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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稿】白雨馆中雀翎织,1

[db:作者] 2025-08-10 14:22 5hhhhh 2180 ℃

  随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中数道飞舞的电蛇和一阵沉闷的雷鸣之声,没过多久时间,磅礴的大雨便倾盆而下,似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淹没在雨水之中。

  一辆老旧的轿车开着车灯在泥泞的土路上艰难而倔强地前进着,试图在这场大雨中闯出一片天地,然而,一直没有被爱惜过的老破车最终还是在路过一处积水已经漫过了排气管的低洼地段时熄了火。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坐在驾驶座上的姚荆丧气地捶打了一下方向盘,让老破车的喇叭响了一声,但这并不能帮助它重新发动起来。

  作为一名倒霉催的业务员,姚荆感觉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像是被诅咒了一般,几乎可以说是事事不顺,好不容易在隔壁县城接了一单生意,本以为运气终于好转,签完合同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接到电话通知要连晚赶回公司,结果车开到途中,遇到连环车祸现场把好一段路都给堵了,不得已只能选择根据导航指引走乡间土路绕行,却没想到走到半路上,遇上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偏偏这公司配的老破车又在水里熄了火,姚荆觉得自己的倒霉已经到了有些离谱的程度。

  在抱怨了几句之后,看着现在外边这大雨越下越大的情况,一直待在车里也并不安全,姚荆准备打电话请求帮助,却发现刚才导航还好好的手机现在已经信号显示在服务区之外,连紧急呼救都打不通,更别说网络了。

  “不是吧……”

  即使开着车灯把雨刷开到最大也已经完全看不清外边情况,天色越来越暗,独自一人坐在车里的姚荆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恐慌,仿佛自己已经在这场大雨之中被与世隔绝了一般。

  不时冒雨打开车门确定积水没有水位提升,确认手机看看信号有没有恢复,虽然心怀希望,但是在姚荆紧张地枯坐了几个小时之后,既没有等到信号恢复,也没有等到路过的车辆,看起来自己似乎是要被困在车里保持这个样子过夜了。

  已经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有人来救自己之后,又冷又疲又困又饿的姚荆只得认命,不知不觉间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时间,等到姚荆醒过来时,虽然车外是一片漆黑,暴雨已经停歇,但是隐隐又有雷声响动。

  处于低电量的手机上显示此时是凌晨两点,信号依然是没有,老破车的电瓶在长时间的车灯开启下已经耗干了电,除了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之外,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隐藏在黑暗里。

  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肢体,姚荆思考了片刻,以他这段时间祸不单行的倒霉运气来看,好不容易雨停了,继续留在车里可能是坐以待毙。

  “不行,我要想办法自救!”

  之前被暴雨封在车里没有遇上什么泥石流之类的情况,不代表接下来就安全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姚荆咬了咬牙,他努力地回忆着,似乎之前在开车过来的路上,有看到过一座亮着灯的建筑物,应该是附近的居民的住宅,离这里不算多远,顺着这条土路往回走,以自己的脚程,应该在三十分钟内能够到达。

  不管是为了躲避可能出现的倒霉灾祸还是找地方给手机充电,姚荆感觉这都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选择。

  做好了决定的姚荆拿上了自己的公文包打开了车门,借助手机的电筒照明,小心地踮着脚在还有些积水的地面上迈开了步子。

  深夜里在乡间寂静的泥泞土路上行走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有黏性的黄泥在被雨水浸透之后变得异常粘脚,一不小心踩上去,就感觉被紧紧拽住,好几次都差点让姚荆在抬腿的时候脚与皮鞋直接分离。

  虽然已经在争分夺秒赶路,但是还没有等姚荆找到那座记忆里看到的建筑,雨水又再一次地从天而降,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先前的大雨,而是一场稀疏的小雨。

  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哀叹天公不作美,姚荆冒着小雨继续艰难前行,直到手机进入了关机倒计时,他才看到了来自远处的一抹亮光。

  失去了照明的帮助,行走在黑暗的树林里,姚荆跌倒了几次,当顺着光源的指引来到一处看起来颇为幽深的庄园之外时,狼狈不堪的姚荆全身上下都沾上了泥垢。

  按动庄园铁门处的门铃,冷得浑身打颤的姚荆这才有了些许的空闲去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处庄园占地面积在深夜的雨中看不清有多大,地势较高,被一圈大约目测四米高的金属围栏环绕着,周围都是树林,而在围栏里,是一座样式颇为古旧的双层洋房别墅,那将姚荆指引至此的光亮,来自于别墅顶部的一处看起来像是钟楼的地方所点亮的大灯。

  到底是什么人会在这种县城土路周围修建这样的一座庄园呢?而且大晚上还要在钟楼上持续点亮那么一盏大灯?

