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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花眠,4

[db:作者] 2025-06-21 20:19 5hhhhh 9990 ℃

  王百会听了道:「莫不是春悦楼开酒店的阮二郎?」

  玉娘道:「便是。」

  王百会道:「小娘子休要烦恼,别人时老身便不认得。阮二郎好个伶俐子弟。他哥哥现教我与他说亲。小娘子,我教你嫁阮二郎,你嫁也不嫁?」

  玉娘笑道:「可知好哩!怕我母亲不肯。」

  百会道:「小娘子放心,老身自有个道理,不须烦恼。」

  玉娘道:「若得恁地时,重谢奶奶。」

  百会出房来,叫妈妈道:「老媳妇、知得小娘子病了。」

  潘妈妈道:「我儿害甚么病?」

  百会道:「要老身说,且告叁杯酒吃了却说。」

  潘妈妈道:「迎儿,安排酒来请王奶奶。」

  潘妈妈一头请他吃酒,一头问奶奶:「我女儿害甚么病?」

  百会便把玉娘说的话一一说了一遍。潘妈妈道:「如今却是如何是好?」

  百会道:「得把小娘子嫁与阮二郎。若还不肯嫁与他,这小娘子就难医。」

  潘妈妈道:「我家大郎不在家,须使不得。」

  百会道:「告夫人,不若与小娘子下了聘,等大郎归后,再作亲。且眼下救小娘子性命要紧。」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时穷情急误陷春阁

  诗曰:

    由来云雨可耕耘,拒色还金九古人;

    仗义自勇轻施与,钟情原不在身边。

    百年永遂同流美,一夜相逢性命其;

    不是才多兼德至,花枝已  几分春。

  且说百会对潘母道:「告夫人,不若与小娘子下了聘,等你家大郎归来,却着亲。且眼下救小娘子性命要紧。」

  潘母允了道:「好好,怎的作个道理?」百会道:「老媳妇就去说,回来便有消息。」百会离了潘妈妈家,取路径到春悦楼,来见阮大郎。

  且说阮大郎正於柜台旁忙生理,见百会向他道万福,忙还了礼道:「王奶奶,你来得正好,我却待使人来请你,你倒不请自来哩!」

  百会道:「不知大郎唤老媳妇作甚么?」

  大郎道:「奶奶有所不知,二郎前日出去归来,茶不思,饭不想,道:『身体不快。』问他那里去来了,他道:『我去看金明池。』直至今日不起,害在床上,饮食不进,我正思量请你看脉。」

  刚巧,赵氏出来与百会相见,赵氏道:「请奶奶看叔叔则个。」

  百会道:「大郎,大娘子,莫进来,老身自问二郎,这病是怎的起的?」

  阮大郎道:「好好,奶奶自去看,失陪了。」百会走至二郎房里,见二郎躺於床上。叫道:「二郎,老媳妇在此。」

  阮二郎闪开眼道:「王奶奶么?多时不见,我性命休矣。」

  百会笑道:「害甚病便休?」

  二郎道:「觉头痛恶心,有一两声咳嗽。」

  百会笑将起来,二郎不解道:「我有病,你却笑甚?」

  百会道:「二郎言语吞吞吐吐,像是有甚隐情瞒着我?」

  二郎强装笑颜,道:「奶奶休得戏言小生!病得这般模样,还有甚隐情?」

  百会道:「不瞒二郎,老身倒能看出你所得之病!」

  二郎惊道:「是甚病?何不一吐为快!」

  百会道:「是心病!」

  二郎更觉惊奇,遂问道:「是甚心病?」

  百会笑道:「你这病倒是因那曾门里潘大郎女儿而起,是也不是?」

  二郎被百会道着了,跳起来道:「你如何得知?」

  王百会道:「他家玉娘告与我的。」二郎不听得万事皆可,一听此言,心头好喜欢。忙问道:「那女孩儿对你还说些甚?」

  百会道:「玉娘言下之意,倒是想让老身替他穿针引线,以遂他心愿!」二郎闻言,心中大喜。正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话合心机意气投。

