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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塔伦楠斯的探险家

[db:作者] 2025-08-10 14:17 5hhhhh 3240 ℃

从迪斯雷特的东城门出来,车队就没放缓过速度,维纳斯女士的计划之中,我们今天晚上前会在奔狼平原的北侧河套地区扎营。探险队不像商队携带者货物,只带了必要的设备和补给,全部辎重都在一辆马车上。此外探险队的人员都是经由维纳斯女士依靠多年的探险经验精挑细选,也没有了老弱妇孺,更没有拉夏蝎匪的步步紧逼。这使得探险队的行进速度高出了迪斯雷特商队好几个档次,以这样的速度行进,连一天内抵达河套地区这个目标看起来都略为保守了。

出发后不久,在我所乘坐的车厢里,三个人简单地交换了名字,那个背着长弓的女人一身迪斯雷特的装束,却来自阿塔丛林的少数民族卡莱族,她用生硬的通用语为我们介绍说她名为月季,在成年后被卡莱族的祖母选为了远行者,为整个部族获取一些新的学识,消息以及部族无法自给自足的珍贵物品。自从被选为远行者后她就一直在整个东大陆奔走,如今已经是她离乡的第五个年头了。

听说了她的身份,香克馥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不断地问着关于阿塔丛林和卡莱族的事情,用她在魔导院课本上学到的知识与月季一一核实,而月季也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她,听了回答香克馥不住地发出“哦——哦——”的惊叹声,香克馥越问越兴奋,求知欲一旦被调动就根本停不下来。车厢里太闷,香克馥又因为兴奋而过于吵闹,我便出了车厢爬到了马车的赶车座位上透透气。赶车的女跟班见了我问道:

”想吹吹风了吗?“

”车里有些闷,你好,我叫娜米蕾娅·布劳德曼“

”玛斯·朱比特。“

”您也姓朱比特,难道说您是——“

”啊,不不不,我和我的弟弟都是孤儿,自小被特丽芳·朱比特女士收养,这个名字也是她给的。“

”弟弟,是斑比嘛?“

”是的,当然弟弟也是情分上的,我和他前后被收养,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才以姐弟相称。“

”原来如此。“我在脑海中比对了一下玛斯和斑比的样貌,确实很难找到血缘上的痕迹,不像安雅和我,故乡里人们常说我小时候和安雅几乎一摸一样。

“现在我们迎着风在跑,我们小点声说话,其他人听不到,借此我想问你些问题。”玛斯突然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请求,我虽然很意外,但也答应了她但说无妨。

”听说你见过黑雾,它很危险吗?“

“黑雾的到来几乎是一瞬之间,不出一天我们的村落中除了我和妹妹的所有人都被吞噬了,父亲是海威斯尼亚猎鹰卫队的骑士,带着他的小队想要救我和妹妹也被残忍杀害,最后妹妹牺牲了她自己让我一个人逃了出来,所以,没错,黑雾十分危险。”

“果然如此是嘛。”玛斯沉默了,她两眼笔直地看向远方的打头的马车,随后收了回来,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马车上正在赶车的斑比,眼神中满是犹豫。

我大抵明白她的意思,可受雇于人的身份让我没法多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维纳斯女士这次想要走到多深,但作为我们之中唯一踏入过黑雾的人,如果你发现情况不对,或者离危险过于近了,请一定要极力说服维纳斯女士,避免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

“维纳斯女士,她会不理智嘛?她给我的印象是个很坚强,也很果断的女人。”

“这都是她外在显露出来的,在紧要关头她比你想的要疯狂得多。在以前她最多只是有点固执,但自从从灰沙漠回来之后,她就变了,她出了一本《灰沙漠游记》,你知道吧。“

”嗯,我听说过,那一次的探险,只有她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那次探险里,死去的人还有她的父亲。出发之前除了她以外所有人,包括朱比特女士都希望她多加考虑,但她还是一意孤行,她的父亲担心她跟她一起进入了灰沙漠,就再也没能回来。而这次探查黑雾,朱比特女士放心不下她也跟她一起出发,而我又放心不下朱比特女士,便成了现在的这个情况。”

“我明白了,我会尽力而为。”

