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直 紙花竹馬皆殺

预警：一个非常阴间的故事 狗血 封建婚姻 御三家捏造有underage 诱/奸 rape 角色死亡 双/性生子 ntr 女装etc

加茂宪纪童年有两大噩梦，一个叫禅院直哉，一个叫五条悟。

不过，这两个噩梦在他的庶弟觉醒赤血操术后，都算不上什么了。

嫡子的身份连同名字都被夺去了。

从此，为了便于区分，别人都喊他“大宪纪”。

御三家会对小辈进行考核。

五条悟这个怪物是例外。

大宪纪没少被小他四岁的禅院直哉暴打过。

加茂家主的脸色很精彩，和禅院家主形成鲜明对比。

大宪纪的术式乍一看很像赤血操术，也是能操纵血液，但是不太灵活，有多不灵活呢？他用起自己的术式时，总会被自己的血液绊倒，因为出血量供过于求自己没法控制住，只能尽量让它变细变长，长到可以给一个班做跳绳的地步，最惨那次是对上刚觉醒投射术式的禅院直哉，所有人都知道胜负已分，但没想到会这么没有悬念，疲于奔命应对禅院直哉速度的大宪纪，忘记了对出血量的把控，生生因为贫血晕了过去，睁开眼是他爹锅底色的脸，大宪纪赶紧闭上眼：我还是晕着吧……

耳边还回响着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声音：

“悟君，你看到没？我赢了！”

“悟君，他好没用喏~”

“加茂家都是废物。”这句就有点过了……

大宪纪再也装不下去，推开仆人搀扶的手，自己坐起来，向吵闹源看去。

自从五条悟出生后，御三家的聚会，五条家必在主位，其余两家分坐犄角。

而坐在五条家主那个位置的，从抱着幼子坐在膝上的五条家主变成了神子大人。

“悟君，他们这么弱都好没意思哦。”听说禅院直哉已经把家里的哥哥们虐了个遍，嚷嚷着没意思，禅院直毗人才同意他参加这次考核。

初生牛犊不怕虎。

禅院直哉完全诠释了这句话，他竟然问那位仅上场过一次就被其余两家谴责这是一场“恫吓”并遭永久禁赛的选手：

“悟君，要不你和我打一场？”

场面瞬间静默。

加茂家主终于舍得把失望的眼神从儿子身上收回来，嘴角勾笑看向禅院家的小子。

禅院家主一拍大腿，“直哉你给我过来！”

禅院直哉吓得一抖，回头看了下老爹凶神恶煞的脸，委屈巴巴地转身。

“好啊，那就比一场。”神子大人轻描淡写，像在说天气真不错。

禅院直哉惊喜地转过头。

禅院直毗人看五条悟的眼神就像他要让他们禅院家绝后。

加茂家主笑得更像只狐狸了。

大宪纪在心里默默计时。

一袋200ml的血浆30分钟就能输完。

大宪纪血输完了，五条恶人的折磨环节也结束了。

五条悟可比禅院直哉折磨多了。

禅院直哉从信心满满到发现他根本碰不到五条悟，一次次提高速度根本无济于事，仿佛被彻底看透了。最令禅院直哉难以接受的是，五条悟全程连手都没抬起过，也不攻击他，仿佛和他玩躲猫猫一样，从容不迫地点评：

“可以啊。”

“不错。”

“还能再快点吗？”

“我在这呢。”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五条悟在故意逗禅院直哉了，被五条悟戏耍的禅院直哉最能深刻体会这一点。

对于心高气傲的禅院直哉，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整整四十分钟的折磨，五条悟张弛有度，把禅院直哉的进攻速度一点一点提上来，掐着禅院直哉的体力极限，把他从精神到肉体透支得一点不剩。

而五条悟像是为了炫技，也提高了自己的速度，快得禅院直哉根本捕捉不到他的真身，十数个神子的残影绕成圈围着他跑。

摆出防御姿势的禅院直哉站在中间，目瞪口呆。

然后十数个神子又回归到一个人身上，瞬间逼近到瞪着眼的禅院直哉面前，“你啊……”五条悟叹息道，抬手轻轻一弹禅院直哉的额头：

“太弱了。”

