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幻新隆梦向 32×14

意识流 自行避雷

01

这是我躺在床上的第二个月，遭遇悲伤的第三个冬季。我想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也没有什么事情再会什么发生。一辈子，不过就是反反复复的疾病，上瘾时嗑过的几片苯二氮卓，发泄情感的几场梦境。噩梦里总是有着大大小小的绿色瞳孔，会动的草莓和摇晃不定的粉色天空。不认识的人想要强迫我，我奋力地向前，用头顶他，因为手脚都被吓得松软，结果头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墙，一阵清醒的疼痛袭来，然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虚惊一场。有的时候也会梦到粉红的肠肚，一群赤裸的人拖着粉色的小肠和灰白色的世界，还有灰白色的天空，再醒来的时候，天空还是湛蓝色的一片。那种蓝非常刺眼。

朋友将灵幻新隆介绍给我，说他很会除灵。但是除灵和精神病有什么关系？我飘飞万千的思绪被灵幻先生抓住了。打开门，他笼统的灰色西服配上紫色领带，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微笑着看我。“灵幻先生您好。”“你好。”“自己一个人来的吗？”“是的。”我将梦境讲述给他，他听的很认真。于是他知道的诸多关于我的词语便是“强迫”“幻想”“血腥”。第一次聊天结束后，我临走时在想，如果永远都可以和他在一起该多好？这种想法太唐突，就像韩语说唱中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如果喜欢你，那我便会不顾一切地选择永远。我离开了事务所，但只是第一次离开，一种无形的预知告诉我，我和他还会有好多次，是数不过来的好多次。

02

日记上写着，这是与灵幻先生的第许多次聊天。他问我是否再做噩梦，我说还是会做噩梦，但是他又说没什么，噩梦只是代表我的精神太紧张了。我认为灵幻新隆是一个全能的男人，好感与日俱增，我的梦境开始不断出现灵幻新隆，他的眼睛，他的西装，他的从前。嗑过药的身体，失去色彩的眼睛，不敢承认的恋父癖，这一切都迫使我对这个32岁尚未结婚的男人动情，或者是说理所应当。日记上的文字过于别扭，于是我选择向灵幻新隆表明我的心意。首先是巧克力，他犹犹豫豫地接受了。喜欢你就像晴天雨天随意切换，而心情由你来定。我尝试着脱下内裤，自己坐在他的衣服上，用私处反复磨蹭着，挤压着他的西服。我在他的房间里，那天灵幻有事出门，我感受着我的身体和他的气味在一起交融。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这样自慰，我居然地哭起来了，是很小声地啜泣，也许是太想念灵幻新隆了，很想得到他他人却消失不见的不安，对感情的一种初生牛犊自带的恐惧感，恋父癖天生特有的悲情。

我突然很想拥抱住他，可惜灵幻新隆不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时间变得好短。他就像上天派下来拯救我的英雄，像父亲，但不是父亲。我还记得他接受巧克力时的样子，他顿了一下，忽然说，我已经32岁了啊。我说，是啊，灵幻先生。他笑了，并收下了东西。后来我总是觉得那笑容里还有着什么，但因为头脑太容易混乱，就放弃了。我很想称呼灵幻新隆为父亲，我很想像一个女儿一样拥抱他，我很想为他生孩子，听见孩子叫他父亲的声音，他就是我的父亲。你已经32岁了啊，亲爱的灵幻先生。32岁，真是男人最美好的年纪啊。梦境里他紧握着我的手，用成年男人宽厚而温热的手掌抚摸我，我的腿根处可以感受到他橙黄的软发。两人赤裸的全身，暧昧的呻吟不断从我嘴角处溢出。他将我抱起来，我疯狂地搂住他，使我们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灵幻先生的身体感觉是真实的，我边哭边说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想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等等诸如此类的话。灵幻新隆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拥抱着我。是啊，梦境里他又会说些什么呢？只是默然而持续着地单恋罢了。那盒无名的巧克力也许被他的某个谁吃掉了，或许是被他扔掉了，而我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讨我自己开心而已，一个声音告诉我。并不是，我爱他，我喜欢他，可是一个14岁的孩子懂什么爱和喜欢呢？只不过是赤裸裸的牛犊恋罢了。他认识的人太多，了解过的也要比我多的多，遗憾常常有。梦中灵幻新隆进入我，亲吻我的脖子，留下粉红色的吻印。我坐在他的西服上，羞耻至极，又反复地思索着那双尚未带上过戒指的手，想着他是怎样在梦境中抚摸我，那根粗大的东西是怎样进入我，让我欲死欲仙。

冬天竟然可以是如此的惨白！我望向窗外，制服裙下的世界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我纠正着自己的情感，相信灵幻新隆是一个正直而可靠的男人，相信他收下了我送给他的巧克力，相信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去相信梦境中逐渐可能会被真实化的一切，等待他，相信他。

03

那天的事情没有被灵幻先生发现，我努力地抑制自己，为了不在他的衣服上留下痕迹。我喜欢抚摸他的西服，用鼻尖贴着大片的灰色布料呼吸，尽量多的得到他的气息。冬天的天空依旧变得惨白无聊，梦境中透露的情感总好像在预示着什么，又好像是告白，是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心底最痛苦最隐秘的不可言。

“最近在看什么书？”他问我。

“村上春树的国境以南。”还是和往常一样，我坐在灵幻新隆的对面，手撑在桌面上，托着腮。今天的穿搭依然是白衬衫配纯黑色制服裙，雪白色的袜子堆在小腿处。他曾经说过我这身很漂亮。

