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暖阳被市区的大楼切成凄惨的块状，斑驳在路面上。

龙门的街道上一片死寂，偶有行人路过，也是步履匆匆。整张脸被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显露出凝重的神色。

自从新型源石病的传播以来，龙门的市区便一直是如此萧条的状态。

只有几道倔强厚重的白雾自早点店升起，裹挟着店主对生意不景气的叹息。

一道粉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带起的风呼啸着吹散了白色的蒸汽。

“早啊，各位。”

顺着与冰冷空气格格不入的问好声看去，声音的主人早已经消失在云的另一边。

能天使在空中盘旋着飞翔，短袖制服随风鼓起，笼出风的形状。

阿能感受着久别重逢的澄澈空气，简直和新年的第一份苹果派一样美好。

如果是在平时，能天使还是很乐意停下来，好好和大家打个招呼的，顺便为企鹅物流的同事们带几笼热腾腾的包子。

但现在能天使并没有那样的心情。

一周前，她不知道在哪感染了病毒之后就一直被大帝禁足在自己的房间。

虽然现在病好了，但那个迂腐的鲁珀人还是要再留自己观察几天。

糟糕，能天使一拍脑门，心想，是不是不该和他们打招呼来着的。

不过，在空中做了几个转体后，包裹着冬日暖阳的新鲜空气顺着嘴扩散到了全身，这份懊恼也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那个愚蠢的鲁珀人怎么可能关得住本大爷嘛，阿能骄傲了起来。

受流感影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企鹅物流的生意都不是很好。

所以虽然上周少了一个模范员工，倒也忙得过来。

不过对于能天使本人来说，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

用她自己的话说，连着一周呆在一个铁皮罐头里，简直就像是腌酸菜一样，也可能是罐头午餐肉。

一向号称百毒不侵的能天使在那段时间有气无力，连喝水都像吞了刀片一样，整张脸都挤得像包子的褶，还被德克萨斯拍了照片取笑。

可恶的德克萨斯….还是博士好。

阿能嘟哝了一声，向上拉了拉自己的卡其色围巾，盖住了自己微微红起的脸。

这还是博士上个冬天送给她的，不过她觉得围巾这种东西又闷又重，刚拿到就放在角落里吃灰了。

但不知怎么的，出门前突然就想了起来，翻了好久才找到。

都怪德克萨斯那家伙说了奇怪的话。

能天使站在罗德岛的门前，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双手抱胸，绕着圈子踱步。

回忆如泉水一样在脑中涌现出来。

在烧到神智不清的那段时间里，自己连和德克萨斯联机打游戏的精力都没有，企鹅物流的同事们也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平时他们就毫不掩饰地对话痨的能天使表示过嫌弃，现在更是避之不及。

倒是博士经常打电话来关心安慰自己，有时候一直能聊到深夜。

虽然基本都是他在说，直到自己睡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挂的电话。

她想起德克萨斯说，“因为你的目光一直在向前，所以注意不到身边的人也很正常，但是有个人能跟上你的速度，一直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在无意识的自我防御机制推动下，能天使装傻把这事糊弄了过去，德克萨斯也只是摇着头叼着pocky离开了。

能天使伸出藏在袖子中的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种事，她当然知道。

“我又不是傻子。”能天使将脚边的石子踢得老远，自言自语道。

不过正如德克萨斯所说，自己的生活早就已经被各种有趣的事情填满，甚至连未来都被各种各样想做的事瓜分完毕，让另一个人进入自己的生活这种事她一直没想过，也一直不敢想。

所以她就一直享受着这份朋友之上略微一点点的暧昧，没想过去主动回应。

直到这次病毒如一阵龙卷风肆意蹂躏自己的身体，强迫能天使留在原地，她才终于有机会审视自己的内心。

虽然也没思考出来什么。

啊，一想到这种事心就乱乱的。

阿能将冰冷的双手放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舒适的酥麻感麻痹了她的思考，也稍微缓解了她的紧张。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好好感谢老板的，阿能终于给自己找了个足够充分的理由。

她右手握拳，对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推门而入。

随着“滴”地一声，房间的门被打开后又立刻关上。

躺在床上的博士艰难地坐起身，正好和刚进门的能天使对视了一眼。

“你好啊，老板。”

能天使用力对眼前的人挥了挥手。

？

一瞬间博士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并没有答话，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

病床旁，能天使熟练地拿起苹果削了起来，嘴中不停向博士抱怨道，

“她们就是这么不管你了？好歹你也是罗德岛的boss欸。”

