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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人之危

[db:作者] 2025-08-10 23:33 5hhhhh 9570 ℃

趁人之危

February 04, 2023

01

今天的千束看起來相當不對勁。

瀧奈不擅長表達,也不太知道該怎麼形容,但就是不太對勁。有點像是原本總輕飄飄的雲墜到了地面上,變成沉重的一團霧氣的那種感覺,溼氣重、沉悶、霧茫茫。提不起勁。

她盯著千束在外頭用餐區穿梭的背影。

吊帶褲、短袖背心、皮革涼鞋。

一如既往的紅色髮帶、在陽光下逸著光芒的白金髮絲。

她最近偏好的海洋氣味香水、從她唇邊洩漏的輕哼……問題在哪裡呢?今天的千束似乎與昨天並無二致。

被她盯著的人兒轉過身來取取餐口上的兩杯拿鐵,目光擦撞冬日的空氣中,瀧奈沒有別過頭。她直勾勾地盯著千束的臉瞧……瞪著千束那白裡透紅的皮膚瞧,總感覺快要看出點什麼。

好像--就差臨門一腳,千束回過身,笑嘻嘻地將飲品端到客人桌上去了。瀧奈稍稍蹙起眉,今天的千束好像對視線不太敏感?平時千束望見她的時候往往會揚一揚嘴角,向她展露招牌笑容,然後再用那清亮的嗓音喊上一聲瀧奈——怎麼了?

今天好幾次像是對上了視線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為什麼?是真的沒看見?

身後傳來瑞希的呼喚,瀧奈匆忙回到咖啡生產線上,將咖啡豆填入磨豆機,腦中仍然轉著那讓人感到怪異的千束。問題究竟是在哪裡?

對了,今天的千束話好像比平常少了點、比較安靜,表情也沒有平時豐富,啊,這麼說來她昨天好像也熬夜到很晚,她好像直接睡在沙發上?現在可是大冬天呢,然後--不明確的擦撞聲從外頭傳進來,然後是周遭人群騷動的聲音。

瑞希和胡桃不嫌事多地連忙湊出去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瀧奈快捕捉到點什麼的思緒被響聲硬生生剪去,斷在半空中。她無奈地將最後一點豆子倒進機器裡,才步到了送餐口邊張望。什麼事情讓大家這樣緊張兮兮?

探出頭,眼角餘光捕捉到白金色散落在水泥地上。

咦?

Lyco Reco 海外分店的常客們慌亂地圍繞咖啡廳的招牌女店員,爭執著是應該先把人扶起來還是先叫救護車。

瀧奈眨眨眼,茫然地將手中的包裝袋放下,啪沙,幾粒咖啡豆從倒塌的包裝中滾落到地上,敲在瀧奈腳邊,瀧奈一時之間忘了手腳該如何去操縱。

是了,她想到問題在哪裡了,千束的臉比平常要紅的多,那是發燒。

02

千束的體溫向來比她高一點點,37度、37度2?今天的千束卻像一塊剛預熱好的暖暖包,暖得要命,碰到都像燙著。在瑞希的協助下好不容易將千束搬上車,讓她在後座躺平,瀧奈在確認千束躺得沒有太不舒服後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咖啡廳很忙,晚點會再去幫忙,瑞希揮揮手,讓瀧奈帶著千束先行離開。

瀧奈很少坐在駕駛座上,她們倆在一起的時候通常都是由千束開車,而她們倆不在一起的時候是少之又少,瀧奈幾乎要想不起來上一次身邊沒有千束是什麼時候。伸長了手腳去感受了下油門和方向盤的位置--是千束習慣的距離,對她來說座椅是稍稍後面了點。猶豫了幾秒鐘,她啟動引擎。

也不真的礙事。

千束在後座囈語著,瀧奈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或許是吵著要喝家裡的厚奶茶,也或許是在吵嚷說自己沒有這麼嚴重吧。只要還能發出聲音大概就不是太嚴重,而不是太嚴重的時候吐出來的話多半也不是多重要的話語……她已經有太多次被千束欺騙的親身經歷,經驗老到。

排檔桿往後拉,車體滑順地溜上了道路上。

坐在駕駛座上的感覺相當不對勁,沒有人坐在旁邊這點亦是,瀧奈單手打著方向盤,感覺這整件事都很不對勁,從裡到外都像少了塊關鍵拼圖。要說的話就像是蒙娜麗莎眼睛的那一塊拼圖找不著了,無藥可救。瀧奈想了想,對了,千束通常會放音樂,抒情的搖滾的高昂的沉澱的。瀧奈的手機裡沒什麼音樂可聽,她轉過身從後座撈走了千束的手機……千束早拿她的指紋也設了指紋開機,要解鎖來用是全然不是問題。千束的手機、千束的歌單、千束平常喜歡聽的那些歌。翻來翻去,卻是找不到一首想聽的……又瞥了眼雙眼緊閉、眉頭鎖死的千束,瀧奈抿唇,草率地將手機給拋到了副駕駛座上。

