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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直 紙花竹馬皆殺,10

[db:作者] 2025-08-10 18:18 5hhhhh 4400 ℃

“你不要过来!”小姨看着渐渐走近的母亲,高举着拨通的越洋电话,通讯人显示“五条宅”。

可是那个女人笑着一步一步向门口走来,小姨始终紧盯着她,举着的手机不曾放下,另一只手牢牢握住。

大宪纪看出她光是不逃跑就很勉强了。

大宪纪也开始对屋内的女人产生怀疑,他到现在还不肯相信那不是他母亲。

他向那个女人看去,熟悉的脸熟悉的笑容,大宪纪心想:“这怎么可能不是我母亲呢?”

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姨对那个女人的恐惧丝毫不减,在她走到门口时达到了顶峰,举着的打给五条宅的电话一直显示拨通中。

那个女人还是那副温柔微笑的模样,门缓缓在他们眼前合上。

那个女人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小姨在门合上的一刹那,身体蜷缩起来,拼命止住蹦出口的尖叫,把恐惧压缩回腹中,惊魂未定,眼睛瞪大,身体颤抖。

大宪纪想要安抚她,却反被她冰凉的手捉住,声音惊恐,“六眼……快叫六眼过来……”

“屋里那个不是你母亲……”小姨声音充满了恐惧,像是刚才见到的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你母亲……”

“叫六眼过来,别让她跑了……宪纪!”

大宪纪不顾她的劝阻,推开了宿舍的门。

短短几秒,人已经不见了。

大宪纪的宿舍在四楼,当时也没人看到她从阳台跳下去,就是这样凭空消失了。

大宪纪不信邪,把他母亲消失的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反反复复地看,没有发现。

他又开始往前翻,想要找到他母亲进入宿舍时的影像。

他眼睛都快看瞎了也没有找到。

大宪纪又去查入境记录,还是一无所获。

大宪纪不死心,天天学校海关两头跑,技术还一点没退步,手术课永远是最晚来最早来的那个,记忆力更是好得惊人,还有教授为了他故意放慢进度后来发现根本没有必要,这就是个天才。

考试成绩出来还是第一名,和他同班的都气死了,原本还痛惜他的才华而训诫他的教授们也无话可说了。

大宪纪每天白天在外面奔波,只有深夜才会回宿舍,有的时候错过了门禁,不想打扰宿管,就在宿舍外面找块地凑合,之所以不去外面住旅馆,是因为觉得母亲是在宿舍消失的,也许能在这里等到她。

大宪纪太累了,有一天晚上又错过了门禁,他就在宿舍门口靠着睡着了,如果宿管半夜起来会给他开门的。

他是被尖叫声惊醒的。

他靠在玻璃门上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裤子是湿的。

他低头一看,自己坐在一片血泊中,宿舍门前的平台上、台阶上都是自他身上流出的血,血蔓延到台阶,流到惊恐地看着他的人脚下。

大宪纪立刻清醒过来,他冷静地检查身体,发现不是受伤的血,是他的血又不受控制从体内冒出来了。

别人小时候是尿床,他是流血,有一次他训练得太累了,梦见自己飘在一艘随波逐流的小舟上,直到被母亲的声音叫醒,他才发现自己的血把整个房间都淹没了,他的床褥飘在血河上。

血的高度达到房间的1/3,而且还在不停上浮,纸门都给洇红了,如果不是母亲喊醒他,估计能把整个房间填满,到纸门再也承受不住压力,血水暴涌而出。

母亲让他把血收回去,大宪纪迷迷糊糊照做后又睡着了,醒来后还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

现在,他才知道这不是噩梦。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宪纪赶紧表示是自己带的血包压破了,他不敢在人前随随便便把血液收回去。

马上有人摸了摸地上的血,问,“你家血包是热的?”

