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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烛阴化命,时不我行,1

[db:作者] 2025-08-10 14:18 5hhhhh 4110 ℃

“我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就是踩到一个黑乎乎的漩涡,醒来就在这里了。”

看见二人费解的样子,苏丽婵只好把自己原本生活在现代,结果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全过程讲了一遍,听完她的长篇大论后,夫妇二人面面相觑,一时没有说话。

“怎么样,相信我了吧。”苏丽婵楚楚可怜地试探着问道。

“相信?你当老娘我是傻的呀?你这么能编不去石门桥当说书人真是可惜了。”大娘一副又气又笑的神情,随之细细打量了苏丽婵的全身,“再看看你这穿着,两条腿光溜溜露在外面,就不是好人家的打扮,走,跟我去见官!”

“别呀,大妈!”苏丽婵死缠烂打地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没想到中年女人蛮力很大,直接将苏丽婵拦腰扛起,架在肩上,宽大厚实的手掌直接打在苏丽婵的小屁股上,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这女贼,给我少啰嗦,再说一句话,老娘就把你屁股打烂。”

苏丽婵被这么一吓,只好停下挣扎,乖乖地在大娘肩上瑟瑟发抖。

“就算你不打她,等到了公堂,这丫头的屁股也得遭罪。”中年男人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吧,带去官府跟老爷们说道说道。”

“等一下!”危机之下,苏丽婵犹如任督二脉全开,“大叔大妈,你们别把我交出去,我是有用的!”

“少啰嗦。”大娘重重地赏了苏丽婵高高耸起的臀部一记巴掌。“你这样的贼我见多了,死到临头鬼话连篇。”

“啊!”苏丽婵疼得差点流出眼泪,“酒,我会酿酒,我家那边有酿酒的独门秘方,能帮你们酿出绝好美味无人能敌的超级美酒!”

两人一时愣住了,苏丽婵见大娘没有再打自己,显然是有机会,连忙继续说道:“大妈,您先放我下来,我可以给你们演示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大娘还是把苏丽婵放了下来,毕竟最近酒窖的生意的确不好,万一这丫头没骗人呢。

“好啊,那就弄给咱俩看看。”大娘重新拿起扫帚,威胁性地戳了戳跪坐在地的苏丽婵。

于是苏丽婵费尽心思,耗死了几乎所有脑细胞,终于把蒸馏法制高度酒的方法勉强回忆了起来,而这项技能简直成了她在这个陌生时代生存下去的法宝。

至于她为什么能想起这项技艺,自然不是因为她那差得感人的数理化成绩,而是因为小丽婵家里本来就是开酒厂的,父亲一直想让她继承家业,可丽婵实在是心不在此,只好作罢。

如今,她却要利用她从小耳濡目染,却厌恶至极的手艺来生存下去。

酒曲的制作本来很麻烦,但是只要有霉菌的种子,制酒总是有机会成功的。磨碎的谷物在一定的温度和湿度环境下,经过发霉的过程,就会慢慢地形成酒曲。至于酒曲的品质,还是得慢慢尝试才能完成,但这都是后话,眼下只要做出高浓度的酒,就能获取夫妇俩的信任。

思考片刻后,苏丽婵找来一个小陶瓮,上面插上一节竹子,就这样形成了简单的蒸馏细口瓶。

接下来是水浴加热。她索性搞了个大锅来作容器,在下面放柴生火,就成了简单的大号烧杯。

两夫妇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折腾,还架起了一个看着挺唬人的制酒架,也就没有再阻拦,正好当天店里打烊,两人索性搬了个马扎,坐在旁边看苏丽婵折腾。尽管如此,大娘对这丫头会酿酒还是将信将疑,盘算着万一她是骗子,就在公堂上为她好好“美言”几句,官老爷的公堂大板自然会好好教她如何做人。

两个时辰后,正当大娘直打哈欠时,却嗅到一股浓郁的酒香飘进鼻孔。苏丽婵兴奋地喊起来:“好啦好啦!成功了!”

夫妇俩难以置信地看着碗中那纯净如水的东西,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不是酒?如果是酒,怎么可能没有糟糠杂质,却清澈见底?

如果不是,那为何却又酒香扑鼻?

