「柔柔姐，你还好吗？」

躺在睡眠舱里看肥皂剧的郑可柔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过她瞬间就认出了是文文的声音，很快就反应过来

「文文你终于来啦？」

「我还以为我要被一直关在这个睡眠舱里了呢」

萧文文没有回答，在控制面板上操作之后，打开了睡眠舱。随后走到一旁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道

「还习惯吗？会不会有什么不适？」

郑可柔摇了摇头道

「这个真的很不错，就算把我一直关在里面也没有关系」

萧文文伸出手，显然是要扶对方出来的意思。郑可柔也没介意，借着对方的力，很容易地就从睡眠舱爬了出来。之后便是站在地上高举双手伸了个懒腰。由于全身包裹在紧致的黑色紧身衣里的缘故，伸懒腰时身体的曲线格外明显，沟壑的明暗在这个本就不太亮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有层次感。

萧文文毫不掩饰地来了一句

「柔柔姐的身材真棒，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吧？」

郑可柔想了想，有些怅然道

「在学校的时候是有一些人向我表白过，都被我拒绝了」

「当时我有喜欢的人，所以没考虑过和其他人交往」

说着，她抬起了自己那裹在漆黑紧身衣里的双手，放在眼前手心手背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又用指尖触碰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项圈，然后指尖一路从脖子下滑到小腹部位。这本应该有一点快感的爱抚，在这件紧身衣之下，除了有些痒痒和最基本的触感之外什么也没有。郑可柔叹了口气补充道

「可讽刺的是，我现在被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是拜那个我所谓喜欢的人所赐」

萧文文依然保持着阳光的笑容开口道

「别那么悲观，事实虽然是不容许辩驳的，但是我们可以有不同的角度来看问题」

「你应该知道塞翁失马的故事吧？」

「我觉得，你反而是幸运的」

郑可柔思索着这所谓「塞翁失马」指的到底是什么。

萧文文帮郑可柔取来了衣服，递到她面前继续道

「或许，你待在这里会比你待在学校要好得多，你可以学到更多东西，获得更大的成长」

郑可柔接过衣服便快速穿起来。由于只有外套和裤子，内衣裤都不需要的缘故。再加上紧身衣滑溜溜的，穿衣服的过程格外容易，完全没有真实皮肤去穿衣服的那种滞涩感。只花了十几秒的时间便穿好了衣服。

郑可柔没有反驳文文的话，她知道加入技术组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哪怕作为实验对象加入，技术组也会有层层筛选。除非是一些极其痛苦的实验招募会无人问津，大部分普通的招募，对于还是学生的精神力者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自己如果从正常渠道想作为实验对象，很可能被别人刷下来，连名额都得不到。

而且正常渠道进来不知道会作为什么实验的对象。有可能是某个实验专用，也有可能是公用的。要是遇上一些很坏的研究人员，恐怕就得遭殃。自己能够认识文文，以这种特殊的形式作为文文专用的实验对象，确实是某种意义上的因祸得福了。只不过自己遭遇的那个「祸」似乎大了一些，有点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

萧文文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依然保持着那个阳光的笑容开口道

「咱们走吧？」

郑可柔有些疑惑地问道

「去哪儿，你要开始工作了吗？」

萧文文微微摇头回答道

「柔柔姐就这么想『被使用』吗？」

郑可柔有些尴尬，似乎回答「是」或「不是」都有问题。萧文文本来也没想让对方回答，继续道

「有些实验其实已经在进行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比如破解你紧身衣的程序始终都在运行着」

「一会儿我给你戴个检测身体周围情欲波动的装置就可以了」

「现阶段先收集原始数据，作为将来其它实验的对照组」

郑可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那个所谓检测情欲波动的装置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自己既然作为了实验对象就要有觉悟。就算会很痛苦，自己也应该承受。

萧文文见对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笑着道

「咱们走吧？带你看看我的实验室？」

郑可柔想了想回复道

「我想再看一眼 12 号舱的情况」

萧文文没回答，只是笑着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郑可柔会意，走到了 12 号舱前面看了一会儿。里面还是那个手脚被拘束的女子，保持着被玩坏的阿黑颜，身体不断扭动着像一台永动机。郑可柔满脸羡慕，不过很快就把自己羡慕的情绪给扼杀了。回到萧文文身边后问道

