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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堇桃文,第二部分,《皎若云间月》稻妻篇(2)下,1

[db:作者] 2025-08-10 23:31 5hhhhh 6770 ℃

………………

…………

……

“啊。”

我终于把头从书页中拔出来,转头看向神里绫人,他躺在榻榻米上,不知何时已经酣眠。

灯依然大亮,但我透过墙与屏风的缝隙,看到外面天光已起。

他居然就这样不加防备地在我面前睡着……

我不禁感叹,贵为稻妻社奉行神里家主的他,居然有如此烂漫的一面。

还是说更有……

细嗅蔷薇的心房。罢了。

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写出如此哀婉的文字,以这样独特的视角。

确实,这种作品不能轻易公开,会给作者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它真的……

真的是一部,太优秀的小说了。

两代女子的命运交织,家族地位的禁锢和人性的挣扎,无数欲望,无数风流,化作细密如水的文字,润入读者的心房,让时间和意识一同流动,像是梦境,像是呓语,像是回忆。母亲的遗憾,女儿的遗憾,母亲的期待,女儿的希望,她们的灵魂美而孤独。

原谅我也只能写出这么多了,这本分为上下两部的作品是一部真正的触及灵魂的作品。它不像蒙德长长的诗句过于注重构结意象,不像璃月的历史小说过度关注宏大叙事的底色或者各种唯利是图的欲望,不像稻妻八重堂批量贩卖的轻小说过于浮皮潦草地对心灵惊鸿一瞥,也不像我之前阅读过的须弥人写的严谨到字斟句酌的论文体悬疑小说或天马行空的比喻,也不像枫丹那些剧情张力大到近乎虚假的法庭案卷体故事,它是独一无二的。叙事时间随流水般转动就是绝大多数读者——甚至作者——难以理解、无法企及的东西了,这部作品对感觉的描写超越了一切,它的故事可以说很简单,甚至在上半部没有一个确切的故事细节可言,只是一个贵族女子在生活之余记录的、淡淡的日记体小品合集,而下半部也仅仅是上半部主角的女儿在自己十六岁时遇到一位来自异国的旅行者,与之相关的一系列故事。

我的脑子看到下半部的时候已经不太灵光了,再加上下半部对时间、对感觉的混乱程度比上半部要复杂的多得多,所以我没有对这下半部的时间线做一个细致的梳理——想来也是,如此复杂的作品,虽然在一晚的时间内阅读完毕会带来一种混乱而麻痹的快感,但如果想要真正把作者的意图——哪怕仅仅是叙事逻辑和故事线——整理完毕,不下一些苦功夫是绝对不行的。下半部的时间线没有超过一个月,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线里,稻妻那些可以写在历史书上的重大改革悉数发生,而对这些,作者也仅用少少的笔墨描写甚至是一笔带过,取而代之的是旅行者与她相处、甚至是独处的感觉,越是二人独处、越是举动亲密,那些感觉交汇的语句就越加离奇、越加瑰丽,这种感觉的交汇甚至超越时间,在同一句话内有着三个时间,这三个时间仅仅是拥有同一种感觉就被排列在内,而且用语及其文雅、典故套用深邃,已经完全不是单纯依靠作者字斟句酌就能做到的了。

只有天赋才能解释,为什么在文学不甚发达、轻小说招摇过市的稻妻,居然有这样一部堪称颠覆传统小说叙事结构方式的心灵史诗存在。

“家主大人。”

我试着推了推卧在席子上的神里绫人,因为嗓子长时间不用,已经有点沙哑了。

他立刻睁开了眼睛,就好像是在假装睡觉一样:“有何事?”

“已经读完了。”

“还好吗?”

