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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曲,7

[db:作者] 2025-08-10 14:23 5hhhhh 8880 ℃

3.6 流星 Meteor

红蝶

红蝶扬了扬头,把自己的额头朝那个冰冷的枪口贴过去。

她并没有把眼睛闭上。

指着她头顶的是一把晶亮的84式微型手枪 ,持枪的人双臂平伸,那两条手臂润得仿佛两根象牙。

一把栗色的短发在风中轻轻飘舞,秀美的俏脸上,妆画得不浓不淡,恰到好处。额头有些高,眼睛很明亮,睫毛很长,活泼精致的翘鼻子,微微凸出的两片薄薄的嘴唇。上身是紧窄的鹅黄色的吊脖衫,锁骨上荡着那个五个镂空菱形组成的倒置五角星,更显出那对呼之欲出的丰润乳房。

“伍凌,难道这就是你这个高智商犯罪者给我的安排?没见过你这么敷衍了事的派对女皇,趁着月黑风高直接跑来杀掉委托人灭口。”这样停了一分钟,红蝶终于笑起来,“还是说,你这个把一切都看得这么通透的人,觉得这样朝我比划一下就能直接把我吓得心脏病发死掉?”

“切!”伍凌放下手里的枪,挑了挑眉毛,“大小姐,你胆子这么大,怎么还会被我这样一个文弱女子吓到?倒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走在街上,不吓死几个人才叫天理难容。”

“夜深人静的,看到我这个样子,恐怕连鬼都会躲着走,哪有几个像你这样凑上来的。”红蝶苦笑,“你不在家钓你的帅哥,大晚上的拿着枪满街乱晃做什么?刚才看见枪口,我第一反应是司徒冰冰那家伙又抛下小北出来跟踪我了。”

“拜托,人家冰冰刚回来,小别胜新婚,自然要好好陪陪她家小北了。不过你也没猜错,她说看新闻说最近外面有杀人狂出没,不放心你,非让我替她出来跟着你,结果,倒真看见杀人犯了,还是很恐怖的那种。”伍凌笑起来,随手把枪放到手包里,“我也是命苦,天生劳碌,各种委托一个接一个,怕不是要一直忙到死。”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红蝶笑起来——风把脸上身上的血迹和那些狼藉的秽物吹干了,让她觉得很难受,“我赌一百块,你肯定是还有别的事情,否则单独为了我,你才不会出来。”

“嗯,是有点事,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过一会再告诉你,”伍凌朝她眨了眨眼,“你呢?馋了?所以出来打猎?”

“瞒不了你。”红蝶苦笑,“我心情不好,所以很想,不过刚才确实蛮尽兴。”

“看得出来,不知道谁有这个荣幸,让我们艳名远播海外的聂大小姐变得和从生化危机 里出来的一样……看看你这一身的血,”她说着,信手递上一个小小的塑料袋,“喏,这可是你那国际著名的服装设计师Sophia李索菲小姐亲自设计独立制作的,限量版,仅此一件,千金难买。”

“菲儿……”红蝶想起那双总是戴着蓝色美瞳的眼睛,稍微呆了呆,“她还好吗?”

“菲儿知道你要回来,昨天忙了一个通宵,说是给你这个宝贝外甥女回来的礼物,让我无论如何一定帮她给你带来。”伍凌伸了伸舌头,意味深长地瞟了红蝶一眼,“可是她不知道某些人的梦想是化作流星划过天际。”

“她呢?今天干嘛去了?”红蝶没接伍凌的话,只是问。

“为了她那个宝贝姐夫,你老爹的生意,去陪曹司长的儿子骑马去了,现在还不知谁在骑着谁呢?”伍凌的语气很随意。

红蝶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她没说话,只是狠狠地捏了捏手里的那个塑料袋,还有那个锥子形状的打火机。

“菲儿也不是小公主了,都是大人了,每个人也都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管是做爱也好,杀人也好……就像你和我一样。”伍凌眨了眨眼,说着,朝那个公共厕所扬了扬下巴,“怎么?大小姐爽过之后现在觉得那里面脏了,所以干脆想在这里当街来一次换衣秀?”

“好吧,受不了你这条毒舌,”红蝶耸了耸肩膀,无可否认,伍凌的玩笑让她觉得轻松了些,于是她转身,再次向那间充满秽臭血腥的公共厕所走进去了,“不嫌恶心就跟我进来吧,让你看看我的杰作,正好一会儿我也有事情和你说,也是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在她们走进去时,那间洗手间里本来就闪烁不定的灯光忽然啪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李索菲

卧房里没开灯,菲儿垂着长头发,从床上踮着脚下来,赤着脚走进洗手间去——雪白的肌肤,清秀的瓜子脸,素面朝天,那件红色的薄纱睡衣有些凌乱,斜斜地露着一抹乳酪般的酥胸。

同样凌乱的是床上的被子,曹公子睡在一边,呼噜震天响,口水从嘴角挂下来。

满足欲望的男人,其实都差不多,准备了一天,骑马也好山庄也好红酒也好牛排也好,都为了这十分钟,可能每个男人在开始时都觉得自己这次应该是一晚上,但是结束后发现十分钟其实也不错。

——没啥例外,所以蛮好的。

菲儿想着,关好洗手间的门,虚坐在马桶上,轻轻抬起屁股,把一只手伸下去,在菊花蕾的周边轻轻按摩。

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那种胀满的感觉似乎还没有完全消退,所以她觉得肛门还是火烧火燎的——开始进入的那一下没有润滑,把她的肛周撕裂了,流了血,很疼,但是也很刺激。

几乎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很疼也都会流血,所以每个人都以为她的后门是第一次,仿佛干到了一个处女。

其实菲儿自己也说不上是不是喜欢这种感觉,但是每次,又都会去主动地追逐,为了……

“姐夫。”她看着手机上那个清癯而阴鸷的男人照片,痴痴地笑,“其实你根本用不着我这样吧?而且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恨不得捉了我来打屁股,就像小时候我在学校淘气时一样。但是没办法,菲儿就是愿意,……”

手指在柔软的阴毛丛上打着圈,把一小撮柔软的毛发绕在指间,扯直,扯到皮肤有些疼痛才放开,“你不要我,去找孟爽她们……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个儿子,也知道你不想弄脏了我的身子……”她皱起眉毛,手指捻在稍稍探出头的湿润阴蒂上,“菲儿……菲儿……会等你……好想像小时候一样,你抱着我和鑫鑫,给我们洗澡,陪我们游泳……菲儿大了,你不碰菲儿了……但是菲儿……想为你做事情……用菲儿自己的力量……我知道,你自己也不想做那些可怕的事情的……你好可怜,你好可怜,你心里一直都想着姐姐……她走了,像颗流星,却把你的心和你的世界都划破了……菲儿……菲儿知道你的……”

