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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盅花谷地的生死孽爱】(65-74),2

[db:作者] 2025-08-10 23:31 5hhhhh 1090 ℃

  可是脚刚一接触到冰冷的地面,浑身立刻就是一阵哆嗦。

  可能是这么多天的伤痛折磨,始终没有什么有效的进食或能量补充,加上上午跟着他们两个跑出那么远的路,现在又发着高烧,让我浑身像是散架了般虚弱无力,本来是咬牙切齿地打算一口气跑出房间,然后一路高歌猛进,直接跑出院子,最后一路冲到联防队那边,我也就解脱了,谁承想,光着脚,刚一站到地上,居然浑身就是一阵不由自主地哆嗦,腿一软,居然就瘫坐在地上,更加让我沮丧的是,我居然尝试着好几次,才勉强扶着身后的炕沿从地上爬起来。

  我挣扎着重新爬回到炕上,正在气喘吁吁的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听到院子里一下子嘈杂起来。

  硬挺着抬起头朝院子里张望,原来是之前的那个叫永城的人,领着好几个同样穿着协警衣服带着红袖标的年轻男子,大摇大摆,也不打招呼,就那么大咧咧地前后呼拥着走到院子中来。

  「三舅!」永成的大圆脸上满身麻子坑,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子,壮实的像头大狗熊,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领头进到院子里就大声嚷嚷起来。

  老金头忙不迭地从正屋里走出来,不解的招呼几个不速之客:「咋啦?」

  永成眯着小眼睛,手里拎着一个大号的手电,看似随意的朝院子的四周照射了一阵,歪着头问:「今天跟着你回来那几个人呢?」

  老金头笑着问:「在屋里,干嘛?」

  「没事,我回去和上面的领导打了个电话,县里说这几天有个跨省的流窜犯跑到山里了,派出所那边很重视,要我务必核实好陌生人的身份,我这不就赶紧过来核实一下嘛!」永成背着两手,像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领导一般,一边摇头晃脑地说着官话套话,一边用小眼睛朝正屋的窗子张望。

  老金头有些不耐烦,正要搭茬,小妍满脸带着笑,小心地从房里走了出来,朝永成招呼道:「永成大哥,这么晚了还要巡逻?」

  永成的麻子脸见到小妍就立刻堆满了笑容,那谄媚的表情甚至让我想起了我老妈蒸的那种开花咧嘴的大馒头。

  「是啊,没办法,吃公家饭的嘛,身不由己呀……」永成的语气种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十分得意,他故意把重音放在了公家饭三个字上面。

  「哎呀……那也是够辛苦的……」小妍有些局促地接话。

  小妍大学毕业就在公立学校里当老师,这种身份对她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值得在意的,她关注的是这几个人的来意,她的表情上带着笑意,但是我能看出她一定是紧张的要命,她在说话的同时,两手始终在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我和她从相识到结婚这么多年了,她的这点小心理我一眼就能看透。

  「辛苦倒是应该的……对了,那个警官呢?你俩是一起的吧?还有那个受伤的人在哪里?把他们两个都叫着,跟我去村委一趟,有些事需要找你们核实一下。」永成客气了几句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小妍皱了皱眉,我隔着窗子在偏屋里,也能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紧张。

  我几乎要兴奋地跳起来了,我就知道这个永成不会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作为我们农村基层的安保骨干力量,他的警惕性和责任心绝对值得嘉奖!

  不过见到小妍紧张的样子,我还是开始有些担心起来,毕竟南成宰是个杀人重犯,小妍一旦没办法撇清和他的关系,恐怕她也会跟着有麻烦。

  不过她的麻烦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是需要详细的解释和交代一下和南成宰是怎么认识以及这几天详细发生的事吧,一旦交代清楚,我觉得警方也不会怎么为难她,毕竟她也彻彻底底是个受害者而已。

  那边房里的南成宰没有半点动静,小妍开始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老金头倒是一脸淡然,满不在乎地插言道:「核实啥核实?人家南警官和荷丫头两口子是沈阳来的,这些还用核实啥?你见过哪个逃犯逃跑还大模大样的带着媳妇儿跑到村里人多的地方来?」

  老金头是永成的长辈,看来永成对老金头还算是十分尊重,见老金头说话,忙陪着笑脸,点头道:「是,是,我没说怀疑他们是逃犯,就是有些情况需要找他们了解一下,我说错话了,不是核实,是了解情况!」

