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与勇者的赤之华/if route

“奉献”是个不错的词，但对自己来说很陌生。

先是母亲，然后是父亲，其间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刻进海马体的人和事……对未知的探求、对知识的追索、对数字的描摹，这些成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以及动力。

对了……

如果有个兄弟，说不定会不一样些。或者别的，什么都好——那种让人愿意为其倾尽所有的存在，什么都好。

只存在于作品里的情绪，对自己来说很陌生。

还有……

还有什么？

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东西。不愿意分享给别人的、不希望为他人窥探的、只属于自己的——

而雾气浓郁，使人窒息。

“——”

铁质的容器在开启时，从缝隙间挤出好似蒸汽的呼吸声。

是自己的呼吸声。

对了——全是雾，使得视野模糊不清——对了，这不是雾。

“——这里是楼层监控室，现已确认62号异常的安置工作顺利完成。请仍未退出收容室的员工有序退出。”

“——重复一遍，请仍未退出收容室的员工有序退出。如有其他异常情况，请向您的小队领班进行汇报。现在，请仍未退出收容室的员工有序退出62号收容室。”

“——……已经退出了？但是屏幕……啊没有，刚才影像卡顿……更新认知滤网的时候是不是没检查摄像、我操、忘记关麦……！”

这是“我”。

花朵热烈地盛开，织成地毯，铺成道标。

此为献与勇者的，赤红、纯真、无垢、引人倾慕的爱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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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收容室里醒来时，游马觉得头昏脑胀。

他尝试性地把右手伸到眼前来，又活动了一下五指，确认它们完好并且没有任何异样。接着，他用那只手往后，摸向自己的后背——是人类的背部，有着健康的脊椎。这很好。

所以游马松了一口气——这样只因为自己的背部毫无异常就松懈下来的心情，好像似曾相识。而闪回的记忆片段，是神代凌牙呕吐的表情，和一大群手持盾牌与枪械的叔叔们。

但这都不重要。他还在他的收容室里。

尽管在这之前他错觉——看吧，是错觉，他重复给自己听——他错觉自己就要把喜欢的东西全毁了，但现在他醒来，在熟悉的铁皮格子里，使得这成为了他没有变成不受控制的坏孩子的有力证据。

……

………………

…………

……？

“这是……哪里？”

尽管单调的金属墙壁与以往看见的别无二致，但游马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焦虑了起来。

而一旦认识到，就几乎是确信。

这里不是他的收容室。

“鲨鱼……？快斗……？”

所以他就像是商场里的走失儿童，无助地呼唤起他仅记得的两个名字来。

巴别塔发电公司，从新纪元初期便迅速成立的人类集大成之作。

人们用着被称为“怪物”、“怪异”、“异常”的诡谲存在进行发电工作，从而建设用以连接神明的通天塔。

人类的未来就在于此——所以他们笑着将生物、非生物，扔进一个个方块笼子；

人类的明天就在于此——所以他们哭着与同事、家人、自己告别，将人类也关进去；

人类的幸福就在于此——所以他们咒骂、癫狂、视而不见，玩弄人理纲常。

那些被发现或是被制造的“异常”们被分门别类地编号，在楼层负责人、部门主管的监控下，每天都被以不同的方式进行发电工作。

游马也不例外。

作为编号39的异常，他自然也会有被工作的时候。

游马在性质上是被归为“精神控制类”的异常。这类收容物，在工作时多是需要员工进行武力镇压。这是一种较为暴力的工作方式，在进行发电工作时，员工会尽可能地忽视异常的诉求或者交流意愿。

毕竟若是用“沟通”之类的工作手段，员工是极易被这类异常影响心智的。

但游马还要再特殊些。

首先，他的工作手段不是温和的“沟通”，也不是暴力的“压迫”，而是“性交”。

同时，拥有对他工作的权限的，整个子公司——他被收容在一家由名叫“天城快斗”的主管所负责的子公司，而即使是到了现在，游马也仍然以为那人只是一名员工，而不是什么有着子公司最高权限的主管——整个子公司里，只有主管一人可以对他工作。