苏丽婵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端着那一碗洁净的美酒,眼角笑成了月牙:“大娘,您尝尝吧。”

大娘犹豫地接过了碗,轻轻地抿了一口,剧烈的酒精差点让她站不稳脚跟。

“咋了这是。”中年男人急忙扶住她。

怪了怪了,自己酿了几十年酒,力道多烈的都尝过,却都比不上手中这碗水一般的酒。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喂,丫头。”沉默了许久后,大娘的语气温和了很多。

“怎么啦大娘。”苏丽婵小跑上来,笑盈盈的眼神里早已没了恐惧。

“你,到底是哪里人。”

……

三个月后。

秋风萧瑟,落叶覆尘。临溪城迎来了最热闹的时节,往来的商贩们络绎不绝,哪怕身在家中,也能听闻些许那集市里的烟火气。

苏丽婵穿着一身杏花色的轻纱长裙,长发绾起,在夕阳的照耀下带着秀丽的棕色,在临溪的街道上就宛如紫霞仙子。她看起来心情很是舒畅,怀里抱着一个酒坛子,脚步轻盈地走青石路上,路过的行人们纷纷回头,但丽婵早已习惯了,她那出尘的外貌在街上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大娘!”丽婵高声对屋内喊道,顺便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一个身体强健的中年妇女从屋里走出,递给了苏丽婵一条手帕:“累坏了吧丽婵,赶快擦擦。”

“不用,我用袖子擦擦就好啦,这手帕好像是丝制的,用它太浪费了。”

“哎呀,怕啥!”大娘接过酒坛,执意把手帕往苏丽婵手中一递,“这么俊的闺女,用个手帕咋啦。你先歇着吧,屋里的活计交给大娘。”

“好嘞。”苏丽婵笑着点点头,捋起裙子就坐在了门口的酒缸上。

林皓正从人挤人的集市走出,满头都是汗水,正当他想埋怨身边的随从为何选择这条道时,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抓住了眼珠子。只见一个杏衫少女慵懒地坐在酒缸上,两腿无所事事地摆动着,一双灵精的大眼睛看向天边的晚霞,夕阳照在古老的木门上,漫天的落霞映照出少女恬静的脸,宛如一幅令人目眩神迷的画作。林皓只觉得心跳突然有些加速,竟不由得呆住了脚步。

“公子……”随从试着推了推他。

“啊。”林皓回过神来,慌忙把眼神移开。随从强忍住笑意,继续说道:“正如公子所见,这位姑娘可是南城小有名气的‘酿酒西施’。”

“酿酒西施?”林皓仔细回想了一遍,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我都没听过她的名号。”

“公子常在城北,城南城北两个世界,自然未曾听闻。”

林皓点点头:“确实是个惊艳脱俗的女子,可我看她不像穷苦人家的模样,怎么做着酿酒的活。”

“这也是一段雅话了。”随从笑道,“这酒窖的两口子相伴酿酒二十多年,一直是小本生意,日子倒也平淡自得,只是多年来却无子嗣,有些遗憾。三个月前,酒窖生意凋零,原本都快关门大吉,却突然遇见了这个貌美如花的奇女子。这女孩不仅生得好看,酿酒手艺也是一绝,酒窖从此生意倍增,原本清贫的两口子甚至自此过上了富足的日子。”

“确实奇特。那他们肯定很爱护这个女孩吧。”

“那是自然。而且不仅是赚钱的事,两口子膝下无子,这女孩如此乖巧伶俐,就如他们亲女儿一般,他们对她可谓是非常照顾了,女孩倒也懂事,每日帮家中忙里忙外,这酿酒西施的雅号也就此而来。”

林皓点了点头,回头看时,那女孩已经不见了身影,想来是进屋内去了。

“公子一表人才,家境也远胜南城寻常百姓,不如……”随从看出林皓的心思,乘机问道。

林皓脸刷的红了:“别瞎说,让别人听去了,不得坏了那女孩的名声。赶路赶路,天色不早了,父亲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随从只好作罢,牵着马便继续赶路。可没走多远,一队差吏却策马从他们身边奔过,林皓和随从赶忙把马匹牵到路边,给官差让路。