“谢谢你。”玛斯对我笑了笑,继续专心赶车了,我也起身从赶车座位后的小门钻回了车厢内。

太阳还没落山,我们就到了预定的扎营位置,眼前宽阔的河水在河湾处奔流而过,冲刷着岸边光滑的河石,我们背靠着河水将四个马车首尾相连停靠在一起成一个半圆,随后在半圆内扎起营帐来。维纳斯女士在探险方面不愧是经验丰富,一切必要的物件都准备齐全,扎营的帐篷用的是最高级的费诺尔隆德特产的三叠式营帐,营帐最外层使用了出产自海尔腾姆的野兽毛皮用来防水,毛皮下夹着塔伦楠斯小角羊的羊毛弹制的保温层,最里侧则是用香熏帆布缝制的内饰,这样的帐篷一共有三顶:我们三个女孩一顶,男跟班斑比跟保尔夫·克列文他们三个人一顶,维纳斯女士和她的女管家朱比特女士,女跟班马斯一顶。

“帐篷是不错,可是我们四个大男人睡在一起是不是有点挤,喂,有没有哪位好心的姑娘愿意和我们换换?”穿着一身牛仔装的男子大声吆喝着,但回应他的只有来自玛斯和香克馥的白眼。

保尔夫抱着柴火从他身后走过,拍了拍他的后背:“算了吧,阿尔伯特,实在不得劲,你可以去睡马车。”

“我也就是问问。”被称为阿尔伯特的男子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我出去睡,你们三个睡帐篷。”抱着柴火走在保尔夫身后的,沉默寡言的那个背着双斧的大汉突然发言。

“阿兀诺——没必要,帐篷足够我们睡。”保尔夫无奈地解释。

“我不习惯睡在看不到天的地方。”大汉将柴火丢下,坚持睡在外边。

“我去帮你拿地铺。”那个有着大板牙的小个子飞一般钻进了帐篷里,将一副地铺抱了出来,阿兀诺接过被褥,将它铺在了帐篷外的马车边。

“这个库洛,个子不高,脑子还挺机灵。”阿尔伯特很是赞许。

保尔夫听了这话,摆了摆手,撇着嘴继续干活了。

另一边,除了月季骑上了单骑去检查四周安全,维纳斯女士在辎重车检查补给以外,剩下的女人们聚在一起准备晚餐。

“赶车累了吧,去休息一下吧,做饭只我们我们就够了。”玛斯一边准备餐具,一边在劝着朱比特女士。

“没事,海伦娜她爱吃我做的,啊,对了,我还带了一些老家的香料。”几乎只有一眨眼的功夫,朱比特女士已经将干肉条均匀地切好,她用手绢抹了抹手,起身去辎重车取东西,我也早烧开了水,就等香克馥的菜切完了。

“诶呦——”香克馥又一次不小心切到了手,我赶忙去看,只见她两手都是刀口,切的萝卜片也大小不一,歪歪扭扭。我接过了菜刀,让她去找库洛要点止血药。在支走了她之后,我操刀准备给她的“杰作”再加工一下。

“嗯,看起来你挺会家务活的,但是你的女仆平时在家里不做饭吗?”玛斯好奇地问我。

“她,额,不负责做饭。”

“那她负责什么?”

“她——”我刚想随便扯个谎,就听到男人堆那边传来了惊讶的叫声,回过头一看,香克馥正在被点燃的篝火旁吹息手上的火苗。在一旁的几个男人里,阿兀诺默默地收起了打火石,保尔夫和阿尔伯特在一旁拍手叫好,库洛拿着止血药,嘴巴张得老大,他们的反应让香克馥脸上更是露出了得意之色。

“她负责烧火。”

“海维斯尼亚难道会冷得打火石都被冻上吗。。。”

“有时候是啦,哈哈哈。”我尴尬地笑着,埋头继续做饭了。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按维纳斯女士的吩咐围坐在篝火边,一起吃着晚餐,晚餐后维纳斯女士敲了敲锅对我们宣讲着:

“诸位探险队的同事,我们第一天的进度很好,希望大家能够保持。此外大家也应该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彼此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先由我们的人来。”