事情越闹越大,还有人叫了救护车,他在骚动的人群里,无意中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看过去。

他母亲混在人群里,看着他,在发现自己暴露后,对他笑了。

大宪纪愣愣地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她很快被其他人挡住,下一秒就不见了。

说到这里,大宪纪停顿了一下,看向了禅院直哉,“你母亲和我母亲是嫡亲的姐妹,她第一眼看到那个女人就知道不是她姐姐,加上你母亲的术式是预感不详。”

“形象地说,就是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比如她对某个人说‘马上要有不好的事发生在你身上’,那一定就会应验,这种预感越强烈,说明这个人的灾祸越大。”

“也有人喊她乌鸦女。”

“但是这些灾厄不是她造成的,她只是感知到了有危险并且把这件事告诉了需要避险的人。”

“如果没有你母亲,我大概已经被那个怪物害死了。”

“我原本也不相信,但是……她对我太好了。”

“我母亲并没有那么喜欢我……这点我很早就知道,却一直欺骗我自己,因为在我心里,一直希望她那么对待我。”

“我母亲已经死了,现在占据我母亲尸体的是一个怪物,如果有人看到那个怪物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确保自身的安全后打电话给五条悟。”

“宁可跟丢,不可暴露。”

“对方是用加茂宪伦的邪术召唤出的怪物,再小心也不为过。”

被紧急召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御三家众人在听到大宪纪讲述的故事后,议论纷纷,有人提出质疑,“不能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你说那个怪物和加茂宪伦有关,证据呢?”

“没有证据。”大宪纪坦荡无比,“她的额头上和加茂宪伦一样,都有一道缝合线,除了加茂宪伦的邪术,我想不到其他可以让死人复活……”

“胡闹!”

“分明是你自己因为你母亲的事对加茂家心生不满吧?”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坐在这?”

“我记得你母亲的术式也不过是言灵,离狗卷家的咒言差十万八千里,顶多让人倒霉几天,就算真的占据你母亲尸体的是个怪物,她又能做什么呢?”

“说到底,现在最要紧的是追究加茂家没有完全销毁加茂宪伦遗物的罪责。”矛头直指被赶鸭子上架的加茂家少家主身上。

“不,现在连是不是和加茂宪伦有关都有待考证吧?”

“这小子回来就是想把水搞混!”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宪纪没有再说什么。

“一个会被自己的术式绊倒的废物能做什么?”

“悟君也说那个怪物很危险。”禅院直哉突然开口。

热火朝天的讨论中止了一瞬。

“竟然连六眼也这么说?”

“五条家主,神子真的这么说?”

“你的话不能作为参考依据,你和加茂家的小子自幼感情甚笃,连你的几个哥哥都得排后面,另一个又是你母亲,你肯定偏着他们。”

“五条家主,让你儿媳妇参加会议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是啊,既然已经是五条妇,就应该恪守本分,怎可牝鸡司晨?”

禅院直哉碍着五条家主的面不好发作,心下把说话的人记了个遍。

接下来的会议重点完全偏移到搜查加茂家是否还有私藏的加茂宪伦遗物,以及加茂家主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个人过错还是举家之责。

会议结束后,五条家主过来找禅院直哉,劝他回家,“你不在家,你母亲一直挂念你,回来吧,悟也想你回来。”

禅院直哉看了看禅院直毗人,禅院直毗人帮腔说,“那你就回去吧。”

禅院直哉点头。

五条家主和其他高位者还有事要谈,没和他一起回去。

禅院直哉有心想和大宪纪多说几句,五条家主看出来,安慰他以后有的是见面机会。

大宪纪正在被加茂家的长老盘问。

禅院直哉带着哑女走到五条家门口时,停了一下,然后他转动90度面朝门框,横着走进去了。

哑女不解其意,但也学他转动身体,横着走他后面。

二人这番奇景引得五条家不少人窃窃私语,但没人敢当面指点,昨天五条悟发的那场疯所有人还记忆犹新。

禅院直哉保持螃蟹步,横着走到了正房。

五条夫人早已从仆人的口中得知了禅院直哉的怪异行径。

她忍着不耐,强装淡定,向这样走到自己跟前,才转过身来以面示人的禅院直哉询问缘由。

禅院直哉柔柔顺顺答道:“是悟君叫我以后在家里横着走的。”

然后他用那种天真又忧愁的口吻说道:“悟君还说谁要是看不惯,就让他横着出去,我真不知道怎么劝他捏~”

五条夫人听得眉心直跳,眼睛死死盯着禅院直哉巧笑倩兮的娇美脸庞,心里像是火烧着一样难受,差点没忍住就要劈手赏他一耳光。

五条夫人何等道行,她硬生生把自己内心的火淬了下去,淡定地和禅院直哉吩咐道:“你先回去吧。”