禅院直哉被弹到地上，抬头看向站在台上神色冷清的五条悟。

禅院直哉，完败。

大宪纪原以为小少爷脾气的禅院直哉会自从疏远五条悟，但是没有。

相反，禅院直哉更崇拜五条悟了，一口一个“悟君”，叫得亲热得很，隔三差五就跑到五条家死皮赖脸地求五条悟陪他对练。

这天，禅院直哉又在五条家的亭廊上追上了心绪不佳的五条悟。

禅院直哉张开双手挡在五条悟前面怕他跑了，信心满满地提切磋的事，五条悟半真半假地推拒道：“再打你我都不舍得了。”

禅院直哉听得脸上一喜，那双好看的狐狸眼亮得发光，扑闪的睫毛让人忍不住想象它蹭到脸上时有多柔软，羞涩道：“悟君……不用心疼我，我要努力追上悟君。”

“哦。”五条悟冷漠地回应，一个抬手，像扇苍蝇一样把禅院直哉扇得老远。

禅院直哉从亭廊的两级台阶上滚了下去，还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止住。

禅院家的仆人惊叫着去扶禅院直哉。

旁观的大宪纪脸色不改，看着趴在地上的禅院直哉疼得半天起不来还斥责那些下贱的仆从不许用脏手碰他。

大宪纪把仆人都屏退后，主动上前抱起了疼得握拳的禅院直哉。

“干嘛啊？！废物！放我下来！”禅院直哉气愤地大叫。

大宪纪不为所动，打算把叫得都没平常有气势的小表弟抱进屋里。

是的，禅院直哉和大宪纪是嫡亲的表兄弟。

“你再叫。”大宪纪语气平静，“再叫把大姨叫来，看大姨送不送你回家。”

禅院直哉一听，果然乖乖闭嘴了。

大姨是五条悟的母亲。

从五条悟揍禅院直哉的力道，大宪纪就知道他外公来了。

大宪纪觉得御三家跟他外家一比都弱爆了。

他外公总共有三朵金花。

一朵入了加茂家，生了大宪纪这个山寨版•赤血操术，原本还拿大宪纪当个宝贝的加茂家主在请六眼看过这到底是不是赤血操术，得到 “不是”的答案后，就再没正眼瞧过这个儿子，夫妻两的关系降至冰点，在大宪纪看来他娘属于死要面子活受罪。

一朵入了五条家，生了五条悟这个六眼+无下限的神子，母凭子贵，外人都当她性格温婉，是贤内助，实则是五条家真正的话事人。

一朵入了禅院家，生生生，直到生出禅院直哉这个勉强合格觉醒投射咒法的宝贝疙瘩后，火速离婚，净身出户，是御三家有史以来唯一走离婚途径脱离夫家的成功典范，和娘家也断绝了关系，移居国外留学深造，在脸书上晒新男友的速度跟翻书一样快。

在五条悟出生前，他外公最大的爱好是给别人做媒。

在五条悟出生后，他外公唯一的爱好是给这个得意的外孙做媒。

五条悟还没出百日，他外公就心急火燎地想把这宝贝外孙的亲事定下来。

御三家的人结婚都很早，五条悟的外公给三个女儿定下亲事的时候，三个女婿都不是板上钉钉的家主人选，可以说咒术界眼光最毒的老丈人，没有之一。

五条悟，因为其特殊性和不可替代性，小小年纪就承受了同龄人不该有的催婚压力。

大宪纪抱禅院直哉回客房休息的时候。

禅院直哉蜷在他怀里，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揪着他的衣襟。

大宪纪明白他是想去五条悟的房间，调转了方向。

禅院直哉的手果然松开了，两只手都捂着肚子，小脸上的两道细眉蹙了起来。

平心而论，禅院直哉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胚子。

这话不是大宪纪说的，是他们的外公亲口说的，还附上一句“可惜不是个女娃。”

这天底下刚挨过打又急着去找打自己的人，禅院直哉独一份了。

大宪纪抱着禅院直哉到了五条悟的居所，只有他们两能进去，禅院家仆全都被留在了外面。

大宪纪进屋以后把禅院直哉放到客厅的椅子上，唤人端来净水和毛巾，给禅院直哉把脸、耳朵后面、手擦干净。

小泥猴子稍微变干净了。

禅院直哉由他去擦，眼睛一直在往里屋瞟。

隔着竹帘能看到五条悟在案前看书。

大宪纪知道禅院直哉喜洁，在禅院家就见识过了，这位沾到一点油污就跟天塌下来了一样吵着要换新衣服。

大宪纪唤人去取一件五条的衣服过来。

禅院直哉好奇，“为什么要拿悟君的衣服？”大宪纪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眼神把他从头打量到脚，禅院直哉低头，终于发现自己身上有多脏。

