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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蝕(05)|拾月(END),1

[db:作者] 2025-08-10 23:29 5hhhhh 2430 ℃

  「我來吧。」

  堂堂仙眾夜叉,竟沒有人餵得了狂躁的金鵬大鳥吃藥。重傷未癒的熒於是自告奮勇,從彌怒手上接過了藥瓶。

  「熒姑娘,妳千萬別勉強。」

  「沒事的,我可是連千年雪豬王都不怕的旅行者。」

  「?」

  熒奮力將魈按在自己的懷中,鳥爪深深刺入女孩臂膀,劃破衣服和血肉。

  「魈……魈……你要好好吃藥,才能早日恢復人形……」

  熒也不管他現在聽不聽得懂人話,不斷反覆安哄著他。也許是她的聲音對魈來說確實有用,又或許是魈掙扎累了,他縮成一團球,跪臥在她的懷裡。魈睜著金眸,銳利地盯著她看,翅膀一拍就將整個藥瓶掀飛。

  停在窗櫺邊的青鴿歪頭,被屋內的動靜嚇得振翅飛走。這個同類怎麼這麼難相處?

  浮舍有四隻大手,穩穩地接住了藥瓶,扔給熒後聳聳肩,「看吧。」

  她沒哄過魈,打從認識魈以來,他就是有求必應、甚至還是個妻管嚴的護法夜叉大人。

  通常只有他哄她的份。

  熒從瓶裡倒出了藥丸子,咬了一口吃給魈看。看,沒有毒,就是苦了一點。鳥首枕在她的手臂上,魈的象牙白尖喙輕啄她湊近的手掌,就是不碰藥丸。

  等魈恢復神智後,自然有他尷尬的。她肯定要拿這件事去糗他。熒忿忿地想。

  當然,前提是他得好好吃藥。

  一人一鳥奮戰了兩個時辰,熒終於撬開魈鳥的嘴,把帝君配的藥給餵下去。

  聽配方讓熒想起了連理鎮心散,但多了幾味沒聽過的藥材,甚至還需要她的血做藥引。

  摩拉克斯說過,魈的恢復之日全憑他的意志。

  目前看來,似乎遙遙無期。

  數日前--

  魈在燃盡自己時,將最後一絲神識封在琉璃心內,恰好被熒接住,熊熊大火燒光那片清心花海,熒及時跳入冷泉中,這才沒讓業障青焰將他們燒毀殆盡。

  然而熒身上的燒傷也讓她吃盡了苦頭,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夢境如此逼真,斷指就算了,連燒燙傷都不馬虎。

  魔神戰爭尚未結束,沒有七天神像,她只能仰賴藥物外敷內服,度過那漫長的恢復期。每當痛得夜不成寐,她就吹笛打發時間。

  然而左手的斷指使不上力,經常有幾個音漏了,她也不怎麼在意,琉璃心中的雛鳥影子有時會發光,似乎在抗議她的五音不全。

  熒哼哼笑了笑,將琉璃心放在枕頭旁躺下。

  「嫌吵?有本事就來沒收我的笛子吧。」

  摩拉克斯一眼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將琉璃心留在熒的房內。在休戰期間,夜叉們也時常來走動,探聽她跟魈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浮舍看到那把竹笛時,意味深長地看著熒很久。

  「請問,浮舍大哥為何這般盯著我?」

  「金鵬不曾讓人隨意碰觸貼身之物,那把竹笛是我送給他的生辰禮物,從未離身過。可見……」

  「可見?」

  「小弟這杯喜酒不遠了,哈哈哈哈。」

  浮舍豪邁地笑著離開。

  熒失笑,她戳了戳那顆琉璃心。

  「聽見了沒?他說要喝你的喜酒,你要是再不出來闢謠,明天全璃月都知道你要跟我求婚了。」

  琉璃心如同鳥卵一般,初生的金鵬鳥在三個月後破殼而出。

  小小的鵬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熒,一頭栽進她的懷中。

  帶金邊的翠色羽毛還沒長齊,已經能看得出成長後會有多美麗。

  他只信任和親近熒,餵藥嘛,有點不配合,但也是屬於撒嬌的那種。被哄得開心後,就會乖乖任由她餵食。

  不管熒去哪,他都寸步不離地跟著,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上街一起睡覺。窗邊那隻小信鴿一度被魈當成爭寵的對象,這邊有熟悉的氣息,信鴿自然想來跟熒討點小米吃,反而被魈啄跑,委屈地在窗外踱步。

