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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光性III-09,3

[db:作者] 2025-08-10 23:34 5hhhhh 4940 ℃

  在犀角軍蟻軍團和深界二層的原生昆蟲,轟轟烈烈的爭奪地盤之際,奧森好不容易才帶著萊莎逃到深度8000公尺的大倉庫遺址避難。

  解除米諾陶洛斯化,奧森用怪力扭轉金屬樹枝,將大門牢牢的關上。

  開啟探照燈,確認四周沒有原生昆蟲,只有破爛、無法利用的木箱和貨物。

「萊莎。」

  奧森將探照燈放到木箱上,她放下大背包、拿下圓扁斗笠,對萊莎伸出手。

「讓我看看白笛。」

「⋯」

  萊莎握著不屈之花白笛,表情了充滿不安與恐懼。奧森提高音量,再次呼喚。

「萊莎。」

「啊!」萊莎回過神,錯愕的望向奧森:「抱歉、奧森⋯」

「別擔心⋯讓我看看白笛。」

「嗯⋯」

  萊莎將不屈之花白笛從脖子上取下,交到奧森的大手上。

  奧森集中精神,嘗試感應白笛裡的靈魂,但是如萊莎所言,托莉絲的白笛靈魂不在裡面,也不在附近。

「⋯奧⋯奧森⋯白笛靈魂,只要白笛沒被破壞⋯就無法離開白笛太遠⋯對吧?」

「啊啊⋯」

  奧森將不屈之花白笛掛回萊莎的脖子,思考各種可能性。

「不動將軍⋯」奧森摸向自己的牛頭白笛,確認不動將軍在裡頭:「⋯似乎沒事。」

「吶⋯奧森,是我的白笛有裂縫?還是壞了?老師⋯老師她還好嗎?」萊莎的聲音哽咽,她嘗試冷靜,卻擔憂著托莉絲而心慌。

「萊莎,別慌,有我在。」

「唔⋯嗯⋯」

  萊莎咬緊下唇,點個頭,她伸手抓住奧森的披風,表情才稍微冷靜下來。

「嗯⋯」奧森用大手托住下顎,思考:「白笛靈魂是相當特殊的物質,白笛沒破損的情況下,存在是永恆⋯⋯目前最大的可能性,也許是有遺物吸走了托莉絲⋯」

  兩人攜帶的遺物,只有一件遺物還藏有未知部位,奧森打算從那件遺物開始調查。

「萊莎,妳的『探窟王之楔』還有未知的領域,我要駭進去調查看看。」

「嗯⋯拜託妳了⋯奧森⋯我突然覺得好不安⋯」

「交給我吧,妳放鬆心情。」

「嗯⋯」

  萊莎坐在地上,奧森也盤腿坐在她面前——咕咚,奧森的心臟發出聲音,發動『深淵魔女之楔』,駭入『探窟王之楔』。

  沒事,相信奧森。

  萊莎握緊奧森的大手,試著維持平靜的呼吸,集中精神於奧森身上。

「⋯⋯萊莎,妳的靈魂⋯」奧森閉緊眼睛,忍不住皺起眉頭:「⋯變得好旺盛⋯好刺眼⋯」

「嗯?靈魂相當健康的意思嗎?」

「⋯不曉得,只是,『探窟王之楔』似乎也因此產生改變⋯一部分的構造和之前不同⋯⋯」

「可以⋯順利駭入嗎?」

「我試試⋯⋯」

  

  奧森集中精神,她面色凝重,似乎在處理相當棘手的難題。

「有詭異的東西⋯擋在前面⋯?唔⋯你是⋯?」

  轟隆!轟隆!

  大倉庫遺址的深處發出破壞的聲響,一時天搖地動,附近已經腐朽的地板開始崩壞。

  即使如此,奧森仍然不動如山,專注於駭入,她眉頭深鎖,冷汗滴滴落下。

「⋯!」萊莎不敢發出聲音,就怕害奧森駭入失敗。

  轟隆⋯!轟隆隆⋯

  破壞聲響之後,是生物入侵的聲音,聽起來還有段距離。

  萊莎握著奧森的大手,突然,她察覺到奧森的大手變得沈重,還有,自己心臟傳來的異樣、也讓她反射動作的往後跳開奧森。

  咦?咦?