她稍稍抬起屁股,纤长的食指插进还没有完全合拢的肛门,她皱起眉毛,感受着疼痛和胀满的刺激。

“姐夫……你会怎么看菲儿……我做的这些……你都知道……是吗?……你会……说菲儿贱吗?你还会……打我……屁股吗?”她呻吟着,眼圈儿渐渐红起来,“可是……菲儿……是……菲儿会等你……而且……菲儿自己脏了……你就不用怕……弄脏我了……但是,菲儿……”她的手指开始在湿润的阴道口画圈,那越来越重的摩擦让她忍不住战栗,“等你有了儿子……快了……茗茗……然后,你就安心了,菲儿会一直陪着你,什么也不要……不管你那方面行不行,你用手给我,我也喜欢……你要是想看那种刺激的……菲儿也……”

她把长长的指甲顶在细嫩的肚皮上,那指甲仿佛一把小小的匕首。

“姐夫……姐夫……菲儿……要给你……嗯……”手指终于滑进阴道口的时候,菲儿开始止不住低低地呻吟——她还是怕吵醒那个在床上打着呼噜的男人,于是欠起身抓了条小毛巾,死死地咬在嘴里。

但是她始终没放下手机,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男人,但是那电话却忽然间震起来,这吓了她一跳,皱着眉毛,本能地想挂掉,可是,电话上的来电显示让屏幕上的那个男人变成了一个留着黑色长直发,眼睛明亮,有几分英气勃勃却又不失妩媚的绝美女人的脸。

那是周茗茗,在她姐夫的若干女人里,和她关系最好的一个。

“茗茗姐?”她终于把电话接起来,而她的手指还停留在那条湿漉漉的阴道里。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只是传来女人低低声啜泣。

“茗茗姐?你怎么了?”菲儿那双戴着蓝色美瞳的眼睛开始睁大——这么久,她甚至知道孟爽和蒋宁都是哭过的,但是她从来不知道周茗茗也会哭,“茗茗姐……你说话啊,别吓我。”

“菲儿……”电话里的周茗茗终于开口,声音颤抖得不成人声,菲儿从来没有听过周茗茗用这种声音说话,这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求求你,来陪陪我……菲儿……我受不了了……我快要……”

电话里那个可怕的声音还在继续说下去,甚至开始继续说出一些让菲儿觉得毛骨悚然的字眼。

“周茗茗,你等着我,别做傻事,我这就回来。”

菲儿挂上了电话,她不敢再听了,扯了节手纸胡乱在下身擦了一把,便冲出洗手间,踩上高跟鞋,拉开房门径直跑出去。

床上的曹公子听到响动,翻了个身,嘴里似乎咒骂了一句什么,便又睡过去。

“Lucas,开门,陆凯,快开门!”

冲上走廊,菲儿开始抡起粉嫩的小拳头,开始狠命地砸隔壁的那扇卧室门。

但只砸了两下,门就打开了。

那个高个子的平头小伙子只穿着一条大短裤,看着门口只穿着一件红色薄纱睡衣,露着一抹酥胸和两条长腿,一脸焦急的菲儿,表情从惊慌瞬间变成愤怒。

“怎么了?那姓曹的混蛋欺负你了?”

“没有……Lucas,送我回去,快点,现在就走。”菲儿几乎哭出来,扯着陆凯就往外走,“混蛋,快点,要出人命了。”

伍凌

地上,那个男人的尸体扭曲着,仿佛一条被碾死的蜈蚣,或者一只被拖鞋拍碎的蟑螂。

空气里的气味很复杂——二价铁带来的那种血腥气味,尿素带来的骚味,精液的蛋白质产生的腥味,香烟燃烧带来了尼古丁,焦油,二氧化硫和各种氮氧化物的气味,消毒水里挥发出的氯气味道,还有红蝶身上低劣的香水里面各种合成香精的味道——伍凌知道那些多半是些酯类的物质,低浓度的时候会香,可是很浓的时候就会变得很臭。

——同样这些化学物质,也可以变成美食,或者勾人的肉体。

——但,不过是这些物质而已。还有思维,也只不过是大脑里的一些生物电信号。真的解析成这样,是不是也很没意思呢?

伍凌想着,皱了皱眉头。

“恶心到你了吧?”红蝶问,她似乎发现那人软下去的那根东西上还有一滴暗白色的液体挂下来,便蹲下身,用手指沾了,放在嘴里吞下去。然后,她似乎意犹未尽,索性把那家伙的包皮轻轻翻开,伸出舌头把上面所有的东西,连同污垢,都一点点吃掉,再轻轻翻回来,抬起头,给了伍凌一个夸张的笑,“怎么样,我活儿还不错吧?”

“当然,这些晚上,我没少在网上看着你的片自慰,”伍凌苦笑,“这家伙丑死了,比‘他’差远了……你怎么忽然想起杀他呢?要是让这种人和我做,我打死也不愿意。”

“知道你只喜欢帅哥啦……”红蝶笑着,自顾自地把一身沾满血污的衣服脱下来,随意地丢在男人脸上,就那么在这个黑黢黢的公共卫生间里袒露着自己这个血污斑斑的娇小身体——伍凌忽然觉得红蝶仿佛是刚分娩出来的一个身体皱巴巴的新生儿。

“我可没你口味这么挑,我贱,人尽可夫,不分老少丑俊,是个男人就可以。”红蝶一脸笑嘻嘻地继续说,已经花妆的脸配上她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像个小丑。说完这句话,红蝶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然后便突然走过去,打开了水龙头,站在洗手盆前面开始用力地搓自己血污斑斑的身体。

伍凌自然知道为什么,她知道红蝶想起了谁,但是她不想说——如她这样情商高的人,总是选择看破不说破。所以她只是蹲下身去,一边饶有兴味地去看那个男人胸口那些被锥子戳出来的伤口,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大手笔,Sharon Stone 小姐。”她说着,有些嫌恶地捏起男人身上红蝶那条沾满血的黑色裙子,起身递到红蝶手里,“好歹擦擦,这么洗你要洗到什么时候才洗干净。”

“也没想洗干净,或者说这种脏血是根本洗不干净的,会顺着皮肤渗到身体里,”红蝶的表情显得有些倔强,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把那裙子接过来,放到水管下面冲湿,稍稍洗掉上面的血污,然后拧拧干,开始在身上擦拭,“我想你早猜到了,只是不想说出来。这家伙其实有点像‘他’的,所以,我才选他做我的猎物,让他干我,然后再杀掉他。也不算亏待他,不是吗?他爽透了,而且他也活该,毕竟,所有杀女人取乐的男人都给该死。”