“诸位好,我是特丽芳·朱比特,身为维纳斯女士的管家,我们都来自塔伦楠斯。”朱比特女士礼貌地起身对四周的人们问好,举止得当,彬彬有礼。

“诸位好,我叫玛斯·朱比特,是特丽芳·朱比特女士的养女,此行担任维纳斯女士的车夫。”玛斯起身向大家问好,举止大方,落落尔雅。

“那个诸位好,我叫斑比·朱比特,是特丽芳·朱比特的养子,那个,负责管理辎重,很高兴认识大家。”斑比站了起来,低着头,摸着脑袋,语气有点紧张。

随后是我们这些受雇佣者,我,保尔夫·克列文和香克馥·榕木之火自然不必多说,牛仔服的小伙子没有起身,依然懒散地坐在火堆边,只是摘下了帽子,和我们依次对视:“我来自费诺尔隆德,阿尔伯特·富兰克林,负责爆破,各位姑娘们晚上好。”

“阿兀诺·大山,海尔腾姆,前锋。”大汉的身材人如其名,宽阔的后背上一直背着他的双斧,哪怕吃饭时也是如此。

“我叫月季,来自阿塔丛林的卡莱族,这次我担任斥候。”月季似乎努力不让自己的口音特别生硬,在车上的时候,香克馥曾毫不留情地指出过这一点,那之后她说每句话都很小心。

“额,嘿嘿,我叫库洛·优普里,负责急救,拉夏棉木庄园人士。”小个子直到最后,才不情愿地介绍起自己。

一听到拉夏两个字,保尔夫和我的神色就变得不好了起来,一个月前在拉夏诸王关经历的被敲诈和不愉快立刻涌进了脑海,保尔夫更是起身扭头就走,端起碗到河水边洗刷起来。

“啊,那个,我,我平时只是做点药品生意,希望有的人不要有刻板意见。”他时不时瞟着保尔夫的背影,装得极其无辜,虽然他本人也确实没有得罪过我们就是了。

“咳咳,好了,我知道以往可能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我们探险队目标永远是在未来,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友好相处,尽职完成自己的任务,喂,保尔夫,作为我们迪斯雷特的向导,麻烦你给大家介绍一下今晚要注意的事情。”维纳斯女士打着圆场,保尔夫这才不情愿地坐了回来,给我们讲起了这里的环境。

奔狼平原草水繁茂,土地平坦,一望无垠。而这样的土地上之所以没有看到任何牧民和羊群的原因就是由于它的名字。这里每一个有落差的山坡之下,每一片过于茂盛的草丛之中,都生活着这片土地的主人:迪斯雷特奔狼。不同于海威斯尼亚常见的,独自觅食,身材纤瘦的河谷狼,迪斯雷特奔狼都牙尖爪利,身型巨硕,并且以家族为单位进行群体活动。迪斯雷特曾为了利用起这一片草场而调动兵团对整片平原的狼群进行了为期一年的清剿,但仍有狼群从中逃生,隐匿起来继续繁衍。这些生还下来的狼变得狡猾,更加聪明,也懂得通过人的装束分辨局势了。但凡配有精良装备或者穿戴着坚固护甲的人,它们便按兵不动;等到遇见那些误闯而入的牧民和他们的羊群,则倾巢而出,为填饱他们饥肠辘辘的肚子进行一顿丰盛的血宴。不过狼群的威胁完全不在探险队的考虑范围之内就是了,探险队有枪有弓箭,它们不敢露头的。只要布置了警戒铃,大家安心睡觉即可。刚才外出巡查四周的月季也表示没有发现狼的踪影,只有一些小动物啃食草丛的痕迹。

随后我们便解散了,回到了各自的营帐休息,我刚一进营帐,就看香克馥一脸懊悔的看着我,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完了,我不该用魔法去点篝火的,现在那个小个子知道我是威兹兰人了,他一定会给我使绊子的,备不住他给我的止血药是毒药来的。”

“你说,库洛·优普里,那个拉夏人?虽然拉夏人也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但是不至于要害死你吧,难道你们有什么过节?”

“他们很敌视巫师,这么说吧,拉夏国和威兹兰的交界处,那个拉夏关口叫做猎巫关。”

“这么夸张嘛?”

“是啊,听导师说,他们那边只要有破不了的案子,就把大帽子往巫术上扣,每个地方只要发现从威兹兰入境的人,就会被保皇党的宪兵们反复的盘查。总之就是很警惕巫师啦。”

“那还真是奇怪,迪斯雷特和拉夏互相看不惯是因为打过仗,可威兹兰为什么无缘无故被他们敌视呢?”

