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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与我,1

[db:作者] 2025-08-10 14:21 5hhhhh 8380 ℃

以下部分为免责声明(虽然没人看吧,甲叠厚一点总是好的bushi):

ooc警告【个人认为yj在对人物塑造上语音脚本与干员密录,活动剧情(其中本人猜测在玛莉娅与长夜临光中对原本人设有增改,该篇部分为长夜临光前开写,会有少许漏洞)有些许出入,固人设未做到完全把握 附:仅代表个人观点,本人全程阅读包括玛莉娅·临光,再见罗伊,红松林,长夜临光,干员密录,干员档案,语音,模拟悖论,模组,招聘合同,信物全部文本】

同时本文仅作为一名白金厨(本人已经280专六满信尚未满潜三级模组)发电作品,只有厨力没有技术力,人设有明显崩塌少骂点qwq

设定是在原石病被治愈前夕,为与主线无关的if线,时间线混乱

是男博

文笔非常稀碎小学生,未经过勘误,可能有较多错别字

仅仅作为个人兴趣创作,为中短篇同人,文字数在5w左右

文中部分素材取自网络,侵权删除

如果您能读完,将会是对我个人最大的尊重=(

The real pessimist is the person thinks we are part of the game.

02:03 A.M. 天气:阴

“结束了?”

“…呼,结束了。”

迫近凌晨,望着窗外发呆,现在罗德岛正停靠在龙门,混黑的苍穹下,未能见到一颗星。虹色的灯光时不时遮盖我的面庞,又一下晃过。

这种情形,已经度过不知多少次,每一次,在头脑发胀间,在短暂的喘息间,在全身的酸痛与乏力间。夜,在无数个美梦与噩梦的交织之间,就这样荒唐过去。

盛夏的余韵亦不曾享用,回首而望,这个夏天就这么浑浑噩噩…来到尾声,但似乎也没什么,人的大半辈子,似乎都是在这么荒谬的浑浑噩噩里度过。只剩下办公桌上的那只钟还在滴答走,一刻不停。指针的每一跳动,都在把周围的一切拉向一处更深远的黑暗,仿佛下一刻,四下便会一下子塌下去,走到一开始就设定好的结局上去,就像一场长梦将要惊醒的那一瞬,真实与模糊。

但又是哪种?还是说都无所谓?

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那灯光下不断涌动的灰尘,似乎才明白,只是梦呓。血液涌向大脑的那一瞬,只有那种昏暗,才让人真的醒悟到,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工作,睡觉,工作,睡眠,工作…

没有休止的尽头,一次又一次,身体却愈发疲惫。

恐慌下一次音符的到来,眼前的千百次麻木,然后,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

沉默,我从抽屉中拿出那个药瓶

咽了下去

周围煽动了一下,也没什么

收拾好一切,渡步到走廊,整个罗德岛都包裹在黑夜里。向着唯一亮着的地方走去,这种感觉真奇怪,好像早就预知的到一切一样。

白色的灯光下,凯尔希就如同一直趴在那里,桌上的咖啡杯里只剩棕色的残渣,默默将杯子洗净,把她架到沙发上,盖上了被子。

略有纷乱的鼾声,亦同昨日一般。

“晚安,老女人。”

笑着,关上了灯。

只留下黑暗,一起享用,不多的,黑夜的,时光。

02:13 A.M. 天气:阴

但生活总得给人一点盼头,每一天都一模一样,人就只能在某个阴暗的下雨天,溺死在过去的日子里。在那数不清的日子里,眼睛一闭,便是第二天的朝阳,搪塞又一天。

同样在缝隙间的日子里,思考没有止境。

同样也期待,有一天能有所不同。

就这样,就这样,就现在这样…独自在江边游逛,活脱是在大街小巷的亡灵。江风中带有些早秋的寒冷,大脑从最初的疲惫中脱身出来,江岸对面,高耸建筑群边,宽大荧幕上正堆砌,多如牛毛似得,不朽,不休的广告,隔江,只剩歪七扭八的霓光,意义不明,又花花绿绿。

嗯,繁华

江的这边,带着老旧的路灯,冒着昏黄的光,路另一侧的在建的高楼,如同在夜幕中浮动的巨兽,吐息出孤寂。

昏昏沉沉,没有睡意,纯粹疲倦着。

一双手遮到了面罩上,贴得很近,灯光中,隔着层丝质手套和面罩,也能感受到光洁细腻,便是耳边一阵如羽毛样的耳语

“晚~上~好~”