禅院直哉嫌弃地抓着大宪纪的手在自己衣服上拍了拍。

仆人送来一套素雅的浅色和服，上面是竹子的花纹。禅院直哉挑剔，“为什么不是蜻蜓的？我要和悟君一样的。”

“就这件吧。”大宪纪制止了禅院直哉的无理要求，“听话。”

禅院直哉很不满他这种哄小孩的口气，气得往另一侧的和室就走，端着和服的仆人跟上去。

只要有禅院直哉的地方就很吵闹。

禅院直哉走到门口时，突然对身后的五条家仆命令道，“别跟着我！”仆人尴尬地止住了脚。

禅院直哉抽走了那套竹子和服，进去后自己拉上了门，把仆人关在了外面。

大宪纪在那坐着等他，吹着茶盏里的茶叶。

突然，他感觉到一道目光，抬起头来。

五条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盯着他瞧，大宪纪尴尬地回望，但是他很快发现五条悟不是在看他，而是他身后。

大宪纪低下头。

六眼……

相较坏脾气的禅院直哉，大宪纪更不愿意和五条悟相处，其原因就是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底下，非常……不自由。

和室的门被拉开，提着下摆的禅院直哉走了出来，端看他把五条悟的和服穿得松松垮垮，就知道他在家从来不会自己穿衣服了。

五条悟只比禅院直哉大一岁，却足足高他一个头。

禅院直哉的袖子卷了起来，下摆拖在了地上。

“喂，废物，过来帮我。”

大宪纪任劳任怨地过去弯腰给他收和服。

禅院直哉理所应当地张开双手享受这份伺候。

“你解我腰带干嘛？”禅院直哉护着自己的腰带，不解地质问。

“禅院，和服本身是很长的，我要先把你的衣领提起来，让衣摆刚好位于你脚踝的地方，然后把多余的部分用腰带收起来，我说这么清楚你应该也会了吧？不然你自己来？”大宪纪摊手。

禅院直哉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大宪纪问他“你里面不换吗？”

五条家仆送来的是一整套的和服，包括穿在里面的长襦袢和肌襦绊，和五条悟不同，禅院直哉不管多热的天，都会规规矩矩穿好里面两层。

“废那么多话干嘛？”

大宪纪不再多说，埋头帮他整理，禅院直哉低头盯着他瞧。

大宪纪帮禅院直哉把和服穿好后，还伸手铺平了他的领口。

“你干嘛？”禅院直哉忽然大叫吓了大宪纪一跳。

“帮你把领子弄好啊……”大宪纪无力地解释，“禅院你还是自己学着穿衣服吧……”

“不要你多事！”禅院直哉两只手护着自己的领口，气愤地踹了大宪纪一脚，跑掉了。

大宪纪追他之前，和五条悟打了声招呼，“那我们先走了。”

案几前的五条点了点头。

他居然回应了……大宪纪心里犯着嘀咕，而且今天的五条脾气也太好了，禅院直哉这么大吵大闹都没有冷脸，以往早就赶人了。

禅院直哉没有走，还赖在五条家吃了午饭，吃完午饭还睡了一觉。

虽然禅院直哉很想和五条一起睡，但是从未如愿。

小孩子玩累了就容易困。

禅院直哉吃完饭后揉揉眼睛，大宪纪哄他先睡会，睡醒了再去找悟君玩。

禅院直哉迷糊地点点头，被大宪纪牵着手到了歇息的厢房。

御三家为了保持庄重古朴，没有安装空调这种夏日神器。

正是炎炎酷暑。

厢房内放着冰盆，大宪纪有意把冰盆放得离榻榻米远点。

大宪纪给热得要死还要枕在自己大腿上的禅院直哉打扇子。

禅院直哉不知道怎么回事，睡觉一定要枕着别人腿，非常黏人。大宪纪好奇问过他在家是睡谁的腿，禅院直哉用一种“你笨死了”的口气说“我老爹啊”，大宪纪想象了下禅院家主温柔哄幼子入睡的样子，脑补出一身冷汗。

大宪纪对禅院直哉这个小表弟的感情比较复杂，明明一口一个“废物”，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像是对待仆人，却还是黏着自己，还有主动把肉乎乎的小手放到自己手里时，颐指气使，要这要那，好像自己就该惯着他。