「她知道自己距离完成目标还需要持续多久吗？」

萧文文摊了摊手道

「应该是不知道的，她恐怕已经失去时间概念了」

郑可柔追问道

「像她这样到底是快乐还是痛苦？」

萧文文略微思索后回答道

「为什么是二选一呢？可不可以既快乐又痛苦？」

这个回答直接把问题上升到了哲学维度，让郑可柔无言以对。

两人并排往出口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路过了一个个睡眠舱，里面全都有人。有些人在看屏幕，有些人在睡觉，有些人在自慰。睡眠舱里基本上都是很放松安逸的气氛，都没有像 12 号那样承受无止境的折磨。

郑可柔好奇地问道

「文文，这些人都不可以出去吗？」

萧文文点了点头道

「一般周末不会有人过来，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不会把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工作上」

「当然，也会有例外，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工作狂，周末也来无偿加班的」

郑可柔眨了眨眼道

「那我是不是本来也会和他们一样被关在里面过周末，文文给我开了特例，把我放出来了？」

「我这样是不是影响了文文的私人生活？」

萧文文摆了摆手道

「其实我就属于是那种工作狂」

「虽然周末不会和工作日那样全身心投入，但我一般还是会跑过来处理一些事情」

郑可柔很自然地开口道

「那文文一定没有男朋友吧」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郑可柔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订正道

「哎呀，差点忘了文文自己也是男生」

萧文文也没介意，反问道

「柔柔姐呢？那个胡思柏算是你男朋友吗？」

郑可柔愣了一下，听到这个名字她现在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自己以前只是对他有点感觉。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完全不懂这个人，根本就没资格谈。

郑可柔问道

「执法组那边有说什么吗？比如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

萧文文摊了摊手道

「以我对那些人的了解，除非在这件事中你属于关键人物，否则他们不会找过来，更不会把调查的进展同步给我们」

「我们也没有权限主动去查阅有关这件事的资料」

郑可柔其实也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并没有什么意外。

这时，两人已经接近了出口的位置，郑可柔终于发现了一个状态似乎不太好的睡眠舱。就是最接近出口的 1 号舱。里面是个男性，全身赤裸，身体没有被拘束起来。可不知为何，却在歇斯底里地惨叫，用手不断锤着舱壁似乎是想逃出来。可是睡眠舱的材质显然不是人力可破坏的，他的行为完全是徒劳的。

还没等郑可柔发问呢，萧文文就有些不悦地叹息道

「估计又是那些可恶的家伙搞的鬼」

郑可柔好奇地问道

「这个人是怎么了？」

萧文文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他一定很痛苦，可是我救不了他」

「知道了反而会让我更伤心」

郑可柔继续问道

「可恶的家伙是指把他关进去的人吗？」

萧文文点了点头

「有个别研究人员，他们为了自己的研究，从来不考虑实验对象的感受」

见文文有些不开心，甚至连一贯的笑容都在此刻消失，郑可柔也不敢多问。

一路上，萧文文的情绪都不太好，郑可柔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她后面，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两人穿过了走廊，甚至走了一条楼梯下到了楼下一层，之后又绕了好远，终于停在了一个房间前。萧文文指纹解锁就打开了房间，之后才恢复了往日的阳光笑容，叹了口气道

「还是回到自己的地方比较舒服」

这里并不是一个枯燥的房间，更像是三室一厅的住所。不过说是实验室也不为过，因为客厅的中央被换成了一个实验台。当然，只是很普通的实验台，和楼上那个恐怖的机械巨物完全没法比。

关好门后，萧文文招呼道

「你找个椅子坐吧，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郑可柔点了点头。还是有些去别人家做客的紧张感，有点放不开，只是呆愣地站着不敢入座。萧文文笑着道

「相比于坐在普通的椅子上，柔柔姐更喜欢被拘束到实验台上吗？」

郑可柔知道这句话是在调侃自己过于客气的行为，于是终于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萧文文关切地问道

「你身体真的没问题吗？那个克制情欲的药应该已经开始衰减了吧？」

郑可柔收好手机，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片刻之后回答道

「应该没问题」

「抑制作用确实不如一开始那么强了，但情欲暂时还没开始积累」

萧文文笑着道

「哦？那真不错，看来你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一些」

「我本来还以为你现在就会开始感受到情欲的折磨了呢」

「现在这个状态正好，我现在就给你装上情欲波动检测装置」

「这样还可以收集到药物衰减对你影响的真实数据，有了这些数据，以后给你用药我也会更有把握一些」

郑可柔好奇地问道

「是和之前那个巨型机械一样，要用电缆连接我身体的三个敏感点吗？」

萧文文摆了摆手道

「不至于，那个会让你无法行动，你总不会想一直被拘束在这个实验台上吧？」

郑可柔小声道

「如果需要我一直被拘束在实验台上的话，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萧文文露出了个阳光的笑容道

