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七章 八节 绝望

“感觉如何？” 格林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周破晓的床边，等着周破晓再一次苏醒，当她和格林印象中一模一样的睁开眼睛时，格林心里就安心了许多。

“使不上劲，你开始也是这样吗？” 周破晓看见自己胸口上那个硕大的逆十字，十字上是许多黑色的、凹凸有致的花纹，时不时流动金色的光丝，那些光丝通往自己的神经和大脑里面，限制了自己的思想和行动。

“也许吧，你要做什么？”

“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周破晓一下子坐起来，像是完全没有任何事情一样，格林的想法、还有奥弥莉特的想法都能被周破晓清晰的了解到，她也明白了，奥弥莉特和格林都在活着的事实，还能看见更多的事情。

“你从未绝望过，对吗？” 格林的语气有一种少有的惊讶，他又看见了，那充满希望的眼神，依然和她的母亲一样，那炽热燃烧的灵魂里面的思想是上帝无法压抑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只是借你们的力量而已。” 周破晓拿起那本无字的圣经，快速着翻起上面的书页，犹大的身体在这间房子的窗前出现，俯下身体用空洞洞的骑士头盔看着周破晓的样子。

“那我们去找周破晓…” 乌特拉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天骄推在地上。

“干什么？”

“我得去找泽儿，她有危险，比起那个素不相识的人来说，我应该去找一个接近残废的弱者。” 陈天骄的全身又开始不受自己掌控了，面前升起一条巨大的机械烛龙张开嘴巴，嘴巴里冒着蔚蓝色的漩涡，陈天骄径直走了进去，没有任何犹豫。

“又散开了。” 乌特拉抢了一名还在生死线挣扎的士兵的皮肉，装作他苟延残喘的躺在战场上，闭上眼睛等着这名士兵的战友来找她，获得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来容身。

“大卫·诺尔。”

“诺尔！你没死！你简直就是上帝保佑！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病床旁边的战友激动的摇晃着诺尔，乌特拉看着那些士兵和装备上的旗帜，这应该是二战的美国士兵。

“嗯…对，我可不会死。” 诺尔自信的说，身上被包扎了不少绷带，“超越时空可是我这辈子都没想过的梦，我才不会这样轻易的死在这个地方，那很疯狂。”

诺尔抓住自己最好的战友伸过来的手，两个人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不久后，我们就会对日本和德国宣战，夺取他们在未来的胜利果实，还会有其他联盟国参战的，我们会为了正义而战，我们现在和轴心国只是暂时合作关系，等我们一起清除了这里的怪物，好为我们正义的国家奠定未来的道路。” 战友激动的说，“你没死是最正确的事情，因为我们可以看见未来了！”

“哈哈哈哈，等我伤好了，会重新回到战场，和你们一起作战。” 诺尔对战友们说。

“他们在哪？你不开导航你怎么知道路？瞎跑吗？” 陈天骄心里还在惦记着周破晓，胡乱问着陈月锋那些问题。

“你在科技中睡糊涂了，无论这里的地形变换成什么样，我都记得住。” 陈月锋握着拳头走到那座新建立起的黑色巨塔，周围防守森严，士兵和机械高墙上面的枪械时刻扫描那些景色。

陈天骄的身躯就这样直接走了进去，完全没有被那些东西侦查到。

“喂，这样会很危险的吧？”

“不危险。” 陈月锋大摇大摆的在高塔周围行走。

“天命…这种东西可以引导命运啊。” 一名研究人员拿着从姬秋泽身体里面榨取出来的最后一丁点天命说，那是一颗极其细小的彩尘，时刻变幻着光芒，光芒可以隐约看见那些流逝的命运。

“还给我…” 姬秋泽无力的说，她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全身的钢鳞被机械钳硬生生拔出来，那些光焰裸露在鳞片被拔掉之后的伤口中，隐约闪烁。

“你真是个神奇的生物。” 那名研究人员尝试摸了摸姬秋泽身上那些鳞片被拔掉之后的伤口，“而且已经怀孕了，我很期待你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一个身体里蕴含着能量的女人。”

“你他妈的！” 纪岚长更惨，他的全身都插着针管，那些光粒子在针管里来回抖动，这些研究人员想要把这些光粒子吸出来调查。

“这很有意思，我们可以造出来一个巨人，这些粒子是可以组成巨人的，我们已经把这些全都复制出来了。” 其中一个人拿出封锁严实的光粒子捕捉瓶。

“这虽然是试验品，但我保证，只要打入身体，就会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力量，人类在进化的最终点。” 研究人员手里握着光粒子捕捉瓶，把这个瓶子安装上注射器。

“那个…有了那个的话，两个粒子会对撞，那可能是打败黑色巨人的关键。” 羲和的声音在纪岚长脑海里说。

“已经被折磨两个多月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纪岚长担忧的看着一直低头的姬秋泽说，她已经很久没睁开眼睛了，连呼吸都看不见了，纪岚长总觉得她死了。

