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深淵-同人］向光性III-01

by 醸卯

「萊莎，左手的狀況如何？」

「嗯，沒什麼大礙。奧森，這個特級遺物⋯寄生形義肢太厲害了，簡直是我原本的左手。」

　　五角形的遺跡裡，一大一小的兩位女性探窟家，違反地心引力，一起坐在垂直的牆上。四周的行李也安穩的擺放著，像是引力在牆的方向。

「哼⋯原本只是一根水晶⋯締結契約之後竟然變形成活生生的手臂⋯⋯神經、血管、肌肉纖維之類的都是妳的細胞。這可是連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不塊是深淵世界⋯」

　　名為奧森的高大探窟家，一頭牛角似的黑白短髮，脖子上掛著一顆牛頭白笛。她身穿著厚重的墨色裝甲，手拿大鋼筆與筆記本，正振筆疾書的留下遺物紀錄。

「嘿嘿，根據牆上的悠遠的文字記載，被寄生的代價，是我死後身體和半徑3000公里的一切會化成水晶呢。特級遺物『悲劇讚歌』，我的新左手，到我死為止請多多指教呀。雖然我不會死啦。」

　　名為萊莎的嬌小探窟家，一頭如金火似的捲翹長髮，銀河般的碧眼，脖子上掛著一顆不屈之花的白笛。她頭戴白羽探窟帽，身穿紅色系探窟裝，正往新的左手戴上手套。

「說什麼蠢話。」奧森闔上筆記本，無奈的望向萊莎：「還沒找到長生不死的方法，妳還是有死亡的可能性，別掉以輕心。」

「我知道啦，而且，有奧森在呀，我們兩人是最強的白笛師徒，也是最強的深淵伴侶呢！」

「唉⋯⋯我只要求妳別再亂來⋯要是又像剛才一樣，胡亂移動去踩到陷阱，我真的得用繩子綁著妳。」

「哎呀，想裸吊我？我可是殲滅卿，才不會像小時候一樣，被性癖糟糕的不動卿給裸吊呢！」

「⋯⋯信不信我現在扒光妳的衣服，裸吊在這座引力亂七八糟的遺跡裡？」

「我才不輕易讓妳得逞呢！」

　　萊莎搶先奧森奪走探窟用繩索，而奧森已經一把將她抱住，兩人嬉鬧糾纏，然後互吻，親暱對視。

「嘻嘻⋯奧森，我的左手也入手了，接下來，我們要朝魔女圖書館移動了？」

「不，首先⋯我們該去人群聚集的地方。」

　　奧森重新盤腿坐著，順勢讓萊莎坐在大腿上。她伸出長手臂，從大背包取出一份手繪地圖。

「我們進入深淵世界之後，探索完十五座遺跡，兩個秘境，累積了不少遺物，也該補給物資了。」奧森用大手指向地圖上的其中一個盆地，繼續開口：「前幾天我們救出的妖精，說這盆地裡有一座詛咒（上昇負荷）薄弱的大城鎮，聚集不少來自各深淵的白笛。」

「嗯嗯，我記得，妖精說是叫做『魯尼古戰場』的大城鎮，那裡是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

「啊啊⋯補給物資，也要搜集關於深淵世界的情報，還有前往魔女圖書館的方法。我記得，深淵世界的生態與種族數量繁多，語言應該也有許多種，希望那城鎮用的語言，是我們知道的語言。」

「不用擔心啦。」

　　萊莎攤在奧森的大手臂上，慵懶伸腿，完全不擔心的開口。

「奧森懂數十種語言，古代的悠遠語言更是母語，而且，語言不通的話，用拳頭解決呀。」

「⋯⋯我到底是怎麼教出妳這個魯莽徒弟⋯⋯妳好歹學好悠遠語言吧，在深淵世界裡悠遠語言說不一定會常用到。」

「我有認真學呀，不然怎麼聽得懂妖精的話。」

「會話部分有待加強，用詞太粗魯了⋯⋯唉⋯算了，萊莎，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吧。」

