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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黑暗 第十二章

[db:作者] 2025-08-11 13:20 5hhhhh 5540 ℃

六月二十八日,宮城一等的告別式於分局舉行,當日下午,十本卷宗被送進位於總局的佐佐木班搜查室。

鑑定結果出爐,加上昨日被發現的宮城一等,共計十一名搜查官被喰種「兔子」殺害。六名局員搜查官與五名喰種搜查官,其中位階最高乃去年才調過來的松崎上等。長年將兔子交由分局自行處理的總局無法再坐視不管,任命佐佐木班接手兔子一案。

雖然對分局的噩耗有所耳聞,琲世也沒料到總局這麼快便做出反應,他二話不說就接下了。與此同時,佐佐木班仍有不少案件正在處理,放著不管、轉頭去抓拿別區的連環殺手,是有些強人所難。於是他徹夜研究了所有卷宗以及宮城遺留的報告書,向隊員們交代,他會獨自前往二十區處理兔子,讓其他人繼續偵查原有的目標。

六月二十九日,做好工作交接,琲世便開車來到二十區。

他對此地並不熟悉,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座分局。低迷的工作氛圍猶如包裹在魚缸周圍的深色造景,夏日的陽光也無法驅散人們的陰霾。搜查官接連殉職,加上空著的座位還沒來得及找人補上,整間辦公室就像被砸壞了的玻璃缸,連基本運行都相當艱難。

初來乍到的琲世因此深陷於焦慮的共情中,一定要為這裡的人做些什麼,必須快點,否則還會有搜查官被殺。進行簡短的哀悼後,琲世立刻去瞭解他們過去所採用的捉捕策略,並找出參與驅逐行動的倖存者。分局長帶領他來到一間獨立辦公室,說是已故的松崎搜查官曾經使用過,目前還沒有上等以上的搜查官被正式派遣至二十區,所以想將它交給琲世,直到完成任務的那天。他急忙推託,表示給自己一張普通的辦公桌就好,但分局長有所堅持,希望琲世能盡量向他們開口,整個分局將會全力支援他。

琲世彙整了現有的情報。

兔子是相當年輕的女性喰種,身高約一百五十至一百五十五公分,羽赫,輕巧型,有過共喰經驗。尚未採集到完整指紋。

性格急躁易怒。戰鬥經驗相當豐富,善於利用場地來發揮羽赫的優勢。

在此居住多年,對街道分布以及區域監控的覆蓋範圍非常熟悉。除了被追擊時的短暫畫面,兔子在戴上面具展開行動後,從未被監控捕捉,也有意避開行車紀錄器。

兔子並沒有固定搭檔或其他的後援者,習慣單獨行動。

遭遇到兔子的時間點並不一致,除了深夜,有時也會在平日白天現身,故推測沒去上學,不具有固定工作。有盜竊習慣,應無能力租屋,以廢棄樓房、地下室或工具間為據點,使用大眾澡堂。

琲世之所以獨自前來,是因為看完卷宗後,他認為兔子並非特別狡猾的喰種。純粹是靠擊殺搜查官的數目才有接近S的危險度。有些報告提到兔子禁不起挑釁、容易咬鉤,是無法保持沉穩的類型。也曾有負傷撤退,隱身三、四個月的情況。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二十區的搜查官們束手無策、遲遲無法抓她歸案,難道是有未知的同夥在暗中幫助,沒被記錄下來的交戰情報,還是兔子真就特別走運,每次都能反敗為勝、險象環生呢?

