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六章 一节 精神分裂症

“母亲…嘛，母亲？” 她从梦中惊醒，呼喊着自己的母亲，被身上的疼痛压的呲牙咧嘴，又重新躺到地上。

一双冷漠的眼在一旁瞟着她，手里转动起银白色的水晶，一身黑色的警用装甲，黑色干练的短发上面插着闪烁蓝光的警用头戴式破侦器，雌雄莫辩的俊俏面孔有着闪闪发光的银色瞳孔，在漆黑的地下室闪烁。

“你是谁？” 她问。

“不是警察，也不会是这个社会该有的角色吧，我认识你的母亲。”

“可是，救我的，明明是母亲啊，还有你的名字我也不知道。” 她对那个人说。

“我吗？你愿意叫我什么名字，就叫我什么名字，如果你真的想跟着，那就叫一个你觉得美好的名字，就叫美界吧。” 美界对她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嘛，鸿瑞亚，你是女的吗？” 鸿瑞亚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一头乱糟糟的红色毛发。

“魔女嘛，我擅长让自己化作幻象，特别真实的幻象喔。” 美界手里捻动着那白色的水晶，把脸凑到鸿瑞亚的耳边说。

“变成母亲的模样吧…求求你，我想看看母亲。” 鸿瑞亚的话语刚落，美界的脸瞬间变化成鸿中羽那坚毅的脸孔，和真实的母亲完全没有任何区别，或者是说简直就是她。

“我可以摸吗？”

“真实的幻象，当然可以摸。” 美界让鸿瑞亚抚摸着自己的脸，无论是手，还是身上的任何一点细节，都和鸿瑞亚认识里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母亲完全一样。

“呜呜呜…够了，足够了，我想复仇。”

“对谁复仇？”

“对社会，然后想要一切回归以前的样子。”

“像不像精神分裂？”

“为什么这样说？”

“想让社会好起来，得先把社会毁掉，亲手毁掉社会，又得亲手把社会一砖一瓦的建造起来，像个精神分裂一样把社会回归传统。” 美界拉开废弃地下停车场的灯，这里到处都是雨水，很多叶子被水冲到这里，停车场里的大部分地面都铺上了绿色的地毯。

“我得活着，而且母亲已经被他们害死了，我好烦他们，我六七岁的时候还想打工去上个幼儿园，结果幼儿园里面的孩子和老师根本不认同我的经历，觉得我是反动分子，否定了现在的政策，把我驱逐了出去。”

鸿瑞亚今年已经十九岁了，每一年都是在恐惧和苦难中孤独度过，美界是第一个帮助自己的人。

“脱离了现实的中间阶级办不成什么事，那些孩子就是如此，活在无穷尽的空想中，日复一日的想象自己的世界，在现实里做我们自己的事情，站起来吧，我们把这个城市烧了。” 美界回到自己的模样，把鸿瑞亚抱起来说。

“我们会像母亲一样死掉的。”

“我向你保证并不会，因为拯救你，就是你的母亲嘱咐过我的，她惦记着你。” 美界拔出警用长刀，“所以我也和你母亲说的如此，在找到你之后，开始属于这个时代的革命。”

“你指望那些吃了工菜的工人？”

“这里是巴古内独立的旧址，他们并没有遭到压迫，最多只是被囚禁，但是巴古内革命的人们要到了他们想要的，拒绝了他们不想要的，虽然没能独立成功，但在后续得到不少资助，现在也回归现在的传统了，工菜出现，压迫翻倍。” 赫拉拿着信纸解说道。

赫拉和白永命根据信纸上面的路线，来到名为巴古内的城市，这里与诸多小国家交壤，是比较乱的城市，也是最容易独立出来的大土地，是东中的战略要地，但实际上，这块土地的反抗程度本应该拥有明山革命那种局势的镇压，却不知名的和平解决了。

“他们目睹过战争，对于那些小国家，东中不屑于出动那些机械化部队，称之为礼仪的风范，这块土地比以前要大得多，为什么会丢失这么多，都是因为2055年的巴古内战争，东中的机械部队并没有来支援，那几万人的边疆战士被白白送了出去，也没有得到总部的一点答复，最后也只是国际的谴责。”

“因为他们的背后是美国吗？”

