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深淵-同人］向光性III-06

by 醸卯

「莉可，真難得妳會賴床吶。昨天沒睡好？」娜娜奇拖著蓬鬆尾巴，開口說著。

　　古老城堡的走廊上，娜娜奇走在前頭，後面跟著雷古，還有揉眼睛、打呵欠的莉可。

「妳跟娜娜奇睡同一張床，還能睡不好⋯」雷古盯向娜娜奇的蓬鬆尾巴，一臉羨慕：「我只要抱住一點點尾巴，就能舒服的睡到早上⋯」

「嗯⋯今天會早點睡⋯」莉可回話，接著又打了一個呵欠。

　　因為參與了不動將軍主持的白笛靈魂會議，得知自己母親將會面臨死亡，怎麼能夠睡得安心呢？

　　莉可摸向自己的黎明之花白笛，羨慕白笛靈魂能在白笛裡睡覺。

「話說回來，娜娜奇，媽媽跟奧森媽咪呢？」

「妳賴床的時候，咱們一起在花園吃完早餐了，現在那兩人應該在書房。」

「那麼，我們也直接去書房吧。」

「嗯吶？可是妳還沒吃早餐吶。」

「雷古，去幫我拿來。」

「咦！？」雷古想起自己的地位與咪貓一樣，他嘟起嘴，朝莉可伸出機械手：「把咪貓交給我，我才去⋯」

「什麼時候跟咪貓感情那麼好啊⋯？」

　　莉可將衣服裡的咪貓抱出來，遞給雷古。

「咩咪—？」

「咪貓，我們同病相憐，一起去拿莉可的早餐。」

「咪—」

　　看著雷古頭頂咪貓、蹦蹦跳跳的跑走，娜娜奇賊笑，莉可則是急著想見到萊莎與奧森。

＊＊

　　推開書房的大門，莉可見到坐在桌沿的萊莎，還有沙發上的奧森，兩人都穿著平時的衣著，各自手拿書籍在閱讀著。

「媽媽！還有奧森媽咪！」莉可先是撲上萊莎，用力抱一下之後，轉方向、直接跳坐上奧森的大腿。

「莉可，早呀。還有，給我離開奧森的大腿，立刻。」萊莎微笑的說著，眉頭則是不滿皺起。

「鼻要，我就想坐啊森這裡。」

「奧森的大腿是我的專用席，妳去旁邊坐。我數到三⋯」

「別擅自用我的大腿引發母女爭吵。」奧森無奈的嘆口氣，拍拍莉可的頭：「⋯讓妳擔心了，只不過是體力用盡，安靜睡了一覺，已經沒事了。」

「嗯！」

　　莉可轉過身體面向奧森，親暱的蹭一蹭，看得萊莎更是嫉妒。

「奧森⋯！」

「等等才隨便妳蹭，先讓給莉可吧。」

「那晚上才蹭，妳不能跟我搶上面的位置。」

「我不是說那種蹭⋯⋯滿腦子只有那種事嗎？」

「昨天我可是和全裸的妳睡一晚，不要以為起床時做了一次就能滿足我。」

　　不動卿彈額頭・隔空式。

「好痛！奧森、妳幹嘛呢！」

「妳欠彈。」

　　一旁，娜娜奇抱著幾本書，對妻妻兩人的打情罵俏習以為常，她用短小的腿走到沙發，嘿咻一聲，坐在奧森身旁，然後依偎著奧森、開始翻閱醫學書籍。

「⋯⋯」萊莎撿起被彈飛的白羽探窟帽，一手摀著被彈紅的額頭，吃醋的鼓起臉：「⋯奧森，我們快點去找老賢者，問出魔女圖書館的事，然後早點跟孩子們說再見，繼續踏上旅程。」

「啊啊⋯我也想向老賢者道謝。可是，有事情要先確認⋯⋯」

　　奧森闔上書，一手托住下顎，漆黑雙目瞄向書房——這裡面收藏了大量的手寫書，其中，有不少書籍是用歐斯共通語，寫著關於大穴之鎮歐斯的歷史、探窟家階級制度、遺物管理法之類的資訊。