散漫的语调,分外熟悉。但更强烈,刺激的,回响,清香,如旷野上唯一的野花,又似乎黑夜,给人极简,专一的。愣住,但很快,短短一刻后,拨开了那双纤臂,向后退了几步。

是白金

毛绒的双耳卷曲,双目相对,时有忽而伸展开,躁动,不安着。金色的双眸,清澈,而暗现温和,回想几许,犀利和青涩,也并非对立。澄澈之下,又有什么其他的杂质。江风里,雪白的长发在摇曳,梳作一缕缕。在老旧的灯光下,一切定格。飘扬,散乱,像水。湖中的水?更激荡,是潮水,是浪,素白的雪浪中,兼具着水的柔顺。心脏仍然跳动,血液在稀薄里接连交替。

目不斜视,就这样发呆的,站在那,盯着,毫无反应,直到麻木后,忽然醒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是拙劣把戏被揭穿后的害燥,还是些许恼怒?也许都有,甚至还有失落?

“啊,没意思,”白金将视线挪向了不远处的江面上,嘟囔着,“博士你不能多配合一下吗?”

白金?这个时候?在这里?

突然停顿,空白,接着传出声音…

生活也习惯在你以为了解她时,再给你一棒。

“这个点的门禁,找我也没用嗒,…没酒味,焦糖味…去看电影了?”

“啧,”白金轻叹,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略揉皱的纸,一张特批过的通行卷。更让人吃惊的是,申请理由上的‘加班’二字,突然便又在昏暗里明亮,高大起来。显得…,

呵呵,荒谬。

“很失礼诶,别上来就瞎猜。”

“抱歉抱歉,没想到您自己已经准备了。那找我有何贵干?”

“当然是~想你啦,博士~”

“大晚上的我没兴趣听你讲笑话。”(特意拖长的气泡音)我扭头就打算走,再补上一句“大家都很苦命的,休息时间很宝贵,要谈工资别找我啊——,明天找老女人啊”

白金并不理睬满溢在字缝间的讥讽,只是伸了懒腰,“真刚加完班回来,爱信不信。哪有你这样当老板的…,等等…话说我风评有这么差?”,少女在路灯下显得稍稍有些疲倦。困倦的晚风吹拂困倦的人,可惜恐惧让人难眠。

“确实。”

“……,算了…”

不过今天确实是这样不寻常,尤其,对这位库兰塔少女,这月中旬,她搞人员交流的时候半路失踪,三更半夜才回来的事情,真是记忆犹新。

白金看我一言不发的样子,笑了笑:

“怎么了,很意外是吗?”

“呵,啊,…那确实,没想到你会有主动加班的一天。”

“也是,我自己也没想过,哎,那个老太婆给的是在是太多了。”笑里,掺杂了些许无奈吧,她把手里的的通行证收了进去。

“给了什么?”

“马上就能知道,不急,话说回来,让我猜猜,这个点,博士还能出来,走后门了吧,我记得您离岛是需要凯尔希亲自批准的来着。”白金翘起食指,在空中摆划着,嘴角接着延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真不怀好意

“你怎么随便诬陷别人清白,博士的事情怎么能叫后门…”暗自摸了摸外套口袋。

空空如也。

“哈,找这个?”路灯下,白金手上拿着另一张纸条,白得发渗,很惨淡,洋洋洒洒,飘着…

深吸一口气,“无胄盟的白金大位,会的东西,挺多哈。”

“嘛,基本上,以前上面发下的杂活都我干,董事间也不大和睦,偷鸡摸狗的事情,偶尔也有,都要干嘛。”白金仰望起了江对面,肃穆的夜里没有星星,只有那群广告牌熠熠生辉,让人摸不清她在看什么。

寄了,通行证是阿米娅给签的,到时候把她也拖下水,事情可就太那什么了。

“不过都是以前的事了,倒是没想到,博士也会有出来摸鱼的一天。”

“…彼此彼此…”我僵笑着,丝毫没有办法。

“我想想,我把这个拿给凯尔希,她要给我批几天?”白金伸出了五根纤指,用眼角瞄了我一眼。

“2天…”

