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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叫床,不能偷听 - 2

[db:作者] 2025-06-21 12:17 5hhhhh 9070 ℃

这回,真的出现了黑色三分钟。我和妞妞被突如其来的沉默搞得莫名其妙。我看着母老虎的脸上气势汹汹的样子一下子荡然无存,立马挂上了一张红布。我看到我爸滞住的表情,看到他眼睛许久才转动了大约15度角,就像911第一架飞机撞楼后,在全世界思维停滞的片刻,我又遭到了第二次打击。这次我爸没有用驾轻就熟的飞腿,而是一巴掌就把我从屋门口弧到了床上,好在他一直练着飞腿,要是连铁砂掌的话,估计就成脑震荡了。我的腮立马肿起老高,在我的哀号中,听到大门重重的被关上,故事嘎然而止。晚上,我躲在被窝里,听我妈和我爸小声嘀咕:“这孩子,看来没啥问题?”我爸说:“嗯”。“这么小就对小姑娘动手动脚,长大了肯定不是好东西。”我妈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嘛!”我爸说,伴随着细细索索的动手声。接下来的喘息声,我一直在闭着眼睛思考一个问题:妞妞他爸怎么给他妈打针的呢?几个月之后,我终于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刚才还吵架,这会儿又说又笑,真没意思。还说小孩儿脸一天几变,你们比小孩儿变得还快。看来,我爸踹我那一脚,算是白揣了。总不能再踹老爸一脚。反正,平时也没少挨。不过,说实话,我爸那缺乏准头的飞腿,确实锤炼了我的筋骨。促进了我体内骨骼的钙化。我爸那一脚,相当于一周的夏威夷日光浴所产生的“维生素D”。有利于钙质的形成。那个年代,国家还不富裕。没有“高钙片,水果味儿”,没有“钙加锌”,更没有“一片儿等于五片儿”。也没有假药,无聊得很。只有老爹的飞腿。以至于,我被摔打得筋强体壮。使我成年以后,得益匪浅。有一次偷情,约好了我夜里十点半去她家敲门,早了怕邻居听到。那时候,真是色胆包天。她老公是开火车的,夜里十点上班,她就叫我十点半去敲门。比现在火车都正点。她要去当铁道部部长,估计能解决火车晚点问题。结果,我那姘头睡得跟死狗一样。怎么敲门,就是不开。我在楼下,用石子儿向她家三楼的玻璃投掷,也没用。那时候,没有电话,没有传呼。我在楼下,欲火无处发泄,像热锅上的蚂蚁,站到半夜十二点,站着得两脚发麻。不得不对着楼下的大树,手淫一通了事。刚准备提上裤子走人,她把窗户打开了,伸头向外张望。气得我半死。刚才的手淫,把一个半睾丸的精子,都泄给大树了。再上去,起码得揉半个小时,才能硬起来,别丢人现眼了。只得骑上自行车,飞快离开。小胡同黑灯瞎火,没有路灯。还没出胡同口,自行车一头撞在预制板上,违章建筑真tmd害死人。那个叫耻骨联合的部位,以大约每秒8米的速度,重重地撞在车把立柱的钢管上。身子一个前空翻,摔在预制板上,自行车留在了预制板下面。躺在预制板上,愣是几分钟没有爬起来。哪个笨蛋设计的自行车?车把在前,立柱的钢管在后,正好对着男人的jj。凸出的钢管,可把耻骨撞苦了。我的第一反应是,耻骨肯定粉碎性骨折。