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

几缕红花遥遥飘落，似是从天上而来。

“……未曾想这冰天雪地之处，也有此番景致。”洛昭言道，睫毛已覆满白霜。

“呵，一直背着那刀，不累么？”闲卿道

“没事，我自己背着就好。”

闲卿修为所失大半，致使他如今还是兽形模样，不过只消再修得半年时间，便可再次化人。

闲卿笑道

“刀你背着，人坐我身上来，如何。”

“闲卿……”

昭言目光移开，脸颊已然泛红。

“唔”闲卿闷哼一声，洛昭言真骑在了他背上。

闲卿心道

[以现在功力最多只变成马匹大小，背人爬这千万阶石台，只怕是要脱层皮……不过若是她的话，也无妨便是了。]

抬头望去，不见山峰尽头。

“我，会很沉吗？”洛昭言不好意思问道

[比之当初小绣儿年幼时，自然重上许多。]闲卿想。

晴日飞霜，雪飘漫天，山谷中冰雾缭绕，白狼正驮着女子沿天梯直上。

昭言俯在闲卿脊背，面色红润。

“闲卿，你身上好暖和……”

不一会儿，闲卿发觉背上没了动静，洛昭言已经睡去。为了不惊醒她，闲卿放慢了脚步，也好赏一赏这独异雪景。

二人此行昆仑雪山，自是求为昭言寻得“长生之法”，昆仑山仙灵福佑，相传山中有上古白玉，聚万物之气，若将此物佩戴于身方可受其恩泽。

闲卿百年前曾自友人口中听闻，这样的白玉正有一块，藏于昆仑山天墉城中。

于山间生火歇下，闲卿猎来一只雪兔，二人就着干粮餐食。洛昭言戴望着远处一座山头，似是思绪联翩。

“怎么，后悔没有带纸墨？”闲卿问道

“嗯”洛昭言低头，她心中想起埋名。

“……”

闲卿缓步踱到崖边，回头看向昭言，说：

“昆仑天墉派乃是修仙宗门，若是真有这宝物，我这般妖物还是不必入城，以免多生事端。”

“嗯。”昭言道

他又笑道

“小昭言，那你想好如何取得这白玉么？莫非是打算趁夜将其盗出？”

“这……我应有办法，若是无法求得，那便转往别处再寻，不论最终如何，此行总是不枉。”洛昭言道

“唉，可惜我功力未复，不然一路杀上去，强取豪夺，倒也有趣。不辱没这‘极恶三凶’的名头。”闲卿笑道

“怎、怎可如此！”昭言忙道

“哈。”

[呵呵，她还是那幅样子……以前我总觉岁月不过一瞬，可在与青山，好像却要慢些；与她一同，日子又更长久了。]

[昭言……]

[我千年长生，本以万事所谓甚轻，如今却如当初寒江兄所言，有幸遇见割舍不下之人，便要设法永随其身吗？]

“人间千年……莫如同枕共白首”闲卿低声自言

“闲卿，你刚刚说什么？”昭言探头

狼妖笑着摇摇头，道

“毋须在意，这便启程罢。”

“好。”

“小昭言。”

“嗯？”

“若寻得了长生之法，我们二人便成婚，怎样？”

“好！”

闲卿目不转睛地盯着洛昭言，略有些惊讶道

“哈，竟答应如此爽快啊。”

“可、可……可不可以别再盯着我看……”

洛昭言已酡红满面，赤如朱玉。适才脱口相答，已耗尽了她的勇气。

“那个……闲卿……我们先动身……”

闲卿却沉默着。

他早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未得此等欢愉萦绕心间。

[桃花]

栏槛上，女孩正痴痴望着下面的街道，那里是许多面露喜色的人们，中间走着新娘子的花轿。

“乖女儿，也想当新娘子了？”女孩身边的男人道

“爹爹，我以后也要这样吗？”

“这还得看你意愿，不过若是能等到你成婚的那天，爹让整个洛家庄的人都来喝你的喜酒。人们聚在一起，从早热闹到晚，”

“那，大家很开心吧！”

“当然，不过最开心的人是你呀，因为那时会有一个你最爱的人陪在你边上。”

“我最爱埋名哥，还有爹爹！你们都会陪我吧。”

“哈哈哈……咳咳……”

……

“爹……带我去抓……鱼儿……”

