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赐（二十七）

　　大概所有兽人都不会想到，一场简单的成兽礼，最后会有这般走向。

　　因而我只需要很小的一点力量就可以挤开兽群，然后跑到一个不会有外兽打扰的地方。唯有处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我才有机会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

　　原来，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吗........

　　我始终忘不掉爸爸在最后时刻所说的话，我一直所憧憬的目标，那份只独属于我的爱，究其根本，也只是神的旨意而已......

　　十六年来，爸爸所对我展示的一切，原来是因为神吗？

　　苦涩，失落，绝望，我压根分不清楚此刻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态。懊恼，愤怒，悔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如此重要的事情，我居然一直被隐瞒到了现在......或许，我真的就像外界对我的评价那样，很傻很天真吧.......

　　神的旨意，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是一个真的有神存在的世界，大家信奉神，依赖神，对于神的一切都深信不疑。

　　也怪不得爸爸愿意演那么多的戏，因为我是神所指定的妻子，所以他的爱，才会如此慷慨地给予我吧。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爱，又算得了什么.......

　　硕大的泪珠从我的毛发上一滴滴地滚落而下，在冰天雪地之中凝结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正常的眼泪分明是炽热的，可现在，我的心早已和外界的环境一样死寂了。

　　“嚓，嚓.......”

　　轻柔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在那一瞬间，我的耳朵条件反射地竖立起来，去捕捉声音的特征与方向。

　　十六年来日日夜夜的相处，让我很轻易地就猜出来者是谁，可我还是不愿意抬起头，不仅是不想让爸爸看见我此刻的丑态，也是不愿意再去面对被操控的未来。

　　带着肉垫的脚爪踏在积雪上的声音是如此地微不可察，以爸爸的实力，其实是可以做到完全不发出声音的。可爸爸依然刻意地重踏着自己的身体，让象征他的到来的沙沙声距离我越来越近。

　　一直到我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炽热。

　　爸爸的爪臂轻轻一伸，一揽，这上演过成千上万次的剧目，如同唤醒了肌肉记忆一般再次登场。坚实的胸膛，覆满毛发胡须的下颚，以及爪臂温柔的力道，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让我根本无法反抗。

　　“小恩，生爸爸的气了吗？”

　　爪指上的肉垫带着无尽的温柔，将我眼角的泪珠抹去，爸爸和蔼却又带着愧疚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如同初春时刚解冻的河流，与周围的寒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嗯。”

　　并不是我不想理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我的鼻腔早已被浓浓的酸涩感所侵占，憋了半天，我才勉强地应答了一句。

　　而渐渐清醒的头脑也在告诉我，自己好像干了一件蠢事。

　　如果爸爸真的是因为神才选择爱我，那么他，还有必要做那么多事吗.......

　　压在我脑袋上的重量在提醒着我坐下，在来自身后力量的引导中，我慢慢曲起了自己的双腿，身体向后一仰，便落入了由爸爸组成的摇椅之中。

　　这是深夜时分我和爸爸最常用的姿势，只不过之前是在床上，而现在是在雪地里而已。

　　“没想到才过去这么点时间，我的小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啊，哈哈，这可是好事呢。”

　　爸爸并没有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假装忘却了一切，想要用一个全新的话题来打开我的话匣，

　　“小恩有什么想对爸爸说的？”

　　“爸爸......你会怪我吗？”

　　在触碰到爸爸的那一刻，我就想起了曾经的誓言。明明爸爸强调过了那么多次，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站在我的身后。

　　可我总是会忘记。

　　忘记爸爸为我做的每一桌丰盛的饭菜，忘记爸爸为我缠绕兜裆布时的细心，忘记在即将入梦之时，他烙印在我额头上的浅浅一吻。

　　明明是我配不上他的爱才对。

　　“小傻瓜，爸爸怎么可能会怪你。”

　　无论我犯了什么错，爸爸始终都是一副温柔的样子。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为了神，一个普通的兽人，怎么可能包容另一个兽人的一切......

