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身體沉了下去，慾望黏稠的緊貼在皮膚上，自認訓練有成富有肌肉線條的大腿被死死壓制著，渲紅帶咬痕的烙印在大腿內側好似戰果，屬於伏在自己雙腿間的人，他是情慾的化身也許是來懲罰自己

從午後休憩中醒來，Faun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罪犯，拿最親近的好友充填絕對艷糜的夢，站在浴室裡鏡子中的自己是絕望的神情，但腦子裡卻還想著剛剛夢裡好友的絕色，以至於汗涔涔的身體都淋在冷水下，身下勃發的慾望依然滾燙，流連的夢境畫面讓他違背不了手上的動作，最終發洩殆盡

不只是汗，還有其他的液體，床單跟棉都被Faun丟進了洗衣機，眼淚跟宣洩的液體被蓮蓬頭沖淋散淡，任由冰涼的水順著自己的身體曲線落地，像夢裡Krono游移在他肌膚紋理的動作，只是他的掌心是熱的，燙到心口滾燙

成年男性做春夢是很普遍的事情，縱使對象是男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雖然他自認不是那邊的人，但事件主角卻是自己的好兄弟這件事情，讓他覺得自己是個變態，甚至夢醒轉之後，還在腦袋裡不斷復返感覺想重建清晰的場景，真切知道自己是需要上絞刑台的變態

現在沒有絞刑台了，那就電椅吧，給自己一個痛快，不對現在求死也沒這麼容易，Faun覺得自己像是一心求死但死刑卻被律法擱置的罪犯

清了清喉嚨，發出的音節比平時還沙啞，從廚房裝滿的水杯被Faun一飲而盡，腦子卻不合時宜的想到自己在夢裡被快感擊穿的時候，聲音也是如此，Faun很不甘心，不知道是因為對方在夢裡用身高還有體格把自己壓制在身下，還是自己沒有反擊讓他也體會看看被貫穿時眼淚成行的感覺

有些片段真的記不太清楚了，柔亂自己的翠色短髮以為淤塞的能少一些，深嘆口氣從浴室拿出吹風機跟梳子，亡羊補牢也是於事無補，一邊梳理自己換上外出服做上班的準備，Faun一邊聽著當作背景音裡電視的情人節廣告

愛情的保鮮期是六個月，普通人的戀情平均能維持兩到三年，在打著可以公然說愛的日子宣洩過剩的慾望，把握好似說什麼情話都行的這一天

那一時的意亂情迷呢？對同性好朋友不可言明的綺想行為呢，很難去追究情感失控脫軌的節點，但卻很清楚兩人脫序的那天

「Faun，Faun？」戴著黑手套的手在他眼前揮動，Faun的意識從發楞中被拉回，抬眼對上鈷藍閃動的雙眼，沒有夢裡在他腿間抬頭那一瞬的壓迫與占有，在平光眼鏡後的只有清澈明亮，眼神掃到Krono綁起的小馬尾，他腦中模糊的部分開始變得清晰

明明被壓在身下了，卻還要自己用圈在他脖頸上的雙手幫忙綁頭髮，明明自己身下都被摸到雙腿巍巍顫抖了，還要挺著腰僵直到快抽筋的姿勢幫他綁那點完全不礙事的頭髮

「嘿，櫃檯的人說你姊姊來找你呢，要不要介紹給我認識一下」溫熱的鼻息打在耳後，讓Faun想起夢裡哄誘的話語，煩躁到了極點，他抓住舞動的黑手套，以自己也沒察覺的力度扣的牢固，看著跟平時一樣輕挑的表情霎時舵儀失控，沒照常玩笑回應Faun只是冷冷地說聲好

走出休息室的門，Faun張手掩著臉感覺懊惱，他不該把氣撒在好朋友身上，夢裡的人不是現實的他們，現在到底誰還會把夢當真

Krono低著頭望自己的掌心，肌膚很白很溫熱的手剛握住過，抬頭盯著正在走遠的背影，很專注的眼神，為什麼頸後的線條會讓人目不轉睛呢，而且也很白皙，仿佛像是要看穿似的，想找到原因卻只能看著他轉彎離開視野，直到Hayko帶著還是新人的IRyK搭上Krono的肩講起如常的垃圾話他才收回視線

「嘿，寶貝，想看看我的大寶貝嗎？」IRyK伸手扣著Hayko的下巴故作深情地說道，空氣凝結了兩秒，Hayko忍不住大爆笑一邊抬手抹著眼角「噢拜託，IRyK你真的跟客人講這種話嗎，你上禮拜能拿下排行第一是新手運吧」