  等到這小金鵬化為人形少年,又是三個月後的事。

  未著寸縷的少年躺在熒的懷裡,兩人目光交錯時,面部表情都很冷靜,但耳尖卻是一樣的紅。熒把棉被扔過去讓他裹著,然後將浮舍和彌怒喊了過來。

  這期間明明一直與熒形影不離,當魈恢復記憶後,卻立刻搬出了熒的房間。

  熒有種經歷了空巢期的奇妙感受。

  熒去試探過,他什麼都記得,對她卻克制而疏遠。

  生死之交、做都做過了,還客套什麼?

  也許是想到鵬鳥時期各種叛逆不配合,感到尷尬了?

  她本來還有點期待來個失憶少年養成,但那恐怕更難讓他意識到這是夢境,將他喚醒的難度就更高了。

  恢復人型後,魈仍需要按時服藥,關於熒的血,他必須親自來取。

  熒藉此問了他的近況,魈的回覆雖然簡短,但至少有問必答。

  「業障……目前已經無礙。」

  看他眉眼清明,這次燃盡自己後,確實已將先前累積的諸多業障焚毀殆盡。但這種方法是基於天時地利人和,萬萬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熒,妳無須掛懷我的傷勢,也無須為我牽絆在此。」

  魈的聲音很輕,重獲新生的少年,在清冷月光下顯得格外純淨,眉眼間戾氣不再。

  他還是必須學會與業障共處,臨淵而立時穩住身心。

  入夢前熒就被鍾離告知,業障伴隨長年殺戮而生,要根除侵蝕之苦,除非不再擔任護法夜叉才有可能。

  要魈放下長槍,無異於奪走他的性命。關於此事,她確實沒有立場多說。

  熒在藥碗中滴完血,用帕子按住指尖的傷口,「快點喝吧。」

  魈看著她手上的傷,眸光隱隱顫動。

  隔天早上,熒在窗檯前看到一束帶著露水的新鮮清心。她將它們插在瓶裡,魈來取藥的時候,一眼就能看見。

  熒的存在能減輕侵蝕痛楚,故其他夜叉也經常來找她閒聊,多的是爆魈的料。

  於是她瞭解了許多兩千年後,就連魈不能曾提起過深埋在記憶中的往事。

  包括魈的遺書。

  能令魈牽掛的事情不多,他最虧欠的就是摩拉克斯了。遺書中寫道如有來世,願為帝君繼續效犬馬之勞。

  摩拉克斯這時的脾氣尚不如鍾離溫厚,既然魈恢復記憶,自然就要清算了。

  他命令魈為仙眾夜叉製作霄燈,作為自賤性命違反契約的處罰,

  是的,霄燈。

  魈最嫌棄的發光垃圾。

  熒走到旅店樓頂,少年盤腿坐在露臺上,正在和一堆燈紙材料苦戰。

  幾簇燈芯絨沾上他的髮梢,熒從身後靠近,拿下了那團纖維。

  「需要幫忙嗎?」

  魈看了她一眼,沒搭話。

  「摩拉克斯又沒說不能找人幫忙,別倔了。」

  魈依然不搭腔,繼續搗鼓手上的霄燈--如果那個形狀,可以說是燈的話。

  少年依照帝君畫的圖紙步驟製作,卻怎麼也做不好。熒端走他手上慘不忍睹的霄燈,撕下皺巴巴的燈紙,拿起另一張燈紙,沿著竹架黏貼,動作俐落而熟練,燈面平整,接縫處也無可挑剔。

