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垂不朽的烈焰（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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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所引發的暴風強大到把幾秒前決勝負的瞬間強制中斷。

兩人都被劇烈的狂風掃飛，斯卡蒂知道那是剛才的爆炸導致而非人為因素。

塵埃未落，斯卡蒂揮動大劍把周圍未消散的塵埃揮去。

她眼神注視著前方，周圍的溫度並沒有因為剛才插曲而驟降甚至比剛才更加的灼熱。

鮮紅的血陽正在塵埃中閃爍，她舔掉了額頭上的血液依舊保持著高昂的戰意。

她微笑，左拳護住下顎，弓起身子，慢慢舉起右手，將右拳拉到肩窩，右拳燃起龐大的火焰。

充滿了霸道的覺悟。沒有再下一拳的覺悟

「常駐戰陣，我們勝負可還未了。」

對斯卡蒂而言，這只是一記預備動作太大，動作浮誇，非常容易閃躲開的大滑拳。

而此刻她很清楚要擊敗煌不能再向先前那樣的見招拆招。

如果不跟煌的這拳對峙，她的鬥志就會在下一瞬間重新燃起，最後覺悟的一拳就根本不會是最後的覺悟，這場架又會往下打了個沒完沒了，煌就是那種越戰越凶的女人。

斯卡蒂調整了歪斜的帽簷，拍了拍身上的沙塵，然後緩緩朗誦起詩文。

「失去利爪就用獠牙，失去獠牙就用骨頭

失去骨頭就用生命，這就是深海獵人的風格。」

朗誦完畢，斯卡蒂將大劍平舉，深藍色的劍氣充斥更甚直接把劍身整個包覆其中，直衝天際，猶如極光。

煌大喜，因為這是對方要一決勝負的姿態。

「羅德島菁英幹員·煌。」

「賞金獵人·斯卡蒂。」

互相報上了姓名，戰意彷彿被具現化充斥周圍，震動空氣，蕩起陣陣漣漪。

知曉的是彼此之間的欽佩、認可以及求敗的渴望。

左腳重重踏出，身體前趨，放在肩窩上的燃燒右拳猛然轟出。

「沸騰爆裂·煉獄！」

雙臂往前一壓，強大的「極光」直接在天空中劃出幅度九十度的猛烈一斬。

「 蔚藍極光！」

炸裂，空間被切為兩半。

釋放出的極光在一瞬間布滿空間，等光芒黯淡後世界產生劇烈變化。

錯位的空間為了恢復原狀而開始收攏，足以歪曲空氣的威力餘波化為暴風肆虐整個劇場。

斯卡蒂感受到截然不同的反饋，對手明明是赤手空拳為什麼現下是金屬的堅硬反饋？

狂風吹襲，將併發而出的大量塵埃漸漸吹散。

映入斯卡蒂眼中接下她的劍的是一隻巨大的手以及一把龐大武器。

「這是⋯⋯？」

「果然⋯⋯你還是需要我的嘛。自己搞出來的結果還要別人來收拾殘局。」

此刻在雙方火線的正中央上傳來了略為慵懶的聲調。

一頭赤紅色長髮隨意披散著，光潤的肩頭，修剪利落的髮翹下，盈盈秋水的紫色眼眸下還能瞥見長而秀麗的睫毛。

頭上那一對獨特的犄角，是她身為薩卡茲的證明。

即使戒靈的右掌擋下了大半的傷害。

薩卡茲還是感受到左側的拳風輕輕擊中了她的臉，也吹動她赤紅色的髮。

好拳。

在心中默默地讚許，透過戒靈的指縫望向對方，她失笑。

「明明都已經昏過去了，是多麼不想倒下啊？」

煌順利擊出無懈可擊的正拳。

然後，屹立不搖的站著陷入昏迷。

「妳呢？還想繼續嗎？」

她轉向左邊看著斯卡蒂。

「契約內容並沒有跟妳對戰的協定。」

斯卡蒂收起大劍，表示自己並無繼續戰鬥的打算。

她很清楚對方是何許人也，某方面來說她也是跟煌一樣要警戒的競爭對手。

「總有一天，會有機會的。」

「我很期待。」

「妳⋯⋯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面對阿戈爾的提問，薩卡茲陷入短暫沈思，然後雙手抱著巨劍莞爾一笑。

「我是來，結束這場戰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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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一個一個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評議會的走廊上，路濟亞憤怒的往自己的辦公室邁進，今晚發生的種種變故導致她想要的結果大打折扣。