但那是在子公司的时候了。

“快斗……！”听到门卡的声音时，游马习惯性地认为是那个人过来了，所以开心地扬起脸、期待地看向收容室的入口处，“不是……快斗？”

金属制的厚重入口往侧边收进墙壁里。接着，代替原本是门的位置，暴露出荧绿色的生物黏膜过滤网——这东西游马是第一次见，所以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在状态——一只脚穿过生物黏膜，踏入游马的收容室，接着是另一只。

一位穿着白褂子的、研究员模样的男人走进来。

不是游马认识的那个名为“快斗”的人，也不是认识的那只被他喊“鲨鱼”的怪物……是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和预测结果吻合，39号已经醒来，可以工作。”

男人对着胸前口袋上别着的小型机械这么说道。接着，他一边低下头尽可能地将嘴部靠近麦克风的位置，一边从身侧的口袋里取出胶质手套开始穿戴。

“谁……？”

游马呆呆地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抬起脸木讷地看着那个男人。

“太好了，真的和资料一样，只要不在发情期就很安全，”而那人没有回应游马的疑问，只像是放心下来，松了一口气，还念叨了些什么，他们说穿成这样就行，也不用什么防御装备，我还半信半疑，之类之类，“欢迎来到巴别塔本部，39号。”

“那么就和平时一样，要工作了哦？可以像之前那样变化出女性器吗？”

“……”

滴答。

这里是，巴别塔总部。

滴答——滴答。

超出子公司制御范围的、极度凶暴或是不稳定的收容物，都会被移至这里。

这里是社会精英们渴望最终抵达的人类社会结构的金字塔顶层，只有最尖端的人材才配入职。而聚集了人类智慧的此处，与子公司不同，除了发电部门外，还有着负责制造“异常”的中枢部门，以及更强大、更具火力的[————]武装部门。

实际上，子公司的每个发电单元，都是在总部确认过可以正常工作，才下放出去的。

因而每个被送回总部的收容物——如果它们仍然持有情感和记忆的话——都将在这里回忆起最初自己被镇压时的恐惧。

啪嗒——啪。

滴答……滴答……

游马哭了。

由于认定自己已经被喜欢的人抛弃，所以红色的眸子此刻盈满水雾，进而，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大颗大颗地滑落。

他后悔起自己犯错的事，又对自己那些不可控制的变化感到不甘心——如果那时候没有变成让凌牙呕吐的模样，是不是他们的日常就能继续下去？

所以啪嗒啪嗒、滴答滴答——

男人的内脏被剜出，软塌塌地落在地板上，还有那些因为身体被高高悬起，而如水流般往下不停淌落的深红色血浆。

游马就那样揉着自己的眼睛，呜呜咽咽，可怜地哭泣——八支蛛腿般的外骨骼狂躁地在他的背上凸起、蠕动、只消半秒便刺破背部往外窜出，在他开始哭泣的同一瞬间，捅穿陌生男人的咽喉，将其吊上半空。

收容室里一级警报的音声震得他无所适从，所以他还拿后来的一群大哥哥发了脾气——二级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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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想体-62号

62号异常是由孢子组成的聚合生命体。

62号异常被收容在收容室内的方形透明容器中，孢子聚集时，呈半透明的乳白色雾状。

管理须知

Ⅰ.在62号收容室内工作时，员工应穿戴全覆型防护服。需保证在工作期间，员工不会直接接触到62号异常的孢子。

Ⅱ.在没有直接接触孢子时，62号异常是安全的。它不会出逃，也不会主动尝试去除员工的防御装备，毕竟它只是一群孢子。

Ⅲ.应保证对62号异常工作的员工的智力水平在一级以下。超过一级智力水平的员工将在工作时主动脱去自己的防御装备。

Ⅳ.62号异常的孢子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该腐蚀性只对生物有效，可被无机物阻隔。在62号收容室内禁用任何生物、或复合型生物素材。

