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無情而蒼白的時代，我們相信愛情，愛情背叛我們。我們相信真理，真理欺騙我們 —— 安妮寶貝 《八月未央》

[pixivimage:103306926]

人本來生來自由，卻自身製造一些東西來束縛自己，神、仙、妖、魔、名，甚至戀與愛。直到這些都成為咒，把身邊的人趕盡殺絕，最後自己也被捏殺為止……這又何必呢？

在我和緋雪牽著手逛街時候，我收到一張傳單。

“這裡的人沒有一個人見過天堂，卻跟別人說‘請相信他們，相信死後能夠到達美好天地，毫無痛苦的地方。’用神的名義束縛著人該有的思考，每個人的自由意志就此被操控。人類是多麽可悲的生物，自製了咒語捆縛自己。沒有自由的同時，又想得到夢幻般的幸福。”

“那你就不怕下地獄。”她微笑地問道。

“為什麽要怕？這裡已經是煉獄，再下地獄也沒有兩樣。”我譏笑著：“如果人間不痛苦，為何人人都想得到救贖？再假設此處是天堂，那又有誰會尋求神的幫助？這樣很多東西也就變得沒有存在的意義。因為天堂全是良善，也不需區分善惡，是一個因平等變得無欲無求的世界。如果再往下想，這世間的鬥爭和苦難都是人類自找的，再想下去……所有世間的關係還真是細思極恐。”

“你這話說下不去了吧？你再把話説下去，不但世人不能接納，也會遭人殲滅。説到這裏，其實你並不相信有神吧？”她有點無奈。

“不，神是存在的。我深深地相信著。只是神不在這裡，如果在這裡，這裡已經沒有人類的存在了。”

“因為被審判了？”她不可思議問上這句。

“害怕嗎？被審判的話。”

“我不怕。”因為我決定做一件神無法原諒的事情：“人，真的只是想去天堂這麼簡單嗎？不，這裡是煉獄，而這裡是的人更想把它變成地獄。所以神並不是沒有眷顧，而是人不懂得珍惜。比起恩寵，人類更傾向對別人犯罪、審判與懲罰。”

“我不明白，你是想說什麽？”她當然不懂，因為想犯罪的人是我。

“神不會審判人類，因為神已在言語中說了每個人都有罪，也讓人類罪有應得——因為這裡每一個罪人都想拿著手上的石頭砸在別人頭上，用精神暴力把對方毆打至死。但是神從來沒有給人類這個資格，只是人類互相把對方打死。”我停頓一下：“所以神也不只是坐在至高無上的位置，有著不通性情的神聖。只因為人類的敬畏而無法看到神真正憐憫人類的一面。”

“那我們還是被審判了？只不過審判我們的是人類。”她緊抓我的手臂。

“我承諾現在的你，我會在你的身邊。”我望著她説道。

“為什麽是現在？”她看著我。

“因為我並不相信永恒。”我内心堅決地認定：“我只相信現在，活在當下，我不願意說一些沒有根據的承諾，因為我將是手握石頭渲染血腥的罪人。”

“我願意跟著這樣的你。”

“沒有祝福也可以嗎？”

“沒有關係。不祝福也可以。因為我們從來不需要虛僞的祝福。神對誰都能包容，神最不喜悅的並不是為了活著而奮鬥的人們，而是通過天使假傳聖旨的小人，所以我們也不需要他們的祝福，對不？”

愛？是愛嗎？這裡的人類始終不懂神明是什麽？每個人都貪婪地向神禱告，又有誰憐憫神的悲鳴？

“人比神魔鬼怪可怕多，這就是他們從不在人類面前現身的原因。”我是這樣回應她的。

直到謐靜無人的夜裏，星光伴著那種憂傷的小提琴曲，隨著緋雪的香氣回蕩著。這是我們聊著真心話的時刻。

“想不到你還會拉小提琴……如果我鋼琴技巧再好點，就可以跟你合奏。有點可惜了……”

