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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缘起杏下,缘灭公堂

[db:作者] 2025-08-09 15:11 5hhhhh 1640 ℃

“你这是做什么,快过来。”看到女孩倚靠在登闻鼓上,刘弘文急忙招手。

“怎么啦。”苏丽婵轻松地从官府地高台跳下,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刘弘文则嗅到一股淡淡的栀子香气,是从苏丽婵身上飘来的,让他紧绷的神经多少缓和了些。

“你这丫头,知道这是什么吗?”刘弘文指着公堂外的登闻鼓。

“嗯?”苏丽婵回头看了一眼,“知道呀,这应该叫登闻鼓吧,传说中民众击鼓报案的地方。”

这丫头不是自己知道吗?刘弘文顿时哭笑不得:“你可知道,如果击了这登闻鼓,会有什么后果吗?”

“那就得请你解释解释咯。”说罢,苏丽婵有些坏坏地笑了笑,“县~令~大人。”

刘弘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官服,一时怔在原地不知道如何解释。

“说呀。”苏丽婵看他没反应,使劲晃了晃他的眼睛,“光看着我干嘛?”

“你穿着这身衣裳,你不怕我?”刘弘文试探地问道。

苏丽婵托着下巴,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他一遍:“你穿官服,还真有点两袖清风的清官的感觉,挺合适的。”说罢,她笑了笑,“虽然,我还是更喜欢那个书生一样的打扮。”

少女的话让刘弘文很意外,他当官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

但在短暂的意外后,他觉得一股暖流从胸中涌动上来。做官几年,他遇见了许多人,从贵到贱,从御史到匹夫,但无一例外的是,自从披上了这身官皮,所有人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好像都变了,就像酒局里的琼浆玉露,精致得令人反胃。而这个女孩却截然不同,她带来的感觉,就像自己在家中挖到的那眼泉水,清冽,洁净,舒心。

“等一等我。”刘弘文有些不习惯地笑了笑,“我去换了这身衣服。”

“那你快点,太迟我就不等你咯。”苏丽婵对着刘弘文慌张离去的背影,笑着喊道。

那天晚上是临溪的庙会,繁华的街市喧闹而热情,来往的居民和商人川流不息。刘弘文穿着那身书生的衣服,有些局促地走在人流中,苏丽婵仍是那身杏花衣裙,看起来兴致很高,路边的各种商铺都有幸得到了她的光顾,当然,这些基本都是刘弘文来买单的。

热闹的街市,辉煌的花灯,平凡却脸上带着幸福的老百姓。刘弘文看着满街摇曳的灯火,以及跑来跑去似乎玩不累的苏丽婵,突然有种莫名的感慨,自己到底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人间烟火的幸福感了?他还没记起来,苏丽婵便拉住了他的衣袖,向下一个商摊跑去。

这样的时光总会过的特别快,没多久,月色便上了阁楼,街上的灯火也渐渐稀疏,两人坐着一叶扁舟,在太和湖中静静地漂流。太和湖沿岸有许多船家,夜里便租船供人赏月,本来有豪华秀丽的花船,只可惜刘弘文囊中羞涩,也只能租了艘普通的木船。

城市的夜空有美丽的月亮,深夜的露珠在穿上凝结。刘弘文盘腿坐在船上,看着万家灯火在水中的倒影,苏丽婵脱掉了鞋袜,两只光脚浸到水里摇摆着,打碎了那湖面上的灯影。

“照你刚才说的,我要是敲了那登闻鼓,得挨四十大板呀?”苏丽婵一边说着,一边咬了口手中的糖画。

“是啊。”说完,刘弘文鼓起勇气坐近了些。“你白天可把我吓坏了,要是不小心敲了,我可就真得打你板子了。”

“哈哈,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这可不行。”刘弘文摇摇头,“在外面都没事,但那可是公堂,天理国法之地,如果我一个当县令的都随意不守规矩,这临溪的老百姓还怎么信我?”