“这不是特殊情况嘛。”博士嗓子中像是有一团火一样，声带每次震动都有微微的灼烧痛感，声音也十分沙哑。

“凯尔西说，有M3给他送口吃的就够了，饿不死就行。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博士笑了几声便用力咳了起来，胸腔不断起伏，似乎要带着剧痛把五脏六腑咳了出来。

能天使赶紧停下手中的活，轻轻拍了拍了他的背，然后从一旁倒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

“博—士——你就少说几句话吧。”阿能刚刚体验过生病的全过程，自己那个时候跟博士现在一模一样，只想将嗓子快速像摘棉花一样从自己体内摘掉。

等到博士安静了下来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头上的光环也微微抖动。

而后她尽力做出一副严肃的神情，压低声音道，

“如果要照顾博士的话，这里不是有一个很好的人选吗。”

博士看到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又要笑出来，所幸意识到会发生什么后狠狠地锤了自己胸口一拳，短暂地忘记了身边人的耍宝。

“和煌姐去抗议的时候，凯尔西医生就是这么说的。”

阿能洋洋自得道，似乎从博士的反应中感受到了自己模仿的成功。

“咳咳，这就是她们放你进来的原因？”

博士脸已经烧得通红，从红肿的喉咙肿艰难地向外吐字，但依旧难掩神情中的欣喜。

好在阿能只是低头削着苹果，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不过削苹果的技术显然不是很熟练，削好的苹果凹凸不平不说，而且明显小了一圈。

她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将手中的作品递了过去。

“就只有我刚生过病嘛。”阿能拍了拍胸脯，神色骄傲，“而且就算没感染过我也会来照顾你的。”

“毕竟老板你也知道，能天使的体质可是......"

”明明之前也被感染了？“

博士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恰到好处送出自己的吐槽，惹得阿能很想给他几枪。

明明博士对其他干员都很温柔，偏偏总是打趣她，不管人前人后，经常几句话就弄得她下不来台。

阿能抬起头，左手握拳，右手则比了一把枪对准博士。眉头下竖，仿佛在说：再敢多说一个字就杀了你

“老—板——就是因为你这么说话才会单身到现在的。“阿能摇了摇头，冷嘲热讽道。

博士咳嗽了两声，罕见地没有做出反击。明明房间的温度被烤得很高，气氛却仿佛在冰山上一样。

房间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一方的沉默是很致命的。

能天使心里忍不住责怪起博士，尤其是，已经没有苹果削了。

博士喝完阿能递过来的热水，和她不约而同地开口道：

”你...“

”你..."

"你先说！“阿能抢先要求道。

博士笑了笑，印象中她一直是这样活泼的样子。

”我想说的其实是，谢谢你的苹果，削得很好。“

阿能没忍住用力锤了博士的大腿一下。

“那你呢，刚才想说什么。”

能天使眸中的愠怒熄灭下来，整个人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安静气质，仿佛要进行什么重要的宣判。

“我想说，老板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句话像一个炸弹在博士的脑中炸开。

他从来没想过这句话会从阿能嘴中说出，而且是这种时候？博士的脑子被炸成了一团浆糊。

阿能见博士愣神许久，始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继续说道

“是德克萨斯，那家伙把我狠狠骂了一顿，我觉得总是吊着你不好。”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博士支吾半天，终于把想问的话问了出口。

阿能叼起一根牙签，模仿起她的某位同事，

“那家伙喜欢你，连小刻都知道。”

博士并没有被阿能惟妙惟肖的模仿逗笑，一句话都没有说，神色认真地在思考些什么。

沉默了很久后，他才一字一句慢慢地说话，尽力让自己说的每个字都清楚一些。

“是，我是喜欢你。”见抵赖不了，博士索性承认了，虽然他本来没准备这么早就说出那三个字。

“但是…”

此刻他的心狂跳，感觉自己脸上怕是可以烧开水了。

“我还没想好。”说话的是能天使。

似乎预判了博士的想法，阿能打断了他，低下头喃喃道，同时双手交叉，大拇指扣着自己的手心。

“我想了很久，你想，我们两也很熟了嘛，要是真谈...真在一起的话会怪怪的吧。“

“而且，我也没谈过，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所以、所以..."