「嗯！回程的上昇負荷，一不小心就會致死呢！我要使用金火白龍的模式，拜託妳做善後處理囉！奧森！」

「啊啊⋯」

　　這裡是，所有深淵大穴的起源——深淵世界。

　　存在於未知空間，無比寬廣的地底世界，所有一切都神秘莫測，難以捉摸。多采多姿的地理生態之中，座落著無數的古代遺跡與深淵秘境。

　　深淵世界中，有安穩生活的族群，也有好鬥的族群，當然，也有熱愛冒險的一群人自稱為探窟家。

「嘶——呼——⋯⋯」

　　詭異的紫色森林裡，有一座古老祭壇，從後面的破洞裡，萊莎背著背包走出來。她舉起雙手，再一次深呼吸。

「嘶——呼——⋯⋯哈！終於走出來了。」

　　少量血水，從萊莎的眼睛、鼻子溢出，耳朵也一樣溢出少量血水，這是深淵詛咒，又稱上昇負荷。深淵世界四處瀰漫著濃度不一的力場，一般的生物往上方移動超過10公尺就會觸發深淵詛咒，導致精神與肉體受創。

　　潛入越深，往上方折返時所承受的深淵詛咒越強烈，嚴重時足以致死。

　　對抗深淵詛咒的手段有許多種，例如，攜帶白笛，白笛靈魂能代替共鳴者（唯一能發動白笛的人）承受一部分傷害。還有，裝備抗詛咒的遺物也是常見手段。

　　而萊莎擁有白笛，身穿抗詛咒的裝備，也早就習慣深淵詛咒的折磨，她只是拿出早被血水弄髒的毛巾隨手一擦，毫不在意的轉過頭，開口。

「奧森，外面沒下雨，真可惜⋯想順便沖個澡呢。」

「那麼去紫髮森林外的河川紮營吧。」

　　高大的奧森，背著大背包，也從古老祭壇的破洞走出，她和萊莎一樣有五官溢血的症狀，不過相比之下相當輕微。奧森也一樣持有白笛，那身墨色裝甲也有抗詛咒效果，再加上她的探窟經歷非常豐富，因此比萊莎有更多深淵詛咒的抗性。

「萊莎，身體狀況如何？」

「沒問題，吃了奧森的封印力場，一路上吸收的力場都被抵銷了。解除金火白龍狀態之後，頂多是從洞口流血跟疼痛。」

「是嗎。」

「奧森，我肚子餓了。」

「妳吃了我的大量封印力場，還能挨餓⋯⋯」

「吃了還不是抵銷掉，我消耗的能量沒補到呀。 」

「是嗎，在天色變暗前，先離開這座紫髮森林吧。」

　　天空，隱約能看得見遙遠對面有另一個地區，有山有海，若是用望遠鏡窺視，則只能看到普通天空。只有看不到力場的人，才能用肉眼看到天空上的地區。

「奈落果核⋯」萊莎走在奧森前方，她望著天空上的地區，喃喃自語：「奧森的出生地，魔女圖書館⋯就在那裡。遲早，我們會抵達，並且將之留在我們兩人的探窟履歷一角。」

　　深淵世界，是被包在圓裡的地底世界。

　　圓的內部最外側的地表也有引力，是最寬廣，外來族群（來自深淵世界以外的人們）最多的地區，稱為『逆地殼』；而圓的中心飄浮著另一個大圓，稱為『奈落果核』，表面上也有許多神秘生態，族群也以深淵世界的古代種族為主。

　　『逆地殼』與『奈落果核』之間的距離，看似用火箭之類的移動工具就能抵達，實際距離卻無法計算，只知道非常遙遠，而且，兩者被高密度的力場隔開，再加上，那片力場中棲息著兩頭巨型的深淵神祇——一頭似馬似龍，不斷核爆、產生高溫與熱能，作為日，賦予深淵萬物生命的能量；一頭似蛇似蟲，極度寒冷，作為月，吸收深淵世界的過熱、釋放溫柔光芒給予安寧。