突然又覺得沒有興致了。

現在的問題並不是有沒有音樂,她很清楚。

03

好不容易將千束安置好在床上,替病人蓋好被子、敷上降溫用的溫毛巾,確保她有把手腳都好好地塞在被窩裡--大概是真的不太舒服吧,即使把她的手腳都塞進被子底下她也沒有抗議。瀧奈回到客廳裡將剛剛繞到日本超市買的一些感冒必備品給掏了出來,運動飲料、布丁、優格,還有千束在夢裡吵著說要吃的 Haagen Dazs 冰淇淋。

隨後將剛搬來時備好的退燒藥等藥品翻了出來,在桌面上一字排開,她瞥了眼時鐘,下午一點二十五。

從 Lyco Reco 離開時是十二點多,當班的兩人理所當然還沒有吃過午餐,冰箱……她檢查了下冰箱裡剩餘的食材,煮個簡單的白粥應該不是問題。不過千束……

探回房間,千束睡得並不安穩,平時總靜悄悄的呼吸此刻聽得見清楚的鼻息。瀧奈湊到床緣,手背貼著千束的額頭查看她的體溫,有點像是剛燒開的熱水壺。該怎麼辦?要叫她起來吃退燒藥嗎?燒這麼嚴重的話應該不能任由她自己好吧?

但千束最討厭吃藥了,如果把她叫醒結果她不肯吃,那豈不是只是白白浪費了她好好休息的機會?

……而且今天早上兩人出門得很匆忙,連早餐也沒吃,直接吃藥對腸胃好像不太好?

想著果然還是先煮個粥吧,瀧奈回到廚房,後知後覺地感覺這個家比她所想得還要大了大概二點五倍左右。千束滔滔不絕的碎碎念和活力平時似乎總是塞滿了整個空間,此刻她安靜下來,這個家竟然變得有點寂寥。

寂寥,她想,這個詞真是陌生。

以成為首席 Lycoris 為目標時的她不曾感到寂寞,情緒上也並不理解寂寞為何物;來到Lyco Reco之後千束就總是伴在左右,每天都過得亂七八糟但也不失為一種樂趣;之後為了救千束忙得團團轉,雖然是獨自在奮鬥卻感覺千束就在身邊……

上次自己一個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清洗白米,稍微瀝乾後倒入砂鍋,抓著高湯包遲疑少許,最終仍然剪開了包裝將高湯倒進了砂鍋裡。雖然想要自己熬高湯,但這樣不知道會多花多少時間,姑且先用現成雞高湯代替。

然後加水,開中火。

將雞胸肉切成薄片,丟進不鏽鋼鍋裡稍微煮過,然後--噠噠噠,瀧奈小邁步湊到房間門口查看千束的狀況,千束看起來睡得相當沉,她又噠噠噠地滑了回來。還以為千束有發出嗚咽聲,看來是沒有。

剛剛做到哪裡?

噢對。將雞胸肉從鍋裡撈起來,等砂鍋內的米粥開始沸騰時把雞肉片加進去,轉成小火煨煮。

然後在等待火開的時候,將胡蘿蔔、青蔥和……從冰箱翻出來的波菜切碎,把兩顆雞蛋打入碗裡攪成蛋液--她又噠噠噠地湊到房間門口,然後再噠噠噠地溜回來--砂鍋裡的粥再次滾起來了,她將蛋液平均倒入,然後把切碎的胡蘿蔔和波菜放在白粥的中央,喀搭,蓋上鍋蓋。

接下來只要等到蛋液變成蓬鬆的蛋花就可以熄火了,她呼出一口氣。

這是千束在她感冒時曾經做過的料理,說是提振精神、退火退燒退病魔的絕佳妙方,好像是從幾年前一部很紅的日劇裡學來的。瀧奈本以為自己早忘記了該怎麼做,卻意外地在操作時流暢地想起她感冒好後千束是如何一步驟一步驟地帶著她操作。

千束是不是有笑著說假如哪天感冒了就麻煩換瀧奈做給她吃呢?

不記得了。

掀開鍋蓋,暖黃色的蛋液鬆軟地覆蓋白粥,香氣逼人。關火,在白粥中間撒點蔥花……大功告成。 千束會喜歡嗎?

