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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y Valentine EP-04 / Rev. 20230124,4

[db:作者] 2025-08-10 18:19 5hhhhh 9120 ℃

尽管室内也不缺制暖,还坐在铺着套着皮革软垫的长椅上,青山渚还是只想缩在大衣里,时不时还在口罩里咳嗽两声。

等待区域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和她一样来探监的访客,显得非常清冷,自然光线被高处的窗玻璃一过滤,变成了日光灯一样的惨白色,对气氛更加雪上加霜。即使墙壁刷成了米黄色,也无济于事。

青山渚把双手的四指贴在鼻梁上,让手指和手掌一起遮住自己的半张脸。不过要是鲤酱不想见自己,那她只能在惨白的过滤阳光下在等待区域干瞪眼。还好,这种倒霉到家的事情没有发生。并不需要太久的等待,自己手里的号码就被叫到了。

青山渚像梦游一样按照指引通过电梯上到二楼后,按照负责接待的狱警的指示走进了一个被墙壁、大理石台面和有机玻璃板隔离成两半的小屋。两半都是灰色,都没有色彩。

由于是个封闭狭小的空间,制暖效果似乎更好些,这让现在变得极其担心着凉的青山渚宽慰了些。

我该说什么?这是青山渚走路如同梦游的主要原因。这似乎要从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上去获得解答。

我想跟Liyuu小姐讨个说法。

为什么,你要让Liella的其他伙伴们死得那么惨?还要用汽车炸弹去炸死那么多人?

但是任何或明或暗的质问似乎都不会得到答案。

所以,我该说什么?青山渚只能继续盯着面前有机玻璃板上用来传音的圆形蜂窝板看,偶尔能回过神去看一眼对面那扇灰白色的单页门。

当然,门肯定会在她走神的时候打开。

一位带着卷檐帽的年轻女狱警推开门,对着墙的另一边温和地下了一道命令:“进去。”

身上套着一件长袖粉色套头衫的Liyuu垂着深棕色虹膜和上眼睑,从墙后面绕过来,立刻又低着头对着门旁的墙壁站好不动了。青山渚发现她的视线甚至没有在自己身上哪怕停留一瞬间。

“坐下。”只有在女狱警发号施令过后,Liyuu才会跟着动起来。她转过身走向有机玻璃板另一边的椅子的时候,青山渚发现她的衣领里还露出了些白色蕾丝,里面肯定还有一件秋衣。走廊上和牢房里可能不像这里一样暖和吧。

Liyuu在青山渚的面前用被长袖包住了一半的手,慢腾腾而笨拙地把椅子往后拉了一点,几乎像老年人一样缓慢。她坐下来,把双手放在腿上,食指和拇指交织在一起,仍然低着头不愿意去跟青山渚对视。

“时间是二十分钟。可以开始交谈了。”女狱警仍然用温和的语气同时对房间里的其他两人做出宣告,然后坐到角落的一张小桌子前,拿出笔并翻开记录本。

青山渚本来想摘下口罩,但是又想起医生说,如果自己再保持一个星期没感染,就可以打疫苗了。她的手往耳朵上的口罩带子伸了一下,思虑完后还是放下来了。不巧,Liyuu的眼睛跟着她的手转了上去,在看到放下来的动作后,Liyuu干脆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

“好久不见,鲤酱。最近还好吗?”被这样盯着,青山渚也没办法说什么准备过的台词了。

“嗯……”鲤鱼又垂下眼皮和虹膜,缓慢地点了好几下头,手上的指头全绞在了一起。然后青山渚又变得没话说,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快半分钟。

二十分钟说长不长,最后Liyuu自己不想浪费时间了。“nagi你来看我了呢。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

“嗯、嗯——过了一段时间,我确实觉得……自己还是想再见你。”青山渚也变得不好意思了起来。对于Liyuu的进去前的记忆来说,这很似乎反常。“因为无论怎样……现在除了我,只剩下你了。”