琲世在貼滿照片的白板前沉思許久,直到傍晚,外面的人不是準備下班,就是結伴去食堂用餐,有人替他泡了一壺咖啡,敲了敲辦公室的門,琲世才暫時停止思考。

除了手上的十本卷宗,還有一部份的紙本報告在分局的資料室。

這裡算是安逸的地區,連兔子之流也能躋身當地的三大要犯,與大食、美食家齊名。琲世來到這間與總局相比、內容十分貧瘠的資料室,不一會便發現目標。他取下幾本文件,想研究當時偵辦兔子一案的手寫報告。這些因證據不夠充分而未成為提交報告的紀錄,也有一定的參考價值。當琲世讀取了宮城一等寫於六月二十三日的紙本報告,發現先前沒被討論過的重要線索。

他在晚上九點離開分局,隨即展開初步的實地調查,一邊熟悉環境,一邊確認夜晚店鋪的營業情況,以及路燈照明。

有兩組人馬先後於同一條巷弄遭遇埋伏,其中兩人當場斃命,四人身受重傷,只有藏在建築物中的一名後勤目睹了兔子從高處發動赫子的瞬間,他也是唯一全身而退的人。體型嬌小的兔子能藏在室外冷氣的上方,或憑藉卓越的彈跳力在頂樓與雨棚間高速移動,別說是近身型的庫因克,連用子彈瞄準都相當困難。

琲世進入一條沒有光的防火巷,再往深處走,會來到一條稍微寬敞的後巷,蟑螂沿牆而走,老鼠悄然前行,這裡有人類便溺的惡臭,也有廚餘放置過的痕跡。報告指出,這條後巷很可能是兔子的喰場之一,或者她正在參與這塊喰場的爭奪。平時有流浪漢、工人、菜商、送貨員與餐廳員工出入此地,琲世也注意到地上的菸頭與胎痕,這段路的特殊性質使得它沒被裝上監控,只要挑對時機,是相當適合獵食的場所。

四周的樓房裡,不只一人在觀察他的動向。琲世抬頭看了眼封閉的陽台,果然聽見細小的移動聲。儘管他不擔心在此遭到喰種襲擊,但現在穿著搜查官的制服,要是走漏風聲、把目標嚇走就不好了,他決定先撤離。

六月三十日,琲世換上便服,他在上午就跑完所有與兔子有關的案發地。大致掌握了對方的補食、戰鬥、以及逃跑模式,就連先前從未被尋獲的部分遺體也被他找到,在一棟距離衝突點只有二十米的鄰近公寓,琲世在水塔下方發現了一條嚴重腐壞的斷臂。與其他搜查官的遺體特徵相符,兔子只會取走他們的手臂。

琲世最終要確認的,是宮城一等手寫報告中所提到的——出現在公園的少女。

宮城一等調查了一段時間,發現在那個不大不小的公園裡,一名神秘的少女時常坐在遊樂設施的一角,既不會主動加入孩童的群體,也不排斥他們的靠近,偶爾還會充當遊戲的裁判。就常識而言已經來到該去上學的年紀了,少女的身形相對嬌小,無法判斷是小學高年級還是中學生。重點是,她拒絕一切來自他人的零食與飲料。

——沉默的少女,為何會在白天來到公園打發時間?

這是報告書中最後的提問。

琲世在中午抵達公園,有兩名老者分別徘徊於公園的兩端,一對母子在遊樂設施旁野餐,兩名四十歲左右的女性在花叢間為對方拍照。

兔子顯然不在這裡,琲世也沒急著離開,他走向那對母子,自我介紹是名社工,正在尋找一名逃家多日的少女。母親聽完琲世的描述,立刻告訴他公園中確實有名叫霧嶋的孩子符合條件,總是在此逗留。問她平時什麼時候會過來,母親想了想回答通常是下午兩點之後。

他來到附近一間能看見公園內部的咖啡廳,同時透過電腦聯繫總部的隊員,瞭解其他案件的進展。琲世希望能在七月初完成捉捕兔子的任務,否則將會影響佐佐木班的後續行動。當他準備研究該區登記在案的其他喰種時,看見一名體型嬌小的女性正走向公園內的廁所。

電光石火的直覺使琲世立刻將手機調整成錄影,對準公廁的出入口。他裝作繼續使用電腦,過了一會,女子從公廁出來,是年齡落在十到十五歲的少女。琲世不動聲色地拉近鏡頭,將少女的容貌、穿著清楚錄下。他用電腦調出先前的監控畫面想與少女的布鞋進行比對,但由於兔子動作的太快,無法看清鞋款。倒是兔子膝蓋到腳踝的這段下肢結構,與少女十分相似。

