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咕哒乙女向合志《血染れたの恋》参本文】

【ATTENTION】

#B大公X咕哒子♀# #乙女向# #双向（？）吸血play# #R18#

※背景为FGO第一次的万圣节活动，时间轴没有按照游戏活动举办顺序来，部分台词和剧情有轻微改动。两人目前是秘密（？）恋人关系设定。大概介于伦敦篇和二周年舞会篇之间的故事。

※差不多是个咕哒子一夜限定变身小（吸）蝙（血）蝠（鬼）的故事。专注吸血PLAY一万年→这次干脆升级换代写了互相咬脖子梗哎嘿☆

※咕哒子性格私设要素多，请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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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赤い林檎》- Lycaon

《The Fruit of Trick -赤い林檎-》

这是美妙的万圣节派对的告知。

优美地，然后恍惚地。

招待你到这一夜之间的梦境。

把你的心Huntering & Tasting。(狩猎和品尝)

这正是身心的Deluxe !(豪华)

要沉醉在这像恶梦一样的非日常之中吗?

口号是"Sweet.Blood.Märchen.Torture" 。(甜蜜.血液.空想.拷问)

正在等待，希望你能尽早的参加。

---------要来唷?

万圣节演唱会啊，还真是了不得的大排场。

古堡阴森伫立，幽灵憧憧徘徊，南瓜咧嘴狞笑，蝙蝠凄厉盘旋。

“伊丽莎白那小丫头确实挺能干的，有模有样嘛！”

藤丸立香，十七岁，却忍不住要对偶像少女的梦想派对抱以点评之姿——当然是肯定的成分居多。

虽然自己还是做不到和那位大人一样，能坦然接受她的歌喉就是了……

“前辈，快来快来！”

还是第一次见玛修打怪打得这么开心呢，立香笑了笑，任由自己被后辈拖着手往城堡的深处走去，身后跟着的清姬发出了被无视的呼喊。

“呐~~不认真考虑一下吗旦那？关于我们的婚礼要何等规模才好——”

“啊哈哈，那个……清姬呀，这种重要的话题还是等回迦勒底再慢慢商议吧？”

好不容易敷衍过去，「婚礼」二字却在她脑海中留下了一抹残影。

如果自己有一天能步入那圣洁的仪式场所，该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日式还是西式的好？那位大人穿和服貌似也意外合适呢（虽然只在某次活动的记录画像中见过一次），或者干脆拜托万能的达芬奇亲复制一套瓦拉几亚时期的结婚礼服好啦（希望那个年代女性的着装不会像自己今天穿的这身一样这么——呃，不成熟）。

“前辈、前辈？”

哎呀，瞎想些什么呢自己。能不能在结婚年龄前顺利拯救人理都不知道啊……

立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顺理成章突破了第四关卡。清姬还在耳边热情地絮叨个不停，说着关于拿到圣杯之后要如何如何。年轻的御主只是有点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全然没了之前一路观光的兴致勃勃。

一、二、三、四……差不多了吧接下来。真是的。

嘎吱——厚重的门扉被她带着点郁结粗鲁地推开了。

“弗拉德先生，晚上好——或者该说，万圣节快乐吗？”

“唔嗯——终于来到这里了吗，居然能闯到余的面前，很好。”

说实在的，真有点没干劲啊。虽然早就猜到陪那个龙丫头胡闹的场合这位大人多半会在——

她静静看着王悠然在爱枪上抚动的五指没有接话。身侧的清姬倒是挺开心地发表了对于同是「理智的狂战士」的认可，然而很快就被王无情地驳斥了。

“别搞笑了。你这食人魔。小心深重的罪孽把你的胃袋烧烂哦？……不过余与你一样，早已偏离了正轨。事到如今也别想回到正道了。”

【弗拉德先生，您对清姬小姐未免也过于苛刻了……】

一个没忍住，她直接启动了灵子通讯模式。

【哦？御主，汝难道是想被那条毒蛇的妒火烧成灰烬吗？那余也不会阻拦便是。】

居然还真回应了。立香咋舌，偷偷瞄了眼身侧气鼓鼓的清姬，内心不知怎么有点发起虚来。真抱歉清姬，你要是知道我和那位大人的关系恐怕就不会还冷静地站在这里和他对话了……唔，当然为了迦勒底的和平着想，我希望你永远都别知道比较好。