  霄燈的製作方法,兩千年後跟兩千年前,相去不遠。

  曾經整個璃月港的霄燈都是她一手包辦的,製作步驟早已烙印在潛意識中,閉著眼都做得出來。

  用技術輾壓欺負一個初入紅塵的夜叉小仙更是不在話下。

  她捧起那盞漂亮的霄燈,得意地笑了。

  「怎麼樣?」

  「……」

  魈瞪大眼,緊抿唇,想起帝君交代的期限,硬著頭皮放低姿態,「……教我。」

  「這是你有求於人的態度?」

  少年低下頭,聲調軟了些。

  「請教我做霄燈。」

  「開玩笑的。」熒沒想到魈會這麼實誠,笑著把改好的霄燈遞給魈,「就算你不開口,我也會幫你把這些霄燈做完。」

  熒的善意讓魈欲言又止,但她接著繼續說道:

  「要是讓浮舍他們提著這麼醜的霄燈上街,實在有辱夜叉名聲。」

  「……」

  魈又不想和她說話了。

  他們安靜製作霄燈,情愫流淌在這片夜色之中,彼此的手時而因為拿取材料而碰觸。魈知道她的左手舊傷未癒,因此需要使力的部分,如彎折竹片或綁繩,他都自然而然地接過來做。

  很快就在天亮前做完了十盞霄燈。

  霄燈交差後,沒想到摩拉克斯又安排了另一件任務給他們。

  --去輕策莊出席夜叉同僚的婚宴。

  參加喜宴嘛,自然要穿新衣服了。

  魈對衣服沒什麼要求,因為時常戰鬥,希望盡量以深色系為主。彌怒在熒的建議下,反其道而行,給他重做了一件白色緊身衣為基礎的仙袍。這麼一來,愛乾淨的魈也許在戰鬥時就會惜命一些。

  彌怒還在背脊開了洞,說是方便魈長翅膀用。魈無語,但熒很喜歡的樣子,經常在背後偷覷著他看,也只好認下了。

  那場婚禮的新人,是一位夜叉同僚和人類姑娘。原先預計要在女方那邊設宴,但春茗莊鄰近的對外道路因地震坍方,安全起見,改借輕策莊設宴。

  「原來,夜叉和人類也能成親?」熒問道。

  為她編髮的應達理所當然地答道,「有何不可?妳看人家甘雨父母,不也是人類和仙獸的組合?」

  伐難補充,「據新娘家人說,當時翹英莊被螭山擄走數十婦孺,春茗莊雖無受襲,得知此事後連夜向千岩軍急書求援,帝君便派了一名夜叉去巡邏鎮守,這一去,竟與村長女兒墜入愛河,成了一段佳話。」

  應達拍拍熒的肩膀,「妳和金鵬這彆扭要差不多鬧夠了吧?什麼時候要說開?看著可真急死人了。」

  熒聳肩一笑,「那也得看他的意思啊。」

  伐難眨眨眼,「這還不簡單,我教妳,下回呢,妳就這麼做……」

  她說了一個兩千年後的熒都沒聽說過的夜叉習俗。

  或許是因為那時夜叉一脈只剩下魈,也無傳承的必要,自然就斷了。

  熒愣了愣,「當真有效?」

  「要是無效,我就從玉京台跳下去!」

  而魈這邊正在隨同摩拉克斯挑選賀禮,桌上擺滿了許多名貴珍品,從玉珮首飾到瓷器名畫應有盡有,但夜叉少年卻心不在焉。

  摩拉克斯觀察敏銳,淡淡說道,「如有心事,但說無妨。」

  「帝君,您可聽聞過『降魔大聖』?」

  「如若璃月有『降魔大聖』這號人物,精通方術驅邪或降妖除魔一事者,我應當都略有耳聞。」摩拉克斯正手拿一茶杯品鑑,眼角餘光看向魈,「你從何處聽來這個名號?」

  魈緘默,摩拉克斯便猜到是那位身份特殊的旅行者。

  「你很在意這位『降魔大聖』?」

  「他……聽著與我相似,但論實力,我恐怕遠不及他十分之一。」

  摩拉克斯呵呵輕笑,「在璃月的歷史長河之中,你的年歲,尚且不過是剛出生的雛鳥,任何事情都非一蹴可幾,亦不必自尋煩惱。如有問題,不妨直接向旅者一問。我想,她不會吝於向你解答。」