這是比平常濃郁許多的香氣，心跳聲如喝醉酒似為她的曲打起節奏，這仿佛熟悉的曲子讓我躺了下來，那種感覺并不是睡意，而是無法起身的沉重感，被那種憂鬱的曲子壓得無法起床：“這是什麽曲子？好像在哪裏聼過？是……《自新世界》嗎？”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問道：“你是從什麽時候注意到我的？”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注意到她了嗎？

我疑惑她為何有這種詭異的笑容，不過我沒有精力繼續深究，我也把一直以來的困惑，拿出來提問:“那你是什麽時候心動？”

“在你每天上學的路上，那時候你還不認識我。”我下意識地直冒冷汗。她笑著說下去：“我被那個真正的你吸引住。那種高傲的妖媚，暗藏著憤怒與虛空，這些都引誘著我的心。閃爍著妖艷的魅力，都我深深刻在腦中，覺得此時的你才是活著，我發現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就不怕……那樣的我嗎？”

“不，你在我眼裏是多麽的亮麗。是說你這個殘酷卻老實得過分的妖魔，毫不掩飾自己的妖魅，把自己放在危險之中。”她喜歡的東西的品味讓我完全摸不着頭腦，居然看中這難以讓人接受的一面。

“在我心裏我一直渴望著理解。當我看到你和那個臭男人在一起時，我就想拆散你們，得到你的愛。因為我感到那個臭男人的眼神對我有意思，而我確實能夠成功。”

接著，她毫無保留地訴説著，當天的我對她搶走皓霖而發火的情景，緋雪毫不掩飾她癡狂的想法：“後來我找到你了！被你的怒火吸引住。那種老實得可怕的行為，完全把真正魔鬼般高傲與憤怒表現出來！你只要手上的東西確認是自己的，就算不擇手段都會搶回來，我覺得你會了解我的。因為我一直認為你跟我一樣，都是邪魔妖怪……”

“你恨皓霖的理由很充分，但我不明你對淀仁也心懷怨恨。他是你老闆，他沒有對你出手，甚至對你小心翼翼。”

“……”她沉思了一會：“老闆主動跟那個臭男人說……要把你搶到手。老闆知那臭男人對我動了真心，順便利用他的愧疚推了下臺。”

她是這樣演繹：“老闆大聲地說：‘我才不會愧對於她！’。但我恨他，用這種手段把你搶走了。”

説到這裡，我心裏卻有個疙瘩。確實與我交往的這日子裏，同樣很多女性在身邊徘徊，但他在女人方面確實沒有讓我操心過，他的成熟就是讓我覺得安全的地方，。以他的身份，他沒有‘在我面前’對任何女人動心。現在我卻很不安，這時我在懺悔，我究竟一開始就不該這樣做？我究竟在做什麽？

她看著我遮掩不住的懊惱，抱著我說：“不要緊，我們會一起承受這一切的。”

我的思緒回來：“你還真的不怕我。”

“不怕，我喜歡。”

所謂的情感就是在黑暗中孕養著，帶著期待在隱密處徘徊，從而找到機會進擊別人的深藏的寂寞。為了快感，不會過大粉飾著虛假的浪漫，按著時間的進退，無法預測地邁進中心。望著灼熱的空氣渲染支配與欲望，解除内心的限制。闖至幽深之處，把無法壓制的焰火釋放出來！製造屬於她不可逃脫的牢籠，用鎖鏈緊鎖她的靈魂，並把她緊握在手心之中——這事情究竟有沒有真的實現，到最後我都無法確定，因為我一直都感到自己都在香氣裏昏亂中。但我肯定的是：

“既然已經被俘虜至冥界，那又有誰會理會她的痛苦！剝奪吧！盡情地用現在最大的權力去剝奪吧！”

[pixivimage:103307053]

小说相关章节：【神明們的遊戲·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