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八章 序节 二十一年时

“醒醒，女孩，要走了，陈天骄。” 拉特利安抱起陈天骄，秦娜抱起田茉终，驾驶舱也随之解体，整条烛龙消失了，极京市彻底沉入到了最深的水底下，拉特利安和秦娜坐上hx准备返回。

“你会…把我拉回去处罚吗？或者说，不救我这种怪物更好吧。” 陈天骄躺在拉特利安腿上，对拉特利安说。

“事实上在人类历史中不缺罪人，无论是德军造成的罪孽，还是你，我们都是鼠蛇一窝的存在，现在恰巧发生如此奇幻的事情，我们都在共同的赎罪之道上。”

拉特利安忍耐着她身上的血腥味，腐臭有些让拉特利安作呕，但拉特利安知道不能抛弃任何一个人，尽管是一个罪不可赦的人，在这种时刻也不能将其抛弃。

“你还是很厌恶我的味道，对吧？厌恶我的所有之类的…可以直说。” 陈天骄显得有些愧疚。

“不，没有，同病相怜的人，我们身上都一样充斥着血腥味，因为我就是历史上的德军，你也是实实在在的疯子。” 拉特利安操控着hx说，低头看了看陈天骄那有些许血迹的面孔，腾出一只手试着将长发拨开，那清秀美丽的脸，发着微光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自己，里面似乎有眼泪打转。

“怎么了？大家会骂你，也会责怪你，这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待在一个法西斯主义的德军旁边就无所谓了，我们是一样的病，也就不需要什么谩骂了，知道是错误的，本性使然。” 拉特利安试图用手把陈天骄的眼睛闭上。

“这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好好睡觉吧，接下来交给我，你信任我吗？”

“我没有什么可以选择…对我好就行，谢谢你的关心，能这样过来救我…” 陈天骄温和的对拉特利安说，“不过我们都是没有希望快要死了的垃圾吧。”

“什么意思？”

“田茉终…被陷害了，智力回到八岁，记忆也消失了，她现在在哪？”

“秦娜那边，就因为这个没有希望？”

“只有田茉终才可以，但是她已经没法救我们了…所以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陈天骄失落的说。

“你把我，把那些正在奋战的人们放在哪里了，世界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舞台，如果说田茉终才能拯救一切的话，我直接扔了所有装备投降，但我不认识她，我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你很强，所以我指挥你解决问题，如果你无法解决问题，我就会用其他人甚至是我自己，夹着屁股投降，从来不是什么有尊严的事情。” 拉特利安一边说，一边开启了运命指挥系统。

“我们已经被逼向绝路了，怎么奋战，结局都是相同的，田茉终已经没有用了，变成了累赘…没有人能救我们…” 陈天骄抽泣着说。

“是人类，就不是累赘，你还是多歇一会吧，受了重伤，有抑郁的情绪是很难避免的，我还在，人们还在，能存在，就是希望，长达21年的战斗里，也请多多关照。” 拉特利安的装甲上投影出战场模型，他面前的视角在污浊的洪水中疾速穿行，许多红点在模型图上标记了出来。

“运命，要开始了，那群他妈的都是什么玩意，密密麻麻的，战争机器协议通过之后马上重新组合。”

拉特利安看见了，浑身长满眼珠细胞的怪物，那洪水中许多废墟都长满了眼珠细胞，眼珠细胞驱动这些城市如同生物一般屹立起来，好似整个水下地震了一样。

“拉特利安你们和秦娜快点跑！” 刘马在通讯器里面吼，“他们都在组成什么狗东西，邪佛吗！？看你的前面！”

屹立在拉特利安面前的，是一尊由无数废墟组成的大佛，满头都是流血的眼珠细胞充当头发，有着十八条大腿在身后粘合，长出许多组成花纹的黑色毛发，胸口是许多严丝合缝的废弃装甲板，诸多不知道哪里飞过来的齿轮在身前运转并挤压着从装甲板缝隙里生长出来的血肉。

由巨大章鱼须组成的手臂有六条，在周围悬浮，脸则是一个废弃佛像的头，头从中间裂开，长出巨大的眼珠，加上废弃佛像原本描上去的眼睛和嘴唇显得尤其恐怖，下半身是数百万人腐败的尸骨组成的莲花，已经延伸出许多的头发丝，在洪水下静坐。