“哦。”他一边回答一边在电脑旁敲敲打打，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一般说，“村上春树的国境以南吗？”

“是啊。”我心猿意马地回答道，当着他的面想象着他的下体勃起的样子，想象着梦境中他的躯体，插入我时不忍发出的呻吟。

“灵幻先生，”我突然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我真的好喜欢你。”也许在他看来，我不过就是一个十几岁做着无休无止的噩梦、一个梳着刘海、一个渴望他而留下诸多暗示的女孩子罢了。我曾经告诉过他，我喜欢看书，喜欢写日记，作为回应，他也告诉我他不喜欢一成不变的事物。所以会有什么样的东西会是一成不变的呢？梦境还是现实？或者说是两者间均匀的混合体？思念你渴望你的时间太长，梦境里的事物如同被点燃的烛火一般忽明忽暗。现实如同冬季一样惨白，如同没有被点燃的蜡烛一般干燥无味。没有你的世界似乎失去了全部色彩。

“林，我也很喜欢你。只是我已经32岁了，而你才14岁。”这样不适合。我猜他接下来会这样说，只是因为我还是一个14岁的女孩子吗？只是因为他不愿意伤害我吗？他站起来，从正面抱住我，一如冬季傍晚时分小雪飘零，是很自然而没有浓墨重彩的气息，我也拥抱住他，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好像非常害怕他从我身边逃走，怕他离开我。

“真的是好喜欢你啊。”亲爱的灵幻先生。我重复着我的话。他拥抱我，亲吻我，用他的舌搅动我的舌，我们在一起，我们确确实实的在一起。忽然之间的幸福让我相信我们的存在，爱慕的心情如同高涨的浪潮攀上我的肩膀，覆盖我，淹没我。暂且抛开他讨厌一成不变的念头，抛开对他仍然的不信任，我知道他接纳我，我知道他想要我。他继续拥抱着我，我头脑发热，透过他的身体可以细细嗅到雪的味道，清凉而无法自拔，又稍稍带着些暖意，一瞬间我只记得许许多多个数不过来的冬天，许许多多个数不过来的雪天。在数不清的大雪纷飞中我看见灵幻新隆带着微微醉意的笑脸，于是我再一次跑向他，再一次拥抱住他，这次总算是没有扑空。我们的亲吻发出啧啧的水声，他开始抚摸我的上身，我的胸脯，把脸贴在我的胸前，我能感受到他的吸气呼气，我们依然拥抱在一起，彼此贴着彼此，我感受着他的勃起。

曾经，我说：“我是因病痛夭折的孩子，这辈子只有14年，而也只能活在这14年里。”

灵幻新隆说：“不对的，你不仅仅有这14年，你还会有以后，单单纯纯的生活，简简单单地活着。”

如果可以，我想陪着你，想陪着你一辈子，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让你永远看着我，和我在一起。这样我就不会是一个14岁生病死掉的孩子了。明明你可以给予我新生，但你又说，林，还不可以，还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呢？

和灵幻新隆在一起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做爱就更加快乐了。我用温暖的口腔接纳他，吸吮他，他按住我的脑袋，乳白色的精华在潮湿的伊甸中奔涌。我张开嘴让他看见，又一并吞了下去，我喜欢他此时此刻慌乱的表情。我猜这也许是他第一次和未成年女孩做爱的缘故吧。我舔舐着他硬得滚烫的青筋，梦境中的画面反复在我的脑海里播放，一阵后悔的美好冲进心底，像被开启的潘多拉之盒，冥冥之中规定好了的结果，他刚刚在我嘴中留下的发烫发热的精液。我脱下裙子，脱下白色的小裤，脱下冬季厚重而不可靠的一切，光着下身坐在他的办公桌上，轻轻摇晃着的小腿，灵幻新隆的性器看起来更粗更硬了。情绪太过于敏感，我面对着灵幻新隆哭了出来，只是很想哭出来，眼泪汹涌，他用嘴唇轻轻触碰我的脸，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紧握着我不成熟的小手，但是不疼，我得到了他的温暖。我渴望着与他相交，讨厌平行的关系，讨厌他那只紧握我手的大手的手指上带着与他人相近的戒指。

恍惚间，熟识的歌词突然在我的脑海中荡漾。

“顽張る姿を見てはまた惱れた

愛しさに溺れた

これが恋だと覚えた

でも確かなものが

見えないから怖くて”

“我不会忘记的。”我哭着小声嘟囔，两个人仍然贴在一起。因为那是岁月深沉的大海中一叶缥缈的孤舟，我在海上，在这片舟上，被他拥抱着。过度遮掩的感情也好，他的手有没有带戒指也好，我也只是寂静地恋慕着他。

“嗳？林，不会忘记的，别哭了。”灵幻新隆安慰着我，我再一次从他身上嗅到了雪的清凉的气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我看见他不知何时拉起来的裤子——里面仍然鼓鼓囊囊的。也许只是还在忍耐着我吧。他帮我穿上小裤，帮我穿上裙子，看见我腿上的疤痕时，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我应声轻轻回答，好。

“林，我始终是喜欢你的。”他又亲吻了我的额头。

我知道我一直走在一条雪路上，一阵孤单感蔓延上来，也许还是因为渴望吧。我愈是想要靠近你，愈是身体发颤，愈是害怕，又越是感动。这种感觉会吞没踏踏实实地和你在一起时、和你再拥抱时、和你亲吻时的所有安全感。

于是，我开始期待无聊而满是稀碎光阴和蝉鸣的夏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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