“因为利益集团的问题吧，2045年在这里的核武器发射基地，核武器也被人偷偷通过黑市卖给了美国，在2055年巴古内战争之后，东中大量的高层人士进军美国。” 赫拉很了解历史，聊到这里戛然而止，别有用心的让白永命自己想。

“最后，他们被逮捕了吗？”

“有利益，谁在乎国家，巴古内的人至此开始出卖东中的所有，这导致了2100年往后开始被人各种钻空子赔款，也是魔女革命的导火索之一，平定这些只有人民而已，政府又要硬着脸说成他们的功劳。” 赫拉轻蔑的说，抓紧白永命的手。

“现在的人们，已经无力握住枪支，能握紧的利刃和拳头也只是徒增子弹的降临，所以巴古内的所有，比其他城市更加严重，总会有人来兴师问罪，就问那些工人的祖宗，为什么卖国，工人什么也不知道，就要把自己刚到手的工资送出去当赔款，积蓄更是冻结，加倍的压迫，再到彻底麻木只有短短两年。” 赫拉指了指那些横尸街头的人。

有些尸体腐烂发臭，无人理睬，因为无人负责，连环卫工人都变成了尸体，躺在马路的中心，就让高档汽车碾压成粉碎，最后处理这些的只有清洁机器人。

“时空装置就在这里吧，我不想再多走一趟路了。”

“时空装置就在政府手里，影子机关绝对不会把时空装置放在不安全的地方，我们要与巴古内城市的政府军开战是不明智的，我们得想办法搞到巴古内的警察装甲或者军事基地的军队装甲，然后到周围那些小国的公共场合进行屠杀，引起混战。” 赫拉心生一计。

“这时候他们肯定乱套，等他们打的差不多，我们让我们自己的军队过来连着那些小国家一起平了，这样巴古内的政权就被我们夺取了。” 赫拉计谋着这些，想靠这些来夺取巴古内城和时空装置。

“有道理，虽然要牺牲不少人，不过我决定还是要做了。” 白永命唤出隐形的永恒之枪说。

“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到边疆去，先买几份好吃的盒饭。” 赫拉去车店就地买了一辆车，挂上牌号，和白永命坐车开了自动驾驶就踏向边疆的道路。

“我想改变那些，所以我朝着我想的方向前进，你跟着我，或者不跟。” 美界捡起尸体里的手枪和警用装甲，递给鸿瑞亚。

“我想和母亲一样，我也愿意走向母亲的道路…”

“这之前，你要记住，你不是向社会复仇，而是击败我们的敌人，所有人类共同的敌人。”

“就这样没有任何准备和训练的，冲到政府的面前吗？”

“不是，是因为敌人，已经来到我们的面前。” 外面的警笛声鸣响，警车冲破废弃停车场的折叠门，对着美界开了过来。

“来吧。” 美界的样子变换成一个改造人的模样，宛如曾经害死鸿中羽的奥歌，鸿瑞亚已经看傻了。

警车被一刀砍成两半，飞到她身后爆炸，冲进来的警车越来越多，把美界撞飞。

“美界！” 鸿瑞亚大喊，朝那些警车开枪。

“闭上眼睛，别管我。” 美界扔开那些警车，样子越来越像奥歌，“离我远点！越远越好！” 说话的声音狂躁，刀刃在那些警察身上快速游走，装甲挨个在她的周围爆炸，警车的车壳被砍成许多碎片。

刀刃闪着寒光，挥砍的速度好像要把空间切裂，美界在警车上跳跃挥砍，警用刀上被装入弹夹，把刀朝前一斩，无数子弹散射向那些赶过来的警察。

警察身上的装甲被子弹贯穿，美界跳到警察的面前一爪子伸进胸口，用警察的尸体当做盾牌阻挡袭来的子弹，最后把整个肋骨拽出来硬生生砸在另外一个警察装甲的里面，一拳头把肋骨砸进警察身子里，一脚把那个警察踹出去，顶着其他警察滚了上去，被美界扔出的警用刀串起来插在地上面。

那些警察在上坡架起穿甲弹机枪，更多警察摆起盾牌堵住地下停车场的道路，美界的样貌又开始变化，变化成梅总席的模样，撑开黑色的雨伞，凭借狂风就能将那些警察全部掀翻在地。