Ⅴ.由于楼层负责人与部门主管都必定超过一级智力水平，请注意不论何时，您和您的直属部下都不应该进入62号收容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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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牙到了最近，学会了管理自己的呼吸节奏，特别是在他想要发怒或者用力的时候。

这倒不是什么积极意义上的勤勉结果——如果不这么做，他便很容易窒息。

不论睁开眼还是闭上，永远都只有黑暗，而他的双手双脚就和他那被裹住的嘴部一般，被紧缚在厚重的金属板上。

神代凌牙，现编号101的异常，被收容在他的新房间里。

房间里有的仅是一面如墙般立起的支架，而他正被封锁着全身。

被挂在墙面上、面部被罩住、口部被封锁、四肢被捆绑，从身上伸出的胶管里装着他的排泄物，而另一根则正向他灌入着今日份的、混合了镇定成分的营养液。

在子公司引发了三级警报的凶暴异常，不这样收容可不行。

在三级警报后，凌牙迎来的是经由本部派遣的特殊武装部队。

而镇压的过程比想象的还要简短。

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的身体被打成了筛子。而他脸朝下，被腥臭的道具——那是武器吗，看起来像生物——被按压在布满别人和他自己的肉块的地面上。

没见过的武器。

没见过的装备。

没见过的部队。

没能见到的快斗和游马——游马呢？他后来怎么了？快斗又在哪里？

而打断凌牙思考的，是被强制注射进他体内的镇定剂。

随后，凌牙被转移。

尽管他看不见也听不到，但他仍是能够明白——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以前的地方了。

由于想要再见到喜欢的孩子，他也试过突破收容，但缠绕着他的拘束装置不论他如何挣扎都不动分毫。

甚至于，他在负向思考的螺旋里试图获得解放——被束缚到这个地步的凌牙，就连伤害自己都做不到。

不过很快的，他的焦虑也得到缓解。

他闻到了味道。

尽管稀薄，但他不会认错——游马又到了离他很近的地方。

原来如此，他想，自己和游马大概是被转移到了总部。距离……应该离得不远，但大约不在一个楼层——太好了，他还活着。

于是，他饿得发慌。

现在，他离渴望的那孩子越来越近。

那股味道越来越近，而他的饥饿也愈发无法忍耐。

凌牙正在被运送，并且很快地，他抵达39号的收容室。

被卸下制御装束，从而迎来了久违的光明，这让他的眼睛有些不适，但他没有眨眼，也没有去揉自己此刻因为饥饿而应激到转为血红的眼睛——游马在他的眼前。

太好了，他还活着，和我一样。

这么想着，凌牙放松下来……

并发出狂躁野兽般的低吼声，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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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志

• 62号正在呼吸，这使得孢子的浓度发生变化。

• 员工不停地给自己重复：62号是安全的，它不会出逃……

• 62号只是孢子，但它仍需要被收容。

• 员工觉得62号非常熟悉。

• 他曾经服务于一家子公司，那家子公司的主管是个有些冷漠的人。

• 他很喜欢那家子公司的主管，特别是在主管亲自镇压异常的时候。这让他们总是很有安全感。

• 员工不太聪明，所以得幸无法明白62号的语言。

• 员工不停地给自己重复：62号只是孢子，62号并不会说话……

• 员工尽可能地不去听62号的话语。

• 员工想要更加靠近62号，以便更好地观察它。

• 为了得到62号的夸奖，员工觉得自己还可以更努力。

• 员工想要脱下自己的防护服……

• 楼层管理人收到指示，正在向62号收容室喷洒镇定瓦斯。

• 员工感觉自己被智慧的伊甸所抛弃，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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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嗯……！？哈啊、啊、啊啊……！！”