  老金头皱着眉,却也不好再做什么阻拦,回头看了看小妍,又朝房里张望了一番,大声朝房里喊:「南警官!要不你和丫头跟着去说一下也好,毕竟人家也是做公务,理解一下吧。」

  「荷丫头不用去了,我自己一个跟着去就是了!」南成宰阴沉着脸,慢吞吞地从房里挪了出来,看得出,他眼睛警惕地扫视着院子里的那几个人,一只手始终是藏在身后的,似乎是时刻准备着进行攻击。

  「那可不行,都要跟我们走,那个受伤的呢?」永成朝南成宰的身后张望,却发现他是一个人出来的。

  「受伤的那个发着高烧,刚给换了药,我让他在东屋休息了……」老金头一副不耐烦的口吻说:「……了解啥了解!你们还真当自己是警察了?南警官一个跟你们去不就行了?荷丫头还要帮我抄说明书呢,你们赶紧问完事,赶紧让南警官回来!」

  「抄啥?啥说明书?」永成嬉皮笑脸地问小妍。

  小家伙金勇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到了院子里,操着稚嫩的童声抢着答道:「我爸给爷爷邮回来的药,爷爷看不懂说明书,让小荷姐姐帮忙抄一边。」

  小妍本来想回答,被小朋友抢先回答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永成倒也好说话,似乎本来就没想为难小妍,点头说:「那行吧,丫头你继续给三舅抄说明书,南警官你带着那个受伤的,你俩跟我去村委吧,到那边做个简单了解情况就行了,要是没啥别的事,十几分钟就让你们回来。」

  南成宰皱着眉,点了点头,不过还是犹豫了一下说:「那个人受了伤,现在又在发高烧,恐怕走路有些费事,要不我自己跟你过去得了。」

  见永成有些狐疑,老金头急忙挥手超几个治安员挥了挥手,超我这边的房间比划了一下,那几个人快步朝我这房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这边一直没开灯,我在暗地里,能看清院子里的情况,他们在外面却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直到进了房间,打开了灯,看到已经重新躺会被子下的我,依然在炕上闭着眼,似乎是昏沉沉的睡着的样子。

  一只大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永成说:「他现在的温度还好,不过他脸上的伤怎么这么重?」

  「出车祸的时候,他被甩出去了。」南成宰不动声色地解释。

  其实听到永成的声音时,我真的想强挺着坐起身,奋力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出自己是被控制住的这个事实,但是,随即又听到了南成宰的声音也距离我很近,对他的身手我有所了解,便迟疑了一下。

  永成啧啧地咋舌,似乎有些不忍,叹了口气说:「那算了,别让他动了,就南警官跟我们去一趟吧。」

  房里杂乱的脚步很快又安静下来,我眯着眼朝地上看了看,果然,房间里又一次剩下我一个人。

  南成宰这个卑鄙的骗子被带到治安办公室去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啊!只要永成和那些治安员能够认真负责地审问一番,一定能察觉得到那个畜生的很多破绽,他们那么多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就算南成宰是个十分凶悍的恶徒,应该也一定可以制服他。

  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不过能听到小家伙金勇俊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偶尔的,还有小妍说话的声音。

  我刚才折腾了一番,现在浑身酸软无力,我真的想趁这个机会跑出去,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我现在昏沉沉的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脑子里就像是灌铅了一般的沉重,伤口虽然已经不疼了,不过伤口周围开始发出阵阵奇痒,蚀骨灼心般的痒,加上几天没有有效的进食,现在伤口不疼了,就开始感觉到一股无法忍受的饥饿感,又浑身酸痛,莫名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焦躁。

               六十九、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在半睡半醒之中,被伤口的奇痒和腹中的饥饿感折磨着,忽然听到房门被拉开,一个轻柔的脚步走到炕边,一个带着一股清爽的香皂气息的身体走近了我,然后一个柔弱无骨又带着温暖体温的小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接着一个轻柔的让我浑身瘫软的声音轻声问我:「现在怎么样?还疼吗?」

  我的眼泪几乎是涌出了眼眶,我没睁眼,不敢看小妍俊美的脸颊,只是用力摇摇头。

  「烧退了,你好好躺着,可别捣乱了呀……」小妍柔声说着,叹了口气,能感觉到她拧身坐到了离我不远的炕边,接着说:「回头你跟着成宰哥去公安局把事情处理好,毕竟你做了那么可怕的事,这个你想逃也逃不了,就像成宰哥,他现在也很麻烦,可是他也没办法回避,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唉,我心里好难受……」说着,她又一次长长地叹了口气。

  也许是注意到我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了,她扯了些纸巾在我脸上擦拭了几下,柔声继续道:「我知道你后悔了,对吗?不过你还是要勇敢点,做错了事,就是要承担责任,成宰哥没和我说你到底为什么会杀人,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是有苦衷,不然也不会做那么可怕的事,对吗?」

  我恨的咬牙切齿,但是我无法表达,只好猛地睁开眼睛,使劲盯着小妍俏美的脸,恨不得立刻大吼着告诉她我才是真正的警察,而你现在信任着的那个未婚夫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恶魔和卑鄙的骗子!