“向后撤！前面被这怪物堵死了！” 拉特利安对秦娜说，发现通讯器被切断了。

“不对，这不是眼珠细胞！” 拉特利安看见那些看似眼珠细胞的地方弥漫出粉红色的光芒和烟雾，在洪水之中淹没了一切的灾难。

似乎有什么经文在吟诵着，拉特利安睁开眼睛的瞬间，洪水就已经消失了，到处都是齿轮运转，到处都是机械的轰鸣，这条金色的机械之道上，许多由齿轮组成的机械大佛依次排列，街道上到处都是粉色的霓虹光和粉红烟雾，显得这个地方很梦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特利安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想到了家里人团圆的样子，想到世界和平的样子，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人过好日子的样子，自己拿到功勋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妈妈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了，兄弟们，世界上不用打仗了啊！” 拉特利安在这粉红中行走，顺着机械之道上又蹦又跳，那些佛祖冒着更加美丽的粉光，让拉特利安变得更加欢快。

奔跑着，跳跃着，仿佛这股欢乐永远没有什么尽头，直到那些机械大佛长出血肉被齿轮挤压，浓浓的血色染红了粉雾。

“呜呜…啊哦啊…” 拉特利安又瞬间痛哭起来，粉雾与血雾，粉光与血光交错不断，哭与笑在脸上尽力的夹挤着，一路上又爬又跳的走向机械之道的尽头。

木鱼的声音，吟诵诗经的声音，犹如交响曲一样组合出拉特利安最喜欢的音乐风格，远方是粉红色的云彩，云雾缭绕的机械境界，一尊更加巨大的机械佛在那座城中屹立，粉红色的云彩上投射出迄今为止人类所认为的各种美好世界和悲剧世界，在粉色闪电闪烁的瞬间，这些世界的影子也会显现一瞬。

远方，那个影子从模糊的云彩中走出来，那是陈天骄，一剑将拉特利安砍倒在地。

“你要迷失在这里吗？” 陈天骄又是一剑砍在旁边的一尊机械佛上，里面是被挤压腐臭的尸体，那些人带着笑或者哭的表情，面目狰狞无比，因为表情已经把脸弄到扭曲丑陋。

“呃，操的真他妈难受，笑的和哭的好疼，又没法回过神…” 拉特利安捂住被砍伤的胸口说道。

“先去找秦娜，清醒并不能让我们回归原本世界，你没有什么大碍吧？” 拉特利安晃了晃陈天骄。

“没有，似乎只是意识进入，这是我主动进入的，他们并没有收我的意识，所以我的实体在这个世界并不稳定，随时都可能被排斥出去，不能保护你太久。” 陈天骄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 拉特利安问。

“谁知道。” 陈天骄说着朝前走过去，“快走吧，不然什么时候把我排斥出去都不知道，这样的话看来田茉终也肯定沉浸其中。”

“那得赶紧了，还有梅琳达也应该跟着进来了。” 拉特利安狂奔起来。

“他们身体上都长出了不同程度的粉色花朵，意识已经远离了地球，去了我所认知的里社会。” 明流看着四个人的身体，只有陈天骄身体上没有长出粉红色的花朵，秦娜、田茉终、拉特利安都已经迷醉其中。

“里社会是什么地方？”

“很模糊的概念，不知谁所创造的极乐世界，并非真正的佛教口中的极乐世界，借助人们和高僧的大脑幻想，聚集不知道多久创造的这种世界，也算是第二社会，里社会，通常在全球性灾难之后随机出现，谁也没见过里社会是什么样，因为我没见过人走出来过。” 明流介绍道。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他们要怎么走出来？”

“如果他们在里面不会出什么事情，传闻是21年时，他们的意识度过的时间，是远比现实要快的。” 明流担心的说。

海底的那尊大佛早已经被密集的炮火轰塌，还剩下部分眼珠弥漫着粉红色的光，显得诡异至极。

“长明煌，根据拉特利安的吩咐，那接下来德军的指挥就你和我了。” 维弥芽对长明煌说。

“嗯，明流多想想办法吧，我先去看看敌人有没有反攻。” 长明煌跑了出去。

“妈的，这里东南西北一直在颠倒，要找到出去的方法和秦娜他们可真难。” 拉特利安看见刚刚被陈天骄斩破的机械佛时不时都在换一个方向存在。

“里社会，以前我在奶奶那里听说过，这些佛里面应该就是死去的人们，他们会在灾难之后，欺骗群众浸染意识，用他们的意识和希望的幻想来养育这个社会，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是利益一定指向统治者。” 秦娜在梅琳达身边寸步不离，自己也刚刚被梅琳达弄醒。

“可惜这个好社会不收我，我是主动进来的，我可能会随时被排斥出去。” 梅琳达无奈的说。

“没有关系，粉红色都是虚妄的大饼而已，在灾难之后为了让群众相信，带进这种里社会，如果我走出去夸赞社会和世界有多美好，那就毫不犹豫的杀了我，我奶奶说过，走出去如果变成那种样子的话，就是连通现实与里社会的乐者了，我们得去找拉特利安、田茉终还有陈天骄。” 秦娜跑起来，“我怕时间不够，快！”

“也对，要是他们无法免疫的话。” 梅琳达想到这一点也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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