白金很不悦地咂了声嘴,摇了摇头。

我一咬牙,狠心说:“不能再多了。我自己一年都不一定有两天,您咋不去抢吶。”

白金转过头,用戏谑的语气回应着:“那,我也没办法了,到时候记得拍一张舰桥的日出照给我,龙门的日出还挺不错的~”

“别别别,批,都可以批,5天连着太怪了,分几次来。”

“这还差不多,但分次的话,再加一天吧。”少女抿嘴笑着,通行证在风中摇曳。

趁着她回头分神,伸手过去顺,白金轻轻一个侧身,却躲过去,还绊了我一脚,就在我重心不稳要摔下去的时候,又伸手拉住了我。

少女嗤笑着“样子很难看哦,着可不是我在卡西米尔认识的那个带兜帽的混蛋。”她一边拉着我,一边接着讲到“好了好了,不耍你了,假期要记得批,说好5天。”说着用双指夹着纸条,伸了过来。

“当初雇了你真是倒大霉了。”

“别这么说嘛,这样白敲5天假期,我也过意不去的。”白金忽然将脸庞凑近,笑容还残存在少女嘴角,长发散发着些许好闻的洗发水味,将通行证塞到我手中。

顺势的,白金将脸更贴近些许,双唇微起,我好似能透过面罩感受到双唇间那份濡软。惊愕,轻快而沉长的数秒,双手不觉得感到麻木,但无暇,只觉有什么剥离,血液加速从那消失的地方流逝。接近,但最后,还是在踌躇。最后还是在耳根处停下,轻咬着下唇。但少女只是又坏笑着敲了敲我的面罩

“傻瓜,不会真以为我会亲上去吧~”

带着绯红的脸颊转身离去,看着那白色身影,不知所措。

“呼,嘶——”吸气,接着是小声的低语,细而快。

背对着,白色的马尾却不安的摇摆,让人隐约能勾勒出那是怎样的神色。

“通行证…”我回过神来,才发现那白色的一张,乘着风,向越发模糊的江面飞舞,然后在几乎看不见的地方,完全沉下去…

“算了,用你的…”

“诶?”白金用惊异的神情转了过来,然后是一种窘迫,支支吾吾,目光飘忽不定地逃开了。追着她的目光,祈祷没有什么糟糕的展开。

“...有什么问题吗,这事情你应该也要有一半责任…吧…”

“博士”白金打断到,“其实…额,那个办事处发回去的报告上,我应该是在4:00到5:00的时候回去,那什么,我现在应该还在‘工作’对吧…”

“嘶,加班还摸鱼夺笋呐。”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活,我还是有干的…,嗯,对吧?”白金的声音逐渐软了下去,听不见声响,风中带着无比快活的气氛,不知所然的吹去。

“得,这下好了,我俩都回不去,4点我还要看球赛。和你脱不了干系,”我轻轻用手指抵在白金的额头,“ 倒 大 霉 啊——”

说完,我转身离去,夜幕还是那样平淡,没有悲伤,也没有光怪陆离,苍茫的神色,难道这些它也早早就预料到了?也许吧…

“诶,博士,去哪?”

“接着散步,”没好气的答应着,视线从那极为遥远,也极为不真切的彼端收回,少女正踏着碎步,乘着昏黄的灯匆匆踏来…

02:51 A.M. 天气:阴

昨天的一切过去了,什么时候?我记不清了…

世界是黑白色的。

就这样,白金走在前头,我稍显勉强的跟在后面。绵长的小调飘扬在绵长的夜里。这么说呢?像是四月午后歌赋地吟诵,少女双手垫在脑后。白尾亦或微扬,岁而垂落。衣摆也如此反复,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曼妙的线条,与在灯光下白而略有肉色的皮肤。

没有人说话,寂静声,世界是黑白的。

路旁的铁皮墙后,高楼,塔吊交映,活如不真切的,用纸糊在黑幕上的剪影。在一瞬,忽而又感到什么震耳欲聋的声响,要从胸腔里喷薄,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穿插,别的浑浊在里面交杂。

黑白在扭曲

蛐蛐的叫唤声在夜中回响,凝视在江面上,没有目的,没有焦点,仅仅只是看着,凝望着。少女,晚风,江面,似乎到不了头的路灯,似乎是一副舒心的暖调油画。路灯在江上留下倒影,随着江水摇曳。

