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人後

蘇萊塔在外頭和米奧琳涅牽手的時候，米奧琳涅總會不經意地把手抽走，或者用靠近她的那隻手拿手機，讓她沒辦法牽。當蘇萊塔抱米奧琳涅的時候，米奧琳涅不會推開她了，卻也從不會回擁她。

──即使是米奧琳涅因為出差而分開多日的今天也是。

蘇萊塔以前不會介意這些事，就算米奧琳涅直接拒絕她、甚至推開她，她也不會感到受傷。或許是因為以前的心態很正面，她會想總有一天，她們會要好到米奧琳涅願意接受她的親近舉動吧。

然而現在她們關係不一樣了，她已經被米奧琳涅接受，卻不能滿足於只有接受，沒有回應。

越親密越貪心。蘇萊塔會檢討自己不應該這樣，但不能阻止自己因此情緒失落。

她陪著米奧琳涅一起回到理事長室，門在身後關上。

一直走在她前頭的米奧琳涅終於轉過身，提起纖細的雙臂環住她的脖子。

米奧琳涅將她拉近，稍微踮起腳，提起上身吻她。

蘇萊塔應該開心才對，但失落的情緒還沒走，讓她只能禮貌性般輕輕動了幾下嘴唇回應。

米奧琳涅暫停了吻，望著她的臉，手卻沒放開她。

蘇萊塔看見米奧琳涅雪白的臉頰裡透出淡淡的紅，有些難為情地對她詢問：「……妳不想要嗎？」

這是米奧琳涅式的、低調但熱情的邀請。

蘇萊塔的心臟就像被釣出水面的魚，瘋狂地掙扎跳動，但在米奧琳涅的魅力之前，只是徒勞無功。

「想。」蘇萊塔肯定地回答。

於是米奧琳涅牽起她的手，領著她往樓梯上走。

她心裡想：要是米奧琳涅在外面也願意這樣牽她多好？

蘇萊塔猜想分開的日子對彼此來說應該都很折磨，有多折磨，在床上就多有動力，所以她們很快地就做了一次。

在那之後，蘇萊塔趴在米奧琳涅身旁，安靜地用手指摸著米奧琳涅些微汗濕的側臉。

她好喜歡米奧琳涅，想要對全宇宙大聲宣告那麼喜歡。

可惜……米奧琳涅大概不像她這樣想。

米奧琳涅轉過臉，沉默地盯著她，那對澄澈的淺灰色眼睛感覺又要將她看穿，讓她畏縮地把手收回。

「在想什麼？」米奧琳涅問。

「沒、沒有。」

米奧琳涅翻轉過身直接面對她，語調比上一句話更沉、更壓迫：「在想什麼？」

「想……想……」蘇萊塔害怕極了，不得不誠實作答。「想要在外面也能跟妳牽手……」

出乎蘇萊塔意料地，米奧琳涅露出了有些歉疚的神情。

「……我知道妳想。」

這回答讓蘇萊塔更加難過了，她本來只是懷疑米奧琳涅刻意避開她，現在驗證了是真的。

大概是我不夠好，在外面和我牽手有點丟臉吧。

蘇萊塔緊緊抿住嘴，努力想把敏感脆弱的眼淚鎖在眼裡。

「可是大家總是在看……偷偷對我品頭論足，我不喜歡那樣。」米奧琳涅說。「我不想表現自己，不想讓那些人知道我在想什麼。」

米奧琳涅的語氣好理性，讓蘇萊塔覺得自己更卑微了，她藏不住這份痛苦的卑微，只能用訴苦的方式宣洩。

「可是我想……想要妳讓人知道……妳也喜歡我啊……」

「嗯……」米奧琳涅遲疑地沉默了幾秒，而後嘆了口氣。「但妳知道有多少人討厭我嗎？或者說討厭『連布蘭』這個名字。讓人知道妳對我有多重要，我就擔心會有更多人找妳麻煩。」