04

瀧奈端著粥回到臥房時千束的意識是朦朧的。

總是活力四射的眼眸茫然地環顧房內,在覓著瀧奈身影時才顯而易見地亮了幾個明度。她沒有說話,只是安分地注視著瀧奈,有所求,又像別無所求。

瀧奈邁步來到她身邊,將粥落在床頭櫃,然後撈起粉橘色的圍巾,小心翼翼地給千束套上。千束瞇眼蹙眉任由瀧奈擺布,曾經送給瀧奈的餞別禮就這樣回到了她身上。千束燒紅了的鼻尖蹭在圍巾上,色彩上竟有幾分相似。

怎麼起來了?瀧奈在床緣坐下,替千束調好圍巾後撈過了粥,遞到她的懷裡。

就醒了,而千束低聲說著。她向來喜歡報喜不報憂,瀧奈猜她是睡不著,但即使追問千束也不會乖乖應答。撈起調羹,千束順從地一口一口把粥往嘴裡送,窗外下起了雨,稀哩嘩啦。

千束當然有注意到這是她曾經煮給瀧奈的同款粥,即使快燒壞了腦袋,有些東西卻是不會忘記的。她說著沒想到你還記得,還說了很多的好吃好吃--瀧奈端給她的料理她就沒有哪次沒有說好吃的--小口小口珍惜著將粥給全下了肚,用瀧奈精心熬煮的粥當作了今日的第一餐。

這下她胃裡有東西了,瀧奈見狀甚是滿意,趕忙拿了退燒藥塞在她的手心。

千束當然不想吃,卻拗不過瀧奈,在耐心和倔強程度上千束自知略高常人一籌,要與瀧奈比卻又略遜少許。粥、退燒藥、一點運動飲料,瀧奈就這樣監督著病人將有益康復的東西全下了肚,才又扶著千束躺下,替她將被子的四個角掩得紮紮實實。紅眼睛凝視著她,目不轉睛,瀧奈起身想把淨空了的小碗堆進水槽,還沒起身就被千束軟軟地勾住了衣角。

垂首回望,罪魁禍首抿著唇一聲不響,那從棉被裡偷溜出來的指頭卻是沒有要開釋逃犯的打算。

瀧奈探手,指頭勾過指頭,將發熱的手攏到自己的手心,千束張口無聲地說了什麼,雨聲越來越大,瀧奈沒有聽清,好像是不要留我一個人,還是是不要走?稍稍磨搓,瀧奈想起以前跟千束並肩一起縮在沙發上看的電影,女主角生了重病,摟著男主角的腰要男主角哪都不准去,千束當時好像感同身受地感嘆說確實感冒了的時候想要有人在身邊。

瀧奈又坐回了床緣,淺淺地搓揉她指頭上的槍繭,好,哪裡都不去,她說。

千束沒有回應,不知道有聽到還沒聽到,但她乖巧地閉上了眼睛。

手機螢幕亮了亮,通訊軟體跳通知,里約克傳訊息來,說去到 Lyco Reco才知道兩人今天早退,客客氣氣詢問著有沒有需要帶點什麼來探望他們。瀧奈迅速地回絕了,目前家裡已有的物資很足夠,應該不用再麻煩里約克他們跑一趟。

沒記錯的話他們過兩天還有籃球比賽,如果害得里約克他們被傳染也就不好了。

非常合理而冠冕堂皇的理由,揪不出任何毛病。

……但瀧奈感覺她在婉拒的時候內心深處有些墨色的情緒在蠢動。

不想讓其他人聽到千束呢喃出聲的夢話、不想讓其他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不想把這個人讓給其他人。千束如果能一直開開心心的當然是最好,但如果她有悲傷或痛苦的時候,希望自己是優先陪伴在她身邊的人。

這樣子自私的心情叫做什麼呢?替千束撩開遮蓋半張姣好臉龐的瀏海,瀧奈呼出一口氣。

05

退燒藥發揮效果,千束漸漸退燒,即使如此卻似乎還是睡得相當不安穩。她蜷縮身子,胸口隨著呼吸劇烈起伏,就連吸氣都好像要花去大把力氣。淺色的眉梢緊蹙,唇邊不時溢出不和諧音調的低吟,做惡夢了?瀧奈猶豫著要不要把她喚醒。

她知道千束有時候會做惡夢。

千束一直以為她藏得很好,但瀧奈什麼都知道。

關於千束,她什麼都知道。

她知道千束作惡夢的時候會呻吟、會縮起四肢,會把自己捲成小小的、充滿安全感的一團無以名狀。她不確定千束都是夢到些什麼,但從偶爾出逃的囈語可以推測是有關殺人、才能……還有「那個人」。通常只要牽緊她的手就會有所好轉,但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本身的虛弱放大了負面的情感,即使體溫已經傳遞地完整,千束仍是皺著一張臉像是初次吃到檸檬的幼童。