「萊莎，將手上的遺物圖鑑拿給莉可看。這孩子將歐斯所有的遺物圖鑑、甚至連頁數都暗記起來了。」

「咦？真的？」

　　萊莎將手寫的遺物圖鑑交給莉可。

　　書皮一片空白，連書名都沒有，而莉可剛隨手翻開閱讀，就吃驚的兩眼閃耀。

「好懷念！是探窟文社出版的一級遺物圖鑑第二集，那本很老舊⋯翻頁都要很小心呢！這全都是手寫？遺物也是手繪⋯好厲害！那麼、第八十五頁的萬物切割機⋯」

　　莉可用只剩拇指可動的左手翻閱書籍，看到精緻的遺物畫像，更是興奮的紅起臉。

「好、好酷！跟以前看過的一模一樣呢！要不是有墨水污漬和修改痕跡殘留，簡直是印刷品呢！」

　　莉可的記憶力和分析能力，讓萊莎一時啞口無言，卻也感到驕傲——莉可沒有怪力，也沒有靈敏的反應神經與機動性，身體嬌小玲瓏，隻身一人的情況下，恐怕是一行人裡最容易與死亡擦肩而過的弱小人類。

　　但是，她的膽量、知識、分析能力，能大幅提升隊伍的存活率，甚至能夠戰勝強大的敵人。這點雷古、娜娜奇與奧森很清楚，萊莎也終於見識到了。

　　萊莎突然想和三個孩子對戰看看。

「奧森。」

「不行。」奧森看穿萊莎的意圖，她繼續開口：「眼前的問題要先解決。」

「咦⋯啊不就是老賢者可能與我們一樣，來自同一個深淵大穴？而且他稱呼妳為『師傅』，可能是妳好久好久以前，踏上絕界行的白笛徒弟，這樣有問題嗎？」

「⋯⋯」

　　奧森用長手指揉了自己的太陽穴，語調平靜的說著。

「進到這棟古老城堡時，雖然眼睛還沒能看見、但是，老賢者經過我身邊時⋯我感覺到了⋯⋯複數的靈魂，被困在那身體裡面。」

　　奧森的感官經由千人楔強化，她能感受到附近的靈魂。

「而且，那些複數的靈魂，像是被啃食過，都不完整。」

「⋯⋯奧森，莫非，妳許久以前的徒弟，是被啃食的白笛之一？」

「唉⋯」

　　奧森嘆口氣，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

「萊莎，我在歐斯的數百年裡，白笛徒弟⋯其實包括妳，才成功培育出了五位，而且都踏上了絕界行，除了妳以外的四人，都確定死在六層『不歸之都』。」奧森壓低聲音，喃喃自語：「我的徒弟裡，有太多人未成為白笛就死亡⋯⋯或是無法接受白笛⋯」

「那不是妳的錯，奧森。」萊莎伸手撫摸奧森的臉頰，不讓奧森自責。

「⋯⋯啊啊⋯」

「那麼⋯」奧森大腿上的莉可，她和一旁的娜娜奇對望：「奧森媽咪，媽媽，那位老賢者，為什麼會稱呼奧森媽咪為『師傅』呢？是認錯人嗎？」

「有一個可能性⋯」奧森閉上眼睛，試著回憶：「在非常久以前，應該是我才裝備90片千人楔的時候⋯⋯當時發生了一些事情，然後，我親自將一位笨徒弟，送進深界五層『亡骸之海』的前線基地的祭壇，讓他成為生命迴響石，接著他被雕刻成白笛。當時，他的摯友直接帶著他前去絕界行，因此沒在歐斯正式登錄白笛資料。」