  但是我很快就意识到,小妍完全误解了我的表情。

  她的眼睛在和我对视了几秒钟后,立刻变得惆怅和忧郁起来,似乎是对我的反应有些失望,嘴巴抿了抿,有些生气的语气也不再掩饰地说:「你这人真的无可救药了,我和成宰哥这么照顾你,帮你换药,帮你治疗,就算是你恨警察,但是成宰哥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呀,不管怎么说,就算他想抓你送你去伏法,那也是他的职责,你这样逃,你能逃到哪里去呢?最后不还是要为你做过的那些可怕的事承担责任?」

  她还想说些什么,房外小家伙金勇俊的声音在叫:「小荷姐姐!」

  她瞪了我一眼,立刻站起身,一边朝窗外张望,一边应声道:「小俊?怎么了?」

  小家伙在外面大声嚷:「爷爷说要做疙瘩汤,问你想不想吃?」

  「没事,我不饿……」小妍刚拒绝,想了了想,转头看了看我,问:「杨大庆你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我今天看你的伤口恢复的挺好,要不你试试吃点东西吧。」

  我皱着眉,盯着小雅的脸看不够,想叹口气,却只能从鼻子里泄出一股子热乎乎的气,喉咙里呜咽着,根本无法表达自己的意见,没办法,只能用力摇摇头。

  「不吃吗?你真的不饿吗?」小妍的关心,让我心里暖暖的。

  可惜,当我注意到小妍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和警戒,我的心又立刻凉了下来。

  已经是出事第四天了,她居然一点恢复记忆的迹象都没有,她完全对杨大庆这个丈夫一点点记忆都没有了,也许是我对医学这个领域的认知太过于浅薄吧,对于她的创伤应激症我真的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了解,更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恢复之前的记忆。

  我默然地摇头,我不是不饿,是根本没有任何吃东西活下去的欲望,妻子被人玷污,自己变成废物,甚至连表达意愿现在都变成了一种奢望,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小妍看着泪流满面的我,无奈地摇摇头,似乎有些愤懑,脸上更多的是对我的一种同情,她也摇摇头,小声嘟囔:「唉……做了那么可怕的事,现在又这么犟,真是无可救药了。」

  她的话也许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也许是希望我能有所触动,有所反思,但是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人根本就不是罪犯,而且还曾经是她最亲近的爱人。

  她终于再次轻声叹了口气,应该是对我彻底失望了,才转身轻盈地走出了房间。

  夜已经很深了,小妍的这次离开过了很久都再也没有动静。

  我昏沉沉的居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被子下捂得浑身大汗湿透,被子里潮乎乎的变得十分难受,幸亏我的腿脚还是自由的,早已把被子蹬开,头脑似乎已经清醒了很多,虽然浑身依旧酸痛,不过自己感觉我的烧已经完全退了。

  炕已经凉下来了,说明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正奇怪我身边为什么没有人的时候,房外突然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有人在院子里小声并急切的说话声。

  我听不出说话的人是谁,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不过听语气和语速,能感觉到说话的人是个男的,说的很急切。

  我晃了晃头,感觉已经比下午的时候清醒多了,好奇院子里说话的人是谁,试着挣扎着坐起身,在黑暗中朝院子里张望。

  院子里有一些微弱的光亮,是我这边对面的西屋里的灯的亮光,接着那亮光,我看到院子里有三个人影在晃。

  他们说话声很小,不过我很快就分辨出那三个人正是小妍和南成宰加上老金头三个人。

  南成宰已经脱身回来了?他为什么不回房间来休息?

