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稍告一個段落時，程肖宇從懷中小心翼翼取出貼身保護、約莫成年男性巴掌大的鏡子。

見自家君王取出那面珍藏的鏡子，負責護衛的伯利昂與貝爾立即識趣地再往外退避段距離。

這並非是普通鏡子，而是用特殊的極稀有礦石再融入程肖宇自身魔力及鮮血所打造的，擁有驚人的硬度，即使是其他君王、甚或是毀滅君王亦無法輕易毀壞。

狹長的深灰色眸子飽含深情地凝視著鏡面，奇異的是，鏡面的倒影竟不是程肖宇的模樣，而是一名躺在雪色大床、枕著雪色枕頭，蓋著雪色棉被，正陷入沉沉睡眠中的青年。

青年正是當他放棄人類的身份，來到虛無世界時，他強行擄掠關閉在鏡子裡的劉晨浩。

纖長指尖輕點鏡面，鏡面蕩漾淺淺波紋，下一秒即拉近距離，放大了青年的面龐，程肖宇唇角漾起抹獨屬於人類的溫暖笑弧。

一旁的貝爾見狀，單膝下跪勸諫，「王，請您進入“鏡屋”中稍作休息，我們會負責護衛的。」伯利昂亦認同地頜首。

程肖宇並未推辭，彷彿永無止境的戰鬥確實教人乏累，適時休息喘口氣還是很重要，他將鏡子交給伯利昂，後者恭敬地雙手捧住，「有狀況就通知我。」

語末，他化作一道黑影進入鏡子裡，同時鏡面業瞬間如染上墨汁般漆黑，不再顯示出任何景象。

再次睜開眼時，程肖宇佇立於偌大的樓中樓公寓內，“鏡屋”的擺設他刻意照搬劉晨浩原本住的公寓。

進入“鏡屋”的程肖宇卸去戰鬥裝備，換上一襲以前常穿的黑色針織杉與鐵灰色西裝長褲，連長髮亦變成短髮。

男人邁開長腿裸足踩在厚實地毯上來到床邊落座，大手細心拂開青年額前的碎髮，久經戰鬥而冷硬淡漠的狹長眸子，惟有在青年面前才顯得柔軟。

似乎是他的動作驚擾了青年的酣眠，捲翹的長睫顫了幾顫便緩緩睜開，眨了眨眼朦朧的視線才清明起來。

「唔…大哥？」青年嗓音軟綿地低喚。

「嗯，是我，該起床了喔。」俯身以鼻尖蹭著青年的。

「欸～」

「我特地弄的早餐，晨浩不願願賞臉嗎？」男人故作失望地道。

青年立即搖頭否定。「我馬上起床！」飛快從床舖爬起奔進浴室的青年身上僅著件尺寸不合的寬大T袖，明顯是屬於程肖宇的。

劉晨浩毛毛躁躁的舉動令程肖宇寵溺的淺笑，他來到餐桌，手指一彈，本空無一物的桌面憑空出現豐盛的各式餐點。

用過早餐後，兩人移動至落地窗旁，劉晨浩窩在程肖宇懷裡，撿起隨手擱置在矮桌上的神話故事，翻至夾有書籤的那頁，逐一念誦著上頭的文字給男人聽。

暖暖的陽光打在身上，曬得程肖宇有些昏昏欲睡，他闔上眼簾將臉埋入劉晨浩的頸項，耳邊是青年清亮的嗓音，鼻息間盡是獨屬於青年的氣味。

察覺男人想睡了，劉晨浩稍微調整下姿勢方便男人靠得更舒服，同時降低音量地繼續唸誦故事。

如此寧靜祥和的氛圍是程肖宇身處虛無世界、面對彷彿看不到盡頭的大大小小戰爭，僅有的心靈慰藉，他可以遙想母親跟妹妹目前的情況、懷念過往的生活，但獨獨無法缺乏青年的陪伴，不用仔細想，男人都知道自己肯定會瘋。

所以確定要前往虛無世界後，男人毫不猶豫、置青年意願於無物地強行擄走青年囚禁於“鏡屋”，改造青年的肉體並控制其精神。

因為劉晨浩雖然是獵人，但身體體質也僅是比普通人好上些許，無法與他共享永恆的時光，所以必須經過改造，但程肖宇並不想把對方變成像自己的影子士兵那樣的存在。

所以先是弄了“鏡屋”慢慢來轉化劉晨浩的體質，且為了不給青年帶來太大的負擔，撇除程肖宇進入“鏡屋”的時候，劉晨浩基本都是沉睡狀態以減緩轉化過程的副作用。

其實初時的劉晨浩極端不配合，大吼大叫要程肖宇放他離開，甚至自虐自殘，見程肖宇又氣又怒又心疼的模樣頓教青年有種報復的快感，但有貝爾在，無論怎樣自己也死不了，劉晨浩改為漠視男人、看也不看一眼的當作空氣，偶爾才洩憤似的自殘。