“不错嘛。”苏丽婵眨了眨眼,笑容就像一轮弯月,“没看错你,还是个清官。”

刘弘文噗嗤一声笑了:“如果我是贪官,就能请你坐那条最大最漂亮的船了,只可惜我不是。”

“那还真是遗憾呀。”说罢,苏丽婵伸了个懒腰,“最近都没见到你,县令大人也这么忙呀。”

“一县之长,安能不忙。”刘弘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忙就算了,只可惜忙的都是无意义的事。”

“哦?”苏丽婵眯起眼睛,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什么事呀?”

于是刘弘文就把整个官府都为面破镜子,四处翻查将近一个月的事告诉了苏丽婵,顺便抱怨了一通朝堂的腐败和奢靡,权贵的一个首饰,竟然要举全县之力寻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苏丽婵静静地听着他倾诉,每当刘弘文手舞足蹈地说到兴起,她就忍不住捂嘴笑起来,那笑声就如清澈的湖水般,令人听了有种如释重负的安心。

第二天,刘弘文刚到官府点卯,就察觉到整个县衙上下弥漫着松懈而绝望的情绪。问了柳含烟,这位平日里的智多星却也无奈摇头,原来是朝上那位贵人再度来信,只给三天时限,若查不到玉盘的下落,整个官府的人,从刘弘文到皂吏,通通都得滚蛋。刘弘文看完信,忍不住摇头苦笑,自己不当官也就罢了,只可怜这手下的几百弟兄没做任何错事,却要丢了饭碗。邢捕头已经带着差吏们没日没夜抓了好几天的人,刘弘文再次翻了一遍那些早就烂熟的卷宗,自然是一无所获。暮色降临时,刘弘文拍了拍疲惫不堪的差吏们的肩膀,索性摘掉乌纱帽,回宅去了。

到时候把这些年挣下来的银两散了吧。他心想,毕竟自己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好花的。

孤身一人……

刘弘文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了柜里那件书生打扮的长衫。

来到苏丽婵的木屋门口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里橘色的灯光静静的摇曳,焖饭和炖汤的香味从窗口飘出,那灯光和气味让刘弘文有种倦怠而满足的安全感。打开门,苏丽婵就坐在灯下,她站起来迎接刘弘文时,注意到了对方脸上疲惫而无奈地神情。

“你看起来很累。”苏丽婵仍是无忧无虑的样子,她一边扇着炉口,一边问道。

“没关系,也累不了几天了。”刘弘文索性躺在了长凳上。

苏丽婵笑起来:“你们这些官爷官吏,平时这么威风,没想到连块镜子都找不到呀?”

“因为找镜子就不是我这个县令该做的事。”刘弘文翻了个白眼,忿忿说道,“老百姓的民生疾苦不去上心,卷轴上的灰尘积了两寸高,偏要我去找块破镜子。”

“那也不一定哦。”苏丽婵坐到刘弘文身边,低头莞尔看着躺在凳子上的男人,“不是有人说过吗,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看这才是你们的真本事呀,哈哈哈……”

刘弘文被揭了短,有些生气地想抓住女孩的衣摆,但女孩猜到他会这么做,很灵巧地起身躲开了,在一旁拍手笑道:“大叔生气了!”

“没生气。”刘弘文坐起身来,“而且想想,你也没说错。”

“不,你就是生气了,我看见了!”苏丽婵仍是笑着,随后把双臂打开,“你来抓住我好了,只要抓住我你就可以出气了!”

刘弘文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不可能对这种玩闹有兴趣的,但想到可以陪她玩玩,肚子里也的确还有些怨气,便起身朝女孩猛扑过去。但女孩的身段灵活,很轻松地在房间里躲藏,刘弘文一介文人,很快就知道抓不住她,半天后只好气喘吁吁地在长凳上坐下:“我认输啦,我抓不到你。”

女孩把灯台放到靠近刘弘文的桌边,搬了个短凳,坐到他的对面。刘弘文看着女孩那对猫一般的眼睛,对视了许久。

女孩的脸庞似乎有种特别魔力,无论他多么焦躁,每次相见都能感到莫名的安心。可今天,当刘弘文想要继续沉醉在这种温暖里时,他注意到女孩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大叔。”女孩笑了,“你在看哪里呀?”