  姚荆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对于他来说,想不通也不必去多想,能不能得到庄园主人的帮助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一会儿之后,别墅里的房间接连亮起了灯光,从门口的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听起来慵懒而好听的女性的声音:“请问找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好不容易听到他人声音的姚荆赶紧做了自我介绍,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详细地讲了出来,停了一下让对方有时间消化这段听起来很倒霉而碰巧的遭遇,尽量得到对方的信任。

  “女士,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在庄园内找一个地方暂时避雨休息和给手机充电,如果能提供无线热点或者有线电话就最好不过,天亮以后我就会尽早离开,不会给您添麻烦,如果需要支付住宿的费用的话,我手机能开机以后会转账给您。”

  这种意外的住宿费用,在公司很难报销,基本上要由自己承担,姚荆有些心头滴血,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方能够给自己一个躲避风雨的地方安歇就已经算是够好心了,在这个道德逐渐败坏的世道上,能够对需要帮助的人提供帮助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动之以利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对讲机对面的人没有回话,在姚荆焦急地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庄园的铁门自己缓缓打开了。

  “姚先生,请直接进来吧。”

  对讲机那边的女性这么说道。

  得到了邀请和进入许可的姚荆松了口气,看来庄园的主人应该还是比较友善。

  因为满身泥泞,行走在庄园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每一步都留下了明显的泥印,姚荆有些尴尬,但是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脸面。

  只是让姚荆万万没有想到,出现在别墅打开的大门前等待着他的是一名穿着样式典雅的长袖深绿底绣花高开叉旗袍的成熟女性,身上搭着一张素白披巾,长发随意地披散,身材曼妙,不施粉黛的面容也十分精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方身上的气质有些暮气,与她的外表不太相符,一眼看去,就像是上世纪的老电影里那些风情万种的风月佳人。

  “请问有鞋套吗?我刚才找过来的路上摔了好几下,就这样走进来会弄脏你屋里的地毯。”

  看到屋内从门厅地面上就开始铺满的地毯,一想到弄脏以后可能要赔偿,姚荆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没关系,直接进来就行。”

  一开口,这名女性的声音就已经揭露了她就是刚才在对讲机里与姚荆说话的人。

  “真的没关系吗?”

  又一次确认了对方确实不在乎他会把这些看起来十分昂贵的地毯弄脏,眼中也并没有对于一身肮脏的他的嫌弃,姚荆松了口气,看来对方应该是财大气粗的那种,根本不在意这种小事。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抱着自己的公文包走进了屋内,姚荆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对方的名字,连怎么称呼对方都不知道。

  “我姓薛,是这座白雨馆的主人,你可以叫我薛姐。”

  薛姐摇曳的身姿在姚荆的身前晃荡着,似乎对于这个深夜里出现在自己家中的陌生年轻男子并没有任何的戒备之心。

  “白雨馆?”

  姚荆艰难地将注意力从薛姐纤细的腰肢和圆润的臀部移开,打量着屋内各种精美华贵的装饰,大多数看起来都是有些年头了,但是也有许多现代的先进元素融入其中,隐约可以在空气中嗅到某种清甜的香气,他很确信自己没有听说过在这附近还有这样的地方,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这座别墅取了这么个名字。

  “不知道姚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两句诗,‘白雨映寒山,森森似银竹’,‘贪看白雨掠地风,飘洒不知衣尽湿’,这白雨二字便是取自其中,指代大雨之意。”

  薛姐回过身来看向姚荆,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姚荆的身后的地毯上,还有屋外的石板上,他所留下的鞋印,正在一点点变浅,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完全消失。

  “往日里也很少有人会来到这白雨馆,却没想到姚先生竟然遇上这般种种事故,又在大雨之夜被灯光指引前来,只能说,你与白雨馆是有缘的。”

  姚荆心里感觉这个薛姐有些古怪,说起话来好像有些神神叨叨,但是别人都让自己进屋躲雨了,也不好说些什么。

  “我看你身上这个样子,不如先在洗浴间冲洗一下吧,泥水沾身太久,对身体也有不好之处。”

