讴歌圣国 第一章 十二节 农民们

“每一年，每一天，他们都在度过，过往存在，现在存在，未来也将存在，大多数的东中人都来源于此，他们是历代东中帝王的根基，在那些帝王的空头支票里活着，活不下去时反抗，在活得下去时平静，那场魔女革命阉割了他们的性子，他们现在是如何压榨也不会有怨言的傀儡，他们不想再看见魔女革命。”

格林在人群里，看见那些学生怎么样把农民按在地上殴打，那些农民很多都是他们的家长和亲戚，因为进入城市就会带着一股城里人的高贵气和封建气，被熄灭在学生们的拳头下，农民们觉得走进城市是解放，实际上走进城市才是他们囚笼的开始。

“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最合适不过了，他们不会有什么梦想了，这个杀死她的国家，支撑她信念的国家，周琦，你现在作何感想？格林死了，周破晓也变成了你最不想看见的模样，” 格林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孤行的女人，在阴霾的天空下，撑起黑色的伞。

“学生吗？我在的时候，他们也是如此，盲目的挥舞拳头，不妨割去政府，没有枪只是徒劳无功的牺牲，如果不能煽动生产线在全地区罢工的话，只是莽冲的话，人命是堆不起来光明的。”

梅琳达看见那些学生的愤怒，将黑色的机械口罩拉的更严实，一身的黑色西服、黑领带、白衬衫和连裤袜、黑色高跟鞋，让她在阴影里不太显眼。

“你还会回来啊。” 格林拍了一下梅琳达的肩膀，梅琳达无视格林，走向自己要前行的地方。

格林目视梅琳达远去，没有继续多加阻挠。

“咚！” 梅琳达将警察局里的墨黛取走，“好了，被束缚很久了吧，墨黛。” 梅琳达捏碎伞，把伞变成尘埃收了起来，握着那枚小小的蓝色数据球，“没想到这么虚弱的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小巧玲珑。”

“嗯……已经快被折腾废了。”

“暂时躲进我的口罩里面吧。” 梅琳达把墨黛数据化植入机械口罩，那些工作的警察们全都被梅琳达砍掉了头，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警察局。

“这条通道真方便，周破晓，欧利莱也在看着你。” 走廊尽头的阴影处，有一个看不清的人在用变声器对周破晓提醒道。

“嗯，走吧，如果等那个女孩过来，我们的对话就会泄露。” 周破晓的白泽刀爆鞘，走廊开始震动，长华夜也跟着赶到周破晓身边，陈天骄飞出几条机械烛龙向地下探查消息。

“我听见了，在下面的左侧，装甲定位发给你装甲上了。” 长华夜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力，“有意识保持你的呼吸，有什么能扰乱呼吸的立场从地下存在着。”

“那闪开！” 周破晓拉着长华夜向后跳到后面，整条走廊被扭曲，连着走廊前面的整个大厅，那些坚硬的钢板和合金家具都被扭碎成破烂，在那之下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发男人，他柔顺的长发搭在一边，一身简洁的中山装，看上去十分年轻俊俏，完美到可以媲美女人的五官，有着青黑色的瞳孔。

“交出两个棋则，总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清脆到听不出性别的声音，男人的指尖旋转刚刚那些垃圾，被力量压碎到无穷小的极限，超脱质量守恒，强行挤碎至虚无。

“我们不会想要什么东西的，无论荣华富贵。” 周破晓用白泽刀插在墙上，长华夜用獠牙挂在天花板，陈天骄直接落在男人的面前。

“姬穹，适可而止。” 陈月锋操纵陈天骄的身体，对姬穹威胁道，用机械剑指着姬穹。

“你已经附身在一个失去杀心的女孩身上了，主体永远不在于你，我期待我们可以谈判解决问题，收拢起她的棋则，棋则不能被使用，不然文明会被力量反噬，把那些交出来！” 姬穹坚决的说。

“我并不会信任你，因为你和我都明白旧神州的毁灭是被帝王毁灭的，你曾经也是主张封建的人。” 陈月锋向前踏出一步，跃跃欲试。

“不能在这里战斗，会被渔翁得利，陈月锋！现在你不能再被其操纵了！” 姬穹刚说完，周破晓的白泽刀的锋芒已经在姬穹的面前显现，姬穹的手上出现陶瓷爪子挡住白泽刀，“你在做什么？”