想到耻骨下面就是jj,估计这回,撞两截了。我吓出一身冷汗。立马坐起来,把手伸进裤裆去摸jj。这就是我刚才还用来手淫的jj。谢天谢地,还在。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勃起。耻骨撞碎没有关系。你要是不会勃起,跟撞两截有什么区别?我顾不得耻骨的剧烈疼痛,赶紧爬起来回家,找老婆试试这东西能不能用。爬到床上,我悄悄地脱老婆的内裤。心想,这事儿,只有拿你试了,你就华佗一回吧。老婆睡的睡眼惺忪,不耐烦地背过身子,把屁股撅给我,身子弓得跟虾米一样。一边睡觉,一边说:“弄完给我擦擦。”说完,继续睡觉。老婆背过身,把屁股给我。不一会儿,发出均匀的鼾声。我靠!跟我装充气娃娃呀!这跟单练有什么区别?我抱着老婆的屁股,轻轻地进入那片软软的老地方,尽量不把她晃醒。与其是在ml,不如说在练轻功。第二天上班,我下楼骑车。一看自行车,车把立柱的钢管撞弯了。还永久牌呢!什么破钢呀!还没我的jj硬!要不是小时候我爸的飞腿,提高了我盆骨的含钙量。估计这块预制板把我废了。打那以后,我知道我这盆骨本钢管有一拼。再和女人上床,都要先了解清楚是什么床垫。如果是席梦思,就可以放手大干。如果是硬板床,就得采取女上位。不然,女人躺在硬板床上,对着盆骨一通乱砸。盆骨砸成瓢骨了。把女人的胯部砸成瓢骨,你想想,走路多难看。我发现。老婆走路,就没有刚结婚的时候好看了。刚结婚的时候走路,小屁股拧拧搭搭。谁多看一眼,我就想冲上去拼命。要搁清朝,我老婆这小屁股,搭里几条人命了。现在,不让随便杀人了,才便宜了满街的色鬼。现在走路,就没那么逗人了。越看越想烧鹅仔。别说你多看一眼。你把她勾跑了。我请你喝酒!我爸一边让母老虎屋里坐,一边给妞妞拿糖。母老虎扯着妞妞进屋,对妞妞说:“去!跟二哥玩儿去!”

 我挨了一脚,倒没什么。只是我爸那飞腿,功夫稀松得很,只能在家,跟我比划。问题是,脑袋撞了个大包。得想办法处理一下,门框也不装个防护垫。我想找个块布,包在脑袋上。很多头部负伤的我军指战员,脑袋上缠着绷带,冲锋陷阵,一直是我的偶像。我爸和母老虎在外面说话,没人理妞妞。妞妞嚼着糖,高高兴兴跑来找我玩。怕我不理她,胆却地说:“二哥,我不告状了,你带我玩儿吧!”我没理她,找我的东西。妞妞见我不理她。跑出去对母老虎说:“妈妈妈妈!二哥头上撞了一个大包。”母老虎正跟我爸嘻嘻哈哈,巴不得两个孩子滚远点儿。不耐烦地对妞妞说:“带二哥到咱家,找点儿碘酒,帮二哥抹抹。”妞妞有了表现的机会,很高兴地拉我去她家。

 妞妞从抽屉下面,摸出一个纸盒。我打开一看,有一个像针管一样的东西,比针管粗,前面圆圆的,又不像针管。还有一个牙膏一样的东西。我闻了闻,一股怪味儿,不像牙膏。牙膏外面有三个字——“避孕膏”。“避”有个走之旁,像个“退”字。“孕”字太潦草,下面有个“子”,肯定是“字”字了。就认识一个“膏”字。我一看——“退字膏”。老师不让用退字膏,你爸你妈还用,怪不得还要藏到抽屉底下。我小学语文很差,老师教十个生字,第二天我会忘掉八个。那两个记住的,通常在三画以内。那个粗粗的针管上写着“避孕膏推射器”。我一看——“退字膏注射器”。一想,可能是她爸她妈涂改大字用的,那时候常写大字报。