琲世維持這段距離來觀察對方,還不能肯定少女就是他要找的霧嶋,而即便她是霧嶋,也不能貿然將她視為兔子。稍早向他提供情報的母子已經離去,公園裡似乎沒有認識少女的對象,但她依然坐在長椅上。原以為少女手中拿著的是手機,觀察下來更像是隨身聽。她就這樣戴著耳機,無所事事地發呆。

就在琲世考慮要不要前往公園試探她有關「霧嶋」的話題,少女突然四處張望、充滿戒備。然而外圍並沒有手提銀箱的人,也不見任何有意靠近公園的對象。少女將摘下的耳機線胡亂纏繞,迅速塞進口袋後朝公園的北方離去。琲世也立刻帶上公事包去結帳,對方早已走遠,他依舊能透過氣味與心搏追蹤。為了不讓對方偵測到自己,琲世並沒有加緊腳步去縮短距離,雖然對附近的路況尚未通透,他心裡有底,至少前方有什麼路和建築是明白的。比起努力追逐的愛麗絲們,他情願成為一把令人恐懼的斧頭,好將這片接連發生慘案的仙境劈開。

琲世知道少女正朝著他昨晚踩點的喰場移動,可能出現了競爭者,或讓她在意的同胞。狩獵人類的概率極低,此時臨近餐期,會有不少餐廳的員工跑去後巷抽菸。他在腦中進行推演,若要形成逃生路徑,共有四條防火巷能通到外頭,但餐廳的後廚、倉庫也不能排除,需要更多人手從建築外層進行圍堵,而以兔子的能力還能透過雨棚逃向天台。雖說他也能藉由赫子之力向上移動,直接開戰勢必會牽連居民,考慮到種種因素,琲世決定今天先跟到這裡。他已知曉少女的容貌與氣味,有相當的把握能再次找到她。

七月一日,琲世制定了捉捕計劃,他與分局長討論,過去有許多人是在圍堵兔子的過程遭到重創,至今仍未出院的也大有人在,因此他打算先把兔子逼到退路最少的地方,萬不得已才會請求支援,而要是兔子選擇正面交鋒,那他有絕對的勝算。分局長安排了三輛車在指定的地點等候,現場交由琲世指揮。將兔子會主動襲擊搜查官的前科也計算在內,琲世身穿制服,提著庫因克箱,獨自前往那座公園。

然而她不在那裡。琲世詢問正在打電動的孩子們,「霧嶋」今天是否來過,他們說不久之前走掉了,並把她離去的方向告訴琲世。他們反問為什麼喰種搜查官要找霧嶋,難道她是喰種?琲世回以微笑,不置可否。

沿著一條靜謐之路,他來到幾乎沒有車輛的住區。孩子們的情報不假,很快就察覺到霧嶋的氣味,稍微趕了一會路後,琲世確認目標就在離自己五十分尺的位置,他慢慢拉近,直到能看見遠處那矮小的背影。琲世想知道她的去處,因此保持了相當遙遠的距離。兩人就這樣走了一段路,斗大的雨滴接連落下,這條由花卉點綴的小徑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斑,直到霧嶋從反射鏡中察覺琲世的存在而拔腿狂奔,他終於能百分之百肯定對方就是兔子。

這場發生在暴雨中的追逐並未驚動到附近居民,熟悉環境的兔子拼命想躲藏起來,但她似乎第一次遇到琲世這般擁有喰種五感的搜查官,情急下也躲得不夠隱蔽,很快就又會被發現。兔子被他逼進一條防火巷後終於做出戰鬥的決定,琲世也以庫因克應戰。他必須承認自己先前低估了對方,別說有預謀的埋伏,像這樣在地面交手,光憑一招持續兩分鐘的羽赫掃射就能將反應不及的人捅成蜂窩,在赫包蓄力的片刻也能進行肉搏。放眼二十區所使用的庫因克,剛好就缺乏了能有效克制她的武器。琲世心中不由得感嘆,要是能早個兩、三年派遣Qs過來支援,那怕不是鱗赫的持有者,兔子也絕對沒有機會成為今日的搜查官殺手。