“可能是因为害怕魔法,可能是因为嫉妒我们具有释放魔法的才能,谁知道呢。”

“安心啦,就算再怎么敌视你们,我们现在也在一个探险队里,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早点休息吧。”

我们刚刚聊完,布置好警戒铃的月季回来了,我们三个便灭了灯休息了。这一晚狼群没有来骚扰,香克馥也没有中毒身亡,反而一觉醒来,她手上的刀口都愈合了,连道疤痕都没有留下。

一觉醒来后,探险队继续整装出发,沿着奔狼平原继续向东走就是冶铁镇,再往东走就是积水城了,我虽然很想念诺曼大叔,不过因为不在探险队的行进计划内,便没有去成。维纳斯女士的计划里,我们将沿着血王子领废墟的外城墙直接向北进发,跨过东运河后在运河附近扎营。

血王子领内的城堡和建筑都被湖水的武器所笼罩,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而最外围的城墙就近在眼前,触手可及。那城墙哪怕已废弃多年,依然巍峨,在血水湖旁屹立不倒。但是城墙脚下多年无人打理,早已经在残垣断壁之间爬满了各种蔓生植物,蔓生植物之下碎石颇多,马车全速行进过于颠簸,大家就牵着马下来走。经过这些城墙时,保尔夫显得极为骄傲。他赶着车高声给探险队的所有人讲起了这里的故事。

最开始的时候这里不叫血王子领而叫铁王子领,这片湖波也不叫血水湖,而叫止水湖。而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是,太阳王的小王子弗拉德,听信了奸佞之人的预言,那预言说他的人民终有一日会背叛他,这让他的疑心越来越重,开始不相信自己的子民,任用酷吏,大兴冤狱,屠杀的无辜者的血液将整个铁王子领和湖水都染红了。人民们忍无可忍,最终举起了反抗的旗帜,将弗拉德斩杀于自己的王座上,并彻底废除了国王,建立起了永远不会有暴政的议会制国度。那之后废墟就成为了迪斯雷特击败王权的象征一直保留下来,而在很多年之后,血水湖中的血水也终于被大自然洗涤干净,但这里的名字就这么被保留了下来。

库洛走在队伍最后边,听着保尔夫的介绍一脸的不屑,低着头口中嘀咕着“背叛者”,“弑君者”,每嘀咕一下就拿小眼睛悄悄地瞅保尔夫的方向,看他有没有听到。

这一段路程尽管有些颠簸,却也不是完全不能通行,只在一棵倾塌的大树树干前被稍微阻拦了一小会,作为前锋的阿兀诺抡起巨斧只四五下,那巨大的树干就被劈成了两段,探险队的马车还是顺利地通过了这里。这一晚探险队依旧按计划抵达了预定的位置,依旧是用马车做围,搭起了帐篷。不过这一次,我叫香克馥安心去点火把和篝火,做饭的事情就不让她掺和了。玛斯则是把她弟弟斑比叫了过来,一边教他切菜,一边吩咐他做一些简单的杂活。

之后一日的目标地点就不是野外了,而是东海岸的城镇,猎鲨镇。”迪斯雷特方阵”就驻扎在猎鲨镇北方不远处,大家这一晚都休息的很放松,只有香克馥因为今天不需要她点火而显得有点郁郁寡欢。

猎鲨镇镇如其名,随处可见鲨鱼相关的圣衣:大街上有贩卖鲨鱼鱼油的小摊,街道两旁有用鲨鱼肉制作料理的饭馆,繁华街上有用鲨鱼鱼骨雕刻而成的家具和工艺品,有的杂货铺还出卖鲨鱼鱼翅,因为营养很高也很好吃,而价格昂贵。当晚维纳斯女士还掏钱请我们吃了一顿鲨鱼宴,是由一整条鲨鱼所有可以食用的部分制作的一桌宴席。由于每道菜的造型都过于凶残,我和香克馥都只敢喝一点点鱼汤,库洛·优普里更是捂着肚子借口肚子不舒服一口没动。反观其他人倒是吃得都很开心,尤其是阿兀诺和保尔夫,一人抱着一大块带骨鲨鱼肉啃得很香。