那段日子程肖宇幾乎連與其他君王的戰鬥都快顧不上，深怕自己一個沒注意青年又自殘，雖然貝爾擁有S級治療師的能力，畢竟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怎麼也無法徹底放心交由他以外的人照料。

所以絕大部分的戰鬥皆交由伯利昂自主指揮，除非是碰上破滅君王伯利昂才迫不得已地前來打擾繁忙的自家君王。

現在乖順聽話、見到他會展開燦爛甜蜜笑靨的劉晨浩，不知道耗費了程肖宇多少的心血與努力才終於成功打造出來。

即使理智清楚“鏡屋”不過是座承載他卑劣慾望的牢籠，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劉晨浩業是他的階下囚，但那又如何？

程肖宇心安理得地享受青年給予的溫暖，沒有任何罪惡感。

*

不知過了多久，程肖宇自小憩中甦醒，徐緩睜開濃密長睫，發現視線的角度變化，原來兩人從坐姿變成側臥在鬆軟厚實的羊毛地毯上。

業睡著的劉晨浩枕著程肖宇的臂彎，窩在男人寬大溫熱的懷裡，雙手眷戀極、彷彿害怕男人趁他睡著時跑掉般地牢牢抓緊他胸前的衣服。

程肖宇很是滿意劉晨浩無意識下展現出來的依賴，以前的劉晨浩雖然很多事情會以他的意見為主，但怎麼說他也是名成年男性，碰到問題會自己想辦法解決、吞忍，不會第一時間尋求他的幫助或向他傾訴──例如劉明翰生病的事。

兼之兩人仍是人類時，他忙，青年亦頗為忙碌，半個月連臉都沒見著也是常態，僅能電話詢問近況。而現在，只要男人想，隨時都能進入“鏡屋”將青年溫熱柔軟的身軀擁入懷裡。

再過段日子，當劉晨浩的肉體徹底轉換完成、精神控制更加穩固後，他便能讓青年離開“鏡屋”隨時陪伴在自己身側了。

男人漂亮淡漠的面龐展露抹亢奮的笑容。

調轉姿勢，變換成青年趴臥在自己身上，男人大手不規矩地往下撩開T袖下擺，掐抓肉感的臀肉，另一手手指揉摁猶緊閉的後穴穴口，不再緊澀後指尖淺淺戳刺，摁壓青年最為敏感的部位，早已習慣被進犯的甬道分泌腸液更方便入侵者侵入深處。

不多時，熟知歡愛的軀體已經不滿足於手指，渴求更多地扭動腰身。

青年睜開淚濕的圓滾滾眼珠，噘起嘴抱怨：「大哥怎麼又...」老愛趁人睡著偷襲。

「誰讓晨浩太可愛呢。」沒有半私歉意的男人抽出手指，以眼神示意青年。

唇噘得更高的劉晨浩挺起身，一手與男人十指交扣，另一手握住男人高高揚起的勃發慾望，抵在自己微微張闔的穴口前，緩緩降下身體將之吞入，直至整根沒入自己體內，青年方才有些難受地喘氣。

即使不知做過多少次，青年總無法立即適應男人尺寸驚人的粗硬性器。

「嗯...」性器整根被包裹在溼熱緊緻的甬道內，程肖宇舒爽地嘆息。「可以動了嗎？」

「再...唔...再等等...」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劉晨浩總覺得男人的性器變得更大，自己接納得更辛苦了。

程肖宇挺起上半身，唇飽含憐愛地輕吻青年因姿勢變化被侵入得太過深而緊皺的眉心、濕潤的雙眸、泛紅的面龐，最後來到難受抿住的唇瓣，舌尖橇開雪白齒關竄入勾纏住怯怯迎接的軟舌。