“这么多官差。”林皓皱着眉头,“这是要抓什么人,动如此大阵仗。”

“没什么,这几天胡乱抓人而已。”随从悄悄小声说道。

“啊?”林皓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嘘,公子小点声。”随从压低声音,“我听闻就在前天,宋家丢了个家传宝贝,朝廷给县太爷施压了,现在整个官府到处抓人呢。”

“那也不能乱抓人啊。”林皓听了十分气愤。

“哎呀公子您可别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快赶路吧。”官差已经远去,林皓也只好悻悻作罢。

苏丽婵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的细口瓶,看着里面的液体逐渐翻滚,苏丽婵不由得挠了挠头。这些天她一直在想控制温度的方法,可惜事实证明她的确不是当理科生的料,除了小时候学的三板斧,再也想不出好方法了,想到这里,她只好叹了口气。

“啊,肚子饿了。”苏丽婵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刚准备挪动脚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响。

“开门,开门!……”

似乎有人在喊开门,然后是一阵激烈的争吵声。苏丽婵的小实验室在地下的酒窖里,她正想去地上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地窖的门刚打开,却看到大娘的脸。

“快回去,丫头!”大娘的神情非常焦急,边说着边使劲把苏丽婵往回推。

“怎么啦,大娘。”苏丽婵急忙问道。

“官差来了,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什么……冲着我!”

“我也不知道为啥,总之你先躲好,我跟老头子在外面应付他们。”

说罢,大娘使劲把苏丽婵推进地窖,将沉重的木板按在地窖的入口上,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上锁,一个人便冲进来,粗暴地踢开了她。

“大娘!!”苏丽婵失声尖叫。

“把那丫头抓出来。”一个官差高声命令道,很快三四个官差便走上来,把入口的木板踹开。苏丽婵花容失色,两个如狼似虎的差吏直接冲进地窖,把毫无反抗之力的苏丽婵牢牢按住,押出了地窖。踉跄走出后,苏丽婵才看到发生了什么,整个屋子被砸得乱七八糟,地上的大伯被打得满脸伤痕,大娘拼了命地想阻止抓苏丽婵的差吏。

“快住手!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苏丽婵又惊又怒,但双手被反剪在背后,却根本使不出力气,只得质问眼前的差吏。

“干什么?你涉嫌盗窃财物,跟我去趟官府。”为首的差吏趾高气扬。

“我没有!你们哪来的证据说我偷盗!”

“少废话,等到了公堂你跟县太爷辩解去吧。”说罢,差吏仔细打量了下苏丽婵的脸,“哎哟,宋公子只说是个女孩,却没说是个美人胚子啊,要不要先陪哥耍耍?到时候公堂上刑时,哥还能给你下手轻点呢。”说完,手便开始不安分地摸向少女的脸蛋。

“你们敢碰我闺女,狗杂种,老娘跟你们拼了!”大娘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挣脱官差,怒吼着冲过去,一脚放倒了手脚不干净的那个差吏。

为首的官差被踢得七荤八素,反应过来时顿时怒目圆睁:“臭老婆子,你敢踹老子?”说完伸手便想拔刀。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伸来,按住了官差要拔刀的手。

“那个不怕死的!”官差回头大喝,看到眼前的人时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石,石捕头……”

“闹够了没有。”石勇不知何时黑着脸站在了后面,身后还跟着一队新的差吏。

为首的官差不敢再言语。石勇看了看惨不忍睹的小屋和三个人:“你抓他们干什么?”

“他们,他们可能就是偷宝物的贼。”

“可能?”石勇皱了皱眉,“证据呢,官府的搜查公文呢?”