“穿得很暖和呢。”Liyuu也决定暂时放下些重担,寒暄几句。

“那是因为……我的身体废了。”现在轮到青山渚的黑色虹膜掉下去了。Liyuu意识到自己可能踩了雷,但她还没意识到这雷后面发挥出来的当量不亚于半吨硝酸铵。当然,青山渚也不知道。

“去年我被感染了两次新冠肺炎,总共三次了。去年的第一次症状比前年还轻,我没怎么在意。第二次……我差点没命了。”

我不该因为口罩盯着nagi看的。她不是和别人一样再来审判一次我的。Liyuu把头再次低下,这次比她刚进来的时候还低。

“出院前医生跟我说不能再健身了,肺和心脏都会承受不住。涉及唱跳的偶像活动也肯定没法做。家里人本来想让我回北海道的,但是那里太冷,对我没有好处……所以就先留在东京了。”

低着头的Liyuu发出一点内疚的呼吸声。

“所以现在……之前的一切只能是过去式了……除了我……只剩下你还记得了。”

“我也……记不了多久了。”Liyuu的声音是从几乎不敢动的嘴唇里漏出来的。

“对不起……虽然现在怎么道歉都没用了,但是既然还能活着见到nagi,就……”嘴唇虽然一直留着一条缝,但是声音自己最后却不愿意往外在泄露了。

“谢谢你……鲤酱。能听到这个,我很开心……”青山渚又抬起眼睛去看Liyuu,两人似乎都不认为导火索还在嘶嘶作响。

“所以……鲤酱当时是怎么想的呢……”这是青山渚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她自认为目前的气氛应该可以了。

Liyuu抿起嘴唇,脸颊也鼓起来了一点,似乎很难启齿。

“我也不想继续指责什么……但是,但是,我到现在都很搞不懂……肯定不只是那个混蛋骚扰狂的原因……而且,也许说出来能让鲤酱自己也好受点吧。”

日光灯一照,Liyuu的头发颜色变成了发亮的棕色。头发开始缓慢的摇摆,好像很抗拒一样。青山渚看着Liyuu把头低到了生理极限,同时看到了她后发与刘海中间作为天然发带绑出来的半圈麻花。她看起来都要把自己的脖子折断了。在拘置所里还能做头发,她应该是比较受照顾的,青山渚想到这里暂时又有点安心。

这确实令人很难启齿。没关系,我可以等……青山渚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不想给Liyuu更多压力。

Liyuu自己的嘴唇动了几下,但以她低头的程度,没有人能看到。她的手指完全交叠了起来,握在一起,再凑到嘴唇和鼻尖上。

最后,她的双手从脸上拿开了一点,声音还是很小,但不再是嘟囔一样从嘴唇缝里漏出来的了。

“我想让大家都解脱。”

导火索看起来烧完了很久之后,老旧的雷管终于开始点火。

“……什么?”青山渚陷入了混乱中。

“这就是一场骗局。这是个披着梦想外衣的彻底的炼狱。”Liyuu的头慢慢抬起一部分,但虹膜中心仍然指着大理石台面的下面。

“……什么叫解脱?……炼狱又是什么?”这句话带着“梦想”这个要命的词汇,把青山渚几乎引爆了。像是说着梦话一样,她直起身子,像被夺了魂一样盯着Liyuu。现在轮到她用嘟囔的方式说话了。

Liyuu开始意识到对面的炸弹爆炸了,但随着心迹的袒露,自己内心的炸弹也同时又一次爆炸了,一切不可能停下来了。她避免去看青山渚的反应,握在一起的双手手指最高的那个指节慢慢地回到了下嘴唇上,看起来像是在祈祷。

“emi桑被这个骗局毁掉了。她的才能比我们想象的都高,不该在这种玩意里耗掉整个青春的——而且最后还毫无回报。”

青山渚说不出话了。她的嘴唇开始颤抖。没有再次被干扰的Liyuu顿时有了一种释放感,她的话匣子也在内心的大爆炸中被炸开了。不吐不快,不然真的会带着遗憾死去,不是吗?

