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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温茶,2

[db:作者] 2025-08-10 23:32 5hhhhh 8020 ℃

“妈的…”

流苏看着一片通红的通话记录,忍不住咒骂一声,心中的不安在不停扩大,平时自己出差的时候,无论烟烬对自己有多生气,也绝对不会对这样的电话轰炸熟视无睹,现在的情况非常反常,在深思熟虑下,流苏还是临时决定暂缓工作,抽一天时间回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慢吞吞的列车指望不上,他需要更有效率的移动方式,因此他来到了驿站。

“今天中午之前,送我到古龙城,能不能做到。”

流苏抓住一位年迈的龙人,急切地发问,顺便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塞到他的手里,那名龙人掂量了两下手中的钱袋子,表情从原本的莫名其妙瞬间转变成喜笑颜开的嘴脸,不停的点着头吹嘘自己的技巧有多么老练,但流苏一点都没听进去,他恨不得只花一秒钟就立刻回到家里,看看烟烬和自己的孩子究竟怎么样了。

这名司机的开车技巧确实不是盖的,抄近道、超车,油门几乎就没有停过,货车被他开的像赛车一样飘逸,甚至还有闲心和流苏聊天。

“我说你啊,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去古龙城?最近那边可不太平啊。”

流苏听见此话,立刻放下手中打电话的手,有些失态的追问道:“不太平?那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快告诉我!”

“嘿嘿,别急别急,老爷你付了那么多钱,这点消息就算是附赠您的了,据我所知啊,古龙城那边啊,近半个月来,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患上了一种新型的疾病,好像是叫什么茧毒来着,目前市面上没有任何药能针对性的治疗,只能靠人平时的免疫力强行撑过去,可怕的很呢……哎哟,老爷,你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晕车的话我给你拿点药过来。”

“不,不用了,快点开车吧,麻烦了。”

流苏看着又没能接通的电话,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希望烟烬只是因为太过于生气所以不肯接自己的电话,毕竟自己已经让他把疫苗注射了,应该不会患病才是,除非……

除非那个时候,他已经患上了。

清晨到中午的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和约定好的一样,中午十点半,车辆已经抵达了古龙城的入口,流苏快速的搬下行李箱,用尽全力朝着家的方向跑去,不出十分钟,流苏就已经抵达自己的家门口了。

看着熟悉的家门,流苏并没有怀念的心思,反而不安感更加剧烈的满溢出了心间,因为在他的眼前,一个快递盒正静静的躺在家门口,外头潮湿到破损的纸板说明这个包裹已经放在门口好一段日子了,他猛地跑上前,将快递盒撕扯开来,5罐被泡泡纸保护的完好的药瓶静静的躺在里头,这是自己前几天给烟烬寄的抑制药,绝对不会有错。

流苏急红了眼,大力的叩响大门,过了良久才有一个稚嫩的声线回应自己。

“你是谁,我不给陌生人开门…”

“是小云吗?我是流苏!我回来了,快帮我开门!”

听见此话,里头被称呼为小云的人顿时精神了不少,将门锁解开,推开了大门,一把扑向流苏的怀里,一边大声的哭泣,一边说道:“爸爸,爸爸!你终于回来了,你快看看妈妈,妈妈的样子好奇怪,我们叫他他都不理我们,而且…而且…”

流苏蹲下身子,轻轻抚着自己孩子的后背,稳定好他的情绪后便走进了屋内,屋内的陈设还是和半年前自己离开时别无两样,只是地上落上了一些灰尘与大量脏污的油脂,看起来已经有至少一周没人打理过了。

“妈妈在二楼卧室里,弟弟在给妈妈喂吃的,妈妈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流苏听着孩子无助的哭泣声,心中的愧意不停涌现,而当他打开卧室房门的那一刻,他的心理防线终于还是被冲垮了。

烟烬正躺在床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紧闭着双眼一语不发,他的身上还穿着自己当时递给他的外套,单从外表来看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在床边跪着的弟弟满脸泪痕,眼睛已经红肿不堪,床头柜放着一碗明显煮过头了的粥,一口也没有动过。

“阿烟!”