「……我不怕。」蘇萊塔的聲音低微卻飽含堅持。現在她像個任性的小孩，但或許米奧琳涅會再縱容她一回。「我還是想在外面跟妳牽手。」

米奧琳涅一語不發地看著她，考慮了一會兒後終於牽了她的手，露出微笑。

「好吧，如果有人找妳麻煩，我就加倍奉還。」

一得到應許，蘇萊塔臉上立刻綻開大大的笑容，順帶發起下一波攻勢。

「那我還想要我抱妳的時候，妳也抱我。」

米奧琳涅的表情頓時變得很複雜，像是為難、尷尬、無奈各種情緒交錯在一起。

「……妳在外面抱我的時候，一定什麼也沒多想吧，但妳會讓我胡思亂想。」米奧琳涅瞪著蘇萊塔，以略帶斥責的口吻說。

蘇萊塔無知地「啊？」了一聲。「想什麼？」

米奧琳涅移動身子，赤裸的上身趴到蘇萊塔的左肩之上，突然的靠近讓蘇萊塔緊張起來。雖然她還穿著緊身衣，但仍能清楚感受到米奧琳涅肌膚的溫度和胸部柔軟的觸感。

「……想更多。」米奧琳涅輕聲說。

接著米奧琳涅將蘇萊塔的馬尾撥到一旁，親了蘇萊塔的後頸。

米奧琳涅的吻像蝴蝶輕輕降落，蘇萊塔卻彷彿被毒蛇咬了一口，腦袋一團混亂，身體無法動彈，皮膚如火烤般燒熱，後腰傳來奇異的痠麻。

米奧琳涅繼續親她的脖子，一隻手輕柔地撫摸她的背脊。她們做過的次數不算少，可是米奧琳涅這樣對她是第一次。

那些碰觸很舒服，但蘇萊塔無法放鬆，她不自覺繃緊肌肉，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

等到米奧琳涅的吻停下來時，蘇萊塔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心底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失望。

「……妳不介意吧？」米奧琳涅問她。

啊，原來還沒有結束。

米奧琳涅的手掌依然放在她的身上，用大拇指搓揉著她的背。

她介意什麼呢？

就算知道有人會在背後嘲笑她，說她只是米奧琳涅的寵物，而不是真正的新郎，她都不介意。

起碼他們都知道她是屬於米奧琳涅的。

「不介意。」蘇萊塔同意把自己交出去，米奧琳涅想對她做什麼都可以，縱然她其實沒想清楚自己會面對什麼。

米奧琳涅仍依偎在她的左肩上，放在她背部的那隻手往上移動，鑽進她的右邊頸窩，掌心貼合她的頸側，再往中間靠近，沿著脊椎向下一些，來到肩胛，手指順著肌肉和骨頭的形狀慢慢往外撫摸，到了側邊的肋骨，又向下滑過她的側腰，她有些敏感地縮了一下身子，米奧琳涅的手也沒有改變節奏，持續地移動，抵達了她的後腰處。

那樣仔細又緩慢的觸摸方式，簡直像在一一確認她的身體結構似的，有點奇妙。但米奧琳涅手掌的柔嫩觸感實在太舒服，讓她眷戀不已，只希望這樣的接觸能一直繼續下去。

「妳的身體好結實……真好看。」米奧琳涅說。

蘇萊塔害臊起來，她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但還是趕緊反誇：「謝、謝謝！米奧琳涅同學的身體也很好看！」

「我又沒有要妳誇回來。」米奧琳涅有些難為情地斥責她。

「對、對不起。」做愛的時候講話把氣氛搞得尷尬似乎是蘇萊塔的專長，可惜她始終不知道怎麼改善。

米奧琳涅也沒有再接話，從蘇萊塔的視角看不清楚，她只能感覺米奧琳涅稍微轉動了上身，幾綹漂亮的白髮垂落在她面前。還來不及欣賞，米奧琳涅就親了她的耳朵，讓她無預警地叫出來。