「只需要戴个手环和脚环就可以了」

「左手配右脚，右手配左脚，你选哪个？」

郑可柔想了想回答道

「左手右脚吧，右手是惯用手」

萧文文点头道

「那你稍等，我去准备一下」

之后萧文文便跑到了其中的一个房间。

郑可柔一开始很老实地坐在椅子上，可是等了五分钟就有点闷得慌。她现在手机也没有，就一个孤零零的人在这里，所以会特别无聊。

之后她便站起身子，在这个和想象中的实验室不太像的屋子里溜达起来。当然，她也只是随处看看，并没有去触碰任何东西。不过一个柜子里的鱼缸引起了她的注意。

鱼缸里当然是鱼，也只是鱼。没有任何水草泥沙之类的东西，仿佛是餐厅的水箱中等待屠宰的鱼。

不过这些鱼显然不是用来吃的，也不能吃。因为它们不是生物上的鱼，而是完全模拟鱼类活动的机械鱼，大约有五六条，大小不一。最大的有手掌大，最小的只有拇指大。这些机械鱼的行动和真正的鱼并没有什么区别，鱼鳃一张一合，鱼嘴偶尔也在张合。它就是无规律地游来游去，不过似乎一点也不怕人。

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是机械鱼，是因为鱼身是半透明的，里面的鱼骨清晰可见，鱼头以及不少连接处，明显都是机械结构的。整体看起来就是个极为精密的机械。

「柔柔姐，对那些鱼感兴趣吗？」

郑可柔吓了一跳，文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后。这一开口，自己仿佛是个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孩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萧文文笑着继续道

「要是没有这件紧身衣，可以让你体验一下浴缸里放一两条这种鱼，你可能会在浴缸里爽到翻白眼，爽到出不来」

郑可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个是你的发明吗？」

萧文文有些自豪地点了点头。

郑可柔继续问道

「这个放到浴缸里会怎么样？」

萧文文没有解释，打开了柜子，笑着开口道

「你把手指伸进去试试」

郑可柔有点胆怯道

「它……它们会不会咬我？」

萧文文笑着道

「会」

这个回答让郑可柔有些懵。会咬人还让自己伸手去尝试吗？文文不会是想搞什么恶作剧吧？

萧文文看出了对方脸上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没事的，它们只会轻轻咬住，不会疼的」

郑可柔点了点头，她其实也有这样的猜测，只是没有文文的确认她还是有些怕。

萧文文又补了两句

「而且你有那件紧身衣保护，就算拿刀子在你手上划你也不会受伤」

「要是连这小东西都能破解你的紧身衣，那我还有必要大费周章地暴力破解吗？」

郑可柔想了想，点头道

「好吧」

之后便轻轻地把左手食指探入水中。水凉凉的，似乎只是普通的水，不过却很干净，不像真正的鱼那样有腥味。

等了几秒，鱼似乎没有游过来，郑可柔有些疑惑地望着萧文文。

萧文文笑着道

「别急，等一等」

十几秒后，机械鱼终于发现了手指，开始往手指的方向聚集。这些鱼似乎有着一定的智慧，先是试探性的触碰几下手指，之后便是一口含住。

「啊！？」

萧文文笑着问道

「怎么样？疼吗？」

郑可柔摇摇头道

「不，这个好舒服」

「虽然我的身体不能获得快感，我也能感觉到这个很舒服」

萧文文解释道

「那是当然，这个鱼嘴里的结构可是一种保密的技术」

「你现在是隔着紧身衣，所以感觉不会太强烈」

「如果是皮肤接触，它嘴里微米级别的触须会在你的皮肤上刷动，以最舒服的方式刺激你的神经末梢」

「偶尔甚至还会从毛孔和汗腺侵入到真皮层里面，直接去缠绕神经元，产生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刺激程度」

郑可柔有些好奇道

「啊，那样的话岂不是会很难受？过于强烈的刺激，身体会受不了的吧？」

萧文文点了点头道

「这也是这款道具没有量产的原因，刺激实在太强了，别说普通人，一些比较弱的精神力者都顶不住」

「所以在浴缸里使用其实是很危险的，如果只是手指脚趾倒还好，可一旦敏感部位被咬住，那简直能把人爽到失神，会有浴缸里溺水的风险」

郑可柔收回了手，鱼被拎出水面两厘米后就自动松口，啪嗒一下掉回来鱼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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