“虽说是余兴，但这毕竟是场宴会。既然如此——身为一名丑角，若不动真格的话，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吧。余将赐予你们与恶魔（Dracul）弗拉德·采佩什一战的荣誉——”

“好厉害……前辈，弗拉德先生精神正常！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他一个人没融入周遭的氛围！”

【玛修，你错了，这位大人玩得可他妈起劲了，都入戏到又是自称恶魔又是自称丑角了。啧……】

年轻的御主同情地望向天真的后辈，在心底腹诽着。

【呵呵，汝不也接下了她的邀请函么。还有，身为淑女不应口吐粗言，御主。】

她转开了目光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默默翻了个白眼，虽然明知这对于彼此的信息交换毫无影响。

什么Berserker的理性啊，什么娱乐祭典对于治世的必要性啊，什么识风趣懂幽默的绅士啊——

“原来弗拉德先生还擅长刺绣呢……难道这奢华的服饰也是出自您之手吗？”

“哈哈哈，这位小姐嘴还真甜。不过少女啊，若有此意的话，事后就由余来教授与你吧。心怀为主人着想的意愿制作的贴花，一定与御主的衣着十分相配吧。”

“玛修，加油哦。”

“诶？前辈？”

【教玛修肯定会比教我这种笨丫头愉快吧，王。】

已经退到房间一角端详起了古董花瓶的御主依然没有放过暗地较劲的机会。

【不巧，余也有此预感。】

……

她回过头来。少女枫色的瞳孔安静地扑闪着，嘴角虽然牵动着笑弧，但那往昔甜美的酒窝里此刻盛满的可万万不是喜悦的蜜糖——这点明明对方理应比旁人要更易察觉才对。

“毕竟余被拜托说要让气氛更热闹一点。为了让这场宴会更为滑稽有趣和热闹起来——就有请你们发出与状况相符的悲鸣。那让我们上开胃菜吧。品尝这痛入骨髓的滋味吧。”

还真是有点痛啊。

双方的战斗过去一轮，她看得弗拉德三世愉悦的表情更甚几分，牙根都泛出了隐约的酸味。

“嗯，宴会令人愉快。看来陪那个小姑娘玩是有价值的。”

“果然是那个小丫头吗？”清姬连头发丝都竖起来了好几根。

“当然了。在所有从者中，能毫不羞愧地将如此天真的妄想展示在众人面前的可没有几个。”

“不，我觉得应该不少吧？”

真是羡慕那个龙丫头啊。

什么时候自己那天真的妄想也能无所顾忌地展现呢。

太奢侈了。

不如说能走到这一步都已经是奇迹了。

“无需摆出如此紧张的表情，异乡的魔术师啊。”弗拉德三世面对远程表露担忧的医生，浅浅转了一圈手中的长枪，锋刃触地的清脆声响听来余裕满满，“没错——我们只是回应了她的请求罢了。她得到的那只不过是圣杯的小碎片，并不具备烧毁时代的力量。在奥尔良当时的情况下居然托付给了最无害的从者，果然还是因为神的恩赐吧。”

【别装了弗拉德先生。您明明就是和我们一样从迦勒底跑过来的吧……还有伊丽莎白她——】

“她的思维形如幼童。会认真执行幼童那种天真的想法，真是个不成熟的从者。不为善恶，也并非源自梦想和欲望，只是沉溺在自己的欢乐中。……但这才是她的优点。与我们身负枷锁不同，那是一种纯粹的愉悦。余也有过类似的经验。毕竟在被称为护国鬼将之前，余也是一名父亲。虽说那已经是相当遥远的过去了。”

居然完全没理自己了这次。

【所以您原来是把她当女儿看了吗，王？我都不知道您原来父爱泛滥到这种地步啊……明明我的年龄也——】

“好了，不好意思，余要动真格了。让你们好好领教名留历史的余之穿刺刑可不是那么温和的东西……！”

可不是吗，确实相当不温和啊，尤其是——

算了，眼下还是先打一架释放下怒火比较好，否则自己可能要和清姬一样从嘴巴里吐出烈焰来了。

那名为嫉妒的、悲哀又焦灼的、无望的恋心之火。

“……唔。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吗。”

“还挺精神吧……！？”