“那天sayurin 跟我说她后悔来东京,她那么灵性的歌喉只用了一年就完蛋了。再来一年的话,说话声音都会变糟的。我觉得应该跟lantis的人算算总账。”

青山渚的眼眶里突然多了一圈泪花,接下来她更加火上浇油地闭上眼睛,导致泪水迅速滑落到她的脸颊上。

“那我呢?”青山渚开口的时候,已经在呜咽了。

“诶……nagi?”

“我可不想死。你有什么资格认为其他人也想死?”青山渚的断句是用倒吸凉气来断的。

“所以我很后悔……我也没有上诉,我现在也希望能快点结束。”Liyuu开始摆烂。

“还有……我的梦想呢?我们的梦想……你竟然就这么……就这么看待我们的梦想?”青山渚情不自禁地把脸往有机玻璃板前面凑了一点。

“我们……是帮别人满足梦想——不对,是帮别人以为梦想实现了的木偶。我们自己是没资格谈论和追求梦想的。”Liyuu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青山渚,又把眼睛转下去。

“你知道吗……我……我为了能站在舞台上……为了能握住麦克风——付出过多少吗?!”青山渚彻底崩溃了,她一把扯下已经被鼻水和眼泪浸得湿透的口罩,把固定带都崩飞了。断掉的弹性固定带崩在有机玻璃板上,发出用.45ACP弹药枪毙人一般的巨响,把Liyuu吓得往后缩了一下身子,视线也赶紧回到青山渚身上。

“你觉得你很难受很生气,然后你就要造个大烟花,随机杀一堆人爽一爽,对吗?”

“nagi,我……”被口罩带子枪毙了一下之后,Liyuu就彻底没了脾气了。毕竟她也无论如何都没脸去给自己犯下的罪行找借口。

“我来告诉你我为了走到那个被你一起炸掉的地方的路上经历了什么。”

青山渚直接打断Liyuu的话,自顾自地往下说着。刚才同样被口罩带子吓到的女狱警看着她们,皱了皱眉头但没有干预。

“我在父母面前看lovelive动画都会被唠叨,然后我就躲起来看。在大学里参加音乐剧社团的时候,他们认为我是在不务正业。我的梦想是“我想做的是唱歌跳舞,我想要化身成角色并扮演她”,他们对此的评论是’如果大学四年拿不出任何实际成果,那就绝对不会支持’。然后呢,虽然你之前对我们隐瞒着,但你进去后杂志上也扒出来了,你是靠亲戚的关系进事务所的,而且还能几乎没工作,随便给番剧tie了几首歌,就躺了快三年,你父母也不会叫你去‘找个正经的工作’。”

青山渚的话匣子也被炸开了,Liyuu 惊恐地发现nagi的弹药比她充足到了不成比例的地步。

“对不起,nagi,对不起……”

青山渚的音调突然整个变了。坚硬的钢铁被烧红到极限,自然而然地变柔软了。

“我得拿出些成果……我想着这个,我就去参加了选美大赛,审查项目里有一项是直播的观看人数。结果呢……我就得把自己的全部私人时间都拿来直播,还得在父母面前这样干……你知道我父母怎么做吗?当着观众的面把招聘会的宣传单扔在我桌上,叫我赶紧找工作……他们就是这么对我的,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梦想的……”

“求求你了,nagi……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Liyuu的身子开始往外套里缩进去,她的手抓在了鬓角,把麻花头带抓散了一点。

“然后呢,Liella海选的时候,我的年纪已经顶着22岁的限制了。我的事务所啥工作也没给我接到,所以这对我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初选有几关你知道吗?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审查完了还不够,还有一个最终审查。你参加过海选吗?钟岚珠要找菜宝那种会说中文的配音,所以唐可可也不例外啦,什么刘婧荦、还是卢婷,都是老前辈了,也没有你生得会赶趟,直接找你就是了。”

