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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db:作者] 2025-08-09 23:37 5hhhhh 5210 ℃

    *

  「妳有想過人為何要攜伴自殺嗎?」

  繼雨向躺在身旁的砌情問道。

  「你問錯人了,去太宰治的墳前上炷香比較好吧,我可是一點都不想死啊……啊啊—頭好痛喔……」

  「昨晚妳喝太多了啦,我倒杯水給妳。」

  「不要、我要喝奶茶……」

  「別任性了,宿醉是因為身體缺水,所以要多喝水。」

  要說頭痛,其實繼雨也是。他從床上爬起,低頭看著滿地的空酒瓶,忍俊不禁地搖著頭,試著把酒精從腦袋裡面甩出去。

  「你沒問題吧?看你走路也搖搖擺擺的。」

  「怎麼樣都比妳好吧,妳可是喝到吐,吐完又繼續喝,叫妳別喝了妳也不聽。」

  「明明就是你提議要喝的。」

  「我不到十分鐘就後悔了,過了半小時就開始擔心妳會不會酒精中毒,妳可是一個人吹掉了整瓶五糧液,然後馬上又開了女兒紅,還把台啤當可樂在灌。」

  一陣長長沉默的迴盪在兩人之間。

  砌情攤在床上,一臉心虛地盯著地上的空酒瓶看,好像那樣子可憐兮兮地盯著它,它就會於心不忍自動注滿似的。

  「……我沒印象了、真的。」

  「下次再這樣,我就打妳屁股。」

  「駁回,你還不是我男友,連炮友都還不是。而且看你心情明明就很好,一直在偷笑。」

  「這我也不否認。」

  繼雨踏著輕快的腳步走進廚房。話說回來,因為昨晚是連拖帶拉地把喝得爛醉如泥的砌情扛回她家——她醉到光要問出她家地址就花了好一番功夫——到了她家又被她纏著喝到不省人事,都沒空好好看看她住的地方。

  以學生的觀點而言,砌情住的地方很好,地段佳、屋齡新、採光好,大廈緊鄰著公園,落地窗看出去就是滿眼的綠意盎然。硬要講缺點就是實在是太大太寬敞了,四房兩廳兩衛的房子只有一個女孩子住顯得空蕩蕩的。繼雨向來敬佩首位用香閨兩字代稱女性房間的古人,而且很肯定那位先烈絕對沒進過多少女孩子的房間。

  但砌情把這間屋子打理的很乾淨——倒不是那種像是旅館展示間般神經質、冷冰冰的一塵不染——而是帶著生活感的整潔。繼雨在廚房內看著平鋪在烤盤中,乾燥完充當除臭劑的咖啡渣,跟特地買了統一規格,仔細分裝好的調味料罐得出結論。

  倒了兩杯溫開水,才一轉身,繼雨發現砌情已經在旁邊等著他了。虛弱地倚靠在廚房門框上的砌情帶著脆弱的神情,竟也催生出一種我見猶憐的氛圍來。

  「怎麼那麼慢?廚房可找不到我的內衣褲喔。」

  「我可是第一次被女人這樣挖苦呢。來、妳的水。」

  砌情接過馬克杯,淺淺地啜了一口,隨後以漫不經心的態度開口問道。

  「為什麼是攜伴?」

  漫不經心,卻直攻主題。

  「嗯?」繼雨愣了一下,隨後才會意過來,「原來如此,這算是關鍵嗎?」

  「至少在你心中,這是無庸置疑的關鍵。」

  砌情顯得很開心,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血色,她連珠炮似地繼續說道。

  「自殺這件事每個人一生中或多或少都會想個幾次,一次都沒想過的人……我看精神層面已經到達神域,至少我不會想認識那種非人之物。但大部分的人冷靜過後就算了,甚至還會覺得想著自殺的自己很愚蠢。」

  的確,雖然開了這個話題,繼雨內心卻一點想要去死的想法都沒有,他相信砌情也沒打算隨便結束自己的生命。

  「自殺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它要求人處於極度的低潮與麻木當中,卻要同時保持著追求死亡的熱情;計畫如何死亡的理智;還有直面死亡的勇氣。是人類最矛盾也最激烈的行動。」

  繼雨在她的言談中窺見了一種狂熱,她將自殺形容為某種沒多少人敢嘗試的壯舉。

  「說得妳曾經自殺過一樣呢,明明就不想死。」

  「你說呢?」

  她燦爛地笑道,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總之我想,對人來說攜伴自殺不會是因為『死後也想長相廝守』這種理由,那種理由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是最卑鄙卑劣的藉口唷。」