“我……”官差一时语塞住了。

石勇没有继续理他,而是转身对其他官差说:“我知道,你们当中的有些人收了宋家的好处,他让你们抓谁搜谁,你们就抓谁搜谁。”石勇冷冷地啐了一口,“记住,你们是临溪城的官差,不是宋家养的狗。”

在场的官差纷纷陷入沉默,石勇给了押住苏丽婵的差吏一个眼神:“还不放人。”

差吏们连忙把苏丽婵放开,苏丽婵只觉胳膊疼痛难忍,但她还是马上跑到大娘身边,用身体护住她。

“替他们给几位赔不是了,这几日情况复杂,还望担待。”石勇拱手说道,“几位的损失,我会向县令大人汇报。”

“收队!”说罢,石勇一声大喝,在场的差吏也跟着他出屋去了。

“大伯,大娘!”等官差们都离开,苏丽婵连忙锁住大门,回来查看两人的伤势。

“嗨呀,我一个男人不要紧,你这丫头没事就行。”大伯擦了擦脸上的血痕,“丽婵啊,你最近没招惹什么人吧。”

苏丽婵低下头:“没,没有呀。”

“你这糟老头子别胡说了,我们丽婵这么乖巧的孩子,哪有她招惹别人的道理。”大娘扶着腰站起身来,“别怕丫头,大娘早把你当亲闺女了,谁也别想欺负你!”

“嗯。”苏丽婵笑着抱住大娘,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

夜色深沉,皓月当空,两夫妇早已睡下,苏丽婵悄悄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两口子的院内有口井,那是他们生活取水的来源,今夜是满月,月色照在井边,显得十分静谧。

她从上衣中掏出一块血红的玉石,呆呆地对着它发呆。

思绪飘转到三个月前,那时她已经和两口子关系融洽,一天夜里,冷风把她从梦中唤醒,她似乎听到院子里的水井有动静,便披上衣衫来到了井边。

那时正值夏日,院内倒也凉爽,苏丽婵往井口看了看,正当她以为那动静是自己的错觉时,却看到井中的水面上依稀有个人影。

“啊!”苏丽婵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想要跑开,井中的声音却叫住了她。

“丽婵。”

苏丽婵早已吓得瘫软在地,那声音却有些无奈地继续说着;“丽婵,你别怕,不是说了我会在这等你的吗?”

这句话好像有些耳熟。苏丽婵勉强壮起胆子,一点点挪到井边,井中人影仍不清晰,但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时候了。”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像井水中荡漾开的浅浅波纹,又像那丝缕缠流的衣衫上的纹路。

“现在,我会告诉你一切。”

惊吓之余,苏丽婵突然想起这段话好像听过,她连忙爬起身,脸朝向井中的人影。

“是你吗!”苏丽婵大声呼喊,“你是▉▉▉吗?”

“是我。”对方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总给人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但对苏丽婵来说,这个回答却简直是世界上最让人振奋的声音。

“快救我!”苏丽婵大喊道,“我穿越到古代了!和你文章描述里那个世界一模一样的古代!”

“丽婵,听我说。”对方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我现在没法带你回现代。”

“你说什么?”苏丽婵顿觉无法置信,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而生,“喂,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吧,你现在却告诉我回不去?你到底想怎样!”

“不是我把你带到这个时代的。”对方继续说道,“带你到这里的,是‘命运’”。

“我听不懂啦!”苏丽婵简直肺都要气炸了,“能不能别说些奇怪的话,到底是谁把我带来的。”

“冷静些,丽婵,我已经说过了。”

“别谜语人了,我说了我听不懂!”苏丽婵几乎是带着哭腔吼出了这句话,她喘着粗气坐在井边,眼泪有些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对方也陷入了沉默,似乎在等她冷静下来。过了半晌,少女的情绪平复了几分,她这才察觉到作者反复提到的那个词。

“你的意思是……”苏丽婵顿了顿,“‘命运’,是个有实体的存在?”

“你真的很聪明,丽婵。”井的那边传来欣慰的声音,“或许你,真的能打破这个轮回。”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太古之时,世间一片混沌,森罗万象皆十分暧昧。那时天地不分,生死皆无,岁月的长河宛若死水般停滞,既无后退,亦无进步。不知过了多少年,时间的沧海里终于诞生了一位足以推动时间本源的神,他的名字叫做盘古。

盘古开天辟地,将清浊二气上下撑开,将世间的耦合连接尽数斩断,创造了天地万物。自此生死分明,阴阳两隔,时间的洪流开始奔涌向前,盘古本人也因神力耗尽倒下,血为江河,筋为地里,肉为田土,发为星辰,成为了世界运转的基石。