而一旁的Krono笑到猛烈咳嗽拍著自己的大腿，Faun進休息室時就被這樣洶湧的笑聲掩埋，IRyK把Hayko壓制住報復性的喊他小矮子，抬頭看見Faun向他打招呼

俱樂部自從IRyK來了之後多了很鬧騰的聲音，Faun抬起手用力往Krono的背後拍打兩下，惹來哀嚎的聲音，下覷的方式看著聲音的主人，他總是微微揚起的嘴角扯出今天第一個笑容「這不是看你咳嗽的很難受幫你一把嗎？My bro」

「Faun，你姊姊還在外面嗎？我需要去打招呼嗎？」IRyK接住Hayko揮來的拳頭卻發現對方的力氣比自己想像中的大

Hayko的拳頭逼上他的鎖骨，骨頭碰骨頭的聲音很響，揮拳成功教訓後輩的人回頭對Faun眨了眼說「美麗的小姐是來等我的嗎？」

「Hayko你看過本人了嗎？上次光看著照片就覺得Faun的姐姐真的是......」Krono玩味探尋的眼神配上莫名的低吼聲顯得很搞笑又輕浮，Faun本來聽見Hayko的話只是覺得無奈嘴角弧度甚至沒有改變，聽到後者的發言手卻不自覺握緊，在掌心留下印痕

阿真的很想往那張好看的臉揮拳呢

看見Faun在燈光下的側臉陰影，明明笑容還是溫和的樣子，IRyK自認是還不太會哄女孩子開心，但自己都看得出Faun應該是不開心的表情，自己才來幾個禮拜也知道，Krono就是仗著那張臉口無遮攔，不想讓上班前的氛圍搞得太奇怪，他忍不住開口「Krono......還是少說點」沒說完的話被嚥進喉嚨裡

等IRyK理解完狀況後，他已經被Hayko掐住屁股上的肉，再加上背對另外兩人面相自己的那張擠眉弄眼的臉，什麼阿Hayko這是叫我別管嗎

「喂！Hayko你是想弄髒我的褲子嗎！」IRyK伸手抓住了對方的後頸，用額頭撞上Hayko用髮膠抹好髮型而露出的光潔額頭，最後扭打到了沙發上

Hayko一個翻身把中看不中用的後輩壓制在身下咬牙切齒的回應道「沒關係啊！現在連沙發也一起弄髒」

調停這場鬧劇的是渾厚有力的聲響敲在門板上，金髮又滿身肌肉的老闆在門口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小子們，滾出來上班了，我可不想幫你們洗褲子還要洗沙發」

Krono把Faun的手套遞到他面前，看他安靜的動作還想說點什麼，喉嚨滾動話都到了嘴邊，只得到對方終於看向自己的一瞥以及輕聲的謝謝

楞神望著大家已經走到走廊盡頭，Krono憋著鬱悶帶點憤恨地踢了沙發一下「Fuck！」

那種心動隔紗鋪霧，揣測心意的交流讓人很享受，Krono覺得一旦確定關係交往後的就會變得麻煩，自己用裹糖的蜜語就能獲得女人們的青睞，就能從她們身上索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好吧不可否認自己說話的技巧是比不上Faun，把每位客人不管什麼年紀都當公主呢，讓女人女孩們心甘情願為他掏錢，但無法否認自己這張臉就能讓她們為自己付出情感

打開自己的置物櫃換下上班的西裝，身後是Hayko跟IRyK因為下班加上夜半亢奮的吵雜聲音，Krono不確定他們為何會討論起衣服的話題，是因為情人節嗎？

「Faun，你今天的衣服顏色好像跟平時不一樣？」IRyK問道

突然變成話題中心的人有點措手不及，雖然心不在焉但還是盡量真誠的問題「嗯？沒有吧，我之前」

「他上禮拜二穿過」Krono幽幽一句卻穿透了空氣，Hayko跟IRyK像被緘封了嘴沒有繼續話題，最後兩人換完裝跟慢條斯理不知道在磨蹭什麼的兩位快速道別，被Hayko勾著肩膀的IRyK在準備跨出門時回頭，才剛張嘴就被反手摀住了嘴，Hayko一個使力把人拖了出去

「小王八蛋你還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不是故意的，關於上禮拜......」

「好了，我請你喝酒吧，他們的事別管，走吧，喝酒喝酒」

襯衫的扣子在從上數來第三個的位子扣錯了位，像錯置的心思，一直攀在腦後的煩悶在Krono扯著扣子的時候一併爆發，連帶拉起本來紮進去的衣襬，後退晃蕩了幾步倒在沙發上，手遮著休息室裡此刻很刺眼的白光