“我还以为要挂了——”立香故意拖长了尾音趴在玛修的肩膀上，马尾辫子耷拉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

“哈哈哈……那当然啦。只有余一人孩子气地动了真格嘛。”

“我们也动真格了啊。”

真是很勉强的回答，像是落日时分低垂的花苞一样无精打采的语调。

“很好，很好，这样一来，余的职责也就完成了。……希望你们不要见好就收，继续陪她玩下去。她正因为担心你们是否会去而坐立不安呢。”

“哎呦，人不可貌相，您挺温柔呢。难道和她之间发生过什么吗？”清姬收起扇子，好奇地问道。

“……哪里，只是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吧。被人们诽谤为吸血鬼还真是件难以忍受的事。”

【真想不到我还会有遗憾自己人类身份的一天啊。】

【汝在说些什么胡话，御主。】

她侧着脸专注地盯着脚边地毯的花纹一圈又一圈打着旋儿，自然是没看到弗拉德三世那倏然收紧的眉心。

“呼……有些累了……喉咙也干得很。”

听闻此言，立香虽然表情看起来有点嘲讽，手却伸进口袋里掏出了玛修替自己准备的润喉糖递给了那忠心的蛇姬——虽然事实又被理所当然地扭曲成了“这关系已经相当于结婚了吧嘻嘻嘻”，但此时此刻她已经懒得去追究了。

——明明当初大言不惭，说即使被那位大人作为区区食物对待，也毫无所谓——

——可是果然——

【还不如单纯作为食物来得轻省呢。被吃掉什么的……】

【何？】

“接下来才是正式开场吧，好！各位，戴好耳塞我们一鼓作气冲进去吧！”

立香转眼就恢复了一贯的精神劲儿，摆出一个就义般悲壮的姿势向着最终的舞台大踏步地奔去。

“前辈，医生并没有给我们准备耳塞啊……”玛修苦着脸追在后面。

“从刚才起就总觉得闻到让人很不愉快的味道，比起之前您的羞辱更让人不愉快呢。究竟是什么呢。”

落在最后的清姬突然放缓了步伐，回眸盯着在房间内沙发上落座的弗拉德三世，她金色蛇瞳中收缩出一股尖锐的敌意刺向对方。

“无妨。御主不会堕落成汝般可悲姿态，汝尽可放心。”

“哼！即使您是王，也不要太过低估为了心上人不顾一切、可焚尽世间三千的女人的爱火。御主（旦那）是属于我清姬一个人的，请您务必记住。”

“……唔。被发现了啊。”

弗拉德三世在远去的一行人影消失在视野尽头后，露出了有些困扰的微笑。

在毫无惊喜要素的见面礼之后，总算有惊无险地从那魔鬼演唱会中幸存下来了。从恰赫季斯直通回了自己的房间，用尽全力拒绝了encore表演提议，立香抱着床上巨大的幽灵玩偶很没形象地滚成一团。

“伊丽莎白，我已经说过你可以留下来了吧，医生会给你准备宿舍的啦……所以不要还蹲在床边还像只无家可归的龙宝宝一样望着我啦，拜托。”

“……嗯，那个，就是那个、小鹿你开心吗？这次的万圣节？”

“伊丽莎白的城堡很漂亮哦，南瓜派和苹果糖也很好吃。还有，把我的房间装饰得如此精致，谢谢啦。”

“小鹿你喜欢就好呢！毕竟我可是拜托了好几位从者帮忙准备了整整一个月呢！尤其是这套演出服，弗拉德叔叔的手工真是太棒啦！”

“啊，我猜他替你准备了还不止一套对吧。”

立香仰面抬着手拽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装饰蝙蝠翅膀，漫不经心应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本来准备从夜晚为精疲力竭的小鹿一直献唱到天亮，所以可是准备了五套演出服哦！可惜御主你都只看到两件，好可惜的说……”

“哎呀别消沉，伊丽莎白你想换随时可以换的嘛？在这边没什么可顾忌的，和大家和睦相处就好了，不管是枪阶的自己还是长大的自己都是哦。”像是察觉到对方有点别扭地想要抗议，立香翻过身来又补了一句，“只要不做坏事就可以留在迦勒底，刚才不是答应过我了嘛。”

“这个当然，说了不干就不会干的啦！……话说「我」、有干过什么坏事吗……？”