禅院直哉柔柔地回望,那种冷漠和薄情混杂在一起的样子,更让五条夫人确信他就是想激怒自己。

禅院直哉没那么容易放弃,他弯着眼睛笑起来,还撅了撅小嘴儿做个娇嗔样,“我这么久没见母亲了,多让我陪陪母亲才好。”

五条夫人忍得指甲抠进了肉里,脸上一派祥和,“你刚回来,好好休息,你好了我便心安了。”

禅院直哉柔声应是,袅袅娜娜、风情无限地出去了。

他刚走出屋没几步,就听见屋内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脸上了然一笑。

五条悟走后没一周就到了秋分节。

御三家的老人们商议,想把今年月见节落下的祭月在秋分补上。

古来素有“春祭日,秋祭月”之说。

今年的秋分节夜晚正是一轮圆月,天公作美。

禅院直哉没有出去,和月见节一样,他一个躲在房里,望着窗外的明月,吃着甜腻的御萩,想念在高专的五条悟,不知道他在那有没有御萩吃。

五条悟是御三家最喜欢过春分和秋分节的人,因为只有在这两个节日他才能吃到牡丹饼和御萩。

牡丹饼和御萩是同一种食物,只是因为季节不同叫法不同,是裹上豆沙或者黄豆粉的红豆馅糯米饭团。

禅院直哉对那种外观像石头一样的食物敬谢不敏,不管盛放在多精美的盘子里都没用,他面前的份每次都会被五条悟吃掉。

五条悟有一年还把祭奠祖先的祭品全吃了。

五条家倒没责罚他,就怕他吃坏肚子了,连夜找的医生,五条悟却舔着指头,意犹未尽地说“还想吃”。

自那一年,御三家的祭品便全都换成无味的了。

哑女突然兴冲冲地进来,用手语告诉禅院直哉大宪纪也来了。

禅院直哉一听,把手里的御萩一扔,就要出去。

忽地停下脚步,按照惯例,他应该是坐女眷席的。

一想到如果去男宾席的话,那些老橘子又要叽里咕噜,禅院直哉心情就很烦躁。

哑女却兴致盎然地用手语告诉他,他不用去,大宪纪明天就会来五条家看望他。

禅院直哉不解其意。

哑女将自己今晚收集到的情报用手语一五一十地汇报给禅院直哉。

御三家的女人地位很低,地位高点的女眷还能找个大夫看看,抓服药,那些地位低的、患了难以启齿的病症的,只能硬挺着,有的挺挺就过去了,也有的挺着挺着就过去了。大宪纪这几天没闲着,把族里的女眷都做了一次妇科体检。别看大宪纪上次在五条、禅院面前言辞刻薄,对待女性却很温柔,不论身份尊卑,在他那都能得到尊重。而且大宪纪注重保护患者隐私,用词巧妙,不让患者难堪,真可谓医者仁心,对待那些顽固不化的男性家属则判若两人,咄咄逼人、一针见血,关键是还说得字字占理。

都是一个族里的,大宪纪算不上外男,那些老顽固也没话可说。

御三家本就沾亲带故,特别是五条家的家主夫人、禅院家的前家主夫人都是大宪纪嫡亲的姨母,便是今晚那位丈夫缺席、独自带着侧室所诞嫡子出席的继室,大宪纪也叫得上一句“堂姨”。

那位讥讽过大宪纪是“一个会被自己的术式绊倒的废物”的加茂家长老,在听到自家老母赞叹约翰医生的医术精妙后,也讪讪闭上嘴,还打发仆人偷偷给大宪纪送了厚礼,生怕大宪纪怀恨在心不好好医治自家母亲。

大宪纪治好那位老人家的病后才把礼悄悄退了回去,这下,那位长老彻底消音了。

哑女能听得这么详细,全在于没人会防着一个聋子。

大宪纪还说因为御三家找他看病的女眷太多了,他忙不过来,所以明天从他嫡母的长姐这开始挨家挨户给长辈问安。

视病情缓急,会适当调整顺序。

明天,大宪纪就要来五条家给五条夫人请平安脉。

不论御三家的男人们怎么想,如今,在御三家的女人们那,大宪纪的人气高得很。今晚大宪纪被安排坐在末席,原本是很凄凉的位置,但架不住找他说话的人多,有家眷在大宪纪那看病,或是受了妻子、母亲叮嘱心中过意不去的人。

禅院直哉问起那个小鬼作何反应,哑女想一下便知道他说的是谁,用手语比划:“看不出毛病。”

禅院直哉眼睛一眯。

而且,禅院家主、五条家主还分别给那孩子敬酒了。

大宪纪也敬酒给他这位嫡弟了,对方有点意想不到,还回敬了。

禅院直哉笑,“好一个兄友弟恭啊。”

哑女跟着笑。

禅院直哉问她,“你知道我笑什么吗?”

