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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之後--

[db:作者] 2025-08-10 23:30 5hhhhh 7640 ℃

夢醒之後--

致妹妹禰豆子

最近河堤邊的彼岸花盛開了,原來轉眼又是這個季節了,珠世小姐醫院旁的那棵楓樹,想必也紅了吧?

我們這邊的孩子們還是跟以前一樣有朝氣,禰豆子那邊的孩子們也是吧?大家都能恢復元氣真是太好了。

這陣子大概是因為工廠多了起來,我們這邊劇院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家能夠逐漸重拾笑容真是太好了對吧?另外百貨的人也很熱鬧,應該說……還比以前更熱鬧了,現在到了晚上,燈還亮得跟白天似的,禰豆子還忙得過來的話請一定要來東京遊玩,煉獄先生呀也會很高興的,屆時還要請禰豆子品嘗百貨上的餐廳,因為招牌的點心水果刨冰正需要妳來評鑑一下!

啊,不過如果忙不過來,還需要幫忙的話在跟兄長說聲吧,需要幫忙這點,煉獄先生也會相當樂於提供協助的,他就是那樣的人呀。

對了,前些日子終於聯絡上與禰豆子提過的緣壹先生了,他也在九州喔,好像是在佐賀的樣子!說不定未來有機會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最後,已經到了這個季節,天轉涼了也還請務必注意身體,我們這邊寄贈的冬衣跟寢具應該再一陣子會抵達,也許會跟這封信同時抵達也不一定?

兄長 竈們炭治郎 上

有著一頭紅褐色短髮的青年,將一朵採摘於院落的撫子花夾入了信內,小心翼翼地放入信封中。

「請問今天的書信就這些嗎,炭治郎先生?」

「對,不過今天我想散個步再過去歌舞伎座跟酒吧那邊。」

炭治郎正要從那張新古典風寫字桌前的雕花椅子上站起身時,在一旁的悲鳴嶼隨即上前協助拉開了椅子,並作勢要攙扶。

「啊,謝謝了悲鳴嶼先生,不過我應該沒那麼誇張吧?」

「這是煉獄先生的吩咐。」

「欸?他還是那麼小題大作呢,我明明還能跳上一點舞的,上次悲鳴嶼先生也看見了吧。」

悲鳴嶼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家主人也是恩人的囑咐本來就該謹慎遵守,過去曾經是軍方間諜的他,若不是在產屋敷的引薦及煉獄的接納,他的特殊身分恐怕難以安然從戰後的明爭暗鬥中脫身。

「今天會有客人來訪嗎?」

接過傭人遞上的西裝外套,炭治郎順口問著。

「SEIKO的人會來檢修餐廳的老爺鐘。」

「啊,對了,還有這件事……菜穗?」

「來了!」穿著傭人服的少女三步併兩步地來到了門前。

「這個手錶可以幫我一併交給SEIKO的人檢修一下嗎?」

「沒問題!」

少女相當有朝氣地回應著,並看著尊敬又喜愛的炭治郎先生,接過悲鳴嶼遞上的手套戴上,咖啡色的皮料覆蓋上了在左手上淺淺的燒痕,他們敬愛的炭治郎先生手拿著紳士杖,戴上帽子,向他們道別然後出門。

大多數的人皆以為那在手上的火傷以及腳傷是在幾年前的戰爭留下,但少女卻清楚地記得那個冬夜裡可怕的大火,還有最後如奇蹟般降落的粉雪。

***

那一場因刺殺失敗而釀成的大火,原本被認為凶多吉少的兩人奇蹟似地生還。多少人圍著尚有氣息的自己以及時不時到住屋關切狀況,還有善子在第一時間就追上刺殺者、以及火勢多麼猛烈,當時這些事都是炭治郎昏迷一週後甦醒才知道的事。

事後滿滿的探望禮物,跟期盼他早日康復重回舞台的書信堆放滿了數個房間,甚至傭人們還要刻意幫忙篩選過才轉交給炭治郎,否則他們的主人光看信就足了,哪還能養傷養病呢?