  二郎知玉娘有意请媒人说得与他,便对百会道:「奶奶,这可好,你能说会道,须得烦心,给我说和了这门亲事,小生日后定感恩不尽!」

  且说这王百会,虽是半老之人,却生得妖冶,凭那叁寸不烂之舌,常惹得那般好色之徒神魂颠倒,那些也见他风韵犹存,乐得与他眉来眼去,况且,又凭借给别人把脉问病,少不得与那些轻浮浪子来往,长此以往,便风流成性,早知这阮二郎生得英姿挺拔,是苦於无处下手,幸被潘母请去,才得与阮二郎扯上关系,见二郎央求他作媒,又说甚么感恩,遂想道:「何不藉此一事,讨他些便宜,想那玉娘天姿国色,二郎必是眼里相他爆得出火来,否则,怎会忧郁成病哩?」想毕,遂道:「潘家与你家俱是大户之人,这亲事非一般人能为媒,老妇不易说合,还是另请高明罢!」言毕,脸露疑难之色。

  二郎见百会有些推托之意。急道:「王奶奶心灵嘴巧,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晓?还望奶奶可怜我则个,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我病成这般模样,你且发发慈悲,可怜则个!」

  百会佯装犹豫,少时便道:「看你苦苦央求,也罢,老身豁出去也,是有一件。」言毕,把眼相那二郎不再言语。

  二郎见他又有甚话未说,急道:「奶奶有甚话不好说?倘能说成这门亲事,有话且直说,无妨哩!」百会这才慢慢道;「老身每每给人家做媒前,都得给男家占上一卦,看其心诚否!所谓心诚则灵也!」

  二郎闻罢,笑道:「这门亲事,小生一百个满意,即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实则心诚也!」

  百会道:「大凡男子都是如此说法,可经我一占卦,十有八九却是心存不善之念哩!」

  二郎惊道:「真是如此,可又如何是好!」

  百会道:「休得慌张,凡遇那般情景,要经我指点迷津,便可化解,并保夫唱妇随,百年偕老哩!」

  二郎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便信以为真,急道:「奶奶何不立刻给我占上一卦,看我是否心诚,若不诚,即可指点化解哩!」

  百会见他那般模样,心里好笑,遂道:「此占卜之事不可急,须得捱到夜深人静之时,与你独处一室,方可求神占卦,切记,万万不可张扬出去,一旦露,若惹恼神灵,就是神仙说客,也是无济於事了?」

  二郎听得一席话,觉其中甚有些道理,忖那玉娘风情万种的模样,便觉心畅意迷,尚有此媒,何愁不能娶来?

  二郎想罢,便道:「也罢,待夜深人静时,奶奶须得来哩!」百会笑道:「定来!你可虚掩门儿,老身使可进得,时下须得去也!」遂告辞而去。

  百会前脚走,二郎后腿便出得房来,见了哥哥嫂嫂。大郎见二郎出来,道:「恁般快?病却愈了么?」

  二郎笑道:「告哥哥,无甚事了。」哥嫂皆大欢喜。

  且说百会出得春悦楼,在外闲走了一个时辰,又於茶坊里坐了一回,不觉天色已暗,幸而月华投地,百会便辨着路,依着白日路径,不消袋烟功夫,便至春悦楼,摸至二郎睡房,果见门虚掩着,遂推门而进,但见银灯雪亮,那二郎正襟危坐恭敬而候。

  二郎见百会果依约而至,心中大甚,把他上下打量一回,见百会头挽着乌云,身穿着素衣,腰系着罗裙,眉清目秀,杏眼桃腮,正笑意盈盈。二郎见他如此,忖道:「这妇人虽年过四十,却依然是丰韵不减。」忙道:「奶奶果然未曾失言,小生敬钦!」

  百会笑道:「夜深前来打扰,不瞒二郎,倒惹老身心猿意马哩!」

  二郎道:「这又何妨,奶奶心养浩然之气,万事皆休哩!」

  百会有一头无一头的搭道:「公子风流俊雅,仪表超群,老身意荡神迷,这可如何是好?」

  二郎道:「奶奶过奖,小生相貌平平。倘要讨得那玉娘欢心,还劳奶奶玉言成金哩!」

  百会坐於太翁椅上,方道:「这是自然之事。」言毕,将那裙裾掖在腰间,露出白光光的腿儿,乱摆乱摇,勾那二郎。二郎见这光景,羞红了脸,慌忙低下头,道:「奶奶既来,还是趁早占卦罢!」

  百会眼见二郎那羞涩模样,心下已自高兴,忙道:「老身正欲占卦,得请公子举目相看!」二郎得抬头,见百会探入胸中掏出一对木壳儿,说来也怪,百会手刚揭开,那胸衣却自行下落,半截酥胸现了出来。银灯之下,酥乳微颤,着实令人销魂夺魄。

  百会眼见二郎呆望不已,更是得意,说道:「我这占卦,专在腿间伺弄,你且过来,觑个仔细。」二郎闻言,明知是勾他上手,却又不好推却,得移步过去。

  百会见二郎近了,便手捧木壳儿,悬於胯上,忽儿离椅,又坐将下去,叁番两次,手中木壳舞的翻飞,二郎再看百会下面,那裙裾合着这一荡一坐,便四敞大开。双腿尽露,尽春光!