欢喜和困惑的淫叫充斥着整个收容室。

该收容单元的发电状况良好，且远超过预估数值——两只怪物趴在地板上性交，以此换来双倍的工作成果，实是喜人。

像是为什么凌牙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像是为什么凌牙出现的时候被拘束得严严实实、像是他们怎么成了这样、像是——而游马的脑子拒绝思考。

本能使得他迅速被凌牙拉入肉欲的池子，几近呛水。

“鲨、啊嗯……！呜、啊、啊啊……！慢、慢一、啊啊……！！”

他想喊那人的名字、想环住他的颈子和他贴住额头、想安抚他，告诉他不用害怕——但他能做的只是不停地被粗大的男性器贯穿后庭，仰着头发出情欲的喊叫。

在见面才不过几秒钟，凌牙便将游马压制在地板上。

他喘着粗气，并全然不顾游马试图和他搭话的声音，扶着正流出夸张分泌液的性器，就那样强硬地进入了游马的身体——他们在收容室里本就没有被允许穿戴任何服饰，于是甚至是省却了脱下衣物的步骤。

就像无法沟通的兽类，凌牙只顾着将自己的欲望发泄进身下的躯干里，不停挺腰，而游马原本应该要觉得痛苦，却不仅没能感受到任何的疼痛，还像是饥渴的旅人获得了甘泉般被充盈。

可惜没有人教过游马“戒断反应”这个词。

所以他囫囵吞枣地将其划为了“重逢的喜悦”。

“呜、啊……啊啊……！咳、咳哄、啊、啊啊……！！又要、又要去、咿、……！？啊啊啊……！！——！！——！！！”

被插到高潮的后穴不受控制地痉挛，游马仰着头，没有余裕去顾及暴露在空气里的舌头和他垂落的那些涎水。他弓着腰、被自己的唾液呛了一口，接着便任由自己的阴茎喷洒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白浊。

前后一起迎来的性高潮使得游马想要喘口气休息，但凌牙没有等他。那人完全不顾游马的状态，甚至是变本加厉地按着游马的腰杆继续动胯。

“等、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

“哈啊……哈啊……唔、……哈啊……”

如果说以前在性交的时候，凌牙至少还会像台坏掉的收音机似地呼喊游马的名字，现在的凌牙，就只是无法沟通的性欲所凝成的块。

被肉根翻搅、射精、高潮、全身痉挛。

再被插入、被射精、被强制高潮、连脚趾都抽筋。

身上的那人就像是不知道疲倦的发狂动物，而游马除了努力去承载这些抛给自己的性欲外，再没有别的能做。

凌牙早就在柔软的窄穴里射了好几次，却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充血到冒出青筋的阴茎仍旧火热，而缠满黏稠精液的龟头不停歇地、暴力地撞上游马后穴深处的结肠口、挤入结肠里。肿大的冠状沟在抽插时反复刮弄敏感的穴肉，而在紧接着的又一次射精时，他还要不知节制地用龟头堵在游马的结肠口，就那样抽搐着阴茎，用滚烫的非人类体液灌进游马的身体。

肉穴深处再一次被射入大量的精水。游马在被凌牙用阴茎抽插的同时，还得无法抵抗地被那人的精液又一次侵犯神经末梢。情欲的信息素通过黏膜的直接接触，使得他的大脑只剩空白。

“哈啊、啊……啊啊……啊……”翻着眼睛、吐出舌头，游马的上半身软塌塌地躺在地板上，但他的交合处又像是有着自我意识般，谄媚又殷勤地吮吸男人的阳具，“太……啊、呜……太多……啊……啊啊……射、……射太、多……咿、啊……啊啊……！”

深埋在体内的阴茎在射精后不过几秒，又重新开始翻搅游马的后穴。淫水和精液混在一起，从交合处随着肉根的抽送不停溢出。穴口被操得红肿，活塞处的淫肉随着身上那只怪物挺腰的动作翻进翻出。被顶得酥麻的结肠口早就在前几次内射后彻底打开来，使得粗大的性器在自己体内长驱直入的动作变得更加顺滑。