　　祂們是深淵世界的日與月，在『逆地殼』與『奈落果核』之間規律游動，是不容觸犯的古代神祇，祂們確保『逆地殼』與『奈落果核』的互不干涉。

「（悠遠語言）」

　　夜晚，奧森與萊莎兩人在乾淨的河川旁紮營，盥洗身體，吃飽喝足之後，兩人圍繞在營火旁。

　　墨色裝甲放置在一旁，一身黑束裝的奧森，正在教導萊莎悠遠語言。

「（悠遠語言）」萊莎重複一次奧森說的話，然後翻譯成歐斯共同語：「請問這附近有沒有餐廳。」

「（悠遠語言）」奧森又說了另一句話。

「（悠遠語言）」萊莎同樣重複一次，這次猶豫一會兒才開口翻譯：「⋯最好是⋯有馬糞料理⋯？」

「是海鮮料理，怎麼變馬糞料理？」

「唔⋯音很像啊⋯」

「完全不像，妳的馬糞料理，可讓我身後的大塊頭發笑了。」

「咦？不動將軍！別笑啊！」

　　萊莎尷尬的埋怨，奧森身後也冒出黑霧，顯現出一位身披黃金鎧甲、半人半牛的身影，祂姿態莊嚴，卻露牙笑著，祂是奧森的白笛靈魂，不動將軍。

　　一般的白笛靈魂，只有共鳴者才能目視並且交流，而不動將軍是作為神祇死去、化成奧森的白笛，因此祂能讓奧森以外的人看到自己，不過聲音只有奧森能聽見。

「啊！連老師也笑我！討厭⋯」萊莎嘟起嘴，不滿的站起身，然後坐上奧森的大腿、一股腦窩進奧森的懷裡：「今天不學了！」

「⋯唉，萊莎，我道歉，別生氣了。」

　　奧森用長手臂抱住萊莎，她看著不動將軍似乎在和誰點頭問候，心想，是萊莎的白笛靈魂——孤兒院的老師，和萊莎親同姊妹的綠髮女子，也是萊莎的亡夫托卡的姊姊，托莉絲。

「⋯萊莎，托莉絲⋯現在是什麼模樣？」奧森看不到萊莎的白笛靈魂，只能些微的感覺到其存在：「當時，妳被災難魔神的力量吞噬的時候，托莉絲也遭到潑及⋯」

「嗯？」

　　萊莎從奧森的肩窩探出頭，望向自己的白笛靈魂——綠頭髮的女子，托莉絲，她正坐在萊莎原本的位置，兩手托著下顎，一臉笑眯眯。

「嗯⋯除了全身的暗紅火焰紋路，還有一身白衣袍以外，沒有異常。」

「足夠異常了。一般的白笛靈魂，外貌都固定在死去時的模樣，托莉絲卻在來到深淵世界之後突然改變外貌，甚至，她還變得能夠和妳對話⋯⋯托莉絲是透過儀式而成為白笛，正常來說，她的意識較為薄弱，無法和妳有所交流才對⋯⋯」

「老師也跟我提過，所以，她突然和我打招呼時，我也嚇一大跳呢。」

「關於這些變化，她什麼都沒說？」

「好像是災難魔神留下的詛咒，不過對白笛靈魂沒負面影響，老師要我別擔心。」

「⋯⋯」

　　奧森往上瞄，望向自己的白笛靈魂不動將軍，疑惑的開口。

「災難魔神的詛咒，真的不用擔心嗎？」

　　不動將軍伸出大手，作出撫摸奧森的頭的動作，然後，就與托莉絲一同消失——白笛靈魂也不是全天候跟在共鳴者身旁，他們能選擇回到白笛裡沈睡。

「⋯話說回來。」奧森思考著，喃喃自語：「進來深淵世界之後，萬人呼喚的幻聽，已經好一陣子沒發作了⋯有所關聯嗎⋯⋯？」

「奧森。」

「嗯？」

　　奧森望向懷中的萊莎，而萊莎張著銀河似的碧藍眼睛，甜蜜蜜的勾起笑容。

「今晚⋯想要。」

「⋯不是還在鬧彆扭？」

「親親我就原諒妳。」

「哼⋯」奧森勾起溺愛的笑容。

　　奧森用另一手拿起折疊式水桶澆熄營火之後，她站起身，抱著萊莎走進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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