恨也恨不起来，爱也爱不起来。

大宪纪看着像个小猫一样平稳入睡、比平常可爱多了的禅院直哉，双手扶着他的头，慢慢地、悄悄地把腿收回去，把他的脑袋小心放在叠席上。

大宪纪一点都不想来五条家，如果不是禅院直哉要来这，他根本不想来这地方。

大宪纪到隔间休息去了。

大宪纪小憩了一会，就被禅院直哉叫醒了，吵着要去找五条悟。

一边把肉嘟嘟的小手放到大宪纪手里，一边嘴里重复着“废物”，不耐烦地催促他快点。

大宪纪牵着个肉嘟嘟粉嫩嫩的团子，听了一路的抱怨，大宪纪故意逗他：

“你干嘛不自己去啊？”

“哈？”禅院直哉诧异地抬头。

“你自己去找悟君也可以吧。”

团子好像受伤了，小脸上出现难以置信的表情，两只柔情的狐狸眼也露出怀疑，牵着大宪纪的手也没那么紧了。

禅院直哉一把将他的手甩开，边跑边撂下狠话，“自己去就自己去！我才不要你跟着我呢！废物！”

投射咒术就是方便啊，一眨眼就不见了。

大宪纪到五条的院子时，禅院直哉已经和五条悟对上了。

这次五条悟答应了禅院直哉的对练要求。

大宪纪观战了一会，察觉出不对来。

以往都是禅院直哉猛攻，五条悟躲开，顺便逗他。

这次立场调换了。

五条悟竟然主动攻击，以掌为刃，招招直奔禅院直哉胸部。

禅院直哉被五条悟逼得喘不过气，步步紧退。

而且，五条悟的手若有若无在禅院直哉胸口的衣服上抚过。

神子一向淡然的脸上还显出饶有趣味的意思。

再观禅院直哉，好像很忌惮被五条悟碰到，在不停的闪躲过程中，明显变得慌张起来，还有点……害怕？

这次竟然是禅院直哉主动喊停。

“我认输了……”禅院直哉说出这句话时可一点听不出“认输”的意思，倒有种被胁迫的味道。

五条悟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输家要趴在地上才算哦。”五条悟一掌拍了上去，把禅院直哉打趴在地上，欺身压了上去，他一只腿跪在禅院直哉两腿间，两只手架在禅院直哉脑边。

五条那张漂亮的脸笑得很开心，禅院直哉第一次看到五条悟对他笑得这么好看，都有点晕了，知道他感觉到胸上被人划过的触感。

神子的两只手一边在禅院直哉的胸上反复摩擦，一边发出“哎？”“哦~”“嗯……”“呀……”等语气词。

禅院直哉涨红了脸，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嗓子里喊出来，却只能发出羞耻的听不出原意的破碎音节，五条悟唯一听懂的就是“悟君”“不要……”“停……”

“什么？”五条悟摸得更大张旗鼓了，“你说不要停？”

“我……”禅院直哉的脸像个熟透的小西红柿，猛然觉醒，抬起双手用力去推五条悟的肩。

但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禅院直哉惊然发现，从后面拎起神子的衣领的那只手，属于他最看不上的表哥。

“适可而止吧，神子大人。”

大宪纪回家后第一件事是找到他娘。

“所以，这就是你让我讨好禅院直哉的原因吗？母亲。”

加茂夫人诧异，“你知道了？”

五条都做到那种地步了，再不懂就是傻子了。

大宪纪把在五条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娘。

加茂夫人问当时在场的有谁。

大宪纪说，除了他们三个，就只有五条悟的贴身仆从。

大宪纪问他娘，“我把禅院直哉送回家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你做得对。”加茂夫人夸奖，“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不要管？”

“对，不要多事。”

“母亲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小姨说的。”

“咦？”

“说我们宪纪人老实又体贴，比五条家那个混蛋小子不知道强多少倍。”

“如果她心里还有这个儿子，就不应该在他刚觉醒术式时一句话不留就丢下他。”

禅院直哉4岁时觉醒术式的那天，第一个想告诉的就是他妈妈，但是他跑遍了禅院家的每个角落却找不到她。

因为那个女人什么都没带走，只要能离开禅院家，连她自己生的孩子都不要了。

听说禅院直哉大吵大闹了好久，把家里砸得一塌糊涂，一直哭着要妈妈，大宪纪去看望时，被关在房里哭得惨兮兮的禅院直哉就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抓着他袖口，抽噎着问有没有看到自己妈妈。