阿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如细蚊般几不可闻，

博士则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用病人不能多思考来宽慰自己。任各种想法飞过脑海，着急着想说什么，但能抓住的只有一片空白。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争取一下，又觉得更重要的是，尊重自己珍爱的人的意思。

博士听天由命地闭上了双眼。

“所以我想试一试。”

博士惊讶到失声，只是瞪大双眼看向能天使。

“嗯哼，嗯哼哼哼。”

能天使故作夸张地清了清嗓子，手伸向自己的口袋。

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从口袋里拿出什么，能明显感觉到博士不解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汗珠顺着能天使的脸颊划过，气氛诡异地安静。

“是在找这个嘛。”

能天使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博士手中拿着的，正是自己的笔记本。

“怎么在你那，不对，还给我！”能天使伸手去抢。

然而博士已经翻到其中一页念了起来，

“…但是人不能想太多，此刻我想说的是，我也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只念了几句就被能天使夺走了属于她的本子，上面记了一些自己想说又怕忘了说的话，本来是想好好讲给博士听的，竟然被这个坏人夺走了。

她将本子用力抱在胸前，胸口起起伏伏，脸颊通红，眼角似乎也羞出了眼泪。

“老板就会欺负人。”

一旁的博士并没有应声，他已经倚着墙睡了过去。

也许自己挑的时机不够好？阿能看着眼前人的黑眼圈，露出自责的神情。

她将博士横放到床上，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总之，明天见啦。

加湿器缓慢而安静地向外吐着湿润的空气，轻抚着房间每个人的脸庞。博士的呼吸也略微舒畅了起来。

可即便这样，全身各处的隐痛感还是让博士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明困意笼罩全身，意识却始终该死地清醒。即使偶尔睡着，也很快便醒了过来，如此反复，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着，什么时候是在梦中。

直到一阵清凉的感觉自怀中扩散开来，博士觉得自己似乎从火山上抱住了一团柔软的云，而后意识才完全模糊到一片黑暗，沉沉睡去。

“喂，醒醒，老板，醒醒！”

熟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强迫博士从美梦中醒来。

他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一个突兀的光环出现在眼前，光线像剑一样刺进了他的眼里，剧痛感强迫他闭上了双眼。

“能天使？“

此刻能天使正背对着博士躺在他的被窝里，而自己则紧紧抱着她。

自己的烧应该是稍微退了一些，意识也比昨天清醒了一些，虽然说话时嗓子还是很干。与此同时，昨晚的回忆一股脑涌进了他的脑中。

“博士，醒了吗。”能天使费力在博士的怀抱中转过身，趴在床上笑意盈盈地盯着他，

”不好意思啊博士，打扰你睡觉了，但我实在是太饿了。能放我去吃饭吗。“

能天使故意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耷拉着眉毛，嘴角下垂，眼中的笑意也转换成了可怜。

”你什么时候钻进来的。“博士完全忘了把怀里的人放开，也可能本来就是故意的。

能天使并不吃这套，她挣扎着推开虚弱的博士，起身做起了粥，一边给博士解释道

”还不是你昨天，翻来翻去的搞得我也睡不着了。“能天使将米倒入煲中，转身去接水，

”我们萨科塔的温度不是比人类要低嘛，我就想...就想...啊”

博士顺着惨叫声的来源看去，原来阿能说话的时候水倒多了，溢到了她手上。

博士轻叹口气，“就你这样，将来谁会娶你。”

糟糕。

话刚说出口博士就后悔了，他一向嘴皮子贱，而且发烧的时候最容易说胡话，他还没有习惯自己已经不是单身的事实。

能天使听完一愣，转身看向博士，微眯起双眼，露出不屑的表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博士边咳嗽边苍白地解释道。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能天使便如一阵风一般飞到了博士身上，像个兔子一样趴到了他胸前，

“这不是已经有你了嘛，老板。话说心跳加块咯。“

她坏笑着看着脸红像刚摘的西红柿的博士，感觉他散发的热量像是夏天的空调外机。

还没等她得意，博士已经一把把她拉了下来，拽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来人啊，博士兽性大发啦。”

能天使紧闭双眼假意挣扎，但是博士却始终没有什么动作，也不说话。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正对上博士充满笑意的眼睛，那双流连着温柔的眸子在平时就迷倒过很多干员，现在由于生病又染上了几分虚弱的柔美。

简直太犯规了。

两人此刻的眼睛里全是对方，博士脸向前倾，轻轻碰了碰能天使的鼻尖，双方都能感受到对方炽热的呼吸和加速的心跳。

终于能天使先招架不住，扭过了脸，

”饭还没做好呢。”

“刚刚话还没说完呢。因为萨科塔温度低就想做什么？”博士坏笑着看着脸别到另一边的阿能，“就想钻进我的怀里？”

“你！”

能天使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粉拳打向博士，被博士接住。他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再次紧紧抱住了她。

“谢谢你。”

他附在能天使的耳朵上轻声说道。

”呜咦“

能天使发出一声怪叫，身子随之一抖。

”怎么了？“

”没什么啊。“能天使脸上染上一篇绯红，努力做出一副平淡的样子。

博士看她这副样子却起了兴致，

“难不成我们无所不能的能天使小姐，身体很敏感吗。”