　　只是因为他是我的爸爸啊......

　　教导我要如何去帮助他兽，给我买很多很多的练习册，用爪子轻轻敲击我的头顶......我也并不总是被庇护在他的身躯之下。

　　“那爸爸还爱我吗？”

　　回想了那么多，最让我纠结的，还是那个关于神的传说。

　　神离我明明是那么的遥远，可是我又无时无刻不被它所监视。只要任何事情与神扯上了关系，那么其中的味道就会发生改变。

　　但我忽略了一件事。

　　“这个问题啊，其实小恩现在已经有答案了，是不是？”

　　爸爸只是呵呵地笑着，那硕大的爪子，又一次地抚摸上了我的头顶。虽然爸爸没有回答，可正如他所言，其实我的内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解释。

　　无论神降下了怎样的旨意，爸爸对我的爱，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嗯。”

　　“好了，爸爸的小坏蛋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啊，成兽礼还没结束，大家可都在等着——”

　　心结已经解开，爸爸还想带着我回到神殿之中，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这处于群山之中的偏僻角落，此刻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兽群围得水泄不通了。

　　他们都在翘首以盼着。

　　“好吧，看来是不用回去了。那么，就在这里继续如何？”

　　这大概是从古至今最为特殊的一次成兽礼了，既不开在神殿里，故事走向也发生了变化。

　　但毫无疑问的是，典礼主角的内心，要比以往都要更加的坚定。

　　“小恩，你愿意嫁给我吗？”

　　望着再一次单膝下跪，爪捧戒指的爸爸，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

　　“我愿意。”

　　“哗哗哗.......”

　　在神的祝福和如同排山倒海的掌声之中，爸爸站起了身来。在十几年前，他曾经为一只雌兽戴上这象征着至真至纯情感的戒指，而现在，他将要为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的儿子，操办同样的仪式。

　　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成兽礼了。

　　　　神赐（二十八）

　　声势浩大的成兽礼，就这么在荒诞的结局之中结束了。

　　宾客们在观看完了仪式之后，便在爸爸的引导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只不过，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魔幻，以至于那毫不掩饰的彼此交谈的声音，会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回荡。

　　但那已经不是我所需要关注的了。

　　“那个，爸——唔.......”

　　戒指箍住爪指的紧缩感让我感到有些不太适应，但这有特殊含义的家伙，我可不敢轻易取下。面对宾客们走后留下的一地混乱，我下意识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时的语塞，让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语来称呼这只高大魁梧的雄兽。

　　“我的小恩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爸爸被我这怪异又羞涩的反应逗笑了，那微微咧开的嘴巴露出了潜藏在其中的红润，而暴露在外的两颗尖牙，在保持着威严的同时又带着一丝可爱。

　　“哦......那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呢？”

　　其实我还是有点想要尝试一下新奇的称呼的，但思来想去，我最终还是沿用了那个持续了十六年的称呼。

　　毕竟，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个身份。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如此的深信不疑。

　　“当然是继续工作了，今天可不是周末，不要想着偷懒哦。”

　　虽然彼此之间又多了一重关系，但爸爸行为处事的风格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其实也是啦，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只兽被蒙在鼓里而已。

　　呜，这也就是说，爸爸之前和我做的那些，其实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才能做的.......

　　一想到“伴侣”这个词语更深层次的含义，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就闪过了一幕幕香艳的场景。互相摩擦肉棒，挤出奶液，这些玩起来很开心的事，以后都会更顺理成章地上演嘛.......

