讴歌圣国 第三章 八节 祖父

“你想让我中计，那显然是无法成立的悖论公式，背叛者，或者说世界著名的记者，你铺垫了那么久的棋局终究要溃散于人民的愚昧之下，你的曝光只会增加绝望，将人民推向绝望的深渊，定海市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拥有他们，其他城市可没有他们。”

带着铁面的优雅女人，挡在重伤的周琦面前，阻止了她前往阿尔忒弥斯神殿的道路，周围的墨绿色荧光的萤火虫在森林中环绕着，照耀两个人的面庞。

“革命将你和我的思考磨灭，你又能有多大的风浪，和我一样吗？” 周琦重新挺起自己的身姿，扶正了自己的眼镜，拔出了腰间的手枪，乱糟糟的头发上浸染着血色，白色的破衬衫和破烂的裙子流出不少血液，那些伤口都随着周琦的挺立重新开裂。

“装什么倔强，一百多年摧毁了多少国家，你的那些新闻曝光之后，那些国家的罪恶都已经不会遭到清算了，过去已死，新的罪恶在继续产生，人们已经心甘情愿的接受苦难，你和你的愚者们，要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 铁面女人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你必须经历苦难。”

“所以我们会在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击败每一个苦难，苏菲尔·玛瑟亚小姐，只属于苦难的棋者。” 周琦开了枪，身上的伤口开始裂的更加严重，这是出于苦难的力量，无法避免的苦难，不必要的苦难，会层层递进到一个人的身上，或许和命运和人间地狱有些相似，但苦难总归是击碎意志的存在，将一切有可能发生的难处全部呈现出来，但不会超越灾难和悲剧的规范。

“这是全人类的苦难之道，如果在法国的那位铁面人在生前度过了一辈子的安逸，那么与之对应就是无尽的苦难，将抽象的苦难具现化…” 玛瑟亚摘下了铁面，那是烧成焦炭的脸，脸上有许多鲜红的神经，犹如红色的宝石一般闪耀着，没有眼睛和五官，只有被烧的糊成一片的丑陋和覆盖在脸上的神经。

【万物·苦难之道】

她面前的一切都在坍塌，将一个女人无法承担的千斤苦难直坠命运的长线，把人生指引向苦难的终局，对应而来的就是那些足够将正常人逼疯的虚假记忆，无论是贷款、战死的丈夫等全人类的苦难附加在周琦之身，疾病和伤口在影响着周琦，数千年数万年往上的苦难集合。

周琦在坍塌的阿尔忒弥斯神殿开枪，冷静的瞄准再射击，无视那些苦难，用部分棋则帮助没有力气的自己扣动扳机，倚靠在墙上，凭借意志勉强挺立，玛瑟亚将洞窟中遗留的炸药引爆，周琦的身体炸碎，头颅飞进阿尔忒弥斯的祭坛。

“那么合同就这样成立了。” 周琦的头落到阿尔忒弥斯石像中的手里，周琦的眼睛望着皎洁的月光，洒入自己的眼帘，“将你们的意识吞噬，补全我的身体和灵魂，这是事先商量好的…对吗？为了你们想付出的人类。”

石像破碎，在月光之上，两束金黄色的光芒将周琦的头颅照射。

“你在做什么，苦难在这个社会里是必然的，是不可逃避的，只是击碎我的话，苦难也依然在人类世界中存在，在所有文明中都必然存在的苦难大道。”

“我认知的苦难是，不能在浑浊的社会里清醒的活着，疾病、伤口、穷苦等，那些足以致死的东西，都不如麻木足够苦难，只要清醒的话，什么事情都足以舒缓了，最可悲的是自己的苦难却不知道来源于社会，而是怪罪到自己不够努力上，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但我觉得大多数的苦难都来源社会。”

周琦声音回响，她的身躯在光芒中重新塑造，她亮出右手大拇指上碧绿的翡翠玉扳指，阿尔忒弥斯和望舒两位人类工程师用自己的灵魂和意识将自己交付给周琦的身上，这是之前告诉希明晓自己该做的事情，原来她早就算到了这一步。