流苏像丢了魂一样,径直跑向自己的爱人,想进一步观察他的状态,远观可能还好,但凑近了看就能发现,烟烬的气色已经与死人没什么区别了,脸颊两侧出现明显的凹痕,皮肤摸上去也干巴巴的,而且就像被火焰灼烧过一样滚烫,更重要的是,不论自己怎么呼唤他,他都毫无反应,唯一能证明他还留有生机的证据只有慢到令人窒息的脉搏与口中细若蚊吟的呼唤,流苏将耳朵凑去,终于听清了那沙哑到已经走音的呢喃。

“流苏…”

流苏闭紧了双眼,却还是无法止住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他在呼唤自己,他如此需要自己,但自己却辗转于愚蠢的工作里,就连自己的爱人已经命悬一线都不曾知晓,流苏紧紧抱住烟烬软绵的身子,柔声道:“别怕,我就在这儿,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治好你的,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流苏的泪水越涌越多,情绪逐渐失控,而压垮流苏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烟烬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流苏…你在哪儿…救救我,求你了……”

烟烬的眼中已经流不出任何液体,他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流苏的拥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不停的重复着自己的名字,流苏有些迟疑的松开了怀抱,在烟烬的耳边不停的说着安慰的词句,但烟烬并没有理睬他,流苏不信邪的将烟烬的眼皮扒开,让他看清自己的长相,又拍拍他的脸颊,试图唤醒他,最终将自己的衣物凑到烟烬的鼻子前,试图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气味。

然而烟烬还是毫无反应,只是一味的颤抖着,流苏眉头紧皱,揉捏了几下烟烬的肌肉,随后难以置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绝望感侵蚀着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偏偏是茧毒…”

流苏用力的揪扯着自己凌乱的头发,试图用痛觉让自己冷静下来,经过刚才的试探,基本已经可以确定烟烬的病况究竟如何了,这种恶毒又独特的症状只有茧毒才会拥有,而且烟烬的状况,基本已经相当于宣判死刑了。

茧毒是最近才产生的一种新型病毒,它的初期的症状非常隐蔽,只会造成偶尔的眩晕感,而到了中期,它会让患病者的生理机构逐步紊乱,例如频繁的发情、食欲不振、昏迷不醒、畏寒等,而等到症状的晚期,患病者则会被逐步剥夺感官,先是味觉、嗅觉,再后来是听觉、视觉,而到了最后一步,就连触觉也会被剥夺,患者会在无穷无尽的孤独感、极端的痛苦与黑暗中死去,即使是天才如流苏这样的医师,见到晚期症状,恐怕也只能长长叹息一声,束手无策,虽说茧毒的治疗手段比较容易摸索,已经在以飞速进展破解,但晚期症状的治疗药方却还只在刚刚起步的阶段。

“爸爸…妈妈不会有事的,对吧?”

流苏崩溃的泣不成声,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爱人的生命如同沙子一般,正在从指尖中慢慢流逝,要是在早一天知道的话,如果自己不想着那该死的提拔的话,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流苏抹干眼泪,紧握着烟烬的手,他只有唯二的路可走,第一条是眼睁睁看着爱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而第二条则是在烟烬死之前,研究出能治好晚期茧毒的特效药。

“放心,我会把妈妈治好的,别怕,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爸爸施展一个小魔法,病痛就都消失了。”

流苏露出一个疲累的微笑,安慰着孩子们,也在试图瞒过自己内心空洞的绝望,即使希望如此渺茫,他也想尝试一下。

救治的开展工作就已经十分艰难,流苏几乎试遍了所有派的上用场的针剂,都没能让烟烬的症状拥有一丝转机,眼看着烟烬半只脚踏进鬼门关,流苏咬咬牙,果断抽出一支暗红色的药剂打入他的体内,这次的药剂效果非同凡响,只见烟烬整个人痛苦的在床上不停扭动身躯,唾液不停的滴落在一塌糊涂的床单上,就像失去理智的野兽一般,这管药物的副作用可不止这点痛苦,但流苏也管不了那么多,维持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烟烬的心率与呼吸开始逐渐提升起来,至少短期内,他的性命得以保障,流苏松了口气,24个小时,针剂最多只能维持那么久的时间,要在这24个小时内,想办法继续维持住烟烬随时都有可能停止的生命,同时制作出医治茧毒的药物。