“这是一部伟大的作品。”我满怀敬重的心情看着他,“没想到,在稻妻,居然也有如此的文学大家,是的,您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为数不多能够称得上文学大家的人。”

“虽然不想谦虚,但我还是很乐于承认,这部作品的作者确实倾注了无数心血方才将它彻底完成,但如果说是文学大家,恐怕……”

“请不要谦虚!如此过分的谦虚已经不礼貌,甚至有炫耀的成分在里面了!是的,我——请不要怀疑我的阅读量,我自小只学习历史、文学和理论,从七八岁开始就泡在故纸堆里,我可以用我的眼睛和双手保证,自我识字以来二十八年,我从没阅读过与它甚至些微相似的作品,哪怕短篇!这……这部作品如果能够公开,将是对提瓦特文学界投放的一颗重磅炸弹,比爱丽斯女士的最大号炸弹更具摧毁能力的超级、超级炸弹!它真的是文学史上不可多得的瑰宝……真的,真的!如果能先去一趟须弥,再过来该有多好啊!如果我先去须弥,说不定就能从须弥大图书馆里知道更多的文学历史与作品,说不定就能对您的这部作品有更为客观的评价了,实在是可惜……这本小说不能公之于众,对整个提瓦特的严肃文学界,都是一个损失。”我把这部作品交还给神里绫人,他轻轻抚摸着书的封面,若有所思。

“无论它究竟只是我们感动自己的文字游戏,还是真如薛弟所说能在文学界占有一席之地,它都不会被公开的。”

“能理解,我想……稻妻形式上的最高领导人之一如果被爆出来有这样的爱好,而且作品是这样的风格,或许会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后果吧。说句实话,哪怕您换个笔名去八重堂写轻小说,都未必能比这种作品更毁形象。”

“不仅在这方面。”神里绫人把书慢慢地收到自己盛奶茶的袋子里面,然后打开窗子,让天光照进屋内,然后把已经明显变得昏暗的灯一盏盏吹熄,“你认为,它是一部完全虚构的小说吗?”

“严格来说,一切小说都不可能是完全虚构的,每一部优秀的小说,背后都有无数现实中存在的原型支撑。”我笑了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一个答案——它是有现实原型的,是吗?”

“这本小说有三个作者。”

“多位作者通力写作依然有如此的完成度吗?——作者要么心有灵犀,要么血脉相通。”

“薛老弟不愧是大才,一点就透。我就直说了吧,三个作者分别是家母,家妹,和本人。书的上半部原型是家母年轻时的日记,下半部是家妹与旅行者离别后有感而发所作,我将她们二人的作品串成线,又在文笔上加以润色,前前后后好长时间才写成。”

“我想先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前后两部分都润色了?”

“是的。”

“那为什么上半部和下半部的用纸完全不一样……封面也故意搞成这种破旧的形状你呃?”

“我从家母遗物中找到了很多她年轻时兴起购买却尚未用完的日记本,用这些日记本中拆下来的纸誊写最后一遍底稿,以作对她的纪念,而且也能体现历史的厚重。”

“那就是……因为雅趣了吧。也罢,反正载体不重要,那么,你到底更改了多少呢?这种特殊的意识现行的创作,是你的成果,还是你妹妹的成果?那些大量的历史典故呢?”

“我更多只是润色血肉,家妹才是完成下半部最重要骨架的人。至于历史典故,大约各占一半吧。”

“原来是这样……话虽如此,你把自己的地位压到了一个很低的位置,但我觉得你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低微,你不是一个随便可以替换的角色,你的文笔,或者说你们的文笔,合起来,才有能种令人沉醉的美感。令堂已经仙逝,但令妹和您寿长如山,你们可不可以用个笔名,继续合起来创作?”

“多谢您的夸奖,但是……很难。因为——”

“能理解,毕竟政务缠身,能有仅剩一点业余爱好就已经很不容易,这种文学耕耘可是另一种形式的折磨……”

“嗯。很高兴能理解我。”神里绫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我嘴快了一步,倒也就不加以解释了。他看上去很精神,或者说有一股……满足感。

“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神里兄,我今日有幸与你相识,更有幸能读到如此的小说,但缘分有限,我和令妹可能无缘再见了。今后,若和令妹谈起这部作品,请告诉她,她创作了一部伟大的小说。”我已经很累很累了,但仍然强打起精神,握着神里绫人的手,几乎是不怎么受控制地说出了睡觉前的最后几句话。

“我会把您的心意带到,薛弟,您一定已经非常非常累了,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骤然感觉劳累如潮水般涌上大脑。

“啊……是……好……”我想从榻榻米上坐起来,但心跳得非常快,双手无力,视野发黑,脑袋感觉天旋地转,“我好巷有眼……太累惹……”

“需要我扶吗?”