“你小姨夫每周都会给你小姨发邮件哦，这些年没断过。”

大宪纪惊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直哉最近怎么样？吃得好吗？睡得好吗？有没有进步？又去找五条家的小子玩了？五条那小子除了一张脸和术式不错有什么好？要是真的嫁到五条家去不被欺负死，还是我们宪纪好……这样。”加茂夫人合掌。

娘欸，如果六眼+无下限都能叫不错的话，那全体咒术师可以集体去喝西北风了。

比起这个，大宪纪更在意的是：

“母亲，你是说小姨夫给……”

“你们年轻人为什么总把我们老一辈想得这么死板呢？离婚了也能做朋友啊， 你小姨夫上次出差你小姨还请客了，你小姨的男友也在，那场面……“加茂夫人停顿了下，想了下形容词，”非常……怪异，前夫和现男友聊得相当投机。“

“所以你小姨又换了一个。”

大宪纪受不了如此大的信息量冲击，“那禅院家是有意五条了？”

“不一定哦。 那可是投射术式的嫡子，你小姨夫也没有再要几个的打算，是不是等价交换要双方同意才行，而且……”加茂夫人嘴角浮现一抹讥讽，“你小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宝贝儿子落到那个奸诈的女人手里，所以……这是个机会啊，宪纪。”

大宪纪在五条家门口再次见到禅院直哉，发现他的仆人换了一批。

禅院直哉戴着小帽子小围巾，和服外面套着小夹袄，披着小坎肩， 小脸埋在毛茸茸的衣领里， 穿得像个球一样，走路都费劲。

他一看到大宪纪，就跑过来，哼哧哼哧，厚重的衣服太碍事，跑得很费力，后面一长串的禅院家仆人小心在后面张着手臂，场面甚是壮观。

禅院直哉跑过来后，主动去搀大宪纪的手，端着张红扑扑的小脸，急不可耐：

“快点啊，废物！我要第一个给悟君生日祝福！”

这次，大宪纪很高兴地把禅院直哉肉嘟嘟白嫩嫩的小手握在手里，抓紧了。

禅院直哉没能第一个祝五条悟生日快乐，他连和五条悟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神子的生日宴会超乎想象地宏大。

除了御三家之外，咒术高层、两所高专、数不清的非咒术家族出身的高级咒术师，就连神隐的狗卷家都派人送了贺礼过来。

不同于以往的低调，这次五条家做足了场面给神子庆生。

神子10岁了。

禅院直哉等不及要给五条悟祝福，夜里2点就闹着要来五条家，禅院直毗人强押着睡了一会，天蒙蒙亮就闹着起来，一上午搅得家里不得安宁，吃过午饭才放他先过来。

在门口碰到大宪纪后，禅院直哉就拖着他的手，像个小炮弹一样往前冲，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大宪纪看他走得费劲，就抱起他，大步流星，安慰他：“放心啦，没人会比你……”

大宪纪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了从主屋传出的莺声燕语。

当仆人打起门帘后，禅院直哉兴奋的小脸凝住了。

一屋子莺莺燕燕，从色彩缤纷艳丽的振袖和服到神社的巫女，从三两岁的玉雪可爱到十六七岁的娉娉袅袅，大宪纪甚至还瞥到一个应该在独居守寡的远房表姐。

外公这次是下血本了吧。

而坐在这里三圈外三圈的环绕里，是比以往看上去更淡定的五条悟。

大宪纪抱着个禅院直哉望着他，五条悟隔着环肥燕瘦看了他们一眼，但是很快就被人挡住了，一个樱花振袖摘了颗去了皮的葡萄放到五条悟嘴边，平静无波的五条悟张嘴接了，立刻赢得少女们的娇俏笑声。

大宪纪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禅院直哉是个9岁的娃，却能从他身上嗅到一种熟悉的味道。

就好像他爹的侧室今年初夏生下一个庶子，他娘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宪纪站在她身边感觉周围都清凉了许多。