「讓他們公司那兩頭怪物自殺殘殺的結果居然是直接讓其他人都逃之夭夭，傷損不過就幾台破車。」

「就連最終手段的炸彈都被⋯⋯果然不該讓那婊子活下來的。」

冷靜下來⋯⋯雖然這次沒有給他們致命的傷損，但是乾冰炸彈的效果還是成功讓他們矛盾加劇，加上劇場被毀。更能夠加深民眾對黑幫份子的仇視。

還是有辦法完成計畫，或許再執行一次莫法派對也是不錯的主意、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最終也還是能讓他們消滅殆盡的。

想到這，路濟亞主席露出了微微笑容。

正當她準備拿鑰匙打開辦公室的房門卻發現門沒有鎖，她不敢大意確認好自己身上的短銃上好彈藥後直接把門大開高喝。

「是誰！？」

「晚安，路濟亞主席。這麼晚了還要加班真是辛苦您了。」

輕柔的嗓音讓路濟亞本來準備掏出來的短銃即時收回去。不知道是因為眼前的景象讓她不忍心破壞又或是根本感受不到威脅性。

此刻在辦公室的是一位坐在辦公桌翹著腿的女性，深藍的長髮在月光下更顯得神聖。

「妳是那時候的薩科塔⋯⋯」

「能被主席記著真是不甚感激。」

「妳有什麼事呢？」

「當然是來工作嘍。」

「身為淑女不應該隨便坐在別人的辦公桌上。還請恕我還不能回答任何問題，因為還有許多未調查清楚的疑點。還請回吧，等事情釐清清楚。我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您真的很聰明。也很清楚媒體最想聽什麼，也知道該怎麼說話才能博取觀眾的好感。您能有今天的地位和知名度,靠的並不止是臉蛋。」

「謝謝。所以還請⋯⋯」

「但這次不行，因為我這獨家專訪有時效性。姑且聽聽吧？這是您的聲音吧？」

藍髮少女拿出一件酷似髮式的物品，按下了播放鍵。

［本來應該讓他們兩敗俱傷後再一舉殲滅他們的完美計畫，但在妳們博士擅自作主執行「手下留情」作戰後，讓計畫進度完完全全的被迫停滯。搞到最後漠法派對結束了都沒有真正給他們致命的打擊。這是何等的危機？］

［但是，是危機卻也是轉機。多虧了如此，我也才有突破口執行「追夢」計畫。］

「妳——」

「我們身為信使有時候傳遞的信件是錄音檔，所以身上戴個能錄音的設備並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情。」

「看來妳是有備而來啊⋯⋯妳想要什麼？錢？權？」

「我不需要這些，我說過我只是來傳遞訊息而已。」

「一個好的信使，就得學會看見這些名人的光環下真實的樣子。個人的道德觀，在他們所處的層面起不到任何作用。」

藍髮少女雙手插進衣兜裡,偏頭看向路濟亞主席的方向,犀利的目光仿若看透了一切。

「「莫法派對」或許是有效的・但在這塊大餅被分好之前，真正該為之受益的人其實根本摸不著它的邊角。」

「妳應該很清楚這裡是我的地盤，評議會全都是我直屬的部下，外頭那些愚笨的民眾也不會相信妳的。」

「這麼說您是承認您在欺騙那些相信您的民眾嘍？」

「欺騙又怎麼樣，只會那邊自哀自憐不敢跟黑道對幹只會欺善怕惡的蛆蟲。沒資格批評任何事情。」

「哎呀，您好像有些激動了，要不要喝點水調整情緒？」

藍髮少女從桌上下來輕輕的走到放置在門口矮櫃的水壺邊。

「別想給我轉移話題，反正妳也會死在這裡。」

路濟亞冷笑掏出身上的短銃，指著對方的同時也移動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而薩科塔完全沒有露出一絲慌亂反之她笑著按了手中快轉鍵繼續播放。

［妳要是真的這麼做，有想過會有多少人死去嗎？妳跟他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是啊，黑幫家族會全面覆滅，妳親愛的博士也會死、還有那隻菲林也會死。］

［妳為什麼非得要這麼做不可！！］

［是啊，這背後涵蓋的前因後果太多了，但真要總結的話。這一切都是為了建立真正的統一秩序而做的必要犧牲。而且死的全都是浪費社會資源的黑幫份子，其實民眾巴不得他們全部同歸於盡呢。］