“我就想在这睡……可以吗?”

“还是……再撑一小会儿吧……”一双有力的手从腋下把我的身体整个儿撑起来,让我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几乎是完全闭着眼睛随他走出屋门,再走到他们俩为我准备的房间门前。

但我不知怎地,突然感觉到一股几乎无法忍受的尿意哗地袭来。

我几乎是夹着腿走完的最后几步路,而绫人只当我困得要死。他敲了几下门框,等待片刻后,门开了一条缝,云堇谨慎地探出头来,和他小声交流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这之后,支撑我身体的人便从神里绫人变成了云堇,她换班,把我接入房间中。.

“快……”

“快什么?”

“厕所……要憋不住了……”

我听见她赶忙把夜壶拿过来递到我手里,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睁开眼皮对准壶口……

剩下的事就几乎没有记忆了。

等我醒转过来,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外面是美丽的晚霞色,之前几天在普通旅馆下榻,每天这个时间点外面街道上总有小孩儿嬉笑打闹的声音,而今天在神里家中下榻,高大院墙隔绝了外人,自然少了这么点烟火气,但反倒感觉有点儿寂寞,哈哈。

“醒了?”

云堇的声音在我头上方一米多的高度响起。

我把脑袋从窗户一侧转到另一侧,看到灯光映照下她窈窕的背影。她脱了外套和发饰,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读什么东西。

从地面这样的高度,我只能看到她的脚,还有哪怕脱掉外套和发饰也不想脱掉的紫灰色连体长袜,不知怎的,她对这种长袜好像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感,必须是连体裤种类的长袜(关于女士袜子的分类,还是她教给我的),而且从薄到厚都要备齐,夏天时最薄的那种几乎已经算是丝袜或者纱,冬天时最厚的已经足够当秋裤穿,而且不止一条,一股脑买了许多——出发前特地带了好多,随坏随换。

桌椅有点高,她的足尖点在地上,不太安稳,脚与地板摩擦,发出一种之前我从未注意过的、很淫靡的声音,这声音如果我站着或坐着,估计没法注意到,但现在我躺在地上,耳朵紧贴地板,这种摩擦的声音顺着固体几乎没有任何耗散地清晰传到我耳道里。

之前也从没有这种躺在地上、头枕中空枕头的经历。

我稍微把喉咙里的闲痰咳掉,开口问她:“你在看什么?”

“书。”

“——是从八重堂买的小说吗?”

“我还没闲到那个程度。”

“那到底是什么书?”

“等我看完再和你说。”

“还有多久?我饿了。”

“茶几上有吃的,你可以先填填肚子,可别吃太饱了,等会儿我带你出去吃晚饭。”

“嗯……好……”我不再打扰云堇读书,裹着被子爬到茶几那里,拿走四个纸袋子其中之一,然后像蠕虫一般咕蛹回刚才那个角度,像刚才那样侧躺着,把袋子里的豆沙馅糯米团一个接一个地送入腹中。

云堇瞟了一眼书桌上的小镜子,发现我居然躺在地上干这种劳什子事儿,略微挑了挑眉毛,她能看到我的脸,我也必然能看到她的,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和眉毛,所以只能看到她的眉毛动,她说:“你是不是太累了。”

“不。”

“还是你单纯懒成这个样子。”

“也不。”

“那你为什么非要侧躺着吃饭?这样姿势吃东西很舒服吗?”

“舒服。”

“……”她倒也懒得接着问下去了,埋下头接着看那本书,我也接着吃糯米团,那团子有纯糯米馅的白皮,有和面时加青汁的绿皮,有加苋菜汁的红皮,有加胡萝卜汁的橙黄皮,有干脆用黑糯米做的黑皮,皮的颜色多种多样,但馅料是不变的——甜红豆沙一种而已。

吃光了糯米团,云堇的两只脚也看的差不多了,我这才真正地坐起来,开始使用另一个袋子里的炸虾。

“这是你午饭剩下的吗?”