  说话间,薛姐已经把姚荆带到了洗浴间外,不一会儿便拿来了洗浴用品,有着一张大毛巾、一件中性的浴袍、一双软胶拖鞋和一白一青两个瓷罐。

  “白色的瓷罐装的是沐浴露,青色的瓷罐装的是洗发露,脏衣服脱下来放在竹篮里。”

  薛姐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了姚荆独自一人。

  “虽然这个薛姐挺怪的,不过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好人,就是没什么戒心,还好我不是什么坏人。”

  姚荆喃喃自语了几声,便把洗浴间的门给锁上,他的公文包不离身边,就是担心里边被塑料公文袋包裹起来的新合同出意外,只是他并不知道,要不了多久,他所在意的这些身外之物对于他来说都将毫无意义。

  随着洗浴间内窸窸窣窣的水声响起,在姚荆所看不到的地方,薛姐轻抚着一支美丽的孔雀尾翎,像是回应着她的抚摸,这支尾翎微微发颤,似是在向着这位女性传递着什么信息。

  “放心,不用着急,既然都已经来到了白雨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毕竟我也不希望我的收藏品一直都是残缺的,更不希望你这一缕灵性就此浪费了。”

  得到了薛姐的保证,孔雀尾翎安静了下来,她随后便点燃了一支焚香,整个洋馆别墅内,开始弥漫着一股迷幻的气息。

  而在浴室之中,冲洗在身上的热水让姚荆感觉到了久违的舒畅,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又全身都沾满了泥浆,对他来说简直是难以忍受。

  终于有足够的时间静下心来思考,尽管这个白雨馆处处都透露着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但是姚荆用称不上聪明的脑子分析了好一会儿,也只能得出一个有钱人大概都有奇怪的癖好的结论。

  按照薛姐的指点打开了青色的瓷罐,姚荆只感觉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果香味的香气从这个小小的瓷罐里弥漫而出,让他感受到了安心宁静,几乎什么都不想再去思考。

  淡绿色的洗发露在头发上被不断揉搓生成了白色的泡沫,那股香气也像是随着这个过程而浸入了姚荆的每一根发丝,乃至于每一处头皮上的毛囊之中。

  随着泡沫被冲洗掉,姚荆原本的寸头在不知不觉间延长了数厘米,而且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还在以缓慢但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着。

  随后,另一种偏向于奶香的香气从被打开的白色瓷罐中冒出,让人能够感觉到身体积累的疲劳得到了缓解。

  乳白色的沐浴露被姚荆涂抹到了身上的每一处角落,随着乳液占据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沉浸于香气和舒缓中的姚荆也并没有注意到过去的岁月留存在他身上的各种伤痕之类的痕迹都在逐渐淡化,而体毛也全部随之脱落。

  当沐浴露被水冲走之后,姚荆的皮肤已经变得水嫩而白皙,完全不像是一个经常要外出日晒雨淋的年轻男性。

  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的姚荆看了一眼雾气弥漫的浴室里的镜子,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变化,无论是披肩的长发还是光滑白净的肌肤,又或是头发上散发的果香与身上散发的奶香,都与他印象中的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能是想多了吧?”

  清洁干净自己的全身上下之后,姚荆穿上了薛姐给他的浴袍,在路过装着沾染了泥浆的衣物的竹篮时,他顺手便将放在一旁的公文包丢了进去,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思索了片刻,然后便摇摇头走出了洗浴间。

  “薛姐,我洗完了。”

  走进弥漫着淡淡的香味的客厅之中,在看到坐在沙发上那被包裹在深绿色旗袍中的倩影之后,姚荆感觉到了一丝亲切和发自内心的感激。

  “姚先生,时间很晚了,今晚你便睡在一楼的客房,其他的事情等睡醒了再说吧。”

  看到姚荆身上的变化,薛姐轻轻点头,既然已经用了她准备的魔药,接下来的事情,她也就可以轻松得多了。

  “薛姐您是这里的主人,作为客人,我一切都悉听尊便,”姚荆眼神迷离地点头答应,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叫先生太客气了,您直接叫我小姚就好了。”

  “叫你小瑶吗?”薛姐把玩着手中的孔雀尾翎,露出淡淡的笑意,“那就这么定了吧。”

  *

  虽然天色明亮,清晨的白雨馆外依然在下着绵绵细雨。

  姚荆是被一阵若有似无的悠扬的音乐从睡梦中唤醒的。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颇为古旧样式的装潢和家具,完全陌生的房间让姚荆呆愣了一下,努力地回忆了好一会儿,他才记起自己似乎是因为突发的暴雨再加上车子熄火,为了自救而寻到一座庄园,在庄园主人的邀请下进了别墅,然后,他的记忆就在自己在洗浴间里洗澡这里变得模糊了起来。

  “好奇怪……不对,我的头发怎么会这么长?”