喜欢称呼御主为小鹿，然而她这双突然露怯低垂的圆眼睛才更像是小鹿吧。立香伸出手去拍了拍伊丽莎白的角：“没有哦，伊丽莎白是乖孩子呢。”

不像我啊，只是个bad girl。

纵容小姑娘的后果立香第二天就体会到了。

整个迦勒底都被布置成了万圣节FEEL不说，也不知道那个龙丫头是怎么说动罗曼和达芬奇直接开展了什么长达十三天的模（超）拟（长）演（宴）练（会）活动。嗯……看在活动奖励不是听她唱三天歌的份上，立香觉得放松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也有好多素材可以拿……嘘。

“一、二、三、四……哎这个魔术礼装在达芬奇亲那里兑换完还差一张满破呢。让我看看用蛋糕买通医生偷偷拿到的终极攻略上怎么写的——”

少女点开电子屏，“找到了！这里这里。「万圣节☆公主」在「穿刺公的玉座」掉落率最高……哈？！”

饶了我吧，怎么又要和那位大人过招，之前刷那个小蝙蝠已经刷到她想分手——哦不，是想放弃这张礼装了（虽然真的很好用，可恶）。而且那位大人到底是有多闲啊！给那丫头缝衣服就算了，还缝了这么多蝙蝠挂件来当兑换货币（虽然真的很可爱，可恶）？？？

当然她最不爽之处，还是每次走进那个房间就感觉自己根本就像是在被对方玩弄一样。

别误会了，可真的没有做模拟战斗之外的事情。

然而就是因为这点她才更不爽。

虽说身为御主在战斗中多半是处在后方担任指挥一职，但室内战的时候这个优势很容易就被局限化了。比如某天一不留神就被那柄造型优雅的长枪锐利的刃尖划伤了脸颊，还没来得及发表个人感想就被一把磁性中带着斥责的中年男低音抢了主动权。

“御主，即便是模拟演习，也不应当轻敌。玛修·基列莱特，刚才右边的防守出现了空档，如果面对的敌人不是余，恐怕御主受的伤就不是这种程度了。还望汝等，作为战士能对自己更严苛些才是。”

“是……！弗拉德先生，感谢您的指导！御主，我们再来一次吧！”

“哼，刚才没有动真格呢，要上了哦！！！”

她用拇指拭去浅浅的血痕，压在舌面上舔去。那双沉静高贵的孔雀蓝瞳孔中到底有几分是调侃又有几分是认真，她已经不想去解析了……

还好已不像第一特异点那时彼此为敌了。否则她真的不确定满怀着私情的自己，面对作为敌方的弗拉德三世，到底有几分胜算啊。

——只是被您的枪所划破肌肤，都能让我心悸不已——

回过神来站在恰赫季斯的某个房间门口的她，迟疑了半晌，还是没有推开那扇厚重的门扉。

“啊，算了，今天到此为止吧，大家愿意回迦勒底休息也好、在这里逛逛玩玩也OK，反正任务已经做得差不多啦……安心安心，医生没有给我们设置时限的，而且我把视频通讯给切了嘿嘿~！”

转身面向跟随自己来演练的从者们，露出他们所熟知的、灿烂又明朗的笑容，立香看着杰克和童谣转眼就牵着手跑得不见影，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小孩子就是喜欢万圣节啊，要是我也还是小孩子就好啦。”

“小鹿，你累了吗？”

“啊……倒是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咦？早说嘛，我给你准备手作的SUPER☆IDOL☆南瓜馅饼——”

“不不不那个吃得太多胃要坏掉了，伊丽酱还是放过我吧。”

身着华服的小龙娘叉着腰有点不高兴地瞪着她，最后晃晃手中的叉子故作嫌弃昂头踱向走廊的另一边。

“小鹿崽子，那边应该还有之前那只笨猫做剩下的点心，不怕闹肚子的话随便你啦！”

虽然傲娇说是剩下的，当然不可能真是残羹剩菜，毕竟可是每日更新的演练场所呢，这种地方的周全准备还真是辛苦各位迦勒底的STAFF了啊。劳逸结合的战斗比较快乐吧？立香拿起一根沾满太妃糖的苹果棒，舔了舔。