天空里没有逶迤地云彩,没有彩虹,没有光耀的不可思议的朝阳。黑色连接着黑色,分不清哪边是天空,哪边又是云,全部糊在了一起,大块大块的,恶心。

对的,就是这种粘稠的质感。太让人恍惚,模糊里又清晰的可憎。但就是这样,似乎是麻醉打少的病人在手术台上。

冷冷的灯光,是的,世界是黑白的。

空气在白的地方重叠,就是那样在炙热火焰上不断涌动交替的,也未必能有这样虚幻。拧成了不可再复加的地步,凝固为了无形之物,微光,许多丝线若有若无的飘散在风里,我觉得脸上很痒。绳子的尽头在黑的地方…

于是我伸手,但不应该这样,我搭到了后颈上,又在一个不长不短的空置后,垂下了…

我不知道我该干嘛,但是不应该这样。那我刚才想干什么?我想用双手掐住自己的咽喉,直至窒息…

“我要疯了!”

“所以呢?”

大脑让接着呼吸,它缺氧,所以我难受。

“这并没有什么联系。”

“你到底在说什么,前言不搭后语?!”

“那你先做着吧。”

我张开嘴,想要大喊,但是突然想起白金在。她正在漫不经心地看着夜空。但那已经如同篝火那样摇曳起来,甚至能有一点暗红。

于是只是来了口没味的冷风。不对,那我想要怎么样?让每一寸都有水果味那样的甘甜,还是酒精那样麻醉的味道。

“多不错,不是吗?”

“闭嘴。”

不对,我在说什么?我在想什么?

“同样的句式,你重复两次了…”

轻蔑地嗤笑

“你们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你应该比我们还清楚…”

干冷的空气在胸腔中,被加热,然后扭曲。烦闷,压迫在肋骨里,紧跟着再次发胀起来,穿透出去。

“在不安,对么?你很可悲,你不活在现在。”

我没回答,我感觉视角在晃动,或者说,拉动。在随心跳与呼吸舒张与收缩。但可悲的是,不一会就正常了——取而代之的是,世界在摇晃…

起伏流动,蒙上层白雾,模糊的黑的尽头,一切也开始扭曲起来。

很突兀的,一座高塔立在那里。

但却只建了一半,在夜幕里只能勾勒出极淡的边框,再往上,就让人联想到一个上半身只残有脊柱的人体,直立在远方。

但到了那末端,塔却还在延伸,以一种难以名状的势头向上奔袭,塔尖,灰色的塔身不断向上延伸。

翻转,塔的镜像,正不断地向上

梦?

“那个塔是?”我向白金问去,少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雪白的发梢随之垂落。

“附近新建的地标塔,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

“是吗…”,白金的眼里带有些许疑问,向着我的目光追去。

很普通,就像所有在建的塔一样…

恍惚

塔,仍在向上奔袭…

梦?!

恍惚

我向更加深远的天空看去,仍向原先那样平…不对,褶皱,接着,光亮…江水声逐激昂,宛若潮汐。剧烈的声响一浪高过一浪,然后给人…宁静…电流的滋声夹带在滔滔水声里,我难以置信的瞥向路灯,亮着,声响。江面既在这头,也在那边。

我惶恐地发现,那是倒影,城市的霓虹,江面,风。

或者这边才是?

此刻,塔就在眼前…

开门,恍惚

人声嘈杂

高塔由灰黑的石砖堆砌,一块一块,很快延伸到了看不清的地方,高处,阶梯依附在塔壁上,向上下两头铺开,无论哪边,都没有尽头。

困顿,疑惑

大脑发涨与闷热

身边突然有了许多人,摩肩接踵,低着头,向上迈进,缄默着双唇,一言不发。

他们是谁?

……

一步,人们低着头向上走着

为什么在这?!

……

接着一步

人声鼎沸

然后呢

钟,秒针转动,分针?时针?

我挤到台阶边缘,行人仍匆匆向上,光亮从最上层泼洒下来,绽染在整座塔里。昏暗如同伤口般,被刀撕裂开,灰尘涌动,在光幕里,越发熟悉,也越有规律,旋转,缠绕,包含,飘落。

灰尘的罅隙里,仓皇。

千万手指在千万夜拨动千万纤尘

所以仍然继续…,没有塔顶,没有停歇。所有声音,仍继续…

路灯里的电流,江水的涌动,沉默的众人的喧闹,指针的跳动,心跳。

最后,来自空旷原野似得,直线的杂音

“够了吧?”