“烈士们的苦难，他们的苦难也一定是痛恨自己死后，一切卷土重来吧，但是如果不试试生命的代价，那就连暴雨中的闪电都不会降临，我和那些人，就是这样一道闪电，照耀的一瞬间，给后人看清那一瞬间的道路就好。”

“目望天穹而志在苍宇，意舒星汉则如雷贯世，Artemis。”

玉扳指被周琦用食指弹出被大拇指佩戴的桎梏，扳指在天空中化作了巨大的镜子，银河就在周琦的身边流逝，周琦朝着天空走去，走入那面镜子中，走入星河中，无数人在月下哭泣的面容映射在周琦的瞳孔中，也在逐渐成为周琦，最后是阿尔忒弥斯和望舒的形象与周琦融合巨大化，在那流逝的银河之上，劈下极为闪耀的白色雷光，新的生命在这世界上超越所有规则，当场诞生。

金色的羽毛披风、白色鎏金的铠甲，上面是猎人和许多动物图案，左半侧特别长的银色机械裙甲伸出，光滑白洁的右臂充斥着诸多金色纹路，握紧金色的长弓，银色和金色相间的长发飘荡，灰色的机械面具盖住脸，身体上骑士的铠甲以诸多装甲板的形式组成，不停合并起来逐渐成为一体，在缝隙上亮起着金色的光墙。

两个月亮在身后升起，洁白的透明丝绸在身后的右边张开飘荡，密集的像是羽翼一般，洁白的白色鎏金机械羽翼在左边展开扇动，好似要掩盖月亮一般，然后装甲左臂握住长弓，流动金色光芒的右手拉住长弓的弦，右手上的光纹从指尖流动出来化作光芒的剑刃，作为箭使用。

无数的光芒和悲伤在剑刃中聚集，红色和金色的瞳孔透过面具闪烁，剑刃蓄力时强大的引力，将一切苦难席卷其中，最后在松手的瞬间，世间万物被这一剑的蓄力射出去的刺击贯穿，周围的景物已经全被摧毁，玛瑟亚拿着铁面，剑刃阻隔在她的铁面上，并且牢牢地插了进去，给铁面打出一丝裂隙。

“结束了，周琦，人们没有觉醒。” 剑刃溃散，玛瑟亚重新戴上了面具，转身离开了，“如果你要继续帮助人类，我不反对，因为你会见证人类文明被棋则毁灭，而你就是毁灭人类文明的元凶，曝光罪恶的真相没有错，错的是抱着绝望心态不去反抗的人类。”

“最后再说一句，和你的女儿离开人类文明，把你身上的棋则扔掉，这是为了你好，苦难会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没有棋则，做一个简单的幸存者，什么也不会发生。” 玛瑟亚消失了，周琦解除了化身，看见玛瑟亚消失的那片废墟，眼神中有一丝丝的迷茫，更多的还是坚定。

“每个人都会做每个人该做的事情，虫子死前也有虫子的挣扎，这是生存的本能，所以会有烈士与后人评断的英雄，他们没有什么正义和邪恶，甚至还可能对其他世界的人来说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但他们带着他们的大多数走向了更久远的未来。” 周琦收起玉扳指，量子调律棋则的力量已经被完全掩埋，正在缓慢的恢复着，接下来的身份——真正的人类，职业是记者，周琦。

“他们会活着证明给所有人看，只管去做，功劳让后人去评断。” 周琦从大山中走出来，一身的杂草和尘土，身上还有一些伤口没恢复之前的许多血迹，来到了定海市的郊区。

“希明晓，如何？”

“情况不是很好，国际号上的大家都被影子化了，梅菲一个人在做定海市的市长，我和羽雅、长灵黎绘在辅佐梅菲，腾不开手，不知道你如何。” 希明晓说着现在的情况。

“我很好，先给我一顿吃的什么的，就更好了，我需要一些小小的食物，太饿了，然后你最好再去一趟旧神州，也许贝利尔特会来偷袭你。” 周琦在通讯中对希明晓说道。

“如果你的老师可以想到怎么救纪霄宸的话，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梅菲对希明晓说，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到周琦那边。

“影子化的地区在伊维尔，如果不是安雨异丝和我，其他棋者也很难突破。” 周琦在通讯器中说，“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也不用太着急，不会出现什么大事情。”