  本想要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但是拍打在自己肩头、背后和脸上的头发让姚荆十分的错愕,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已经长到了腰间,而在摆弄长发的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双手乃至全身的皮肤,白净细嫩得好像是女生一般。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完全无法理解的变化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任谁都会感觉到恐惧。

  赶紧起身来到房间里的一面衣柜门上的全身镜前,穿着浴袍的姚荆松了口气,至少除了皮肤变白和头发变长以外,自己看起来还是原来的自己,但是这种奇怪的变化,依然是让姚荆内心惶恐不安。

  “难不成是因为用了薛姐给的那两罐沐浴露和洗发露的原因?”

  虽然大概猜出了原因,但是一直生活的环境赋予姚荆的常识让他还是不太相信真有这么容易就让人在一夜的时间内就能头发变长以及皮肤变白的洗浴用品,不然早就应该大卖特卖了。

  自己日常不离身的手机,还有自己重要的公文包都没有在身边,让姚荆心里非常不踏实,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让他也对这个庄园有了更多的忌讳。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自我安慰了一下,姚荆咬牙打开了房门,迎面扑来了一股淡薄的香气,让他恍惚了一下。

  从客厅方向传来的音乐听起来已经是上个世纪的风格,旋律让姚荆感觉到了熟悉,但是要说出曲子的名字具体叫什么,这种事情就太过难为他了。

  姚荆下意识看向昨天自己走过的地方,地毯上并没有泥脚印的痕迹,而地毯本身看起来也没有换过的样子,让他有些疑惑。

  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姚荆首先便去了洗浴间,然而在这里,他并没有发现包括他的衣服在内的所有物品。

  “是薛姐拿走了吗?她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都拿走?”

  带着疑问,姚荆来到了客厅,他注意到音乐是从角落里的一台有着浓浓岁月气息的唱片机上播放出来的,结合周围的装潢和摆设,让他恍惚间有一种好像穿越到了上世纪官宦人家的宅邸的错觉。

  “[[rb:这是 > 春梦曲]],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但是我还是更喜欢那个时代的歌曲。”

  薛姐的声音从姚荆的身后突然响起,把他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薛姐换了另一套月白色绣着牡丹花的短袖旗袍,披巾也换成了鹅黄色绣花的样式,脸上画了淡妆,头发盘起,插上了许多的头钗之类的姚荆说不上来叫什么的饰品。

  她的手中持有着一支漂亮的孔雀尾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姚荆好像看到了这支孔雀尾翎似乎有一瞬间漂浮了起来,然后又被薛姐捏在手里,那一圈圈酷似眼睛的斑纹像是有意识一般在盯着自己。

  “薛姐,我很感谢您能收留我在您的庄园住一晚,但是我还有很重要的工作,必须要赶回公司去,能不能告诉我,我的衣服和物品被放在了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姚荆完全没有要与薛姐起任何冲突的想法,如果是对其他人,在当前的境遇下,他的语气绝对会非常暴躁。

  “那些东西?这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它们与白雨馆无缘,都是不属于白雨馆的‘异物’,不属于我认可的收藏物和所有物,所以这会儿大概已经被白雨馆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薛姐绕过了姚荆,姿态优雅地坐在了沙发上,把孔雀尾翎放在一旁,只见她轻轻抬手,茶几上的茶壶便将冒着热气的茶水倒在了茶杯里,而这个茶杯也顺势飞到了她的手中。

  看着这违反了自己的常识的一幕,姚荆感觉到自己背上冒出了冷汗。

  “这是什么魔术表演吗?”

  故作从容地用安慰自己的方式进行了询问,但是姚荆的内心完全不相信这是什么魔术。

  “这只是一个用来让自己的生活更加便利的小技巧。”

  薛姐轻抿了一口红茶,平静地注视着姚荆脸上的表情变化。

  “您不是普通人吧?”

