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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者(中国語注意),14

[db:作者] 2025-08-09 15:08 5hhhhh 4670 ℃

第十二乐章

  一织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

  柔然的棉被包裹着他,枕头蓬松,散发着一股温暖而安心的太阳的气息。他舒服地想翻个身,左手手臂上却传来了被压住的重量。

  一织侧过头,看着正枕在自己上臂上,贴着自己闭着眼睛睡的正香的陆。

  垫着的枕头有一定的高度,一织的手臂正巧穿过了陆脖颈和枕头之间的缝隙,没有完全着力,虽然被对方枕着却也不觉得麻。陆的呼吸又稳又深,眉头舒展,红宝石般的眼睛此刻也已经被眼皮好好地盖住,神情与平日里阳光而充满活力的状态不同,显得平静而安详。

  曲起手肘轻柔地抚摸着陆的后背,一织默默地看了会陆的睡颜,小心地将右手从陆的脖子下抽出来,见对方没有被弄醒的征兆,便小心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康复室内的地毯吸收了他全部的足音,中控系统将室内的温度调整得十分舒适。一织无声地套上长裤,走向窗边,将窗帘掀开了一条缝。

  房间建在地表以上,从窗户外能清晰地看到 FA 市街上络绎不接的行车和往来的路人。天色已经转暗,只有贴近地平线旁的天空还透着些清浅的蓝,华灯初上,整个城市透着一股子旺盛的活力。一织愣了愣,从长裤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亮屏幕一看,晚饭的点都已经过了。

  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虽说自己也经常发生忘记通知三月自己不会回家吃完饭的情况,且指不定自己那忙碌的哥哥也压根儿没有回家准备饭食的时间,但因为这档子事忘了向家里交代还真是头一次。他快速地编了一条信息传给了自己的哥哥后,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绕回床边,小心地在床沿坐下。床垫吸收了一织的体重,微微陷了下去。

  口袋里传来震动的触感。一织掏出手机,点开了三月的回信。

  ——现在才跟我说也有点晚了吧,回复里如是写道。

  轻笑一声,一织锁上了手机的屏幕,弯下身子,手臂搁在膝盖上,像是卸掉了所有力气一般地低垂着头,盯着脚下地毯的花纹思考着自己今天所做的一举一动。

  结果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一织闭上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陆还在自己身旁睡得正香,平稳的呼吸声仿佛带有某种独特的韵律,使得整个空间的氛围变得沉静而平和。一织转头看向仍在酣睡的陆,伸手轻轻拨开了对方躺在脸颊上的鬓发,手指蹭过对方滑嫩的肌肤,又忍不住流连了小会儿。

  与这个人接触之后,一织第一次知道了原来摧毁自己的理性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自己本来并没有和陆发展到这种程度的打算。别说是这种程度了,甚至连告白都并没有被自己提上日程。这一天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内心仿佛遭受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摧枯拉朽地将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性思维和情感管理扫荡得分毫不剩,只觉得脑袋一热,便这么顺势说出了本不打算说的话,做出了本不打算做的事。

  并不是因为不确定自己对陆的心情,也不是担心会被对方拒绝,相反,一织甚至能感受到陆不知不觉中对他抱有的好感和依赖。只是,喜欢是一个人的事,而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彼此间关系的改变就仿佛雨林里蝴蝶扇动的翅膀,看似是平淡无奇的举动,实则可能会给往后的生活带来想象不到的连锁反应。陆很单纯,他就像个孩子,只懂将喜欢无保留地传达给他人,并没有察觉到之后的那些很可能将要面对的问题。一织不想盲目地将改变甩给并没有做好准备的陆,他原本是这么想的。

  然而当他发现对方被 ANNI-09 所影响后,一切就都乱了套——想到对方的善良、单纯、阳光和热忱都将统统化为泡影,听着陆用他天使般清澈的嗓音说着淌着毒的话语,一织就像是要被从心尖上用刀活剜下一块肉一般痛苦;而之后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安心更是让他一瞬间脑子里除了陆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克制与理性的枷锁被冲开,感情与欲望占据了主导,带着彼此的关系瞬间跨过了心底里所划下的那条红线。

  而后,到了现在,理性归位,他冷静下来,重新回过头审视着自己对陆的感情,竟在充盈与满足感之间,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的警惕。

  你能保证你那冲动而富余的情感不是“歌者“的刻意为之吗,那丝警惕的声音冰冷、凉薄、无人性地在心底回响。

  确实,“喜欢“这种情感,说白了也就是费洛蒙,多巴胺,肾上腺素等在大脑内的狂欢。只要他“歌者“愿意,让自己第二天疯狂爱上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也只是动动嘴巴般简单的事。自己又该如何确保这饱胀的爱意是原原本本地出于自己的意志呢?