闲卿正趴在山崖边眯眼而憩，洛昭言倚他为枕，也熟睡着。

冬去春来，与青山的桃花又要开了。

明绣在屋内，刺绣着一件衣裳。她有四只手指都因伤包上了纱，尽管目不可视，她仍然努力地想要完成这物什。

闲卿想要帮忙，却被无情拒绝。只得跑去一旁午休，也正合他意。

不时，洛昭言醒了过来，她发觉自己的枕头不再软绵，原来闲卿变为人形，自己适才是枕在他膝上而眠。

“怎么，做梦了？”闲卿微笑问道

“嗯，梦见以前的事情，我是不是说梦话了啊……闲卿你没睡么？”

“昭言你在这里，我可没那么容易睡。”闲卿道

洛昭言好像错会了他的意思，连忙起身道

“对不起，我一下子没注意，就趴在你身上睡着了……要不你现在继续……睡？”

“哈。”闲卿暗自笑着摇头。看着洛昭言的模样，他又起了逗弄之心，遂道

“那样的话，小昭言你便帮我按揉一番吧，我也睡得舒适些。”

“好。”

洛昭言答道，但过了会儿，闲卿仍没有动静。

她问

“你不打算变成……那个吗？”

“不必了。”

闲卿忽地靠近，一吻洛昭言的香唇。

洛昭言有些慌乱，而闲卿仅是轻点一口旋即离开。

“唔。”

桃花映春面，洛昭言更显得媚态百生。

毕竟不再是小女孩，男女之事她也略微知晓一二。洛昭言缓缓贴近闲卿的面庞，吻了回去。

怎知闲卿只手却直探进了洛昭言的胸口，尚未反应过来的洛昭言受他揉捏，霎时意乱情迷，急忙一把推开闲卿，全然未顾唾液从二人唇间丝缕而出。

“闲、闲闲、闲卿……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闲卿笑着道，但手已老实收了回去

“不是说好明日成婚！此等行止，待到明日再，再……”

昭言扭过头不敢看闲卿

“哈哈，那我等便是了。”

而明绣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洛昭言背后，闲卿只是笑望她一眼。

明绣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唉，小绣儿心里，怕是在骂我这个世叔何等禽兽了吧？]闲卿想道

[青庐]

共结连理。

一坛酒怎够咽下万语千言，明绣已摇摇欲坠，闲卿便先送她回屋休息。

再回到洛昭言身旁，见她仍提起坛子为自己续上一碗，不过纵使她酒量再好，也难以及得过闲卿这老妖怪半分。

闲卿悠闲地与洛昭言对坐。他已猜透昭言心中所想，只是没有说出。

清冷。

洛昭言跌跌撞撞起身，闲卿将她拥入怀中。

“闲卿，我好开心……”

可这番言语却蕴含了，多少不甘，多少悲痛。

洛埋名，越今朝，居十方，以及自己亲手毁去的梦想，洛家庄的一切，如同云烟般消散，却不得释怀。

洛昭言已半醉，她紧紧拥住闲卿。明绣，闲卿，她所拥有的只有他们二人了。

闲卿忽地扭头看向窗外，他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却想不起那是谁的。

“有人来了。”闲卿道

“什么？”洛昭言不明所以

她随着闲卿一同出去，不见半个人影，地上连脚印也没有。而房梁上却垂下了一根红绳，吊着一个整齐包裹的油布包。

“小心……”洛昭言话未出口，闲卿已把那布包摘了下来。

打开后，里面是一柄梳子，乃是由红黑相间的玛瑙制成，质地温润。红玛瑙寻常，黑玛瑙自是也有，红黑色的，却是难得一见。足见此物之珍稀。

闲卿尚未想起这气味来自何人，洛昭言却急道

“闲卿！那人还在么？”

“尚未走远。”

“带，带我去找她！”

[新人成婚送梳子，意味结发百年之意，她的话，一定是特意去了解过吧……]洛昭言抚摸着梳子。

两人追去，昭言醉意未消，险些跌倒，闲卿一把抱起她，继续朝着那气味的方向前进。

终于，在崖边，寻见了那个身影。

那人有些惊讶地回过身，但很快复归平静。看见正被闲卿横抱着，发丝凌乱的洛昭言。她抱拳道

“家主。”