这是众多神话志怪都会记载的内容,但事实上,这些传说都被删去了后面的部分。

盘古因创造世界而沉寂后,留下了他生前的两位好友,一名毕方,一名烛阴。

他在失去意识前嘱咐两个朋友,历史的长流必须向前,万物生死有期,千万不可打乱时间的秩序,否则天下大乱。

说完,他就闭上眼,永远的沉睡在了这个自己一手创造的世界里。

毕方的本体是一只赤鹤,她遵循盘古生前的意志,余生都坚守在时间的长河边,独自推动历史的巨轮滚滚前行。

而烛阴却并不认可盘古所创造的世界,他认为只能徐徐向前的时间,尽头必然会是悲剧。哪怕是最有智慧的生灵,在无法回头的时间中,也只能往复不止地重复可悲的命运。

烛阴来到逝去的盘古身边时,趁着他的心脏仍饱含力量而未化成万物,盗走了这颗心脏。

他将盘古的心头血淋湿在宝玉上,秘密交给他的衣钵传人,告知他们只要利用这血玉之力,就打开时空隧道,彻底挣脱时间的桎梏。

烛阴盗走心脏的行径很快被毕方发现。两个上古的神明经历了一场惊天骇地的大战后,毕方最终杀死烛阴,但也因此神力耗尽,在将盘古的心脏放回时间的江流后,她相信已经无人可以打破时间的秩序,自此便陷入了沉睡。

但毕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块沾血的宝玉,却被烛阴后人秘密藏了起来,作为传世秘宝留了下去。

这块玉,叫赤血玉镜。

烛阴人面蛇身,后人信蛇尊蛇,皆用蛇形围脖作为装饰。

他们在大梁建立教派,暗中笼络力量。

他们一生只在追求一件事情:唤醒血玉,脱离时间束缚,获得不老不死的永生。

烛阴喜月。

因此这个教派,叫黑月教。

“所以,我有办法让你重回现代。”井中之人沉吟片刻。

“难道是用你说的那块玉?”苏丽婵虽然被这段长篇大论整得脑壳痛,但听到这句话,还是精神一振。

“嗯,用三位异世的少女的苦难作为祭品,献祭血玉,天门就能打开。”对方说道。

“异世的少女?”苏丽婵睁大了眼睛,“你是指穿越吧,那不就是我吗?”

“是的。”对方缓缓说着,“但也因此,黑月教的爪牙会企图找到你,毕竟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碾碎时间的秩序,所以,他们需要你的血来唤醒血玉。”

“所以,现在有群人想要抓我?……”苏丽婵只想叫苦不迭,“你给我安排的什么倒霉剧情啊这是?”

“安排这一切的不是我。”对方叹了口气,“是命运之神:烛阴。”

“啥,这个老东西不是死了么?”

“烛阴是神,死不了的,只不过被封住了力量而已。他仍在不断推移的时间中引导着大局的发展,你来到这里就是他的意志。”

“那,我怎么办?你告诉我现在该做什么。”苏丽婵头痛欲裂,沮丧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人没有言语,眼前突然一阵红光闪过,苏丽婵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回过神时,一块血红色的宝玉稳稳地放在自己怀中。

“拿好它。”那人说道。“这就是赤血玉镜。”

“啊?”苏丽婵一愣,“那是不是用它就能送我回去了!”

“不行……我不是说过了,需要三位异世的少女的苦难才能开启。”那人有些无语,这丫头怎么听话只听一半呢?

“好吧。三位?除了我,还有你写的那个女主南栀,还有谁啊?”

“别急呀,她也会过来的。”那人笑了笑,“你的任务就是把玉守好,等她也来到这个世界。”

“我来守?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行,你这么神通广大,到时候直接给她不就好了。”苏丽婵不禁有些疑惑。

“我不适合,玉只认可你这样的女孩。”那人摇摇头,“好了,不多言了,保护好玉,这可是我花了很大力气弄来的。但更重要的,也保护好自己,丽婵。”

“等等别走。”苏丽婵大喊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我只是个守在时空之门以外,孤独地看着历史的人。”那人缓缓说道,“你就叫我守夜人吧。”

