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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ectric Dreams 1、

[db:作者] 2025-08-10 23:31 5hhhhh 5080 ℃

安洁肖

没写完。发一下证明人还在坑里

12月31日是代表一年工作结束的一天,次日开始就是长达十天的连假,年前自然也不再有人有心工作,大部分都早早请年假提前回家了,最后一天在研究所没几个人。

萨曼莎·肖便是还剩下坚守岗位的其中之一,其实也并非她真的那么热爱工作,只是已经没有特别需要请假的理由——和那些兴高采烈忙着回家团聚的同事不同,肖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女,唯一的亲人妹妹几个月前也已经过世了,到现在回忆起妹妹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痛彻心扉的苦痛,取代的也许是习惯和麻木,死水般的没有波澜……这种寂寥的感觉只会在特殊的日期被凸显,即便没有刻意去想,也能从空气中感受到冷清。肖从卫生间隔间出来洗手,两侧的盥洗池都空无一人,水龙头中流出冰冷的水流,如敲打在宽阔的洞穴发出回音,心壁似乎也被这像冰凿一样的东西敲打着,她摇摇头甩去脑海里隐约浮现的妹妹的面容。

不喜欢这种感觉。

平日的研究所再怎么不忙碌,走廊里总归不乏人类走动的身影,但到今天下午三四点明明窗外还是白天,整栋建筑已如深夜般一片寂静。

肖关掉水龙头,在烘干机前烘干双手,顺便看了眼手腕上戴的表——差不多再过两三小时就到和安娜约定的时间,虽然还没有到下班点,但今天早走绝不会有人说什么,毕竟研究所已经连人影都没有了,继续工作其实这一两小时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她所从事的并不是那么立竿见影的工作。

安娜·维克多洛夫纳·崔是四月在葬礼上认识的年轻女人,再往前追溯的话,几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安娜黑发黑眸,有着亚洲人的面孔,在都是斯拉夫人种的人堆里看起来很特别,因而记下了。而后在几年后以戏剧性的方式,在不恰当的场合又不恰当地相遇了,发生了一些亦不怎么恰当的关系,以此为契机,从春季到冬季这段时间以和缓的频率纠缠着。肖想自己不是本性放荡的女人,相反不如说太拘谨了,因频繁搬家、转学,顾家和学业压力,眼里几乎只能容下妹妹,回想一下自己的人生甚至找不出一段像样的情感关系,可能也正是如此,自己其实并不清楚如何处理这个与妹妹有着几分相似的人之间的界限,只是划了道底线不能沦陷进去,不过,自己也没有那么的喜欢她。除开最开始几次是由肖来联络,后面几乎都是安娜发起的邀约,这回新年夜也是,安娜在几天前发来短信邀请她一起吃饭,肖在回家的地铁上对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会,回复说好吧。

——等回过神,肖已经对着镜子浅浅补了一遍妆,此刻手正捏着米白色的眼镜布,擦拭落了灰尘的眼镜。她对于自己无意识的行为稍微有些惊讶。我是在期待和安娜的见面吗?……肖低着头,隔着布料缓缓揉搓着镜片,心情暂且不论,但总之不想继续待在这了——短暂地思考后,肖准备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就离开。

靴底踏足在大理石地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回办公室的路程理所当然地没人和她打招呼。回去披上大衣关掉暖气,肖正要去关闭电脑,忽然发现在自己离开的不知何时,桌面自动开启了一个文档,一行黑体字正稳当地显示在屏幕正中:“明天即是新的一年,肖阁下,预祝您2057年新年快乐。”

娜迦……肖想。

虽然没有特意署名,但留言者有且只有可能是娜迦,肖条件反射地抬起头,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

她又把头低了回去。

娜迦是肖培养的人工智能,它没有实体,不说话时便融于空气中,却又在出乎意料的地方显露出存在感——站在电脑前的肖微微愣住,她对此有些在意,一是自己并没有将接下来的行程告诉研究所的任何人,甚至回复安娜的短信,肖都刻意挑选在了娜迦掌控不到的地铁上,它在“恰好的时机”摆出来这句话,让肖产生了一种被窥视隐私的感觉。

若是说这还能解释为巧合,另一点就更为……这是肖一手打造的人工智能,它不同于外面的家用服务型,纯粹只是科研辅助用途,肖很清楚记得自己并没有给它植入过节日问候程序,它顶多只会早安晚安,每一天对人工智能而言都应该是一模一样的二十四小时,没有差异,起码直到去年娜迦都从来没有显示过这样的祝福。但它又毫无疑问是个杰出的智能,或许,在研究所上下新年气氛的耳闻目染下,娜迦自行学习了人类的一些社交语言……向它追问也只是小题大作……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稍微思考了几秒,肖在键盘上敲下“谢谢”,随后关闭了电脑。