哑女摇摇头。

“蠢货。”禅院直哉鄙夷。

哑女恬然。

“快帮我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禅院直哉吩咐道。哑女知道他开心,也忍着不表现出来,去照办了。

第二日,大宪纪来得很早,因为体检要在吃早饭前。

五条夫人的身体很健康,体检很快就结束了。

大宪纪被留下一起吃早餐,五条夫人特地让人准备了西式早餐。

乖乖站在旁边的禅院直哉被喊着一起坐下。

在御三家枯燥无味的日子很少能吃到这种西餐,那些香蕉松饼、鸡肉帕尼尼、葡式蛋挞、水果吐司布丁、意式肉酱面、芝士乳酪、苹果干酪焗法棍、手工曲奇、燕麦、果汁、红茶、玉米汁等西式美食,禅院直哉吃得最多。

禅院直哉穿的是华丽的女式和服,宪纪还提醒侍女帮他把袖子卷起来。但是禅院直哉吃得太起劲,加上是第一次用叉子,酱汁还是沾到衣服上了,回去换衣服时听说昨晚祭月的巫女来了,立刻换了一件男式和服。

他到的时候,五条夫人正亲热地拉着庵歌姬的手,“唉,以前悟偷吃神社的贡品,还是你把他逮到的。”

“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庵歌姬和她在禅院直哉记忆中的形象完全不同,端庄娴静,在五条夫人说起儿时的趣事时也没有一点羞怯,淡然处之,“神子大人年幼时是有些淘气,我们只是尽了规劝的职责。”

大宪纪在卓袱台边安静喝咖啡,和记忆中一样。

禅院直哉在门边站了老久,五条夫人也没喊他进去,他就自己进来了,给母亲福了一身。

五条夫人跟没看见一样。

这下连庵歌姬都看出来了不对劲。

神社有跳祭祀舞后向御三家收取初穂料的习俗,所谓初穂料就是香油钱,说是上贡给神明,其实就是给神社的捐款和赞助。

昨晚跳祭祀舞的是庵歌姬,按例是她来收这笔款。

她客客气气地提起今天的正事,忽听旁边一声冷哼,庵歌姬望去,但见他最多也就十五六岁,即便身着男装也姿容秀丽,正是应该在高专读书的年龄,却因为五条悟的荒唐之语囿于后宅,不由目露惋惜。

禅院直哉把这理解为挑衅,那张刻薄的嘴刚要张开。

大宪纪突然开口,“表弟,小姨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绑着蓝色缎带的粉红礼物盒放到桌上,推到禅院直哉面前。

这还是大宪纪第一次用“表弟”称呼他,禅院直哉被打岔以后果然忘记原来要说什么了,当听到这个是他母亲送给他的,心情复杂。

禅院直哉的母亲离开禅院家后,禅院直哉对母亲的思念早在一日又一日的等待里消磨光了,禅院家的老人说他母亲是抛夫弃子、水性杨花的女人,禅院直毗人对他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只用“你变强了自然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种话打发他,几个兄长对母亲也不怎么谈及,即便提起也说不了什么好话,感觉他们都不在意。

禅院直哉心思斗转,大宪纪又催促他拆开看看。

禅院直哉的手还是拿起那个礼物盒,拆开了缎带,打开盖子,里面是一部做工奢华的智能手机。

禅院直哉拿出那个手机,按下电源键,开机画面是两只手逐渐拉到一起。

“手机卡帮你装过了,直接就能用了。”大宪纪解释。

“哇真不错啊。”庵歌姬记得这款的价格是16万日元左右,因为这个价格让多少人望而却步。

一句无意的称赞让禅院直哉对她的敌意减去了不少,心里更有种隐隐的炫耀,不知不觉更能接受这份母亲的礼物了。

禅院直哉还没欣赏够他的新手机,就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所有人都看着他。

五条夫人坐在正对门口的主座,禅院直哉的位置背对着门口,庵歌姬在五条夫人的右手边,大宪纪则在五条夫人的左手边。

禅院直哉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人从后面抱了个满怀,他一抬头,穿着高专制服的五条悟正急切地看着自己,眼里写着“我找到你了!”。