远方的身影渐渐消失,井水又恢复到往常的模样。

在接下来三个月里,苏丽婵把玉石小心翼翼地藏在枕头下,除此之外,她也努力地去学习这个时代的知识,让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符合朝代的女子。周围的邻居相亲基本都熟悉了她,也都挺喜欢这个开朗漂亮的姑娘,虽然在法治并不完善的古代,丽婵这样的少女时不时会招来一些骚扰和麻烦,但所幸她够聪明,大娘一家也非常疼爱她,也就没遇到什么风浪。

直到今天,差吏砸开她家的大门,苏丽婵才清晰地感觉出,有事情要发生了。

这天深夜,苏丽婵来到院子里,她看着那口水井,安静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在水中出现。

“你知道我会来。”片刻的沉默后,守夜人开口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有预感。”确定四下无人后,苏丽婵说道,“听我说,可能有人盯上我了。”

“是宋家吧。”

“嗯。”苏丽婵点点头,小声说道,“他们在找玉,但他们应该还没确定我的身份。你说,我要继续藏着,还是找个机会逃跑?”

这一回,守夜人沉默了许久。

“怎么了,说话呀?”苏丽婵有些疑惑。

“我有两个办法。”守夜人开口说道,“第一,离开临溪,往北方的雪国跑,但是这一路非常危险,如果没有经验丰富的护卫,很难有人去到那里。”

“这样啊……”苏丽婵叹了口气,“第二个呢。”

守夜人顿了半晌,似乎在犹豫什么:“第二个办法,找临溪城的县令,刘弘文。”

“诶?这个是好主意。”苏丽婵高兴地拍手称好,“堂堂一县之长,肯定能保护我的。”

“不,刘弘文,他保护不了你。”守夜人摇了摇头,一声长叹,“宋家在朝廷有靠山,如果刘弘文决定保护你,唯一的可能就是被那个靠山给拉下台。”

“什……么。”苏丽婵一时语塞,“这么大的官,怎么会?”

“对于你这样的平民百姓,他是大官,可对于朝堂险恶,不过只是一个七品县令罢了。”守夜人摇了摇头,“但他也不是不能利用,丽婵,你如果能得到他的信任,就可以说服他掩护你前往雪国,这是最安全的方案。”

“那,我走以后,他会怎样?”

“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了。”守夜人打断了苏丽婵的疑问,“丽婵,时间没有多少了,宋家应该很快会发动各种力量追查你,记住,一定要尽快行动。”

“你再想想,万一有别的办法呢?”苏丽婵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犹豫。

“这是我想到的最好方法。”守夜人黑夜般的眼睛盯着苏丽婵的脸,他似乎观察到苏丽婵的犹豫,便继续强调道。

“丽婵,我的最大愿望就是保护好你,别人的命运不属于我的管辖。所以,按我说的去做。”

“丽婵,明白了吗?”

“哎呀知道啦,你真是啰嗦死了。”苏丽婵不耐烦地耸了耸肩,眼神却有些沉重。

“嗯,那就好,这个时代危机四伏,务必诸事小心。”

井中的身影渐渐消失,声音也慢慢远去。苏丽婵没有离开,她沉默着坐在井边,望着早已正常的井水,怅然若失。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刘弘文感到一阵刺眼的光亮,强忍着不适睁开眼睛时,发现天色已亮。清脆的鸟鸣从窗外的世界传来,柳含烟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房间里,正对着温曦的阳光沉吟。

“进我的屋子麻烦敲个门。”刘弘文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昏睡到下午,我不强行把门撬开,还以为你死里面了。”柳含烟把煮沸的茶壶放到砚台边上,“又梦到苏姑娘了?”

“别瞎说。”

“我可没瞎说,你摸下自己的脸不就知道了。”

刘弘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指却湿了一片。

“弘文。”柳含烟站起身来,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你该放下了。”

刘弘文忍着剧烈的头痛,花了好大力气才直身来:“慕晴和慕雪,放了吧?”