不過那時的炭治郎卻對於要不要重回舞台感到相當迷惘,由高處跌落造成了腿傷,大火的火星除了造成左手燒燙傷外,甚至還奪去了右眼的視力。尤其他知道煉獄杏壽郎還活著,卻無從得知對方的康復狀況,無盡的思念與無助幾乎快要將他壓垮。

那段時間急壞了的傭人跟朋友們,一夥人幾乎三番兩頭就去幫炭治郎打探消息,就怕他傷病都還沒痊癒就先操碎了心哭壞了身。

好在這樣混亂的狀況並不算持續得太久,似乎聽聞炭治郎的狀況不樂觀的消息後,已經清醒的煉獄就不顧反對,帶著東京內最好的醫生們來到了夢町。當然當炭治郎看到對方左眼的傷勢以及壓根還沒癒合完全的腹部傷口,又是抱著煉獄哭上了好一陣子,所有的抱歉還有抱怨通通都在哽咽聲中模糊成一團,而煉獄杏壽郎本人倒是笑得開懷,這番景象讓領著煉獄來的猗窩座跟剛巧前來探望的宇髓與善子等人是看得一愣一愣。

說起那一夜善子之所以反應及快地追上刺殺者,除了早一步發現事有蹊蹺外,該人似乎是他在來到夢町之前的舊識,善子在來到夢町之前就精通了不少樂器,尤其是三味線,而那個名為獪岳的人正是在善子學習樂器時同門的師兄。對於這個結果,善子事實上暗自低落了相當長的時間。

豬子則是在當日當機立斷地將自己的旦那救出,本就相當欣賞清葉這般豪邁個性的旦那,為了答謝救命之恩,起初是拿了大筆金錢與禮物,打算幫他贖身,不過讓眾人跌破眼鏡的是,他果斷地就拒絕了這件事,不過旦那方面對於這個結果表現似乎是預料之內,最後仍是將那筆豐厚到足以讓清葉獨立出戶的金額留下。

至於首當其衝的受害者本人煉獄杏壽郎也表現的平靜,他的工作屬性本就容易招惹上這種極端險境,這件事他算是早有準備,只是未料這件事波及上了炭治郎,這點讓他可是大為光火,目前除了因應逐漸失控的國家局勢,打算暫時退居幕後低調行事外,一方面也正藉由宇髓跟其餘追隨產屋敷派系的家族、線人,一步步打探策動攻擊者的底細。

而另一位重傷患,在醫生建議到東京的醫院做手術治療時又再次陷入了糾結的情緒中--

「我以為你會很開心。」連日都索性留在夢町的住屋與炭治郎一同養病的煉獄杏壽郎,懷抱著微微顫抖的身子,溫柔地撫摸包裹著紗布的手說著。

「我……只是覺得好像……太突然了。」

雖然夢町並不是一個那麼值得人留戀的地方,但是終究是在這裡度過了十二年之久的光陰。炭治郎就又不明白了,緣壹在夢町的時間據說是自己的兩、三倍,怎麼那個人就可以走得那麼灑脫呢?

「不管以後還能不能看到炭治郎為我演出的劇,這個傷勢總覺得還是好好治療才行。」

「原來煉獄先生都知道呀……」原來這個人打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站上舞台,在燈光之下的舉手投足,一切的一切都僅僅是為了那個灼熱的目光。

「怎麼會不知道呢?怎麼樣,我還算是足夠稱職的旦那樣吧?」煉獄杏壽郎笑著,硬是將人捧起啄吻起那張臉蛋。他就知道炭治郎除了禰豆子以外的家人都葬身於火窟,他清楚那是愛人心裡的一道崁,光是想到有人的妄為在珍愛之人的崁上踩踏這又是氣憤難平的另一件事了。

「炭治郎若真的不想離開,也是可以原址再造一棟歌舞伎座。」

在寬厚懷抱中的人搖了搖頭,輕聲的回應自那胸膛傳來。

「煉獄先生其實有著要帶我離開的理由吧。」

夢町能招待的,從來都不是簡單的客人,夢町以外的世界正在高速地運轉著,然而帝國大夢終究該醒,沒有夢是不會結束的。

「我只是覺得,有點突然,不過作夢的話,好像有時候就是這樣,說醒就醒……說起來,也有點害怕,『外面』都成了甚麼樣子了呢?我會去哪裡?能去哪裡?能不能繼續演歌舞伎……還有手術到底是甚麼呀……」