“五条悟!”庵歌姬第一个反应过来。

五条悟没有解释,撂下一句“我带他去趟高专!”就打横抱起禅院直哉急匆匆地走了。

“悟!”五条夫人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五条悟的脚步声已经远去了。

禅院直哉被五条悟抱在怀里,手里紧紧抓着新手机,仰头望着五条悟汗津津的脸,有汗水从喉结滚下,问:“悟君,我们去哪啊?”

“高专。”

“为什么去高专啊?”

说句话的工夫,禅院直哉就觉场景一换,来到一所学校的外面,五条悟抱着他健步如飞,蹬蹬瞪爬上教学楼,冲到一所教室门口,推开门,有一男一女正坐在座位上,他们穿着和五条悟同样的制服。

男的小眼睛留长发打耳钉,女的嘴里还叼着根烟,悟君怎么和这种不正经的人混在一起?

他在用眼神评判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看他。

第一眼会被那身传统和服吸引,但很快就会注意到这个男孩的脸,长相稚嫩,五官却出奇地漂亮,尤其是那双狐狸眼,蜷缩在五条悟怀里,用那双软糯的大眼睛盯着你时,很难不激起人的保护欲,脚上还套着足袋,连鞋都没穿就被五条悟拐来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正要问他这是谁家的小孩时,五条悟却怒气冲冲地来到他们面前,大声说:

“这就是我老婆!我跟你们说了你们还不信?现在我把人带来了!看你们谁还不信!”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愣了整整三秒钟。

“他有14岁吗?”家入硝子看着禅院直哉那张幼态脸,怀疑地问。

“悟,玩笑不能乱开。”夏油杰以一种劝人向善的口吻循循善诱。

“啊?”五条悟暴躁起来,“我都说了这是我老婆。为什么你们不信!”

“悟……”夏油杰无奈地喊他名字,像安抚炸毛的猫咪一样。

“当心别人告你诱拐哦。”家入硝子火上浇油。

五条悟肉眼可见地更暴躁了。

“悟君,他们是谁啊?”禅院直哉不爽地发问。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听这稚嫩的声音,更坚信自己的想法了。

五条悟火气稍微降下去,轻声和禅院直哉解释:“左边是杰,右边是硝子,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禅院直哉听完皱了皱鼻子,娇声抱怨道,“悟君怎么和瞎子做朋友啊?”

原本还觉得禅院直哉这个小动作很可爱的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是啊——“五条悟拉长语调附和道,“两个瞎子。”

经过五条悟极富有情绪张力的解释后,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终于勉强相信五条悟已经结婚,而且结婚对象就是他怀里这个脸蛋具有十足欺骗性的男孩。

“但是……”家入硝子提出了疑问,“你今年16岁,他多大了?”

“15,比我小一岁。”五条悟回答。

“你两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达到,你确定不是过家家吗?”

“是啊,悟……”夏油杰看着五条悟怀里像小猫一样蜷缩着的男孩,“……当心对方的父母告你诱拐哦。”

他们到现在还是不肯相信五条悟这桩婚姻的合法性和真实性。

“够了!”禅院直哉先忍不住了,“你们凭什么这么评判我和悟君的婚姻?我14岁就成为悟君的合法妻子了!悟君还说你们是他的朋友,依我看你们根本不配做悟君的朋友!”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脸懵逼,他两就听到一个“14岁”,看着五条悟的目光更为复杂。

五条悟也帮着禅院直哉说话,“我们早就结婚了!是不是一定要把婚姻届拿给你们看你们才信啊!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家里人送来!”

“不是……”家入硝子艰难地反驳,“你……你刚刚说你是悟的妻子,可你是……男孩子啊?”