“昨晚就放了。就为这事,卫统领在官府大门闹了一宿,害的我也口干舌燥劝了一宿。”柳含烟说着打了个哈欠。

“罢了,他一直坚信两个小姑娘是黑月教徒,也难怪……”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柳含烟眯了眯眼睛,“昨天晚上,邢捕头带回来一个证人,我觉得,你今天可以见见她。”

“ 什么意思?”刘弘文察觉到异样。

“那个证人,她说。”柳含烟顿了顿,“慕晴和慕雪,就是黑月教徒。”

县衙,作为古代最具代表性的基层政府机构,是平民百姓接触最多的权利机关。可以说,一个地方的百姓能否安居乐业,能否申诉冤屈,全看这一亩三分地的县衙是否能承担起为民做主的重任。临溪属于京城九县之一,县衙的规模也较寻常郡县更大,除了县令升堂审案常用的大堂,还设有位居宅门后的二堂,二堂深居官府内部,基本不对外界百姓开放,只有审理有机密人物过堂的案件,或其他不便透露案情的案子时,才会启用二堂。

南栀被官差绑在马背上,颠簸了整整一路。正当她头晕目眩感觉坚持不住时,邢捕头的一声喝令让她清醒过来,抬起头,四周火把通明,一座威严而熟悉的建筑隐隐浮现在眼前。

是县衙,南栀不禁咬了咬嘴唇,自己终究还是要来到这里。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宋家的手下。”南栀的话有些底气不足,“带我去见宋公子,他会为我作证。”

“少啰嗦。”邢捕头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你现在是证人,有什么话,等会上了堂,跟县令大人说就行。”

“上堂?不,我不要……”不知为何,南栀下意识地抖了抖。

“怕什么,你是证人,又不是嫌犯。到时候把事情如实陈述就好,只要你不做假证,大人不会为难你。”

经验丰富的邢捕头敏锐听出了她的不安,不过也没多想,一个平民女子,要被带上公堂问话,感到害怕是正常的。

南栀被带进了证人专用的偏房里,屋内的条件尚可,有桌椅可供休息。南栀忐忑地坐在屋里等待,可等了许久,也没收到升堂的消息,直到最后,她的体力再也支撑不住一天的劳累,昏昏沉沉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到似乎有人在推自己,迷迷乱乱地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两个官差站在面前,催促道:“快走,县太爷要升堂了。”

这句话让南栀马上清醒了过来,还在有些犹豫时,不耐烦的差吏已经把她拉起:“别磨蹭了,耽误了时辰你可担待不起。”

南栀只得起身,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去。没过多久,她就被带到了堂上,两个衙役命令她跪下,南栀虽然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但还是依言跪了。直到环顾四周时,她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寻常审案用的大堂,而是深居宅内的二堂,难怪要自己提前在这里等候。

为什么是在这里审案?南栀的心中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慕氏姐妹的身份,真的有什么特别?

思绪还未理清,突然听到一声长喝:“升——堂!”随着这声吆喝,两排衙役列队走出,分立两侧,他们有节奏地用刑杖击打着地面,齐声高喊:“威武——”。衙役的这些举动自然是为了树立堂威,震慑犯人,而作为证人过堂的南栀,却也不由得感到心跳加速,身子也有些颤抖,她下意识地变成缩成一团的跪姿,双膝紧紧并拢,低着头不敢正视前方。

刘弘文已经端坐在堂上,简单地打量了下跪在堂下的女子。她身着素雅的衣裙,颇有大家的气质,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整个人好像有些瑟缩。

“堂下何人?”刘弘文开口问道。

“民女,南栀。”南栀低着头,轻声回答。

“南栀姑娘。”刘弘文察觉到对方的紧张,尽可能地将语气缓和,“你不用害怕,本官今日唤你上堂,只是想问几个问题,好帮助官府追查逆党。”

“是,大人。”

南栀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直到身子不那么发抖了,才大着胆子抬起头,看向县令。

“你放心,这县衙看着威严,但也是对嫌犯才是如此。”刘弘文喝了口茶,伸手指向一旁的的楹联,“尤其这二堂,本就叫退思堂,为退思补过之意,堂外楹联书‘与百姓有缘才到此地,期寸心无愧不负斯民’,正是朝廷提醒我等,为官应体恤民情,对待奸恶严惩不贷,对待百姓要如待儿女啊。”

南栀听罢,也尽力挤出一丝笑容:“大人清正廉明,两袖清风。小女不过是一介草民,能为大人些许分忧,实属民女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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