我从小就喜欢护士打针用的针管,可以当水枪玩儿。但是护士就是不给,我是那种不招护士喜欢孩子。下午要有这个针管,也不会用鸡鸡给妞妞打针了。害得我,不但白挨一脚,脑袋上还撞了一个大包。针管里面外面残留着许多黄油一样的“退字膏”,很油腻,很粘手。有了好玩具,顾不了这么多了。我把牙膏盖打开,和针管前端的旋口扭在一起。一抽针管。牙膏皮瘪了下去。黄油一样的“退字膏”灌进了针管。再一推针管,“退字膏”重新把牙膏皮鼓起来。好玩!妞妞一看,也要玩。我说:“你抽一下,我抽一下。”她很高兴。你一下,我一下。“避孕膏”一会儿抽进针管,一会儿推进牙膏。可能接口不严,进了空气。避孕膏越来越稀,泛着白白的泡沫,顺着接口往外冒。弄得我俩满手油腻。我顺手从床上拿起她妈妈兜屁股的布条,擦针管上的避孕膏。妞妞不让,伸手抢我手里的布条。劲一使偏,牙膏皮后面“噗”的一声,被顶开了。

 不能玩儿了,什么破牙膏呀!只能灌水玩儿了。我要去厨房吸水。但是,看到桌子上有一个凉水壶,里面有大半壶水。毫不犹豫,就把注射器伸进去吸水。水是吸上来了。但是,我使劲推针管的时候,水却没有像我想象的一样,射那么远。前面的开口太大,比牙膏口还大。水射出来的时候,不像小姑娘尿尿,一条线,“嗤嗤”响。而是像小媳妇尿尿,扇面一样一大片,“稀里哗啦”的。什么狗屁针管?还没有我在女澡堂,被没收的象鼻子水枪好玩。(有时间,再说那支象鼻子水枪。(那是我童年玩过的最好的玩具,可惜在女澡堂,让一个大屁股女人给没收了。(这使我对大屁股女人,产生了一种天然的敌意。(长大以后,需要跟大屁股女人上床的业务越来越多,每次骑在她们身上,都憋着满腔怒火,想把身下大屁股女人,一炮打穿了事。(恨只恨自己家伙太短。)我拿着针管,翻来覆去地研究。就像我经常在尿尿的时候,想办法尿得更远一样。我发现“只有”捏紧包皮,“才能”尿得更高、更远。每次老师让我用“只有……才能……”造句。我都很困惑。我发现,除了这句有关包皮的“只有……才能……”的造句,我很难想出别的造句。所以语文考试,成了我童年最痛苦的记忆。我尿尿的时候常常想,发明消防水龙的男人,绝对是个比我尿得高的男人。当然,女人的膀胱也不简单。后来就有一个发明家,看女人尿尿看多了,发明了飞机洒水灭火。一泡水兜头下来,像鸭子尿尿,很管用。看来针管的问题,出在开口太大上了。牛顿受到树上的苹果启发,发现了地球引力定理。我受到包皮的启发,懂得了捏紧包皮,可以尿得更高、尿得更远。我天生喜欢创新,包皮都捏肿了,也没创出个诺贝尔奖,一直觉得怀才不遇。我用拇指堵着针口,右手猛推针管。拇指一松,一股液体飞溅而出,“啪”一声打在墙上。“避孕膏”和水混合在一起,像一泡稀屎,有射程,又有杀伤力。这太好玩儿了!妞妞过来跟我抢,我哪里肯让。针管里的稀屎“啪啪”射向四周,我觉得我像“英雄儿女”里的王成,所有的家具都成了美国鬼子。有一泡稀屎不长眼睛,一下射到妞妞眼睛里。妞妞“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抓起床上她妈妈兜屁股的布条,擦眼睛,我只顾拿着“避孕膏推射器”四处扫射,还没有从王成切换成自己。没料到,母老虎就飞奔而来,后面跟着我爸。母老虎一看我手中的武器,声音立即高了八度,对我爸吼叫:“你家孩子,怎么什么都玩儿!”