  三个人似乎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很快,似乎是老金头朝我这边挥手比划了一下,三个人立刻快步走向我的房间。

  不知为什么,我居然像是害怕什么一样,在他们几个进来之前赶紧躺回到被子下。

  「怎么办?……」刚进屋,小妍就压低声音,甚至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着嘟囔。

  「反正这人不能留在这里,你们得带走他!」老金头的声音,同样是压低着音量。

  我心里猛地揪了起来,听话头,是南成宰打算走了,但是想把我留在这里。

  「大爷……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要是带着这个人,我们真的没法脱身了。」南成宰似乎很焦急,语速很快。

  「我们都是老实人,你放这么个杀人犯在我这里,我们都吓死了,我们家这老弱病残的,他万一发起疯来,我们这老老少少的怎么得了呀!」老金头似乎很忌惮我的存在。

  「成宰哥,带着他吧,找到个派出所,把他放下就是了。」小妍小声说。

  南成宰沉默了一会,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果断的说:「行了,不难为金大爷了,你已经帮了我们好大的忙了,不过还要再麻烦你件事……」

  老金头似乎松了口气,赶紧接话说:「说!你说,只要不把这人留下,你说什么我都帮你!」

  「大爷你得把你得驴车借我!」南成宰赶紧提出要求。

  「哎呀……我以为多大的事呢,拉走!你走多远,用完了,把车架子卸了,驴子认路,自己就回来了。」金大爷蛮不在乎的应承,似乎是在庆幸自己终于能送走瘟神了一般。

  一只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南成宰的声音说:「这家伙的烧已经退了……杨大庆!你能不能起身走路?」

  我不想搭理他,更不想跟着他继续逃亡,没做一点反应。

  可是,如果我不跟着他走,就意味着我和我的妻子小妍就要被迫分开了呀!而小妍一旦跟着他走,就恐怕不知道会被带到天涯海角去了。

  他下午的时候还说过要带着小妍去内蒙,我知道他们脱北的有条路线就是经由我们的内蒙逃到外蒙,再从外蒙到欧洲去,如果小妍在她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被偷偷带出国,那结果就更加悲惨了。

  强忍着依旧的眩晕,我只能微微睁开眼,装作刚刚被吵醒的样子,看着房里的三个人。

  「不好意思南警官,不是老头我不帮你,实在是我这一家老老少少的……」老金头似乎在和南成宰解释着什么。

  南成宰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没关系的,这事不能连累你们,只要我们走了,你就说是我威胁你的,他们不会怎么为难你的。」

  老金头点点头,想起什么,急忙补充道:「我和你们说的那些事,你们有机会一定要帮我向高级的单位反应呀,不过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不然这些人逼急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能做出来。」

  南成宰点点头,小妍抿着嘴插言道:「放心吧,我们一旦安全了,一定会把这些穿着制服的混蛋举报的,一定不能让他们继续祸害这里了!」

  小妍的话让我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三个思想就这么统一起来了呢?我们国家的司法机关调查逃犯难道不应该吗?小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是非不清了呢?那个卑鄙的骗子灌进她的身体里的,难道除了肮脏的精液还有他仇视国家机构、仇视法律的思想吗?

                七十、

  不容我有什么反应,南成宰把我从被子里拽出来,把我的手铐打开,和老金头两个七手八脚地给我套好了衣服,又重新给我扣好手铐,还检查了一下,确认了手铐的安全,推搡着我,朝房外走了出来。

  我并不情愿跟着南成宰走,但是我不得不跟着小妍,我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愤恨,跟着他们走到了院子里。

  我们本身并没带任何的行李,当时从那三个假警察手里抢的车上面又两把枪,不过南成宰把他们都留在那台被藏起来的车里,不过老金头似乎有些不放心我们三个,去厨房里把晚上剩的饭菜还有一些零钱都装了起来,一起塞给了南成宰,唠唠叨叨地嘱咐:「路上什么情况都能遇到,你们别和那些大老板派来的人起冲突,保住命才是真格的,等跑出了他们的势力范围,自然有国法保护你们,你们一定要保重啊!」