煉獄杏壽郎寵溺地搓了搓愛人的腦袋。

「別怕,到哪我都陪著你,我們奈洛深淵都一起去了,還有哪裡還更可怕呢?」

「說的……也是呀……」

炭治郎緩緩地撐起身子,盡可能地讓自己勾上對方,然後啄吻上了那個總是不吝惜對自己吐出愛意與關懷的唇。

--

隔日的整個夢町所有人只討論一件事,炎樂要離開夢町了,而為了餞別,炎樂的旦那幾乎是包下了整個町內的所有揚屋,舉辦了一連三日的盛宴,對於明明才九死一生,並且遭遇了整座劇院焚毀的重大損失,還是能這樣大手筆地在整個町內舉辦餞別會,如此的財力與魄力也是讓人咋舌。

重新綁上了樹梢的燈飾與彩帶,高高樹立起的旗幟,過去每一場炎樂演出的版畫豎滿了整的街道。儼然是絕無僅有的盛事,同時也是最終。

有些人依稀想起了三年前那個在櫻花紛飛的紅毯上,穿著那一襲朱紅浴火鳳鳥掛衣的身影,而在過了此夜之後,在那個黎明,他又會走向何方?

「到這裡就可以了。」

衡量炭治郎的腳傷未癒,原本預計讓他搭乘町內的人力車離開,但在人力車即將抵達彼岸橋時,他突然命人停下。

「這邊,我想自己走。」

坐在一旁的煉獄杏壽郎只是笑了笑,率先跳下了車,接著伸手做出打算攙扶住對方的樣子,然而就在炭治郎將手握上對方時,煉獄是一把就把人拉入懷中,打橫抱起。

「就這樣走過去吧。」

「不行呀,煉獄先生的傷……」

「你快走就是了別拖拖拉拉的不就得了嘛!」

率先大喊出聲的正是豬子,他如今的地位已經漸漸地不受置屋約束。

「對、對、對,禰豆子都幫你找到了,快點去看看她吧,對了,可愛的話到時候也介紹給我吧!」善子是這樣說著也笑著,可是再厚的粉脂可都蓋不過紅著的眼眶。

昨夜的三人難得地再聚首,這次不用偷偷摸摸、不用躲躲藏藏,已經不再需要偶數月的清晨碰面那樣的約定,既然是因為願望而生的約定,當然在願望實現後就不復存在了。

餞別宴的三人又再次合奏了段《八千代獅子》,然後那夜誰也沒去陪旦那樣,他們仰在一塊,像幼年那樣,牽繫著彼此的手入眠。

兩人那樣無禮的語調在夢町大概才是最至高的道別。

--要快走,走越快越好,走越遠越好,夢終究是夢。

眾人看著煉獄杏壽郎挺拔著身子,懷抱著那個繼緣壹之後,再開夢町盛世的身影踏上了彼岸橋,而那個被懷抱著的人始終將臉埋在寬厚的肩膀上,寬厚的背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炭治郎不太敢抬頭,他若一抬頭恐怕又會控制不住淚水,他若哭泣,那煉獄先生又會困擾的吧?三味線可是絆住了他大半光陰的地方呀--遭遇過許多痛苦,卻也有更多快樂的事,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失去的太多,卻在這裡得到更多,就跟冬雪一樣嗎?因雪而跌落懸崖,卻被雪接住,為了抵禦雪寒而起了火,卻又因為寒雪而在烈炎中獲救。

在煉獄杏壽郎的腳踏上另一頭的路面時,他最終還是抬起了頭,他看見幾個西岸的女孩子已經哭成一團,幾個還是決定要留在夢町工作的團員及傭人也大力地向他揮手淚別,兩位摯友倒是相形冷靜,他們最明白何方是炭治郎最好的去處。

有一人的出現讓炭治郎感到意外了,那個將他在雪夜驅趕到後院的人,正冷冷地站在一腳看著他,他正跟黑死牟站在一塊,始終面無表情,但似乎也不帶任何惡意。

炭治郎在即將抵達座車、彼岸橋的那一頭即將消失在視線之前伸出手做了最後的揮別。

***

在炭治郎跟煉獄兩人在東京醫院的治療結束後,煉獄杏壽郎首先並不是帶著炭治郎前往東京內的住處,而是帶著他來到了東京車站;炭治郎整個人還沒從未曾見過的車水馬龍景象中回過神時,一個陌生但又有點熟悉的身影就在車站出入口前的廣場上。