  身后鼓起的被褥晃了晃,陷在被子里的男子轻声哼了哼,磨磨蹭蹭地翻了个身。

  “一织……”他在梦里奶声奶气地呢喃道。

  借助窗外透进来的城市的灯光,一织看着对方那一脸坦然的睡颜愣了愣,不禁轻声失笑。

  他用力压灭了心底那抹异样的声音,起身穿戴整齐,撩起陆的刘海俯身在他的额前轻轻印下一吻,在控制中心将康复室设定成留宿状态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晚上八点,虽然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但万理的办公室里依然还透着光。

  一织站在万理的办公室门口,理了理自己的领子和袖口,稍微犹豫了会,还是抬起手来在大门上敲了三声。

  “请进。”里面传来万理的声音。

  一织推开门,万理正坐在办公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咔嗒咔嗒“的键盘声弥漫着整个空间,书桌面上散乱着一沓一沓的资料,几乎所有的白纸上都留有记号笔划下的记号。

  “打扰了,大神老师。”一织恭敬道。

  “不打扰,我也正好打算休息一会儿呢。”敲下回车键,万理靠在椅背上用力伸了个懒腰。并未对一织的来访感到意外,他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揉了揉眉心,从屏幕后探出头看向一织。

  “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发现吗?”

  “多少算是。”一织点点头,在万理的示意下拉开了对面的椅子坐下。

  “七濑先生被 ANNI-09 影响了。”

  万理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已经表现出来了吗?”

  “不仅表现出来了,粗略估计已经进入了第三阶段。他的性格产生了十分明显的反向变化,且对周围的人抱有无缘由的敌意。”

  “那他现在——“

  “您不用担心,“一织打断道,“他现在已经通过自己的能力恢复正常,以防万一我已经给他安排了心理评测和测谎,除了因受到惊吓而造成的情绪上的紧张之外,所得结果均在正常范围值以内。”

  “你说他……恢复正常了?”万理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一织点了点头。

  “……这确实还是头一起受到ANNI-09影响后回归正常的案例。“沉思半晌,万理开口道,“或许真的是因为他身为'歌者',在精神感知方面与我们普通人有所不同吧。这是个很好的研究方向。”

  “……那卷带子,真的是ANNI-09吗?”

  “为何这么说?”

  一织竖起两根手指,“我认为有两处值得怀疑的地方。根据我方收集的研究数据和经验看,受到 ANNI-09 所影响的普通人,到达第三阶段时间通常为一到两个月,而这次音乐节事件则几乎是瞬间将情绪和性格拔高到第三阶段,即情绪最为亢奋的状态。这显然与 ANNI-09 的作用机制产生了矛盾。然而因为 ANNI-09 对于机构里的各位来说印象太过强烈,在看到一卷外表一样,功效类似的录音带时,我们便会第一时间将这卷带子和 ANNI-09 联系在一起,以至于忽视了这点矛盾。

  “而第二点,七濑先生在向我描述被控制时的感觉时,说的是'被歌声控制'而不是被'ANNI-09'控制。我认为这是由于录音带里的声音才是力量的来源,所以七濑先生才会本能地使用这种措辞。”

  “……你说的第一点我认可。”万理说,“然而第二点我认为有点牵强。毕竟陆君的性格,也不像是会如此注意措辞细节的样子。”

  “您说的是。”一织肯定了万理的意思,“然而现如今对于那卷录音带本身的研究已经陷入了僵局,调查所录的声音对我们现在的进度并不会造成多大的损失,我认为有值得一试的价值。