看着烟烬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流苏打开了一个印有龙纹的精致小盒,将其内部的炭火点燃,徐徐烟雾顿时飘散而出,光是轻轻嗅上一会,流苏原本焦躁的内心就被安抚了些许,这是他为了病人镇静下来常用的熏香,也是他第一次结识烟烬时用的小玩意。

“好好睡一觉吧,我会治好你的。”

流苏撩开烟烬凌乱的头发,往额头处深深一吻,直到烟烬的表情逐渐安稳,身躯也安分的停止晃动才不舍的停下,即使是自我满足也好,他还是想深深地献上一吻,抒发自己无以复加的愧疚。

24个小时,时间实在流逝的太快,流苏坐在他的小药坊中,对着那一张张被写到密密麻麻的稿纸紧锁眉头,整整24个小时,他没能找到任何一条能够成功治好烟烬的明确道路,保守的想法一眼就能否决,大胆的想法缺少样本,万一一步走错,他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0%的容错率容不得他半点失误,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

“妈的!”

流苏将笔摔向桌面,烦躁的咒骂了一声,又一张废稿,虽然他已经将毫无作用的药引完全排除,罗列出了可能有效的药草,但想要知道他们组合在一起的功效只能依靠足够的样本,现在这种情况下,可靠的实验对象也只有烟烬一人,这是流苏最不愿意,一直在想办法逃避的一条路子。

流苏捏紧了手上的药方,无助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差点就将他脆弱的意志拍下海崖,沉沦于深海中,但他知道,现在说放弃还太早了,不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将烟烬救回来。

“抱歉,阿烟,事后要你怎么说都行,我实在别无他法了,请原谅我。”

流苏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混乱的情绪,既然决定要做,那么就不要反悔。

这只高大的龙人下定决心破釜沉舟,从那些纷乱的手稿中筛出了寥寥几张粗略的药方,这是流苏认为最有可能接近破题的答案,但如果有懂行的医师看到上头写着的药物,一定会被震惊到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在常规的医学认知里,如果将这几种药材一同服用的话,别说是治病,没有因为药物冲突而死亡已经算福大命大了。

流苏小心翼翼的处理着手头的粉末,他已经给烟烬插上了进食用的仪器,拜托孩子们将药剂通过这个仪器让烟烬喝下去,如果没有这玩意,就以烟烬现在的状态,怕是连一滴药液也喝不下去,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从那位爱搞奇怪发明的朋友那儿买的小玩意居然派上了这种用场,之后可要好好请他喝一杯。

药物的配置需要极其精细以及熟稔的操作,这个药方极其苛刻,就算只是比例出现了轻微的偏差也有可能导致毁灭性的后果,精神疲惫的流苏其实早就无法处理这种高精度的工程,支撑着他的只剩下一股子蛮劲和毅力,他很想先休息一两个钟头再来研究,但死神可不等人,也许病情下一秒就会恶化,谁又能说得准呢?

针剂在24小时内给予的药效应该已经过去,但孩子们并没有来打扰自己,这说明烟烬现在的状况一切正常,看来自己先前研发的药物还是起到了不错的抑制效果,流苏将一株淡白色的花草捣碎,将一小滴翠绿色的汁液滴入烧煮的小锅中,这个药剂是其中最简易的,只用了约莫20味不同的药草,其实流苏对它并不抱太多指望,只希望它能暂时恢复烟烬的五感,至少让其先脱离无边无际的黑暗。

“完成了…”

流苏看着小锅中深棕色的药物逐渐转变为浅棕,立刻关闭了小火,将锅中的药汤倒入一个小碗,迫不及待的将它端入烟烬的房间,用嘴吹凉后耐心的通过管道喂给烟烬。

流苏紧张的看着烟烬的额头出现阵阵冷汗,他知道,药效来了,这烈药的扩散正如他所料,在一呼一吸间便开始起效,烟烬的身体开始不自主的痉挛,清涕与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到目前为止还在预料范围内,流苏祈祷着烟烬不要再出现更多症状,否则,他目前为止的所有理论基础都会被直接推翻,而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设想另一套可能性了。

“啊啊…唔…咳咳…呕!”