我开始在阶梯的边缘同牢笼里的钳兽一般,但没有嘶吼,只是沉默。所有人都停步,看向我这头,每一张,都是未曾谋面。

但,他们都没有眼睛…

他们说:

主啊,我不配劳您进我的家,但您只要说一句话,我的仆人便可痊愈

我不明白,我希望我在大吼,声音嘶哑。

荒唐的梦

他们在从塔中间跳下去…

闭目,呼气

空气再一次充盈肺叶时,睁眼,荒谬的寂静。挣扎在层与层之间,像是来到的低潮,只有杂音继续。

尘埃飘落在层与层之间,塔里,空无一人…

石阶正窄下去,渐渐,只能让一人通行。指尖流于石砖的缝隙,粗糙的纹理,越发熟悉,我抬起头,石窗外,长夜漫漫。没有星光,也没有灯火,冷风从窗外刮进。

千百万夜,同一梦,如此让人恐惧…

开门

还在办公室,灯光,灰尘,时钟。散乱的文件陈列在桌上。天花板带着些许压抑的色调。是的,这是梦,我伸手去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把手上带有一如既往的铁锈。撕裂开的摩擦声,尖锐的让人恐慌。

一把手铳,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在这里,也许这是梦?

我拾起他,同时,办公室门开着,门外的走廊绵长且空旷。灯光闪烁,在昏暗与光亮里交替。很不愿地抬起头,向尽头望去,十字架…上面的“人”,熟悉的长耳,外衣,棕色的长发。

“它是阿米娅?”

“不,它是它。”

停顿,闪烁,走道里的灯忽明忽暗

十字架在逼近。

弹丸上甚至用极为秀娟地字雕刻着。

【来吧】

这是第一颗

金属在枪筒中发出碰撞的声响。

【我们要建造】

第二…

【一座城】

三…

【和一座塔】

磕碰?手在抖?

下一颗

【塔顶通天】

不知所然

灯灭了。

我抬起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枪迟疑地在黑暗中不断发出闪光。同一闪一闪的萤火虫一样,没有声响。

我开了一枪,然后是漫长的沉寂,我感受到了很多思绪,关于血,泥土,沙。蓝天和这片大地。

于是呢

我又开了三枪,这意味着什么呢?

四下

闪烁,明灭的灯火,四下

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丝毫没有关系

还有一颗

灯再次亮起,只剩下空荡荡的十字架。

抚触,甚至还能有余温。枪眼中流淌的正是浓稠的黑色,像是从皮肉里冒出来的浆,我咬着指尖,从中希望什么呢?不带有痛觉,只是一种鲜红。

“但是您今日不死,他日也必死无疑。到那时,还是面对同一个问题。您如何应付这种可怕的考验呢?”

“到那时,我也会丝毫不差地像此刻这样应付。”

“难道您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吗?难道您活着的时候,就想着您要完完全全的死去吗?”

“对,或否。”

“那么该你做选择了。”

“不,够了…”

我用复杂的神情再望了一眼十字架。

走到黑色一片,连通着更深远的地方…

食指很僵硬地。

像嚆矢,不是么?

倒下。

光亮在淡去,加速,台阶,石砖的缝隙上。目能所及处,我站在那,用及其苍凉的神色看着,直到那石窗也被淹没,光亮散去,塔在融于长夜。

杂音散去,曲终

“您就如此热爱这片大地吗?”

03:09A.M. 天气:阴

“博士?”

“.……”

“博士?!”白金倚靠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自动贩卖机旁,玻璃窗口后的白光映衬着少女的脸庞,白金的手中正拿着罐咖啡,还夹了一罐放在手肘那,低头看移动终端,面无表情,琢磨不到她在看什么。呼吸中带有些许雾气,夜晚和风声在所有杂乱的思绪里,趋于平淡,抽绎着寒冷的夜风。焦躁在被冷却下去,再次呼吸,干冷里有着点点血的腥甜。

还活着的气息,大概都是这样一般。

“给。”白金收好终端,伸手将另一罐咖啡递了过来,相当简练的棕色罐身,是我平时常喝的。

“…,谢谢”,我松了一口气,远望着江面上,那座塔的界限正模糊下去。梦境还是现实,哪个才是真实?