红蝶还在笑,但是伍凌在她的笑里面找不到一丝笑意。她觉得红蝶的声音很冷,还有,她觉得红蝶脖子上的那道紫红色的勒伤分外显眼。

“那你这算是杀男人取乐吗?”伍凌歪着头,看着镜子里红蝶精致圆润的身体,以及她腰上那道新伤。

“当然算。”红蝶用力地用冷水抹了把脸,然后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褪去血污和浓妆,素面朝天的自己,语气很随意,“我身上流着那种血。刚才动手的时候,我很兴奋,高潮得很厉害。所以……”她吁了口气,手指比成手枪的样子,对着镜子里自己的头颅,做了个放枪的动作,然后作势吹了吹“枪口”,“我自然也该死。”

“所以你刚回来,就给你老爸惹这样的麻烦?”伍凌盯着红蝶的眼睛,看着红蝶一身赤裸着倚在洗手池边上,任身上的水珠一点点的风干,“你可真是个二十四孝的好女儿。”

“没所谓,不用他也一样,杀人偿命,或者用我那位小正太偶像 的话,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的事情早就确定了,多带几个坏家伙,也算为民除害……”红蝶的表情稍稍有些寥落,“而且,对于他来讲,如果连这点事都摆不平,他也就不是他了。”

“也是,比如推给‘A BITCH’,反正手法也像,稍微包装包装就好。”伍凌轻描淡写地说着,摸出手机给地上的死人拍了张照片。

“A Bitch?一个婊子?是什么?”红蝶的声音有点好奇。

“这两年新兴的一个犯罪组织,六个女人组成的,六个外号——爱洛 、贝儿 、荆棘鸟,I-cup,Cleopatra还有马语者,首字母组合成这样一个有个性的名字,有时又被大家叫做六魔女,其中有些是你的新朋友,也有些是你的老朋友。”伍凌说着,她伸出手指,蘸着还没凝固的血,在那具已经开始冷掉的尸体旁边信手勾勒了一个符号,六个变形的花体字母,组成了一个女人魅惑的腰臀曲线,“她们只喜欢做两件事,和你爸爸作对,还有专门喜欢杀这样的家伙——有时手法和你差不多。”她说着,又朝地上的尸体瞟了一眼。

“这两件事貌似是一件事。”红蝶眨了眨眼,“我猜,你认识她们,对吗,这种文字游戏太像是你的手笔了。”

“我们都喜欢看流星。”伍凌笑起来,她终于把她的“作品”完成了。

“流星吗……”红蝶怔了怔,若有所思,“王欢也会变成流星吧?”

“其实更像是烟花。”伍凌苦笑,把手机递过来,“想看具体细节吗?”

“不了。”红蝶摇头,“起码今天不看了……她……最后……很疼吗?”迟疑了片刻,她还是问。

“应该说很骄傲,虽然很残忍……你知道,疼痛打不倒她。”伍凌眨了眨眼睛,“她本来有机会自己了断的,但是她拒绝了,她说,那不符合她的价值观。”

“价值观?为了他那种人?”红蝶惨笑,“知道吗?他原本说今天晚上要给我接风的,那样,王欢可能会晚死一两天,然后我一定可以去帮她了结的。但是,我没答应他,所以今天王欢的事情,账也应该算到我头上。”

“你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嘴上骂着,实际上心里还疼。”伍凌起身,迈过地下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把那条湖蓝色吊带裙展开,递到了红蝶手里,“别把所有罪孽都往自己身上揽,也别替别人做太多决定,很多人想要什么,你未必知道。”

“如果我一个人可以带走更多脏东西,然后让更多的人干干净净活着,我会很开心。”红蝶的眼睛垂下来,“我想,我妈妈会原谅我的,可惜,很多事情我做不到。”

“怡红快绿,恐怕谁也想不到,正义使者Lady Crimson和邪恶魅魔Miss Emerald其是殊途同归的。”伍凌说着,点起一支烟,然后把烟盒向红蝶递过来。

“我们相似的地方恐怕很多,比如都会被人说成是臭婊子。”红蝶苦笑着,也点了一支烟,“她今天怎么样?”

“很High,笑嘻嘻的,还找了几个男人来吃剩菜。”伍凌的声音轻描淡写的,“很多人都恨她,可她还是这样乐此不疲的。”

“嗯,或者她享受这个被人恨的过程吧,就像我享受做婊子。”红蝶说着,把烟掐灭了,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穿那件湖蓝色的吊带裙。

“喂,大小姐,需不需要我把胸罩借你穿?”伍凌说着,歪头朝她笑。

“不用了,你已经帮我够多了。”红蝶也笑起来,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而且我知道你也是真空的……来,高材生,帮个忙。”说着,她回头,示意伍凌帮她拉上背后的拉链。

“对,帮忙,帮到底。说真的,那头名叫司徒冰冰的疯牛如果真的知道我在为你计划的那件事,一定会一枪把我的头轰成烂西瓜。”伍凌笑起来,帮她把拉链拉上,手顺势从后面盖住了红蝶胸口纹身的地方,“到时候我会去你窗户外面去哭我死的好惨。所以,小蝴蝶,你不再认真考虑一下?”

“我的生活始终是我自己的,所以想好的事情不会变。”红蝶的声音很轻,“伍凌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每个人都要有为自己考虑的时候,那些‘大公无私’的,往往更可怕。”伍凌贴着红蝶的耳边,手开始隔着布料在她胸上轻轻地揉,“想好了就行,我说过了,我们都是大人了,每个人也都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对,做爱也好,杀人也好。”红蝶重复着伍凌曾经说过的话,她似乎被伍凌摸得很舒服,于是她把手臂抬起来,从后面钩住伍凌的脖子,开始轻轻地哼,“我知道你在说谁,其实我蛮想看看他对我这事情的反应的,但是我倒没有放不下他,现在,唯一我有点担心的,是小北。她已经被我害的和冰冰分开这么久,现在我真的不想她再受什么伤害了。”

“其实小北比她家那头牛坚强多了,或者说,她比咱们想象得都要坚强,也能承受更多的东西。说真的,小蝶,与其担心她,你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因为你已经……”伍凌听得出红蝶声音里的忧愁,所以她故意把声音拉长了一点,“落~入~我~的~魔~掌~啦!”