  随着茶杯安稳地飞回了茶几上,姚荆已经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他开始后悔自己昨晚为什么不好好待在车里,非要跑来这个地方。

  “普通人?当然不是,非要说的话,魔女,应该就是属于我这类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常用的称呼了。”

  薛姐的语气平和,述说着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东西。

  “魔女……”

  姚荆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起来,这个意想不到的词语,让他回忆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各种故事传说,所谓的魔女,往往都是作为可怕的反派登场,有着各种恐怖的不可思议的能力,虽然会被各种主角想办法打败,但是那毕竟是童话故事,而当真正的魔女出现在他面前,当无法想象的变化发生在他身上时,他只能感觉到自己手足无措,像那些故事里的主角那样冷静地寻找机会打败魔女,他是做不到的。

  “古老的故事并不一定都是虚构的,不过,魔女也分为许多的类别,不要把魔女都想象得那么可怕,至少我是不吃人的。”

  看得出姚荆心中的恐惧,薛姐无奈地轻摇着头,作为一个才活了一百多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的小小庄园里培种药草、制作魔药的捣药魔女,她也是深受过往的同类的名声所害。

  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姚荆细想了一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除了衣物丢失,头发变长,皮肤变白,似乎这个薛姐并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

  “您,应该没有什么需要用到我这么一个普通人的地方吧?”

  硬着头皮地说出询问的话语,姚荆非常希望这个魔女只是单纯的好心让自己在这里住了一晚。

  “有的,谁让你是有缘人呢?”

  然而薛姐的回答让姚荆完全意想不到。

  “我这白雨馆一直以来都是隐匿于世界的夹缝之中,与世隔绝,只在暴雨之中才会偶尔与外界产生联系,不是其他魔女的话,就只有与这里有缘的人才会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里,不存在什么误入的可能。”

  薛姐平摊开手掌,那支孔雀尾翎便落在了她的掌心。

  “我手里的这支孔雀翎,是从我的一位魔女前辈那里得来的收藏品,来自于某位魔女所饲养的孔雀,由于魔女的悉心照顾,那只孔雀最终成为了魔物,拥有了魔力,而在其死后,从其身上所摘下的这支作为精华的尾翎,也寄宿了一缕孔雀的灵性。多年以来,沉睡在其中的灵性都未曾被唤醒过,然而,当你出现在白雨馆外之时,它便醒了过来,告诉我,你就是它一直在等待的适合的人,只要与你融为一体,它就能重新变得完整,恢复它本来的面目。”

  “您的意思是……要用这个东西把我变成一只孔雀?”

  姚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支孔雀尾翎,他并不是质疑薛姐有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魔女会把人变成各种动物,是许多故事里都有提到过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要成为这样的故事的主角。

  “虽然很对不起,但是这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事情,从你来到白雨馆,就已经不可能逃脱了,更何况,孔雀翎里的灵性一旦苏醒了,没有肉身的滋养,就会渐渐衰亡,直到最后变成一支普通的孔雀尾翎,我可不想让我的一件收藏品就这么报废掉。”

  虽然薛姐的语气很和缓,但是态度也很坚决。

  在意识到这个魔女完全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的瞬间,姚荆转身便朝着别墅的大门跑去,对自己原本的身外之物再没有去找回的奢望,对他来说,能够逃过被变成孔雀的倒霉命运比什么都重要,而看到这一幕的薛姐并没有要起身阻止的想法,因为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徒劳之举罢了。

  刚踏出别墅,姚荆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只是跑了几步,就不受控制地瘫软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姚荆试图移动手脚,但是却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能动动手脚指就已经是竭尽全力的结果了。

  “忘记告诉你了,在用过了我拿给你当作沐浴露和洗发露的魔药之后,你的身体已经没办法离开白雨馆,一旦走出去,就会全身无力。”

  薛姐缓步走到门前,手中孔雀尾翎虚挥了一下,姚荆的身体便自己站立起来走进了白雨馆,他才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控制,而这也让他心如死灰。

  姚荆意识到,自己恐怕没有办法脱离这个魔女的掌控了,从自己误入白雨馆,使用了对方提供的东西之后,各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魔女的力量,已经把他困锁于此,以他的脑子,根本想不出能够逃脱的办法。

  “好了,别一直哭丧着脸了,别人想要这份机缘可都还是求不到呢,”薛姐无奈地摇着头,用孔雀尾翎在姚荆的头上点了点,“大部分人为了长生不老,求上门想要成为魔女的使魔,都不一定能有那个天赋和认可,你能够得到变成魔物的机会,也算得上是一场造化了。”

