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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陨深海( Explicit Version),1

[db:作者] 2025-08-11 13:20 5hhhhh 4120 ℃

ACT I

“好的,我明白,博士,请在这里签字,麻烦您了。”

博士抬头看向面前刚出完晨功回来的男人,笑了笑:“不用擦擦汗吗?”

低头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鬼画符一般的署名,发觉面前的重岳一反常日和蔼可亲的谈笑风生,而是双手抱在胸前,沉默的盯着桌面上那个海蓝色的闪烁着星空一般荧光的沙漏发呆,尾巴盘在腿边一动不动。博士见状也不惊扰,将笔帽合上轻轻放在桌上那份签好字的外勤申请表上,绕到重岳高大的身体背后,双手灵活的穿过汗还未干透的腋下抱住了他的身体。

直到感受到博士又在用指尖顶住自己胸前饱满的肌肉轻轻旋转,重岳才从沉思中突然惊醒过来。不过和往常一样,他并未指责博士每次都突然孩子气的对他的身体动手动脚,而是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唉,博士,您总是这样.....想摸就摸吧。”

博士嘿嘿笑了两声,脱下面罩,蹭了蹭重岳汗水还没干透的宽阔的后背。因为常年规律的作息和锻炼,重岳的身材和身体机能依然保持的非常良好,肌肉线条让博士不禁想起上次带谢拉格那几位男干员出去度蜜月时干员角峰在沙滩上那让自己过目不忘又垂涎三尺的诱人泳装。博士左手继续在重岳硕大的胸肌前画着圈,右手向下摸索环住腰肢,向肚脐眼下方不断探索。刚想按照往常的亲密过程,用舌头舔舔重岳白衫下隆起的背阔肌,重岳就说话了:

“博士,抱歉,这次......有点赶时间。”

博士的手慢慢松了劲,强人所难不是他的特长。

“你好像...很在意这次外勤?”

“......是的,毕竟自从上次那场灾难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二弟了。我卸任前,司岁台对二弟的敌意仍然十分强烈,我虽有心相劝,但毕竟人在玉门,也有进几十年没听到过二弟的音讯了。这次突然发来以他的名字落款的邀请函,虽然远在伊比利亚,但我也想去看看他。

“毕竟.....血浓于水,虽然我们兄弟姐妹称不上血亲,但好歹还是有亲情维系的。而且...没人愿意听到别人当面称呼自己的弟弟为‘罪人’。

“所以这一次,我会去,叙叙旧,然后...问清楚一些事情。”

博士慢慢地从重岳身后绕回办公桌前,也没说什么,只是将签好字的外勤申请表递给他。

“路上小心,伊比利亚那地方邪门的很。”

“我明白。谢谢你,博士。”

博士看了看时间,知道再留也无益,于是扭身坐上桌子,一只手轻轻抓住重岳的龙角,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等你回来。”

“好。”

ACT II

从罗德岛驻伊比利亚办事处出来,重岳抽了抽鼻子,钻进鼻腔里的海腥味让他很不适应。他看了看手上那封印着独属于他们兄弟之间通信的烫金龙纹的信函,虽说内容是邀请他来伊比利亚和自己叙叙旧,但落款那里的字迹居然破天荒地如此工整让重岳不禁还是有些怀疑。信上给的地址在一座叫做“穹海城”的城镇附近,借由从办事处精英干员那里淘来的伊比利亚地区手册,他隐约辨认出那个地方是一座教堂,估计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入过。旁边是已被废弃一阵子的麦田,还有一口枯井,离海岸线并不远,从教堂的楼顶望能看到海岸线。

他从海边小镇的道路穿过,一边走一边想,那个臭棋篓子怎么会把见面地点约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过,总比他们前几次见面那种剑拔弩张要好一些?更何况,这次不在炎国境内,也不用担心司岁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吹吹陌生的海风,总比玉门那无穷无尽的黄沙漫天让人感到更自在一些。

迎面吹来的海风让他裹紧了来的路上顺手拿的大衣,顺手将帽衫的领子盖在头上遮挡那对硕大的龙角。其实以他习武之人的身躯并不怕冷风的吹拂,他只是讨厌咸湿的海风一股一股往自己的衣服里钻的感觉,这让他想起炎国西北边塞的沙粒随风一粒一粒往盔甲里钻的那种讨厌触感。他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人都各有各的行色匆匆,外乡人的来临也并未在海边的小镇激起一点水花;街头的歌手用伊比利亚语演唱着悲伤的小调,集市上回来的男人肩膀上扛着货物费劲地往家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仿佛没有人关注这位龙族的突然造访,这种感觉让重岳感到久违的舒适和惬意。