她说着,忽然在红蝶的乳头上狠狠掐了一把,红蝶要挣扎开时,她却又把红蝶的腰箍住开始呵痒了。

“我知道笑对一个人有多重要,哪怕和你相处的日子只剩这几天,我也想让你开心一点。”两个女人开始在这具尸体旁边纠缠嬉闹的时候,伍凌在心里说。

她似乎听见窗外有犬吠的声音,这让她确信,那六个人已经收到她发的消息了。

司徒冰冰

司徒冰冰觉得小北的这个澡洗得分外久,而且,她隐约听见小北在浴室讲电话了。

她倚在床上穿了一件简单的男式棉质睡衣,没有束缚的双乳却把睡衣的胸部高高地顶起来,下摆有些长,一直盖住她的下身,只露出两条匀称修长的大腿——这种简单宽松的男士睡衣和家里的床始终是最舒服的,因此,从小北进洗手间,司徒冰冰就这样斜倚在床上,到现在都没有换过姿势。

可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僵了。

她不是不想问,但是她觉得自己没资格问。毕竟,问人隐私之前,自己应该先坦白的,可是她觉得有些事情没法说,哪怕她觉得小北已经知道了。

又过了好久,卫生间的门打开,那个瘦削的长发女孩披了件白色的浴袍走出来,头发随意地披在身后,神情慵懒,只是鼻尖有一点点红。

“小北,怎么洗了这么长时间?等得我都快睡着了。”司徒冰冰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朝着小北张开双臂。

“司徒冰冰,大蠢牛,你休想用睡觉来躲债!”小北走过来,小脸上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沙哑的嗓音却有一种别样的诱惑,“一走走这么久,今天,本小姐不让你睡你就不许睡。”

司徒冰冰没回答,只是看着这个被白色浴袍包裹的瘦小身体——脱了衣服,她发现小北更瘦了,瘦得有些皮包骨头,让她觉得有些心疼。

还有,她忽然更想要小北了,今天白天那一次,太仓促,只是把她的情欲勾起来了,然后,从酒吧出来,小北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到晚上。

所以,司徒冰冰觉得自己开始湿了,先是下身,然后她知道她的眼睛也快要湿了。

小北似乎也发现了司徒冰冰的眼睛正在自己身上不老实地上下打量,表情不禁有些羞恼,“司徒冰冰,看什么看?出去一段时间,学会耍流氓了?”

“嗯,就是要耍流氓!”司徒冰冰一声嬉笑,健美修长的身体一下子弹起来,一下子把面前的小北揽到怀里,不由分说,一下子把她压在身下。

压住小北的时候,司徒冰冰把自己的眼角擦干了。

小北挣扎着尖叫,冰冰却不理会,只是把她浴袍的衣襟向两边分开,然后一口含住小北一只鲜嫩绵软的乳房。那一刹那,她感觉身子下面的长发瘦削女孩一下子酥软。

“小北,你这家伙,洗那么长时间……想死我了……想死我了……”她含含糊糊地说着,把小北的乳头含到嘴里,然后再用力把更多的乳肉吸进去,边吃,边不由分说地捉起小北一只枯瘦的手,塞到自己胯下。

当然,那里没有衣服,只有一片湿漉漉的春水。她早就把她的平角内裤脱掉了。所以,小北的手和她的阴门接触的时候,她马上就开始喘了。

“人家昨天刚来完……怕你嫌脏……”

小北的大半个乳房都被司徒冰冰含在嘴里,嘶哑地呻吟着,用一只手手忙脚乱去脱司徒冰冰的上衣,“可是今天我又好想,真的忍不了了……老公……哎呦……真好……”

她的声音哑哑地,两条长腿高高地翘起来。

“傻瓜,你瘦了好多……”司徒冰冰这样“吃”了小北好久,才放开了她的奶子,开始再一次认真地看身下这具鲜活却瘦削的女性躯体,她觉得鼻子又有些发酸了。

“大傻牛,瘦了……才……漂亮……摸我……”小北把司徒冰冰手握住,盖在了在她隆起的阴阜上。小北很瘦,耻丘隆起成一个小小的高台,上面是那片司徒冰冰再熟悉不过的,修剪整齐的毛发。

司徒冰冰觉得掌心那一片毛发柔柔软软的,忍不住用力盖住,同时把中指压下去,嵌在她湿漉漉的肉缝里。

“刚刚……修的……你的……小毛毯……喜欢吗?”小北在冰冰的耳边说。

“嗯,喜欢,当然喜欢。”摩梭着小北柔软的阴毛,司徒冰冰心里忽然很怀念,带着一阵说不出的放松和安稳。这块“小毛毯”,是她俩最常用的情话之一。

现在,司徒冰冰觉得自己把持不住了。于是她忽然伏下身,含住小北颤抖的嘴唇——熟悉的芬芳,带了淡淡的烟味。

舌头纠缠在一起,小北的手臂狠狠地抱着冰冰的脖子。

她们吻了将近三分钟,才放开。

“司徒冰冰,你坏死了……”松口的时候,小北在喘,微黄的面颊泛起一阵美妙的红晕,“你知不知道人家多想你……”她把头埋在冰冰胸口,指尖在冰冰鲜嫩的乳头上打着圈,“想你的时候,我会去打靶,去弹琴,去打球,去飙车,去做每一件咱们一起做的事情,结果却是更想你……后来,我就抽烟,把嗓子熏哑了,但是还是想你……”

“我回来了……小北……我回来了……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司徒冰冰有点害怕这个女孩子再说下去,但是她有点手足无措,只能抚摸着怀里女孩的长发,抬起眼睛,用力看了看天花板。

忽然之间,她觉得乳头的位置一阵剧痛。

当然,那是小北在用力咬她——小北每次情热的时候,或者不开心的时候都喜欢咬她,每次都咬得她很疼,而且,每次如果她要躲开,小北就都会不开心——在美国的这段时间,都没人咬她的胸了。

司徒冰冰深深地吸了口凉气,却把小北的头抱得更紧,仿佛在通过那按在她后脑的手掌帮她使劲,从而让她可以咬得更尽兴。

而每次这样的时候,小北的身体都会由于用力在她怀里轻轻颤抖,然后都会咬好久才松口,再看着那颗被咬的红肿的乳头恶作剧似地笑。

这次也是一样,这让司徒冰冰感觉熟悉又亲切。

“喜欢,就咬下来吃掉。”司徒冰冰看着小北的眼睛,语气温柔,也真诚。

“说不定哪天我就真咬下来了呢。”小北微笑,“满好吃的。”

“随时恭候,吃哪里都行,你那么瘦,应该补补身体。”司徒冰冰搂住小北的肩头,“说真的,和小蝶出国的这段日子,我真看到过把活人放在火上烤的事情。”

这句话小北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司徒冰冰忽然感觉自己吓到她了。

“对不起。”她抱住了小北的肩轻轻拍了拍,“我不该说这个的。”

“以后慢慢讲给我,你经历的我要都听,虽然我也蛮害怕的。”小北皱起鼻子,“不过今天晚上,你要好好的吃我……白天看到滢姐和月儿的时候,我就想要了。”

“今天是崔滢的生日,这个时候,估计她们的Party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她们也在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吧?”司徒冰冰觉得自己蛮喜欢这个叫做崔滢的长腿女人的。

“或许,崔滢可是有点疯狂的,或许今天晚上她的生日宴会不会这么早结束,而且还很刺激……”小北说着,起身,把浴袍彻底褪在地上,赤条条地站在司徒冰冰面前,忽然一脸严肃,“司徒冰冰,答应我,你的肉只可以让我一个人吃,如果你让别人吃你,我会和你拼命。”说着,她迈步向外走。

“老婆,你去哪?”司徒冰冰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小北刚才的严肃让她有点害怕了。

“天台,我想你在那里要我。”小北回过头,换回了那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伸手把司徒冰冰的手拉住了。

“今天不怕被人看见了?”