“我想看渔翁。” 周破晓的身上闪烁出猩红，白泽刀的刀刃上凭空睁开猩红色的眼睛，将姬穹一路坠击到最后一层，周破晓那些所有的技巧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几乎无用，钢鳞和那些技巧性的力量都在这里失效，只有更加巨大的力量才能勉强抵抗。

姬穹一拳将周破晓轰飞，周破晓的全身的衣服都被轰飞时的拳风冲碎，四肢被冲断，血肉被卷飞，周破晓的整个头都在支离破碎，全身上下都在有白泽刀格挡的情况下无差别散架，这还不是正面接拳，只是拳风而已。

散架的人体在红光中重组，猩红色诡异的光芒在周破晓重组的身体上蔓延 ，白泽刀不偏不倚的插在她的后脑勺上，身后舒展出毛细血管和神经网链接诸多眼球形成七羽翼。

巨大的黑色乌鸦从周破晓手边的裂隙飞过来，被猩红色的光刃切断双翼，黑色且巨大的羽翼在双肩上交叉包裹周破晓的上半身，右腿贯穿整个乌鸦的身体，乌鸦的鸟喙化作腿上的黑色利刃，乌鸦的尾羽聚集成周破晓的裙子。

乌鸦的黑色双眼在周破晓的手背上镶嵌，难听的乌鸦叫声在整个地下回响，那些身后的网格羽翼链接的眼球投影出许多悲剧的幻影。

“从来没见过的棋者，展露出你真正的身姿了吧，你果然是威胁文明的敌人。” 姬穹的胸部逐渐变大，身姿逐渐苗条，声音也趋向于女性，双手的手指极度的扭曲到人类不可能的地步，向前张开。

“来吧，能赢吗？” 周破晓完全张开七羽翼，那些眼球投影出的悲剧百分百的复现并将场景强制改变至当时的场景，亲人们和孩子们死去的场景，末日将至。

“我是悲剧里的所有角色，也是悲剧的造就者，人间的终焉，地狱的起点，我行义而不义，正义而好邪，两隔之间，取己为赢，牺众为明。” 姬穹没有心思在乎那些话语，那时候的末日被复现了，悲剧里的灾难都是最真实的，但是阻止悲剧的人只有自己，造成悲剧的人齐聚一堂。

上帝的星辰、陈月锋的杀戮、史尔特尔的火焰、造成群众愚昧的帝王、掀翻正义的群众、企图毁灭文明的那个棋者，这些都在悲剧的同一个时刻出现，不需要等到自己出手，那铺天盖地的绝望感和力量已经将姬穹碾压，姬穹闭上了眼睛，脖子上却只有刀刃的冰凉触感。

“你输了。” 周破晓还是和往常一样，如姬穹一开始认知的那个模样般普通，身上的衣服没有破碎，对着他微微一笑，好像刚刚都是梦境一般。

但祂清楚知道，那绝对是最真实的，只是她为了掩盖面目而做出的收敛，可是明明只要杀了自己，那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棋者，都知道这时候杀了自己是最优选。

“谢不杀之恩。” 姬穹变成没有性别的样子，“如果我们再次相遇，并且我报答了恩情，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真相。”

“普通的女孩而已，我们还要继续调查。” 周破晓收起刀，看上去纯洁美丽。

“找到叫江寻雨的人，他知道有关棋则的所有秘密，大概还在这里面被旧四的人追击，我们是同路人，但我决定冒一次险……我好奇你的模样，所以我将这个机会给你，我想看到…棋局。” 姬穹越说越小声，靠近周破晓的耳边说起悄悄话。

“出于好奇？你在好奇棋则会有意识？” 周破晓笑起来一巴掌将姬穹打在一边，“走吧，两位，去找那个人。”

“哼，我是疯了吗？把机会给棋者，如果让出一步，这一步会不会成为胜利的关键，我也不知道，在诸多牺牲里，我只能赌一把。” 姬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

“新世是不会出兵的！我是士兵！我亲眼看见了那些！我刚逃回来不久！大家快逃吧！或者抗议！” 墨渊易在新世的广场上嘶喊，挥舞着自己士兵身份的证明，她身上的伤和坚毅证明了一切。

“逼着他们出兵！必须出兵维护那些边境的老百姓！必须出兵！” 那些从边境逃亡过来的老百姓，听见这个士兵在这里宣言，也一起抗议游行起来，很快新世的广场上聚集了一大群的人。