一聽見自己的聲音，蘇萊塔就害羞地把臉埋進枕頭裡。

「把臉抬起來。」米奧琳涅在蘇萊塔耳邊低聲說。米奧琳涅說話的氣息牽動起的搔癢感，讓蘇萊塔不禁雙手用力抓緊床單，如果能在床上挖個洞，她肯定會跳進去躲起來。

「這、這樣很不好意思！」

「我就是要聽啊。」

蘇萊塔為難地皺起臉，但還是乖乖轉頭，把臉露出來。她感覺到米奧琳涅在她的身上施加更多重量，彷彿要壓制她，讓她不能再亂動。

米奧琳涅又親她的耳朵，嘴唇只是輕碰了一下她的上耳廓，她就無從抗拒地發出脆弱的喉音。

「很可愛啊……為什麼要藏？」

覆上耳朵的熱息和誇獎令蘇萊塔身體起了陣顫慄，她情不自禁把床單抓得更緊，手心熱得彷彿能把床單直接融化。

「很、很奇怪……」

之前蘇萊塔學著觸碰米奧琳涅、讓米奧琳涅舒服已經是件相當困難的事。她沒想過換個立場，居然會更無助。

「一點都不奇怪。」

蘇萊塔已經無暇分辨米奧琳涅的話是安撫或反駁。

米奧琳涅只是吻她的耳朵，就讓她受到莫大的刺激，心臟在胸口賣力狂跳，血液快速流動，讓她的臉和耳朵都脹紅。

「啊……」

蘇萊塔控制不住張口呻吟的時候，米奧琳涅就更進一步用舌頭舔她。

濕滑舌頭移動的觸感，挾帶唾液沾黏的聲音，陌生的衝擊襲向蘇萊塔，舒服卻過度刺激。她克制自己不要掙扎，全身肌肉用力繃著，大腿也收緊。但就因為僅只是趴著什麼也不做，更能清楚意識到自己明明難以承受，下身卻興奮地不斷分泌出熱流，感覺特別羞恥。

身體不能反抗，嘴巴就成了唯一的出口。

激動的呻吟讓蘇萊塔不得不用嘴呼吸，很快就開始感覺口乾舌燥，偏偏又闔不上嘴。

好一會兒後米奧琳涅終於停止了吻，在她的耳旁輕喘。蘇萊塔知道那樣的親吻不是什麼費勁到需要喘氣的動作，只是人在情緒高漲的時候就是如此，就像她剛剛什麼也沒做，已經覺得全身乏力。她真不知道這原來可以這麼累，或許她以後對米奧琳涅應該收斂一點。