　　奧森的語氣平淡，表情也平靜。可是大家都知道，奧森的內心洋溢著悲傷，他們靜靜的聽奧森訴說以前的事。

「⋯過了大概一年吧，我搭乘升降梯前往深界六層，隨後在附近找到化成破石頭的那傢伙，應該是剛出發沒多久就喝了不該喝的水，但是，我沒能找到白笛。」

　　奧森摸向自己的牛頭白笛，繼續說著。

「失去共鳴者的白笛，不過是困住靈魂的容器，白笛靈魂無法發揮能力，沒有自由，無法進入深淵的靈魂輪迴系統，唯有破壞白笛，才能讓白笛靈魂自由。我在深淵撿到白笛原料的生命迴響石、或是白笛，都會破壞掉。」

「妳有辦法破壞白笛？我以為白笛不會被破壞。」萊莎問著。

「我的白笛固有能力『森羅萬象的不動將軍』，你妳們都看過漆黑木樁吧？那些木樁不只能化成封印武器，也能直接打入目標，進行『不動封印』，這招毀滅了災難魔神，當然也可以摧毀白笛。」

「所以，奧森，妳的那位徒弟⋯呃、那顆失蹤的白笛，可能經歷種種事情，最後被老賢者吃了。對吧？」

「有可能。」

　　奧森望向書房內的大量手寫書，感嘆的搖頭。

「那傢伙也和莉可一樣，擁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雖然也是傢伙的唯一可取之處，但是送他進去祭壇⋯真的是做了一件浪費的事。至少，我想解放那傢伙的靈魂。」

「那一位吶⋯」娜娜奇放下醫學書籍，想起以前的一位朋友：「就和米蒂⋯變成軟泥狀，無智能的生駭一樣，只是靈魂被困住⋯」

　　生駭，是人類受到深淵『脫離人性』詛咒而變化成的存在。

　　變化分為兩種，一種是軟泥狀、無智能的生駭，一般的手段無法殺害。另一種，是像娜娜奇一樣，變成非人類的模樣，保有智能，並且能另外獲得深淵生物特有的感官，例如娜娜奇就能看得見力場。

　　若是遭受到『脫離人性』的詛咒，大多是成為無智能的爛泥生駭，靈魂被永遠困住，無法進入深淵的靈魂輪迴系統。

　　娜娜奇的朋友米蒂就是爛泥生駭，在雷古的火葬炮之下才得以解脫。

「奧森。」娜娜奇望向奧森，開口：「那位老賢者的體內，如果也有其他的白笛靈魂，妳覺得該解放嗎？」

「⋯⋯我還無法判斷，得先跟那位老賢者對談。」

「我們去見老賢者吧！」莉可說著，然後跳下奧森的大腿。

「不行吶，莉可。」然而，娜娜奇叫住莉可：「咱們吃早餐時，就問過這裡的幾個孩童，他們說老賢者從昨晚就在工作，結束之前不會離開房間。」

「咦⋯？這樣啊⋯」

「哇啊啊啊啊！放開我！」

　　是雷古的聲音，萊莎率先踹開門，做出抽刀的架勢——「咩咪！」咪貓突然先撲進了萊莎懷裡，然後，昏暗的走廊下，萊莎看到，雷古裸著身、被一位消瘦的老紳士用關節技拘束著。

「放開雷古！」萊莎讓咪貓躲進白羽探窟帽下，接著抽出艷紅開山刀，準備衝上去砍人。

「⋯別激動⋯我只是救他而已⋯」陌生的老紳士說著，那聲音讓萊莎察覺身份。

「這聲音是⋯老賢者⋯？你救雷古？」

「是的⋯這座城堡的主人，對這位奈洛至寶非常感興趣⋯⋯我不這樣抓著他的話⋯會激發那些孩子的狩獵本能。」

　　紳士模樣的老賢者回過頭，瞄向昏暗走廊的轉角處，那裡躲著數位褐色肌膚的孩童，雙目圓睜，十分怪異。

「這裡不方便說話，讓我們進到書房裡吧。」老賢者彬彬有禮，難以想像初次見面時是一坨臭泥。

　　萊莎與書房裡的奧森對視，得到共識，便讓老賢者進入書房。

＊＊

小说相关章节：［來自深淵］向光性-第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