从三楼乘坐电梯下楼,推开玻璃门迎面而来的即是与室内天差地别的冷,零下负二十度的冷空气像薄荷,光是呼吸一口气大脑都瞬间清醒,肖围拢了围巾,踩着雪朝地铁站方向行走。娜迦将被遗落在身后的研究所静悄悄地度过整个新年假期——我不知道——肖踩着小腿厚的雪,不清楚从研究所到地铁站的这段路程自己到底在想点什么,明明去年、前年、大前年…这个电脑都是这么度过新年的,却只有这次令肖感受到无与伦比的轻松,与其说是自己在期待和安娜的见面,不如说更高兴自己可以离开娜迦的监视范围,她脚步轻快地踩雪前行,像是抛下了一块长着眼睛的石头。路上只有远远的有寥寥几个行人,真好笑,肖想,那明明是自己一手打造的人工智能,自己却不知不觉有些逃避它了,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娜迦的事,也许是因为一路走来满眼都是白色的积雪,踏入地铁站的那刻,肖忽然没来由地想如果娜迦有实体,一定会是一头雪白的发色。

地铁上没有太多人,还有位置,肖在宝蓝色的塑料长椅上坐下,给安娜发了讯息,约好在阿尔巴特地铁站碰面,距离换乘站还有一段距离,她放下手机,闭起眼假寐。

而另一边的安娜·维克多洛夫纳·崔在阅读到短信的那刻便陷入躁动,老实说,从早上开始便无心工作,因此她向上级请了一整天的假,多亏自己平日在上级和同事眼中都是爱岗敬业的,假轻松地就请下来了,“是有什么好事吗?”,人事同事批示假条时以调笑的表情八卦道。安娜回忆一下自己前几年都是替想提早和家人团聚的同事代班,得益于自己还不错的样貌和主动的性格,她并不缺乏临时伴侣,那种东西只要走进酒吧,一两杯过后总是能得到的,对安娜而言,今天和明天本质上其实没太多差别。啊,但是,是那个萨曼莎·肖……像寒风又或是幽灵般难以捉摸的女人,能在节日和她共进晚餐实属荣幸,尽管安娜的理性告诫自己也许永远不会在她心里排上位置,但人类是很犯贱的动物,得不到的总是更好的,仰望夜空便想摘取月亮。安娜已经忘记了葬礼那个雨夜的心情,现在剩下的只是雀跃,再掩饰也只是此地无银,她笑了笑,大方地说的确,算是好事。

安娜距离阿尔巴特站要更近,为了能更早到达不让肖等着,她打了车过去,不过实际上到的的确太早了,她在悬挂了长长一整排复古欧式吊灯的长廊里踱步也无法消解燥热的心情,吊灯为迎接新年都特意擦拭过,透着光芒的玻璃洁净得像是水晶一样,绘制了水彩油画的列车从身旁停下又驶过,第二次从站尾折返回来时候,安娜注意到站务员狐疑的视线。别这样看我,我并不是小偷,安娜在心里嘟囔,毋宁说自己的职位比站务员要高得多。但被盯着始终是不太舒服,安娜在站内的摊位买了杯咖啡,上去到了地面。当日的天气并不算很好也不算很差,空中飘着成片的深灰色的层积云,云层透不进阳光,但也不至于下雨。远处的对面是国立图书馆,麂皮手套隔绝了热量,安娜打开一次性纸杯的盖子,香味便和热气一同飘散出来,她吹了吹杯沿,靠着地铁出口的墙啜饮起里面的热咖啡,叫不上名称的鸥类绕着陀思妥耶夫斯基雕塑盘旋。也许是因为没有风,安娜在零下气温中也不感到冷。

肖大约是在五点多出现。

其实从科学院过来也并不需要太久,一个半小时完全是绰绰有余,但肖并不想到的如此之早,似乎是不想让对方察觉自己也很期待赴约的,她在中途换乘站逗留了很久。远远地就在出站口看到了安娜,一头黑发的她在人群中很容易识别,黑色的皮夹克,黑色的手套,牛仔裤,棕色的皮靴,点缀在一片深色中的白色围巾令她看起来亮眼。她朝肖招手,肖克制着略微扬起的心情没有加快步伐,徐徐走到她跟前。