現在蘇萊塔只想用手把耳朵遮住，畢竟即使沒有直接觸碰，米奧琳涅的喘息聲也是很大的刺激。要不是怕惹怒米奧琳涅，她一定早就對米奧琳涅求饒。

「妳的耳朵好敏感……好可愛。」米奧琳涅說完親了一下蘇萊塔的臉。

誇獎的話讓蘇萊塔心花怒放，那些疲累和難耐頓時都值得了。

「口渴了。」蘇萊塔無自覺地用有些撒嬌的聲調說。

米奧琳涅撐起上身，拿起放在床邊的水瓶，轉開瓶蓋。蘇萊塔本來要伸手接過，卻見米奧琳涅先喝了一口，然後傾身湊近她的嘴，這一刻她就懂了。

從米奧琳涅口中傳過來的水變得有點溫熱，蘇萊塔得配合著吸吮，水才不會從兩人嘴邊流下。

蘇萊塔嚥下水，心中愉快。這是多麼親密的行為。

「原來是這種感覺。」蘇萊塔笑著說。「我只在漫畫裡看過。」

「妳看的都是些什麼怪漫畫？」米奧琳涅微蹙起眉頭說。

「浪……浪漫的少女漫畫。」

那些明明都是很有趣的漫畫，但在米奧琳涅這種說法之下，似乎都變成糟糕的東西，讓蘇萊塔不由得心虛。

「……浪漫嗎？」米奧琳涅若有所思地說。

「還……還想喝。」蘇萊塔小心地請求。

於是米奧琳涅又把水含在嘴裡，餵了蘇萊塔一口，這讓蘇萊塔心滿意足地微笑。

「這樣也開心？」

「開心。」蘇萊塔嘿嘿笑著，肯定地回答。

米奧琳涅跟著笑了，她把水瓶收到一旁，側躺回蘇萊塔身邊。她把手放到蘇萊塔的頭上，溫柔地揉了幾下。

「妳真的好可愛。」米奧琳涅說。

蘇萊塔紅起臉望著米奧琳涅，只知道傻笑。

「有時候會讓人很想欺負妳。」米奧琳涅又說。

嗯？

這語句的轉折令蘇萊塔呆愣住。

「……妳不介意對吧？」

這問句倒是很讓人介意。

想到耳朵剛得到的疼愛或折磨，蘇萊塔這次不敢確切地說她不介意了。

不過米奧琳涅的視線已經從蘇萊塔的臉上轉開，她的視線跟著她的手掌，從蘇萊塔的頭往下，一路順暢地滑過脖子、後肩、修長的背部，而後延伸進蘇萊塔的制服褲子裡。

米奧琳涅的手直接抓住蘇萊塔的屁股，反覆揉捏著她一邊的臀肉，彷彿那是顆壓力球之類的東西，此舉讓蘇萊塔有些錯愕。

「米……米奧琳涅同學？」

「抱歉，我一直很好奇觸感。」米奧林捏說了抱歉，卻又把手換到另一邊的屁股上摸。

「是、是嗎？」

米奧琳涅說「一直」，那代表她平常就會想這些嗎？蘇萊塔心慌地思索著。

那妳覺得如何？蘇萊塔不好意思問，米奧琳涅也沒發表意見。

或許這樣也好，給任何評論似乎都有點微妙。

至少一直摸應該是不討厭吧？

「……比看起來更好。」結果米奧琳涅還是說了。

「喔……謝、謝謝……」蘇萊塔害臊地回應。

米奧琳涅平常會看她的屁股嗎？她從沒注意到。

米奧琳涅也對她的身體有興趣嗎？就像她對米奧琳涅那樣？她從沒想過。

畢竟一直以來的互動已經讓她認定她就是碰觸米奧琳涅的那一方。

思考之間，米奧琳涅放過了她的屁股，把手移到她的後腰，那裡和前側各有個緊身衣的接合點，兩邊解開之後就能讓緊身衣的上下半部分離。

米奧琳涅把後側的接合點分開之後，起身跨坐上蘇萊塔的臀部，她把手伸到蘇萊塔的身體和床之間，蘇萊塔就知道要配合抬起腰，讓她把前側的接合點也解開。

米奧琳涅要脫她的衣服。蘇萊塔緊張地想著。她也不是沒有被脫過，只是從來不是像這樣被壓在身下，感覺特別不一樣。

米奧琳涅的雙手手指伸進蘇萊塔的上衣裡，手掌貼著腰的兩側，慢慢將蘇萊塔的衣服往上推，她同時傾下身親吻蘇萊塔的背，就像是檢核文件那樣一下一下地在蘇萊塔身上按下確認。滋潤的嘴唇在接觸時讓蘇萊塔感覺柔軟而溫暖，在離開後又留下淺淺的涼意，令蘇萊塔的皮膚不時發出敏感的哆嗦。

蘇萊塔很難單用「舒服」這個接近平靜的詞去形容她的感受，因為這種互動總伴隨讓她心跳加速、害羞的刺激感在裡頭。

米奧琳涅一路從下往上，快要吻到蘇萊塔的頸椎時，雙手就抓住蘇萊塔的衣服，不用開口，蘇萊塔也知道要舉起手，讓米奧琳涅把她的上衣脫下。

米奧琳涅兩隻手掌都貼上她的背部，大面積地撫摸她，沒有感覺到掌心與背脊的溫度反差，她們的肌膚同樣炙熱。

蘇萊塔始終趴著，看不見米奧琳涅的表情，不知道米奧琳涅此刻在想什麼呢？

而後米奧琳涅的雙手移動到她胸的兩側，指尖劃過她的側乳，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配合把身體抬起來了。

「蘇萊塔……」米奧琳涅小聲地開口。「讓我摸……」

米奧琳涅沒有直接說出部位，蘇萊塔不禁好奇，米奧琳涅會不會也跟她一樣在這種時刻覺得不好意思？

蘇萊塔用前臂稍微撐起自己的上身，騰出空間後，她很快就感覺到米奧琳涅的手掌往她的胸前移動。但比起被撫摸，更讓她感到害羞的是米奧琳涅為了摸她而將身體壓低，胸部碰到她的背，傳來乳房和乳頭的柔軟觸感，她雖然看不見，腦裡卻有米奧琳涅胸部的畫面。