“——！——！！——！——……”

空气里都是精液生腥的味道，游马又一次被凌牙的阴茎插到高潮——他感觉自己好像溺水了。但他分不清自己是又被唾液呛到，还是因为被灌入的精液太多，以至于那人的白浊已经从喉管里开始往外冒。

所以游马只能在性高潮里痉挛着后穴的媚肉、从软塌下去的阴茎喷出透明的潮水、模糊着视野——放开了自己的意识。

而即使如此，这场突如其来的性交也仍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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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容单元里的收容物发生没有被记录在案的变化，是很平常的事。

所以每个人都在期待着62号的进化。

已经有了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不可解的现象——你一定会再有变化的，对不对？

那堆孢子是将要蜕变成什么惊人的样子？

一定是能配得上那么优秀的大脑、能为人类作出更多的贡献才对。

毕竟它是从最完美的培养皿里抽出来的最新作。

可是人们等啊等、等啊等……到了今天，62号异常也仍然只是一团乳白色的孢子集合。

它好像有智慧，又无法沟通；它好像有意图，又从不移动……

所幸它的发电量就和每一只被镇压在本部的、最高危险级别的收容物是同一水平。

多么安全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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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多少次的性高潮后，凌牙的眼睛才总算是逐渐从鲜红转为了游马熟悉的海蓝色。

接着，这只逐渐取回理智的怪物看向自己的杰作——他看着自己身下的、正埋着自己性器的幼小身躯，还有那些溢得到处都是的分泌液、血迹，以及留着他齿痕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他捂住了嘴。

幸运的是，这次他没有吐出来。

头顶上的照明就像是永恒般不会熄灭，所以凌牙无法判断是已经过了多久——这很奇妙。照理来说，管理室看见他们性交结束，会很快派人过来将凌牙转移回自己的收容室，但不管凌牙靠在墙上等了多久，都没有人进入这里。

一想到再不来人的话，自己就得要面对在这种情况下醒来、和他试图沟通的游马，他模拟出来的人类内脏就一阵绞痛——捂着头，蹲坐在墙壁边上，凌牙看着游马赤裸的身体出神。

这大概是，他们新的“工作方式”。

凌牙近来越来越明显的生命体征衰竭，在和游马性交后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即使再没有快斗那样的人来告诉凌牙具体的数值，他也能够判断，自己的身体现已有了好转。

他没有再饥肠辘辘，也没有因为那股饥饿感而全身脱力、无法思考。

而到了可以冷静下来的此刻，凌牙后知后觉，游马的收容室里还充满了血腥味。不止是被刚才暴走的自己弄出来的血——是不认识的人类的血腥味，而且是复数。

“看来你对新的工作对象……不是很满意啊。”

他对着昏睡过去的游马，开起这种不会有回应的玩笑话。

自己和游马是被移交到了本部……那个人现在是在哪里？

还在子公司里当着主管，还是说升迁到了本部？

他说过自己不会调动，那么大概不是升职。何况，如果快斗还有一些权限，怕是也不会允许游马被这么对待，更不会让别的人来对游马工作……

凌牙垂下了眼睛，而他的声音就像是叹息般稀薄地消散在腥臭的收容室里。

“……死……了吗？……哈哈，即使是你也会死啊……”

都要以为你是什么绝对不会受伤的怪物。

逐渐干涸的体液让下半身产生不适感。

凌牙有些烦燥，为什么还不来人清理收容室？

除了等待外无事可做，他看着游马和自己狼狈的样子——他连给游马清洗身体都做不到。

但就在这时，空气里出现了别的味道。

门开了？

但是没有刷门卡的声音，也没有开门的迹象。

但是有东西在。

有东西，进来了。

是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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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游马的收容室内，出现了雾气。

那雾越来越浓——它们聚成乳白色的浓雾，将凌牙和游马包裹。

“嘶——咳……！！咳哄、咔哈……！”一个抽气，游马好像醒了过来，并紧接着就被自己的唾液呛住，这让凌牙赶忙是手脚并用地慌乱地过去将人扶起，“鲨……鱼……哎……？”