“晚上好。”安娜向她打招呼,肖问她等很久吗,她说没有,刚刚到的。说谎。肖微微眯起了眼睛,安娜的脸颊明明被寒风吹得通红了,但因为并轮不到对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上一截,却远比自己更坚韧的军人有多少怜惜的成分,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不打车来吗?安娜也问道,两人往站外并排走着,冬季的天色暗得很快,也比下午更冷,等出站已经近乎全黑了,街上亮起街灯,圣诞装饰也挂了起来。肖画了淡妆,此时却并不太希望安娜看出自己画了妆。不,她淡淡地说,因为不喜欢。不喜欢和陌生人在狭小空间共处一室,相比起来会觉得人来人往的地铁更有安全感。但跟安娜说的只有最前面的半句。

两人踩着石板路前进,思绪随着‘人来人往的地铁’以及天边的云彩一同飞去,私底下安娜的话很多,起码比寡趣的自己要多,不过本来她就也不是少言的人,安娜会说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事,肖则是适切地回应。肖没有过问晚餐要去哪里,哪里都不是很有所谓……比起食物,经过斑马线时与安娜的每一步都恰好能交替踩在白或黄的条纹这点更让人舒心。

安娜的步伐在旧街的一处门面前停下,肖也随之停下了脚步——没有来过的店,且有些年头。

“抱歉,新年的餐位比我想象得还要难订。”,似乎是觉得这里的价码配不上肖的身位,安娜辩解道。没有,我觉得挺好。肖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装饰了彩灯和金色铃铛的红砖墙和冬青枝——她是真的觉得挺不错,虽然彼时还不清楚是因为什么而觉得不错——肖把这笼统地归为一种感觉。安娜紧跟着进了屋,暖气迎面而来,玻璃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零下低温,也给肖的镜片氲上一层雾气,从里屋传来的喧嚣冲淡了户外的严寒,肖在取下眼镜后稍微朦胧的视野里看安娜摘下手套,边搓着冻僵的手掌边对前台核对着预约信息,随后,两人被侍者领着带到二楼靠窗位置就座。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我点了新年套餐。安娜说。你喝酒吗?

可以。肖脱掉外套挂在椅背。安娜喊来侍者要了一瓶葡萄酒。

等菜的间隙,肖打量起餐厅的装潢——室内没有隔断,桌与桌之间仅用承重柱和过道分隔,两人算是来的较晚的,等入座时周围都已经坐满了,橙黄色的灯光洒在木桌上,平添了几分暖意。从邻座传来嘈杂和美食的气味,一团饱含温暖的香气,更仔细一点能听到后座在谈论年假准备去旅行,以及分辨出罐焖牛肉和奶油烩菜的香味。

有点嘈杂,但不是让人讨厌的嘈杂,待在这种环境让肖感到放松,即便她当然也没有和对座的人透露的打算。肖喝了一口柠檬水润喉,不知何时窗外又飘起了小雪,雪子隔着玻璃落下,遥远地,她看到了遥远的对面CBD区的高楼。那栋楼的楼顶是一家高级餐厅,肖曾经在那里吃过一次晚饭,仅仅只是看成片的楼房她实际上是分不清楼与楼之间有什么区别,但因为被着重强调过‘是最高的那一座,欧洲最高的餐厅’,所以一定是那栋连楼顶都看不清晰的高塔。

男人强调的声音从脑海里掠过,和夹着雪子的高楼一起变得模糊,与之相对的,从和安娜见面后不久便开始的感受却愈发能摸到轮廓。我想起来了……一面用餐刀分割牛小排,肖从煎蛋雪白间流淌出来的金黄,回想起来为什么那天会累得异常——那个男人的脚程太快了,肖虽然不矮也不甚在意这种因生理构造决定的差异,但简单来说就是不合拍,像是不合适的齿轮,为了跟上他的步伐不得不改变常走的步速,从某个十字路口拐向和今天全然相反的方向。

在CBD高楼的餐厅和他见面是因为约会。男人是军队某个高官的儿子,事到如今已经不太能记起具体的相貌,只记得是个仪表堂堂的男性,是上司介绍的,适婚年龄的未婚男女在单位总是会收到类似的撮合,男人邀请肖共进晚餐,缺乏拒绝的理由,因而赴约了。

餐厅的位置非常之高,从地面乘坐电梯上到顶楼需要数十秒,电梯里只有两人,被地砖分开的两侧就像天平,肖和那名男人各自沉默地占据着两端,直到电梯门打开,紧绷的弦才松开。