 妞妞一边尖声哭叫,一边拿着妈妈包屁股的布条揉眼睛。母老虎一看,眼珠子立即瞪成了方的。一把夺过布条,撰在手里,手直发抖,不知道该把布条藏到哪里。奇怪的是,一向对我作威作福的老爸,对母老虎的吼叫,也低声下气,温顺有加。像礼拜六对待我妈一样,一边黑着脸恫吓我赶快睡觉,一边陪着笑脸对我妈献殷勤。什么玩意儿!这种时候,我妈就会吃吃笑着,看我爸哄孩子睡觉。一边靠在床头打毛衣,一边直打哈欠。我爸这边催我睡觉,那边又怕妈妈睡着,低声对我妈说:你晚一会儿睡。真够为难的。我一直闹不明白,平时都是我妈哄我睡觉,怎么礼拜六就是我爸哄我睡觉?平时我睡不睡,我爸从来不管,礼拜六必须早睡。不知道是谁定的家规?不说了,说起来我就来气!我爸看见母老虎两手发抖,好声好语地安慰:“孩子不懂事,你别生气。”扭过头,劈手从我手里夺过那个惹祸的“避孕膏推射器”。没好气地说:“阿姨的东西,玩坏了,阿姨怎么用!”态度极其恶劣,一点儿没有作老子的风范。指望我有涵养,做梦吧!。我爸抓了一手黏糊糊的“避孕膏”。一边搓手,一边盯着“避孕膏推射器”,翻来复去地看。可能夺过去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拿在手里一看。竟然脸红得说不出话来,你都多大了,还装纯情?“不是我的!我上环了!”母老虎气昏了头,声调高得像京剧叫板,“是妞妞他爸个不要脸的东西买的。”我不懂“上环”是什么意思,还不能把“上环”和“这不是她的”,这之间的逻辑关系联系起来。两年以后,她又生了一个儿子,脸上有一个圆圈。我们才知道,那是他妈怀她的时候,避孕环贴在脸上,留下的烙印。这孩子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叫王威。我们都习惯很亲切地叫他“环环”。他听到我们叫,总是乐呵呵的,不以为意。像后来得天下的刘邦小时候一样憨厚。他妈不乐意了,只要听到我们叫“环环”。就破口大骂:“环你妈的头!”真是不讲道理,环在你儿子头上,骂别人妈的头!后来长大了,“环环”的脸长了,圆圈变成了椭圆。名字也变成了“王椭圆”。这个王椭圆真不得了,是我们院子里的孩子中,最有出息的。后来考取了一流大学,再后来当了我们那个地方的交通局长。这使我们一个院子里的孩子都不服气。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早玩儿几年“避孕环”吗?我们还在娘胎里睡觉的时候,他已经偷偷拿着他妈的“避孕环”在玩儿了。只是你玩儿归玩儿,枕着你妈的“避孕环”睡觉,脸上睡出个圆圈,就失算了吧。当然了,这个“避孕环”在他妈肚子里,没有起到避孕的作用。是他爸精子的脑袋尖?是他妈卵子的个头大?还是那个破避孕环不圆?导致了他妈戴环怀孕。这在科学界,还争论不休。一个明显的是事实,这个“避孕环”起到了“早期胎儿智力开发”的作用。现在不是有很多人,在做“早期儿童智力开发”的生意吗?最好的开发,是往他娘肚子里扔一轮“避孕环”。我就想找一个小姐,把她的肚子一锤搞大,在里面放一个“魔方”试试。不是我的!我上环了!”母老虎气昏了头,声调高得像京剧叫板,“是妞妞他爸个不要脸的东西买的。”

