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啊，阿巳！你来了啊！”

棗巳波一打开休息室的大门，就望见团体的其他三名成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一位的表情还相当复杂。

“啊啦，这是在做什么？”

“这不是Sugao出了新一期的杂志吗！你也参与拍摄了对吧？拍的相当帅气啊！”

“啊呀，已经发售了吗？我觉得这次的造型意外地很合我的胃口。”

“挺行的啊巳波，这样下去说不定以后身边会美女环绕啊。”

“御堂，不要开这种玩笑。”

棗巳波说着，向前迈了两步跟着凑了上去。尽管从很早以前就已经有过拍摄的经历，但不管是多少次，看到自己的脸印在杂志报刊上，那感觉还是相当奇妙。这次的造型倒是和当初死亡之舞的富格如出一辙——他及肩的碎发被小皮筋扎起撇向一边，不同的是这次造型师还为他配备了一副银白色的圆框眼镜。他躺在松软的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和圣经极为相似的书本道具，眼神透着神秘和尔雅，那高洁的仪态宛若睡前为孩子们讲着创世纪赞歌的神父。

狗丸和御堂还在起哄调侃着巳波的妆造和动作，巳波却注意到一旁的悠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的表情还是和刚才一样让人猜不透——明明耳根都在发红，眉头却拧到了一起；双眼比起平时更加水润，嘴巴似张非张好像要说些什么，可是咬了咬牙又陷入沉默。

棗巳波又起了挑逗的心思，一只手搭上了亥清悠的肩膀，嘴巴凑到了对方的耳边。

“亥清桑，你觉得我这次的拍摄怎么样？”

呼出的气息落在亥清悠的耳尾，惹得他一阵酥麻，甚至下意识地轻颤了一下。如果在平时，他早就要跳起来，嚷嚷着我才没有觉得很好，笨蛋笨蛋之类的。可这次棗巳波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对方只是咋舌了一声，而后别扭地转过头，只把后脑勺留给了他。

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可是悠甚至没给自己任何缓冲和思考的时间——他一下子抓住了自己悬在空中的右手，大步流星地走向休息室的门口。

“亥清桑，你——”

“啪！”

还没等到回话，休息室的大门被重重关上。另外俩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整得莫名其妙，尚且处在懵圈状态的时候，狗丸的手机发出了叮铃的声响。他一边嘟哝着“这俩人怎么了”一边拿出了手机，却在看到短信发送者和短信内容的下一秒哑口无言。

“嗯？谁发的信息啊？”

“……阿悠，说是去阿巳家一趟。”

“哦~大概是某人在大吃飞醋吧！”

“真的假的？！”

2.

两人就这么一路无言走到了棗巳波的家里。亥清悠全程只把背影留给他，中途他瞥见对方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到了家门口，悠无比熟练地从裤子左口袋拿出了对方家里的钥匙，开了门以后又重重地把门从身后一把关上。房门关上的瞬间，他没有给棗巳波任何反应的机会，不由分说地就凑了上来——只是他没有吻上棗巳波的嘴唇，而是低头贴上了对方裸露在外的锁骨，几乎是蛮不讲理地直接咬了下去。

“嘶——”

棗巳波吃痛地咬舌，右手凭借着本能抓上悠的肩胛，在上面印出淡淡的指痕。亥清悠此时此刻的感觉像极了愠怒的幼兽——他贪恋地轻吮着对方的锁骨，一边啃咬着一边向上攀移，最后在棗巳波情欲涨起的瞬间恰到好处贴上他的嘴唇。

“亥清桑，你怎么——”

棗巳波的话语尽数被那个不带一丝温柔的吻所吞没。他们就这么在玄关处恣意深吻，伴着柔软的舌尖交换着鼻息，彼此的双手也下意识地互相交叠。这个吻又长又热烈，双方几乎是同时达到了肺活量的极限，才恋恋不舍地彼此分离。延绵又断裂的银丝宣告着一吻的终结，他们在有限的十厘米内喘着热气，鼻息间都是对方的味道，而亥清悠像是毫不满足似的——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又往前凑了凑，轻轻舔着棗巳波的嘴角，好像这么做就可以把对方的全部尽数收入囊中。