  繼雨點點頭,「因為自殺就是在說永別。」自己補上了一句。

  用像是夢囈般的語氣,說著理所當然的事情,不禁讓繼雨感到有點幼稚。

  「別老是在說我,那妳又認為會是怎麼一回事?」

  或許是想要甩脫心中的幼稚感,他問的很直接,甚至在不經意中帶著一絲惱怒。

  「就像徐志摩說過的:『數大便是美』啊。這種事情萬變不離其宗,生與死皆然。」

  「啥?」

  「真是一臉當我在胡說八道似的表情呢,你這樣很失禮。」

  砌情苦笑著,然後沒有任何預兆地,帶著彷彿這時候就該這樣做的表情,就在繼雨面前咬破了自己那長長的舌頭。

  一抹鮮紅塗開,繼雨默然地看著鮮血沿著女孩的舌尖滴落,沒有任何肢體反應,淡薄到砌情都有些驚訝。

  「你果然很多地方是壞的呢,普通人這時候不是該喊『住手!』或是『妳在幹什麼!』嗎?」

  「哪有,其實我內心很驚嚇的,這樣不痛嗎?」

  「還好啦,要不然你看一下。」

  砌情吐著舌,表示自己沒有大礙。繼雨仔細看了一下,確實不是很深的傷口,只是一開始的出血量有些大而已。

  話說回來,她的舌頭真的很長,卻又十分的漂亮。繼雨不知道漂亮這個詞用來形容舌頭合不合適,但他腦中貧瘠的詞彙庫也沒有儲存更好的說詞了。

  「然後呢?」

  「換你啊,把嘴巴張開。」

  「我才不要咬自己的舌頭。」繼雨皺了皺眉,「我可是很怕痛的。」

  「怎麼在這種地方突然像起正常人了。」砌情竊笑著,「沒要你咬舌啦,張開嘴把舌頭伸出來就是了。」

  「好啦好啦。」

  伴隨著長長的啊一聲,繼雨將舌頭伸長,姿態看起來很像在耳鼻喉診間看診的病患。繼雨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居然會乖乖聽從這種要求。但他其實還滿喜歡這個動作的,對他來說這是種制約——跟甜甜的感冒糖漿,母親膚慰的擁抱,以及即將痊癒的期待感連結在一起。

  「好,真乖——」

  砌情猝不及防地將舌頭伸進了繼雨的口中,動作粗暴、蠻橫、毫不留情。

  「嗚呃!呃啊嗚——」

  繼雨發出含混不清的哀鳴。

  這不是吻,沒有唇與肌膚的接觸,也不像飛吻那樣帶有意念,更不存在著任何愛情。

  異物強行侵入口中的觸感嗆得繼雨想吐,甚至逼出了點點淚水,但是砌情的舌頭卻執拗、殘酷地深入,像是試圖從中掏出任何能夠挖得出來的東西。

  砌情瘦弱的雙手圈著繼雨的頭,硬把他壓制在牆角,雙眸中不帶一絲笑意。

  好痛苦。

  從沒想過僅僅只是這樣就能讓人窒息。

  正當繼雨認為自己會死在這裡的時候,砌情終於緩緩地將舌頭從他的口中抽出來,從兩人的舌尖牽出了一條唾液跟血絲交織而成的紅線。

  「別掛著一臉被玩得面目全非的表情嘛。」

  「妳太強人所難了,到底搞這一齣是要幹嘛?」

  繼雨一邊乾嘔著一邊沒好氣地瞪著砌情,剛剛在驚慌之中他不小心咬傷了自己的口腔,現在滿嘴都是鐵鏽味,令他感到不快。

  「只是要來點戲劇性而已。」

  砌情笑著坐上流理台,赤裸的雙腿交疊,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淫靡感。

  「打個比方,就在這間屋子裡吧——我們兩個像剛剛那樣用血牽出命運的紅線後,手牽著手割腕自殺。你認為我們能夠留在眾人的記憶中多久?」

  「不到二十四小時吧,還不夠話題性。」

  「那再多幾個女孩共襄盛舉呢?順便再把場面弄得更獵奇點如何,你有沒有想要吃看看女孩子的肉?我曾經有想要被人吃掉的衝動呢。」

  「那樣我們會成為一個禮拜的頭條,就算幾年後大家都淡忘了,Google還是會忠實地幫大家記的牢牢的。」

  繼雨逐漸明白她的意思。

  雖然荒唐、卻是事實。

  「嗯,確實是『數大便是美』呢。」

  「要是能做到瓊斯鎮那樣的規模,你就不用苦惱『為什麼』了。會有很多人去幫你合理化你的作為,檢視你失控的脈絡,或是寫論文研究你是怎麼入魔的喔。」

  「不用了,邪教領袖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的希望職缺列表上。」

  「嘖、嘖、嘖。」

  砌情裝模作樣地咂了三次嘴,還把食指舉起來左右搖晃。

  「他媽的——已經是邪教領袖的人在講什麼屁話啊。」

  相遇以來首次,繼雨從她口中聽見汙言穢語。

  蒼白、帶有病容的臉上浮現不屑、怒氣、挑釁還有淡淡的失望。

  「真是的,你還沒注意到嗎?你的初體驗是被那個女狼師誘姦,這就算了。但是沒多久後你就上了你口中那位姊姊當生日禮物吧?還跟她保持了一段時間的肉體關係。」

  她說,將近一年的時間。

  你沒有醒悟。

  你無法自拔。

  你甚至越陷越深。

  「你可是在十三歲的年紀就把女人扯進畜牲道,能夠在慾地流連忘返,活得如魚得水的稚兒。你還想披著正常人的外皮多久?我告訴你,你早就在你沒注意到的時候就瘋狂了,瘋的可怕,而且你還會讓你身旁的人們一起沉淪下去。這就是你的因果業報。」

  因果業報。

  這個詞不知道為何,突然在繼雨的心中烙下很深的疤痕,甚至讓他胸口隱隱作痛。

  「想上我的床的人,多到數也數不完。」

  砌情平靜地說著,單純陳述事實。

  「但是想追我的人,把我當戀愛對象的人,你是第一個。」

  砌情不平靜地說著,瞳孔飄忽、死都不肯跟繼雨的眼神交會。

  「你絕對、絕對、絕對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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