「……妳胸部真大。」米奧琳涅的手捧著蘇萊塔的胸部說。

不、並不是特別大。可能是因為她比平均值大一些，而米奧琳涅略小於平均值才會這麼覺得，又或者是姿勢的關係才會讓胸部感覺比較大。

可是開口解釋也很奇怪，大概又會搞砸氣氛。

其實蘇萊塔隱約知道，她會在腦裡喋喋不休地說話，大概只是想讓自己分心，好冷靜面對被撫摸這件事。

不過當然沒這麼容易，米奧琳涅的手指在她胸前的揉動、近在耳旁的呼吸、流進鼻子的香氣，全都令她無法忽視。

身體像在奇妙的失重空間之中，輕飄飄的逐漸失去掌控。

性的快感讓她興奮，卻也讓她惴惴不安。

米奧琳涅把臉靠過來，她馬上就湊上去和米奧琳涅接吻，她就像嬰兒吸吮奶嘴，不願分離。這種熟悉的互動勉強讓她的焦慮減緩了一點。

米奧琳涅一面吻她，一面撥弄起她的乳頭，她難以自制地激動喘息。米奧琳涅累積的愛撫明顯起了作用，讓蘇萊塔的身體變得比平時更敏感。

還想要更多。

但蘇萊塔也不知道自己還希望米奧琳涅做什麼。

為什麼身體接收到的越多，心中的焦慮和不安就更加擴大？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米奧琳涅的手抽離她的胸口，扶著她的肩膀將她輕輕翻身。

「……我可以進去嗎？」米奧琳涅望著蘇萊塔，輕聲問。

蘇萊塔只想緊緊抱住米奧琳涅，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嗯。」蘇萊塔不確定，但她還是這樣回答了。如果能這樣抱緊米奧琳涅，她什麼都可以答應。

「……妳確定嗎？妳不要勉強喔。」

米奧琳涅又察覺了她的心情，那也不意外，因為米奧琳涅總是這麼聰明。

只不過米奧琳涅不一定每次都願意對她表現出貼心，但這次米奧琳涅說話的溫柔聲調，撫摸著她的頭的柔軟力道，全都讓她覺得很貼心。

甚至讓蘇萊塔想哭。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時候連情緒都變得敏感。

在米奧琳涅第一次同意讓她進去的時候，她也想哭，但此刻和那時又不太一樣。

此刻的情緒更重。

或許是因為感受到米奧琳涅很喜歡她、很尊重她吧。

蘇萊塔這輩子似乎沒有被多少人看重過，即使有，可能也是因為那些人得到過她的幫助。

然而是米奧琳涅這麼優秀的人，不需要她也能過得很好，或者更輕鬆，卻願意待在她身旁，幫助她、照顧她、陪伴她。

蘇萊塔吸了一下鼻子，試圖壓抑湧動的情緒，她不想又讓氣氛變得尷尬。

「……妳怎麼了？」米奧琳涅問。

聽到米奧琳涅關心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慌張，讓蘇萊塔的情緒更加高漲，她只能更用力抱住米奧琳涅，希望自己不要真的哭出來。

「……喜歡妳。」蘇萊塔努力把話說得清楚。

「嗯……」米奧琳涅像是在鄭重地接收、品味著蘇萊塔的話，她用臉頰輕輕磨蹭蘇萊塔的臉。「我也喜歡妳……不過那不代表妳就得同意。」

實際上，蘇萊塔對於身體要不要被進入這種未知的事情沒有渴求，她想要的只是被米奧琳涅『想要』而已。

「……米奧琳涅同學想要嗎？」

「我……我不想要的話怎麼會問妳。」米奧琳涅的語氣害臊起來，讓蘇萊塔不禁愉快地微笑。

「米奧琳涅同學想要，我就想要。」

「什麼啊……好狡猾的說法……」

米奧琳涅一隻手環住蘇萊塔的上臂，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另一手終於不再顧忌地往下探。

「……害我更想要了。」米奧琳涅低聲說。

蘇萊塔凝視著那對淺灰色眼睛，彷彿看見之前不曾見過的濃重情感在裡頭流動，她的不安和焦慮隨之沖淡，留下的只有篤定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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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奧琳涅同學──」

隔天晚上眾人約在地球宿舍開會，蘇萊塔和米奧琳涅因為課程不同而分開一整天，蘇萊塔見到米奧琳涅走進會議室就撲過去給一個熱情的擁抱。她因為前一天談開而心情明朗，撲上去時根本也沒去想米奧琳涅會不會回應她，所以當米奧琳涅抱住她，親了一下她的臉頰作為回應時，她嚇到尖叫。

「叫什麼啊？吵死了！」雀丘本來低頭在看手機，一聽到尖叫就抬起臉斥責。但見周圍的人鴉雀無聲，氣氛詭異，她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努諾。

「妳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努諾淡淡地說完，低下臉繼續看他的平板。

可惜雀丘躲過一時，卻避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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