果然苹果糖比较好吃，南瓜还是做灯笼来得更好……唔嗯。

等一下，舌头怎么有点麻麻的。该不会罗曼医生又沉迷跟虚拟偶像谈情说爱忘了更新系统了吧——不妙，脑袋也开始麻麻的了。不过胃部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苹果很甜。她捏着那根穿刺着殷红果实的木签转来转去，努力晃了晃头。错觉吧，可能是有点饿得低血糖了？

“（嚼）不过比起我这种人类低血糖（嚼嚼），弗拉德先生这么久没进食都不低血糖才是怪了（啃）……”

越想越不可思议。虽说英灵的主要体力来源是迦勒底供应的魔力，但感觉大家都很爱吃卫宫先生做的饭——然而身份是吸血鬼的那位大人就不同了。

并非昔日的瓦拉几亚领主觉得远东厨师做出的料理不合口味，而是被那后世强加于上的标签属性让他的食材需求比较特殊罢了。

你说人造血浆或者动物血浆？迦勒底当然是可以提供这种简单的东西啦。但再怎么说，明明都喝过身为御主的我的血了——我可是活生生的妙龄少女哎，按道理不应该是那个啥、怀石料理级别才对嘛！

以及，吸血等同于亲爱行为——她心知肚明，没理由对方会不知道。若是刻意无视，则又另当别论了。

毕竟从两人第一次越过主从君臣之界之后，事情远没有她预想的那么顺利。

难道这就是大人间的恋爱吗……只用保持肉体关系也可以的那种？不，不对。且不说提供血液这种事了，就连SEX的次数也很少——虽然确实也很难有机会做羞羞的事情啦，毕竟在迦勒底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干呢，拯救人理也是很辛苦的。

所以明明这次难得有个可以尽情玩乐放松的机会，自己的恋人偏偏还要尽忠职守担当什么演练对象，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好不甘心啊——”

“汝还不回去休息，躲在这里是在玩什么离家出走的游戏吗？”

说曹操曹操到。立香没好气地叼着啃了一半的苹果糖，抬起眼皮瞥了来人一眼，没回话。弗拉德三世走近她身旁，随意拉开扶手椅坐了下来。

“下班了啊，王。”

“御主，今日怎么没来余的房间？”

“怎么了，在等我吗？那还真是让我高兴的回答（嚼）”

分明语气里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成分，从那咬苹果的狠劲儿声里就能辨识得出。弗拉德三世垂眉凝视着少女唇角沾上的糖渍，自怀中递过一方绢帕至她眼前。

“注意用餐礼仪。”

“吃个苹果而已。”她放下了手中的木签，但并未去接那条洁白的绣花手绢，视线偏移落向餐桌银盘中剩余的那些娇艳欲滴的红果之上。

“今天伊丽莎白酱又换了新裙子啊。”

“知道了，知道了，汝有时候也出人意料地孩子气呢。近日尝试了新的祈祷天主的刺绣纹样，想必会很适合御主的衣着才是。”

与往常并无二致的宠溺语调，她听来却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喜悦的。

“我可不是什么圣女啊，弗拉德先生，您别开玩笑了。”

到底是舌尖麻痹还是大脑麻痹的缘故呢，她的措辞一反常日的顺从，变得尖刻起来。

“哈哈哈，御主，所以这就是汝刻意装扮成一幅恶魔的样子却又羞于见人的原因吗？”

“王，您又取笑我了。”

等一下。恶魔的样子？

立香挪动了一下坐姿，觉察到腰部和臀部从刚才起隐约的不适感愈发清晰了。滑溜溜的、扑簌簌的——

“咿————这个尾巴和翅膀是什么时候……”

“唔？”

“弗拉德先生，那个，这里有镜子吗。”

“伊丽莎白小姐的更衣室倒是有很多，不过汝难道没有整理过仪容就出门了吗，这可不是淑女该有的行为——不，等一下。御主？”

嘴里还塞着一大块苹果糖，双手徒劳地捂住头上冒出的龙角的藤丸立香，陷入了人生中自选择拯救人理之后的最大混乱。

“汝确定不用联系迦勒底吗。”

“大概没事的。哈哈、不是有那什么嘛，一夜限定的变身PLAY之类的？做了某些行为就能变回去……应该！嗯没错一定是这样！而且这个样子让我直接回去肯定会变成笑柄的！！”