  這位大人,不論兩千年前還是兩千年後,都是一樣的點到為止。

  前往輕策莊的路途遙遠,熒跟魈中途在望舒旅店下榻歇腳。

  時間不夠了。

  昨晚她看到自己的手臂一時呈半透明狀,她入夢太久,這段安逸時日讓她險些迷失在夢境之中。再不喚醒魈,兩人都將墮於夢境之中,無法醒轉。

  托伐難的福,她打算再賭一把。

  他們店小二訂了兩間單人房,深夜時分,熒把魈喚來自己的房間。

  「你的笛子一直保管在我這,浮舍大哥說那是他送給你的生辰禮物,你既然已經清醒了,就物歸原主吧。」

  魈一愣,欲言又止,但還是悶悶應了聲,「好。」

  「我還聽伐難說,你跳的祭舞可好看了。」熒轉了轉竹笛,「你們夜叉一族不為除魔、純粹為了祭儀跳的儺舞,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一飽眼福?」

  魈沉默片刻,這種口吻他實在太熟悉,肯定是那群夜叉在背後幫著熒出主意。

  這群胳膊向外彎的傢伙。

  「妳可知,夜叉祭舞只跳給誰看?」魈接著說下去,「若妳想看,我願意跳,我不曾在夜叉一族以外的人面前跳過,生疏之處……」

  「不要緊,我這曲子也只練過幾次,你湊合著跳吧。」

  熒拿起他的笛子抿唇吹奏起來。

  笛聲悠揚,魈垂下眼睫。

  是啊,夜叉一族當為此世而戰,當他接下鳶槍跟隨岩王帝君出征時,便已將起舞的願望泯然戰火之中。

  但熒卻一再打破了他的原則。

  伐難說,夜叉一族,除戰鬥外,便只會在同族和應許之人面前起舞。

  只有曾經交付生死之人,才有可能看到夜叉一族的祭舞。

  魈深吸一口氣。

  有多久沒跳祭舞了呢?

  最初又是誰教他的呢?

  那些已經流散於大地之中的記憶,在此刻被她的笛聲喚醒。

  說來也巧,彌怒設計的新衣服特別適合跳舞。

  魈的舞姿既有戰士的殺伐凜冽,又有鵬鳥的靈動柔軟,雙手合攏宛若祈求,下一秒拂落浮塵,動靜間仙袖翻飛,飄帶隨著轉肩迴旋,月色在他的髮梢跳躍,又碎成無數光點,落在他的念珠和法器上,明滅閃爍。

  鵬紋刺青和眼角描紅,讓他清冷的氣質又帶著一點妖媚,同時將除惡夜叉與冷傲孤仙的氣質結合在一起,他的眸光似注視著世間萬物,又彷彿什麼也入不了他的眼,像是舞給自己看般恣意。

