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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让柏】吉原恋歌,16

[db:作者] 2025-08-09 09:53 5hhhhh 6570 ℃

15

“十五夜”是秋月亭最重要的节日,也是“秋月”名称的由来。在这一晚,秋月亭会在游郭的人造河流中包下几艘大型游船,并在其中举办赏月宴。酒楼上上下下都在为此忙碌,柏木也不例外,但他因为风间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芒草要插进花瓶,一会儿再搬到船上去。”老板的指令在柏木耳边响起。

“是。”柏木下意识地答应,将泛黄的芒草插入瓶中。

“把花瓶搬过去之后,到我房间里来一趟。”

柏木心头一凛,他大概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芒草是十五夜必备的植物,柏木抱起有小半个人高的素色花瓶小心翼翼地走至岸边。河流上停泊着两艘屋型船,船上有不少分隔开的房间,方便接纳前来赴宴的客人们。

“源,你来了。来船上帮我吧,这里要布置的东西好多。”桂的和服大敞,在船上向他打招呼。

“我来送个花瓶。”

“啊,你在那里等着,我来拿。”桂看他拿着花瓶,连忙从船头甲板大步跨到岸上。

“小心。”

“你放心,这么点距离总不至于让我摔着。”桂从他手中接过了花瓶,“今晚你要过来的吧?”

“我或许不能来了,有些事需要处理。”柏木感到抱歉,“我记得岁今晚也会来,你们得多注意。”

“那当然。既然你有事就快去吧,不耽误你了。”桂抱着花瓶向他挥手,银朱色的和服下摆在空中飘扬。柏木也向他挥了挥手,和桂交谈后,自己即将经历的事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柏木走回秋月亭,拉开了老板房间的纸门。

“让您久等了。”照常行过礼,柏木抬头,房中除老板外出现了两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男人们穿着西装,表情严肃。

“源,你跟他们走一趟吧。”老板坐在榻榻米上,脸上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显然风间让二已经对他进行了必要的解释,“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柏木看着那两个陌生人,想到了风间让二的话:“二位可否出示一下证件?”

“你还担心我们是假的?”二人中较矮的那个显得有些不耐烦,从胸前的衣袋中拿出证件在他眼前晃了晃,“搜查二课,跟我们走一趟。”

“请您让我再仔细看一看证件。”

“喂!”较矮的男人不耐烦地叫出了声,高个子的男人拦住了他,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柏木。柏木仔细查对后,才把证件递还给男人。

“源,不要多事。”

“我知道了。”柏木应了一声,如果不是让二的的嘱托,他或许会直接跟着这些男人离开。可一旦意识到自己对新太郎的未来至关重要,他便不得不多加小心。

柏木连衣服都没有更换便被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夹在中间,走向吉原大门。上一次走过这里还是与新太郎参加花火大会,他转头看了看叶片发黄的见返柳,心中有些感慨。他没有想到第一次离开吉原不是被客人赎身,而是被警察传唤。

两个男人没有和他交流,他们带着他坐上了一辆外观普通的轿车,看起来他们也不想引人注意。矮个男人坐上了驾驶座,高个男人坐在他的身边,与他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柏木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警察对于自己的态度是否正常,也不知道他们将会问自己什么。他反复回忆那天晚上和让二交谈的所有细节,没有闲暇去注意窗外的景色。

“下车吧。”高个男人为他拉开了车门,柏木撩起和服的下摆,木屐踏上了警视厅车库的水泥地面。警视厅的地下车库有三层,他们的脚步声回荡在这个巨大的空间内,让他觉得分外压抑。上一次进入地下车库大概是十多年前,柏木修甚至想不起那个时候的他究竟是几岁。过往的记忆伴随着车库里独有的沉闷气味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直到电梯中的提示音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即将接受审讯。

电梯停在6楼,柏木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走过忙碌的办公区。在办公区里工作的大多是男人,柏木能察觉到他们正对他投来目光,那些目光里包含的大多是鄙夷和厌恶,甚至有些人的眼神中还带有若有若无的情欲。那些视线粘在他的和服上,惹人生厌。