教堂坐落在城镇的边缘,重岳走得很快,不一会就离身后涌动的人潮越来越远。他发现海岸线比地图上描绘的要更近,远处的海面静卧在天穹底下,看上去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风裹挟着海的潮湿的腥气野蛮地灌入鼻腔里,遥远的蓝黑色的海面下仿佛涌动着关于捕猎的气味。

他在那片废弃的麦田里好不容易找到一条由踩倒的枯草组成的道路,穿过身旁及腰高的杂草和枯黄的麦穗,来到了那座教堂那锈迹斑斑的铁门口。推了推门把手,不知道有多久未使用过的门发出刺耳的哀嚎,抖落的厚厚一层灰让重岳皱着眉头后退了两步——他可不想第一次借别人的外套就弄得一身灰。

等门框上的灰落干净,重岳才重新伸手去推门把手,假装没看到门框上蜘蛛网跌落下来的几只小蜘蛛。借由光线,他看到教堂内部陈列着几排整洁的椅子,低低的穹顶玻璃窗把阳光反射出破碎的各色光芒,正中那座灰暗的十字架摆在空荡荡的桌子上。

“难得,这次见面没见到二弟拉着我下棋。”重岳信步向前走去。

“大哥哪里话。远道而来还不尽地主之谊,还要拉着大哥陪我娱乐消遣,岂不是我做弟弟的任性过头。”

长发的男人从十字架的阴影后站起,岁二拨了拨长得有点盖住了龙角的头发,手上拿着散发出熏香味道的烛台,“不知兄长近来身体可好?”

“以咱们对彼此的了解,恐怕这种程度的寒暄会显得有些敷衍。不过二弟的气色看着很好,近来可有什么喜事或者新的发现?”

“劳兄长挂心。这次也是受一位老友之邀来伊比利亚这潮声之地,见到了和炎国区别很大的风景人文,还有很多新发现。兄长才刚刚卸去劳累职务,也该在大地上四处走走,感受感受不同地方的水土才是。伊比利亚虽然现在面临海嗣之劫,但这些没有战火波及的地方总归是有些烟火气和人气在的,也适合到处走走了解了解。”

“哈哈哈,我们只有几十年没见,想不到这次见面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受教了,实在是惭愧。”重岳掀起铺在第一排的椅子上那洁白的布,大大咧咧的坐下,“只可惜,边关这么多年无暇训练,我的棋艺一直没有进步,若这次二弟还要拉着我来一局,怕是得告声失陪了。”

“哎,哪里的话。大哥不远万里来这海边,我怎么再好意思勉强大哥。”岁二从十字架背后绕出来,烛台的光被头发挡住一半,投射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这是前几天我去阿戈尔游历时带回来的香薰,有定神醒脑之效,放在蜡烛中清香四溢,如花一般蔓香蕊而不谢。大哥可要试试?”

重岳接过那个造型奇特的烛台,有半个小臂长的手柄如海马一样曲折蜿蜒,顶端似乎还有一颗珍珠一样的圆形玉石,气味确实独特,让他想起以前左将军帐中摆放的太傅送来的狐尾百合,以及......曾经的铁匠铺里那棵生命力顽强的树。

“阿戈尔.....只是略有耳闻,听说那是个水下城市?居然能做到在水下呼吸,神奇的文明...”重岳闻闻那烛台散发出的味道,“确实清香扑鼻,似有多年前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同游尚蜀时蜀地香料的神韵。不过恕我孤陋寡闻,这香虽得清新怡人,却不见其烛油的清澈剔透,实在无法辨认这香的品类。”

岁二笑了两声,轻轻拿回烛台,在兄长面前坐下。

“是啊,同游尚蜀......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往事如烟,早被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各自的命运吹的烟消云散了罢...我记得,幺妹似乎最喜欢这香料,尤其是她作画的时候...那时候,幺妹每次作画都要闭门不出好一段日子,令妹只顾着喝酒无暇顾及,其他的弟弟妹妹也各有各的事,只有幺弟愿意自己尝试一些新的菜系,做好饭菜端着盘子去敲幺妹的门,然后每次都吃闭门羹....”