“在吃完饭之后，我就会前往影子化的地区，希明晓去旧神州的皇帝宫殿找些线索，再去一个叫左钟灵的人，他应该就在克鲁克那边。” 周琦吩咐道。

“收到了，我会去做的。”

“所以纪霄宸…” 梅菲焦急的想问，被周琦直接切断了通讯。

“哼，纪霄宸关键，但也没有关键到那种程度，我的女儿在那边，我定然会全力以赴，倒不如担心担心贝利尔特如何杀死你们才对。” 周琦最不喜欢听见那些情情爱爱，除了周破晓的爱情需要支持下。

“做噩梦了吗？” 陈月辉看见左钟灵从黑夜中醒来，呼呼的喘气，封天直接单独一个房间睡，因为陈月辉想着便宜三个人一起，但封天不习惯和女人一起睡，封天就自己单独出资搞了一间房。

“没有做噩梦，门外有个影子，看了我好久了。” 左钟灵看见宾馆房间门缝中有一个影子，夜灯的微光照进它的瞳孔，那是宝石一样美丽的紫灰色瞳孔，眼睛中充满杀气。

“小心点，那是女身，真身在窗外！” 陈月辉提起床边的长柄机械刀朝着窗外砸了下去，鲜红色的双翼展开，照耀房间，玻璃破碎的声音和男人跳进来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飞刀扔向左钟灵。

左钟灵从床上滚下来，扔出被子挡住冲过来的女身，同时一拳贯穿女身的肚子，冰冷的肠子和血液冻的左钟灵急忙把手伸出来，“这是尸体！？”

“是那些杂种，和你一样，他们被某种力量控制了，能控制这些杂种的，只有真正纯血的帝王。” 陈月辉谈笑间，一刀把男身砸在大地上，身体被砸的稀烂，血液溅在她的裸体，滴滴答答的从全身滑落下来，地板和窗户什么的都被整了个稀烂。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杀死旧神州的那些人，竟然是未来的帝王？或者是你这种改造人？” 左钟灵靠在陈月辉身上，陈月辉背上的血液浸透了左钟灵的睡衣。

“谁知道，反正一路干下去，总会知道真理，旧神州的王，可是只有你一个，带着人们走下去。” 陈月辉伸了个懒腰，靠着左钟灵睡了过去，“需要的时候，用那个印记我就会醒了。”

第二天，2162年12月10日。

“拜托，我退房还要去保障部和公安局很浪费时间的，两边的路程都够我交的房费了，什么时候退房这么难了…” 一个男人拿起那些钱想给老板，发现居住长达一个月的人竟然要去保障部和公安局办手续。

“快走快走，封天，我们昨晚把他们家的地板和窗户砸了，我们别退房，直接跑，反正我们没有银行卡都是现金。” 左钟灵看见那个男人正在退房，自己拉着陈月辉和封天跑了。

房间里面全是碎裂的尸体和破碎的家具什么的，根本不是三个人付得起的，只能一路逃款，在被发现之前奔赴向克鲁克的飞机。

“可是……师父，他真的有风险。” 封兰指了指被杀死的杂种，在房间用视频通讯给帝刻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作案现场。

“那就在机场看看吧，我会让他感受到同样的…人们的愤怒，如果真的来到了克鲁克，我们就应该考虑考虑杀死他了，因为她确实产生一些细微的变动和风险，我是指陈月辉。”

“陈月辉只是手下败将而已，她还有旧伤在身，不值一提，虽然我和她是一家子人，但是俗话说得好，我们陈家最会治内了。” 陈锁华用狗尾巴草编织着鸟笼，中指顶着一只乌鸦，其他的手指让狗尾巴草在各种形状下七进七出，将鸟包围在许多狗尾巴草里面。

“东中人在内斗一直都是很内行，在外斗一直都是很外行，至少现代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的。”

“嗯…这玩意是不是缺了零件，为什么会对不上…？” 安雨异丝摆弄着一个模型机器人，它的羽翼一直插不上去，上面的偷胶和偷色比比皆是，甚至没插几下，接口就断了。

“哈，工业垃圾，迟早要把这厂子灭了！” 安雨异丝把机器人扔在地上，小机器人被摔的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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