他们离得很近,清新的栀子花香萦绕在刘弘文的五感间,但多年来和一个月来的经验让他仍清清楚楚注意到了女孩胸前那不太自然的形状。直到女孩的提问唤醒了他,才移开眼睛:“对不起,我刚刚太失礼了……”

“大叔真是的,我有这么好看吗!”女孩笑着说完这句话后,叹了口气,“还是说,大叔关心的不是我,而是它呀。”

女孩从胸前的衣襟中拿出那块圆形的不太自然之物时,刘弘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刹那间停止了跳动。

赤红的玉镜在烛光下映照出美若仙境的光芒,和拿着它的笑盈盈的女孩,是那么的相配。

刘弘文看着这块他找了整整一个月的玉镜,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本该早就揭穿这个谜的,在撞到苏丽婵和她揣在怀里那个包裹的第一天,他就可以做到了。但为什么没有呢?

或许,因为自己在这个女孩面前,就从来不是那个明察秋毫的县令刘弘文,而是偶遇少女,邂逅羁绊的书生刘弘文。

女孩看到眼前这个呆住的男人,以为他被吓傻了,噗嗤笑了出来:

“大叔,你抓到我啦!”

刘弘文回过思绪,用力咽了口唾沫:“丽婵,这镜子……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拿到?这本来就是我的呀!”

“可宋家说这是他们的……”

“他们就会骗人。”苏丽婵吐了吐舌头,颇为气愤,“想要的东西就抢,抢不到就诬陷别人偷,这些达官贵人不就这个德行!”

刘弘文略为整理思绪,坚定地看着女孩的眼睛:“丽婵,你跟我去官府,把这件事如实讲清楚,他们敢搬弄是非,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要我跟你去官府呀?”苏丽婵眨巴着眼睛说道。刘弘文犹豫了片刻,脑袋转了过来:“那就不去了,你把玉镜给我,我就说是在别城的典当铺搜到的。等宋家的事查清楚,我一定还给你……”

“噗。”苏丽婵笑了出来,“大叔,我跟你去官府,但这案子你就不要查啦,会引火烧身的!那宋家在朝廷里的后台可是元妃呀。”

“你知道元妃?”刘弘文震惊不已,嘴唇都不由得颤动起来,“丽婵,你到底是……”

“大叔,答应我别再问啦。”苏丽婵低下头,看了看手中赤色的红玉。“宋家真正想要的,是我。”

夜深了,木屋外,翠绿的槐叶上结满了露珠;而在木屋里,刘弘文枯坐在长凳上,汗水从他的脸上滑落,苏丽婵坐在他的对面,托着脸看着他。

“大叔,别这样啦。”苏丽婵笑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呀。”

“不,不是。”刘弘文咬牙摇摇头,“我会去找宋家问清楚,而且会跟御史大人上书这件事,你放心丽婵,证据在我们这边,我绝对不会让你……”

突然,苏丽婵把手指轻轻放到刘弘文嘴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刘弘文的话。

“大叔,别忘了,我已经不是平民少女了。”苏丽婵轻声说道,栀子花香随着话语变成一阵风,飘入刘弘文的脑海中。

“我是贼,大叔你一直想要捉我,今天你捉到了。”苏丽婵顿了顿,“既然如此,我就是不折不扣的女贼,你应该用对待女贼的方式对待我。”

刘弘文看着她的眼睛,鼻尖酸得忍不住想流泪:“我是县令,我不能答应你。”

“那不是最好了。”苏丽婵笑了起来,声音就像波光粼粼的湖面,“大叔是县令,是最好的县令,而我要做最好的女贼,最出色的贼最终一定会臣服于最出色的官差,这就是我们应该的结局呀!”

可刘弘文不这么想,她不是贼,是刚和他同舟夜话的少女,是让他重新找回幸福的人,他无法想象她被送到衙门里被严刑拷打的场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相信自己的聪慧,但眼下他却想不出第二个办法,只觉苦恼不已。

“这也不是坏事,大叔。”苏丽婵看出了他的犹豫,笑道,“虽说你是官我是贼,可咱们也是周瑜打小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可惜不知哪个坏心眼的发明了这去衣受杖的规矩,不然本姑娘就权当表演给百姓助助兴了。”

看到女孩还有心思开玩笑,刘弘文也只好无奈地附和着笑笑,至于她把周瑜打黄盖记错的事,当然也就没有去提。他只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对于朝廷,对于命运,对于眼前的女孩,而事实上,这种感觉,也将会如同噩梦般萦绕他今后的岁月。