巳波被刚才的一吻折腾地一下有些脱力，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借此机会挣脱悠的束缚，而后又主动凑上前去捧住对方的双颊，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他的唇瓣。

“亥清桑……这里很不方便，去房间里好不好？”

棗巳波用着宛若哄小孩的语气贴着他说道，右手又伸上去理了理他有些翘边的头发。亥清悠依旧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作为回应。从棗巳波进入休息室大门的那一刻起，悠就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要不是交换亲吻时的喘息声近得清晰可闻，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的恋人是不是患上了暂时性失语症。

棗巳波一边陪着他向房间迈步，一边抚上自己的肩膀，擦过锁骨被咬的地方时又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刚刚啃咬的齿痕久久没有消退，尽管不照镜子也看不见，他也大概能猜到，被咬的地方发了红。

……他今天咬的可真狠。棗巳波相当无奈地叹气，把刚刚在玄关被弄乱的衣服拽了拽，赤着脚踏进自己熟悉无比的房间。他好像对疼痛有着奇怪的依赖感——像是上了瘾一般，他隔着自己的开衫又一次把手覆上咬痕的地方。顺着神经、伴随着疼痛感一路蔓延而来直冲大脑的，是隐约要爆发的性欲和快感。

——而这样的感觉在他被亥清悠按上床之后径直被放大了无数倍。

3.

房间里的遮光帘半开着，窗外还能看见红得发紫的夕阳斜下。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六点，整个房间只有昏暗的阳光透进来，兴许在短暂的情事之后就会彻底陷入漆黑。

亥清悠一把把棗巳波压在身下，右手迅速摸索着伸进对方的衣衫。夏天的余息尚且留存，俩人穿的衣服都还相当轻薄，所以他不费什么力气就触到了对方的肌肤。发凉的指尖在里面不停地探着，棗巳波被传递过来的凉意惹得阵阵痉挛，他下意识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腰肢被带动得也挺立起来，这个本能的动作却拉近了他们的距离，这一下悠的手掌都贴上了他的胸口，大面积的触碰强烈地刺激着冷觉神经，他一下子惊呼出声，却在喊出一半的时候又一次被堵了回去。这次的吻并不比玄关时候的温柔多少，悠上方从喉咙里挤出难忍的呜咽，下方已经把手探到了乳尖的位置，然后就开始用起了力，不停地摩擦揉搓，直到它发硬涨起又迅速地换到另外一边。冰凉的触感和热烈的情欲不断地在棗巳波的大脑内部肆意冲撞叫嚣，可是对方一个紧接着一个强硬的吻根本不给他任何思考的余地，他只能用尽全力从后面捏紧了悠的脖颈，另一只手覆上对方的后脑，也开始毫不留情地揪住了自家恋人的发尾。

悠瞬间痛呼出声，理智好像伴随着突如其来的疼痛回到了自己的躯壳。他终于停了下来，松开了巳波的身体，把脸颊贴在了对方的肩上。棗巳波半边身体已经没了力气，他挺立的腰肢随着深吻的终结也泄了气似的疲软下来，整个人瘫在了床上，连带着悠也向前扑倒。俩人的脸上全都沁出微汗，刘海被滴落的汗液浸湿，服帖地贴合在前额上，看上去竟有些可笑。

“亥清桑，抬起头来好不好……”

棗巳波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秒突然感受到了肩膀传来的湿黏温热的触感——悠在舔舐他的锁骨，而且正是刚才啃咬过的地方。柔软的舌尖在上面轻舔滑过，刚才还微陷进去的齿痕终于消隐淡退。做完这一切的悠总算如巳波所愿，挺起了身体抬眼望他。不曾料的是，棗巳波在悠抬头的那一瞬间，于脸颊处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在其上滴落。直觉告诉他不是情欲带来的汗液，而是更加情绪化的事物。

“亥清桑，你……"