  二郎看得眼花,不意百会那块紧窄窄的遮羞布早已决裂而落。二郎目张口开,直把那私处觑得紧。

  俄尔,百会骤停,双腿梳拢,双手一扬,那对木壳儿落至腿间,合为一处。百会喜道:「好哩!好哩!叁合为一,却是你大好福份,婚姻必成!」言毕,唤二郎俯身来看。

  二郎再近一步,这一望直惊得魂飞天外!原来,半空掉下的木壳儿竟落至那腿根红白相交之处。恰好又无一丝缕遮挡,再看百会,双目紧合,似睡似醉,口中念念有词,模样极是淫荡。

  二郎从未见过如此奇淫妇人,恨不得合一口水儿将他吞将下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淫荡妇人卖骚求欢

  诗曰:

    往岁曾显落叶红,春叁花市又空空;

    记他开处颜如玉,自我重来鬓若蓬。

    细柳拔头千里月,晓莺声里一缕风。

    石栏倚偏情何投,粉冷腊残别梦中。

  且说二郎从未见过百会这般淫荡妇人,心中如火,那裆中阳物似欲胀开一般,遂急急解下裤儿,饿虎扑食般将百会翻过,嘬口就朝粉面上乱亲。

  百会假意又羞又惊,半推半就,将个白光光的腿儿掰得大开,惹得二郎欲火万丈,遂将其裙一撩,急覆在嫩白腹上,把住阳物往腿间乱 .

  百会欲擒故纵,忙把手扯住阳物不许入内,那二郎耸腰又无可奈何,遂央求道:「奶奶救我,速速放手。」百会佯装道:「公子自重,休要莽撞,损折贵体,老身担当不起。」言毕却俏眼流波,手上暗暗着力。

  二郎闻言暗骂道:「这个贱妇人,分明待我入巷,却做足骚样儿,戏我不成?」遂也戏道:「奶奶欲立那贞洁牌坊么?是内无寸缕,外扬四肢,是何缘故?况把那木壳,偏於腿间耍弄,怕是故意勾引小生罢!」

  百会霞飞双颊,手却不放,道:「老身这般占卦法,若是求卦之人眼见心动,则是心诚者也,反之,则不诚也!」言毕,高挺酥胸,微摆柳腰。

  二郎老着脸道:「小生莫非心不诚?你看我连裤儿都卸了,是奶奶故意引我上手,现又阻拦,出尔反尔,何故?」

  百会笑道:「公子休得急燥,你我行欲赴阳台,云雨之后,切莫告之於玉娘,恐破这卦中之灵,那时,即使你们结为连理,也难说未有不虞之灾!」

  二郎道:「依言则个!」言毕,满心欢喜。百会这才放手,二郎久盼苦等,见其放手,遂耸腰便刺,闻秃的一声,尽根陷落,鱼投渊般,深不及底,急急抽送,霎时六百馀下,百会淫兴大发,愈抽愈叫得欢。

  百会搂紧二郎臂肩,把个自家臀儿狠力顶送,骚不可当。二郎淫兴大荡,那物件儿舞得生风,顷刻又是一千馀抽,得百会腿儿在半空中乱舞,身儿大起大落。这正是:

  无端随上狂风怠,惊起鸳鸯出浪花。

  二郎知已到紧要之处,遂将金莲往肩上一扛,昂物重入阴户,抽送不已。百会知他物巨大,遂勾住二郎颈儿,看那阳物在阴户中出入之势,口中咻咻有声,二郎被按住头,亦饱看一回,见那莲瓣翕合淫水流的汪汪,乒乓的响,煞是销魂,遂又胡乱抽顶了二千馀下,还不见龟头动静,料是遇到个极淫的骚妇了,轻易难以取胜。

  又大干半个时辰,二郎忽死抵住花心钻研,百会的足儿已触额前,弓得难过,愈发浪叫得狠。二郎这才阳物抖擞,将数点阳精了出来,百会觉阴中热流涌动,知亦丢了阴精,遂平拖粉臂,似未杀死之鸭鹅一般。