  這個反射動作,記得是『探窟王之楔』的自我防衛機制,糟糕了。

「奧森?」萊莎趕緊跑回奧森面前,蹲下身、望向奧森的臉。

「⋯」奧森的嘴溢出了污血,一滴滴的在萊莎眼前落下。

「⋯⋯!!」

  萊莎見過這情況,在她執行絕界行之前,奧森第一次嘗試駭入『探窟王之楔』,以失敗收場。 當時奧森就從嘴溢出污血,雖然有三十片千人楔承受衝擊進入休眠,奧森的心臟與附近的臟器還是受損。

「奧森⋯!奧森!」萊莎緊張的搖動奧森,大喊著:「奧森!回答我!奧森!」

「⋯⋯」

  奧森的漆黑眼眸,比以往更加無神而且失焦,像是聽不見萊莎的聲音。滴答,滴答滴答,她嘴裡溢出的污血越來越多,墨色裝甲的縫隙,也冒出了焦臭味。

  這次的駭入失敗,反彈似乎相當強烈,要是整顆心臟都燒壞的話⋯就算是奧森,也是死路一條⋯!

  萊莎越想越心慌,紅了眼眶,使力拍打奧森的胸甲。

「不!奧森!妳不能死!奧森!」

「⋯萊莎⋯」

「!!」

「⋯⋯萊莎⋯?」奧森的意識開始恢復,她低聲呼喚自己的妻子。

「奧森!我在這裡!看得到我嗎?」

  萊莎哽咽的說著,用雙手捧起奧森的大臉,而奧森終於與她對上視線,疲憊的開口。

「⋯⋯抱歉⋯我被阻礙⋯⋯駭入失敗了⋯⋯防衛機制⋯突然發動⋯⋯心臟⋯和周圍的臟器⋯⋯傷⋯很重⋯」

「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沒做啊⋯!本來就不知道怎麼控制⋯我⋯⋯」

「萊莎⋯不是⋯妳的錯⋯⋯是阿斯⋯」

  奧森緩慢的伸起左手,想安撫淚流滿面的萊莎,但是,她笨重的身體先失去平衡,碰一聲、奧森虛弱的側倒在地上。污血從她的鼻口繼續溢出。

「奧森!」

  嘰嘰喳喳的聲響在附近響起,是蟲子移動的聲音。

  萊莎拍打自己的臉,拭去淚水,故作鎮定。

「沒事⋯沒事沒事,奧森不會死⋯!我得冷靜,幫奧森療傷⋯!對!得先把奧森移到安全的地方⋯」

「⋯萊莎⋯」奧森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聽得萊莎心痛。

「奧森,妳能移動嗎?我⋯有我在,放心吧⋯」

「⋯⋯萊莎⋯快⋯離開我身邊⋯」

「咦?」

「幻聽⋯聽到幻聽⋯⋯不一樣的幻聽⋯」

  奧森伸出長手,笨拙的推開萊莎,她的身體開始冒出黑霧。

「那幻聽⋯要剩下的五十片千人楔⋯⋯殺了我們兩人⋯我⋯快⋯抑制不了了⋯⋯」

「什麼⋯?!」萊莎雖然訝異,卻還是搖頭拒絕:「我逃走了,妳呢?奧森、我會保護妳!就算沒有白笛⋯!」

  萊莎站起身,用雙手握緊無盡鎚,轉一圈、揮去緩慢成形的黑霧。

  但是黑霧還是像泥沼似的湧出,緩慢的形成數十位古代精兵的模樣。

「⋯不動將軍!不動將軍!」萊莎大喊著。

  在好久以前,沒穿著墨色裝甲的奧森,因重傷而化成米諾陶洛斯暴走的時候,周圍也出現了古代精兵。雖然只有一次,但是萊莎看到不動將軍為了救她,伸手下令古代精兵住手。

  不動將軍是純種的米諾陶洛斯,階級什麼的雖然不清楚,可是將軍想必是比千人楔偉大,更何況還是神祇的白笛靈魂,肯定有辦法影響奧森的千人楔。

「不動將軍!幫忙奧森壓抑住千人楔!」萊莎喊著,嘗試用肉眼捕捉到不動將軍身影,或是黑霧被壓抑的動向。

  呼——

  不動將軍現身了,卻是在兩人上方,祂的雙手大大的撐開,像是用自己的身體,抵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

  儘管模糊,萊莎還是瞧見不動將軍的背後,有著更龐大、更具有威脅的巨大黑影,從中閃爍出鑽石牛角、以及幾條金光,還有兩對血紅眼睛,似乎是非常偉大的存在——米諾陶洛斯的君王『阿斯特里翁』,萊莎腦中想起這名字。