  魈時而隱入陰影中,時而沐浴於月光之下,或取悅神明,或令妖邪忌憚,又或者只為宣洩自己的痛苦與憤怒。

  熒的笛聲幾次因他的舞姿而分神停頓,魈的清冷目光便翩然落向她。

  「熒,專注。」

  夜叉既是獵者,同時也是祭品。戰場上他手握槍纓,灑出自己的熱血,換得浮世一隅的安寧,這場舞表達出了夜叉向生與向死的複雜性,

  門外的青夜月光、銀杏樹葉、旅店燈火,在他背後融成遠景。

  熒的左手小指雖然接了回來,但吹笛這種細膩活肯定會受到影響,她一首夜叉祖傳小曲蒲葦如絲明明走調數次,魈卻配合她調整步伐節奏,沒有任何不耐。

  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不時抬眸輕挑視線,更像在邀請觀者再靠近一些。

  再靠近一些……

  笛聲戛然而止。

  打斷儺舞是不祥之兆,但熒不在意。

  是他犯規在先。

  熒扯住他的袖子,將少年壓倒在床板上,床鋪咿呀作響。

  希望望舒旅店的床夠堅固,熒心想。

  今天恰好是滿月,銀輝透過格狀窗櫺灑在床鋪上,熒輕輕勾住他褲子上的腿環,魈的眸色一深。

  他們相識不到半年,但卻彷彿已經認識了很久。魈熟知熒的每個小動作,乃至眼神的變化、眉梢的角度、輕咳的暗示,是迎合還是拒絕,是歡悅還是疼痛,他都知道。

  熒輕聲道,「這是彌怒剛做好的新衣服,別扯壞了,我可沒別的替換衣物。」

  但魈在解衣服的過程中遇到了困難。

  這盤扣怎麼回事?這綁帶怎麼這麼彎彎繞繞?衣服底下怎麼還有薄紗?等到他全數褪去時,只見熒笑盈盈地盯著他看。

  「除了霄燈以外,原來脫衣服也是你的短……啊。」

  「……早晚熟能生巧。」

  魈握住了她的綿乳,輕輕搓揉,耳尖微紅。熒身上的燙疤集中在手臂內側和胸口,與一般燙傷不同,略為淺淡,在夜色裡會鍍上一層乳白,宛如月光燙出來的疤。

  熒覺得有礙觀瞻而環臂遮掩,魈拉開她的手,沿著手臂一路輕啄,在每個疤上都留下他的吻。這是為了他而燙傷的,在焚盡時護著他一縷神識的證明。

  他向死是為了蒼生,但向生卻是因為她。

  這回魈溫柔很多,深入埋在她體內淺淺蹭撞,水聲稠密。不像螭山上因為生命將盡而抵死纏綿,他想和她一起感受活著的每一分喜悅和色彩。

  單人床略嫌窄了點,早知道剛剛就直接訂雙人房。熒被他抱起來靠著窗臺佔有時,哼哼唧唧地恍惚想道。但剛才也不知道會一發不可收拾,她本來只是想稍微撩撥一下,就把人家推倒了。

  她的自制力啊,比起魈真是差遠了。

  「在想什麼?」魈抵著她的額頭,呼吸灼熱,「我喊妳很多聲,都沒有回。」

  「啊……?剛剛喊我,怎麼了?」

  「我有沒有弄疼妳?」

  「沒事,很舒服。」

  熒的眼角含著淚水,笑著摟住他的頸子甜甜一吻,體內還吃著魈的性器,深深頂到宮口,她一句話斷斷續續分成好幾次才說完,「我只是在想……我的自制力真是不太行……看到你,真的好想……吃掉你……」

  那時小小的金鵬團子窩在她懷裡,熒就不時揉捏他腹部的軟毛,甚至輕捏他的尾羽看牠發顫埋進毛巾裡,可愛得讓她忍不住想要輕吸幾口。

  欺負尚無神識的仙獸會遭天譴的,這不,魈就停了下來,將堆疊到高潮的快意硬生生停住。熒受不了他這樣研磨溫存,在他的肩背上留下抓痕。

  「啊……別停、嗚……」

  「怎麼吃?」

  魈輕輕揉捏熒未被填滿的後穴,「像之前這樣對我?」

  熒驚喘一聲,沒被開發過的柔嫩小穴緊縮,她夾緊了魈的窄腰,花穴吐出一波稠液,沿著會陰淌下。魈的指尖沾上愛液,順著小洞輕輕推入。

  前後被同時攻佔的滋味從未有過,酥麻電流竄上背脊,熒哭出聲音,金髮被汗濕黏在頸脖上,兩個穴口分別吞吃著他的性器和長指,魈一邊擴張一邊深入,甚至能感受到前面花穴的粗長形狀。