  二郎干了一阵,甚疲,百会见状扯住道:「请公子抱我上床,好歇歇哩!」二郎张开双臂,捞起百会肥臀,鼓崩崩的,将他置於床上。百会道:「老身以为公子是童子哩!不意胜过风月场中的班头!」言毕亲了一个嘴儿,乳峰又挺。

  二郎那物儿又硬直直竖起了,遂道:「且问奶奶?我这童子身儿岂是你能破的?」

  百会道:「那又是何人能破的?」

  二郎笑道:「自然是处子才配破的!」

  百会道:「方才着实累了,待老身立起!」言毕,竟赤精条条的立起,故意掰开双腿,重又露出那自生生嫩松松的肉儿。

  二郎看得兴又狂发,那物儿卜卜乱跳,哪能他顾?探手扯住百会腿儿,令其卧下,遂四臂紧搂,双脐相贴,口吐丁香,粘在一堆了。

  二郎掰扶住阳物即朝阴户里,一头一头问道:「奶奶这般骚样,想必这阴户常遭汉子偷干哩!」

  百会脸儿通红,骂了一声道:「还不速弄,乱问些甚?」骂毕,收拢双腿。二郎不禁打了个寒战,笑道:「奶奶好手段,再着些力罢。」

  百会忽的将阴户捞得大开,骂道:「奶奶让你连人都进去,再将你生出来。」二郎老着脸道:「奶奶还是束腿为好,小生久未曾行云雨之事,你来亦是雪中送炭哩!」

  百会不耐烦道:「既是如此,何须问得那般仔细!」二郎抵住花心,道:「小生捣烂你的花心儿,看奶奶不求才怪。」百会在他臀尖上打了一下道:「死贼囚,你管便是,休得问老娘的事儿。」言毕,大力掰开双腿。

  二郎见状,将整个身子倾进,探到花心深处又进一截,抵住不动,使出水磨功夫,研磨起来,百会花心酸麻痒极,遂伊呀的乱叫。央告起来道:「死贼囚,求你速速干上一回,痒死人了!」一头说一头将肥臀猛掀。

  二郎笑道:「奶奶且说说,方才是何滋味?倘不说,便替你磨上一个时辰看你如何消受!」言毕,又暗使了叁分气力。

  百会熬得难过,遂骂道:「你这死贼囚,不也罢了,却偏要听些肉麻的骚话儿,就让你听上一听罢,你那龟头火热,出出入入,极是酸痒有趣,浪水儿流得汪洋大海一般,觉连骨髓都十分爽利!可曾听够?死贼囚!」

  二郎满脸堆笑道:「够了够了,听了比还要爽哩,权且赏奶奶千回罢。」言毕大肆抽送起来,一顿饭的功夫,百会连心肝都叫不出来了,二郎一见,忙将阳物拔出,把口布气弄了一阵,已是汗流如注。

  少顷,百会方醒转来,轻声道:「你这贼囚,得老娘死了一回,不与你干了!」二郎扯住道:「此天赐良机,这云酣云洽的乐事,何处寻得来?还是与我做耍罢。」言毕又搂住求欢。

  百会夹住腿儿道:「我在下面,被你险些覆死,换个法儿罢。」二郎一听,忙卧於床上,扶那物儿叫道:「奶奶快上马罢!」

  百会道:「不可,不可!公子以逸待劳,上马一战我定大败!」二郎急躁,侧身而卧,道:「这般可好?」

  百会道:「死贼囚,你倒学来不少手段,权且依你!」言毕,挨他卧下,二郎顺势紧搂,扶稳阳物,一剥阴户,了进去,耸迎两骤,互搂臀尖,干了半个时辰,二郎连呼有趣,百会伊呀不止,又干了一刻,百会颦蛾道:「不了,有些痛。」二郎搂着其臀尖问道:「快看上一看,出血了么?」

  百会懒懒翻身,将个花花白白的臀尖儿耸给了二郎,二郎亦不搭话,挺起阳物秃的刺入,百会呀的一芦,身儿被刺得往前一耸,被二郎以手抚摩住双乳,动弹不得,得依了二郎恣意的干。

  二人兴若烈焰,颠狂不已,但见:

  雪白酥胸,云鬓半偏,斜溜娇波俏眼。唇含豆蔻,时飘韩橼之香,带给丁香宜解陈玉之佩。柳眉颦,柳腰摆,禁不起雨骤云驰。花心动,花蕊开,按不住蜂狂蝶浪,粉臂模施,嫩松松,抱着关弯雪藕。花得暗窃,娇滴滴,轻移叁寸金莲。欢情浓畅处,自不知梦境襄王。乐忘到深时,胜遇了阳台神女,正是幻梦如其,情痴似梦。

  二人恣意狂荡,终双双狂对丢,瘫若如废,良久,百会醒转来,道:「老身且去也,定与你去曹门潘家寻那小娘子,公子可静候佳音。」言毕,穿好衣裳乘夜色而去。

  且说百会略施小计,与二郎恣意狂荡一宵后,果然游走於两家之间,经一番唇舌之苦,两下说成了,下了定礼,却无别事,阮二郎闲时不着家,从下了聘,便不出门,与哥哥照管店子。

  且说那玉娘,闲时不作针线,从下了聘,也肯做活,两个心安意乐,一日,潘大郎归家。邻里亲戚都来置酒洗尘,不在话下。

  是夜,潘母与潘大郎说知定亲之事,潘大郎听说,双眼圆睁,骂道:「打脊老贱人!得何人言语,擅便说亲?他二郎也是开酒店的。我女儿怕没大户人家对亲,却许着他,你倒了志气,做出这等事,也不怕人笑话?」正骂潘母,见迎儿道:「夫人,小姐不好啦!速速去救!」

  潘母道:「作甚?」迎儿道:「小娘子在屏风后,不知怎的气倒在地!」慌得潘母一步一跌,走上前来,看那玉娘,倒在地上!正是:

  未知性命如何,先见四肢不举。

  从来四肢百病,椎气最重。原来玉娘在屏风后听得作爹的骂娘,不肯教他嫁阮二郎,一口气不上来,气倒在地。潘母慌忙伏身相扶,却被潘大郎扯住,不得他救,骂道:「打脊贼娘!辱门败户的小贱人,死便教他死,救他作甚?」迎儿见潘母被大郎扯住,自去向前,却被大郎一个漏风掌打在一壁厢上,却又气倒潘母。

  迎儿又向前救潘母,潘母大哭起来。邻居听得哭声,都赶来察看。张嫂、鲍嫂、毛嫂、刁嫂,挤上一屋子。

  原来潘大郎平昔为人不近道理,而这潘母甚是和气,邻舍都喜他,潘大郎看见众邻里,便道:「自家私事,不必相劝。」邻舍闻听此言,都悻悻归去了。

  潘母看女儿时,四肢冰冷,便抱着潘玉娘哭,本不是死,因没人救,却死了。潘母骂潘大郎道:「你直恁的毒害!想必你不舍得叁五千贯房奁,故意把女儿坏了性命!」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叁回 冤死香魂垂见天日

  诗曰:

    醒得迷途已螟眶,冤冤相报始彰彰。

    生前不结佳人爱,死后谁嗔才子忙。

    列粗泉台惊赫赫,身填藻海叹茫茫。

    前生再世君休问,欲债从来须尽偿。

  且说潘大郎听潘母骂他,亦勃然大怒道:「你道我真舍不得叁五千贯房奁?这等奚落我!」潘大郎走得出去。潘母如何不烦恼,一个观音似的女儿,又伶俐,又好针线,诸般都好,教他怎不伤心?少不得潘大郎买具棺木,八个人抬至正堂屋。

  潘母见棺材进门,哭得死去活来!潘大郎看着潘母道:「你道我割舍不得叁五千贯房奁,你那女儿房里,但有的细软,都搬在棺材里。」就当时,叫仵作人等入了殓,吩咐完毕,话休絮烦,功德水陆也不作,停留也不停,就来日便出丧,潘母有意留几日,那里肯听!正是:

  可怜叁尺无情土,盖却多情年少人!