　　“小恩，在想什么呢？”

　　爸爸牵着我的爪子，本想回到神殿所在的地方，可我异常的举动，再一次引来了他的关心，

　　“小帐篷都支起来了哦。”

　　“没，没什么啦.......明天早上还要和爸爸锻炼精神力吗？”

　　小心思被当场戳穿的我像一只被惊扰到的小猫，要不是有爸爸的阻拦，我可能当场就要蹦起来了。

　　不过仔细想想，现在我已经是爸爸名义上的伴侣了，幻想一下他的裸体和雄根又不是什么不道德的事。

　　“这个嘛.......以后就不用再以那么低效的方式锻炼精神力了，今天晚上，爸爸带小恩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爸爸的神色先是一怔，随后又转变为了莫测的微笑。他用爪子拍了拍我的脑袋，在解释完之后，就继续带着我前往神殿完成剩余的工作了。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就只有等到晚上的时候才能知道了。

　　........

　　夜已深。

　　其实爸爸说的没有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依然是那个爸爸，而生活也不会因为身份的转变而发生任何的变化。

　　今天是我的成兽礼，也自然是我的生日。

　　在从前，我总是很懂事地避开这个日子。因为我知道，我出生的那天就是妈妈去世的那天。我不想让爸爸难过，因此这每个孩子最憧憬的“节日”，对于我来说只是最普通的一天。

　　但这一次，爸爸破天荒地准备了大餐，目的就是为了彰显这一天的不普通。

　　“咋了，这些不都是小恩爱吃的吗？”

　　看到我还纠结于曾经的记忆，爸爸主动地将我抱起来，放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安抚着我的情绪。

　　“爸爸，你的脑子，没有坏掉吧？”

　　我清晰地记得，每到这一天，爸爸的情绪总是会很低落。虽然他在我面前依然表现得很积极，但是在我彻底熟睡的深夜里，他还是会自己起来，寂寞地跑到外面去看夜空。

　　他的心，始终空缺着一块。

　　“傻孩子，哪里有这么说你亲爹的。爸爸只是觉得，过去的事真的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留恋了。”

　　一如既往的声音里已经消散掉了曾经的忧郁，爸爸的爪臂还是像往常一样环绕着我的胸膛，只是这一次，虬结在上面的肌肉好像失去了力量。爸爸不像是在为我提供着守护，恰恰相反，现在我更像是成为了爸爸的依靠。

　　“......我知道啦。”

　　我理解了爸爸话语里的意思，也体会到了那趴伏在我背上的重量。成兽礼已经过去，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只实实在在的雄兽了，正因为如此，我也可以像爸爸疼爱我那样照顾他了。

　　“知道了的话就快吃吧，今天晚上还要很多事要做呢。”

　　“诶，还有什么事啊......”

　　明明都劳累了一整天了，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地在爸爸的怀里睡上一觉。虽然白天的时候爸爸有稍微透露过一些，但知识面狭窄的我，也无法对即将发生的事有任何的预料。

　　总不会，是带我去见神灵吧？

　　享用完了晚餐，又在神泉内涤尽了身上的污秽，待腹中的食物都消化得差不多了之后，差不多就快要到爸爸例行公事的时间了。

　　在没有祭祀典礼的加持下，爸爸必须每天都和神灵进行沟通，才可以维持笼罩在镇民身上的福祉。平日里，爸爸都是自己一只兽连接到精神领域的，但是从今往后，他不必再孤身一兽了。

　　“准备好了么，小恩？”

　　仰躺在床，双腿被爸爸架在肩膀上，我只感觉滑溜溜的感觉不断地在我的后穴上游走，带来酥酥麻麻的刺激。

　　“呜，到底要做什么啦......差不多可以了哦。”

　　私密的位置如此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爸爸的面前，纵使是我再怎么习以为常也不可能做到镇定自若。

　　不过，爸爸也没有打算让我等待太久。

　　当我无奈的声音才传入到爸爸的耳中，下一刻，一根熟悉而又滚烫的“铁棍”生硬地挤开了我的肛门，狠狠地插入到了我的身体之中。

　　而我也在一阵未知的呼唤里失去了意识，整只兽淹没进了精神的海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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