  “况且,“他沉声道,“如果这卷录音带本身的力量只是源自录下的声音本身,那么是不是说明,有什么熟悉我们内部资料的人或者机构在刻意引开我们的视线。又或者,那个人或者机构本身就与 ANNI-09 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毕竟虽然 ANNI-09 的存在被传为都市传说,但从两卷录音带的外表彻底一致这一点来看,除非对 ANNI-09 本身有十分详尽的了解,否则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万理的脸色随着一织的话语愈发难看。

  “情况我了解了,我会立刻将你的意思整理汇报给上层。”万理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外套披在身上,“你说的没错,这事情或许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 ★ ☆

  一织特意将自己的闹钟提早了一个半小时,第二天起床时天色还只是蒙蒙亮而已。他收拾穿戴整齐,从冰箱里取出兄弟俩囤放的应急吐司片,在便签条上留下自己已经提早出发的信息并贴在正对三月房门口的强上之后,便拎着包推门离开了家。

  天气预报表示近期有寒潮过境,今日晨间的气温与隔天相比很明显地低了几度。一织紧了紧自己披着的外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他得快些去机构的康复室内将陆接出来。ANNI 的所有房门,无论内外,均需要被录入其对应白名单数据库的信息才能打开,这一点康复室也不例外。虽然康复室内的整体条件要比收容间来的好,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限制了行动自由到底是件不那么舒心的事情。

  况且,自从昨晚与万理交代了自己的猜测后,一织便总能时不时地想起陆,想起他那双散发着善意光芒的红宝石般的眸子。

  也得提醒他,一织心想。毕竟陆是被无端卷入这起事件的,一位无辜的异常。倘若万一真的有什么幕后黑手般的存在,他的存在也很有可能已经被黑手整齐地写在了预留计划上。

  比往常提早一个小时到达机构的一织,马不停蹄地乘电梯来到了康复室的门前。解开上锁的大门后,他推门进去,发现房间内的单人床上被褥被掀开,陆的身影并不在那儿,倒是房间深处的盥洗室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一织将随身带着的包放在小台桌上,自己转身坐在了为咨询区为医生专设的单人沙发椅上。盥洗室内的水声停了下来,没过多久,陆一边用房间内的纯白色毛巾擦着脸上残留的水珠,一边从盥洗室里拐了出来。

  “早啊,七濑先生。”见陆将注意力全放在了手中的毛巾上,一织莞尔,率先打了声招呼。

  擦脸的动作微微顿了顿,陆从手中的毛巾里抬起了头,对上了正望向这边的一织的视线。

  “啊,一织!你也早。”他的额前与鬓发都还留着些湿意,应该是刚才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沾湿的。他看着一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苹果肌扬起,将好看的眼型弯出了一个柔软温和的弧度,眸子亮亮的,仿佛偷了星星一般,又像是在眼底里藏了一汪清澈活络的泉眼。

  那正是一织心心念念的表情。

  “您昨晚休息得如何?”一织上前,接过了陆手中半湿的毛巾。

  “挺好的。一织我和你说哦,这里的床又大又软和,睡起来特别舒服。”

  “嗯,我知道。”

  乍听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陆却因为一织这番话脸瞬间变得通红。他一时间不敢正视一织的脸,慌忙背过身去,眼睛瞟到了还没来得及铺平整的床上,又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赶紧挪开了视线。

  “那,那个……”他的声调里也染上了慌张,开口竟还带上了些许的嘶哑。他赶忙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昨天……”

  “做了。”一织抢过陆的话头,“您没有在做梦。”

  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喉咙眼里,嘴都还没来得及合上。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一织,闭上嘴缓了两秒后继续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您的脸都红成这样了,“一织抬手指了指陆的脸颊,“还能猜不出您想说的话吗?”

  陆赶忙用手背盖住了自己的脸。

  “当、当然会脸红的吧!毕竟是那种事情啊!“感受着贴在手背上的脸颊火热的温度,陆争辩着:“倒是一织,看你这么镇定,难不成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

  “您瞎想什么呢,我已经告诉过您了我也是第一次,再说了您怎么就知道我不紧张了?我手心里也全是汗呢。”

  “是嘛?让我看看。”

  “已经擦干了。”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好了好了,“一织忍着笑意,“时候不早了,不要继续在这里占用公共资源,我们先回您的房间吧。”他安抚道,见陆已经洗漱得差不多,他拿起包,在房间内环视一圈,揽过陆的肩膀轻轻推着他的背,带着他朝走廊走去。