“是的……等我看完书再和你仔细说。别吃太多!”

“好……”我继续进食活动,糯米团五种颜色的皮花里胡哨,实际上每种颜色的团子才给我留了一个,这真是,还不够塞牙缝的。

第二个袋子里是裹了面糊的炸虾,一共三条,第三个袋子里是什锦干果——可能是最下面的碎末渣渣给我剩下来了,而第四个袋子嘛,哼,一堆鸡骨头。

“你结束了吗?”我扭过头,向那个吃饱喝足魂游书册中的人发问,带着些许怨恨,毕竟,饿了,吃,但吃得只够填胃底,这堪比人世间最残忍的酷刑。

“快了,别急。”云老板是真不急,她施施然地翻过下一页,手指的动作极其优雅。

“主要是你给我留的这点东西……不太够。”我笑了笑,回到原来躺着的位置,继续等待。

……

“……你盯着我的脚干嘛?”云堇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有什么办法咯,你又不让我看你桌上的书,有两本呢,你居然不肯分我一本。”

“哼……”她把脚收了上去,改成盘腿搭坐在木凳子上。

不得不说,这小娘们功夫着实了得,紧巴巴能垫住屁股的圆木凳,居然能成为她盘腿搭坐的支点舞台。

但我看不到她的脚了。

“啧,你怎么这样。”我砸了咂嘴,不过也没什么,云老板童心未泯,偶尔耍耍小脾气太正常了,我坐起来,戳了戳她露出来的屁股:“我要换衣服了,你可别回头哦。”

“你……”云堇被我这么一戳,下盘不稳,身子一歪,差点从凳子上栽下去,但最后晃了晃身子,手一撑桌面,居然奇迹般地挺住了,她有点儿生气,娇喝一句:“呸!谁愿意看你那身皮囊?真以为天下人都和你一样?”

“嘿嘿嘿……”我暗暗笑了两声,从行李箱中找出一套换洗衣物,慢慢地穿戴整齐,尽可能把自己打理成一个有钱的璃月文化人形象,我把压在箱底的大褂都找出来了。

“老婆,你今晚出去穿正装外套吗?”

“穿。”

“那我就把大褂套上。”

“今儿怎么起了打扮的兴致?”

“毕竟出门在外,能体面还是尽量体面一些比较好。”

“罢了,随便你怎么弄吧。”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穿了。来,把镜子借我用用。”我走到她的身后,伸手把桌面上的梳妆镜子拿走了,顺带着俯下身子来,看了一眼摊开的书页。

“手抄本?”

她极警觉地扭过头来,手上不自觉“叭”地合拢了书页,“你干什么?”

“怎么,不让我看?”

“是私密物品。”

“是私密物品就不应该摊在我面前看。”我笑着亲了一口云堇的脸蛋儿,然后回过身去,拿过来梳妆盒,给自己稍稍化了一点妆,“不过,话说到手抄书,有个事儿特别巧,等会儿咱们出去了,我跟你详细讲。”

“手抄书怎么了?”见我基本做好了准备,她便也不再执着地看书,也开始穿靴戴帽,给自己的外套和头饰稍作打理,用神之眼的元素力将上面的灰尘消去,从我手中拿走梳妆镜,草草地补了几下眼线。等她把自己的脸料理好后,我们像之前干过无数次的那样相对而立,把对方尚未注意到的形象细节再勾一次——没有梳妆镜的时候我们经常这么干——然后走出了房间。

走在外面,吹着海滨城市夏天黄昏独有的那种凉风,我牵着云堇的手,和她慢慢踱步向着神里屋敷大门走去,在同门卫进行示意后,我们走到外面的街道上,略微走个三五十米,再向右随便一拐,稻妻城市的喧闹就都回来了。

我的肚子咕噜了一声,而我也有一肚子话要跟云堇说,“昨天晚上,你回房间之后,神里绫人和我之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我一宿没睡,你什么时候睡的觉啊?”

“一宿没睡?——他和你聊了些什么?”

“手抄书相关的事儿。你昨天晚上睡得应该不错吧?”