第二天探险队继续出发抵达了”迪斯雷特方阵”的驻扎地,军队尚未轻易深入黑雾,黑五也没有继续蔓延的迹象,军队的指挥官只是在靠近黑雾的一带设立了哨卡和警戒线,劝返任何想要经过的人。探险队也不例外,迪斯雷特的哨兵们都苦口婆心地轮番劝说维纳斯女士返程,但维纳斯女士铁了心要通过这里,甚至拿出了迪斯雷特议会签署的通行证,那通行证上盖着所有议员的印章,这让我们可以无拘无束通过任何关卡,甚至在关卡里留宿吃饭——玛斯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议会的通行证都拿到手的。眼见士兵们劝说无望,玛斯连忙对我使眼色,我便上前同维纳斯女士讲黑雾很危险,军队尚且不敢随便进入,我们这么小的队伍进去只能是有去无还。如果她一意孤行,那么我便不会带她去海维斯尼亚里。保尔夫也表示,我们是来探险调查,不是来送死,黑雾附近应该也会有线索,没必要一定要走入黑雾之中。

眼见我们两个态度坚决,她的脸上露出了动摇和不甘心的复杂表情,此时朱比特女士走过来告诉她要吃饭了。她猛地回过神来,神情也冷静了下来,回应一会就去之后深深叹了口气,转而询问士兵有什么办法可以绕过黑雾,不走跨海大桥也能抵达北方。士兵们无奈只得告诉她如果一定要走,可以从有哨兵驻守的白哨塔那边走,通过白哨塔后,穿过白哨塔北边的密林中很久都没有人通过过的山道,也能抵达北方。无论如何,好说歹说我们总算是不用从黑雾中直接穿过去了,我这时回想起玛斯对我形容的维纳斯女士的话来——”坚强果断都是她外在显露出来的,在紧要关头她比你想的要疯狂得多。”

(说的似乎没什么不妥。)

从白哨塔经过,穿越废弃山道的计划已经定下来了,营地已扎好。借着吃饭的功夫,我拉着香克馥敲开了军队的食堂门,想去找休息的士兵聊聊看,有关于黑雾有什么新的消息,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维纳斯女士带着玛斯已经和军队中的几名军官谈论开了。见我和香克馥走了进来,维纳斯女士说她正好要找我,招呼我们坐到她旁边,一同听军官们讲了起来。

迪斯雷特的黑雾整体只在东部海岸附近停留,受到影响的只有跨海大桥和捕鲸镇以及附近一些没有登记在案的极小村落,目前还没有发现这些被黑雾笼罩的地方出现新的生还者。至于北关要塞和白哨塔和光贝湾附近的村落都没有黑雾侵蚀的迹象。根据黑雾的蔓延方向来看,它的根源应该在离海岸不远的小岛——誓约岛上,在调查清楚黑雾之中潜藏的灾兽类型之后,军队就将派出船队登岛去解决黑雾的根源。至于现在黑雾为什么停止了活动,以及黑雾为什么会出现,军队也是一头雾水,没有任何可靠的线索,只能在派出船队登岛后才能有初步的结论。

维纳斯女士听过之后向众人介绍了我,当得知我是从海维斯尼亚的黑雾中逃出来的人时,军官们纷纷问起了黑雾里遇到的怪物,以及黑雾对人体有没有害。

我竭尽所能将我之前遭遇的每一处细节都回想起来,再结合之前看的《混沌之书》所了解的灾兽特征,向军官们介绍了我遇到的灾兽人面蛇,并告诉他们黑雾本身对人没有伤害,但是其中隐藏的灾兽都很危险,随后我问他们,这里的难民遇到的灾兽和我所描述的灾兽是否相同。

其中一个白发的军官摇摇头说:“无论是被迪斯雷特国际商队救出的难民们,还是我们在此驻扎时所发现的小型灾兽的尸体,都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面蛇的特征。他们遇到的灾兽都是一个巨大的眼球生物,那生物的眼皮四周长满了各种恐怖的带有吸盘的触手,而我们所发现的小型灾兽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是这种怪物的缩小版,就好像他们的幼体一样。”

我牢牢记住了这些细节,准备回去之后翻看一下《混沌之书》,看看上边有没有什么记载。

聊到这里,我们便再也问不出什么新的消息了,起身告辞。

回去路上,维纳斯女士让我陪她单独走一会,在此期间,她向我表示了歉意。

“对不起,娜米蕾娅,之前是我太冲动,多亏你和保尔夫拦下了我,对此我向你表示感谢。”