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烟烬突然开始微弱的挣扎起来,嗓子做着剧烈的排异反应,流苏见状急忙按住他的身子,小心的将塑料管拔出,观察着他的下一步动静,但烟烬却没了下一步动作,又重新安静下来,流苏将头侧贴在烟烬的胸膛,烟烬沉重的心跳让他就算隔着一层衣服也能听的清清楚楚,他还活着,药剂大概率是成功了,流苏松了口气,刚想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头颅被两只滚烫的手不停的触碰,他急忙起身,烟烬就像丢失了玩具的孩子一般,嘴上发出不满的呻吟,瘫软无力的手四处摸索,似乎是想找回自己的玩具。

“阿烟,你能看到我了吗!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流苏攥紧烟烬的小手,轻轻的抱起奄奄一息的患者,只见这只灰紫色的龙人正试图反抱住自己,虽然因为身体缺乏力气导致动作并没有成功,但这意图被流苏敏锐的捕捉到了,药剂起效了,自己将近70年的医学经验终究没有背叛他,这是希望的火花,流苏顿时充满了动力,他从未感觉自己那么有自信过。

经过简要的检查,流苏暂时确定了烟烬目前的状况,五感基本已经回归,其中触觉已经恢复了小半,听觉、视觉暂且不明,暂定为恢复些许,但还未达到可以正常使用的地步,只有嗅觉已经完全恢复,每当流苏靠近他的鼻尖,烟烬就会挣扎着想要找寻自己的位置,口中吐出含糊不已,根本无法听清的呢喃,只要抱上自己,嗅到自己身上的气味,烟烬就会特别安分,呼吸也会平稳不少,紧绷的肌肉也会稍微放松下来。

初步的用药取得了成功,流苏打算马不停蹄,继续进行下一个步骤,他可以依靠一些偏门的药方子强行延续烟烬至少三天的寿命,时间还算宽裕,自己得更快才行。

流苏一刻也不曾停歇,不停地积极改良药方,一针又一针药剂打入烟烬的体内,但并没有让病情得到一丝好转。

流苏在本子上添上最后一笔,叹了口气,今天的药方虽然作废,但也并不是毫无收获,接下来他可以更有效率的完成配方,但是只怕烟烬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流苏看向大口喘气的烟烬,他的衣服被扒开一个口子,露出留有几个针孔的大臂,还有满是伤痕的胸口,在打第一针时,流苏才发现这已经轻微发炎的伤,如果不是龙族带来的恢复能力,估计这伤口都已经要起脓了,幸好这种外伤不需要太花费时间去处理,只需要简单的消毒包扎一下就完事了。

“一天四根就是极限,如此频繁的试药,估计用不了几天他就撑不住了…”

流苏抚摸着烟烬的头,在心中计算着各种药方的成功概率,现在还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

接下来的几日,流苏辗转于药园与卧室当中,唯一不改的就是他疲惫不堪的身姿与满是阴郁的神色。

流苏打开门,忐忑的将装有银白色液体的针剂缓缓打入已经奄奄一息的烟烬体内,今天是预测中的最后一天,医师心里清楚,要是这一针再不起效,自己就真的束手无策了,烟烬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如果再注射更多药物,即使是龙族的体质也无法挺过去了,这两天如此大剂量的药物注射当然不可能毫无副作用,即使今天流苏一针也不打,烟烬也已经活不过今晚,茧毒绝对会在黎明到来之前结束他的性命。

药剂很快就全部注射进了烟烬的体内,流苏拔出针头,用棉花按住出血的小孔,紧紧的盯着烟烬的面庞,一分钟、两分钟、现在过了多久了?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但无论等了多久,流苏打入的药物就像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任何效果,他松开了颤抖的手,眼泪湿润了干燥的眼球,五天的长线战役,终究是以自己的失败做了结尾,药方果然还是错了吗,也许自己还是应该用其他药材当核心,还是说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与正确的道路失之交臂了?