“不怕了,愿意看就看,我是你的,谁也改变不了。”小北把冰冰的睡衣丢在地上,拉着她走上天台,然后,自顾自地在躺椅上躺下,皮肤呼吸着微凉的夜风,眼睛却盯着茫茫的天幕,头发垂下来,像一条黑色的小瀑布。

冰冰侧身坐在小北身侧,没说话,手轻轻按在小北柔软的乳房上,感受着那温柔的触感。

“多美的夜……冰冰……给我吧……现在就给我……”

小北又开始沙哑地吟唱,司徒冰冰觉得这个长发女孩的有些发黄的身体犹如一把暗夜里的小提琴,在她的手指的抚弄下开始振动——乳头是琴码,阴蒂是琴弦,小毛毯是丝绒的颈托,湿润的体腔是小提琴共鸣箱,而那个湿热的穴则是出音孔。

“真好……冰冰,你说……是不是……地上每死一个人,天上就会有颗星星……变成流星……落下去?”

小北呻吟着,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短发女人没有回答,只是跪在她身前,两只手分开她的两条长腿,鼻尖顶在阴蒂上,火热的呼吸喷在她身上。

司徒冰冰知道今天可能有人死掉了,可是现在她不关心,她只是想好好地爱这个眼前的人,好好地“吃”她。

——小北,对不起。

她在心里说。

“要我……要我……用舌头……阿牛哥,司徒……冰冰……吃了我,吃了我……小北……是你一个人的……”

司徒冰冰埋首下去的时候,小北略带沙哑的呻吟声在夜风里飘起来。

那“音乐”终于响起来,至于谁能听到,起码,天台上的这两个女人都不关心了。

陈星

莺燕轩,依旧是那个朦胧而暧昧的咖啡酒吧,现在没人唱歌也没人弹吉他,音乐很轻柔,是Changing Partners ,慢三步的排箫曲。

舞池里有人跳舞,角落里有人做爱。

男人和女人。

女人和女人。

男人和男人。

有的在高潮里相拥,有的在结束后交换。

陈星觉得其实这些人和池子里那些人有点像,但是也不一样,起码,这里你情我愿,虽然大多只是欲望少数才有爱情,但是,你情我愿的纯粹欲望也是很干净的东西。

起码她觉得是这样。

但是她还是相信会有爱情的,虽然很多时候不长久,但是如果是真的,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想到这里,陈星吸了口烟,她忽然想起昨天见过的那个一身白衣的美女酒保,因为她觉得,那个叫江馨月的女人应该是尝过爱情的人,嗯,还有她那只叽叽喳喳的黄莺。

第一次看她俩的时候,陈星就有这个感觉了,所以她忽然想再看看那一对。

因为她知道今天晚上不管多晚她也一定会回家,然后再去喝那种属于她自己的酒,而她也有感觉,这个晚上一定会有分别,就像流星,看一眼就没了。

陈星不知道那颗流星是不是属于她自己的,但是她起码知道自己的直觉很准。

旁边的男侍应走上来,端上几杯啤酒,瘦瘦高高的很眼熟。

“Kevin?”她伸手扯住他问。Kevin也似乎认出了她的脸,显得稍稍有些囧,点了点头。

“你滢姐呢?今天不是她的生日?”她问,又拿了一支新的烟叼上。

“滢姐和月姐在楼上,”他说着,给陈星把烟点上,“她说让我们照顾好大家,12点之后,我们会下班,这里会清场,然后会有个私密的烧烤party,向怡红快绿的会员开放,滢姐说如果大家愿意留下来,也可以免费吃烤肉,不用捐款。”

“别他妈给我提烤肉!”一直伏在吧台上的孙莉猛然一拍桌子,眯着眼睛把上身撑起来,陈星觉得Kevin似乎被有点孙莉的眼神吓到了。

“你们老板说,让你们照顾好……嗝……”没等Kevin后退,孙莉就把他的手臂拽住了,同时打了个很响很长的嗝,“是怎样的照顾呀,是不是像他们一样的……照顾啊?”她有点语无伦次,甩了甩手臂,似乎是在指那些角落里相互亲昵的人们。

“十二点的时候滢姐会让我们下班先走。”Kevin说着,却显得没那么慌张了,他在孙莉面前放了一扎啤酒。

陈星想起柳婷婷之前说的,她忽然有点好奇,不知道这里的侍应生是不是也像她一样会礼节性的和有需求的女客人做爱。

她忽然觉得礼节性的勃起会是件好难的事情,所以她忽然开始笑起来。

孙莉

孙莉也笑起来了,笑得好开心,笑到眼泪也流出来。

“好,太好了,爽姐,你看,今天真好,来,咱们干一杯。”孙莉笑了好半天,忽然把一大杯泛着泡沫的淡黄色的啤酒端起来,朝身边的孟爽举了举,也没等孟爽回应,就深深吸了口气,忽然一仰脖子,开始把一满杯啤酒咕咚咚直灌下去。

她的喉咙在滚动,嘴角有酒水流下来。

“孙莉,你疯了,别喝这么急……”孟爽皱了皱眉,去拉孙莉的手臂,但孙莉还是挣扎着把酒喝光了。

“爽姐,没事的,你不知道今天我多开心……你说,这啤酒,像不像马志宏那个王八蛋的尿?”孙莉说着,深深吸了口烟,“都喝了,我都喝了,可是,这酒真的好喝多了……星儿,你推荐的这个地方,啤酒就是好喝……今天我还要多喝点,然后再尝尝这里男人的精液……还有尿……看看跟那些……大人物的东西,到底有啥差别。”

“孙莉!”孟爽的眉毛皱得更紧,“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他会怎么对你?”