 说到“上环”,岔开了,不好意思。母老虎伸手从我爸手里夺过“避孕膏推射器”。一手拿着布条,一手拿着“推射器”。浑身发抖,嘴也跟着哆嗦。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太没教养!”我听不动,不知道玩玩你们家的“退字膏”,跟有没有教养有什么关系。我爸一边劝母老虎别生气,一边向我这里运动。我一看,不好!我刚吃了他一脚。我不怯他的飞腿,功夫还老到。我怯他的准头不好。这一脚撩过来,搞不好,我得从窗户上飞出去。拉了一把妞妞,说:“别揉了,快让你妈给你抹点儿碘酒!”母老虎马上弯腰去抱孩子。一对大奶,倒垂在胸前,在宽松的领口里晃晃荡荡,摇摇欲坠。哇塞!阿姨!你的奶罩罩要撑裂了!可怜的奶罩!我急着逃命,没有闲心管母老虎的奶罩。

 母老虎那件硕大的奶罩罩,罩不住一对不屈不挠的大奶头。奶罩制高点,顶起一个大包。怪不得你家妞妞哭起来,嘴那么大呢!小时候叼着这么大的奶头,嘴没有不大的道理。不然,怎么会戴了环,有生出个儿子呢!这样的女人,别说戴一个避孕环,戴两个避孕环,都挡不住怀孕。母老虎的奶头,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我爸的眼球。最先进的自动对焦照相机镜头,都没有我爸眼球的对焦速度快。盯着领口,喉咙有力地滚动了两下,咽着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对大奶,像中了母老虎的定身魔法,停止了向我这里运动。我侧身磨到我爸身后,趁我爸不注意,赶紧溜出门外。我跑出好远,才听到我爸在身后咆哮:“你小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先跑了和尚再说。哥们!少挨一脚是一脚。谢天谢地!母老虎的大奶,成了我的救命恩人。我沿着楼梯,飞奔下楼,心情无比愉快。斜眼张二蛋匆匆上楼。看我飞奔下楼,一把拉住。神秘、狡诘地说道:“走!去看银凤姐跟大刘在床上谈恋爱。”斜眼为什么总比我们狡诘?张二蛋比我发育早,懂的很多。扒女厕所、偷看女澡堂、听房,什么都干。院子里的大人都说:二蛋的斜眼,就是偷看女澡堂看的。不让我们跟二蛋玩儿,怕我们学坏。我们不服,偷看女澡堂,能把眼睛看斜?骗鬼呀!女澡堂那么多女人,怎么不眼斜?当然,二蛋不是好孩子,是受到大家公认的。但是,二蛋让我们去看女澡堂的时候,大人的话,我们就忘了。张二蛋说,要去看银凤姐跟大刘在床上“谈恋爱”。必定是很好看的事情。 银凤姐高中毕业,谈了个朋友,叫大刘,搬运工。每次银凤姐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大刘就会过来,接着,半截楼都是晃的。像军港的夜。我们被大刘晃习惯了。七六年唐山地震,我们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银凤不喜欢这个搬运工,太粗鲁,嘴唇也厚,见人就会傻笑。拿不出手。我们也不喜欢这个搬运工,怕把圈梁晃塌。银凤姐另外给自己找了一个,中学语文老师。文绉绉的,还戴眼镜。银凤姐常常拿把折扇,跟他约会,装刘三姐。张二蛋跟踪过几次。回来跟我们说:“除了拉拉手,连奶也不会摸。没劲!”不光我们觉得没劲。银凤姐也觉得没劲。隔三差五的,还让搬运工过来,晃我们的楼。这个搬运工是不是任务不足呀?把我们的楼都晃成危房了!张二蛋要看银凤姐“谈恋爱”,就是要看大刘怎么晃我们的楼。 听张二蛋说去看“谈恋爱”,也没有多想,跟着张二蛋就返身上楼。那时候对“谈恋爱”的理解,很朴素,知道是一种男女床上肉搏,有观赏价值,没有艺术价值。不用买门票。只能偷看,所以很刺激。比斗鸡比赛好看。银凤姐刚满十八,新衣服还没穿旧,就被日益兴隆的胸脯撑破了。院子里的男人背地里说,“是大刘揉的。”院子里的女人背地里说,“不害臊!”张二蛋比我大一岁,她叫银凤叫姐,我叫银凤叫姨。我忘了谁排的辈分。银凤姐家没人,门开着。