棗巳波在昏暗的房间努力看清对方的表情，却在真正看清之后一瞬间愣住。滴落在他脸上的水缓缓划过他的嘴角，落下一丝极难察觉的咸味。伏在他身上的悠眼里噙满泪水，面色透着光泽的潮红。泛着酸味的情绪在他的双眸氤氲开来，带着不甘的喘息一起，尽数落入棗巳波的眼帘。

悠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吻他，闭上眼睛的瞬间，泪水再次滑落到他的脸颊。他隔着薄薄的衣衫轻吮巳波泛红的乳尖，然后向上滑到锁骨，再是裸露在外的脖颈，并在上面留下一串清晰的吻痕。阵阵酥麻又发凉的触感像电流一般随着亲吻落入他的神经，随之而来的快感几乎要崩断他理智的琴弦。

直觉告诉他，面前的人生气了。棗巳波在泛滥涌流的情欲之中极力保持着自己的冷静，而后双手主动轻抚上对方的双颊和他亲吻，后者的舌尖像是本能反应一般撬开了自己的嘴唇，唇齿之间贪婪交叠着对方的气息，空气里都是湿热的甜香。一吻未尽，他抬手放开了亥清悠，直直撞上对方恋恋不舍的眼神。

“……悠。”

“告诉我好吗，你在生什么气？”

“！！！！”

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叫自己的名字似的，亥清悠的眼神多了一丝错愕，下一秒却更加委屈地眨了眨眼睛，盈眶的眼泪又吧嗒几下滴落在棗巳波满是吻痕的肩膀。这样的询问因为带了对方的名字，似乎更像是一种调情，又或者是无声的邀约。悠只是倒吸了一口气，还是沉默不语，紧接着又在巳波想再次追问的时候吻上他的嘴唇。

……

好像起反效果了——一开始只是想挑逗一下他才故意叫的名字。亥清悠这一次的吻比上次还要剧烈，甚至可以说近乎粗暴，快感和情欲伴随着唇齿间搅动的舌尖，像浪潮一样不停地击打着棗巳波的大脑，让他仅存的半点理智也尽数溶在这个交换着彼此的深吻中。悠一边继续往对方的深处探寻着气息，另一边把手向下摸索，一颗又一颗地解开巳波身上的纽扣。失去了衣物的阻隔，亥清悠手掌滚烫的体温便无比真实地传递到棗巳波的胸膛之上。他的手指直接覆上了对方硬挺的乳尖，而后再度开始不带一丝温柔地揉搓，微弱的痛感带着强烈数倍的快感顺着手指一路蔓延，和上方那个唇齿交叠的深吻一起，把棗巳波最后残存的理智彻底蹂躏殆尽。

而下一个瞬间，事情的发展就好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那个吻尚未结束，自己胸口的触感突然消失，而后下身的衣物就被褪去。尽管落日余晖的散尽使得整个房间几乎彻底暗了下来，身体突如其来的裸露还是让他的羞耻度直接上涨了几个台阶。

“嘶……！”

棗巳波倒吸一口凉气，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自己最私密的那处就径直被一阵冷意袭过。悠不知什么时候从床边拿到了润滑剂，顶着一只手用相当蛮横的手法胡乱挤在自己的指上，做完这一切就毫不留情地伸向棗巳波收紧的后穴。可他的手指迟迟却没有伸向里处，只是带着乳白色的润滑液在穴口不停试探，方才还干燥的后穴一下子被挑逗，顷刻便湿润起来。

“亥清……唔……你……”

就算手指顾自伸向了那处，悠的嘴唇却依旧没有停下深吻。他不给对方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吻着对方，舌头在里面不停地来回搅动，听见几近窒息的喘叫声才松开，看着对方吸了两口气后又再次贴紧。悠就像是用那一个个不停歇的连续的吻，代替自己从休息室那刻起就全盘封闭的语言系统，夹杂着无数的委屈和不甘，吞没了巳波所有能够反应和思索的时间。