“二弟以前......好像很少谈论这些。以前我们虽然争斗不断,但每次能够这样坐下来聊天的时候,你似乎都更愿意聊聊最新的见闻与学识,或者是某次残局的棋盘,又或者是令妹的诗......当然,现在世殊时异了,二弟有岁月蹉跎之感倒也无可厚非。若真有此意,不如去边塞我曾经驻守过的玉门看看,黄沙漫天,人在逆境中努力生存对抗天灾,和偶尔能看见的挺拔的胡杨。或是在炎国周围四处转转,看看精美的宫阙横伸出悬崖百丈而不坠,陆兽睡卧在数尺宽的莲叶上横渡大江,古战场上的兵戈积锈成山,千年后都未曾销尽......当然,每次我和弟妹们说这些,总是会被嫌弃唠叨就是了......”

对面的男人叹了口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其实有时候挺羡慕你的。”岁二开口,“边塞那么忙,时常风餐露宿沙场小憩,每一次军情急报都要立刻出关,生活的那么忙碌,又那么充实。连我们兄弟姐妹找你,也得等这无休无止的战事喘息之时。

“但有时候又觉得你很可笑....你做那么多,那么久,为了那把剑奔走这么久,最后得到了什么.....”

“二弟。”

“也是,哈哈哈...你永远是这么善解人意,永远不会对自己遭受的不公有哪怕一点的抱怨和责备......但大哥你是否想过,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烫手山芋那么简单,司岁台那些人会给你一个不曾存在过的身份,以囚之待遇审判你,宣告你的罪行,将戍守边关百年的宗师换上另一个人的名姓,让你回那黑暗的陵墓里去咀嚼痛苦,回到那片混沌之中,你还会,这样释然的离开那里吗?大哥.........是的,大哥,我们都不如你。你已经是人了,而我们不是.....”

沉默。

长久的沉默,只有蜡烛的熏香在橘黄色的烛光中飘荡,像炊烟,像云朵,像平静的海面。

“所以,”重岳率先打破沉默,“你还不愿告诉我你将我引来此地的目的吗?虽说炎国境内总有眼睛盯着,但寻常家兄弟见面也不必费尽心思来这么远的地方叙旧,何况以你的性子,这次是准备让我当成黑子还是当白子?”

“果然,还是瞒不过兄长。”

“说笑了,天底下哪有做哥哥的不了解自己的弟弟妹妹的.....更何况,这截蜡烛马上就要燃尽了,在我被你的熏香迷晕过去之前,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目的,也许我还能自己走过去,不用劳烦二弟再费劲搬运我晕过去的身体,你本来就有咳疾.....”

“兄长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体贴我们这些做弟弟妹妹的,倒是我显得无礼了。”

“哪里的话。不过是远离了那是非与冲突,现在不愿再费心力处理这些罢了。更何况,我们虽然相争,前几次天灾时还闹得势如水火,但我信做弟弟的必然不会对我有谋害之心。若连这点信任也丢了,未免过得也太凄凉了些。不过,我自认愚钝比不上二弟的才学,也没有二弟统揽全局的执子能力,若是二弟现在还将目的遮遮掩掩,只怕我又要被你利用了而不自知才是。”

重岳依然坐着没动,岁二笑了几声,将烛火一摇一晃的烛台放在十字架前,起身走到那扇灰扑扑的玻璃窗前:“还是大哥深谋远虑,做弟弟的不能不服。

“我在一本古籍中查到,远古巨兽的血脉虽不尽相同,但力量都有共通之处......司岁台那些老家伙说‘反正相合 天地如逆’,巨兽力量从天地混沌中来,要往繁衍生息处去。上古巨兽剩下的并不多,除了炎国的巨兽,还有冰原的邪魔,维多利亚的炎龙,萨卡兹的黑蛇种,以及....”

“你面前这片海里的海嗣。”

“是的,兄长总是能给我出乎意料的惊讶。”岁二又笑了两声,转过身来直视着重岳的眼睛:“那种力量,是我这盘棋的最后一个子.......我们十二个人里,如果非要选一个出来吸收继承那群海嗣的远古巨兽之力,那肯定是非大哥莫属了。不过也别太担心,这海嗣的力量虽然强悍,但并不会对同为巨兽后代的我们造成伤害,退一万步讲,即使我这次的计划失败了,这巨兽力量的互斥特性也能保证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不重归混沌。不管怎么看,大哥您都是这步棋最合适的执行人......”