  南成宰像模像样地用力点头,把我推到了驴车上,一边拽着驴子的嚼头,一边应承道:「放心吧,如果只有我一个,我就和他们拼了,不过现在有荷丫头,我得为了她努力活下去。」

  我心里一阵寒凉,又泛起阵阵恶心。

  他这么着急逃走,看来他从村治保办公室里出来也不是正常走的。

  如果他伤害了那几个治安员,那么他可是罪加一等了,估计此时的公安部门已经会下发通缉令了吧。

  具体情况我还无从得知,一切都是靠我猜的,身体还是万分虚弱的我只能任由南成宰牵着驴车拉着我和小妍在朦胧的刚刚泛起白光的天色中急匆匆朝村外走去。

  「他们不会为难金大爷吧?」小妍斜坐在驴车的后面,两腿垂在后面,回头一边看着渐渐远去的金盅屯,一边小声的问。

  南成宰在前面牵着驴,没做声,只是用力地摇头。

  「这些人也真是够坏的,明知道你是警察,居然还会动手打你……」小妍小声嘟囔。

  我们基层治保单位用的都是临时找来的人员,这些人素质参差不齐的,有很多时候确实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很不讲规矩,甚至有些已经严重的触犯我们的队伍纪律了,这些事可以说是我们公安警察队伍里所有人都十分忌讳和厌恶的,不过听说永成他们动手打了南成宰,我心里却还是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南成宰似乎十分的不以为然,冷冷地在嘴边呲了一声,不屑地说:「他们那点本事,还伤不到我,要知道,我可是人民军……」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走嘴了了,赶紧纠正道:「我可是解放军特种部队出身,他们那些小招数根本就是挠痒痒!」

  小妍咯咯地笑了几声,似乎有些开心地看着远方已经散发出金色光晕的山轮廓线,伸了个懒腰,一边挠着头发,一边对南成宰笑着说:「成宰哥你这么厉害?三四个人都看不住你,居然还能让你给跑掉。」

  我心里立刻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这次是从村治保办公室里逃出来的,那他恐怕一定要伤了人甚至又杀了人才能脱身啊!

  南成宰带着得意的口吻,笑着炫耀起来:「那几个毛头小子,根本没受过任何格斗训练,我一招放到一个,把他们四个都打趴下只用了几秒钟而已。」

  小妍却突然收起了笑容,柳眉倒立,语气严厉地说道:「南成宰!你是个大骗子!你刚才不是说你没伤人吗?你把他们都打趴下了,怎么可能不伤到人?」

  「我受过很专业的训练,下手当然有分寸,我要是想伤他们,他们一个都活不了!」南成宰不以为然却又十分有自信地回答。

  小妍眯起眼睛,似乎是开始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一丝不信任,有点带着狐疑的样子,歪着头,盯着南成宰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摇摇头,像是在否定自己的样子,似乎在问南成宰,不过更像是自言自语的样子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很陌生,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哪里来的……」

  这是她的记忆在恢复的迹象吗?

  我知道不止是我开始发觉小妍在怀疑自己的认知,南成宰也一定已经发觉小妍的状态和在孤岛上那几天已经不一样了。

  驴车拉着我们两个,跟着南成宰朝着我们来的那个山坡不疾不徐地走,随着地势的走高,天色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按照北方的节令,四月初的季节天色放亮,基本上就是已经要在早上六点左右的时间了,看来南成宰被永成他们几个治安员审了差不多一整夜,可能是临到凌晨时候他们放松了警惕才给了他机会,让他给跑掉了。

  其实我和小妍担心的问题是一样的,治安员在审他的时候,一定是几个人一起的,他如果想要从几个人的看管下逃脱,恐怕必须要出手伤人才行,我也觉得南成宰一定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说实话。

  但是我现在也没法去真正了解治安办公室那边的情况,我斜靠在驴车上面带着的一堆破席子上,朝村子方向张望,并没有人追过来的迹象,这让我有些担心,如果真的像南成宰所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的只是打趴下了,那么我们现在已经离开村子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一定会马蜂炸窝一样有大批的人追出来,现在这么安静实在太奇怪了。

  「咱们要去哪?」走了好半天,小妍终于发觉方向似乎和之前的预想不大一样。

  南成宰回头看了一眼小妍,动了动喉咙,眼神有些游离,犹豫了一会才回答:「我们先往之前过来时候那个木材厂走,去我们藏车的地方。」

  「你不是说那车不能开了吗?」小妍奇怪的问。

  「不是去开车,我要过去取东西,然后再走。」南成宰不再回头,不过语气也不再迟疑,下定了决心的感觉。

  「啥东西?然后你打算去哪里?」小妍追问。

  「很重要的东西,然后我们还是要往江界洲去。」南成宰回答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很坚决。

  小妍受刺激了一般僵直起身,也不管会不会有人听到,大声叫嚷起来:「你不是说不去了吗?你一定要去找那人拼命是吗?」

  南成宰没回头,却使劲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为什么?」小妍带着哭腔大声责问。

  「我之前确实不想去找他了,确实想带着你一走了之,可是……直到昨天晚上我跟着那几个警察去了办公室,我才发现,没用的,我根本走不掉,走到天涯海角,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一定有办法找到我!」南成宰愤恨地回答。