巳波被对方指尖的挑动弄的痒意难忍，他痉挛着挺起腰肢，像是反抗一般本能地挣扎逃脱悠的挑弄。数秒后他终于适应了润滑液的温度，可就在下一秒，悠的指尖便离开了他的身体，紧接着三根手指便被直接送进了自己的后穴。

“呀啊……！！”

巳波没忍住惊呼出声——是他自己都不熟悉的声音，带着泛滥的情欲倾泻而出。和平时做爱不一样，悠没有等他，没有从一根手指开始慢慢扩张他的后穴，而是兀自把三根一起探了进去，剧烈的快感让他禁不住小声地喘息惊叫，而柔软潮湿的私处像是早已做好准备似的贴了上来，尚未扩张的内壁一下就吸附了上去而后收紧。悠的手指在里面恣意地顶撞摩擦，惹得巳波的头皮一阵阵电流涌过般的酥麻，下意识微开双腿接纳他的全部。与以往相比，从未感受到过的一次性三根手指揉压擦合让快感直接加重了数倍，随之而来的痛感也被骤然放大，巳波的生理泪水一下子不受控地流出，混杂着汗液在脸颊上流的到处都是，甚至啪嗒啪嗒顺着耳尾滴落在米色的枕头之上。

更要命的还不止于此。做爱这种事，他们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偏偏亥清悠又是个记性好到不行的小孩。正因如此，他用惊人的记忆力记住了棗巳波身上所有的敏感点，包括什么时候亲吻他会有更舒服的感觉，在哪里留下吻痕时他会抽噎着发出能滴水的娇喘声，甚至身下性器擦过内壁的哪一点他会迅速高潮，他全部都清清楚楚——就像现在，悠的手指肆意地在巳波收缩的肉壁里冲撞试探，几秒后就快速触到了他最敏感的那一处，然后不留余力地来回摩擦。棗巳波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就这么被生硬地碾压，夺去思考能力的高潮感让他不受抑制地呻吟出声，可那一下又一下带着情欲的喘息也只是不停地刺激着悠的耳朵，反而让他加重了手上的动作而已。

巳波下腹的分身也早已硬挺起来不停地渗出前液，可是悠的吻却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的手被牢牢地钳在了被褥里动弹不得，自己又被吻得浑身泄了力，他甚至没有一点余裕去解决自己发硬胀痛的前端。

就在这个时候，悠却将留在敏感点的手指褪了出来。白色的润滑液和恋人身体里的黏液尽数包裹着他细长的手指，这幅光景在巳波看来却意外的深情又羞耻。好不容易适应手指宽度的后穴突然没有了依靠，像是寻求生物本能一般地向身体的主人传达着渴求的讯息，下身更是不受控地溢出了更多粘稠的浊液。

“……没有。”

“哈……哈啊……什么？”

悠此刻终于开口了。刚经历过一段算不上做爱的情事，他平日清澈透亮的声音此刻都带了些微的沙哑，垂落的尾音更是盛满了名为憋屈的情绪。被手指顶撞得几近失神的巳波甚至一瞬间有些耳鸣，剧烈的快感在身体里恣意冲撞，连带着迟钝的大脑也花了好几秒才消化对方开口的事实。

“我说……我都没有……看到过巳波穿那身衣服，那种样子……”悠抽抽噎噎地说着，捋不直的话语也不知是因为哭过导致语言中枢暂时性失灵，还是因为经历刚刚的情事而让完整的话都带上了微弱的喘息，“透真……虎於……都、看见了……我就、没……唔……”

话说到情绪点上，他的泪腺再次开始不受控地运作，眼泪相当不争气地又落在床上。听着自家恋人结结巴巴地把整句话嘀咕完，棗巳波可算是搞明白了，亥清悠从他进休息室到现在在床上一系列反常的行为究竟是因为什么。悠堪堪发泄完自己的委屈，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了下来，径自趴在了巳波的身上，一时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艰难地伸出右手顺了顺悠翘起的发尖，而后相当无奈地舒了一口气。

他倒是完全没想到亥清悠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吃醋，更没想到他表达吃醋的方式这么……可爱？棗巳波思来想去，脑子里空留这一个形容词。和平时带刺的模样截然不同，这副委屈巴拉的样子相当罕见，甚至意外的讨人喜欢。