“什么……”

而凌牙并不是在回应游马——游马的疑问对象，也并不是他。

阴影。

在将他们包裹的浓重雾气之中，凌牙抱着游马坐在地上。

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身上，投下了阴影——于是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注视。

上一秒还只有他们俩的收容室，这一秒，就出现了别的东西——那东西，正从上往下地俯视他们。

曾名为“天城快斗”的男人，存在于39号收容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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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号收容室的工作结束了吗？”

“没……要是就这么把39号弄死了怎么办？”

“按照预测数据，可能性几乎为零，101号还得靠39号维生，不至于。”

“但是按照预测数据，这会儿应该结束了才对……”

“唔，我看看……T2P协议和认知过滤网都很正常嘛。放心啦。何况39号和101号都是不能篡改认知的类型。”

“说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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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那是“天城快斗”，并不准确。

因为凌牙和游马所知的“天城快斗”，尽管有些不近人情，且带着因为身披研究服而总会被人忘记的狂气——至少，他仍然是个人类。

而俯视着他们的生物，显然与“人类”这个词毫无关系。

“快斗……”

最先开口的是游马。

“没认错吗？”

紧接着，凌牙向游马确认。

“……”

但那个男人没回话。

他只是偏了偏头，像是疑惑那个名字在喊谁——与此同时，他的尾巴从身体的后右侧，悠然地甩去了后左侧。

有着“天城快斗”样貌的男人，额上长着两只向后弯曲的、布满纹路的角，身后有着粗大的硬甲尾，正歪着头，不解地看向他们——准确来说，是看向游马。

很不妙。

凌牙的本能在这么说。

他飞快地意识到了为什么那人成了这样——现在不是交流的时候。

那东西怕是……根本没有要和他们交流的意思。

他能明白人类的语言吗？

“开……”

那东西开口。

在第一个音发出后，它作了短暂的停顿。

随后，就如发声练习般，它扯着嗓子，低声“啊”了好几次。

接着，再度开口：“快……”

“……快斗。”

它在重复游马的话。

“说话……了……”

吞咽唾沫。

凌牙脑子里的警钟震得他头皮发麻。

这东西——这怪物，在几秒间就学会了他们的语言。

“是、是快斗……！鲨鱼、鲨鱼、是快斗……”游马的声音听起来就快哭了，“我以为、啊……啊啊……快斗没有……哈哈……我好傻，快斗说了喜欢的嘛，不会抛下我的……”

“游……游马……”

凌牙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那孩子对那些非人的部位视而不见，径自欢喜。

倒错感让他先前好不容易忍下的呕吐冲动重新返回喉头。

那不是快斗——但如果它是那人的衍生物，是从那人的脑子里抽出来的家伙……那至少、至少它仍然属于“天城快斗”，至少它会拥有“天城快斗”的一部分。

那么它大约对凌牙和游马来说都是无害的。

——但它是为什么来了这边？

它之前也来过吗？

但分明游马看起来是第一次见到它……

那么为什么这次它来了？

它并不是和自己一样被拘束……

“——！？嘎哈、咳、——”

思考中途，凌牙的视野里出现了快速扬起的什么——紧接着，他飞了出去。

曾名为“神代凌牙”的、现编号“101”的怪物，就像玩具般轻巧地被砸上墙壁，发出嘶哑的叫喊声，滑落至地板。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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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雾气之中，在还没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思考时，能做的只是不停地浏览属于他人的记忆。

从枯燥又富有挑战性的每一天，到被盈满的日子——那些热烈的情感使自己困惑。

而没能抓住的、逐渐远离自己的“什么”，使自己焦躁。

不要去。

不要离开。

请在我身边。

请不要抛弃我。

请掉下来。

掉下来、摔成丑陋的……和我一样的生物，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在浓郁的白雾之中，看见了那个男人曾经醉心的花朵。