“不必逞强。汝的翅膀在发抖哦？”

“才，才没有。而且都是弗拉德先生的错……”

“此言怎讲——？”

她局促地坐在椅子的边缘尽量避免压到那根细长还带着倒刺的尾巴，气鼓鼓地盯着扬起一侧眉峰饶有兴致的、比起自己看来更像是恶魔的中年男人。

“肯定是因为对万圣公主的魔术礼装怨念太深啦！直接让我的衣服礼装化了！”

“那么想要提升装备等级的话，为何不直接来向余恳求？余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王么？”

“我累了。”

少女语调突然消沉了一整个八度，连带着翅膀和尾巴尖都耷拉下去，如果她头顶两侧生出的不是角而是耳朵的话，想必此刻也会一并塌下去吧。

“弗拉德先生，跟您做对手，我觉得很辛苦。”

“您很强——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为什么您宁愿选择陪那个丫头胡闹到这个地步，也不愿意多陪陪我呢。”

“果然爱上英灵什么的只是件蠢事……”

“呵。”

“有什么好笑的吗，真过分。”

“无他。余只是想起之前在伦敦发生的一点趣事尔。”

弗拉德三世伸出手在立香的头顶轻轻拍了拍。

“汝这胆大妄为的小女孩啊，不是曾信誓旦旦说要追随余直至尽头吗？”

“非得要把话说到这份上不可嘛，蛮不讲理的暴君殿下。”

她一扫方才的阴霾，悄无声息地溜上了对方的膝头。腰窝处扑闪扑闪的蝙蝠翅膀扬起一柱空气中细微的灰尘，在烛火的映照下带着点不吉的磷光。

她搂着弗拉德三世的脖子，像只猫一样蹭着他柔顺的薄金长发。

“这就是汝说的能变回原状的方法吗？”

“当然不是了。”

柔嫩的白色胸脯绷在少得可怜的布料和金属装饰之间呼之欲出，她一边用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技巧蹭着对方的身子，一边一只手顺着那墨色的外袍缝隙探向了里侧。

“之前看您对伊丽莎白酱那么热忱，还以为您是萝莉控呢……不过看来还是礼装上这种成熟性感的装扮比较讨男性喜欢吧，喏，我猜得没错吧？”

欲求不满的年轻恋人果然拿她没办法。也罢，反正只当是种情趣，这些天她也算是努力了，那么适当奖励一下臣子也是身为王的责任吧。

本来弗拉德三世是这么想的。

“唔，虽然很想用嘴巴先侍奉一番没错啦，但是担心会弄痛您，毕竟……长出了这个嘛。”

“什……”

她才刚刚轻启朱唇，预备给对方一个意外惊喜，结果猝不及防就被拎着后颈按倒在了桌上。

“痛痛痛。真是的您就不能温柔一点别忘了自己是筋力A的数值好不好嘛。”

“汝怎么变成了……不是恶魔这种东西吗？”

“是恶魔唷。和您一样的，恶魔。”

少女那小巧的软舌之上，赫然是闪烁着森然白光的两粒尖锐的獠牙。

这可不太妙。本来刚刚被燃起的暧昧火焰顷刻降到了冰点，她从敛去笑意的弗拉德三世面容上读出了异常。

“起来，披上余的外套，即刻随余回迦勒底。”

“干嘛啦、好不容易才——”

“藤丸立香。休得胡闹。”

被叫了全名的郑重其事和不留余地。她抱着对方脱下的长袍和披肩，一脸的不情愿，把下巴埋进毛领子里面。

“那请您背我回去吧，好累不想走路了。”

结果不是被扛上肩而是直接收获了一个公主抱。立香蜷在弗拉德三世臂弯之中蹭着对方烟灰色的高领毛衫，发出了一连串含义不明的咕哝声。

真是的，有必要那么紧张嘛，不就是长出了两颗牙而已……唔，回去的路有这么长吗。体内又开始产生空腹感，也是了苹果糖又不能当正餐，有点想念卫宫先生做的饭了。

弗拉德先生身上的气味真好闻。干燥的沉木调混合着一丝哎……？铁锈味？啊、忘记指甲变长了，刚才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抓伤王了吧。

好香。

好香的味道。

好想要。

“御主？”

“呃、咳咳”

“怎么了？”