我问:“在哪看?”张二蛋一指床下,意思是躲到床底下看。我说:“钻到床底下,怎么看到床上谈恋爱?”张二蛋斜眼一瞪,说,“能在床底下听见就不错了,你还想站在床边看呀?”我一想,有道理,那时候家属院演露天电影,我们几个孩子嫌前面人多,常常跑到银幕背面看。结果看得左右脑不分。其中有一个男孩,长大以后,一见女朋友就结巴。他妈说,是跟我们看电影看的。人家“谈恋爱”,又不卖票,更得到背面看了。我心里想,你tmd牛气什么?不就是上个学期,包皮才翻过来吗?什么态度! 银凤姨的床上很整洁,卧着一只猫。很肥,一看就知道银凤她爸是厨师。那时候我还不会鉴别猫的公母。不知道猫奶、猫吊长在哪里。只知道,猫打炮的时候都,很隐蔽。夜里叫起春来,半条街的居民休想睡觉。现在,得想办法,把猫从床上弄走。不然,影响银凤姨和大刘要在上床“谈恋爱”。墙角有一个铝盆,里面盛有猫食。我灵机一动,拿起猫盆去引诱猫过来。猫见了猫食,伸了伸懒腰。张二蛋伸手去抓。猫后腿蹬翻了猫盆,猫食撒了一床。二蛋一把按住猫屁股。二蛋眼睛斜,按屁股倒很利索。抓男女关系,是块好料,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将来谁作他的老婆,偷情要小心了。二蛋一把按住猫屁股。

 猫怪叫起来,难听至极。这还了得,银凤姨听见,好戏就泡汤了。二蛋把猫递到我手里,说,“我去看银凤姐来了没有?”我抓着猫脖子后面。猫拼命挣扎,叫声越来越大。我慌了手脚。来不及多思索,随手摁到旁边的洗衣机里,“砰”的一声盖上盖子。我想着完事大吉了。这猫,更加不老实。在洗衣机里,仆仆腾腾。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像鳖翻坛一样乱窜,脑袋一个劲儿顶撞洗衣机盖子。情况万分紧急。银凤姨要是看见,我把她家的猫摁到洗衣机里,敢用胸前的一对保龄球,把我砸死。我急得直跳脚。不知道怎么灵机一动,伸手按了甩干按钮。随着一阵加速,猫叫提高了十八度。如泣如诉,如火如荼,像防空警报,又像火车刹车,就是不像猫叫。颤音夹着螺旋,直冲霄汉。多普勒要是活到今天,一定觉得,他那个火车汽笛,没有猫在洗衣机里甩干的叫声好玩儿。以后的物理学,要有一个螺旋多普勒定理。我看傻了。二蛋跑回来,屋里盘旋着胖猫“咕……咕……”的倒气声,很恐怖。二蛋惊慌地问:“怎么回事儿?”我说:“不知道?”“猫呢?”二蛋又问。我说:“在洗衣机里。”二蛋两只斜眼瞪得溜圆,我不知道哪只眼睛瞪得是我。猫在洗衣机里。你不瞪洗衣机,你瞪我干嘛?眼睛斜,脑子也斜啊?洗衣机的甩干定时开关已经断电,这肥猫太沉了,惯性也大,甩干桶还在旋转。里面的声音,变成了微弱的呜咽。像电池不足的录音机,在“呜呜”的唱歌。又像余音绕梁的鬼叫。这声音,太难听了。二蛋的斜眼,充满了疑惑。按照二蛋的智商,想弄明白怎么回事,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才会明白。这时候。楼梯传来高跟拖鞋的“嗒嗒”声,和大刘回力鞋的“咚咚”声。伴随着银凤姐的银玲一样的笑声。汉语形容女人笑,除了“银铃般”的,怎么就没有别的词了?不好!银凤姐上来了。我还没从洗衣机里的鬼叫中清醒过来,二蛋一头钻进床下。Tmd,智商低的人反应就是快。出门是来不及了,别管智商高低了,也跟着钻到床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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