“好了,大叔。”苏丽婵收起玩世不恭的神色,正经地说道:

“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这不仅是救大叔你,也是在救我自己。”

刘弘文努力稳住下正在喘气的身体,用颤抖的手提起衣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抬起头,看到苏丽婵正抱着腿,静静地坐在桌上看着他,破晓的阳光从窗外洒进,照在她恬静的脸颊上,这个夜晚太短了,刘弘文很想让它一刻无限的延长,延长到这一辈子。

“天快亮了,大叔。”苏丽婵从桌上跃下,看了看窗外。

女孩走了过来,双手放在他靠着的桌案上,那手掌和手背白皙而清瘦,让人想起北方雪国那冰封悬崖上一朵盛开的冬芝。

刘弘文知道她的意思,尽管他千般万般不想这么做,但他仍然把自己那双发抖的手也放在案上,让女孩的双手夹在自己中间。他犹疑地看向女孩的眼睛,那女孩的眼神却安静地就像无风的湖面,似乎已经无声地做出了鼓励,刘弘文一咬牙,紧紧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温暖细腻的触感从手上传来,女孩笑了,一如当年他们见面的时候:“大叔,这回你真的抓住我啦!”

屋外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刘弘文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慌忙地松开了手。

“他们来了,你快走!”

刘弘文只觉得头脑发昏,他拼命拉着她想让她从窗户逃走,女孩却突然跑回去,将整个上半身都伏在了桌案上,两只白净的手腕向刘弘文伸出。刘弘文怔住了。

“大叔,你等会用手枷把我拷住。”女孩抬起头,“带我去公堂吧!”

“你说什么胡话……走,走啊!”一切终将到来之时,所有计划总是难以坚定下来的。刘弘文的语气从急躁近乎变成了哀求,可女孩并不为所动,仍安静地趴在桌上。

“来不及啦。”女孩摇摇头,“你忘记了吗?我们说好的哦。”

“你是县令,我是盗贼。”

“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呀,大叔。”

“砰!”一声刺耳欲聋的巨响,是驻军统领卫彻带人踹开院门的声音。

……

今日的临溪县衙十分热闹,百姓们早已听闻了本县县令亲自捉拿女盗贼的故事,官府大门都还未开,众多百姓就围在了县衙前,都想看个热闹。看客们一顿好等,县衙那朱红色的大门却迟迟不开,正当大伙都觉得这案子今儿不审的时候,两个衙役小跑过来,拉开了官府的大门。

本已等乏了的众人顿时恢复了兴致,比肩接踵地朝县衙大门涌去,但很快便被四个持刀的官差拦住,不让再往前半步。

官府正堂,衙役已经分立两旁,手中拿着刑杖,成一字之势排开,身后还立着“肃静”、“回避”的牌匾。正中的暖阁上放着县令审案用的公案,案上惊堂木、火签筒、文房四宝俱全,刘弘文端坐在正座上,刑名师爷柳含烟则坐在左边的一张小桌后面。今日的公堂与以往有些不同,因为宋家家主宋耀文也坐在堂下。

“升——堂——”为首的衙役一声吆喝,百姓们纷纷安静下来看向堂上。刘弘文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只是紧皱眉头看着前面。

“啪!”刘弘文一拍惊堂木,下令道:“带犯人苏丽婵上堂!”

“威——武——”衙役们用刑杖有节奏地点地,在这堂威声中,一个穿着杏色衫裙的少女戴着手枷,跟着衙役走上堂来。衙役大声命令道:“跪下!”少女便依言跪在堂下。

刘弘文低头看向苏丽婵,她仍穿着那日他们相识的衣裙,只是这次,他高居堂上,这位聪明灵气的苏姑娘却跪于堂下,双手被木枷紧紧拷住,刘弘文能看到那手腕上被枷出的青痕。

这时应该开始问话了,可刘弘文却始终无法开口,有些发汗的手紧紧握着惊堂木,好像上面粘了胶,怎么也拍不下去似的。堂上的场面突然僵住,陷入了一片寂静,宋耀文有些思虑地来回打量着县令和犯人,堂下的百姓则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我说刘大人。”突然,苏丽婵却先开口了,脸上的神色似乎不怎么害怕,“小女子只不过是一介草民,在阑珊阁做些活计来填饱肚子,大人却突然闯进小女子的私宅,还把小女子带到了这公堂,不知所为何事呀?”