孙莉摇摇晃晃地咯咯笑着,朝着孟爽紧张的脸又打了个长长的嗝。

“像王欢一样?我不怕,那样也比现在好。”孙莉的脸涨得通红,咧开嘴笑,“而且,我没王欢那么固执,也从来没真的喜欢他……交换,孟爽……我孙莉是个婊子……所以……交换而已……我也不会让他们那么糟蹋我的身子……去他妈的,再也不会了。”

孙莉吸尽了最后一口烟,她的话音略略有些含混,边说边把右手的烟头揿灭在左手臂上。

“嗤”地一声,糜烂的小巧花朵在白皙的皮肤上绽放,而那点曾经如流星般闪烁的小小光点也在这朵花上熄灭了。

孙莉秀美的眉毛略略抬了抬,笑嘻嘻地深深吐了口气出来。

韩露

韩露狠狠地皱了皱眉毛,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孙莉这样,但是这一下子仍旧看得她很疼。

“喂,大辫子,你……”她抓起孙莉的手臂来,有点心疼地帮孙莉把烟灰吹下去——细致的皮肤上,红肿的伤口,宛如雪中的一朵梅花,美得有些触目惊心。

“露露,好看吗?”孙莉又笑起来,“我有点上瘾了……疼上瘾了……没办法,我贱……今天你都看到了……所谓的舞蹈明星孙莉……不过是个……就像你在后台看到的那样……贱吧?告诉你个秘密,不光是尿……”

“喂,大辫子。”韩露捂住了孙莉的嘴,“别说,我也不想听,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没必要这样的。”

“对啊,我没必要这样的。”孙莉笑着,甩开了韩露的手,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看着韩露的眼睛,拼命地摇了摇头,重复了一句她的话,“从今天开始,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最后几个字,孙莉说得一字一顿的。

韩露知道孙莉是认真的,她把相机举起来,给孙莉拍了张照。

“大辫子,你要说话算话,还有,你要快乐。这张照片,我会洗出来亲笔签了名给你当凭证。”

“好,韩露,你帮我记着,从现在起,我孙莉想睡男人,就只挑自己喜欢的睡。”她又笑起来,把手里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向韩露挥了挥。

韩露没看清楚,但是她也不想管,她只是也端了杯酒,和孙莉的空杯子撞了下。

“为了快乐。”她说。

“好呀,为了快乐,干杯!韩露,我孙莉的快乐可不应该是空的。”孙莉抓了另一杯满满的啤酒,又撞了撞韩露的杯子,“我把这杯干了,你也要祝福我,从前我在海边,对着流星许过愿的。”

“哦?什么愿望。”

“见到一个想见的人。”孙莉说着,开始喝她的酒了。

韩露也开始慢慢地把手里的这杯啤酒喝下去。这时候的音乐声比刚才热烈了一些,四周的各种呻吟声和笑声也渐渐喧闹起来。在这嘈杂里面,她似乎听见远处有人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她擦擦眼镜,想去找那声音的来源,却没找到。于是她释然,开始继续喝她的酒,看着满面通红的孙莉丢下她的空酒杯,从吧椅上跳下来,当着大家的面跪在那个白白净净的侍应生面前,把他的制服裤子拉下来,舔大了,推倒,把一条腿从裤子里抽出来,没有带套就骑上去。

孙莉开始上下起伏的时候,韩露似乎又听见那个叹息声音了,但她这次没去管,只是继续喝她的酒,边喝,边看见那匹大洋马也拉了个侍应生,正把避孕套给他带上。

韩露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起码能够开始后面的工作了。

仿佛心有灵犀似地,她的电话也开始响起来,来电号码是空的,提示的图是一只黄莺。

她接起来,同时把最后一点酒咽下去,听那电话里的人说了一句,就笑着点头,把电话挂上。

“是崔滢吗?”问话的是星儿,韩露本以为这个骨子里有点儿疯狂的圆脸女孩子现在也应该去找个男人做爱的,但是她猜错了,当然她更猜不出星儿后面的半句话,“你要去给她拍最后的照片了?”

“星儿,我真是服了你。”韩露抓了抓头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今天早上,《永恒的美》,我看到她俩名字的文件夹了。”星儿懒懒地从吧椅上滑下来,“我猜崔滢会选在自己生日的时候。”

“嗯,”韩露把啤酒杯墩在桌上,朝星儿歪了歪头,“她俩在楼上,一起去?我想她俩不会介意的。”

陈星

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陈星可以闻到这个大得有些超标的卫生间里弥漫的那种情欲味道——肉体、呼吸、汗水、爱液、Charming和水之欢——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这对爱人的肉体。

这让她禁不住吞了口唾沫。

崔滢靠着手盆的下缘半躺着,白衬衣敞开着,袒着胸膛,把赤裸的上身显得纤细匀称。那对乳房骄傲地挺起来,微颤的乳头是嫩嫩的粉红色,穿了乳环,上面有两个精致的小铃铛,随着乳房的颠动轻轻作响。她的黑裤子扔在一边,修长的双腿放浪地支着,左脚上荡悠悠地挑着一只黑色皮鞋。红棕色的披肩发被汗沾湿,贴在光洁的肌肤上,瓜子脸上写满了陶醉。

江馨月的那条白裙子褪到了腰间,她伏在崔滢身前,圆润温软的胸自然下垂,形成一道优美的双弧线,纤细的手指不时轻轻扯动崔滢的乳环,柔软的舌头,从崔滢的脸一直舔吻到她的双腿之间穿戴的假阳具。她把一只手按在崔滢高挺的胸脯上,另一只手则在红头发女孩张开的两条长腿之间肆意地舞蹈。

崔滢开始啜江馨月的奶子,陈星忽然觉得,如果这一对能有个孩子,江馨月的奶可能会很好,能把那个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她不知道江馨月是不是也这么想,只知道在崔滢吸那对奶子的时候,江馨月高潮了。

——嗯,她们没可能再一起养孩子了,她们其中的一个马上就要死了。

很多时候,两颗在一起的星星总是不能持久,有时甚至不是因为不满意,而是因为太美了,美到让自己害怕。

所以有时,某一颗星星会先选择带着这些幸福的记忆陨落,留下另外一颗,自己孤独地燃烧,再慢慢归于死寂。

陈星觉得她是明白崔滢的,这让她忽然有点想哭。

“月儿,我的月儿,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崔滢忽然开始喘息,随之是更销魂地长声呻吟。陈星知道,那是这个女人高潮的声音。

江馨月颤抖着揽着崔滢起身,把身上的白裙子留在地上,快步走到那条吊索下面,踩上下面的凳子,毫不犹豫地把头伸进去,稍微整理了一下她的长头发,把吊索收紧,屁股朝后面蹶起来。而崔滢也便喘息着,从她后面插入。

江馨月的身体俯下去,义无反顾地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喉咙上。

“崔滢,让我陪你一起,好吗?”陈星听见月儿的声音,甚至看见了她眼光里满满的哀求。

这让陈星的眼泪流下来了,她知道崔滢会拒绝的。

果然,红头发女人只是摇头,然后开始更用力地干她的爱人。

“按咱们说好的来。”