瀧奈多希望自己可以分攤她的痛苦。

她可以用很多東西來交換,只要能讓千束舒服一點,對,很多東西,只要不要拿走對千束而言重要的東西,然後不要從她身邊拿走千束,就都可以。

井之上瀧奈的身邊不能沒有錦木千束。

千束的笑、她的活力和帥氣、她的古靈精怪、她的突發奇想,瀧奈浸淫在她的色彩中,已經不能再回到沒有光的世界。那是一種習慣、一種偏好、一種生活方式,就像氧氣一般的必需品……

瀧奈忽然頓下了呼吸,她曾經以為自己對千束的情感更近似一種感激式的奉獻,但現在想想,她並不覺得自己想要待在千束身邊是為了要能夠「回報」千束對她的恩情。她只是很單純地,想要待在千束身邊。

想要能和這個人一起看盡世界的喜怒哀樂。

這是不是就叫做喜歡?

那麼,不樂意其他人來探望千束或許就叫做獨佔慾?

她喜歡千束嗎?這就是她這幾個月來尋覓的答案?

喜歡、獨佔慾、愛。

千束翻了個身,依然緊閉雙眼、縮得小小的,她口中溜出瀧奈的名字,含糊的音節但毫無懸念。瀧奈有些意外,愣了一秒鐘後低聲回應她的呼喚,我在,她說。千束捕捉到瀧奈的聲音後終於稍稍放鬆了眉頭,往瀧奈的方向蹭了過去,像尋求她的庇護。瀧奈凝視著那賴到自己身上,平時總不按牌理出牌卻又可靠得要命的前輩,吸氣,隨後舒展了因困惑什麼叫愛情而擰起的眉心。

拉起相牽的手靠在自己的額頭上,垂下的鳶紫是信仰的虔誠。

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妳可以安心睡,沒事的,瀧奈平穩地訴說著安撫的誓詞。

千束半睡半醒,瀧奈的聲音就像遠在另一端的搖籃曲,但鑽進鼻腔的瀧奈氣味卻又好像近在咫尺,讓她安心。她撒嬌地蹭蹭瀧奈的腰,一直?她問。

一直。而瀧奈沒有絲毫遲疑。

唔姆……千束發出思考的沉吟,沒有睜開眼睛,也不像是清醒,沉默就這樣在潮濕的空氣中迴盪。正當瀧奈以為這段千束肯定不會記住的對話已經劃下句點時,缺少了平時的犀利和敏銳的嗓音再次響起,拋出了問題,「無論疾病或是健康?」

瀧奈眨眨眼,任由提問飄在空中,無法落地,而在數到第五次的心跳聲後,她呼出一口下了決心的低嘆,「無論疾病或是健康。」

瀧奈將這纖細的身影烙在眼底,清楚地知道自己正許下什麼樣的約定。一字一句口齒清晰,她只要做了決定就沒有人能夠改變,而她,井之上瀧奈對於守約非常在行,「……無論快樂或是憂愁。」

雨停了。

06

隔天千束睡醒的時候臥房裡只剩下她自己,昨天的記憶就是一片糨糊,她記得她夢到很多東西,宮古島、Lycoris、機械心臟、風希、瀧奈……好像還有大象,跳舞的大象。……為什麼會有大象?

她不是很確定到底哪些是夢哪些是現實,在朦朧之間夢境與真實世界的壁壘變得模糊,絞盡腦汁都仍然劃不出那條分界線。

她好像有夢到瑞希在喝酒,這個大概是現實;還有瑞希在哭說她聯誼又失敗了,這個大概也是現實;風希打電話來抱怨DA任務很繁忙叫他們回去幫忙……這大概也是現實。還有什麼?她好像還有夢到瀧奈承諾說會永遠陪在她身邊……這個……嗯--大概是夢吧。雖然很希望這是現實,自從自己告白後轉眼間也過了兩三個月,真要給她答案也不會挑在她意識矇矓的時候吧?

如果真這麼做也太過分了,簡直趁人之危。瀧奈肯定不是這種小人的,嗯嗯……唔哇,越想越想哭,瀧奈到底什麼時候才要給個答案啊?就這樣吊著自己好幾個月未免也太過分。

至於大象?大象肯定也是做夢吧,她這輩子也只有小時候去動物園的時候看過一次非洲象。跳舞的大象到底是在暗示著什麼樣的心理狀況啊,解夢專欄會解析跳舞大象嗎?