  不動將軍空出一手,無法與萊莎對話的祂,用單手比出簡單的手語:「我,只能,保護,她。妳,離開。」

「我⋯我不能離開奧森!她現在重傷⋯也幻聽發作⋯⋯我離開她身邊,可能會讓幻聽更嚴重!」

  沙沙⋯

  騷動聲和四散出去的黑霧,引來了幾隻大型金屬蜘蛛,每一隻的體型都比萊莎大,細長的腳上附著金屬刺毛,毒性相當強,絕對不能被刺到。

  大型金屬蜘蛛沿著穴壁爬來,奧森體內溢出的黑霧仍然持續化成古代精兵的模樣。事情正逐漸的惡化。

  不動將軍似乎束手無策,祂皺起鼻頭,對底下的奧森吼出聲音。

  奧森,抬起頭,接受恐懼。

  奧森,站起來,支配自己。

  萊莎聽不見,但是她隱約知道不動將軍這樣喊著。而且,看起來奏效了,奧森聽見不動將軍的斥喝聲,她搖搖晃晃的撐起身,顫抖的拾起圓扁斗笠戴上,也勉強的背起大背包。

「奧森⋯!」萊莎以為奧森沒事了,卻撞見奧森憔悴的臉,口鼻依然溢出污血。

  萊莎剛要去撐住奧森搖晃的大身體,她已經先被奧森抱起,而奧森用盡剩下的力氣,如火車暴衝、踹開大門,一鼓作氣衝出遺跡。

  隆隆隆!

  外頭早就擠滿了金屬蜘蛛,以及成群的犀角軍蟻纏鬥。也有一隻巨大的飛行蜈蚣翱翔而來,張開大口、轟隆隆的吞食滿地蟲子,連土石都吃進肚子裡。

「⋯!」奧森咬緊牙關,正面衝向席捲而來的飛行蜈蚣。

  躍起、往下踹!

  轟隆!奧森直接踢爆飛行蜈蚣的頭部,然後,趁著蟲子被美味的腦汁肉漿吸引過去時,踩著飛行蜈蚣的屍體往上衝去。

  跳上粗大的金屬樹枝,踩破金屬葉片,奧森身上的血味引來了犀角軍蟻,她抱著萊莎奔跑的同時,四面八方也排山倒海的爬來犀角軍蟻。

  同時,她身上也繼續冒出黑霧,剩餘五十片千人楔的擅自運作,正消磨著奧森所剩無幾的體力。

「哈啊、哈啊、哈啊⋯咳、」奧森奔跑著,污血堵住口鼻,她無法順利換氣。

「⋯奧森⋯」

  萊莎知道奧森打算帶她去安全的地方,回去深界一層,甚至是白金樹穴外頭。

  可是,現在兩人距離深界一層還太過遙遠,就算是奧森,在身負重傷、千人楔叛逆的現在,一邊閃躲犀角軍蟻、以及圍繞過來的各種兇猛昆蟲,要她快速爬回深界一層也太過於吃力。

「萊⋯莎⋯」奧森奔跑著,聲音細小無力。

「嗯⋯我聽著呢。」

「不論妳在哪⋯我都會找到妳⋯⋯所以⋯活下去⋯」

「奧森⋯?」

  奧森抱著萊莎用力一蹬,高高躍起,底下追來的蟲子也紛紛彈跳起來。

  萊莎察覺到奧森準備將她往上方拋出去,她趕緊伸手抓住奧森。

「不⋯!奧森!」

「妳是⋯誘惑我的光芒⋯⋯」

  面容憔悴,口鼻滿是污血的奧森,勾起了極為溺愛的微笑——這一幕,讓萊莎含淚的鬆開手,任由奧森用怪力將她高高拋去。

  萊莎將身體捲成球狀,在高速拋飛中忍著風壓,抵達最高點,約二層7000公尺的深度,萊莎才展開身體,拉開滑翔翼。

  順利乘上上升氣流之後,萊莎開啟最後的驅蟲狼煙,她忍受上昇負荷造成的劇痛,七孔流出血水。

  望向下方,受到力場濃度影響,萊莎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蟲子在蠢蠢蠕動,而不見奧森的蹤影。

  淚水混著血水,萊莎無語哭泣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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