岁二慢慢踱步回到重岳身旁,摸了摸那对挺立的龙角,弯下腰凑在重岳耳边说:

“大哥,辛苦你了。”

重岳刚想张口回应,但话还没说出口就沉沉闭上了眼睛,头一歪倒在了椅子上。在熏香的麻醉药效扩散到全身之前,他最后看到的,是岁二似笑非笑的脸和越来越弱的玻璃彩光。

ACT III

身体的感觉一点一点回归。像是从一条烟雾弥漫的河流中缓缓顺流漂下,从大脑开始的感官系统逐渐向全身各处蔓延,这次苏醒的感觉就像全身一点点被水流浸透的轻柔。他努力感受了一下周遭的环境,他感到尾巴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轻飘飘的,身下似乎是很柔软的......云?还是水流......

与以往的麻醉经历不同的是,这次苏醒后重岳并未感到身体的任何不适。重岳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溶洞里?

溶洞外传来海浪一阵一阵拍打的声音,眼睛适应了洞穴里昏暗的光线,他发现自己躺在潮湿的水潭里,身边是几块长满了苔藓的潮石。身下的积水很干净,四周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外面那层外套被脱去了,只剩了内层白色的汗衫和灰色的运动裤,下半身包括那条红色的腰带都被水潭里的积水浸湿了。他站起身,从深及小腿的水潭中走了出来,发现溶洞外面是一片干燥的宽阔洞穴,于是弯腰将鞋子里的积水倒掉,又脱下裤子使劲拧了拧。他回忆着二弟的话,“吸收继承海嗣的远古巨兽之力”......

什么意思呢?

重岳提上裤子,向溶洞外走去。他看到远处洞穴深处好像有亮光,就一边向那个方向走一边思考,他记得现在海嗣的族群因为加剧扩张,在伊比利亚海岸线边境不断骚扰陆地文明,这几个月的海嗣活动尤为明显。似乎是因为那个叫伊莎玛拉的神觉醒了?他在罗德岛上待的时间并不长,接触的资料虽然多但权限普遍不高,对这些也仅仅是略有了解。好像那位神现今掌握了海嗣族群的控制权,虽然肉体战斗能力并不出众,但觉醒后的能力似乎与传说中曾经的海妖塞壬非常相似——通过歌声控制人的心智,蛊惑他们的精神,选择一个代理人附身于其上进行活动......

不过根据二弟之前所说,对于同为巨兽后代的他们,应该一定程度上是免疫这种控制能力的...吧?重岳也不能确定,他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二弟那个臭棋篓子那么多年对自己的劝诫和警告永远是一笑置之,反驳他也没用,不如听他安排算了。

他打算先找到伊莎玛拉。

重岳就这么往前走着,向洞穴深处那未知的光亮走去。地面上很干燥,他不知道为何在海底还会有这种奇妙的无水溶洞,甚至有一点好奇何时能看到会在水下呼吸的阿戈尔人出现。靠近了那亮光的来源,弯下腰穿过眼前几块夹在一起的石板,他看到眼前居然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大厅。这个双层房间的墙壁被镀金的墙纸装潢,弯曲而上的台阶配有反射着金光的把手,墙上的油画看起来年代离现在并不近。一楼的会客厅配备了沙发和座椅,二楼的正中......是他在那座废弃教堂里看到的同款式十字架。十字架前坐着一个红头发的少女,低着头没有看见陌生访客的到来,好像是在拨弄手上那把吉他的弦。

这是重岳第一次看到人类出现,想了想,眼前这个红发女孩怎么也和海嗣联系不到一起,于是清了清嗓子,抬头对少女说到:“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女依然在拨着琴弦,一曲终了,才开口:

“Tierra eterna y vacía.(永恒虚无之地)”

重岳静静站着,没有说话。他注视着眼前的空间,因为他察觉到,会客室的墙壁开始不为人注意的裂开一道一道缝隙,天花板上不断渗下一滴一滴的海水。和城镇上略带海腥味的潮湿味道不同,那些水黑色的水散发出一股几乎难以忍受的臭味,从天花板上滴下来不断落在重岳脚下,打湿了他的鞋袜。

看重岳仍在原地站着没动,少女放下自己的吉他,站起来喃喃自语:

“Compatriotas, despierten.(我的同胞们,醒来吧.)”