他还在这么想着，肩膀处却倏地又传来一阵刺痛，他再一次惊呼出声。

“嘶——亥清桑，你不要再咬我了。”

“不要……”

“明天早上起来留痕迹了怎么办。”

“那就留……”

“唔……”

悠一边轻咬他的肩颈，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哝。眼看着对方现在这个状态听不进去，他毫无办法，任凭悠咬了几口留下深浅不一的齿痕，而后才把对方轻轻推开。

棗巳波伸手解下了左手腕上的小皮筋——那是拍摄的时候留下的，他图方便就系在了腕间，偶尔工作的时候会扎，于是就一直没有扔掉，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派上用场。他拿起皮筋放在悠的眼前，被情欲润湿的瞳眸泛起笑意。

“可是我现在的这副模样，不也只有亥清桑你一个人才看得到吗？”

亥清悠一下子呛了声。他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身下的恋人——头发被汗水和泪水弄得凌乱不堪，皮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到处都留下了自己的吻痕和尚且淡退的齿印，泛着鲜嫩的桃色；脸颊透着不自然的潮红，满眼都是他的身影，眉眼弯弯笑的温柔。

那句话好似巫女的咒语，一下子让悠的情绪平复下来。他就像是被说服了似的泄了气，脑袋耷拉下来显得愈发不甘。

巳波轻抖两下手里的皮筋，示意着他扎好。悠抬头轻瞥一眼接了过去，嘴里喃喃自语着他听不清的话。

给躺在床上的人扎皮筋还是有些别扭，尽管悠对这种事并不陌生，他也花了许久才系好。现在，身下的人的造型和杂志里如出一辙了。只是对方那伴随着快感的喘息和呻吟，还有被操弄到近乎失神的模样，都只有他亥清悠一个人看得见。兀自出神的半晌，他听见身下的人发话。

“继续吗？”

“……嗯。”

醋吃的莫名其妙，哄确实也相当好哄——这是巳波在听见悠回应声那一瞬间的感想。语罢，悠一下把他掀翻在床让他背对自己，却在用一根手指尝试着进入的时候径自被对方打断。

“不要。”

“什么？”

“……我说，不要一根手指了。直接进来吧。”

“可是——”

“刚才蛮不讲理直接用三根手指做好扩张的人是亥清桑吧？”

“……”

悠的脸又一阵通红，算是默许了巳波的吐槽。于是他三两下就脱去了身上的衣物，早已高潮硬挺的性器一下子暴露在外。滚烫的分身贴上巳波饥渴难耐的后穴，他下意识发出呜咽的声音。

“巳波……好可爱……”

“等、你在说什……啊——！”

棗巳波还没彻底从上一波的刺激中缓过来，那根粗大的分身就挺进了自己的身体，而后一寸一寸地缓慢前进。他瞬间就后悔了刚才的决定——那尺寸毕竟和三根手指还是不同，比刚才还要剧烈百倍的快感顷刻间便将他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他下意识发出断断续续的娇鸣，后知后觉的羞耻心让他无处可躲，只能将眼前手掌的虎口塞入自己嘴中，喘息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尽数被吞进了肚里。可下一秒悠就敏锐地反应过来，相当强硬地把他的手径直抽走。我想听到巳波的声音——亥清悠这么说着，又从后方贴紧他的身体。尽管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可他甚至半欲半醒之间似乎都能望见悠喘息着撒娇恳求的双眸——听言他正想反驳，所有话语却在下一秒全都不争气地变成了情欲泛滥的嘤咛。

“啊、啊……亥清、桑，不……啊……！”

“才不是……不要吧……”