心脏还是蹦跳不止。

冰苦的浓稠,和夜色掺杂混合在一起,我静静看着那塔融化在浓稠里。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总不能在这闲逛到天亮吧…”少女摇晃着易拉罐,纤臂在路面上投下光与影,然后抬起手小抿一口。像是细水缠绕着溪底的碎岩,迷迷糊糊,同一切象征永恒的事物一样,有着奇异的魔力。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随便,反正风吹着还挺好的。”

“呼,”白金将手垂下,金属罐撞击贩卖机的玻璃,叹气与沉闷的响声。

“怎么了?”

“没事,”白金侧头看过来,用着慵懒的语调接着说,“就是本来还期待有什么有意思的展开的,结果就干走了大半个小时,而且…”白金顿了顿,接着喝起来。

“而且什么?”我靠在工地的铁皮墙上,向着再远一点的大桥上的信号灯发滞,红光规律地闪烁。安逸同样溶解在咖啡里,也许有一天我要出一本书,来讲述世界上最万能的三种溶剂,一个是咖啡,二是水,另一个是酒。

少女摆过头,白楞了我一眼,接着说下去“而不是像个哑巴,还是个行为举止像个怪人的 榆 木 脑 袋。”

“那可真是抱歉,”我冷哼着,咽下最后一口,金属光泽的罐口上残着棕黑,滞留在那。然后扔向路对面的垃圾桶,弧线,易拉罐在桶圈上哐当地响起一声,掉了进去。

随后用凯尔希那种极为尖酸古怪的语气讲:“就是我可爱的白金大位哦,猜猜我本来这个点在干嘛。烧烤加麦啤,啧啧。”

“知道啦,知道了啊。别抱怨了,我会好好赔你的。话说会来,这玩意有够难喝的,你平时就喝这个?”

“没办法,便宜大罐,我只买原味。”

“那早知道就换别的了,”白金伸出舌头,朝我摆了个鬼脸,“洗锅水兑仙人掌汁,天才。”

我笑了。

“嗯?笑什么”

“舌头…”

白金转过身,对着贩卖机照了下。

“嗯?!”

嗯,然后呢。舌头是很喜感的绿色。

“你这咖啡啥玩意啊???”

“实话和你说吧,除了原味这个牌子的都不是给正常人喝的。”我敲着罐子,换了个更加‘欢快’的语调“洗锅水兑各类浓缩果汁加色素。欢迎惠顾。”

“啊——早知道买水也比这个好了。”

“喝别的也行吧,像,多点糖分碳酸饮料什么的?” 我戏谑地插上一句。

白金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过来,似乎一时没能分辨我是不是在装傻

“长胖了?”

“你!”

我向半带着愠怒的少女笑了笑,尚未被外衣遮盖的小腹上,有着清晰的马甲线,却在灯光的调和下,显着如云彩一样不着边际的柔软,同着那芳香一样精简,而没有一丝赘肉。刚柔之中,平衡的恰到好处,顺势向下,便是双腿上那黑丝带的质感…,以及,上半部分的辽阔平原?(笑)

“诶诶诶,先别急,先别急。其实吧,我觉得凡事都不太悲观。”

“哦?”

我一边回答一边伸出食指在空中随便比划了两下,像是拿枪的猎人在漫无目的地寻找猎物,突然指向白金,发出了古怪的笑声,“比如那里成长了什么的~”

很及时的一个后仰,易拉罐从鼻尖边擦过,有和空气撕裂的沙沙音。绿色的液体在地上流淌。然后是,额,易拉罐的罐身凹陷…

“啊~对不起,博士,手 滑 了 ”

“别别别,错了错了,有事好商量,好好商量,”摸着鼻梁,呼了口气,

我拾起易拉罐,扔到对面的垃圾桶里,肚子发出干瘪的声响,转过头用很深沉且有些颤抖的语调“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没吃?”