  後穴同時被侵占,前穴分外絞緊魈的陽具,在高潮的瞬間,熒的眼前出現白光,爽得她幾乎失去意識。

  魈對那段重誕那段時日印象不算清楚,但熒對他的愛與關照,即便他是沒有神識的鵬鳥,也能感受得到。

  好想填滿她的身心,房間太小,否則他定會展開金鵬雙翼,將她牢牢鎖在自己的羽翼之間,像在螭山一樣做得她緩不過神。

  前後一起抽插,熒身體軟得只能任由魈擺布,稠液拍打成細沫,折射出窗外的月光,甚至滴墜到兩人腳邊地板。

  從床上到衣櫃,再從衣櫃到門板。旅店的隔音不算好,最近因為鄰近海燈節,南北往返的旅客也變多了,今天下榻的客人也不少,外頭偶爾會傳來喊店小二打尖還是住店的招呼聲。

  熒壓抑著呻吟,仰起脖子隨著他的衝撞低聲嗚咽。

  少年如今還不知道未來會經歷什麼。

  浮舍、應達、伐難、彌怒、銅雀……都會離他而去。他只能獨自記憶這一切,兩千年後成為僅存的夜叉。

  這段路太遙遠太漫長,她無法逐一陪他走過。

  熒的淚水沿的臉頰落下,因心疼而向他索吻。魈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落淚,也許是自己做得太過了,撤出沾著水液的晶瑩長指,將熒放回床上。

  「熒?」

  直到他的吻落在眼角,熒才緩過神,搖頭靠在他的肩窩上表示自己沒事。魈在她的肩窩上看見自己咬下螭紋的粉色疤痕,當時時間急迫,無法用更妥當的方式處理。他輕輕吻上,低聲喃道,「抱歉……」

  熒知道他在介意什麼,笑了笑,「抱歉什麼?我才到了一次,你就不行了?」

  少年怎麼受得起這番玩笑,眸光一沉,拽著她又開始新一回合的歡愛。

  騎乘式、背後位、面對面……兩人像是體力用不盡般,嘗試了各種體位。熒中途主導了幾次,含住魈的性器,讓他在自己口中釋放濁精,又在他面前一滴不剩地嚥下。整張床單濕淋淋的,沾滿兩人的或白或透明的體液。

  所幸旅店設施完善,單人房也備有獨立衛浴。魈抱著她進去淨身,在掏洗滑膩時因為熒的哼哼唧唧,魈沒忍住,扶好柱身再度順著股縫滑進去。

  才進去一點點,就被她夾緊得動彈不得。魈抬起她一隻腿懷在腰上,花瓣大開,噗哧一聲完整插了進去,恰好磨在她花徑底部的敏感軟肉上,她一陣戰慄,光是這樣就到了一次,愛液溢出縫隙,順著大腿滑落。

  「你怎麼又……」

  「熒不想要?」

  「……」

  少年又純又欲的問話讓她難以招架,熒的花穴啜吻吸附著他的龜頭,此時要是說不想要,就太做作了。

  花灑的水是溫熱的,淋在兩人身上,魈剛剛搓的皂角泡沫還沒完全沖乾淨,又充當了潤滑。這一頂一插,讓熒有了熟悉又不妙的預感。

  熒握住魈的手臂,咬牙輕聲道,「停……停一下……」

  她快……尿出來了。

  熒想起螭山上魈磨著她失禁的畫面就頭皮發麻,但她又對那般失了理智的魈很是上癮。超脫生死的絕對佔有,反倒讓她有種奇特的滿足感。

  被深愛著、被包容著、被侵略著,至死不渝。

  「嗯?」魈啞著嗓含住她的耳垂,因提瓦特和羽飾都摘了下來,但熒此刻卻香甜如白花,抖瑟如羽毛,讓他又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怎麼了?」