柏木深吸一口气,跟随二人走入一间审讯室。房门关闭,暂时隔绝了那些窥探的目光,他却无法放松自己的神经。

带他进入审讯室的两个男人在他坐下后便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另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手捧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请喝吧。”

柏木抿了一口茶水,他现在喉咙发紧,喝不下任何饮品。

“我想,你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吧?对了,我叫渡边,这间审讯室有单向观察镜,还有录音录像的设备,你可以放心。”名叫渡边的中年男人对他微笑,摊开手中的记录本。

柏木不知道自己应该对什么放心,但至少对方还不知道让二的行踪,这让他松了口气。

“好了,首先我来确定一下你的身份。你是秋月亭的娼妓,真名是柏木修对吧?”

“是。”

“现在请你过来,是由于你与风间新太郎行贿事件有所牵扯。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检举人收到了写风间新太郎姓名的信封,信封中装有现金。现金的来源是一张银行卡,而目前银行卡的持有人为柏木健宏。柏木健宏如今生病住院,在住院前,他的身份是街友,但在某一天他却突然获得了一张银行卡。根据调查,这张银行卡是你交给他的,而在此之前风间新太郎曾经将一张银行卡交付于你,没错吧?”

柏木点了点头,他的喉咙更干了。

“好,那么请你叙述风间新太郎交付你银行卡的经过。注意,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个问题在柏木的意料之中,他也在心中演练过无数遍,但真正说出口时仍旧有些磕绊。渡边将他的话记录在册,神情严肃。

“这就是全部了吗?你确定没有任何遗漏?”

“是,我确定。”

“在见面时,柏木健宏是否有什么异常?”

“不……他只是看起来浑身都脏兮兮的,虽然我不知道他过着怎样的生活,但没钱的人大多都是那样的。”

“好,那么他在拿到银行卡后,有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柏木思索许久,摇头道:“我……我记得没有。”

“你向风间新太郎借款是和你父亲商议的结果吗?”

“不是,是我个人的决定。”

“那么,你为什么要向他借款呢?据我们的了解,你自己也可以从存款中拿出父亲需要的钱。”

“我的存款、存款……是我为自己赎身的钱。”

“那么,你没有考虑过其他的客人吗?你的常客不止风间新太郎一个人。还是说,他曾经给你什么暗示,希望你向他索要这张银行卡?”

柏木隐约觉得不妥,可他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于是只是否认道:“没有,没有暗示,是我自己向他要的。”

“也就是说,你向风间新太郎索要银行卡纯属意外,而风间新太郎本人也不知道这张银行卡的去向?”

“是的。”

渡边看了看他,把手中的笔放到了一旁:“柏木修,你的父亲找你借钱是意外,你向风间新太郎借钱也是意外,意外未免太多了吧?”

柏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那些事追根究底确确实实都是意外。

“你一定还有什么事没说吧?为什么你能肯定风间新太郎一定会把银行卡给你?按照你叙述的时间,你在前一天的夜晚对他提出索要金钱的请求,第二天他就把钱给了你。你们是否有什么交易?他是否要通过你把这笔钱给其他的人?”

“不,他真的没有和我说过什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交易……”

“柏木修,我希望你说实话。你和风间新太郎之间发生过什么,你要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渡边的表情变了,怒气爬上了他的眼角和眉头。他的音量不高,但他的低语近似恐吓。

柏木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名叫渡边的警察或许并不想听他说出的实话,他想听的只是他与新太郎之间发生的事。但新太郎给他五百万的内情与这件事无关,他也绝对不能说出来。就算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现代社会,但他也知道兄弟共妻传扬出去将会是多大的丑闻。他们兄弟二人身份不低,极有可能因此招致攻讦。

难道这个警察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吗?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我的客人。我认为他能够负担我父亲的治疗费用,所以才……”

“够了。”渡边站了起来,“一个小时后我再来问你,希望你能多告诉我一些细节。”

柏木叹了口气,把面前已经冷却的茶水一饮而尽。

回到秋月亭时,柏木修已然精疲力尽。在他回到吉原前,他向警察确定了时间,如今已是午夜十一点了。而他分明记得他去警视厅时,太阳正挂在半空,时间无论如何都不会超过正午。

柏木疲惫地走回秋月亭,现在正是狂欢的时刻,只不过今晚色子和客人们都在游船上,酒楼中反而静悄悄的,只剩下几个小侍值夜。当他意识到渡边想要他说出什么的时候,他便明白这是一场艰苦的斗争。他没有吃午饭,也没有吃晚饭,每过一小时接受审讯,甚至还不被允许上厕所。柏木不知道这是否符合规矩,但渡边能够在电子设备的“监视”下这么做,显然他的身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这些危险,也是风间他们一直在面对的。

“喔,你回来了。”拉开纸门时,柏木听见了让二的声音。

“您怎么过来了?”