“废话,下午看到芙蓉提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食堂赶,大晚上热水壶还坏了,工程部黑压压一片,我找谁修去?午饭忘吃了啊,早餐你也知道,如果阿米娅不叫我一般不吃的,你能理解只吃泡面饼度过一天是多痛苦吗?”一口气把一天的倒霉事喷出来,长吁,再补了一句“今天已经够倒霉了,行行好行行好。”

白金先是偷笑了一下,“那行吧,”少女一边说着,开始玩弄起发梢,“要不这样我要成扮黑脸的那个了,哝,”白金从兜里掏出了两张黄黑相间的卡片状的东西,攥在手中,递了过来, “本来想今天下午找个机会塞给你的,不过之前发生那种事情了,还是拿出来圆场好了。”

“…,这个是?”

“游乐园门票,凯尔希那边已经讲通了,记得收好,丢了就麻烦大了。和那个老太婆讲价有够不容易的…”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看到在贩卖机白光下,白金的脸颊泛起一丝不为人知的微醺。“这样之前的事情就算两清了,不过,刚才那件事另算,我也不是慈善家。”

“璞”

“有什么好笑的!”白金瞪了我一眼。

“好家伙,还以为老太婆要给你升工资了,加班就为了这个?”

“蛤?有人给你送假期了还不乐意?”

“怎么会呢,鄙人耻领了。”我像是要结果什么惊世骇俗的珍贵艺术藏品那样,郑重其事似得用双手接过。

“大概是这周六去。”然后白金看了过来,用指节在我面罩上敲了一下,“脸色很难看哦,前天早上也是,阿米娅拉你去食堂的时候,简直和死尸套了层皮一样。”

“没那么糟吧,这阵子事是比较多,先熬一阵再说。”我将门票揣进外套内甲,伸了个懒腰。让人感觉似干海绵泡进水中,舒坦的,这也是活着。

白金接着像是端详一样,表情稍微严肃了一点。“但工作的时候也多少注意点形象,”说着伸出了食指,在面罩边上楷了楷。“喏,面罩上有很多头皮屑。皮肤也是,保养不当还熬夜,很容易长痘的。”随后取出一张纸擦手。

“隔着面罩你都看的出来?”

少女带着一份捉摸不透,兴许还有点骄傲的笑容抬头“我父母说过这是双好眼睛。”然后用手指着,“而且,一双好的眼睛也能看到皮囊下的东西。”

我愣了一下,突然有点仓惶地瞟向江面。

塔还是塔,同所有在建的塔一般。

躲过一劫,我沉默的低下头叹气。

“别搞成这么抑郁的样子啊,都说了不是来唱黑脸的。”白金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孔,接着讲”是教你怎么圆滑点,特别是讲话方式…,博士偶尔也偷偷懒吧…工作总有人会做掉的…”

“行了行了,再讲啊,到时候凯尔希抓我包的时候,就把你供出去了。”我打断少女的发言。在路灯下微仰起头,总觉得好像有些怅惘。

白金接过话茬,“嘛,我无所谓。反正她也扣不掉我大半年奖金…,不过刚才不是开玩笑的哦,工作反正是没完没了的,有时候自己就不明不白地被挤扁了。”

“挤扁吗?”,恍惚的那一刹,我突然看到那座高塔拔地而起。揉眼,路灯,少女。

“也许吧,最近老是做奇怪的梦…”

“怎么样的?”

“不知道…”我喃喃。如此想来,也许,也许我在这一

“那讲什么,吊人胃口。”白金拾起地上的罐子,走向对面垃圾桶。“如果真的累的话,就好好休息一次。大家都知道你最近一直加班,不会有人出来说三道四的啦。”

“哪有那个时间哟。”

“那就干点能放松的事情呗。”

“比如?”

“我想想,”白金用食指抿着嘴,“我的话有买抱枕,抱一些软乎乎的东西也许有效…”

“嗯…那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诶?!”惊诧,这是我唯一能从少女脸上读出来的东西。本来已经恢复苍白的面庞,却在灯光下再次出现肉色,随后展开,蔓延到少女的耳根。绯红,白金微张着嘴,之前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石子,泛着微波,混乱不堪,躁动着。

一瞬后,我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个什么玩意。

少女仍玩弄着发梢,银发在上面缠绕打结。

“呣,也不是不可以,”白金终于理了理发梢,走了过来。“但是有一点,别跟别人讲,要不然…”白金伸出手,用拇指抵在我喉结处。“那抵在这里的就是别的什么东西了,”少女坏笑着,踮起了脚,接着在耳边细语:“比如金属箭头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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