路濟亞主席的臉色越來越陰沈眼睛仿佛要吐出火來。

「呵，哈哈哈哈。」

結束播放後，少女突然大笑出聲。

「妳突然在笑什麼？」

「因為我發現自己做了一個不太淑女的行為，離開之前都忘了關掉了。」

「什麼？」

路濟亞主席這時發現放在辦公桌上發表演說用的麥克風是打開的狀態，而擴音用的喇叭此刻正放在陽台外頭。

「妳——妳這傢伙！！！」

「看來獨家獎金拿不到了，但是現場直播的獎金應該也不賴。」

「妳什麼時候打開的？」

「我剛剛也說了我是來「傳遞訊息」的，所以剛剛說的基本已經傳出去了嘍。」

「臭婊子，去死吧！」

短銃的轟鳴聲順著擴音擴散了出去，最後鴉雀無聲。

路濟亞的眼神瞪大，對眼前的事物大惑不解。自己發射的子彈被這個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給吸收。

「它」有著流暢的外型，螢光色的凶光直直瞪著她。

過去，人們因為恐懼那份未知。創造出各式各樣的傳說，然而隨著科技的進步發展和對其的了解，而逐漸離開人們的腦海。

可在現實看到眼前的事物，彷彿自己又回到傳說橫行的時代。

就好像要人們用最直接明瞭的視覺來回想起「它」的恐怖。

「每一次戰鬥都是死鬥，每次戰鬥都豁出性命，因為生命會回歸血脈，生命將在他人體內永生。」

絲毫沒有覺察到氣息的靠近，直到冰冷的聲音響起，驚魂未定的路濟亞才條件反射一般從壞中拔出匕首。

然而只是瞬間，仿佛鋼鉗一樣有力的手便卡住了她的手腕，緊隨著就是一陣劇痛襲來。

「啊……啊啊啊啊啊！」

就像被鐵夾夾住了手腕一樣，路濟亞吃痛之下鬆開了力氣，短銃應聲而落。

直到此時，路濟亞才看清來人的模樣——那飄逸的短髮，灰白中尾端夾帶著微微的碧綠映入了視線。

她左腿一掃，便將路濟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被折斷的右手依然被她控制在手裡，同時用膝蓋抵住了脊背。

「你……咕……咳！」

劇痛之後帶來的是神智的清醒。

路濟亞的額頭冒著冷汗，她難以相信。

「mon3tr ！」

隨著她的一聲令下，螢光色的生物的前肢一個猛突，便將辦公桌包含麥克風、收發器等整個撞個粉碎，接著便慢慢收攏至她的身體裡。

「直接叫我去關掉不就好了嗎？」

對方撇了她一眼，藍髮女孩識相的閉口。

「貴評議會以及羅德島的合作協議就到此為止。」

「妳⋯⋯妳這個怪物。妳們想就此身敗名裂嗎？」

啪嘰。

「啊啊啊啊啊！」

右手的食指被折斷了

「打從妳開始利用我們的幹員性命去威嚇博士後就不是了。」

女性的嘴角沒有浮動。

「我才不會，對妳這種人，低聲下氣！」

「很好。」

啪嘰。

「咕——啊！不⋯快停下！妳這魔鬼！」

就像是對痛覺產生了某種麻痹一樣，路濟亞劇烈地喘息著。

儘管又一次被折斷了手指，但她的反應比起先前已經緩和了很多。

「就憑妳把我壓在地上妳就可以侮辱我的意志？就憑妳這個感染者？」

「妳不也是嗎？」

「妳自認為是一位殉道者，卻比任何人都貪戀生命。或許妳會說，這是因為妳要為妳的理想做更多的事。可是，在我看來。妳跳的只是小丑的雜技。」

「我，我不容許妳這樣侮辱我！」

「實在是難以理解，承認自己的錯誤就如此困難嗎？尤其是像妳這樣，鼓吹黑道的存在就是錯誤的人，居然也會陷入這樣的矛盾當中。」

「妳———」

路濟亞緊咬著牙關，劇痛使她幾乎陷入休克。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事到如今，她竟然還有與對方辯駁的力氣。

「咳咳。」

這時不合事宜的輕咳聲介入了對話。

「雖然我知道妳正在氣頭上，但我有義務提醒妳，那些黑道大概十分鐘就會直接殺進來了，而且博士的狀況那邊不太樂觀⋯⋯還請酌量。」

「我是醫生，如何在最短時間讓人生不如死，我有的是方法。」

「哇啊，真可怕。所以人們才說惹誰都行就是不要惹醫生呢。」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種時候，命運要拋棄我呢？」

路濟亞沮喪的垂下了頭，眼神漸漸失去了光輝。

「拋棄妳的不是命運，是妳自己。」

半小時後，當憤怒的民眾衝進了評議會官邸，衝破辦公室的大門。卻發現路濟亞持著短銃倒臥在血泊當中。

而就在此時，帕勒莫大鐘樓的鐘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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