男人大掌捧握住劉晨浩的雙臀抬起放下，半強迫青年主動吞吐他的昂揚，幾次之後青年便自己上下挺動腰身。

「唔...」

「會痛嗎？」

「不、不會...只是、只是太深了...」

「明明晨浩最喜歡我插這麼深的。」男人輕笑地以拇指摩娑青年不斷淌淚的性器頂端的小孔。

「才沒有...」難受歸難受，劉晨浩仍是盡量快速的挺動腰身，深入淺出地吞吐著男人性器，他知道這是男人最喜歡的做愛方式之一。

如此乖順討好的青年怎能教程肖宇不憐愛呢？他沒有太過折騰人，在青年累得無法動作前直抵深處宣洩出來，同時青年亦宣洩在兩人腰腹間。

本想繼續多疼愛青年幾次的程肖宇突然接收到來自伯利昂滿是歉疚的緊急呼喚，說是毀滅君王突然出現。

程肖宇不悅地嘖舌。

早不出現晚不出現的傢伙！

大手一揮，兩人身上的情慾痕跡全數消失，至於他留在青年體內的則並未清理，畢竟他的體液就是轉化劉晨浩體質與穩固精神控制的主要來源。

程肖宇溫柔地將劉晨浩抱回床鋪並蓋好被子，在他額頭落下一吻。「晨浩，晚安。」

「...晚安...」隨著男人的指令，劉晨浩乖乖闔上雙眸沉沉睡去。

拇指不捨地摩娑青年紅腫的眼角，程肖宇在伯利昂再次呼喚前離開“鏡屋”，於自家士兵面前現身時，面色陰驇得教眾士兵們無一不噤聲伏跪在地。

「出發！」

*

在虛無世界又渡過約莫一年的時光，暗影君王身畔多了抹穿著一襲雪白長袍，領口、袖擺及衣襬繡有繁瑣精緻的銀黑色花紋，樣貌約莫二十來歲的褐髮青年。

即使沒甚麼特殊能力，亦不上場戰鬥，只是跟隨在程肖宇旁邊，偶爾說笑聊天，但影子士兵們卻無一不對他恭敬得如同自家君王一般。

只要那名白袍青年在場，暗影君王淡漠如人偶的漂亮臉蛋就會融化萬年冰川，漾著柔和懈意的輕鬆笑容；若白袍青年不在場，暗影君王周身散發的肅殺之氣則愈顯濃重。

再更之後，等到解決全部君王重回人類世界，前來迎接的支配者所派遣的使者面前，兩名中學生模樣的少年手緊緊牽握著。

「歡迎您平安歸來，程肖宇獵人。不，應該叫您暗影君王吧？」手捧美麗花束的使者將花束遞給程肖宇。「沒想到您會以中學生的模樣從裡面出來。

接過花束的程肖宇稍微打量幾眼花束便將之交給好奇地直眨著圓滾大眼的劉晨浩把玩。「如果是滿臉大鬍子，我怕會嚇到大家。」

「大哥，這個好香喔。」劉晨浩新奇地嗅聞著花朵。

程肖宇淺笑著揉揉劉晨浩的腦袋，當轉向使者時又恢復一貫的面無表情。「我有個想去的地方。」

於是一行人移動至冰淇淋店。

「您想來的地方就是冰淇淋店？」

用拇指替劉晨浩拭去嘴角沾染到的冰淇淋，再送回唇邊伸舌舔去，程肖宇滿眼都是開心極地吃著冰淇淋的劉晨浩。「因為晨浩說想吃。」

「大哥，我可以吃看看你的嗎？」劉晨浩眨巴著期待的圓滾眸子。

刻意點了不同口味就是為了劉晨浩的程肖宇當然不會拒絕，他勺起草莓冰淇淋送到劉晨浩嘴邊。「啊~」

「啊~~~」吃掉程肖宇餵的冰淇淋，劉晨浩愉悅地湊近蹭了蹭他。「大哥最棒了。」

「嗯。慢慢吃，不能吃太快，當心頭痛。」程肖宇細心叮囑後，眸子掃向滿臉尷尬的使者。「我知道支配者想表達的意思，滾吧。」

「君...」

「想被我殺了的話可以繼續待在這裡打擾我們。」影子沸騰般逐漸蔓延至使者腳邊。

使者不得不聽從命令，「是的，偉大的君王。」他起身恭敬致意後離去。

礙眼的電燈泡終於滾了，程肖宇伸出食指輕輕戳了戳劉晨浩柔軟的頰肉。「晨浩喜歡這個世界嗎？」

「喜歡！」聞言，劉晨浩用力點頭。「花好香好漂亮，冰淇淋也好好吃！街道看起來也很有趣！」

「欸...」程肖宇有些不滿地微瞇起眼。這些破玩意居然這麼得對方喜歡啊...

「不過最重要的是，只要是跟大哥在一起，無論是哪個世界都可以。」劉晨浩幼犬般撒嬌地窩入程肖宇懷裡。

得到滿意答覆的程肖宇收斂起殺意，開始思考接下來的生活該怎麼辦，比如住所之類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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