“是啊……”夏油杰附和。

在他二人心中,禅院直哉已经变成了脑子不太好且有性别认知障碍的形象,家入硝子打算通过从和事实明显相悖的地方切入唤醒对方。

这回禅院直哉哑言了,五条悟却不甘示弱,“你们不要看他这样,他其实有两套生殖器官,那里和女人没什么两样的!就是……不能生孩子。”

听到五条悟说的话,禅院直哉的脸白了,他挣扎着,要从五条悟的怀里下去。

还没意识到禅院直哉情绪转变的五条悟奇怪地问,“怎么了?”

禅院直哉不想解释,他只是想要从五条悟的臂弯里挣脱开,想要离开他,“我要下去。”

五条悟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对劲,“怎么了嘛?”

“我要下去!”禅院直哉的情绪更激烈了。

“所以问你怎么了嘛!”五条悟还是不肯放开他,追问怀里不停挣扎的禅院直哉。

“我要下去!”禅院直哉就是不和他解释,声音也焦急起来,他越想挣开五条悟抱他抱得越紧。

连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劝了两句“你先让他下来吧。”“你老抱着累不累啊?”,五条悟像没听见,只是盯着想要挣开自己的禅院直哉。

“我要……”禅院直哉挣扎得更激烈了,用手腕拼命推拒五条悟的胸膛,“下去!”

五条悟就是不放开他,禅院直哉气得要直接跳下来,被五条悟抓得紧紧的,根本动不了。

态势眼看越来越焦灼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五条悟这个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突然,禅院直哉一直牢牢抓在手里不曾放开过的手机响了。

双方的挣扎和死守在这时出现了空隙,两人都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接吧。”夏油杰劝说道。

“是啊,不知道谁打来的。”家入硝子赞同。

气氛在这瞬间缓和下来。

禅院直哉看着手里嗡嗡作响的手机,不知道是谁打给他的。

五条悟看他没想跑,力道也变小多了。

禅院直哉接听了那个陌生号码,“喂……”

“禅院,是我。”

“宪纪君……”禅院直哉一听到这温和的声音心里就一阵委屈。

“禅院,真羡慕你啊。”

“羡慕我什么啊?”禅院直哉不高兴地问,都要被悟君欺负死了哩。

“羡慕你能去高专啊。”

禅院直哉愣住了。

“我还没去过高专呢,你去了以后记得好好参观,回来告诉我高专是什么样的,我长这么还没去过高专呢,御三家除了五条以外,你还是第一个去那的。”大宪纪的声音充满了艳羡。

禅院直哉心里一阵得意,“哼,真是孤陋寡闻。”

“所以要劳驾你了啊。”

禅院直哉被哄得早把刚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我勉为其难帮你看看吧,井底之蛙。”

“那就拜托你了。记得让五条打个电话回家。”

“知道了。”禅院直哉不耐应道,“还有什么事吗?”

“记得帮我把手机号存起来,这样以后你就知道是我了。”

“那我存‘宪纪君’。”

“不行,存‘约翰医生’。”

“为什么不行啊?”禅院直哉不满道,“你为什么要取‘约翰’这个怪名字啊?”

“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喂,你先教我怎么存手机号啊。”

大宪纪又让禅院直哉把手机开了免提,教他怎么把号码存进去。

“那我要把悟君的也存进去。”

“五条的你自己问他吧,我还有事,真挂了。”

“嘟嘟……”

禅院直哉从电话里回到现实,看到三个人都望着他,心里的气早就消了,和五条悟撒娇道:“悟君,你号码多少啊?”

“干嘛?”五条悟醋意大发,“不去问你的宪纪君吗?”

“悟君……”禅院直哉拽着五条悟的衣服撒娇道。

五条悟被这么一哄,气也消了,把号码报出来。

禅院直哉给五条悟存了“悟君”,还在后面加了个♡。

五条悟看到这个气彻底消了。

“放我下来啦~”禅院直哉被五条悟抱这么久,早想下来了。

五条悟还是不想放下他,“下来干嘛啊?”

“累死了!”禅院直哉抱怨道,“我腿都被悟君勒痛了。”

五条悟听到这话就把他小心放下,禅院直哉没穿鞋子,他看到其他人都穿着鞋子,洁白的足袋轻轻点在五条悟的黑色皮鞋上,然后才是整只脚站上去。

夏油杰心思细腻,注意到五条悟虽然嘴上不情愿,把人放下的动作却十分小心,在禅院直哉完全站稳前,始终用手护在他身体两边,在禅院直哉站稳后才收回去。

禅院直哉踩在五条悟的脚上,两只手抓着五条悟的校服,五条悟双手插兜,酷酷的,不扶他。

“悟君,你痛不痛啊?”禅院直哉担心地问。

“痛什么啊?”五条悟莫得感情地回答。

“我踩着你脚你痛不痛啊?”