為了活捉,琲世沒對兔子使出全力,甚至為了看清對方的攻擊模式而給她額外的出手機會。直到庫因克被她打落,琲世才稍微認真起來。他脫下外套,放到地上的同時在後腰形成了四條巨大的紅色鱗赫,瞬間就刺穿了兔子的腳踝。他將發出慘叫的兔子向上拽起,隨後重砸於地。反覆摔打三遍後,他確定兔子的肋骨斷了不少,已無力反抗,便將她放了下來。這女孩的臉被從口鼻湧出的鮮血塗滿,又被大雨沖洗,雨和血在五官與打溼的瀏海間一會聚、一會流,儘管以手肘支著上半身,她在地上一動不動,讓琲世聯想到了被凍死的家禽。為了不讓她死亡,琲世決定先叫人過來接收。

正當他擦去屏幕上的水珠準備撥號時,兔子爬向他,以被割破的嗓音求饒。琲世無視了她,兔子沒有退縮,不停向他祈求寬恕。在這一刻,兔子對他這名搜查官展現出相當直白的生存欲,充其量不過是十四、十五歲的孩子,連示弱都如此單純。看著兔子拖著血肉模糊的腳在雨中移動,儘管理智已對他宣判了極刑般的未來,對這名喰種所抱有的強烈同情使他將手機放回口袋。琲世撿起CCG半乾的白色外套,披在女孩的肩上,將她扶起,雙手沾滿了鮮血。

他將兔子帶回自己的公寓,顧不得和她說上幾句話,割開手腕放血讓兔子飲下後立刻回到書房登入總局的線上資料庫,搜尋赫子、身高與年齡相似的在逃喰種。他翻閱了上千條檔案終於在二十二區找到有機可趁的目標,接著查詢負責該名喰種的人,似乎在去年就將注意轉移到別的案子。

琲世拼命思考,該如何營造出沒有破綻的驅逐行動。儘管要在偌大的二十二區尋找一名在逃喰種相當困難,他沒有放棄,要兔子提供她最常使用、留有最多物證的基地,在這有限的十多個鐘頭,他要進行一場賭上生命的偷天換日。

要是能在路邊發現沒被建檔的喰種當然再好不過,但時間有限,琲世用了許多過去不曾使用的逼供手段從喰種嘴裡扯出情報,在破曉前的混沌找到那個女人。琲世立刻將她控制住,在女人身上注射Rc抑制劑,他非常清楚藥效會在何時發揮、何時失效。琲世將女人載到兔子的基地附近,那是個位於地下的儲藏空間,他戴上手套轉動密碼鎖,一股屍臭隨著開啟的鐵門撲面而來。

一眼就看見兩條被撕咬過的手折疊裝在保鮮袋中,角落還有被揉成一團的雨衣,正在散發另一種酸臭。床墊上有兔子的衣物、假髮、以及那副一槌定音的面具。琲世打開她放在床邊的糖果盒,裡頭裝有一些髮夾、髮圈,松崎上等被偷走的銀木犀章也赫然出現。

琲世將牙刷、水杯、梳子等帶有個人大量DNA的物件裝袋,用手帕清理掉部分的指紋。他將昏迷中的喰種抱了進來,讓她的指紋盡量覆蓋在有生活痕跡的地方,琲世將兔子的衣物與鞋襪穿到她身上,將必須丟棄的物品全部收進後車箱,他站在這個陰冷的空間複盤所有操作,直到再也想不出能夠改善的環節。此刻才終於有機會細看對方的長樣,仍在沉睡當中,琲世對這人所抱有的歉意與對兔子抱有的同情其實相差無幾,心中更多的是一股連他也畏懼的勇氣。

