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白纸片儿白花花，像贵族身上的丝绒、像孕妇浑圆的肚皮、像未谙世事的小女孩的心智。如果这个女孩是白毛红瞳就更经典了，但她不巧。

她黑黑的头发颜色本就有些脏，甚至还会卷来卷去，似乎被家道中落的哀伤所压弯。“阴毛就是像那样卷的。”她小时候单方面暗地倾心、嘘寒问暖、纸短情长的男孩在向同伴展示学识时，指着她的脑袋说道。

柔弱些的女生会气跑掉，刚烈的女生会给他按地上锤。这个女孩刚柔并济，立刻藏到一个小巷子里，等男孩离了伙伴，掐死他丫的。

小巷子一片漆黑，猫咪在另一端嗷呜嗷呜叫着，女孩听得耳边一片浑。“叫你妈呢？”女孩掀了块砖，一句脏话骂得破了音。砖头自然砸不到猫，只是在更黑的地方发出了玻璃破碎声。女孩砸完玻璃没跑，她在骂完后已经哭躺地上了。

朦胧的泪水似乎永无止息，是清脆的童声划开了悲海：“这人儿，”童声叫道，“就你砸我家玻璃？”。

“嗯。”

“还躺我身上。”小孩的金发夹着不少灰尘，垂在女孩的脸上。

“嗯…，？”女孩坐起身，两双蓝色的眼睛两深两浅，借着微光眨巴着对望。“瞎说。”

“你起来了就不算了。”

女孩疑惑地摸索身下，摸到了一些薄玻璃片和一根脏火柴，用手中火柴梗的坚硬触感提醒自己这不是梦。小金毛劈手夺了火柴。“发什么狠，别给我捏死了。”

（三）

“自我介绍，我是买女孩的小火柴。”金毛追着女孩的视线，“好歹听听嘛。你在忙什么？”

“有个人想死，我帮帮他。你也需要吗？”

“不了。你说的那人啊，听见小巷子里鬼哭狼嚎，吓跑了。”

“……替我照顾好爹妈。”女孩拿起最尖锐的一片玻璃。

“你…”金毛把女孩按在墙上，“你知道为什么他随便拿你开涮吗？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轻易把你按在墙上吗？因为你彻头彻尾一个大傻子是，Cause stupid ah u very. 而知识就是力量，Understand had if u？”

女孩内心斗争良久，澎湃的感情还是被对诡异的语法的不适暂时压过一头。“什么狗屎语法？”

“不傻嘛。就用这个劲儿。”脏兮兮的金毛说，“杠他。”

金色的头发映着日照，爽朗的笑容让女孩回到了过去，那时的她总是在自己厚厚的刘海下悄悄看他。

“看我干什么，疯婆娘？”帅气的男孩眼神中的厌恶仿若反射自腊月寒冰的阳光，美艳而不可多得，若是借着自己周身的那份积温，也可以想象出那份阳光原本的无边温热。

男孩被她盯得发寒，凑到伙伴们旁边壮胆。

“正好你来了，小白脸。我们知道你整天看那些东西，那么你评评，他踩到的那根毛是哪的？”

“胡说，我是在正经书上学的。”

“别多扯了，就直接说，阴毛是粗的还是细的？”

“书上比例不对，我只能说是卷的。看她的头发，阴毛就是像那样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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