  「昨天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实话!」小妍厉声追问。

  「他们都是那个姓蒋的手下……」南成宰说着,顿了顿,继续说:「这村子里的警察其实都是他的人。」

  小妍似乎并不意外,眯着眼睛点点头,语气开始缓和下来,小声问:「我猜到了,你是怎么确定的?你把那几个人怎么了?你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

  南成宰冷笑了一下,嘴角上撇,带着一丝得意的语气说:「如果他们和那个姓蒋的没关系,那么他们一定会叫那个人的名字,但是他们相互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称呼那人为四爷,这个称呼,昨天的那几个假警察也是这样叫的。」

  小妍点点头,没有插话。

  「而且,那个领头的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南成宰说着,偷瞄了一眼小妍,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什么真实身份?」小妍疑惑的问。

  南成宰笑了笑解释道:「他们知道我其实是想找那个姓蒋的报仇的,也知道我是警察呗。」

  这是个完全狗屁不通的解释!我在心中暗骂,我知道永成他们知道南成宰什么真实身份,因为他刚一偷渡过来,这边就得到了消息,那个蒋四爷就已经派了大量的人手过来围追堵截他,这在昨天那三个假警察口中我已经得知了。

  小妍却没听出什么破绽,只是担心的继续追问:「这个姓蒋的消息也真是灵通,可是他怎么知道咱们到了这里呢?」

  「我们再怎么跑,毕竟还是在他的控制范围里呀,再说咱们刚进村子,就被那个叫永城的人发现了,他立刻上报给姓蒋的了。」

  「就是说,他昨天来找你,其实就已经是知道你的身份和目的了,难怪他只是一定要带你走,却留下了我和杨大庆,我还奇怪他们作为治安联防员,为啥不关心逃犯的问题,却只带你走呢。」小妍似乎被他的逻辑带走了,并且帮他把所有的事情给解释清了。

  南成宰顺着小妍的话头赶紧点头表示她说的正确,接着说:「我跟着进了办公室,他们就给我上了手铐,可是他们完全不了解我的能力……呵呵……」说着,他笑了笑。

  小妍没有跟着笑,而是有些紧张起来,追问:「他们三四个人,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三四个废物而已,放倒他们几个很轻松。」南成宰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十分得意。

  这个我倒不怀疑,一个是我见过他的身手,另外就是他现在毫发无损地在这里炫耀,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几个人怎么样了?你没杀人吧?」小妍很紧张的问。

  「放心吧,受伤应该是都有伤,但是绝对都活着……只不过什么时间醒过来就要看他们的身体状况了。」

  小妍点点头,松了口气说:「没死人就好,看到你回来,我真的好担心你闯下大祸,只要没死人,没把人伤的太厉害,就应该不用承担太重的责任。」

               七十一、

  关于他说没死人这一点,我保持怀疑,我见识过他招式的狠毒,昨天对付那三个假警察时候几乎出手就是要命的狠招,而晚上面对近距离的四个壮年对手,他不用致命的招数就能脱身我是不大相信的。

  不过现在我也没什么说话的权利,毕竟我现在是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废人一个。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昨天我们连滚带爬地从坡顶下来,感觉只用了几分钟,而现在我们重新往回爬,即使有了驴车做代驾,我们走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也才爬上了山脊,回头在看村子,已经重新变成了一小撮山沟沟里的小房子了。

  不过似乎能看到村里有几台车在快速地移动,尤其是村边的老金头家,门口至少停了两三台闪着警灯的蓝白相间的车辆。

  距离很远了,听不到什么警笛声,不过我想现在村里已经大乱了吧。

  山坡上面的地面很松软,由于是北坡,所以在个别的背阴之处还留着厚厚的积雪,驴车拉着两个人,车身很重,我们过来时候并没有刻意的处理痕迹,所以我想应该很快就有人会发现我们的行进轨迹,很快就会有人追过来吧。

  我忍不住有些期望起来。

  甚至开始幻想那个玷污了我妻子的畜生被警察抓到时候的惨样。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神志不清的小妍会不会为了那个畜生被抓而伤心。

  想到小妍痛苦哭泣的脸,我心里居然又开始柔软起来,似乎相比较小妍的伤心难过,南成宰那个畜生似乎并不重要,只要我心爱的妻子能平安度过这次劫难就好。

  我承认,我今天的下场,和我的软弱与所谓的善良是有绝对的联系的,但是我,只要涉及到小妍,我真的硬不下心啊,我真的无法做到放弃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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