崔滢说,她松开握着月儿细腰的手,把手里寒光闪闪的剃刀亮出来,朝着门口韩露的镜头晃了晃。

陈星看见崔滢手腕上的血管是青色的,里面涌动着鲜活的能量。

忽然,她看见崔滢开始咧开嘴灿烂地笑。

忽然,她看见那片绚烂的红在那一闪寒光里弥散。

忽然,她看见韩朋朋的液晶屏幕上出现了红头发女人手腕上张着口子的鲜活刀伤。

陈星看见崔滢的血溅了江馨月一身,但江馨月却没理会,眼睛盯着崔滢隔开的手腕和地上染血的剃刀,泪淌下来,闭起眼睛,把全身的重量死死压在脖子上。

崔滢的手腕上还在汩汩地喷着血,但是她没有停止对已经开始窒息的月儿的抽插,反而越来越用力。

还有,她们的手又紧紧扣在一起了。

鲜红的血,流过两个女人身体交合的地方,滴到地上,在两个人脚下汇成一汪鲜红的溪流。

这场面,其实足够香艳、刺激也残忍,陈星知道韩露在拍照,但是她忽然觉得自己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她的眼睛只看见崔滢和江馨月的手,那两个女人的手还是死死握在一起的。

红蝶

手挽着手走出来时,已经素面朝天的红蝶深深地吸了口外面清新的空气。她觉得伍凌的掌心有点热。

她知道自己这个好朋友的习惯,每当她亢奋的时候,她的皮肤就会开始这样的燥热。而且,每天的午夜也是这个聪慧得有些吓人的女人欲望最高涨的时候。

她猜,除了刚才那个刺激场面,伍凌接下来要说的消息可能也是让她皮肤燥热的原因之一。

“先说彼此的好消息吧。”她看着栗色头发女人宽宽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睛说,“你先。”

“好。”伍凌浅笑着点头,“大小姐,幸不辱命,你安排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算是个很完美的party,我已经在网上公开,会有十个名额。你有位置,也不孤单,所以……你的好消息呢?”

“是吗?十个人……这么多啊。”红蝶的语气有些迟疑,但她终于说出来,“我的好消息是我应该终于算是找到我要找的人了……所以,坏消息,你能猜到了吗?”

“嗯……虽然你连着用了一大串虚拟语气词,但是我知道,你要放我鸽子了。”伍凌摇头苦笑,“我是不是该收你点违约金?”

“小凌,对不起。”红蝶的眼睛垂下来,“可是你知道……”

“我知道,这是你的梦。”伍凌捏了捏红蝶有些冰凉的手,“这其实不是什么坏消息,毕竟你终于要得到你想要的了……说起来我的坏消息也不能算是坏消息——这次给你设计的party,我自己也参加了。”

伍凌的声音风轻云淡的,甚至带了一点小小的兴奋,可红蝶却莫名地觉得胸口上被什么东西剜了一下。

她捏着伍凌的手更用力了。

“喂你不是吧,只许州官放火?”伍凌用自由的那只手刮了刮红蝶的鼻子,“你有梦,我也有的,你知道,而且我一直坚信活太久了不是好事,毕竟,我已经是天命之年的人了,嘿嘿。”

“是要和李天然一样是吗?”她咬了咬牙,“原来她对你的影响这么大。”

“我是有事情要问天然师姐,不过,她是她,我是我。”伍凌浅笑,“而且,我刚通过我的第二博士学位的论文答辩,我想我也足够资格想这件事情了。况且,这车什么时候能开,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其实你为了我设计这个,其实是想让我多想想?”红蝶惨笑,“到底是个什么主题,我有点好奇了。”

“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十个小黑人》。”伍凌吐了口气,指了指自己腰间,一个穿着法官袍带着假发的小黑人正笑嘻嘻地悬挂在她热裤的裤袢上,“昨天一次艳遇之后神来之笔,我太满意了,然后忍不住就参加了……本来当时就想告诉你的,可是当时你还在飞机上,我就自己决定了。”

“你似乎很期待?”红蝶拿起那个小黑人,看他脚心上的那个数字5,“看来你是近水楼台,选了你自己的幸运数字。”

“嗯,这点上,我倒是和天然学姐一样的。”伍凌笑起来,“幸运数字要用抢的,出手不快也不行,到现在,算上我,已经有六个人了,这里面有你熟悉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想死的人还是这么多。”红蝶叹了口气,把那个小黑人放开了,“你说,我们这是不是也算是在杀人。”

“各种各样的理由,其实申请的还要多,但是大部分我都拒绝了,和从前一样。而我也没有你那么强的道德感,只是跟着自己的心去做事而已。”她说着,从口袋里掏了什么东西,放到嘴里。

“还在吃药?”红蝶皱了皱眉头。

“你知道,我药不能停的,好在也不用担心服药过量。”伍凌说着,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了,“毕竟,要结束了。”

“喂,伍凌,如果我的计划失败了,还有机会再上你的车吗?”

“不知道,谁知道,计较太多人易老,我现在要安排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呢。”伍凌皱了皱鼻子,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与其想这些,不如安安静静陪我看一会星星,难得有几分钟可以把脑子停下来不用想事情。”

“嗯,也是,我猜你还有很多想完成的事情。”

红蝶用空着的那只手揽住了伍凌的细腰,抬起头来。她的确也不想再说话了。

夜已深,霓虹已经落尽,街灯很昏暗。星空出奇的灿烂,牛郎,织女和天津四在天顶构成一个瑰丽的三角,南天靠近地平线处,一颗红色的大星闪烁着光芒。

“小蝶,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看星星,只是现在,城市里能看见星星的时候不多了。”

“嗯,猜得到我在看哪颗星吗?”

“还用问,心宿二 ,你星座的主星。”

“瞒不过你,对了,我们看到的是这颗星几百年前的样子吧,而且,这是一颗已经步入老年的恒星,对吗?也就是说,它快死了。”

“准确的说,心宿二是距离地球550光年的双星组合,两颗分别是红超巨星和蓝矮星,算是恒星的晚年期,但其实也还要很久……”伍凌顺口说了这一大串,然后终于停下来,挥挥手,像是要把刚才那些专业名字赶跑掉,“不过,你说的基本没错……而且,和整个宇宙比起来,是的,它快死了。但是,它精彩过,不是吗?”