“对不起,阿烟,对不起,我失败了,我失败了,我失败了…我没能成功,对不起,对不起…”

流苏抱起了烟烬,这位长者此刻丧失了所有威严与希望,将自己的头埋在烟烬的胸前崩溃大哭,嘴上只是重复着无意义的道歉,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所有的努力就像打了水漂一般,嘲笑着自己的无用功。

“我还,活着呢……”

听到这熟悉的温柔声线,流苏猛的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张对着自己微笑的英俊面孔,凌乱的银色头发、因太久没剃而稍显邋遢的粗短胡须,他没有死,他在向我搭话,这不是错觉。

流苏的心境顿时从地狱扭转到天堂,他的眼泪并没有停止,只不过这泪水已经转为他喜悦的证明,这只高大的龙人笨拙的试图上床,却因为极度的兴奋差点让他摔倒,他死死的抱住自己的爱人,享受够美妙的重逢后,低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醒的,药剂没有立刻生效,我还担心了好一会,幸好你还活着…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平日间沉稳无比、乐观积极的他,在爱人的生死前还是展现出了脆弱到一吹即破的一面,烟烬缓缓抚摸着流苏宽大的后背,用干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你,打药后的,一会后,我就醒了,我想,吓吓你,来着,对不,起。”

“吓我?既然早就醒了那就好好告诉我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这可以随便开玩笑吗?”

流苏显然有些生气,在他看来,这无异于是在故意欺骗他的感情,他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报复心理,作祟,我做,过火了。”

烟烬说完话,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刚恢复好的嗓子想要大量说话还是太过于困难,听到此话,流苏的怨气立刻就消散了,他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去指责,而是为重逢而喜悦才对,高大的龙人不再言语,再次用力抱紧自己的爱人,心中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断开,他已经整整快十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以至于流苏一闭上眼,就直接陷入了昏睡之中。

烟烬费力的把这只沉重的龙人挪到自己身旁,宽大的床刚好能容纳下两人,只不过流苏占据了大半个床位便是,烟烬慢慢将被子盖上流苏的身子,伸手关掉明晃晃的亮灯,躺下身子也跟着沉沉睡去,他们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以此作为刚挺过险境的缓冲手段,阔别重逢的同床共枕居然是如此度过的,估计谁也没能预料到。

……

无边的黑暗,如同被缚在茧中一般,听不见任何声音,感受不到任何事物,他想要大喊,但发声的咽喉却如此无力,想要奔跑,四肢却软弱的如同废品,想要哭泣,干涸的泪腺却挤不出一滴眼泪,正当烟烬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逐步封闭的茧时,他醒了。

烟烬瞪大了双眼,惊魂未定的从这令人恐惧的噩梦中醒来,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微量的光照亮窗帘附近,一切是如此宁静祥和,他心爱的流苏正面对着自己,身体有规律的一起一伏,平稳的呼吸中还偶尔带着几声鼾声,他睡得正香甜,但似乎是烟烬的动静有些大,流苏迷糊的发出了抱怨声,身子朝着烟烬倾倒,蛮不讲理的将他紧紧揽入怀抱,心满意足的继续睡去,俨然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暖烘烘的小抱枕。

刚才的只是梦,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要是病症复发,相信流苏也能再次把我治好的。

抱着这种安慰自己的想法,烟烬将头埋进流苏厚实而富有力量感的胸肌里,感受着爱人带给自己的安全感,再次沉沉睡去,幸运的是,这一次那恼人的梦境并没有再叨扰他的意思,烟烬得以回到安稳的梦境当中。

再次醒来时,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房间似乎变得更明亮了,流苏也不在自己身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烟烬费劲的调整姿势,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即使病情已经好转,但他现在的身子仍然算不上舒服,头疼欲裂、浑身发冷、骨头也在发出哀嚎,更重要的是这难以忍受的饥饿感,他已经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正如同救世主一般,一颗绿白色的龙头钻进了屋内,钻进了他的视线里,烟烬微微一怔,灵敏的鼻子已经嗅到了淡淡的食物香气,视线立刻锁定了流苏手上端着的一只大碗,挣扎着起身想夺过去,却被按了回来。

“好好坐着,知道你很饿了,但是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不能一口气吃太多,懂了吗?”

