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是Baelz第一次要在日本待上那麼長的時間，他很感謝提出這個想法時公司提供的方案，更感謝友人直接問自己如果暫時沒有去處可以暫居他家，甚至親如姊姊般的前輩願意把他不在虛擬日本時的租屋處借給他住。

所以他現在在哪裡呢？

虛擬日本和澳洲的時差不算多，他很快就適應了，或是他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睡眠行程」。

小老鼠迷迷糊糊地醒來，鼻腔裡盡是陌生的香氣，他蹭了蹭舒適的枕頭翻了個身，額頭碰到另一個溫度讓他努力地睜開其中一隻眼睛。眼前修長的手指，指甲上還有簡單的法式美甲。

他知道自己暫住在朋友家，沒清醒的腦袋還在思考這是誰，手指便自動勾上垂在床邊的手。

「嗯⋯⋯Bae？」

直到Baelz聽見軟糊甜膩的聲音溜進耳裡，他立刻放開了手，整個人都清醒了。

2.

這時間IRyS理應不會醒來，但是他垂在床邊的手好像被什麼東西握住。

想都不用想，他覺得這個時間一定還很早，他才不要那麼早醒來，所以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

可是他需要確認一下在他家打地舖的住客是不是怎麼了，如果不想移動的話最快的方式還是出聲引起對方注意吧？

他張開嘴巴，也不在意剛起床的聲音有多沙啞含糊。

「Bae？」

Vsinger的耳朵捕捉到床下的騷動聲，他維持著趴睡的姿勢，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只是牽在手上的柔軟和溫度在他出聲之後咻地消失，指尖一下就淡去的觸感讓他有點失落——只有一點點。

3.

Baelz覺得這很不公平，他坐在自己打地舖的軟墊上。

憑什麼自己被聲音嚇得瞬間清醒，床上的小公主還睡得香甜。

好吧，其實他一下就得到答案了，因為自己實在太容易被任何風吹草動給嚇到，雖然IRyS的聲音並不在嚇到他的範圍內。

一切都只是自己睡迷糊，直接握住別人的手讓他覺得太失禮了。

是不是該做點什麼表達歉意，還是裝死當作沒這回事發生？

Baelz不確定半夢半醒的狀態下IRyS會不會記得，要是這種小事淪落為對方手裡的把柄他絕對今天就要馬上搬出去。

腦袋裡有太多劇情故事的小老鼠已經有了對方壞笑說著：「喔？Baeb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像個嬰兒一樣抓著我的手指，真的超可愛的。」

概念上這不是壞事，但是從他這可愛又可恨的同事嘴裡講出來，Baelz覺得自己一定會受不了。

4.

IRyS隱約感覺到床邊多了點重量，好像有人靠在床墊旁，他把垂在床邊的手隨意左右甩動，一揮就打到東西。

不是什麼堅硬的東西，還有衣服布料，手臂掛在那個東西上面還能感覺到骨頭般的突起。

是肩膀吧？這個位置──IRyS想了想，自己的手已經太辛苦了，明明他的腦袋都還沒醒，手就翻山越嶺似的在尋找東西，乾脆就把手掛在那個估且應該是肩膀的位置就不想動了。

「嗯？」

指尖被另一個溫度握住，IRyS瞇起一邊眼睛，模糊的視線裡滿是艷紅。

是因為時差所以Baelz總是醒的比自己早嗎？IRyS仍不太想睜開眼睛，他感受小老鼠揉捏著自己的指尖、指節到手掌，適中的力道讓他舒服地再度闔上雙眼。

5.

坐在床邊突然被橫掃而來的手臂打到肩膀，Baelz沒有不悅也沒有發出聲音，他只是愣了一下看著掛在自己肩上的手，柔嫩的肌膚，看上去就比自己多出一個指節的纖長手指。

是什麼又促使自己握上那隻手，Baelz也不明白，只能歸咎於對方身上總是飄著一股讓自己喜愛的味道，看起來就很欠摸的膚質吧。

小小的手握上垂掛在肩上的手，先是手腕、手背，大拇指和另外四指摩娑輕捏柔軟的手掌，溫熱掌心傳來的溫度連帶蔓延至小老鼠的。

啊啊……突然就不希望對方醒來了。

要是醒來就不會有那麼安靜的時候，不論自己做什麼總是一副游刃有餘笑著的模樣，Baelz只能說他對這樣的IRyS又愛又恨。

指尖繼續按摩著對方的指節到指頭，Baelz腦袋一偏靠到了拿非利手邊，用臉頰輕蹭了幾下閉上雙眼。

6.

從指尖傳來的觸感讓IRyS一點都不想睜開眼。

一定是在做夢吧？

有人在睡覺的時候幫自己按摩，這是什麼情況才能有的福利？

但是那樣舒適的感覺沒過多久就停止了，IRyS不情願地瞇起一隻眼睛，因為右手還是被握著，那人的髮絲垂在自己手邊也有點癢癢的。

他用左手推動身體，像是匍匐前進的姿勢把頭靠在Baelz肩上，慶幸前陣子頭上的角總算縮小了一點，只要側一下角度，頭上的角就不會無情地扎到對方。

讓左手環過小老鼠另一邊肩膀，輕鬆把人箝制在懷裡，鼻尖循著柔軟帶點甜味的地方蹭了蹭。

既然Baelz沒有動靜，也沒有要推開自己的樣子就表示可以吧？

他是不是很久沒這樣好好睡上一覺了？

「Bae……」

IRyS覺得自己應該有說些什麼，但是他還沒搞清楚就陷入下一段睡眠。

7.

突然被抱住，突然被蹭著敏感的頸部，Baelz覺得自己沒當場叫出來很值得被好好獎勵。

他僵著身體完全不敢動，直到枕著自己肩膀應該是又睡著的拿非利低吟著什麼Baelz才漸漸適應、鬆了一口氣。

可是他放心地太早了。

依照慣例，依照他對IRyS的認識，這個自帶無意識YABAI的拿非利是不可能輕易放過他的。

Baelz聽見了，靠在耳邊的字句一字不漏地傳進耳裡，包含那迷糊的吐息，模糊應不帶任何意思的夢囈，因為簡短的幾個字瞬間讓小老鼠全身都躁熱了起來。

8.

IRyS醒來了，他不知道自己又這樣睡了多久，但是臉頰直接靠著對方的肩說實話久了還是有點痛。

他總算睜開雙眼好好看看眼前的景色，眼睛眨了一次、兩次、三次，異色難得地瞪大，他抿住雙唇，呼吸也一併屏住。

Baelz的睡臉就在自己眼前，更別說小老鼠微開的嘴唇就在視線直接望出去的方向。

喔天……喔……我們就用這樣的姿勢睡了不知道多久嗎？

「唔！」

用著扭曲的姿勢想爬起來果然引起腰部一陣痠痛，IRyS沒忍住聲音加上雙手想離開Baelz的肩膀，毫不意外地把小老鼠弄醒。

一臉茫然的Baelz先是對上自己的視線，兩人相視了幾秒，湛藍就像不久前IRyS瞪大雙眼的方式一樣睜大。

該怎麼打破這尷尬又甜蜜的早晨呢？

「喔……早、早安？」

「早你個頭快從我身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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