在基地上方,沒有監控,沒有車輛的一隅,琲世以赫子貫穿對方的臉部。確認死亡後,他挖走了背上的赫包。七月二日,上午八點,琲世站在「兔子」身旁,撥通了後勤部隊的號碼。等待的這幾分鐘,琲世將手伸進尚有餘溫的巨大傷口,四根手指幾乎浸泡在血水當中,他望著那張只剩下空洞的臉,將自己的唇齒染紅。

三個月後,分局的鑑識官找到琲世,對「兔子」的身分提出質疑。

他們進行了解剖,發現該喰種的胃中有尚未消化的人類食物,成分確認為中央廚房製作的營養午餐,而屍體肌肉呈現的最終狀態也不像在戰鬥中被擊斃,加上報告書中「為了補充能量而吃掉赫包」的詭異行徑,鑑識官認為那具屍體並非他們一直在尋找的喰種。然而琲世確實查獲了兔子的基地,有相當充分的物證,包括兩名搜查官的遺骸、以及松崎上等的勛章,四處也佈滿該名喰種的指紋及毛髮。

分局最終認定殺害搜查官們的「兔子」不只一人,琲世擊殺的對象也是其中之一。儘管那份屍檢報告將氣氛弄得有些微妙,他們也從未怪罪琲世。

「難道妳在學校有喜歡的男生了?」

這樣的挖苦,使她痛苦到無法編織謊言。

「要是繼續以交往的方式相處,被人發現了,後果會很慘……」

「這算不上理由吧。」

「我是喰種,你是搜查官,而我是……喰種……」

琲世不禁懊悔,在察覺到異狀時,就應該早點來關心她。

「妳在外面做了什麼?不要隱瞞我。」

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他有不好的預感。

「聽好了,在我還肯幫妳善後之前,全部告訴我。」

「誰要你幫忙善後了……」

「快點告訴我!」

已經很久沒這樣吼她了。

琲世心想,董香私下肯定做了有愧於他的事,而這次非同小可,嚴重到想靠分手來逃避問題。但就算董香又失手殺了搜查官,他依舊會想盡辦法替她脫身。那麼,是比這還要糟糕的——

「有個同學……知道我是喰種了。」

董香的音量很小,一顆顆的全掉在地上。

琲世的頭彷彿受到鈍器敲打,有一瞬間是停滯的。

「是他發現的,還是妳自己說出去的?」

「我當時為了保護他別被喰種攻擊,不得已暴露自己……我知道這很像藉口,但真的就是這樣,我不救他的話,他就死定了!」

琲世是願意相信的。

畢竟就連依子這麼重要的親友,董香也沒打算摘下面具。死守這個秘密,是兩人從未明講、彼此刻骨銘心的約定。

但她再一次違背約定,被舊識發現也就罷了,連校內都有人知情,琲世甚至有了讓她轉校的念頭。

「他是誰?」

「金木……金木研。」

「經常一起自習的那個人是吧。」

好不容易抑制住了對她動粗的怒火,琲世撇下她來到外頭抽菸。董香不安地跟過來,被他瞪了而不敢跨出紗門。

「要不要我把去年因包庇喰種被判死刑的案例背給妳聽?」

「他是除了依子之外我最信任的朋友了,他一直向我發誓不會去舉報我們。」

本來想著去體諒她的處境,董香解釋得越多,琲世就越想發飆。也不曉得她隱瞞多久了,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那妳又能拿什麼跟我保證,拿他的人生,還是我的人生?」

她還不曉得該用什麼方式去告訴對方,而現在顯然是最糟糕的局面。回到閣樓,一直強忍著淚水的董香抓了幾件隨身物品,想暫時離開公寓,反正現在說什麼都不會被接受。那怕在對方眼中,她就是一條夾著尾巴想逃跑的狗,董香的心,仍會因琲世的不為所動而倍感受傷。