“没事,我其实也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安全地回来。”

“我也真心希望如此,灰沙漠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一遍了,只是这种冲动的劲头已经成了习惯,很难改了。”

“维纳斯女士——”

“私下里叫我海伦娜就好。”

“那好,海伦娜,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问您,希望您不要生气。”

“你问吧。”

“您具有以星星命名的姓氏,如果没猜错,您至少也是塔伦楠斯的一个树屋的屋主。明明已经这么有地位和财富,您之前还是坚持要进入灰沙漠,还有这次,还是坚持要去调查黑雾。冒这么大的风险,您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猜的不错,我是 塔伦楠斯游览者树屋的第17代屋主,你问我为了什么以身犯险,嗯。。。旁人应该很难理解吧,生下来什么都有了的我最喜欢把未知的东西变为已知,尽管未知代表着危险和不安,可只有这种时候,我才感觉我自己活着。尤其是在灰沙漠回来之后,你呢,娜米蕾娅,你什么时候会感觉到自己在活着?”

“额,除了睡觉的时候?”

“那可真幸福,我很羡慕你们,也或许像你这样的感觉才是对的,而我只是一个疯子。”

“没有,请不要这么说自己。”

“唉,不是我说自己,玛斯那孩子从小被朱比特女士带大,我知道这次我让朱比特女士也身陷险境,她很不高兴。可我也是朱比特女士带大的,我怎么会想让她也陷入危险,只是不让她跟来,他就不让我走,一切都是亲情的无可奈何罢了。”

此时看向维纳斯女士的神情,话语一旦触及朱比特女士,她的表情就变得无比温柔,言辞也柔软了下来。这不是谈论自己的女管家的表情,而是回想起家中慈祥的长辈时的表情。

“娜米蕾娅,你应该也懂我,我看你和你的女仆也几乎形影不离,你们感情很好啊。”

“她——她哪都好,就是有时有点吵。”

“等你年纪再大一些,你就会发现,吵不是缺点了,人长大了,还有能畅所欲言的朋友,便是最好的。”

说到此处,我们已经到了我们探险队的营地入口,便就此分别了。

在营地入口,看到了已经先到达,在入口等着我的香克馥,她正一脸期待地想要了解维纳斯女士都说了些什么。我便和她简单的说了下,而她则在听过后,感觉有些失望:

“我还以为她会和你讲讲过去精彩刺激的探险故事呢。”

“没有啊,我感觉刚才的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姐姐,你呢,你这一路和月季都聊了什么?”

“收获颇丰,收获颇丰。。。”随后她就像流水账一样和我聊着月季讲的趣事,什么阿塔丛林的部族们都是由各个族母领导啦,什么月季的报酬用迪斯雷特锻造的弹簧和螺丝结算啦,当她讲到月季说阿塔丛林里有一座飞在天上的城市时,我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正聊着月季的事情,我忽然想起了我之前在迪斯雷特国际商队时曾经做出的判断:如果北方和东方都有黑雾,那么南方和西方有没有黑雾的迹象呢?我赶忙问香克馥,问她有没有问月季,故乡那边有没有黑雾入侵的情况。

香克馥说:“问到是问了,但是月季说没有从部落收到这样的消息。”

这个回答推翻了我之前的想法,如果能证明黑雾在大陆的各个边缘都出现了,那么就说明黑雾来自于海洋。而如今事实证明并不是如此。

在营地里,不死心的我又找到了阿兀诺和阿尔伯特,问他们海尔腾姆和费诺尔隆德有没有黑雾的消息。

问阿兀诺,阿兀诺说他在迪斯雷特做雇佣兵已经十年了,一直没有回过故乡,那里什么样,他也完全不知道。

问阿尔伯特,阿尔伯特则半开玩笑地说:“费诺尔隆德,那个地方,穷得黑雾都不愿意去,很抱歉,我刚从那边出来不久,但没听过有什么黑雾。”

眼见我能想到的一切消息来源都落空了,眼下只能回去屋内查阅《混沌之书》,找找有关于那个长着触手的眼球灾兽相关的介绍,可是随着熄灯号响起,整个军营除了岗哨的灯光外顿时漆黑一片。

我也只能暂时作罢,等第二天在马车上的时候再去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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