  所谓的魔物,在魔女的语言中,指代的是拥有魔力但并非人类的其他生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魔物与魔女实质上是同一类型的存在,只不过魔物的智慧受限于其原生物种,并不如由人类这种高智能生物中诞生的魔女一般能够将魔力进行创造性地使用,对魔力的使用极其粗糙原始,并不能够与魔女对抗,但是如果有人能够变成魔物,那么,拥有了人类的智慧的魔物,和魔女也就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只是,在对这一切并不了解的姚荆看来,就算拥有长久的生命,自己不能作为人而活下去,就只是诅咒罢了。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还难以接受,不过你还有一段时间来慢慢调整心态,也顺便接受前期处理,毕竟要将人变成魔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薛姐抚弄着手里的孔雀尾翎,她感到了有些头疼,作为一个捣药魔女,要怎么让孔雀翎与姚荆合为一体,达成从人到魔物的安全转变,对于她来说也是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在我想到稳妥的办法之前,你就先暂时乖乖地待在白雨馆里。”

  薛姐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一个招手的动作,很快就有一个小黑罐和一个看起来挺重的小匣子飞到了她的身边,漂浮在半空中。

  “这是我调制的化牝膏,算是我在白雨馆里常用的焚香的解药,因为你现在还是一个凡人,长时间吸入这种本来只有魔女才能吸收的焚香,会让你的身体逐渐崩溃,需要坚持每日往身上涂擦这化牝膏才能缓解,不过呢,它本身也有着改换体质的功效,具体如何,就要你自己体会了。”

  在把小黑罐塞进姚荆怀里之后,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在薛姐的拉扯下,姚荆还是被强迫着回到了那间客房之中,不得不坐在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

  “为了让小瑶你这段时间在白雨馆里能够听话一些,防止出现什么意外,我觉得还是必须先要做一些必要的措施。”

  薛姐打开了另外的那个小匣子,露出了里边各种各样的看起来像是女性化妆品的物件。

  “虽然我的水平在魔女中并不算多强,但是在捣药魔女的本职工作上,我还是颇有几分自豪的,而我的得意之作,就是这套以制作魔药的手段结合现代技术制成的化妆品,按照特定的比例将不同的化妆品进行调配,再将之绘制在他人的脸上,就可以做到改换他人的思想乃至人格,我把这叫做‘魔妆术’。”

  “今天,就先给小瑶化一个能让你始终保持娴静安定的‘淑女妆’好了。”

  想要站起身来又一次夺路而逃的姚荆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惊恐万分的他甚至连说话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薛姐将一张浸湿了不明液体的毛巾向着他的脸部缓缓移来。

  (不要!不要给我化妆啊!)

  尽管内心在不甘地吼叫着,但是现实中的姚荆只能任由毛巾在脸上擦拭,将面部沾染些许的污浊擦去,而他脸上的眉毛、睫毛、汗毛、胡须也在这个过程中被一并去除,只留下了一张洁净而看不见半点毛孔的面庞。

  随着薛姐不断地在姚荆的脸上涂抹和绘描,没过多久,梳妆台的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娇俏而典雅的年轻女性的面容,那柳叶一般的细眉,卷翘的长睫毛,清纯中稍显魅惑的眼影和眼线,水润的红唇,搭配着缀上发钗被盘成垂鬟分肖髻的长发,一眼看去,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古典淑女的妆容,完全看不出原本男人时候的痕迹。

  望着镜中的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身体控制权的姚荆,只是安静地坐在镜前,身体不自觉地做出了双腿并拢,双手叠放在大腿上的姿势,嘴角露出一丝与面容相符的微笑。

  虽然姚荆的内心几次掀起狂澜,但是最终所有的心念都归于了平静,偶尔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挣扎,却也只能被牢牢禁锢在了体内不得释放。

  “果然是我见犹怜啊,固然有我的魔妆术的缘故,小瑶你本身的底子也不错,不然哪能有镜子里的娇俏美人?”

  薛姐的双手搭在姚荆身穿浴袍的肩膀上,不禁皱起了眉。

  “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裳马靠鞍,这浴袍临时穿一下没什么问题,但是与小瑶你这妆容也太过不配,只可惜你现在是男子体格,与我相差甚远,不然换上我的旗袍,倒是正好合适。”

  絮絮叨叨地抱怨了一阵之后,薛姐突然眉头一展,便走出了房间,留下姚荆独自一人。

  姚荆试图做些什么,但是他的念头往往只是刚刚泛起,便在不知不觉间被消弭,似乎有一个女性的声音在告诉他,他的这些念头一点都不符合淑女,并教导他真正的淑女应该怎么做。

  不断被打乱的思绪根本无法成型,那像是在洗脑一般的女声持续地将许多不属于姚荆的想法植入其中,如果不是还有一丝清醒,他恐怕已经将这些女性化的思维当作是他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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