警报声在纪岚长的迷糊中响起，陈天骄剑都不拿，握着拳头朝那些士兵的关节处打，可以听得见那些关节碎裂的声音，要么直接掏出骨头砸在地上，要么直接掐裂他们的动脉失去行动能力，把那些士兵打到倒地不起，挣扎并等待自己的死亡。

“你干事一点都不利落。”

“没用的东西不需要过多处理。” 陈月锋反驳，一爪子贯穿士兵的腹部，拽出一堆肠子，握着的那一处被黑色的尘埃覆盖硬化，拿着那士兵的肠子在走廊抽打，肠子被抽的破碎，士兵的装甲和枪械也都被肠子卡住。

“嘣！” 肠子迅速涨大撑爆他们的装甲和枪械，陈月锋淡定的跑过这条走廊，那些士兵握紧拳头想一起将她击倒，没想到关节破碎的声音竟然同时在他们身上回响，士兵们甚至都没看清她什么时候出的拳。

“没有武器的我才是巅峰，再迟一些的话，泽儿就会没命。” 陈月锋真正的跑了起来，速度远比陈天骄要快得多，像是隐身了一样的高速移动，连摄像头都无法捕捉到身影。

“之前进去的时候，就是这一招，你以为我在走，我只是以我正常的速度在走，走的速度虽然对我来说是闲庭信步，但对于那些机器和士兵来说，太快了，这也是我大摇大摆的能走进来的原因。”

陈月锋快步奔跑，连一秒都不到就踢碎了关押姬秋泽的实验罐，那些针头被陈月锋快速拔下来，那些研究人员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个接一个头颅在地上咕噜咕噜的翻滚起来。

“泽儿，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陈月锋抱紧姬秋泽，腾出来一拳打碎了纪岚长的实验罐，也把纪岚长放了出来，纪岚长差点没站稳。

“她怎么样？” 纪岚长担心的问陈月锋。

“先把你的衣服穿上，随便找一套就行。” 陈月锋拿出一根机械笛吹了一下，周围的空间颤动着破碎，回到了烛龙殿。

烛龙殿敞开着的中心，那是一个巨大的机械圆孔，里面是许多旋转的烛龙机械。

“锋……没有必要…” 姬秋泽在陈月锋的耳边轻语道，自己已经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记得我们在命运中的决战，我记得我们在皇城的革命，即使绝望，你也没有放弃的模样，你被砍死的那时候，我恨死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赶到，现在我赶到了。” 陈月锋把姬秋泽扔进那个圆孔。

“你找到了相伴一生的男人，我替你高兴，我由衷的为你祝福，过着这样好的生活的话，我才不希望，起码看到自己的孩子啊。” 陈月锋看着一些机械烛龙钻入姬秋泽的伤口，形成新的黑色鳞片，让濒死的姬秋泽重新恢复了活性。

“姬秋泽…” 纪岚长看着被烛龙送上来的姬秋泽，抓住姬秋泽的手，抽泣起来。

“你真没用。” 陈月锋随意的把纪岚长一脚踢翻在地上，“当着自己妻子的面前哭泣，无能为力的连防备都忘记的男人，会让泽儿这么爱，还是想想自己几斤几两吧。”

“我没有！” 纪岚长听见这句话顿时火了起来，抱起姬秋泽，把还没完全恢复的姬秋泽小心地放在一边。

“要来试试吗？” 纪岚长唤出羲和剑，刚刚抢的一身白大褂在烛龙殿飘荡，虽然自己力气有点不太足，但纪岚长认为打她还是绰绰有余。

“不要…纪岚长，你打不过，别赌气，只要我知道你怎么样，就足够了。” 姬秋泽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踉踉跄跄的走到纪岚长身边，搂住纪岚长，紧紧的依靠。

“照顾好她，时间不会等你，也不会等你的孩子，应该吧。” 陈月锋收回了烛龙殿，整座黑色的高塔在自己的身后光速坍塌，在现实中的时间只过去了短短的十五秒。

“我讨厌你们两个腻在一块的样子，所以我先行离开了。” 陈天骄终于拿回了自己身体的主权，感觉到一身的疲惫。

“身体暂时没有大碍了，我们先去找周破晓吧。” 姬秋泽幻化出一身衣服，时不时揉着自己的胸口，还是很虚弱，起码可以正常行动了。

“对了。” 姬秋泽把那个粒子捕捉瓶递给纪岚长。

“呃呃，你不是很虚弱吗？”