  话分两头,且说当日一个后生,年叁十馀岁,姓周名真,是个暗行人,日常惯与仵作约做帮手,也会与人打坑子。那潘玉娘入殓及砌坑,都用着他。

  这日葬了潘玉娘回来,对着娘道:「好事来投我也,我来日就富贵了。」

  娘道:「我儿有甚好事?」

  周真道:「好笑,今日曹门里潘大郎女儿死了,那娘口口声声道:女孩儿是爷气死了!,潘大郎为斗气,将那女儿房中叁五千贯房奁,却安在棺材里。有恁多的财宝,如何不去取之?」

  那作娘的道:「这个事却不是耍的。咱又不是八捧十叁的罪过,又兼你爷有样子,二十年前时,你爹去掘一家坟园,揭开棺材盖,那首觑着你爹笑起来,你爹吃了那一惊,归来四五日,你爹便死了。」

  周真不依,娘又道:「孩儿,你万万不可去。」

  周真道:「娘,你不得阻我,孩子儿自有打算。」言毕,去床底下拖出理件物事来与娘看。

  娘道:「休要去罢!原先你爹曾因这行当丧了人性命,今日定然不可去!」

  周真道:「各人命运不同,我今年占了几次卦,都说我命中有财。娘勿阻挡。」你道周真拖出的是甚物事?原来是一个皮袋,里面盛着些挑刀斧头,一个皮灯盏,和那盛油的罐儿。又有一领蓑衣,娘看了,道:「这蓑衣要他作甚?」

  周真道:「半夜使得着。」且说当日已是十一月中旬,恰逢大雪。周真穿上蓑衣,却又将竹皮条编成一行,带在蓑衣后面。原来雪里有脚迹,走一步,后面竹片便扒平,不见脚迹。

  当晚,约摸二更左右,周真吩咐娘道:「我回来时,以敲门响声为号,你便开门。」虽则京城热闹,城外空阔去处,却依然冷静。况且二更时分,雪又下得大,无人走动,四处更显寂静。

  周真离了家,回身看后面时,没有足迹。迤逦至潘玉娘坟边,到萧处,把脚跨过去。你道好巧,原来管坟的养只狗,那狗见个生人跳过来,从草窠里爬出来便汪汪大叫。

  周真也是有备而来,早备下一个油糕,藏了些毒物在内。此时见狗大叫,便将油糕丢将去,那狗见丢甚物过来,闻一间便吃了,叫得一声,便瘫倒在雪地中。

  周真见了,暗自心喜,忙走近坟边。那看坟的却是潘家雇的邻里张家兄弟,忽闻张二叫道:「哥哥,狗子叫得一声,便不叫了,却不作怪!莫不是有甚在这里作怪?起身去看一看何妨?」

  张一郎道:「是窃贼不曾?」

  张二道:「兴许是,我自去看一看。」言毕,爬将起来,披了衣服,执棍在手,出了窝棚。

  周真听得人声,悄悄把蓑衣解下,走至一株杨柳树边。那树甚大,遮个正着,却望见张二郎走出门外,叫声道:「畜生,做甚?」那张二是睡梦里起来,被雪雹风吹,瑟瑟发抖,连忙返身进棚,叫道:「哥哥,真个没人。」脱了衣服盖了,复道:「哥哥,好大的雪!」

  张一郎道:「我说没人!」是时约摸叁更前后,两个说了半晌,遂不作声了。周真暗想道:「不将辛苦意,难进世间财。」抬起身来,再戴了斗签,着了衰衣,捉脚步到坟边,用刀拨开雪地。俱是日间安排下手脚,下刀挑开石板,除下头上斗签,脱了蓑衣,又去皮袋里取两个长针,插在缝里,放上一个皮灯盏,竹筒里取出火种吹着了,油罐儿取油,点起那灯,把刀挑开棺钉,将那盖天板丢在一壁,小声叫道:「小娘子莫怪,暂借你些富贯,却与你作功德。」道罢,去潘玉娘头上除去头面。将许多金珠首饰,尽皆取下了,馀潘玉娘身上衣服,却难脱。

  周真忽又心生一计,遂去腰间解下手巾,去那潘玉娘颈儿上阁起,一头系在自家颈儿,将那潘玉娘脱得赤精条条的,小衣也不着。周真熬不得,见潘玉娘白身体,淫兴登起!按捺不住,把个硬梆梆的阳物往玉娘阴户里插。少时便奸了潘玉娘。你道好怪!那刚刚事毕,却见潘玉娘睁开双眼,双手把周真搂住!怎地出豁?正是:

  曹观《前定录》,万事不由人。

  原来玉娘的心牵挂着二郎,见爹骂娘,斗憋气死了。死不多日,今番得了阳和之气,一灵儿又醒将过来。

  周真吃了一惊,听玉娘道:「哥哥,你是何人?」

  周真急中生智,忙道:「姐姐,我特来救你。」玉娘抬起身来,便理会得了。一来见身上衣服褪在一壁,二来见爷头刀棍在身边,如何不理会得?