“不错,早睡早起,只是在这里不方便练功,早功缺了,想补上。罢了,不如先和我说说昨天晚上你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于是我便把昨天晚上我和神里绫人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同云堇说,边说边让她带着我走,待到我把这手抄本的故事全部说完,我们已经在寿司店里点好包间,等着上菜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说巧呢,等你听完我和你说的故事,就更巧了。亲爱的,你猜今天白天谁来找我了?”她眼睛放光。

“嗯……不会是神里绫人的妹妹吧?”

“你猜对了。”她带着不可思议的XX向我说道。

“不会吧?真这么巧?那这书……”

“对。”

寿司上桌了。

“你说什么?这个书……神里绫华也有一份?”

“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有出入!没那么神,确实是上下两部,第一部也确实叫《兔的夙愿》,但她还没有确切定下第二部的名字,而且,第一部单纯只是一部日记体小说而已,第二部倒是有你说的叙事时间流动和意识转换的特点,但是,措辞可不太行,比较粗糙。”

“比较粗糙是什么意思?”

“没有你向我说的那么圆滑。整体来说,如果让我评价,我大概率只会给它打八十分。很多技巧是开创性的,但作品的复杂度和完成度不够,整个儿只是一个爱情故事,叙事比较单薄,而且文笔也没有把单薄的叙事线撑起来,这怎么说都不能算做一部神仙作品吧。给,特意先给你点的熟平鱼米饭卷……哎呀反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你就先吃吧。”

“好……”我用手拈了一大块鱼肉米饭卷——不知道确切的名称到底是什么——放进嘴里大嚼,一边嚼一边思量,等不及咽下去了,我呜呜呜地开口:“老婆,既然咱们都已经互相交了底了,那么待会儿吃完了回去后,能不能把你手里的那个版本也给我看一下?”

“嗯……到时候再说吧。”云堇有些犹豫地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神里绫华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把书给别人看,或者别向其他人说这件事?”

“呃,是的。她说,这只是两位艺术爱好者之间的私人交流,不要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

“同样的话神里绫人也和我原封不动地说过!我的天哪,看来,这,这……”我想用手再拿一块鱼肉米饭卷,可被云堇用筷子狠狠敲了一下手背,在她倒竖的柳眉和威严的目光下,我还是乖乖拿起筷子去吃这东西。“看来这兄妹俩,平日里没什么交流啊!我怀疑是神里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查到了妹妹和她妈妈的作品,背着她偷偷复制了一份,还在此基础上加了不少润色,最后才变成我看到的那个版本——看来,神里绫人还是谦虚了,他做的,可不仅仅是加一半历史典故啊!”

“有可能。”

第二盘寿司上来了。

她忙不迭地调好酱油和芥末汁开吃,我则继续想着神里绫华给云堇的那本书,“老婆,你说,亲如兄妹,居然也会有这样的隔阂吗?”

“谁知道呢……可能和家庭性质也有关系吧,神里家可不比你我。这样的世家大族,发生什么都不意外。或者,只是神里绫华的性格单纯有问题,她实在是太内向了吧。虽然我看的作品未必是底稿,你向我说的很多优点,我都没发现,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本书可圈可点之处不少,而且单看那关于意识和时间的处理……能写出这样作品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胡桃或者香菱……或者辛焱那样外向的性格。”

“这就别问我了,老婆,神里绫华找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应该和她或多或少有些交谈啊,你没有从中揣摩出她的性格吗?”

“这个……我没有发现。她是个成熟的政治家,比如吧,只看凝光现在的谈吐与气质,你难道能看得出,凝光当年和你一样穷吗?”

“唉,不好说呀,一切都不好说呀!我是没有兄弟姐妹的,爹妈也很早就不在了,这你是知道的,所以亲戚之间的人际关系,我几乎没有体验。不过,你应该比我好得多,你家大业大,又有那么多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应该对这些东西理解比较深吧?”

“很少。……我还是学戏的时间更多一些。先别说了,吃吧,你不是临走前还说你饿得很吗?”