那是一個就算被人群隱沒,炭治郎也能馬上鎖定到的身影。

「禰豆子!」

看著炭治郎丟下了拐杖,完全忘了自己的腳仍需要靜養就要向少女奔去時,煉獄杏壽郎連忙笑著攙扶住他,而少女一個飛跳即跑到了炭治郎的身邊,伸手環抱住他。

「對不起,讓哥哥找太久了。」

當年原本被拐賣至夢町的女孩,正巧被偶爾來行醫病膝下無子的醫生夫妻看上可人又乖巧的模樣,因心生憐惜,最後以免去醫藥費及後續幾次的免費診察作為支付,帶走了當時年幼到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夢町吞噬的女孩,從此作為親生孩子般扶養著。

夫妻倆秉持著醫者無私之心,數年間都在各處學醫也行醫,前些年才在台灣這個南方的殖民地短暫地定居下來,而煉獄杏壽郎則是在接洽該區域的進出口生意,前後派人打聽,這才終於在漫長的尋人之旅上有了眉目。

為了能夠更深度的療養,以及躲避耳目,煉獄杏壽郎索性買下了一處在遠山間的溫泉旅館,帶著炭治郎以及幾個當時赤炎座中願意繼續追隨他的傭人,就這樣安頓了下來。

很快地戰爭讓整個世界的夢都醒了,原本隱居的兩人開始著手尋找過去在夢町或是離開夢町後卻因為戰亂而流離失所的人,幾個過去曾經屬於蝶屋的禿就是在這時期尋得。

按禰豆子的說法就是,「兄長真的一直都在找人呢」,說是這麼說著,卻也盡可能的利用家裡醫院的人脈協助完成這件大事。

--

在重回那個滿目瘡痍的城市三年後,新的赤炎座作為炭治郎的生日禮物在這個同樣遭遇火害的城市重生了。

雖然比起那個消逝在夢町的赤炎座少了相當多鋪張華麗的劇場機關,座席也不再是那種附帶著矮几能夠邊觀劇邊品嘗美食的配置,但劇場能夠容納的表演類型更加豐富,能夠觀看的觀眾容納量也增加,大部分的人僅需要少許的金錢就能夠享受此類娛樂,短短一年內已經躍升為民間首屈一指的娛樂場所之一。

在那個最為艱困的時光裡,他們盡可能地找回那些出身於夢町的孩子甚至遺孤,最後甚至也收容了流離失所的人們,並安排進入他們開設的店家或設施工作;在百業蕭條的險峻狀況下,從招待洋人新的音樂酒吧到餐廳,百貨到劇場,重新樹立起的工業製造與貿易,一切都在煉獄一派為首的家族齊心推動、挹注資金多方交涉下.開展出了新的生命氣象。

雖說有了新的劇場,但炭治郎的腳傷已經無法負荷過去的演出量,這讓一路跟隨著他的團員及傭人們感到十分惋惜。

如今炭治郎的角色從頂級的女形演出者轉變為幕後的培育及經營者,事實上這幾年煉獄杏壽郎大概是出於怕把人養著養著就悶壞了的想法,不僅是劇院,幾年間開設的音樂酒吧、小型表演所……諸如此類作為招待洋人或提供普通市民娛樂的場所,大多皆交付給炭治郎管理,因為固定出入混雜區域的狀況,悲鳴嶼也正是這時期被安排在炭治郎身邊作為他的保鑣。

***

從郵局的大門走出的那道身影,剪裁合身的灰色西裝,一手拿著紳士杖而另一手輕壓著費多拉帽飄然地從台階走下,瞬時清風帶起了那件西裝外套,那輕巧的身影姣好的身姿一覽無遺,明明僅是漫步下台階,但卻猶如在風中舞動一般煞是迷人。

「炭治郎先生,看來煉獄先生已經到了。」

緊隨在身後環顧四周的悲鳴嶼這一說,炭治郎這才看到一旁的街上有一台熟悉的凱迪拉克,司機已經走下了車,在乘客席的車門旁待命。

「我以為杏壽郎先生會先在家等我。」

「想說距離不太遠,不如順道去吃個午餐好了。」

「現在的話有點早吧?」

「今天想上精養軒一趟,然後順道去看個電影,《晚春》的討論度最近相當高呀。」

「明天《阿古屋》就要開演了,我想早點過去赤炎座一趟。」

車子緩慢地行駛著,陽光照映在林立的新造樓房上,陽光穿透了行道樹的縫隙,溫暖的光線在車內一明一滅。

「我覺得炭治郎需要放鬆。」

煉獄杏壽郎說著,一邊攬過伴侶的肩膀,輕輕地啄吻那張不慎流瀉出些許愁容的臉。

原本行進中的車在寫著精養軒的洋房院落前停了下來,街上幾位身著著和服撐著陽傘拿著皮革提包的優雅婦人還時不時往兩人的座車方向看了幾眼,多半是好奇走出來的會是哪位大人物。