“这,这女子还敢先问县太爷……”

“是啊,这官府大堂是何等场面,寻常女子早吓死了,这丫头绝对有问题。”

围观的百姓纷纷惊讶地议论起来,刘弘文略定心神,举起惊堂木重拍:“肃静!肃静!”

待人群安静下来后,刘弘文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三十日前,宋家曾派人前来报官,说自家的传世宝玉被盗,你可有耳闻?”

“哈,宝玉?”女孩歪了歪头,做出沉思的样子,“你是想说那块玉是被我偷的吗?我可没碰过他宋家的东西哦。”

“可。”刘弘文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本官就是在你的包裹里,亲手找到了那块赤血玉镜,苏丽婵,你如何解释?”

“在我的包裹里?”苏丽婵又低下脑袋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般说道:“噢,你是说那块红色的石头呀,那是我八岁的时候就从老家的槐树下挖出来的,这十年来,我一直把它当镜子用,可好用了!”说罢,她有些生气地看向宋耀文:“那分明是我的东西,怎么就成你们的了,你们宋家都是明抢人东西的不成!”

先是质问县令,后是对四大家族最强大的宋家不敬。刘弘文和宋耀文还没啥反应,堂下群众却被吓得不轻,这县令是整个临溪的父母官,宋耀文是最有权势的富家公子,这女子把两边都得罪了,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宋耀文听完少女的一通质问,只是冷哼一声,并不和她争论,而是起身向县令拱手行礼:

“县令大人,此女性情顽劣,躁气不纯,先是直呼大人名讳,对本县父母官不敬;后是凭空反咬宋家,对事实胡编乱造。若不严加审问,恐怕不会从实招来。”

“宋公子的意思?”刘弘文眉头紧皱,仍是低着头。

宋耀文不紧不慢地打开扇子:“依大梁律例,顽劣而不知悔改的罪犯,上堂可先杀威棒伺候,以晓公堂之威。”说罢,宋耀文向苏丽婵睥睨了一眼,“我看,这位苏姑娘就很适合大人用这样的刑罚。”

刘弘文默而不应。苏丽婵听完宋耀文这番添油加醋的话,脸上并无惧色,反倒冷笑一声:“宋公子,讲理不过就开始威胁动刑,不愧是宋家家主,还真是颇有你们家族的风骨啊。”宋耀文知道自己占尽优势,也不恼怒:“苏姑娘抬举了,宋家一向以理度人,苏姑娘今日跪在这大堂上受审,实因无理而已。当然,看起来今天苏姑娘不仅要受那无理的惩处,还要挨这‘无礼’的板子,宋某可是很有旁观的兴致。”

苏丽婵暗自骂道,这个姓宋的狗东西,明明事情都是他策划的,现在却油嘴滑舌地装成这副老好人样子,真应了那句人不要脸,举世无敌。但很快,一声惊堂木响打断了她的思绪,耳边传来的是刘弘文低沉的声音:“宋公子所言不差。苏丽婵,你出言不逊目无官府,态度实在张狂。”说罢,刘弘文从筒中抽出两根令签,洒落在地:“来人,杀威棒伺候,重打二十大板!”

听说县太爷要打少女板子,堂下顿时热闹起来,苏丽婵却只是耸耸肩:“既然如此,大人想打就打吧,丽婵生来自由散漫惯了,正好见识见识,这大梁的公堂板子是什么感觉。”

等待没有太久,两侧便各走出一名衙役,上前将苏丽婵推倒在地,两根刑杖随即交叉架在她的后背上。

青石板冰冷的触感从身下传来,苏丽婵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尽管早就做好了挨打的心理准备,但真的被衙役推倒在地、刑杖加身时,还是感觉自己的心一阵乱跳,身子也有些颤抖。这公堂的板子怎么打,她读过,也亲眼见过,就连刘弘文竭力劝阻她时都绘声绘色讲了无数遍,但亲历毕竟不能与旁观相提并论,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一个女子若上了这公堂,也就等同于失去了掌控命运的能力,只能成为别人的板下鱼肉。