  两人并排走在走廊上。

  “七濑先生。”一织看着眼前稍快他一步的男子,开口叫了声他的名字。

  “怎么了?”陆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趁这个空档,可以好好同他说一下关于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的事情,一织想。

  “关于那卷带子……”

  口袋内突然铃声大作,一织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一织掏出手机,确认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用拇指划开了屏幕。原本松弛的表情在接通电话之后逐渐变得严肃,连脚步也不住停了下来。陆站在他旁边,疑惑地看着一织逐渐绷紧的下颚和无意识皱起的眉间,在他答完电话后关切道:

  “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一织放松了眉头,转头朝着陆笑了笑。

  “没事。”他安慰到。

  “老师叫我过去一趟,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可能没有时间将您送回房间了。”

  他拦下迎面走来的一位身着安全人员制服的工作人员,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工作证。

  “我是和泉一织研究员,现在临时有些其他事情,劳烦您将他送回 B107 号室。”

  对方接过工作证看了看,又转头打量了一番站在一旁的陆。

  “是异常?安全等级呢?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护送要求?”

  “ANNI-07,安全等级 SAFE 级,无特殊要求。”

  “行,我知道了。”对方将工作证还给一织,走上前架住了陆的手臂,带着他离开原地朝电梯口走去。

  “一织……”陆回过头,看着一织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一织没说什么,站在原地冲着他挥了挥手,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电话是万理打来的。透过听筒,他向一织传递了机构对于录音带内所录声音的调查进展。

  “你猜中了,一织君。我们试着对 ANNI-09——姑且先这么称呼——中的声音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分析,也确实发现了能证明声音才是真正力量来源的证据。关于之后的方向,我们也想听听你的意见,希望你能马上来我办公室旁的小型会议室一趟。”

  万理很少对自己使用“马上”之类的字眼,一织心想。他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着赶到了会议室门口。他抬手敲了敲门,还没等自己的呼吸放缓,门就已经从内部缓缓打开了。一织直起身子,冲着房间内的人到了一声“打扰了”,便抬脚走了进去。

  万理早已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椭圆形会议桌上,侧过头来冲着一织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一织也向他点头致意,并惊讶地发现,除了万理和自己等一系列研究员以外,会议室里还坐着 FA 分部内安保人员和异常收容专家的代表及人物。

  一织愣了愣,抬起头,与坐在长桌顶端,正微笑地看着他的小鸟游主管对上了视线。

  “一织君。”万理小声喊着一织的名字。见对方正招手示意自己过去,一织点了点头,朝着正对面的小鸟游主管欠了欠身,快步走向了万理身边的空位旁,拉开椅子坐下。

  “大神老师,这个阵仗,是发现了什么很重要的线索吗?”一织凑近身子问道。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万理不置可否。

  话音刚落,原本合上的大门突然泛起了蓝色的荧光,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蓝光只维持了数秒,便全数消散开,变成了白底黑字的演示文稿。正对着一织坐着的一位穿着白大褂,肩膀上架着一副耳罩式耳机的消瘦的研究员站了起来,向着在座的其他人欠了欠身,开口道:

  “各位打扰了。先由我就 ANNI-09 里所录下的声音的研究结果向各位进行一个简短的报告。”

  一织认出了他,那位研究员专攻声音,在声纹鉴定等方面颇具权威。

  “首先,我们按照指示,将重点放在了确定 ANNI-09 脑控力量的来源上。为了弄清楚究竟是带子本身还是里面录下的声音对人脑进行了控制,我们进行了如下实验:首先,我们将 ANNI-09 里所录下的声音,通过仪器百分百完全复制进了另一卷普通的录音带内。并将 ANNI-09 里的数据通过技术手段彻底洗净,换上了一首正常的、十分普通的歌曲。随后我们在实验室内将两卷带子分别播放给了代号为 A 和 B 的两位 D 级受试人员,结果如下。”

  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荧幕上的演示文稿随即换了一页。

  “听了 ANNI-09 里声音的受试者 A,其反应一切正常,并未出现任何狂躁或者暴力的倾向;而听了那卷普通录音带的受试者 B,没过多久便表现出了明显的焦虑、狂躁和易怒,并伴有显著的攻击倾向。这些特征均与零度音乐节事件中,推测出的受害者特征如出一辙。为追求准确性,我们进行了二次转录,其结果与第一次实验十分类似。至此我们判断,案发现场获取的录音带的力量来源的确为其中所录下的声音。”