“喉咙……”

琥珀中凝冻着的远古邪兽破壳而出，饥饿的悲鸣如同岩浆滚滚。无貌的毒蛇滋润着干渴的骨腔发出共振，刻下罪的烙印。

坠落。吞没。委身于荒野之巅，背离伊甸的魔女自红海的漩涡中诞生。（注1）

“哈啊、哈……唔”

半是咸腥半是甘美的滋味，她的肌体显然尚未异变出与这吸血鬼身份相符的承受力，只是浑浑噩噩沉沦于连骨头都要融掉的饕宴之中。

但这过程也就持续了大概十来分钟。

她从一声不吭的弗拉德三世胸前支起身子，即使肩膀和牙关一样还在打颤不停。

“对、对不起，弄脏您的衣服了。”

“呼……满足了吗，汝？”

十分意外，既没有怒火也没有责难，异常平静沉稳的语调。对方用手指探了探撕破的衣领处那渗出殷色的脖颈，仿佛只是被蚊子叮了口般的无关痛痒。

“那个、真的不要紧吗，弗拉德先生？”

“无甚大碍。不过汝那毫无章法的粗鲁进食，看来确有必要和其他从者商议给汝好好开个礼仪教学课了啊。”

“不会有下次了……”

“余也不希望再发生这种令人不快的闹剧了。在演习活动里竟安排了此等危险食物的工作人员究竟是谁，回迦勒底后余一定要彻查此事。”

“没事了，我已经变回去了。”

立香拽着他的袖口，头深深地弯下去。

“所以不要生气了，弗拉德先生。都是我不好。抱歉。”

“立香。汝……在哭？”

弗拉德三世起初以为又是少女的什么小小花招，毕竟她素来很擅长在自己面前展露女性独有的手腕。但好像并不是这样。

他的小恋人压抑着啜泣，将双手完全地掩住了面颊，陷进了某种巨大的懊悔之中。他不由喟然长叹，剥开她的十指，端详起那泪光盈盈的柔弱面颊。

那模样呵，简直像极了一只无辜的小怪物。

“为什么哭？”

“我不知道原来您一直那么辛苦……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对不起弗拉德先生……”

是啊。如若不是这阴差阳错，她大概永远都无法体会到被悲惨诅咒束缚的王，在面对自身时是多么艰难地在压抑着本能的冲动。什么叫作为食物也无所谓啊，做出这种幼稚发言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啊，明明那位大人一直都——

将会伤害她的丑恶獠牙隐藏在从容背后，那矜持自律的外表下翻涌和挣扎的是怎样一番焚心蚀骨般、与原罪等同的痛苦，她从来都不知道。

“立香。”

她被王拥入怀中，伴随脑后那骨节分明的五指轻缓抚触传来温柔的叹息声。

“伊丽莎白·巴托里——她们和余一样，是已经无法从头来过的存在了。相较之下，还未蒙受污点和迎接那必将到来的虚无末路的那一位，哪怕只是短暂的欢歌笑语，也难免令余生出恻隐之心，想为其守护片刻啊。”

“嗯，我知道的。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哦？也不知道抵达这趟旅途的终点之时，还会有多少人脸上能带着今日这般纵情的笑骂。那丫头看起来很开心不是吗。暂且就这样好啦。之前是我太孩子气了……”

句尾带着点反省的含混语调，听在弗拉德三世耳中却更生怜惜之情。

“身为英灵，不论是自身曾担负的伟业和罪孽，还是被后世强行赋予的赞誉和污名，都已经是无法扭转的「既成事实」。即使余一直痛恨的「德古拉」也是。虽说余仍未放弃将其根除的念头，但仍知道，这终归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然而，御主。汝是人类。是此刻仍在流动着的生命，是明日仍将创造诸多未知与可能的存在。汝和吾等——并非同样的存在。”

“余唯独不能容忍看到汝变成那副模样啊，汝明白吗，立香。”

“害您为我如此挂心，我深感荣幸。但是，正因为我还拥有可以做出选择的权利，我才选择了爱上您，如同选择了拯救人理一样，不是吗？对我来说二者孰轻孰重，并无绝对。我选择肩负看似无理的人性之善存续重任的同时，即选择了承担凝望未知深渊那份莫测的恐惧。但偶尔……我也想从中短暂地逃离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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