“藏锋！我以为你没有……收到我的信。”洛昭言道“这便要走了么，可否多待一些日子……

藏锋摇了摇头。

“好吧……你能来，我真的，真的很开心……”泪水从洛昭言脸上滑落，她又小声道

“闲卿，放我下来吧。”

藏锋看着眼前二人，嘴角竟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脸颊。

洛昭言缓缓走近，环臂抱住了藏锋。

“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愿意，可以时常写信给我，我一定会看的……”

“家主，不必担心。”藏锋说道

十余年来，藏锋已成了洛埋名身边，宛如习惯一般的存在。对于洛昭言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回头望去，这些年仿佛一直是三人在紧紧相依……

藏锋离去后，洛昭言还站在原地，闲卿只是默默等着她。共沐这月华。

“接下来要……”昭言开口道

“嗯？”闲卿故作不解

洛昭言好半天才说出下一句

“’洞房啊……”

[红烛]

对彼此的了解，只剩下这最后的一层未揭开。

闲卿拥吻着洛昭言，手已扶上她那雪白结实的大腿，洛昭言痴痴体会着。

短暂的一瞬，闲卿难忍心中兽性，欲将洛昭言衣衫扯尽，转念想道，此乃小绣儿细心缝制的嫁衣，才停下了撕扯。

闲卿温柔地进入了洛昭言的身体。

醺意半解，处子血红了垫被，昭言似是忘记了疼痛，双腿勾住闲卿腰际，愈来愈紧。

闲卿意欲喷发之时，想要拔出阳物，却被昭言死死紧箍，不得离去。最终每一滴阳精都被汲入花心，无一保留。

“闲卿，还可以继续吗……”洛昭言道

本以为她初尝男女情欢，难免会因羞涩而放不开。昭言这态度确是出乎闲卿意料。而闲卿自是欣然答允。

洛昭言换成跪俯在床榻的姿势，她已经不自禁地迎合闲卿的动作了。闲卿的阳物每次抽出都会带起阵阵水花。

“啊啊……啊啊啊……咿啊……”洛昭言迎来人生中第一次的高潮，汁液溅射四处，那冲力几乎要把闲卿的肉棒冲出。闲卿没有停下，迎着这股水流继续抽插。

纵使活了千年之久，不论人类女子抑或妖物之躯，闲卿都曾见识诸多，但只有洛昭言能够使他抛却思考与本性，全心全意地与她交融。洛昭言身姿容貌皆美，性器也是绝妙至极，可若单是如此，怎能叫闲卿沉醉？其中之缘由，已无须分说。

欲满一夜，昭言不知多少次地向闲卿索取，闲卿全部一一应下。而他涌出的每一股阳精，都由洛昭言的娇躯承受。

本是新人初夜，二人却宛如痴男欲女一般不肯停下。仅仅一夜，洛昭言从亲吻便面红耳赤，变得能主动骑上闲卿的阳物。闲卿尚能保留一丝理智，洛昭言却已沉溺。

次日醒来时，洛昭言发觉身旁无人，自己的身上盖着一罩棉被，身上似乎都被擦拭过了，夜里那种粘稠的感觉荡然无存。只是屋子里若有若无的异味，让她回想起了一切。

“酒后乱性……”洛昭言捂脸自言道“不曾想我竟是如此淫荡……”

闲卿，闲卿在哪？洛昭言有些慌乱，明明二人已更加紧密无间，她却不知怎样面对闲卿了。

洛昭言起身，才发现闲卿就翘腿坐在床尾，端着一碗粥喝着，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己。

“啊！你在这啊！”

“昭言，面色不错。”

“是，是啊，闲卿，你吃了，吃了早饭没有，对，那个，应该吃了吧……”

闲卿又是意味深长地笑，就那样看着语无伦次的洛昭言。这种情景，二人不能再熟悉。

此时明绣进屋，道

“世叔，那碗桃泪粥是给昭言的，你怎吃起来了？若是饿了，昨夜还有不少剩下的肉骨，一半拿去施肥，另一半就交于世叔您了。”

“……”

噗嗤一声，洛昭言笑出了声。

明绣也微笑着，世叔与昭言不久后便要启程，游遍天下。自己呢，还是愿意守在这与青山。下次聚首，不知又是何时？而能够相会的日子，又还剩下多少？

不过呢，眼下他们并不急着离去。要在这里待上一会儿，至少，等到与青山的桃花落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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