「放輕鬆點,我覺得他們沒問題的,傍晚再過去看預演的結果就好。」

說著煉獄杏壽郎露出從容不迫的笑容,試圖讓他這個求好心切的伴侶放鬆些。

「不過比起他們的預演,我還是更期待炎樂的表現喔。」

那一隻僅存的橙色眸子湊近了炭治郎直勾勾地盯著,這讓炭治郎一下子刷紅了臉,隨後司機將車門開啟,一下子夾帶著秋瑟氣息的涼風吹入車內。

--

「啊?你說等等竈門先生要親自上台預演?」

「好像是要測試舞台的佈景動線吧。」

「真是、真是,那麼大家快點就位呀,別讓竈門先生累壞了!」

「啥?原來竈門先生也會跳歌舞伎?」

一個突兀的提問使得現場整個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喔天呀,原來你沒看過嗎?」

「好了唄,人家才來我們這邊三個月吧。」

「太可憐了,居然不知道本座真正的台柱是誰……」

「嘛、嘛這種一看就沒長腦子的白癡搞不清楚也挺正常的,炭治郎先生收人的時候又不問這個。」

最後邊咬著棒棒糖,手擺在後腦勺,說起話來有些犀利的是目測莫約十幾來歲的青年。

「無一郎,話別說的那麼直接,炭治郎先生快著裝完了,最好別讓先生他有機會同情這種人,太不值了。」另一個嘴上制止對方但講起話來卻更加直接的青年,面容跟無一郎是一個模子印出。

兩人正是炭治郎直接帶領的弟子之一,身為攣生兄弟的兩人,年紀雖輕,但上一季的《二人藤娘》已是大受好評,甚至是被評為天才藝者,於是乎兩個人在劇團裡講起話的份量也大了起來;不過這樣的表現當然只敢在炭治郎背後展現,兩個孩子於收養之恩及敬佩,到底還是對自己的師傅敬畏三分。

「啊,好像差不多了,我們也到觀眾席去吧。」

「你別太在意了呀,大家只是太喜歡竈門先生了而已。」

「不管擔當的是赤炎座的哪個角色,適時體驗觀眾的視角也很重要喔。」

「竈門先生的演出已經完全絕版了,這是本座最大福利請好好珍惜。」

一大夥人先先後後來到了座席上,當然在整個觀眾席視野最好的位置早早就有一個人坐在那。

熟悉的長唄與鳴物連中齊鳴,戴上了假髮換上了一身有著精緻刺繡的戲服,那猶如花精靈的身影飄然地出現在花道上,那樣行姿穩健卻又能展現出搖曳與靈氣的姿態,僅僅是初登場就已經讓人屏息。緊接著的舞步,振袖上頭的花在舞蹈與那擺手挽袖間頓時栩栩如生,彷彿真有春花綻放在這副優雅端莊的人身上。

看著那仰身昂首拉長了頸子的模樣,完全將那一身沉重的衣裳穿得鮮活,你不由得遐想那身華服下的體態,卻偏偏僅能巴望纖細的頸子;賞析至此,已讓人不由得嚥了嚥口水,渾身上下甚至還感到有些燥熱。

--眼前的人完全不能出現在舞台上吧,這樣已經超然於世俗的存在,整個國家與世界會因為這個人而陷入瘋狂的吧?