只要一个火苗掉入柴火，就算他们是潮湿的柴火，也会因为苦难共情而燃烧，就在2162年的新年前夜，1月21日。

历代如此，历代从未停止，历代依然如此，百姓们的烈焰似乎不可阻挡，但是政府会出兵，对着自己的百姓出兵，尽管千言万语的警告穿插在侵犯的敌人头上，兵刃也只会砍在自己人民的身上。

“那些人算什么？不用管，派些士兵随便开几枪，封锁政府等一切国家机关，别让他们侵入，今晚让那些政治家们下班晚点，走地下行车通道用车辆接送回家。” 欧利莱说道。

人群如潮水，挤满了那些被封锁的政府，到处都是砸和锯的声音回响，火焰点燃了那些建筑，很快被智能消防设施熄灭。

那些国家机关经过好些时候的革命，已经以军工级建筑的标准建造，足够防止历代百姓们用过的所有招数，就算是士兵和军官带头，也不能威胁政府人员半分。

这些压力不能逼迫他们出兵，他们也不会想到让生产线停止，最后正是因为无名的怒火宣泄到了那些地方，那就是砸毁周边的那些小店，去烧商场、去烧任何奢侈品的店，犹如一群土匪强盗，去摧毁那些一切能让自己消费掉钱的地方，抢掉那些钱和食品。

“喂，你们…在干什么，那些人与我们无关啊！” 墨渊易也傻眼了，自己只是希望逼迫政府，但是那些人们的行为从抗议游行变成了土匪一样的暴动，胡乱的打砸抢，毫无逻辑和思想可言。

“我们走吧，墨渊易…” 陆天木握住墨渊易的手，“这样根本不可能成功，他们什么也想不到，没有计划没有组织太冲动的话，大概就是这样一副惨样了吧。”

“这是我自己亲手点燃的…为什么他们会要去杀那些不相关的人和抢不相关的店…” 墨渊易目瞪口呆的说道。

“没有计划的燃烧火焰，火焰就会逐渐不受控制，被那些人抓空子。” 那些暴徒们拿出一大堆奢侈品，哪还有刚刚游行的正义模样，满脸都是想到发财之后的嬉笑。

那些警察早已经围住了广场，枪声和战争机器行动的声音让那些本来就没有组织的人慌乱了起来。

“墨渊易！他们来了！快跑！” 陆天木拉着墨渊易走小巷跑出了包围圈，根本不敢停下来，到处乱绕小巷，走到医疗车前，开着医疗车想要回到山上去。

“咚咚咚！” 急促的敲车门声从医疗车旁边响起。

“姐！姐！方便一下吗？我有点懵，我怎么在这啊！好像没记忆了！” 那是一个裸体的女人，一头乱七八糟的黑发和脏脏的身体就是这样绝望的喊着她。

“好…” 墨渊易打开车门，那个女人一下子跳进车里。

“喂！她完全不值得信任啊！” 陆天木担心的说，“这样让陌生人上车…”

“不，她和我认识的人很相似，哇啊啊啊啊啊！” 突然这里开始了地震，大地在短短几秒内裂开许多缝隙，整辆医疗车直接掉进缝隙里面，上面许多高楼连带着一起倒塌下来，哗啦啦的一股脑的全部塞入缝隙里。

“咚！”

“哐当！” 医疗车被废墟掩盖，三个人全都失去了意识。

“这次的火焰棋则使用者，就让我亲手试试吧，我也想感受感受着这暴徒的烈焰。” 华盛顿拿起改进了不知道多少版本的机械剑柄，穿上了悖论装甲。

“总统…只允许使用十五分钟，以常人的理智来说，它是不够史尔特尔烧的，如果您疯了，我们就是群龙无首。”

“影子美国还不够疯吗？每次都是那些疯狂的人无端端怪罪出来的东西，我们本来不应该存在，我们是美国复国的武器，所以美国要到处挑事，让那些国家出现问题就要怪罪，我们就这样诞生在悖论…我们给美国复国之后，我们自己也会消失，这是真相。” 华盛顿在悖论门里对研究员说。

“梦里，那个东中的男人这样告诉我，我们的意识都是不存在的，你们在研究中牺牲的人，意识会照常研究，所以我意识不到你们存在了多少，我们的士兵也是如此，这个真相我本来不想说，可是昨天那个梦，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华盛顿握紧机械剑柄，走出悖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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