那是注入了鲜血和倾慕的爱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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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斗……？”

游马往上看进那双他熟悉的眼睛。

像是星辰般的亮灰色里装着情欲，这让他一瞬间错觉他们回到了往常的那些日子。

但背脊生疼，八支外骨骼此刻是出于本能地从他的背后窜出、朝身上的人作毫无意义的威慑。

在凌牙被“快斗”的尾巴甩开的下一瞬间，游马甚至还没来得及去顾凌牙，就被人压制在地板上——既视感。

就像先前凌牙看见自己时一样。

所以你也饿了吗？

覆盖了硬甲壳的尾巴烦燥地拍打在地板上，使得灰尘被砸起的同时，发出仿若震慑的巨大声响——为什么还没有任何员工赶来这里？

“‘快斗’是……我的名字？”

它说话了。

这次是更加流畅的吐字组词。

“快斗、冷静一下……”游马吞咽了一次唾沫，他忍耐着自己的恐惧、抑制着自己外骨骼的攻击冲动，往上伸手，“让我去看看鲨鱼……鲨鱼很痛，你不能这样……”

“不是我的……”

“什么？”

“名字，”“快斗”烦燥地皱起眉毛，它的尾巴又一次用力地拍打在地板上，“名字，不是我的，感情也不是我的……这种冲动也不是我的。”

但它埋下了头。

它在说话间，闭上眼睛，和游马贴住了额头。

这种渴望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即使它让自己感到全身都被满足，即使自己完全无法克制。

“……快斗，”试探性地，游马亲吻了它的嘴唇，接着又啄吻了好几次，“快斗就是快斗，所以不用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再不来人照顾鲨鱼的话，他会死的，”游马两只手捧住快斗的脸，笑得只像是在教育犯错的孩子，“快斗会后悔……我不希望你再后悔更多的东西。”

“……”

“……好乖，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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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异常的快斗，似乎是有着可以修改认知的能力，这是在那场混乱的再会后他们悄悄发现的事。

没有人察觉到快斗的出逃，也没有人通过摄像头或者肉眼观测到他——他就像是幽灵般随着游马收容室的大门开启，跟随在其他人的身后，如若无人地径自出入。

游马、凌牙、快斗，就这样在总部安定下来。

由于凌牙在一定时间内不摄取游马的信息素便会出现生命衰竭的现象，管理层索性是让凌牙来对谁都无法靠近的游马进行工作。

而快斗便总是在凌牙进入游马收容室的时候，也擅自闯进来。

“嗯、啊……啊啊……”发出满足的叹息，游马仰着头暴露出颈线，这使得身后的凌牙就那样亲吻在了他的脖子上，“快斗的……哈啊……进来、了……”

而他前方的快斗正用性器一点点地挤入游马此刻多出来的女性器，饱满的龟头在接触到穴口黏膜的瞬间便被耻肉饥渴地吮吸。

这是他们在快斗成为怪物后的第一次性交。

分明在这之前他们做过了无数次，游马却像是初体验般心跳不已——而他的身体则是诚实地带着期待轻轻颤抖。

“对……这样……啊嗯、啊……”游马喘着气，看着快斗正露出少见的、小心翼翼的表情，“再、再进来……”

“不痛吗……？”

快斗迟疑的样子，完全不像那个前几天将人随便摔上墙壁的凶暴家伙。

“温柔得我要吐了，”而游马身后，拥抱着那孩子瘦小身体的凌牙嗤之以鼻，“你不是这种人吧？”

“我不明白，”忍着性冲动，快斗俯首在游马的肩头，在说话间沉重地喘了一口气，“好像我在进食……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用想复杂的事，”游马用手掌抚摸快斗的后脑，接着，往前一些，他轻轻地握住那人尖锐的、弯曲的犄角，这让快斗像是感受到刺激般绷紧了身体，“快斗只是喜欢我，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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