五条悟像听到什么笑话,“就你?”他把禅院直哉的腰那么一掐,往上拎了拎,“我都没感觉到重量。”

“悟君……”禅院直哉娇嗔。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觉得眼睛要瞎了。

五条悟和禅院直哉腻歪着呢,家入硝子接到庵歌姬的电话。

“喂?硝子。”庵歌姬的语气急切,“有没有个黑头发狐狸眼、涉世未深、口音很奇怪、和五条悟在一起的男孩在你们高专?”

“……有。”

“那就好,我刚好在五条家,那个笨蛋突然回家把人带走了,还说要带去高专,真是胡闹。”

家入硝子看向了卿卿我我毫不避讳的两人。

“悟君干嘛老是欺负我嘛?”禅院直哉撒着娇。

“那我就要欺负你嘛~”五条悟也撒起娇。

“悟君好坏哦~”

“那我就这么坏嘛~”

“悟君真讨厌……”禅院直哉嘟哝了一句。

“哈?”五条悟口气立马变了,恶声恶气,“说谁讨厌啊?信不信我晚上夜袭你啊!”

禅院直哉的反应很奇怪,一点没生气,还有点不好意思在里面,责怪道,“我…我和悟君本来就是夫妻,悟君……怎么说这种话?悟君……真讨厌……”

五条悟立刻就被哄好了,虽然还是耸拉着脸,但是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是装的。

“放心吧,歌姬前辈……那孩子好得很呢。“

“那就好。”

“歌姬前辈,那孩子是悟的什么人?”

“是他表弟……”庵歌姬言语支吾。

“哦表弟啊。”家入硝子舒了一口气。

“也算是……他妻子……”

家入硝子如遭雷劈,迟疑道,“什么?”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那孩子体质有点特殊……”

在庵歌姬的科普后,家入硝子终于相信了五条悟说的话是真的,连带旁边的夏油杰,表情同样很震惊。

此时他二人的脑子里头一次有了,同窗是封建家族的大少爷,婚事被早早定下,娶的还是近亲的表弟这样的认知。

夏油杰看五条悟和禅院直哉在一起的感觉就好像他妈妈喜欢看的那些时代剧,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家入硝子。

“那我们看的肯定是童年期。”家入硝子吐槽。

夏油杰表示不解。

家入硝子吸了口烟,解释道,她以前就觉得五条悟心理年龄只有6岁,现在碰上一个比他还小的,两个人加一起只有11岁。

禅院直哉此时正闹着要五条悟给他找双鞋,五条悟说“好啊,现在就回宿舍。”说着,就一抬脚,禅院直哉站在五条悟脚上,五条悟又不扶他,禅院直哉被带得只能抱紧五条悟,“悟君!”

“啊?”五条悟装傻。

“你……你先放我下来啊。”

“你不是要穿鞋吗?”五条悟丝毫不知道收敛,从普通地走路变成像机器人在走路一样,全身硬邦邦的,走路有延迟,但是抬脚又很快,落地又很慢,禅院直哉被他搞得一惊一乍的,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他,两条腿都缠到五条悟腰上,“悟君!”

五条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抬腿每次都能碰到禅院直哉屁股。

禅院直哉又羞又恼,恶狠狠地瞪他,机器人的脸上没有表情,走得更快了!禅院直哉吓得两条腿缠得更紧了。

就从三人的课桌走到教室门口这一小段路程,五条悟走得千奇百怪,甚至走起了机械步,一会横着走,一会转圈,都快走到门口了,又用迈克尔杰克逊太空舞退回来,把禅院直哉弄得气死了,吵着要下去,五条悟可不管,干脆绕着教室表演起来,禅院直哉怎么叫他停下都不行,五条悟舞王上身,禅院直哉气得也不管地面脏了,就要跳下来,五条悟用一只手托着他屁股,另一只胳膊圈着他腿,把人抱在怀里,“生什么气嘛?”“是悟君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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