烟烬靠在软塌的枕头上,乖乖的点了点头,见到烟烬点头,流苏才将稀饭舀起,一勺一勺的慢慢喂给他吃,五谷杂粮的香味与被煮烂的稻米甜味交织在舌尖,吃下去的食物还从腹部传来暖洋洋的滋味,让全身都被温润的滋养感包围,正当烟烬吃的正幸福的时候,流苏却准备把碗勺收拾起来了。

“等等,我还没吃饱,再给我吃一点儿。”

“不行,宝贝,我们约好的,这么快就忘记了?”

烟烬轻轻拽着流苏的尾尖,试图让他破个例,但流苏的态度比想象中要坚决不少,直接将尾巴抽了回来,说道:“撒娇也是没用的,待会我把药给你端来,喝完之后带你去浴室清理一下身子,晚上还要陪孩子们跨年呢,好好休息。”

说完,流苏就端着碗离开了,没过多久,他就端着一小碗深棕色的药液又回到了房间,这药剂可比刚才吃的粥要苦上千倍,但喝完后,烟烬只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发热出汗,全身黏糊糊的感觉让烟烬难受不已,但还不等他说出这个感受,流苏就已经把他抱到浴室里了。

“是不是感觉身子发热起来了?”

流苏打开浴室的发热灯,等到空气中的寒冷完全消散后才慢慢褪去烟烬身上厚重的衣物,外衣、内衣、睡裤,当流苏正准备脱下内裤时,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但还是迅速将它褪去了。

不一会,一只全身裸露的紫灰色龙人就如此展露在他的面前,烟烬忍着头痛,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隐私部位,流苏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将自己身上单薄的衣物也尽数脱下,精瘦健壮的身躯也暴露在了温暖的空气当中,他毫不遮掩自己张扬的雄性气场,跨步走向烟烬的身前,将他遮掩的龙爪拨开,轻轻来回扫过烟烬微微红润的乳头,笑着调戏道:“我们都多少年了,还那么害羞干什么?你的裸体我都看过那么次了,也该习惯了吧。”

原本流苏只想开个玩笑,稍微调戏一下烟烬,没想到自己的爪子只是稍微用点力再次扫过时,烟烬就像触了电一般连连后退,嘴上还止不住的叫出了声,差点绊到旁边的浴缸里,流苏吓了一跳,急忙找了个小凳子让烟烬坐下,自己则开始往洁白的陶瓷浴缸中放热水。

“抱歉,我没想到你的反应会那么大,是我疏忽了。”

听到道歉,烟烬却并没有回应的打算,只是双手抱着自己发呆取暖,气氛陷入了微妙的尴尬,流苏将水龙头关闭,将一个袋子放进里头,只见透明色的热水顿时变成了淡淡的茶色,一股药草的浓郁香气顿时飘满了整个浴室,流苏用手指测了测水温后说道:“水放好了,会比较烫,我抱你进去吧。”

烟烬点点头,让流苏抱着自己进了浴缸,家里的浴缸很大,即使里头躺了一大一小两只龙人,剩下的空间也是绰绰有余,浴缸里的热水刚好可以将烟烬相对精瘦的身躯全部浸没,药浴抚慰了他浑身的疼痛,让他暂时忘却了病症的苦恼,当然,这也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究竟有多敏感,因为流苏身上的体毛太久没有打理的原因,他的体毛已经几乎要覆满整个胸腹,烟烬的后背被刺挠的又疼又痒,刚想偷偷挪开,却被流苏一把抱住了。

“宝贝,你还生我气吗?我必须为这件事道歉,我老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工作冷落你,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照顾孩子,我实在太失职了,对不起。”

流苏紧贴着烟烬的背部,他能感受到流苏与他贴合的每一处肌肤,在流苏的龙爪触碰到他身躯的时候,那清晰无比的触感令他浑身一颤,呼吸都沉重了不少,幸好自己的身子没什么力气,不然换做平时,他的小兄弟肯定就按奈不住了。