  「……都幾個時辰了,我……要……」

  魈點頭,聲音很是淡然,「也不是第一次了,無須介意,」

  魈稍微撤出一些,端起她的大腿,指腹揉捏她的花蒂和尿孔。熒的背脊一涼,接著,下腹部傳來一陣舒張感。

  幸好有花灑水聲掩蓋,讓她不至於因為聽到這過於順暢的水聲而羞憤想死。還沒尿乾淨,魈的陽具又插了進來,尿道受到擠壓,剩下的排液不算順利,零零星星落在地面上,順著水流排走。

  「啊、魈……太深了……別、別頂那邊……」

  熒軟得站不住腳,魈照顧她的感受,抱進浴桶裡坐下,這個姿勢反而讓他們結合得更深。高潮前她的意識瀕臨崩潰,魈也因她絞緊而終於釋放。

  白精打在內壁上,順著性器拔出時溢出交合處。

  ……這桶水,要倒掉重接了。

  離開旅店前最好多打賞一點。熒想道。

  直到月色褪盡,在日月交替的時刻,兩人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相擁,聆聽對方的心跳聲,一邊數著窗外逐漸黯淡的星光。

  「……那時候,我本以為我該死了,隱約聽到妳的呼喚聲,我的視線一片漆黑,明明是朔日,我卻看見了湖中倒映著月亮。如果能死在那裡,就像落在妳的懷抱中,那也不錯。」

  熒聽著魈訴說那晚最後的紛亂意識,魈也將自己積壓多日的問題一併問出口。

  「妳為何至今還留在璃月港,不去找妳的兄長?」

  「原來你是在意這個啊,早說啊。」

  魈對於熒的坦然而抿唇蹙眉道,「既然妳終有一日會離開,說與不說,又有何意義?」

  「我其實已經知道我哥哥在哪了,所以我才會放心在這孵你這顆鳥蛋啊。」

  關於螭山最後一日的種種行為,魈沒失憶,更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她對他的心思,眾人有目共睹。反倒是魈的表現讓人捉摸不透。

  魈以為熒來自未來,隨時都會回去,患得患失之下,不想與她有過多接觸,以免分離時徒增悲傷,故而表現得疏遠冷淡。

  魈這時候還不懂得隱忍,情緒收斂得不夠自然,像這般青澀的他,態度上的落差讓熒感到很新鮮。

  兩千年後的熒經常奔波於各國之間,那時魈也早就在時光長河磨洗下,成了善於等待的性子,無論熒去往何處,他總是會耐心守候。

  現在的魈自然不甘於相許後分離。

  總說魈是少年仙人,這時的他,少年意氣多佔了幾分。

  會在意會吃醋,會煩惱會憂慮,會衝動會後悔。

  魈似乎放心了一點,但眉頭還是沒有鬆開,熒笑著輕輕揉開他眉間的皺褶。

  「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

  魈將她按在床上,雙眸緊緊鎖著她,討要誓約。

  「……再說一次?」

  「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睡醒之後,我保證我會一直都在,不離開你。」

  熒與魈十指交扣,枕在他的胸口。

  「所以,安心睡吧。」

  無須害怕,因為夢裡夢外皆有她。

  旅店外蟲鳴唧唧,這對戀人的愛語在銀杏葉下纏綿成詩。

  

  

【尾聲】

  

  今年的海燈音樂節前夕,魈經歷了嚴重的業障侵蝕。

  那時他在無妄坡附近剿滅魔神殘渣,設立在輕策莊地界鎮壓螭的岩尊像無故遭人破壞,被封印在此地的螭龍邪念油然孳生,魈在斬破那道赤龍幻影時,引出了深埋體內的嚴重邪障。

  螭龍的聲音趁隙鑽入他腦海。

  --你可總算遵守契約回來了。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身體。

  是啊。

  確實是他欠牠的。

  那年他潛入螭山,與牠簽定不平等契約,以妖力共享作為報酬,將身體讓給牠。魈吞吃無數妖魔,滋長自身殺孽,累積到極限時,反過來吞吃螭龍的權能,由仙陣引出業障青焰焚燒螭山。