  一织十指交叠撑在鼻子下方,略皱着眉看着屏幕上所展示的数据资料。

  “既然确定了声音存在问题,我们接下来便马上对其展开了针对性调查。”显示屏内的演示文稿被连续翻过了好几页,停在了整整一页的声纹分析上。

  “考虑到该声音所产生的效果与'歌者'十分类似,我们当即将声音样本与机构内所留的所有'歌者'声音样本做了对比。详细的对比和分析见屏幕。简单来说,抛去起干扰作用的《月光》伴奏后,遗留下来的人声虽然能明显感觉到经过了后期的处理,但其声纹的走向和特征峰的排布规律均与'歌者'这一整体保持一致。我们也有理由认为所录下的声音源自一位正在'唱歌'的'歌者'。”

  这一发现对陆极为不利。

  歌者毕竟不是什么多么常见的异常,作为机构现如今发现的唯一一名歌者,陆身上的嫌疑一下子再一次变得十分大。周围已经开始有人私下里小声地交谈起来,一织拧紧眉头,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分析数值,举起了自己的手。

  “那么请问,是否已经确定了该'歌者'的具体身份呢?”他问到。

  那位研究员将视线转向了一织身上,意义不明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和泉博士。”他笑着说,“放心,我们已经将录音带里的声音和 ANNI-07 的样本进行了比对。结果虽然有些类似,但并不是他的声音。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我们没有其他的突破。”他话音一转,“说起来这还要感谢我的一位女性助手。是她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该录音的声纹有些眼熟。根据她所提供的线索,我们很快锁定了目标人物。经过比对,两者特征峰的相似度达到 93.84%,已经可以看作是同一个人的声音了。”

  演示文稿再次翻了一页,一张一织分外眼熟的完美无缺的面容出现在了荧幕上。

  粉白的发色,垂顺在右脸的长得出奇的鬓发,猫眼石一般的粉色瞳仁,奶油般白皙的肌肤,形状姣好的双唇,和无论何时都灿烂夺目的笑颜。

  一织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他见过这张脸,在电视上,在广告里,在陆的家中,无数次地见过。

  “这不是九条天吗!“他听见旁边有女性研究员喊出声音。

  “啊啊,没错,就是他,国民级偶像九条天。”那位专攻声音方面的研究员仿佛很得意,摘下了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拿在手里轻轻抛着,“看来有一名喜欢研究自家偶像声纹的助手也是很有必要的。”

  “那……那他明明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唱了那么多次歌了,为什么都没有出过问题呢?”有人发问道。

  “这也恰恰说明,他能够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脑控能力,也更不容易被别人抓到把柄。”一织坐在座位上沉声道,“作为歌者,他已经十分成熟了。”

  “那位九条天,按理说应该是在他经纪公司所安排的宿舍里吧?”在一旁聆听许久的小鸟游主管开口道。

  “按常理来说是这样,但在三个多月以前,他曾在官方 I〇S账号上公开发表了一则隐退声明,大意是已经对娱乐圈生涯赶到有些疲惫,对粉丝们的厚爱致以诚挚的感谢,并表示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一旁一位负责对外事务的文秘样子的女性工作人员开口道。

  “隐退了?!”一织震惊道。

  “是的。”文秘女士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继续道。

  “我们的人员随后立即黑入九条天经纪公司的官方系统,查阅到了他隐退之后各项公开与非公开的诸如居住地、私人账号等资料。然而我们发现那些资料均存在造假的嫌疑,九条天的私人社交账号经过IP追踪发现幕后由团队操控。我们同时也放出了蚊型仿生无人机前往其隐退之后的住所,发现里面住着的其实是一位假扮成九条天的演员,配合周围的狗仔远距离模糊拍摄各种各样的生活照营造出其本人在此生活的错觉。”

  “也就是说,现阶段你们无法找到九条天的确切所在?”万理皱着眉头问道。

  文秘女士踌躇着,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

  “……通过官方渠道联系一下九条天的经纪公司,并要求与他们的负责人见一面。”小鸟游主管沉声道:“那家公司,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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