很累阿，不知道是因為比平時攝取的酒精量多上太多倍，還是心的疲勞連帶影響軀體，但真的想就這麼安眠，就算此刻世界末日也要繼續躺著

但光卻沒那麼刺眼，有陰影落在Krono臉上，整理編織不了的思緒被抹艷色強硬的闖入，從指縫能看見那人白色衣領邊緣更白潤的鎖骨，還有骨節清晰很漂亮白皙的手，一直都跟相遇的時候一樣

Faun的皮膚很白，身材很纖瘦又高挑，混在當時那麼一群精壯結實的俱樂部男模裡顯得格格不入

但他也確實不一樣，在自己扣住他纖長的小腿架上肩膀，往下是線條飽滿的臀，上提是能稱作漂亮的腰線，在第一次他們默認並一起推給酒醉失誤，他的眼神被水氣氳染眼角嫣顯得脆弱易碎，讓人想狠狠地撞向他把人弄碎

這不知該不該說是消遣性質的情事裡，Faun不太說話，面對什麼樣情緒的話都能溫和接下的嘴，甚至連聲音也不太發出，嘴總是緊緊咬到泛白，手指有力的扣住自己的肩膀或者嵌進自己的腰肉裡，好似怕自己逃跑

最常聽到的是低沉的喘息，細汗會隨著脖頸滾落，自己就會湊近聞到帶點木質調的香水味

「你為什麼還沒走」是疑問句語氣卻很直進

Faun伸出的手遲疑了半秒最終抓住Krono的衣領，沒有回答對方只是默默的把被棄置的錯誤扣子解開，胸膛被指腹碰觸到那一塊好癢，Krono按住正要幫自己扣上襯衫扣子的手，另一手撫上他的側臉食指掃過他的耳廓，用上挑的眼睛很蠱惑人的藍，還有輕浮卻字字攻心的語氣說著

「你在等我嗎？我下班後的收費很貴的呢」

這個男人果然是渾蛋，是會被前任在情人節拿去幫蟑螂老鼠命名，然後收到蟑螂老鼠被動物啃食四分五裂電子賀卡的渾蛋，Faun扯住他的衣領把人一把拉了過來，兩個扣子被扯開，一切開始不太溫柔了起來

Krono的唇抿緊拉成了一條線，本來就濃烈的眉眼鋒利的像刀，打量與分割著Faun被自己扯下針織外套底下的每一寸肌膚，純白的上衣很好的體現肌肉結構，他精準地捕捉到Faun的表情，在他揚頭的時候些微俯身貼上嘴唇

參雜鮮血味道又熱切的吻，Krono的犬齒刺破了Faun的下唇，而他的手貼上那比自己要厚實的背脊，指節敲打突出的骨節，順著尾椎劃下在臀上捏了一把，瞬間的突擊讓Krono膝蓋一軟身體重心半傾向襲擊者

Faun的吻落在他襯衫被扯開而裸露的肩上，燒灼他的皮膚，留下一個咬痕吐氣呢喃地說著「你就不能輕一點嗎？」Krono以為下一秒他就會說出常用在客人上的親暱稱呼

過剩又沒有安放好的溫柔真令人心煩，Krono推開了點距離詞不達意的說著「把沙發弄髒的話我們可是會被老闆爆打一頓」

兩人幾乎是用扭打的方式到俱樂部旁的旅館，拿出皮夾裡的駕照要登記資料時，Krono的手卻比被扣住的腰線還顫抖，而跟駕照在同一個夾層的小卡一起顯露了出來，像是費盡心思包裹的祕密被揭露

那是自己上禮拜生日時從Faun那邊收到的卡片，字跟人一樣好看，內容真誠到看得出那傢伙能光用情書卡片哄多少女人開心，男人從男人那邊收到這樣的卡片很奇怪嗎？但當IRyK看到調侃兩人是不是那種關係時，Faun卻格外正經的解釋他們不是那種關係

他敢打賭Faun看見被自己藏在錢包裡的卡片，所以率先折磨自己，被情潮的網攏住，他的腰被捧住禁錮在Faun與床頭的小空間裡，Krono在心裡吼著自己在健身房練就的柔軟度不是拿來這樣用的，一邊埋怨起破壞平衡的卡片，真的是個王八蛋，所寫的那些卡片、情書，是在情人節的時候會被前任們拿去做成衛生紙，最終用來擦屁股的王八蛋