“我顽强的很。” 姬秋泽的手指烧起鲜艳的蓝色的光焰，靠在纪岚长的胸口上，舔了舔纪岚长的脖子。

“好生活可不会过太久哦。” 周破晓妩媚的声音在纪岚长身后响起，她手捧一本无字的圣经，披挂着破烂的衬衫，将胸前的逆十字裸露无遗，那些纹路里长出眼睛，凝视着纪岚长。

犹大从天而降，机械的重甲在飞速运转着，青色的光芒从犹大的手里延伸，化作机械长枪，直指纪岚长。

纪岚长拔出羲和剑的同时推开姬秋泽，与刺过来的长枪对拼。

“周破晓…你为什么！” 陈天骄愣在原地，拔出机械剑，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周破晓合上圣经，破烂的衬衫化作血肉铠甲，撕开自己的腹部，拽出全部的肠子化作无穷无尽的黑色荆棘缠绕在自己的身上。

“来吧。” 周破晓咬住荆棘，满嘴都在流血，犹大也随之驱动。

“明羲天地！” 纪岚长冲上前去，用羲和剑格挡刺过来的巨大枪影，左手把光粒子注射在脖子上，注射完毕之后扔掉瓶子，顺着长枪的向上挑起，一下子跳到长枪的尖上。

“吾和唯一！” 纪岚长举起羲和剑。

金红色的辐射风在枪尖上绽放， 两种粒子对轰对撞，螺旋态的金色光华在中心扩张的更为巨大，光粒子爆炸掀起来的风暴将时空扭曲破碎，那勉强的人形在这轰光之中诞生。

“把他们都还回来！连着这个世界的传统一起！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账！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狗东西！你们都是他妈的混蛋！你们都是他娘的狗屎！我操你妈！” 纪岚长在光芒中举起羲和剑，与犹大的长枪对击。

黑色的风暴与金色的风暴犹如莫比乌斯环一样在击打中回旋起来。

【十日审判】

夜空在一瞬间被十个太阳照亮，海水将天空铺满，震荡的热浪一次次的席卷城市，时空在粒子爆炸产生的高温下化作猩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羲和剑在齿轮的飞速运转下展开变形成一把机械长剑，闪耀着炽光的流光金刃在原本黑金色的剑身上再延展一节，剑刃增宽，一侧剑刃上收缩出十个圆孔，十个金色机械圆环在圆孔上浮现，和那些齿轮一样运作着。

全身装甲的黑色部位全都光粒子化，燃烧起那黑色的烈焰，与那一身黑色机械铠甲的犹大相似。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周破晓转着手里的圣经，天堂在审判的大海中显影，流淌出银色的瀑布，那些瀑布是无数条机械锁链，顺路下来的还有许多黑色或者银色的巨大的机械十字架，如同下雨一样狠狠砸在这座城市上。

“两分钟，粒子会逐渐对撞完，让装甲重新稳定。”

“不需要了。” 纪岚长的伸出手，一爪子掐在犹大的脸上，机械头盔被掐的冒出火花，里面的齿轮在不停运转撞击羲和的手指，纪岚长就这样卡着把那些落下来的机械十字架砸碎，十字架爆炸的瞬间，落下许多杆机械长枪同时飞向羲和。

“砰砰砰！” 纪岚长朝天一指，十个太阳射出金色的光流把那些长枪切割，那些长枪散架成机械锁链，迅速捆绑在犹大身上，犹大身上的那些齿轮依然在超速的运作，把那些锁链顺着纪岚长的挥舞甩出去形成一条接一条的固定时空的锁链。

最后犹大再也挥舞不动，羲和的手指也被里面的锁链缠绕的死死的。

“我说审判结束。” 周破晓合上圣经，那些锁链顿时虚幻化，连犹大也一样化作一把黑色的巨十字机械剑，由万千星河组成的巨手握紧这把巨大的十字机械剑，顺着那些锁链的痕迹象征性的划了一下，最后那些十字架散成更多的锁链。

“来了哦。” 周破晓咬破手指，在无字的圣经上显现出羲和的身影，却迟迟不下手。

“来吧。” 陈天骄把机械剑与羲和剑组合，让纪岚长操纵。

【十日·杀理斩法】

【审判·血痕】

周破晓的手指在圣经上胡乱的挥霍起来，连圣经的纸张都被撕扯烂，黑色的斩痕漫天遍地的升起。

“猖狂什么呢！”

纪岚长的羲和剑瞬间变红，划舞出鲜红的光痕与面前那黑色的斩痕对撞，刀光剑影之间掀起层层风暴，光暗交错之下重叠千山万水的空景，动似王羲之入木三分挥墨点笔，静如洪水波澜荡漾。

最后归于混沌初始盘古开天辟地时的动荡之间，剧烈的爆炸交错黑色与红色的光芒，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黑色与红色的光柱交错着击打天堂之上，让天空都燃烧起根本不可能的烈火，不过很快就熄灭了。

“没事吧，还好我之前把你们两个放在了羲和殿。” 纪岚长抱着姬秋泽摔在地上，周破晓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羲和也撑不住了，羲和殿都没法维持了。” 纪岚长看着自己手上的羲和剑，已经满是伤痕。

“啊，坏了？这么不经打。” 周破晓敲了敲跪在地上的犹大，格林有些吃惊。

小说相关章节：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