现在，大宪纪抱着个禅院直哉，直觉再待下去会很不妙，正想哄这小祖宗走的时候，禅院直哉拉了拉他的衣领，大宪纪明白这是要过去的意思。

大宪纪低头看了看禅院直哉的可爱笑脸，很好，这才是禅院家的嫡子。

大宪纪把禅院直哉抱到五条悟身边放下，就避嫌坐得远远的了。

大宪纪寻找着能看到禅院直哉的角度，静观其变。

他看到了，一个扒着五条腿的小囡囡被禅院直哉推到了地上。

大宪纪拿了杯茶开始喝。

那个小囡囡呆愣了两三秒后爆发出震天的哭声，马上有少女抱起她哄逗。

同时，看到了那一幕的众多少女里，有一个淡紫振袖，对着已经坐在五条悟旁边扒拉着五条悟一只胳膊的禅院直哉，义愤填膺地说着什么。

因为距离太远，大宪纪听不清楚禅院直哉说了什么，但是从紫色振袖的震惊表情看，不是什么好话。

大宪纪继续喝茶。

这时，和大宪纪一样偏坐一隅的巫女猛拍扶手，站起来：“那个小孩是故意推她的，我看到了！”

大宪纪记得她，庵家的见习巫女，就是因为这个冲动的脾气才迟迟没有转正吧。

大宪纪慢吞吞跟在气呼呼冲过去的巫女身后，来到事件的中心。

禅院直哉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欠揍模样，搂着五条悟的一只胳膊，靠在五条悟肩头，有恃无恐。

但五条悟完全没有要帮谁的意思，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就变成了禅院直哉和巫女两人的对峙。

一方坚持没有推，一方坚持推了。

原本还仗义执言的淡紫振袖在同伴提醒后注意到禅院直哉和服上的家纹，退缩了。

“五条！你堂妹被人欺负了你不管管吗？”巫女急切地呼唤着五条悟，想要他做点什么。

大宪纪这时才看到那个已经被哄得不哭了的小囡囡的衣服上是五条的家纹。

在近亲通婚见怪不怪的御三家当中，五条家算是一股清流了。看来神子的诱惑太大，一直自诩对这种古老传统早已摒弃的五条家也动摇了。

五条悟还是那副眼瞅着就要超凡出世的淡定模样。

禅院直哉笑得更得意了，把怀里的胳膊搂得更紧了，嘲讽道：“你以为悟君会帮你？”

“禅院，道歉。”

禅院直哉的笑脸僵住了。

五条扭头看着还抱着自己胳膊的禅院，“欺负比你小6岁的小孩，不丢人吗？”

禅院直哉泪崩的时间只要5秒。

原本还看不惯这小孩嚣张模样的少女们，在看到他哭泣的小脸后都有点心软了。

那双在日后会出落得别具风情的狐狸眼此时泪眼汪汪地看着五条悟。

但是五条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禅院直哉抱着五条悟胳膊的手渐渐松了。

他的眼神变了，愤恨地看着五条悟。

大宪纪知道他那张嘴的杀伤力，生怕他会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这可是神子的生日宴，如果闹得太难看了，五条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大宪纪担心的另一件事：现场这么多外人，难保不会传出有损禅院直哉名声的恶评。再往远处想，咒术界有头有脸的势力的女儿几乎都在这里了，禅院直哉真干得出把一屋子的人都得罪的事，恐怕会影响以后婚配。

大宪纪挤开众人，抢先一步说出：“五条，祝你生日快乐！”

神子回首，用那双能看透一切的苍天之瞳淡淡地看着他。

大宪纪连理由都不想编了，抱起禅院直哉就往门口跑，把礼仪什么的都抛之脑后。

禅院直哉估计也是听明白他的提醒，强忍着压下了脾气，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他的小脸搁在大宪纪肩上，隔着被泪水模糊的眼帘，和神色透着几分不解的五条悟对视一眼后低下头，把脸埋在年长者的颈窝里。

大宪纪换了件衣服。

禅院直毗人到了五条家后，发现禅院直哉一个人坐着，眼睛肿得厉害。

不止如此，以前必定黏着五条悟的禅院直哉还吵闹着要提前回家。

禅院直毗人低声训斥了他：“老实待着到宴会结束，别给我惹事！“转而和带着嫡子来打招呼的加茂家主叙起了交情。

大宪纪和禅院直毗人打完招呼就去找禅院直哉了。

禅院直哉眼睛都哭烂了，躲在角落的位置，不想别人看到他。

大宪纪揣了几个小蜜桔，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禅院直哉哭过以后一口茶都没喝，正想吃点甜的。