霎时间,大量海水冲破薄薄的墙壁涌入房间,房间里的陈设瞬时间被冲的东倒西歪,门内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门外的海嗣们蠢蠢欲动,以重岳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最先按捺不住的海嗣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低吼,用四肢灵活的在水面上飞快的爬行,爪子向着重岳颈部直直刺去。在它的带领下,海嗣们向包围圈正中的重岳飞扑而来。

但重岳并未理睬脚下越积越多的水和周围的海嗣的围攻,而是抬起右手对着面前逐渐被海水淹没的空间挥出了一拳。

一拳。

刹那间,周遭的空间静止了一整个普朗克时间,然后开始以飞快的速度不可思议的逆转,海嗣们退出门外,地下的积水重新飞回天花板,海潮穿过墙壁飞出房间,刚刚还几乎被破坏殆尽的房屋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以惊人的倒流方式回到了几分钟之前的陈设与布置。如果这里有一个旁观者,那么也许除了少女手上的吉他依然躺在她脚下这一个细节外,整个房间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重岳缓缓开口了,这次换了口音标准的伊比利亚语:

“伊莎玛拉。”

少女继续说:“异乡的龙,穿过古老大地的风尘,来到寂静的海底......是为了追寻答案,还是为了纷争与矛盾?”

“......”

重岳没有回答,他确信刚才交手瞬间对方展现出的能力必然是伊莎玛拉无疑,那么.....自己的弟弟是想让自己打败面前的长发女孩,然后吸收海嗣族群的力量了...

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位陌生的神明。

他脱掉了上衣的汗衫,露出上半身结实的胸肌和宽阔的背,小臂上黑色的龙纹开始闪烁诡异的光芒,眼瞳里的红色变得愈发浓郁。他将衣服随意地扔在脚下,提了提裤子上红色的腰带,一步一步向着红发的少女走近。

少女明白了他的来意,不再言语,而是自顾自地接着唱起歌来。

“Las olas golpean el arrecife(海浪拍打着礁石)......”

房间里出现了粉色的烟雾,墙壁这次开始向外渗出了红色的血,将墙上的那幅油画污染得惊悚又可怕。和之前被潮水搅动的天翻地覆的状态不同,整个大厅依然保持着豪华装潢的建筑结构,只是房间细微处的变化足以让闯入者明白,房间的拥有者此刻怒气十足。小心地绕开那些向自己白色运动鞋涌来的暗黑色血迹,向前走到白玉雕琢扶手的楼梯跟前,重岳身后突然凭空窜出一只蓝色的恐鱼向他扑来。

一拳。恐鱼的身躯化作碎片消失,但房间并没有回到被污染之前的状态。

“Las gotas de lluvia caen a la tierra(雨滴落回到大地)......”

重岳眼中少女的背影开始模糊,海妖从体内分裂出了无数个相同的自己,一个在血染红的油画前驻足欣赏,一个在钢琴前默默弹奏,一个在卧在底层茶几前柔软的沙发上眯眼休息,一个在反射着金光的地板上旋转跳跃,还有一个将左肩上的琴托愤怒的扔在地上咒骂小提琴的音色......房间里被无数个少女的分身填满,唯独原来位置上那个弹着吉他唱歌的影子不见了踪影。

钢琴声、小提琴的噪音、少女的哭泣声和大笑声、琴弓和肩托的碎裂声、地板上高跟鞋敲击的哒哒声、还有某种不知名海嗣的尖锐叫声...混在一起在房间里回响,震的重岳耳膜直嗡嗡叫。那个被小提琴破了防的少女身影在狂乱的砸碎了琴弓和肩托后还不满意,双手举起那把小提琴奋力向重岳的头砸来。

一拳。房间里少女的影子们流水一般快速消失在了地板上,重岳定睛一看,她依然在那里弹唱着陌生的歌谣。

“Cuándo regresarán a casa los soldados lejanos(远方征战的爱人何时归家).......”

一步,一步,重岳走上楼梯,刻意小心踏足的楼梯此刻也成为了武器。一截楼梯凭空消失在重岳的脚下,白色的扶手突然变成了一根根柔软的肢体,好像是触手一般朝他涌来。还没等重岳反应过来,蓝色的触手已经如跗骨之蛆爬上了他的脚踝,触手顶端的吸盘牢牢粘住他的裤沿。他刚想清理掉这些阻碍他行动的触手,面前的楼梯突然变成了一只体格巨大的恐鱼——好像学名叫做箱型恐鱼?一种非常善于隐藏和伪装的海嗣。它伸出触手缠住重岳的腰,张开嘴就向重岳咬过来。

一拳。脚下的楼梯恢复了原样,他继续向上走。

“Mi corazón ondea con el viento(我的心随风轻轻荡......)”