她知道琲世能從陽台監視她是否離開中庭,於是她搭到地下室,走外側的車道離開。就在董香不知該往哪時,她收到了金木的訊息。

金木分享了一條網絡新聞給她。隨後補充,這是琲世前不久偵破的「半喰種多人誘拐案」,過程非常離奇,相當精采,還有劇組打算把這個案子拍成網絡劇。若琲世還沒和她聊到此事,可以從這篇報導去瞭解。

董香在路上痛哭,她在對話框裡輸入了想去金木那裡過夜的請求,久久沒有送出。

十五歲的那年,琲世經常想把她趕走,無論暗示或明講,次數不下十次,即便她重返故地,沒過多久也會厚著臉皮回到這裡。將近兩年的磨合,她能憑藉自己的意志與仇恨離開那扇大門,然而身體跨了過去、走了多遠,她依舊不由自主想回到有琲世在的地方。

就算把噁心的巧克力全部吐掉、沖進馬桶,她也無法討厭自己親手做的巧克力。

凌晨一點,董香回到公寓底下,她傳了訊息給琲世道歉,表示想要回家。沒過多久琲世打了她的手機,問她在哪,董香說就在樓下,琲世讓她上樓。

回到家中,董香發現琲世在這兩個鐘頭內抽了將近一包半的菸,屋裡全是菸味,他不發一語坐在沙發上,也不理睬她。董香走到茶几旁,想拿走剩下的半包菸,以及一缸子的灰。

「別抽這麼多了……」

「……我現在除了揍妳之外,還有一種方式能發洩情緒,但我只想妳滾回閣樓,離我遠點,反正我們也不是男女朋友了。」

一聽到琲世這麼說,董香氣得像是著了火的油,當著他的面就把上衣脫去。

「隨便你吧!」

琲世一把將她拉到沙發上,掐著她的脖子。董香出於本能想伸手抵抗,但力氣沒有對方大。當她以為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琲世會粗暴地侵犯她,那隻用力揉著乳房的手突然停了下來,他放開董香,退到沙發的另一端,用手捂著臉。

「為什麼停下來……」

「妳回去睡覺吧。」

「不要,我要在這裡。」董香並沒有撿回地上的衣服,「你就這麼不想面對我嗎?」

「…...自從救了妳之後,我做了好幾種惡夢,連法院都進不去,被一群認識的人關進奎庫利亞。」

「……你就殺了我吧,這樣我們都能解脫。」

董香又被自己的話划傷了,心之血從雙眼汩汩而出。她希望琲世能透過懲罰來原諒她,同時明白,一旦這件事發生,她就更不會原諒對方曾經待她的種種刻薄。然而,她的原諒在琲世因她而生的痛苦前根本不值一提,董香是知道的。

她試圖靠近,看見琲世也紅著眼眶,董香因此有了結伴同行的溫暖。

「妳要死就找個地方自殺吧,少來噁心我。」

琲世將董香的舌頭咬出了血。

她被抱在對方腿上,用彼此滲有血水的唾液代替潤滑,這種像是在燃燒身體的無套性愛讓董香將自那天累積下來的壓力全部發洩。她抓著琲世身後的沙發,肆意擺動,或許她是用了自己委屈的記憶來感受陰莖最直接的形狀,從而獲得精神上的快感。琲世當然不會輕易饒過她,他抓住董香的雙手從後面繼續,裝模作樣了許久,才意識到即便不再生氣,能對她的身體予取予求,他還是會感到嫉妒。嫉妒那個什麼都不用負責、自由地將訊息傳到董香手機裡的人。

那張稍早用來表演吃巧克力的餐桌,不僅見證他們相愛的時刻,也目睹了董香在顫慄中達到高潮。

琲世在她背上射精後便離開了客廳,久違地在做完愛時對董香置之不理。剛才把情緒發洩在琲世身上,那壓倒性的痛苦也稀薄了不少。董香反手摸到背上的精液,果然無法退讓、將琲世還給原來的世界,她勉強爬了起來,用雙手的溫度去暫緩對方留下的痛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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