“嗯。”我没抢着去吃那些盖着生鱼肉的米饭团,而是先把那些裹了熟鱼肉的米饭吃下去,再谈别的,这东西的味道只能说一般。

吃完这一盘东西后,我接着话头问云堇道:“老婆,你说,咱们要不要给他们兄妹俩一些文学建议?他们合起来创作真的是太有默契了,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书到底有多……”

“得了吧你,这纯得罪人的事,你可千万别干。”云堇白了我一眼,“咱们最好有点儿艺术家的矜持。昨天晚上他请你、今天白天她请我,这么走马观花看一遍书,不是让咱们满世界嚷嚷的,今后彼此若是结了交情再也不提,这叫默契的雅趣;可若是知道这点事儿之后就天天烦他们,就是不知好歹了。”

“也行吧。——嘿,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我这辩论的能耐?”我开始吃素的寿司,管它什么顺序,吃到肚子里再说,我不喜欢生肉生鱼,也不知道为什么云堇那么喜欢。是昨天吃的涮海鲜让她对这玩意儿重新提起了兴趣?

“你那是什么辩论的能耐,无非是胡搅蛮缠罢了。”

云堇颇为不屑地嘁了一声。

我笑了笑:“你呀,倒也别嘴硬,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胡搅蛮缠’这么多回,你不主动学,耳濡目染也该会一点儿了吧!”

“嗯,是!……而且……你胡搅蛮缠的样子……倒还挺有理的……”说着说着,云堇把筷子插进团成小团的米饭里,小脸没来由地一红,说话的声儿也越来越小了。

“咦?你说什么?这里好吵哦,我听不见,你能再大点声吗?喂?云老板,吐字不清可是大错呀!——啊!”

我笑着探过身去,故意侧着耳朵做倾听状姿势,谁能想到她两眼一瞪,把筷子生生夹在我耳朵上了。

“你想吃我耳朵呀?”

“连身旁老婆说的话都听不见,你这耳朵,有和没有区别不大,倒不如让我割下来,蘸酱油当凉拌猪耳朵嚼了,哼!”

“好家伙……找猪耳朵找到亲老公脑袋上去了,你老公是头公猪,那你是什么?母猪啊?”

“你!”她扬起筷子就想打我的手,但我在她身边这么久,她的身手我也学了点儿,筷子头儿砸下来,只在空气里划了个圈。

颇有自信的一击扑空,哪怕是她也惊得扬了扬眉毛,“好嘛,你嘴里说着我向你学,你偷学我的身法自己倒不说了,是不是?若是换成两年前的你,这一下非得给你左手打结实了不可。”

“那……那是自然的嘛!我只是没说,可从来没不承认过,朝自己老婆学东西,有什么可丢人的?是不是?不像某个云瀚社头牌,明明羡慕自家老公的三寸不烂之舌,却只敢每天每天偷着练口技,等到真被问起来又不敢承认!哎,哎,哎,轻点儿,轻点儿!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额。

为什么后面要喊认错呢?

自然是被脸上彻底挂不住的云堇扑过来按在座位上了。

也不得不承认。

云堇这身功夫真不是盖的。

如此狭小的四方包间,大长条凳和屏风固定在一起,桌子和凳子的距离很小很小,小到常人站起来都有些费劲,她居然能从坐姿瞬间起跳,整个身体腾空而起,从桌子上飞跃到我这一边,然后瞬间掐住我的脖子按在条凳上。这一招我多少能看得清楚,可哪有躲的空间。

她现在骑在我的身上,双手掐着我的脖子。

“我说,云堇,你刚才用神之眼的力量了罢?纯靠人身体的力量,再强大也没有能这么跳的。”我瞟了一眼云堇胸前的神之眼,果不其然,上面幽幽地散发着余光。

“啊。”云堇这才意识到,她刚才下意识起跳的动作借了神的力量。

“快下来,不然待会儿服务员过来咱们怎么解释呀。”

都不用我说这话,她的脑子也能迅速转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立刻翻身下来,和我并排坐在一起,还把刚才扔到地上的筷子飞速捡了起来。

有点儿局促。

毕竟,在这样的空间里爆发神之眼的元素力量——尤其是岩元素力,最有可能出现岩造物挤破房顶的力量——可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有服务生过来检查也是很正常的。

我俩就这么手里拿着筷子,对着桌上空盘大眼瞪小眼,就这么瞪了五分钟。

至于说为什么是空盘……废话,但凡桌上还有一口吃的,我俩的嘴能闲下来说话?