“别说了,nagi……下次不——我死前再也不敢再说刚才那种疯话了——求求你,别说了……”棕色的短发又开始摇晃,这次频率在逐渐变快。

但青山渚仍然不依不饶,她的指控如水电站泄洪般狂暴地奔流砸下:

“我来告诉你,你到底是为什么变成了一个恐怖分子,一个杀人鬼,因为看起来你不知道。你就不拿我们——我们这些拿你当伙伴的人——珍视的梦想当一回事,你可能以为这是因为什么自我意识过剩,然后对此私密马森一句,反正你已经被判死刑了,摆烂等死就行了。但实际上你连做一个自我中心的烂人的能力都没有。你的内心是空的。所以你会觉得当一个艺人不是表达自己,而单纯是件取悦别人的事情。”

“不说别人,刘婧荦和卢婷,和你一个出身前辈们,来日本的时候有哪个日语说得跟你那时候一样烂?又有哪个到了片场,还能有菜宝来给你当专职翻译的?海选过了之后,我不得不把我的社交账号里的发泄都清理干净,你以为走到这里,谁压力比你小?还有……”

棕色的头发晃成了拨浪鼓,然后像发动机爆缸一样,在中位突然锁止住了。青山渚这时候看清了Liyuu的头发:麻花头带也彻底被抓散了,无数飞散的“呆毛”在她的刘海与后发交界处插了一圈,真的把她变成了怪物——杀人鬼。青山渚一下子如梦方醒,停住不说了。自己不是说好不是来指责她的吗?而且这能挽回什么呢?

“……nagi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诶……?”青山渚这才发现Liyuu内心的炸弹还有第二级。好一枚氢弹。

“sayurin死了——”Liyuu仍然低着头抓着鬓角,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讲话音调来看,表情恐怕已经像火狱中绝望地被烧身的恶鬼一样了。

“——等我的脑子恢复正常的时候,她的脖子已经被我割断了一半了,我最喜欢的sayurin酱,被我这个杀人鬼、恐怖分子,就这么给——”

青山渚脸上的血色顿时没有了。

“大家都死了——”Liyuu又使劲地晃了一下脑袋,把她头上的一圈“呆毛”弄得更加狰狞了。

“现在——现在我也要死了——!!!!!”她用声音不大但绝对几乎撕裂声带的恐怖语调,用尽全身力气把这句话挤出来。青山渚则开始担心有机玻璃板的强度。

“……脖子上套上绳子,脚下一轻,就结束了……松田小姐说的……”用光了力气的Liyuu的声音也轻柔了下来,似乎随时会随风而逝。

“所以……为什么你没有死呢……”

Liyuu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眼眶里和青山渚一样溢满泪水,她的脸颊和下巴上也都是泪痕。

她在笑。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青山渚也只剩下一起降低声音的力气,整个人彻底不好了。

“等那天来了,让nagi来给我的脖子上套绳子……可以吗?”Liyuu仍然有气无力地笑着,但说出的话语恐怖程度完全没有减弱。

“可以了,可以了!时间到了,到此为止了!”一旁的女狱警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声合上记录本站起身来。毕竟万一有什么不测,她的饭碗就砸了。

Liyuu倒也配合,呆了一秒回过味后,就立即像机器人一样站起来离开椅子,还不忘把椅子推回她没坐前的位置。拘置所毕竟是拘置所。她走回门前开始低头面壁。年轻的女狱警用手盖住半张脸,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很无奈,但也安下了心。

青山渚仍然呆坐在自己这边的椅子上。隔着有机玻璃板,她看见女狱警放下手后,对她微微欠了欠身表示同情和歉意,然后打开那扇门走到门外,仍然用平静温和的语气对Liyuu下了令:“出门。”

Liyuu低着头,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开了这个没有色彩的房间。她的身影刚一消逝在门背后,门就不轻不重地被关上了。

那是青山渚最后一次看到Liy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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