Faun向前頂的時候，他手臂的肌肉不禁繃緊，收緊的力度把人往前一拉，撞在炙熱上讓他內裡發顫的難受，而外在被卡在Faun平坦的腹部前磨蹭的難受，而對方更是過分的吞嚥口水舔拭著他的頸窩

而濕潤的源頭原來是串線掉落的淚滴，蟄伏在微笑皮囊後的脆軟被舒展開來，Krono從來沒看過Faun有這樣緊皺的眉頭，用一塌糊塗的語氣說著「如果......如果你是認真的話」

我們是在做很笨的事情嗎？明知道即使為難自己去做對方喜歡的事情，我們也不會是彼此的戀愛對象，早知道該放棄，還是一直做愚蠢的事情，做完被自己的傷心吞噬然後兀自難過

科學家說兩個人適不適合在基因裡，在每個細胞裡，不在那個晃蕩不確定是否存在的心裡，你說我們適合當好朋友的時候，像個科學家，我搞不懂科學，搞不懂為什麼自己沒有喜歡上正確的人

不知道真假，哪來的科學研究或是農場文章，聽說男人說的每一句話，在女人耳裡聽起來都是「我想跟你上床」，那男人呢？那你呢？其實收到卡片的那天真的很開心，但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是不知道要說什麼，而是說什麼才不會被當成只想要上床的傢伙

原來我是這樣的人，害怕失去所以努力偽裝，把誠實當作廉價的動詞，但誠實什麼時候變得廉價了呢？

我想誠實的跟你說，因為喜歡你所以想跟你上床

Krono輕哼一聲，真的太熱了，這破旅館為何冷氣像沒在作用似的，他能感覺到斗大的汗珠順著背脊下滑，也許是色慾薰心，他的聲音黏稠醇厚的堪比過於蜂蜜，用舌頭抵著下唇舔過唇角「Faun，再努力一點我可」

深深地埋了進去，話被扯斷，絞緊掐在頂點的瞬間，Krono感覺到有幾滴眼淚落在自己自豪的腹肌上，想說點溫情的話卻被自己的狼狽絆住了嘴，然後才用惱火的情緒拼湊出一句「Ceres Faun，誰說你可以弄在裡面的！」

當Faun被咬住脖側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蛇叼住的脆弱天鵝，大腦裡的訊號都在警示著危險，但心臟卻鼓動的很大力，明明只比自己高那麼幾公分，卻好似整個人都被環進懷裡

被拍屁股的時候，他抖了好大一下，惹來一陣輕笑，Faun甚至能精準描繪Krono上揚的嘴角弧度，而盡根沒入的時候，他停滯了呼吸

「你還好嗎？」Krono噴灑溫熱的吐息貼近耳際問著，體內的東西因此進的更深，Faun肺部被擠壓悶哼了一聲，習慣後Krono輾壓過去的時候就會有奇怪又特別的感覺

討厭，Faun弓起身子，討厭平時很黏膩現在卻很動聽的耳語，討厭被勾的失魂落魄的自己，討厭為了彼此連這樣的情事都能忍受的彼此

討厭在這一段關係中嚐到甜的自己

可能沒有那麼一本書可以教我，穿哪件衣服是因為有喜歡的人，寫怎樣的卡片怎樣笑是喜歡對方，親吻或者擁抱他都不是犯罪

在Faun伸手的時候，Krono下意識跟他十指相扣，感受他掌心的溫度內心卻想著剛剛自己是以同樣的方式把人壓在床上，聽到對方抽抽啼啼終於首次求饒的說著好累，而頭髮因為被汗浸濕的可愛，他也真的在揉著Faun頭頂時說了出口

互相摟在懷裡的時候，鼻尖傳來汗涔過後彼此身上的味道，感覺是戀人的形狀，Krono很單純的平視Faun的眼睛，很隨意地開口「如果你想喜歡男人的時候，就喜歡我吧」

「不要」

「為什麼」

「因為你剛說我可愛」

看著閉上眼卻被笑意彎折的眼角，Faun讓笑意也彎折自己的嘴角說道「晚安」

回聲也是「晚安」

隔日上班，IRyK看著明顯氛圍完全不同的兩人有點好奇，忍不住發問「你們昨天下班是去做了什麼嗎？」

被Krono勾著肩膀表情沒有明顯變化的Faun逕自說著「玩Super Smash Bro」

而IRyK語帶遺憾的喊著玩遊戲怎麼能不找他，並問起兩人最喜歡用什麼角色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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