  周真欲将玉娘杀死,却又舍不得。玉娘忙央求道:「哥哥,你救我去见春悦楼酒店阮二郎,重重相谢於你。」周真心中自思,别人兀自坏钱取浑家,不能得怎的一个好女儿,悄将他拐去,却是无人知晓的。

  当下便道:「且不要慌,我带你出去,教你见阮二郎则个。」潘玉娘道:「若见得阮二郎,我小女子感恩不尽。」当下周真把些衣服与玉娘着了,将金银朱翠物事衣服包了,把灯吹灭,倾那油入那油罐里,收了行头,揭起斗笠,送玉娘上来,周真也爬了上来,把石头复盖上,又捧些雪铺上。

  周真教潘玉娘上脊背来。把蓑衣着了,一手挽着皮袋,一手绾着金珠物事,又把斗签戴了,取路到自家门前。周真进到家中,周娘吃一惊道:「我儿,如何首都驮回来了?」

  周真道:「娘勿叫嚷。」放下物件行头,将潘玉娘送至自己卧房里面。周真提起一把明晃晃的刀来,觑着潘玉娘道:「我有一件事和你商量。你若依得我时,我便将你去见阮二郎。你若依不得我时,你见这刀么?砍你作两断。」

  潘玉娘慌道:「告哥哥,不知教我依甚的事?」

  周真道:「第一,教你在房里不要则声;第二,不要出房门,依得我时,两叁日内,说与阮二郎。若不依我,杀了你。」

  潘玉娘忙道:「依得,依得。」周真吩咐罢,出房去与娘说了一遍。

  话休絮烦,且说潘玉娘夜间少不得与周真同睡,玉娘迫於淫威,勉强屈从。两日后,潘玉娘便问:「你曾见阮二郎么?」

  周真道:「见得。阮二郎为你害病在床,等病好了,再来娶你。」

  自十一月二十日,至次年正月十五日,周真亦没叫来阮二郎,正月十五日晚周真对老娘道:「我每年听得灯会好看,不曾去看。今日去看则个。到五更前后便归。」周真吩咐了,自入城去看灯。不题。

  你道好巧!约摸也是更尽前后,周真的老娘在家,听得有人叫道:「有火!」急开门看时,见隔四五家酒店里火起,慌杀周娘,急走进来收拾,潘玉娘听得,自思道:「这时不走,更待何时?」走出门首,叫婆婆来收拾,周娘不知是计,进房收拾。

  潘玉娘趁势从热闹里混出,却不认得路,一见走过来的人便问道:「曹门里在何处?」

  人指道:「前面便是。」迤逦入了门,又问人道:「春悦楼在何处?」

  人说道:「在前面。」潘玉娘迤逦走到春悦楼酒店,见小在门前招呼,便上前深深的道个万福,那还了喏道:「小娘子有甚事?」

  潘玉娘道:「这里莫不是春悦楼?」

  那惭道:「这里便是。」

  潘玉娘又道:「借问则个,阮二郎在何处?」

  那便道:「在酒店里便是。」

  潘玉娘移身直至柜边,叫道:「二郎万福!」阮二郎慌忙走下柜来,近前看时,吃了一惊,连声叫道:「鬼!鬼!」

  潘玉娘忙道:「二哥,我是人,你怎道是鬼?」阮二郎明知潘玉娘已死,如何肯信他言,又叫道:「鬼,鬼!」一只手扶着凳子,慌忙把手提起一只空汤桶儿来,觑着潘玉娘脸上丢将过去。

  你道好巧!这一桶正击在潘玉娘太阳穴上。玉娘大叫一声,轰然倒地!霎时慌杀酒保,连忙走来看时,见潘玉娘倒在地下,却不知性命如何?正是:

  小园昨夜东风恶,收折红梅就地横。

  酒保见潘玉娘已死,阮二郎口里仍兀自叫道:「鬼,鬼!」阮大郎见外头闹吵,急走出来看了,听得二郎仍叫道:「鬼,鬼!」大郎问二郎:「出了甚事?」众人察过事理,大郎复问道:「做甚打死他?」

  二郎道:「哥哥,他是鬼!曹门里潘大郎的女儿。」大郎道:「他若是鬼,须没血出。此事如何计结?」酒店门前霎时围过二叁十人看,即时地方便有人告到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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