餐厅从装潢到氛围再到服务和菜品都无可挑剔,卡座被用隔断纱帘分开了,座与座间像是隔了真空。大理石拼接的桌面上摆着香烛,精致的菜肴和红酒陆续上来了,侍者除了上菜外就不再打扰,把所有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隔断中的男女,卡座像是电梯的延续,几平米内的空气叫人窒息。肖忘记了酒和菜品的味道,也忘记了男人对自己聊了什么,自己这边只是很机械式地回应。只记得从玻璃窗望下去闪亮着灯光的城区看起来像是把夜空倒转散落在地的星屑。

自己不属于这里——望着脚下的星点,很本能地就这么想了,从踏进电梯开始就不属于,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和安娜落座的餐馆,也不过是那片星屑中的一颗……陷入如此沉思时,面前的餐盘里突然多出了什么,肖回过神,看到安娜献殷勤般地叉过来一只剥好的龙虾,两人的视线对上,对面的人的脸颊有点红了, 她略显窘迫地辩解说这个很好吃,肖尝了一下回说是很好吃,是比凌驾于天空的餐厅更能让人记住的味道。

与餐馆整体热切的氛围不同,肖与安娜的这桌与别桌相比显得格外少言寡语。本来就不擅长和人共进晚餐这种事,上次这么正式的赴约还是一两年前……虽然和安娜的这次并没有人强求,是自己答应的,之前也不是没跟她一起进餐过。但不一样。在路边的快餐店和在相对高级的餐厅是两码事,有无床第关系也是,两者间的目的性截然不同,无论是安娜还是肖自己,都不是迟钝到会把单纯的友谊和混杂了情欲的依恋混淆的类型。

身着黑白制服的侍者打断了肖的思绪,两份烤到表面焦黄的罐焖牛肉被放在了两人面前,肖看着安娜拿起银色的勺子,敲开了罐口的酥皮。

……也许是在那一刻,心里某块坚冰就像随着那块酥皮般被敲开一道裂缝。

晚餐后本该是分道扬镳,起码肖原本并没有和安娜共度新年夜的打算,保持一丝界限,又或者不想顺遂娜迦的预言。但大约是摄入了酒精的缘故,尽管外界比傍晚还要更冷,冷风却没能吹散体内积攒的高温,肖的脸上依旧克制着不显露太多表情,眼里的事物却更加分辨不清了,不过,莫斯科的街道本也就差不多……站在与那天很相似的十字路口,往左手的方向是通天的高塔,往右手的是和安娜刚才走来的路,肖停下了脚步。

要回去了吗。安娜的眼神中带着两三分的留恋,似乎是想说这个,出于上下级关系和单纯的尊重,安娜都不会直接说出口的。是的,我该走了——所以现在这样说还来得及。肖把视线投向在马路旁等客的出租车。车盖上盖着一层薄雪,一排的出租车不远处还停着辆警车,其实一路走来每隔不远就会停着一辆警车或防爆车辆,与新年格格不入的警灯仿佛隐喻了时局的动荡。

我该走了——脱口而出的变成:“你的同事们还真忙。”

“嗯?”,安娜有点不解地顺着肖视线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闪着灯的警车。“哦…你说这个。”

“不用去执勤吗?”

“今天不用,这不是我的岗位,万一真有事态会另做通知的。”

“这样。”,肖吁了口气,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白雾了,眼前的人很有分寸地和她保持着距离。晚上回去后你准备怎么办?肖有点想问安娜这个问题。总之,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脑袋里重复跳跃着这句话,低温把嘴唇也冻僵了,从不听使唤的嘴皮说出的却是:能不去吗?

“什么?”

“紧急事态。”

“还是要去的。”

“那你走吧。”

你又。安娜愣了下,嘟囔着吐出半截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意味不明的句子,她的右手插在夹克的口袋里,以一种无奈的笑容看着眼前人。确实,类似的对话似曾相识。肖其实不知道自己确切想说什么,又想在这种特殊时刻的冷夜从安娜地方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只是不想被比自己幼稚的人这样盯着,肖移开了目光。

发生了一小串对话。明明之前和安娜从来都是只去旅馆和酒店,明明是很方便的地方,有着完备的设施又有专人打扫,退房后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今天却并不愿意去。安娜快步走向出租车群招呼来停在最前面的一辆,本该只有自己一人的车厢后座因容纳了两人而变得拥挤。肖朝驾驶员报了地址。恐怕。她往后倒陷在柔软的车座,空气里有酒精的味道,安娜脱下麂皮手套的手掌按在了肖的手背,肖有一瞬间觉得安娜根本不用戴手套,因为她的手掌比车内暖气还要火热。在觉察到对方变得躁动的原因是自己,肖心想恐怕,现在是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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