悠自己也剧烈地喘着气，无暇顾及身下人那毫无说服力的反抗——在他听来那不过是相反的意思罢了。他的性器一点点地深入，最后整根挺进巳波的后穴，后者的小腹传来一阵阵胀痛，紧接着又是迷乱的喘声。皱起的内壁被性器尽数碾平，带动着他的腰肢也不自觉地反复抽动，自己前端的分身早就饥渴难耐渗出了浊液，可得不到手指抚慰，也只是徒留空虚憋得发疼。他只觉身下被进入的那处变得越来越烫，本能反应地用劲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语言中枢像是被电流直通似的短了路，唇齿间挤出的尽是对方的名字，一下一下敲击着悠的心脏。

“啊……哈啊……亥清、桑……亥……呜——！！”

亥清悠自己也早已情欲难忍，他下意识地前后挺动着自己的分身，带动着身下的人也痉挛抽动起来，不停地发出短促的尖叫——被一把翻动而背对着自己的巳波，背部和胸前相比一片白净。于是在即将到达高潮的时刻，悠凑上前一下咬住了巳波的后肩，体内的热度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那一瞬间，千里之外的地平线也应景地收尽了黄昏落日的余晖，房间内此起彼伏的喘息声随着黑夜的降临渐渐消隐。屋外的小巷亮起了昏暗泛黄的路灯，一盏一盏，从窗外透进温和的光线。

这一次高潮的过程格外漫长。棗巳波的下身几乎失去知觉，徒留那一阵酥麻的快感。他的双眼被雾气弥漫得模糊，脸颊到脚尖全都热的发烫。意识昏沉之间他感觉到下身有微凉的液体被灌入后穴，紧接着是湿凉的触感擦过他的眼睫，而后是耳尾和脖颈，最后缓慢滑向腰间。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悠在他的脊背也留下了一串微红的痕迹。吃醋的幼兽就像在领地竖旗一般，用这样带着情色的方式执拗地宣告着自己的主权。下一秒消退的性器就从后穴退了出来，方才射在里面的黏液也被带出，顷刻便沾染的到处都是。

已经彻底适应昏暗环境的悠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台灯，温柔的黄光在一瞬间将二人团团笼罩。他终于彻底看清恋人的模样，带着尚未褪去的情欲和潮红，一身吻痕和齿印都是他的杰作。

……这下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了。棗巳波吃痛地咋舌，可也无法否认，对方不轻不重的力道留下的齿痕反而让他相当上瘾。悠看见他微微蹙眉的模样，突然觉得羞惭难当。自己一时大吃飞醋的结果就是他带着失控的理智，几乎不留情面地将对方直接顶到接近失去意识，甚至连思考和反应的余裕都没留给他一丝一毫。想是这么想的，可等他再次贴近对方的时候，他还是张嘴龁咬了一下巳波的耳垂，发出轻不可闻的呢喃。棗巳波被这一声低咛传递着情绪终结的信号——悠已经彻底消了气。

二人紧紧相拥瘫倒在床，相当默契地相顾无言。片晌，棗巳波才听见上方传来极轻的声音——带着他一如往常的澄澈。

“……巳波。”

“嗯？”

“其实我觉得……你这样拍照，好像神父啊。”亥清悠说着又伏起身，随手拿起床头的圆形镜框，动作轻柔地戴在棗巳波的脸上，“以前在圣歌队的时候给我们念祷告的神父。”

“咳、是吗？”棗巳波轻笑两声，假模假式地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尾音上扬，“那圣歌队的孩子今天为什么不听话？”

“因为神父大人今天，没有给我一个人讲故事。”悠顺应着他的话回答，而后俯身轻啄他的眼角，带来一瞬不轻不痒的凉意。高潮时刻尚未流尽的生理眼泪沾上悠的唇边，落下一丝让人安心的咸味。

“那今天就给你讲一个吧。就现在，只给你一个人讲。”

“什么样的？”

“关于一个吃醋精的故事。”

“……你又戏弄我。”

“啊啦啊啦，看你这样太可爱了，一下子没有忍住，抱歉啦。”

“切。”

于是他们在那个漫漫长夜恣情深吻，昏黄的台灯把二人的影子拉得细长，直至时间长河的尽头。那一日，天边余晖都散尽，徒留细碎的蝉鸣和喘息，倾泻情感放肆相拥的二人，近在咫尺的负十厘米。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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