还好,没有人过来检查。

“真是……我的妈呀……”我俩同时松了一大口气。

这若是被人查出来,指不定我又得编些什么离谱的谎言来搪塞过去,或者更严重,如果璃月云瀚社著名戏曲表演艺术家云堇公开场合扑在丈夫身上行猥亵状的画面被当场逮到……估计……估计我们俩的演艺生涯可能当场就要结束了吧……

“吃饱了吗?”

我开口问她。

“嗯。”

我慢慢地、慢慢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腰间。与我并排而坐的她也没有打掉我伸过去的手,而是主动靠在我的肩上。我搂住她,慢慢靠在屏风上,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细算起来,旅途在外这么多天,咱们只洗了几次澡。亲爱的,你辛苦了,对不起。”

我知道云堇的习惯,她和我结婚后恨不得每天都要洗澡,但是出门在外,很多时候根本由不得她选,在船上颠簸十几天缺乏淡水没澡洗,到了离岛上才痛痛快快把身体清洁干净,然后又是忙着活动又是在八重堂疯狂阅读,又被邀请到神里家的社奉行吃饭,又是五六天没有洗澡的日子。她身上应该不会很脏,但一个人决定洗澡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是否真的很脏,而是自己是否认为自己很脏。

“不,别向我说这种道歉的话,这不是我在陪你旅行,而是我们一起在旅行,我也很快乐。……或许,偶尔在旅途中放纵自己,要比在璃月港绕着舞台转更有意思吧。——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说这句话。”

“亲爱的。”

“嗯?”

“我爱你。”我轻轻地亲了一口她的脸蛋。

她没有躲闪,只是说了一句:“现在被人看到可怎么办。”

“抱着自己老婆亲一口,难道犯了什么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立下的天条不成?现在还早……先等会儿再回去吧。至于看书,哼,还看什么书,他们自己都不在乎的作品,就好像谁能替他在乎似的!唉,这两兄妹也真是够可怜的了……”

“等下,你,你,你要干嘛?在这儿?”

“我记得稻妻有特殊的温泉洗浴文化来着。现在还早得很,要不要体验一下?”我才想到这一点。

云堇思考了几秒钟,同意了。

“好。——可是,找哪家呢?”

我在心里细细盘算了登陆鸣神岛以来与其他人交谈时所有关于温泉的谈话,但很不幸,没有。

“我不知道。”我向她说出实话。

“没关系,回去后向其他人慢慢问吧。——对了,托马,这种问题,难道不应该最先想到托马?”

她招来服务生,结清了账单,我们大步往回走,时间倒也不晚,但太阳已经是完全落下了,外面玩的孩子也都被家长叫回了家,除了几家特许晚上依然可以营业的店铺与医院外,黄昏时刻卖力招揽顾客的摊贩们已经悉数收摊回家。街道上依然有行人,但大都行色匆匆,没有像我们俩这样闲逛的。

“和璃月不太一样呢。”

她挽着我的胳膊,在街上慢慢走,偶尔抬头欣赏刚刚升到房檐的月亮。

“璃月港的繁华可是七国之最,想在其他地方看到晚上的裕泰茶馆、云瀚社,哪有那么容易。况且,这儿只是神里屋敷,又不是最繁华的稻妻城,白天也没见这条路有多少人……还是加快脚步吧,我感觉有点不安全。”

“哼哼,有我在,还有你怕的么?”云堇轻笑一声,不过也随着我加快了脚步。安全倒在其次,主要是不想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

回到神里屋敷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大门口问门卫托马是否在家,可是,神里家最高级的家仆,怎么是社奉行士兵能掌握行踪的。

“先生,托马大人他是家主和小姐的贴身仆人不假,可是在我们眼里,他可是神里家的第三人,整座神里屋敷大大小小的人事调动都由他掌管,我们在他面前,哪里能称得上平起平坐呢。我们见大小姐都没有见托马大人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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