能天使随言一愣，一副被说中了的神情，她目光下撇，避开了博士调笑的目光，无力地小声辩解了一句，“没有。”

博士并没打算这么就放过她。

他的手不安分地向下探去，在能天使的腰间轻轻摩挲起来。

能天使两道柳眉瞬间弯了下来，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起来，欢快的气息不停从秀口中向外逃逸。

“博士，痒。”能天使摆出早上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身子微微颤抖，像被狮子盯上的小动物。

她将双手按在博士的手上，想要制止这种暴行。

“这样也痒嘛，那这样呢。”

博士显示不吃她这一套，反而变本加厉起来，手指弯曲，对着阿能腰间的嫩肉揉捏起来。

能天使瞬间像案板上的鱼一样摆了起来，如果不是博士按住了她，怕是早就顺着床滑了下去。

“噗嘻嘻哈哈哈，博士，哈哈不行，呼嘿嘿嘿，我怕痒哈哈哈哈…”

她想要抓住在腰间作怪的双手，但痒处被制住的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博士灵活的手指肆虐在自己的腰间。

“欸，但刚才还有人不承认来着，是谁呢。”

博士一把揽住了想逃脱的阿能，从身后捏起了她肚子上的软肉。

“嘿嘿哈哈错了错了，哈哈别挠了嘻嘻哈哈…”

“话说，你有赘肉了。”

听到这句话能天使的挣扎幅度明显大了起来，不断用屁股顶着博士，似乎想要把他掀翻。

“你，不许你这么说！”

“好啦好啦”

博士放开箍住阿能的双手，抓住她双手压到了她身上。此刻身下的人正红着脸大口吸着空气，一副不加修饰的委屈表情。

“昨天本子上的话还没说完，我想听。”

能天使一开始只是生气地把头扭到一边，但无奈博士真挚的眼神始终盯着她，让她觉得怪难为情的。

“好啦，败给你了。”

她转过头搂住博士的脖子，认真说道，

“我想说的是。”

“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和老板坦白我的心意。”

“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喜欢究竟是什么。有人对我好我会很喜欢，有人和我兴趣爱好相同我也会很喜欢。我很害怕会因为随波逐流这样的原因才想着和博士在一起，也害怕会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导致不愉快的结局，但是啊哈哈你干嘛…”

博士的手捏了一下她的腰。

“抱歉抱歉，你继续。”

“可是我不想说了。”

“错了错了，请你接着说吧。”

能天使轻叹口气，接着说道，

“但是我决定顺着自己的内心走，因为这才是我。就算朋友都没得做了，但是此刻，我还是想试着和你一起走下去。”

说着说着，能天使声音渐小，睡了过去。

博士低身附在了能天使耳边轻轻说道，“谢谢你，小乐。”

能天使躺在一旁没什么反应，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

想来是昨天被自己搅得没有睡好，只是强撑着陪自己说话，终于完全被困意擒获。

博士看了看身下已经睡熟的小乐，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那明天见啦，小乐。

从能天使来罗德岛算起，才刚刚第三天，博士就已经完全好了。

让阿能忍不住怀疑起了是不是自己的体质真的不如博士。

不过显示是她想多了。

医疗部一份姗姗来迟的诊断结果是，博士只是得了流行性感冒，同时伴随着发烧而已。

原因大概是因为前一周天天熬夜，操劳过度。

“所以，所以只是普通的发烧？”小乐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实在不好意思。能天使小姐，是我们的疏忽，忘了给博士进行抗原检测了。”

“麻烦你了，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新来的医疗干员不断向能天使鞠躬，表达自己的歉意。

“没有没有。”

能天使制止了还准备弯腰的干员，红了红脸解释道，

“我们那本来也没什么事，而且，而且..."

她带着求助的眼神望向一旁的博士，正好对上了一旁博士坏笑的眼神。

博士上前将阿能滚热的双手包在自己的手中，

”而且我女朋友来照顾我，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博士用语气轻松地说道。

一旁的医疗干员吃惊地用手捂住了嘴，”原来，博士和能天使小姐是那种关系吗”。

随后像反应过来了什么，踩着小碎步离开了病房。

显然某人的反射弧比她还要长。

阿能挣开博士的双手，用力地锤向他的胳膊。

”你你你说了什么啊。“

”轻点轻点，我还是病人啊。“

博士举起胳膊招架，脸上却是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对他来说，等待本身并不重要。

他只是害怕这份等待最后成了执念，变成因为等待而喜欢，并非因为喜欢而等待。

好在这份等待有了回应。

博士睁开眼，看到了小乐紧闭的双眼，神色紧张而认真，探入自己口腔的柔软舌头笨拙地撞到了牙上，然后又小心地试探，纠缠。

是薄荷糖的味道。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