房中已经燃起烛火,但秃和新造都不在酒楼,这大约是让二自己动手点燃的。桌案上摆着一碗冷面,面条没有胀开,看样子是刚买来的。

“我知道你今天被传唤了,而且是那个渡边审问你,你一定很饿了。”柏木在让二对面坐下,让二把那碗冷面推向他,“我问了哥哥,他说你喜欢吃冷面,我就给你带了点。”

早已饥肠辘辘的柏木也顾不得再说什么,简单说了一句“我开动了”后便风卷残云,很快就把一碗冷面吃完了。他甚至喝干了冷面的“汤底”,尽管那只是融化的冰块而已。吃饱后的柏木终于放松下来,对让二低声说了句“谢谢”。

“今天的审讯怎么样?”在柏木吃冷面时,风间让二刚好抽完了一根烟。柏木为他找出房间内的烟灰缸,让二将烟头按入其中。

柏木将渡边的问话告诉了风间让二,接着问道:“渡边不是我们这边的吧?”

“对,但现在这个案子是他负责,所以我们必须格外小心。”

“我什么都没说。”

“嗯我知道,不然今天渡边也不至于那么气急败坏。”不知让二想起了什么,脸上出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对了,这个渡边是小田的人。”

“小田?”柏木一下就想起了自己的常客名单中那位姓小田的客人,那位客人对新太郎有着显而易见的恶意,“小田贤治?”

“对,就是他。你怎么……”

“他是我的常客。”

风间让二沉默,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小田,和行贿事件有什么关系?”不知过了多久,柏木试探着开口询问。事件似乎隐约出现了一个轮廓,只是他还无法厘清其中的细节。

“小田贤治声称收到了风间新太郎的贿赂,金额是两百万,他说新太郎行贿的目的是希望自己帮助他当选东京都知事。对了,这两百万还是现金。”

五百万……两百万……

“中间的三百万呢?渡边审问时一直都说的是银行卡,也没有说具体数额,他们想做什么?”柏木敏锐地抓住了其中要害,他给父亲的卡里正装着五百万,三百万却不翼而飞。

“如果我能知道就好了,但现在我也行动受限,出入并不自由。”

“如果知道了那三百万的去向,或许可以明白很多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已经不早了,但我有一个计划,希望你能够配合。”风间让二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明早六点,我想与你在吉原入口会面。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可是酒楼这边……”

“我会向老板提出带你暂时离开吉原,我也可以支付相当于‘流连’的费用,但请你务必准时出现。”风间让二的语气无可置喙,柏木也不愿新太郎凭空背上冤罪,便一口答应下来。

“你拿着手机,我已经帮你定好闹钟了。”

“那您呢?”

“放心,我会用另外的手机和你联系。”风间让二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打开了通讯录,指着最顶端的联系人道:“这是我的另外一个号码,如果发生了什么问题,你就打这个电话。”

“好。”柏木收下了手机,这样的电子设备对于色子而言算是违禁品,他已有十年没有接触过了。况且这十年来,手机的变化极大,柏木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快速掌握使用的技巧。

但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成为累赘。

“那我走了,好好休息。”风间让二拿走了冷面碗,“我本应该及时报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绝不会忘记你为我和我哥哥所做的一切。”

纸门合上,在柏木眼中风间让二离开的背影渐渐与新太郎的背影重合起来。于是他赶忙摇摇头,将荒诞的幻觉驱逐出自己的脑海。

被满月照耀着的酒楼分外寂静,柏木听见风间让二脚踩皮鞋踏过木制走廊,最终愈行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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