當那人褪去了紅衣,退換出內層那輕綠粉花振袖的姿態靈巧,端坐於舞台上姿態柔媚,蹲伏擺手之姿讓人目不轉睛,僅憑藉著肢體的動作便演活了整個舞台,光是盯著那手腕扭轉之姿,遐想袖上粉花翩翩飛舞,你彷彿真進入了那個劇中的世界,彷彿寺廟與大鐘在前,和風吹過老松拍打在臉上,白拍子花子振袖起舞,屬於少女柔軟的體香也隨著風撲面而來。

分明是純粹預演而稍有簡化的舞台布景以及奏曲,但那樣動人的舞姿卻直接將人拉入了布景中,周遭的景色與氛圍隨著舞動而變化著……

當大鐘放置於舞台上,身著蛇紋刺繡衣裳的身影已經爬上了大鐘,扭動身體與頸子的姿態真如巨蛇纏繞著大鐘,他一個抬手拂袖,霎那間彷彿真有一團火炎熊熊燃燒。

明明就是耳熟能詳的《京路子娘道成寺》,但大概不親見便難以想像同樣的劇碼還能有這樣一層的檔次。

「啊?」

看著煉獄杏壽郎已經走上了舞台旁的鐘,向著上頭的人張開雙手時,還沉浸在剛剛過份生動劇情中難以回神的人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帶著疑惑的叫聲。

當然見怪不怪的人還是見怪不怪,也有人主動跟上前湊在大鐘的旁邊,大概就怕在上頭的人又跌了跤。

現在這口鐘已經不似過去的高大宏偉,在鐘上頭的炭治郎實在抵擋不下那張滿心期待自己撲入懷中的臉,最後還是鬆開了緊皺的眉頭,整個人一躍而下,落入了寬厚的懷抱中;夢與尋夢者笑得皆開懷。

***

致兄長

前些日子已經順利收到兄長與煉獄先生寄來的冬衣及棉被了呢,糖果跟文具也收到了,孩子們都樂壞了呢,珠世小姐跟愈史郎先生也請我務必代為感謝。

能看到孩子們的笑容真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對吧?畢竟都是跟我們一樣,失去了家人呢。

大家過一陣子會回寄孩子們的感謝信給兄長的,也順便期待一下大家的手藝吧。

現在長崎的人們也漸漸地恢復活力了,也熱鬧了不少,如果兄長大人與煉獄先生有閒暇之時,也請務必來走走散心,九州的溫泉鄉還不少的呢,美景也很不錯喔!當然有機會前往東京的話就要請兄長大人好好帶我逛逛了呢!還有我想再多看幾回兄長大人的演出呀,能請煉獄先生通融一下就更好了。

原來緣壹先生也在九州嗎?他可是兄長的大恩人吧,在佐賀的話也許我能前去打聲招呼才是。兄長真的到頭來都在找人呢,既然都有緣壹先生出現在九州的話,兄長的下一個尋人計畫應該讓我一起加入才是,說不定還有其他夥伴也在附近喔,人與人的緣分是很奇妙的,善心之人也必有天助!

診所外的楓葉真的紅起來了,東京想必也漸涼,兄長還請多多注意身體,保重。

妹妹 禰豆子 敬上

--

「還不睡嗎?」

穿著浴袍的煉獄杏壽郎湊上了正坐在床上倚靠著枕頭與床頭板閱讀著書信的伴侶,順勢將那盞在胡桃木床頭櫃上的雕花檯燈給關上。

「嗯?差不多了,正在看禰豆子的信,上次寄的禮物大家都收到囉。」

「不知道點心那邊的孩子們喜不喜歡。」

「他們很喜歡喔。」

炭治郎將信連同一片楓葉夾放回信封內準備躺下前,正要關上自己身旁的床頭燈時,寬厚的手掌卻伸向那隻手制止了這個動作。

「我還想多看一下你的臉。」

被這麼說著,炭治郎眨了眨眼,側過身向早就大半個身子沾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投一吻,靈巧的舌頭還刻意探入了男人的嘴裡。

「這樣看得夠清楚了嗎?」

「夠清楚了但還看不大夠呢。」

煉獄杏壽郎順勢攙扶著對方的後頸躺臥下來,親吻著那張經歷了風霜與歲月卻依舊洋溢著暖陽般笑靨的臉蛋。悸動仍停留於那一日他看著男孩奮力地奔跑著,追逐著希望的神情,從那一刻起便妄為地雕琢出以星宿存在時間為單位的愛慕與愛戀。

***

一處臨海的城鎮,那條直直通向大海的遼闊長河讓人看不見彼岸,長橋的盡頭,民宅外部高壯成牆的粉色繡球隨著風搖曳著,像是女子優雅的身姿在風中愉快舞動。

自郵差手中接過信件的男人並未回到屋內,來信者的字跡讓他駐足在門前就開啟了信件,他靜靜地閱讀著上面熟悉的字跡跟懷念的語調後,抬首,遙望著大河的彼端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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