禅院直哉等着大宪纪喂到自己嘴里，没想到他自己吃了。

原本也没想吃的禅院直哉气呼呼地看着他，大宪纪从善如流地把橘瓣喂到禅院直哉嘴里。

吃了。

蜜桔吃完了。

大宪纪说老爹不让自己多拿，但禅院家的席位还有，问禅院直哉去不去吃。

禅院直哉还没吃够，点了点头。

大宪纪就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回了禅院直毗人身边。

宴会进行到大半，五条悟终于看到禅院直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有他那双红肿的眼睛。

禅院直哉知道五条悟在看自己，故意回避他的眼神，脸始终朝着另一边。

神子大人很疑惑。

宴会进行到尾声。

禅院直哉还没忘记生五条的气，拉着和加茂家主划拳的禅院直毗人的袖子，吵着闹着要回家。

禅院直毗人被吵得没办法，和喝得烂醉的连襟道别，拉住幼子的小手刚要起身。

五条家派人留步。

神子大人有请。

禅院直毗人醉意朦胧地指了指自己，仆人却恭敬地对拉着父亲大手的禅院直哉做了个“请”的手势。

禅院直哉不想去。

可这是神子大人的邀请。

禅院直毗人又坐回去和连襟干上了。

大宪纪在旁边忧心地劝父亲少喝点，眼角的余光扫过被引路者带上去的禅院直哉。

主位上的五条悟就坐在那里。

他今晚出席的时间比以往出席所有宴会的时间加起来都要长。

禅院直哉被带到五条悟跟前，还是别着脑袋不肯看他。

“禅院，你哭了吗？”

禅院直哉眼睛望着别处，下定决心以后都不理五条悟了。

“禅院……”五条悟去碰他哭红的眼眶周围。

五条悟的手指冰凉凉的，碰着很舒服，但是禅院直哉毫不留情，一把打掉了五条悟的手。

五条悟没有生气，禅院诧异了一下，凶声恶气地问他：

“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

禅院直哉瞪眼看他。

五条悟问：“你为什么哭啊？”

禅院直哉更生气了，他一点不想和五条说话了，别着脸看向神子的脚下，老爹又喝得烂醉，待会回家肯定又要拿胡子扎我，臭死了，二姨夫明明喝不过老爹还要和他拼酒，真是笨蛋，大姨夫一脸很想参与又得端着神子老爹架子的表情，真是可怜。

“禅院。”五条在叫他。

哼。

“禅院。”五条重复。

就不理你。

“禅院。”五条的第三声呼唤。

禅院直哉不耐烦地回头，“你烦不烦啊？”

却被五条的眼神吓到了。

“禅院。”五条的声音平稳，没拔高过，但是不知是六眼的震慑，还是五条悟自身的气场，禅院直哉看着那双漂亮的苍蓝色眼瞳有点害怕，不敢再无视他，低垂着脑袋。

五条让他站近点，又问了一遍：

“禅院，你为什么哭啊？”

禅院直哉不敢再闹脾气，挣扎了一会，回道：

“为什么你帮别人不帮我啊？”

五条悟听到这个回答，有点诧异，“可你确实推别人了啊。”

禅院直哉更气闷了，但他不敢走，只能站在那里。

五条悟摸不着头脑，奇怪地看着他，追问道：

“因为我没有帮禅院不讲理，所以禅院生气了么？”

“禅院！禅院！”禅院直哉爆发了，“你喊过我名字吗？！”

原本笑语喧哗的席面瞬间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到神子的高台。

从禅院直哉被叫上去后，各家就留了个心眼，但在座都是聪明人，该吃吃该喝喝，没有人会明目张胆地去看。

在这一片安静祥和中，禅院家主和加茂家主两位的热烈划拳声显得尤为突兀。

现场只安静了两三秒，就回归到热闹喧嚷的气氛，比之前热烈了许多。

“禅院很在意吗？”五条眨着无辜的双眼。

当然在意啊！禅院直哉在内心大声回吼。

“我喊了你那么多次悟君，你却总是‘禅院禅院’地叫我，到底是哪个禅院啊？悟君就不怕把我和别人喊错吗？”

“不会喊错啊。”五条悟笑了笑，“我只记得你一个禅院嘛。”

禅院直哉眨了眨双眼，怒气渐消，但内心的委屈一时半会消不了，没有打算原谅五条悟的意思，又别开脑袋，“我要走了。”

“不要走嘛。”五条悟撒起了娇，去捉禅院直哉的手，被躲开，“留下来陪我。”

小说相关章节：五直 紙花竹馬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