“我没生气,你工作很忙,我能理解,只是我在自己赌气罢了,比起这个,你看看你的脸,比前半年我见到你的时候更憔悴了,要好好注意身子。”

说完,烟烬半转过身子,将手从水里伸出来,抚上了流苏的脸,正如他所说,流苏的脸上已经写满了疲惫两字,让人感觉下一秒他就会因精力耗尽而昏迷过去。

“你每次那么说的时候,一般都是生气了,宝贝。”

流苏将烟烬的身子往自己这儿带,两人的吻部几乎要贴在一起,已经能清晰的互相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流苏并没有多加犹豫,闭上双眼,轻松撬开了烟烬的吻部,不停的索取与占有,最后恋恋不舍的松开,烟烬口腔内部的滚烫温度让这个吻增添了些许别样的风味,流苏现在只想把别的什么东西塞进去试试看,那滚烫而又黏腻的触感,真是不赖……

流苏咳嗽两声,收起这些淫乱的想法,说道:“泡的差不多了吧?看你还是一脸困意,再补个觉会比较好。”

烟烬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头痛又开始发作了。

流苏从浴缸中站起,浑身的水珠顺着他健壮的身体曲线滴落回温热的水中,简单的用浴巾擦拭完两人身上的水后,流苏就抱着烟烬出去了。

刚打开浴室的一刹那,烟烬下意识的缩进了流苏的胸膛,他本以为浴室外的房间会十分寒冷,但没想到空气中居然散发着温暖的淡雅芬芳,他疑惑的看向流苏,只见流苏嘿嘿一笑,解释道:“之前带你进浴室的时候,我顺便把暖气和安神用的熏香点开了,不然感冒了可就不好了,对吧?”

话语间,烟烬已经躺进了微凉的被窝内,流苏也跟着上来,关掉灯后熟练的搂上烟烬的细腰,将粗壮的大腿伸进他的大腿内侧,这算是流苏最喜欢的睡姿了,虽然烟烬并没有什么怨言,但也是有好几次流苏睡得太死,差点翻身把自己压到窒息的经历。

“晚安。”

几乎是说完这句话后的下一刻,流苏就睡着了,但烟烬可就没那么好受了,在他躺上床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发情症状又开始逐步归来,只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小别扭,所以就对流苏暂时隐瞒了,他现在可不想让这只臭龙占自己半点便宜。

烟烬闭上双眼,强行让自己睡去,但事与愿违,他的身子开始越来越烫,已经开始严重影响自己的思维,新换的内裤早已被流出的淫液浸到湿透,与自己的大腿内侧紧紧贴在一起,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那就是不知为何,自己的肉棒还缩在缝中不肯出来,就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

“啊……”

烟烬本想用手指检查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没想到自己的爪子一触碰到缝的周围时,一阵汹涌的快感直接让他直接喘出了声,差点把流苏吵醒了,流苏的睡眠一向很浅,一旦有什么动静就会立刻醒来,但似乎是因为这次他太过于疲惫,并没有听见自己的喘息,烟烬松了口气,刚想挪动双腿,离他稍微远一些,毕竟流苏的粗壮大腿还占在自己的胯间,他现在很想脱下这条湿哒哒的内裤,但意外总是会在人们不想它出现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似乎是烟烬的动作太大,流苏的喉咙发出呼噜噜的声响,一个翻身就让马上就要脱身的烟烬重回怀抱,更要命的是,流苏的大腿正好直接撞上了自己的缝口,随后狠狠摩擦过去,让烟烬爽的直瞪双眼,大张着嘴,连一句话也吐不出来,下面的嘴倒是乖乖吐出了大量的淫液,尽数洒在了流苏的大腿上,烟烬浑身颤抖不已,闻着流苏身上的药草芬芳与若有若无的雄性气息,下体更加兴奋,又涌出了一股浓稠的粘液,但龙根却还是迟迟不出来,他再也无法忍受欲望本能对自己的呼唤,抱着流苏健壮的腰肢开始缓缓地前后摩擦,舒适感顿时再次席卷了全身,但烟烬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咬紧牙关,生怕自己的淫乱行为被对方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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