  帝君和夜叉雖然及時趕到救下他,封印大陣遭到終止,魈命懸一線,而萬千邪祟業障根植於體內的事實也無法改變。

  魈得知此事,並不在意。

  夜叉一族的宿命如此,他們驍勇善戰擅長殺戮,因而導致殺業深重荒魂纏身,反噬自毀是早晚的事。

  這次意外導致魈痛苦多日,陷於循環往復的幻覺夢境中,虛實不分,他斬殺了自己數千次。甚至將剛從須彌回來參加海燈節的熒錯認成業障幻影,和璞鳶險些貫穿她的胸口。

  他及時尋回一絲理智,扯斷降魔杵,狠狠扎入自己的手腕釘在地上,魈喉頭一甜,嘔出一口鮮血,倒在熒的懷中,陷入長達數日的昏迷。

  熒找上鍾離和溫迪商量,決定潛入他的夢境,進入他的深層意識。

  「旅者,妳需明白,魈的千年業障伴隨他的殺孽而生,無法根除。」鍾離道。

  「我知道這樣一切可能徒勞,但我還是想進去夢中,陪他走一趟。」

  溫迪拿起豎琴,「既然如此,那我便教妳一曲吧,這旋律由妳演奏,必能夠撫平他的侵蝕之苦。」

  千年如一日,魈一直都在與自己戰鬥。

  層層陷落的夢境中,走火入魔的他,將魔神殘渣妖魔邪祟鎖在體內,用和璞鳶貫穿胸膛,將自己釘在仙陣中央, 死也無法離開這裡。

  她想去到那孤絕的少年戰士身邊,在他臨淵而立時握住他的手。

  陪他一起度過那不易的至暗時刻。

  

  

  

  

  只是,熒沒想到,她會醒得比魈晚。

  少年夜叉墊起枕頭讓她坐起,又端了水過來。

  熒下意識看向自己的雙手,十指具在,完好如初,沒有任何疤痕。

  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入夢前魈備受侵蝕折磨的模樣。

  「……魈,你的業障……」

  「無礙。妳都親自入夢做到這種程度了,我還會有什麼危險?」

  魈沉穩道,這話聽起來有些責備她亂來的意味。

  熒捧著杯水,「我只是無論如何都想陪你走一次,不是有意窺探你的過去。」

  「我不介意與妳共享過去,只是……妳用的方法太過危險,一不小心,倘若在夢中受到致死攻擊,可能會沉入深層夢境,再也醒不過來。」

  「深入他人夢境我經驗可多了,況且,還有鍾離先生等人在嘛……」

  熒知道此行不易,所以除了溫迪和鍾離以外,還跟納西妲問清楚了入夢的注意事項。

  層岩巨淵一事過後,她便學會一課--向人求助並不可恥。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她和魈確實成功破除了業障和夢境的枷鎖,但實際上並非如此順利。

  熒在魈的夢境中經歷數十次的焚盡,終於迎來了第一次的黎明。在那些失敗的夢裡,她或目睹了魈跳崖自盡、被螭龍奪舍的結局,或因為表態失誤而被他視作魔物吞噬、因螭紋而遭到螭龍侵吞。

  她所經歷的絕境,不比魈少。

  但她從沒放棄,堅持將魈從噩夢中拽出來。

  雖然業障仍然無法徹底根治,但至少,她陪他走一回的目的已經完成,並非沒有收穫。

  曾經他也想過一了百了,往後如再陷業障侵蝕噩夢,他知道,會有一名少女為他拾起破碎月光,指引他回家的路。

  --不要害怕清醒,不要害怕受傷。

  --你的身邊,會有我在。

  --你一定能等到花開。

  

  

  

  

  幾個月後,關於上次夢境的結尾,熒有一件在意的事。

  「……十面鳶形琉璃,乃展現夢想之美物,只有在高貴的仙獸陽壽竭盡時,由未竟的悲願凝結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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