坐起身,臥房外傳來菜刀敲在切菜板上的聲音,喀喀喀,隱約還可以嗅到起司濃稠的香氣,應該是瀧奈在做早餐?起司起司……欸……,嗯!完全沒有頭緒瀧奈在做什麼當作早餐,是感冒的後遺症還沒好嗎?昨天的高燒肯定連海馬迴都燒掉了,啊是說突然倒下去,瀧奈是不是會很生氣啊,好像有模糊的印象昨天瀧奈都陪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那咖啡廳就是一口氣少了兩個人力?應該給老師他們添不少麻煩了吧完蛋……

探長身子,她撈過了掉在地板上的手機,一滑開就是彷彿無止盡的訊息鋪天蓋地到眼前。哇喔這個訊息量……胡桃、老師、老師、胡桃、瑞希、老師、里約克、瑞希、瑞希、瑞希、瑞希、瑞希、瑞希、瑞希、瑞希,瑞希這是怎麼一回事?超可怕的啦。

正想要把瑞希的訊息全選已讀,操作間卻瞥見了「脫單」兩個字,她歪歪腦袋,皺著眉點開了訊息,瑞希脫單?哪個天選的倒楣鬼?

「妳這臭小鬼竟然比我先脫單,這世界簡直太沒天理了,放著我這樣一個極品好女人不管卻盡是去招呼不知好歹的死小鬼,老天爺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幫我安排一個好人家啊!他是不是忘了他的好女人清單還有還沒處理的優質物件啊?所以我說--」

後面還有大概三百字的抱怨,但千束的目光只是盯著開頭幾個字就再也挪不開視線。脫單的臭小鬼?誰?她?既然是發給她的訊息那應該就是指她吧。她跟誰脫單?她怎麼沒有印象?她昨天可都在昏睡欸?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有種一覺醒來風雲變色的感覺?

昨天早上去了咖啡廳,下午倒下去之後應該除了瀧奈誰都沒--瀧奈?欸?瀧奈?是瀧奈嗎?她做的夢是真的?欸?

忙不迭地爬出被窩,踉蹌地邁步,還險些被掉在地上的抱枕給絆跤,她三步併作兩步地奔到了客廳,只見圍著暗藍色圍裙的瀧奈正在廚房裡忙碌著。聽到聲音,瀧奈回過身來,綁高了的馬尾擦過她的後頸,輕巧地滑到她身體的另一側。千束像隻啞巴金魚,雙脣開開合合卻什麼都吐不出來,呃這該怎麼說,今天天氣真好,秋高氣爽,瀧奈這打扮真好--啊不是要說這個啦!

瀧奈盯著千束的表情千變萬化,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將手中用來淺嚐調味的小碟子落回了餐台上,「千束,早安。今天有好一點嗎?」

呃,有……千束愣愣地回應,啊,跟瀧奈交往所以脫單了什麼的果然是夢裡才會發生的吧?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看千束氣色比昨天好了不只一星半點,瀧奈似乎相當滿意,她頷首表示肯定。正打算重拾小碟子繼續她的早餐大業,又想到什麼似的轉了回來,「我昨天晚上給店長他們發訊息說我們開始交往了。」

蛤?

「不過既然妳昨天都在昏睡,所以就從今天開始算交往的第一天可以嗎?還是千束覺得應該要從昨天開始算?」瀧奈的表情沒有變化,一如既往的淡然,就像是在詢問今天早上吃的荷包蛋要加醬油還是醬汁那般自然。

蛤?

我的荷包蛋就加醬油就--啊不是在問這個。

等等,蛤?千束閉上眼睛,一秒兩秒三秒,又睜開眼睛,瀧奈還在,沒有不見。這個不是夢?

「……交往?」千束指著自己,又指著瀧奈,「我們?」

「嗯。」瀧奈點點頭,肯定,「我不是很清楚作為女朋友該做什麼……不過,請多指教,千束。」

千束比劃著兩人的指頭卡在空中,而後食指慢慢地、慢慢地蜷縮了起來,她的指尖顫抖,怎麼也沒想過怎麼會睡一覺就錯過了全世界。她感覺她有一百二十個問題想要問,問題堆得如山高,遠超過富士山的 3,776 公尺,她甚至不知道要從何問起。妳說了什麼當作告白?我有答應嗎?妳為什麼立刻就跟老師他們公告了?老師他們說了什麼?為什麼是現在?妳經歷了什麼樣的心路歷程……所以妳真的喜歡我?

千言萬語如萬馬奔騰過千束的腦海,而後化為了一句中氣十足的吼聲:

「瀧奈,妳這是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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