思绪繁杂间,一名衙役已经在她身旁蹲下,苏丽婵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早已听闻了去衣受杖的规矩,但真的降临到自己身上时,除了咬牙忍受确实并无他法,便索性闭上了眼。衙役看了看女孩的脸,叹了口气,将那杏色的衣衫撩至腰间,裙带一解,顺手将那白色的罗纱裙脱至大腿,臀上仅留一条宽松的桃色小衣覆盖。苏丽婵原本还抱了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很快那仅剩的遮掩也被褪下了,少女娇嫩的臀部就这么暴露在众目睽睽下。

众人探首去观,无不惊叹,这女盗贼的玉臀可是够惊艳,其姿色完全不像四处奔波之人,那两团粉团似的屁股就如皎月般白嫩,光是欣赏就足以令人目眩神迷。如此女子却要被辣手摧花,谁能不犹豫?谁能不怜惜?

到了苏丽婵这边,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但这种羞耻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一阵冰冷的感觉让她不由得颤了颤,原来是衙役把板子搁在了她的裸臀上。

刑杖已准备就绪,苏丽婵只觉得自己就像个因犯错被抓住的小女孩,整个过程中完全无力反抗,只能乖乖等着家长们的惩罚。

板子就破空落下,重重打在了她细皮嫩肉的裸臀上。尽管自己并不是没有挨过打,但过去的小玩小闹怎么可能跟着公堂板子相比,苏丽婵忍痛不住,不由得“啊”的一声喊叫出来。不过更大的痛楚显然还在后面,少女的呼痛声自然不能唤起行刑者的同情,第二板很快就落了下来,打得她的雪臀就像海上的波浪般涌动。苏丽婵又是一声痛呼,身体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板子牢牢将自己架住,根本无从扭动。

所幸她放声叫了出来,这公堂的杀威棒本就是为立威而生,若犯人受刑却忍住不喊,则数目不算;若犯人刑毕后仍敢出言不逊,则不仅要重打,行刑的衙役甚至都会被追责。

当然,这些规矩本是为大奸大恶所设,对于苏丽婵来说,无疑是太多余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忍受住这杀威棒的淫威的。

“十一!十二!……”

刘弘文不动声色地看着衙役用刑,看着这个曾经充满灵气与欢笑的少女,如今却被扒掉裙子,在公堂的法板下哭喊不已。那娇俏白嫩的玉臀已经明显红肿起来,眼泪和汗水打湿了她的脸颊,每一板子落下,苏丽婵的身体都会忍不住颤抖一下,臀上也会多出一条肿痕,连许多围观的百姓都心生恻隐。但如今,他身为一县之长,却只能枯坐在这挂着明镜高悬牌匾的大堂之上,无力干涉。

“二十!”

好不容易,这顿杀威棒总算打完了,两个衙役放开了苏丽婵,女孩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但她仍倔强地用衣袖抹了把脸。那原本白皙的臀部也早已肿成了桃子,楚楚可怜地晾在公堂上,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受到的暴行。行刑的两名衙役回到了队列里,负责去衣的衙役则再次出列,替苏丽婵简单地拉上小衣和裙子,所幸苏丽婵事先料到自己难免要受这去衣打板子的刑罚,选的都是宽松的裙裤,重新穿上时也就没有再受折磨。

堂上一片寂静,刘弘文最终还是开了口:“苏丽婵。”

“干嘛。”苏丽婵噘着嘴,带着点哭腔答道,语气中似乎带着些埋怨。

“……”刘弘文怔了一怔,但还是继续说道,“这二十杀威棒只是略施薄惩,让你知道,这公堂不是你耍嘴皮子的地方。”

“知道啦,县令大人。”苏丽婵答道,“没想到这县令大人的板子打得如此痛,民女当然是不敢顶撞了。”说罢,还小声嘟囔了一句:“再耍嘴皮子,大人怕是要把民女的屁股打成八瓣。”

“……”刘弘文顿时无言。堂下传来一阵很低的窃笑声,但马上就努力忍了回去。

“好了,打也打了,大人您继续问吧。”苏丽婵像没了生气,耷拉着脑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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