“对,和我们一样,知道吗,伍凌,虽然你们可能觉得我疯了,可是,我不会后悔。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有遗憾。”

“我也不会,虽然我到现在还有没完成的心愿。”

“每个人都不该有遗憾的。”

“嗯,我相信,还有,我需要你祝福我。”

红蝶其实想对伍凌再说什么的,但是伍凌的嘴唇忽然压上来,把她的唇封住了。

温软的舌头分开她的嘴唇和牙关,缠绵得如同春雨。

红蝶知道这个吻无关爱情,但却是她们两个都需要的,于是她把身体放松下来,放任自己的喘息逐步粗重。

她那只手依旧死死握着伍凌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把伍凌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体上,缓缓地把眼睛闭上了。

就在眼睛闭上的那一霎那,红蝶分明看到一颗灿烂的流星滑过天幕,拖着长长的尾巴,直掠而过。

崔滢

“月儿,你看,那颗流星多美。”看到那颗流星的时候,崔滢开心得叫出声音来了。

高潮之后的她,已经褪去了所有的束缚,连胯下的双头龙也摘下来——她知道自己用不着了,因为她已经没有体力再给月儿一次,所以不如留给她纪念。所以她选择这样一身赤裸着坐在窗台上。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两条腿自然地垂到窗外,一勾一勾地显得很自在。手腕上,有一道整齐而坚决的刀口,放肆的张着嘴,裸露在风里,如同盛开的花瓣。夜风吹起她红棕色的头发,也吹得乳头上精致的小铃铛叮叮作响。

崔滢蛮喜欢坐在这个窗台上看星星的,今天也是,刚才的这颗流星让她更开心了。

虽然她想哭,但是,她知道她不应该哭的,毕竟今天是个Perfect Day,没有理由不开心的。

——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刚才这颗陨落的星星应该就是我吧。

崔滢夹着烟的手有些抖,鲜红的血液还是在从手腕处割裂的血管淌下来,顺着手臂,流过大腿,从脚旁滴下去,点点滴滴,里面溶解着她青春的生命。

夜风似乎在从手腕伤口裂开的地方吹进去,这让崔滢想起自己那次下厨时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时月儿帮她吹伤口的感觉——这让她忽然觉得那些火辣辣的疼痛开始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舒爽和畅快,甚至有一丝清凉。

“月儿,我会融化在这个美丽的夜里吧……”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她知道月儿在忙,所以其实她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她还是习惯在自言自语的前面加上月儿两个字。

“嗯,今天晚上真是个很美的夜。你很会选时间,我相信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月儿的回答吓了她一跳,于是她回过头,看着端着那杯酒走过来的爱人。

此时的江馨月已经把白裙子穿回身上了,只是妆容和头发都有些凌乱,眼圈也是通红的。脖颈上,那道勒伤的淤痕,仿佛是燕子的尾巴。

她看着月儿踩着高跟鞋,俏生生地到她身旁,把那杯酒递过来,然后开口,声音平静,只是稍稍有点抖:

“刚刚给你调的,尝尝是什么?”

“知道吗,我觉得我幸运死了。”崔滢把酒接过来,一饮而尽。

大概是因为这个动作有点大,她的手忽然颤抖,酒杯便脱手,从窗口直坠下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些空旷有些遥远。口里的余味甜中带苦,酒香里面有西柚和橙的混合香味,但是,不止于此。

有咸的味道,有苦的味道,还有一点淡淡的腥和一点淡淡的酸。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波特,君度,西柚利口酒……我记得这个配方叫做流星 ,是吗?嗯,这是你的特调,里面还有你的……血,眼泪,还有‘酒’。”

“崔滢,时间太紧,我把杯饰切坏了,但是不要紧,你喝得出来……我调的酒,只有你最懂,到哪里都一样。”月儿没有让她把话再说下去,只是用力点头,带着笑,泪淌下来,随手把手里那块柚子皮丢掉了。

那块柚子皮的形状是个缺了一个角的五角星,染了血,后面用牙签插了一只樱桃。

“只是可惜你这颗星星要落了。知道吗,以后,或许有人会喝到我的血,但是喝过我的那种‘酒’的,只有你。”月儿的声音酸涩,说着,抬起手来,给崔滢看她手指上的伤口。

崔滢听着,有些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觉得自己的心脏用尽全力把身体剩余的血向大脑里泵了些,但笑容有些慵懒。她轻轻勾起月儿的手指,“白燕子,你这杯酒太烈了,黄莺醉了,有点儿想要休息了……”

“莺儿燕子俱黄土……黄莺儿走了,白燕子也不会自己飞很久啦,其实我今天真想和你一起的。”月儿抽了抽鼻子,努力地让自己笑了笑,这个笑让崔滢更心疼了,“我答应过你。那个游戏快开始了,你虽然看不到,但我会记得咱们约好的事情,带着你一起……”江馨月揽着崔滢的肩膀,另一只手却已经滑到她双腿之间。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月儿,你那样……其实……我会舍不得……”崔滢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她出奇的敏感,月儿手指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引起她剧烈的反应。

月儿的手指动得更激烈了,同时,她把头扭过去,避开了崔滢的眼睛。

崔滢知道她哭了,但是她没说破,只是顺着月儿的眼光看过去,看见刚才两个人缠绵过的绞索,也看见门口的捧着相机的韩露和那个她曾经见过一面的圆脸女孩子。

“老公,”这是月儿第二次重重地抽鼻子了,她终于把头转过来,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咱们回来的时候,我会在这里……你就像这样坐在窗台上,看着我在梁上跳舞……我喜欢看着你这个样子,然后,你要拉住我的手,我再告诉你我经历的这个游戏……我是最后一个,都会看到,能满足……你的好奇心……”

崔滢听着月儿说话,仿佛怎么也听不够,而月儿那根染血的手指,也让她越来越疯狂了。

忘情的呻吟在静谧的夜里飘荡,崔滢觉得自己身体里开始有大股的水泄出来,而手腕上,鲜血像汩汩的山泉,依然流淌,这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可能变得有些透明了。

——只是,好想吻,月儿,好想吻你。

她呻吟着转过头,轻轻张开嘴,让月儿感受到她炽热而颤抖的呼吸。那个长头发的女人立即婉转相就。

——知道吗,月儿,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美的那个。

许久,嘴唇依依不舍地分开,而远远的,开始有吉他的声音传过来。

“月儿,婷婷回来了……咱们时间不多了……那个宴会也要抓紧时间了……”崔滢终于开口,其实她自己也有点不忍心。

“我扶你下去……”月儿用力地咬了咬牙,声音有些虚弱,却坚定,“你不用坚持到最后,累了就睡吧,你要给我的,我知道。我会按着你的想法完成的,你就任性地做你自己就好,月儿决不会让你有遗憾。”

——任性地……做我自己吗?

崔滢忽然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可是,她不想,于是,她狠狠地吸了口气,瞪大眼睛,让自己笑出来。

“老婆,现在才忽然发现,坐在这里看夜色,真的好漂亮,我是黄莺,所以我好想真的飞一次。”她说。

“可是,这里只有……”江馨月一怔,本能地想去拉她的手。

崔滢却只是朝她灿烂的笑着摇摇头,双手用力在身后一撑窗台。

——就这样笑着告别,可能更好。

她想。

手腕的伤口很不吃劲,用力的时候轻轻有些抽搐。

屁股离开窗台的时候,崔滢疼得低低呻吟了一声,却依然努力地朝月儿笑,看着月儿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然后,她那头火红色的头发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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