美界又变换成奥歌的模样，火速冲出去随便捡起地上的警用刀，把那些还没爬起来的警察斩首，远处的狙击手早已经就绪，射出穿甲榴弹贯穿美界的警用装甲，在装甲内部爆炸，爆炸的火焰把美界淹没。

美界又在火焰中形成了奥弥莉特的模样，飞射出去的彩色水晶将那些狙击手的头颅击碎，最后变换自己的模样握紧警用刀扔向不远处正在指挥的警察，刀刃插穿了他的眼睛，一击毙命。

“呃…” 美界就地一滚，从外面滚到了地下停车场，捂住自己血流如注的胸口，装甲和血肉被榴弹炸的聚杂在一起，还能看到很多断裂的骨头。

“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鸿瑞亚跑过来看着她胸口的伤。

“恢复伤口只是时间问题…魔女可不怕…” 美界摸着自己的胸口，慢慢撑起身体，躺在鸿瑞亚的怀里。

“合适的反抗者，魔女吗？你的幻象可真是不错的小伎俩，或者说，我们是同类型的力量。” 赫拉踹下来几个警察尸体，走到美界和鸿瑞亚的身边，好像什么都瞒不住她一样，但是她就是不会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别想伤害她，也休想征用，是政府的人，对吗？”

“您失忆了吧。” 赫拉靠近过来，想摸美界的脸，被鸿瑞亚咬住手指，手指燃烧起烈焰把鸿瑞亚的嘴巴烫出泡来。

“哇啊啊啊啊，嘶啊啊啊啊…” 鸿瑞亚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白永命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因为这是女人的事情，白永命并不想参与太多麻烦。

“听好了，我不是政府的人，但是你们要想活下去并烧了这座城市，得乖乖的听上我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两个信任我。” 赫拉比出两个的手势说。

“比如鸿中羽的所有，关于你的来历，你为什么会跟上鸿中羽，以及作为特殊的魔女，这种真实并拥有部分能力的幻象，你们难道不想知道？至少我很想知道。” 赫拉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心思，鸿瑞亚和美界什么都没说，赫拉就已经拿下她们在乎的问题了。

“又来了。” 白永命握住永恒之枪，转身看向那些天空中的武装悬停战斗机。

“交给你了，你看到了我的认真，就知道我对你有多么不用心，工具。”

“明明用心过头了，‘妻子’。” 白永命投射出永恒之枪把那架战斗机轰爆，但是更多重火力重装甲的自动机械单位已经气势汹汹的过来了，许多警察坐上这台矮小但坚固无比的重火力机械坦克，一下子包围了走出来的白永命。

“轰！” 子弹和导弹在那些排列整齐的机械坦克中飞出来，白永命把永恒之枪狠狠插在原地，震荡起的银色闪电将那些坦克、子弹、导弹全部报废，苍银色的暴风将那些装备全部卷起来聚合到一起，火焰的卢恩在那些装备上凭空铭刻出来并燃烧起通红的火焰。

“我们都有足够好的实力摆在这里。” 赫拉抓住美界的手，把美界身上的伤口一下子痊愈了，“我们的愿望是共同的，谁都想回归传统。 ”

“我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的特质，让我感到安心。” 尽管如此，美界还是搂紧了鸿瑞亚，生怕赫拉对鸿瑞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只要你们做出一件事，号召鸿中羽的残党，穿上特定的服装和装甲，按照我的要求在周围那些小国家的公共场合屠杀，挑起东中与周围小国的战争，你们并不是工具，如果你们想把这座城市烧毁，我也可以保证鸿中羽的那些残党不会死亡一个。” 赫拉拿出一些现金，和两份盒饭。

“我说过，这不是画饼，现金和盒饭，什么都会有，这是现实，不是空想的大政策。” 赫拉把盒饭递给两个人，现金也有礼貌的放在她们的口袋里。

“什么样的人都是人，听不下空话，因为人也要吃饭，国家迟早会是你们的，掌控这个国家的，会是这个国家里的群众。” 赫拉看着两个人贪婪吃着盒饭的样子，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谢谢，欣慰的笑了一声。

“你喜欢看这种状况，对吧。”

“不知道她们眼里有没有光。” 白永命小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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