重岳一步步走上楼梯,来到正在歌唱的红发少女背后。

一拳。灰色的十字架轰然倒塌。那十字架并没有碎成几块散落在地上,而是在半空中渐渐消失,仿佛......溶解在了空气里。

“Cuándo regresará el amante(爱人呵,何时归来......)”

歌曲唱完了。

一拳。重岳双手发力,一阴一阳,一手为拳,一手出掌而只伸食指,赫然是洪拳中的“一指定中原”式。不出重岳所料,少女的身体并没有正常肌理的柔软触感,而是如大理石的雕塑般坚硬,硌的拳头嗡嗡作响。接了重岳结实的一拳,少女依然坐在原地一动没动,若不是脚下的吉他被重岳剽悍的拳风震的粉碎,或许还能给人一种少女依然“毫发无伤”的错觉。

但显然不是。

大厅的墙壁外传来海嗣们音调高昂的尖啸,整个屋子里的陈设都跟着晃动起来。重岳想,下一步应该就是取得那“伊莎玛拉的眼泪”,他并不想就此夺走那位海嗣神明的生命,也不想断了海嗣们的生存之路。留一线生存希望,是他从边关多年的杀伐中提炼出的守则。

可在他说话前,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ACT IV

大厅的天花板突然被用力踹开,跳下来三个漆黑的人影,重岳和他们的距离太远,看不清脸。他们落地后快步走近,在重岳和少女几米开外停下脚步,中间那个男人将肩上扛着的昏迷的人甩到地上。

他瞥了一眼那四个男人,中间那个躺在地上的长发男人穿着和剩下三个人都不一样的宽松长袍,等等,他的龙角......

“二弟!!!”

重岳十分震惊,他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遇到岁二......甚至来不及思考,他顾不得少女的威胁,飞奔到二弟身边,蹲下快速抱住他的身体,翻过来仔细查看。长发的男人面色潮红,此刻紧闭着双眼,脸颊旁的头发乱乱的缠在龙角上,胸前的衣服被撕开了一大块,下半身的衣服都被海水浸湿。不过好在,身体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呼吸也很平稳。

“二弟,你醒醒!”

“Las olas golpean el arrecife(海浪拍打着礁石)......”

少女的歌声再次响起,重岳猛地回头,发现少女消失在了房间里,这次是真的不留痕迹的消失了。他的感官无法探查到少女的去向,自然也停不下这令人烦闷的歌声。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二弟身上,焦急的拍打着他的脸颊尝试着唤醒他,但怀里的岁二还是闭着眼睛平稳的呼吸,没有一点反应。岁二的眉心有一个奇怪的印记,是五边形套着一个无穷的符号,他没见过的样式。

“Las gotas de lluvia caen a la tierra(雨滴落回到大地)......”

重岳抬头想让问三个男人发生了什么,却发现他们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重岳突然想起在博士的办公桌上曾经见过他们几人的简历,好像......重岳眯着眼睛想了几秒。

中间的男性用面罩将脸颊遮的严严实实,压低的黑色帽檐和面罩之间短短的缝隙看不清他的脸,身上穿的是紧致的黑色制服,身后带着一把看着有船锚体积的弯刀。左侧的男性穿着胸部曲线夸张的黑白色胸甲,单边披风简单的搭在背上,和粉色的头发形成了十分诡异的衬托;右侧的男性梳着一尘不染的金色长发,一只手被金色臂铠包裹,另一只手拿着那个血红色的浮游法术单元。

“Cuándo regresarán a casa los soldados lejanos(远方征战的爱人何时归家).......”

面前的三个男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对重岳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回应。重岳转过头,突然和怀中岁二闪烁着妖艳红色的眼瞳对上,吓了他一激灵。

“二弟!!你......”

岁二从地上缓缓站起来,一句话也没说,瞳孔里的红色光芒愈发的浓郁,额头上那个奇怪的纹路开始发光。重岳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岁二的双手轻轻一推,重岳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推力在胸口爆发,随即他的身体咚的一声撞破护栏,从大厅的二楼直直摔了下去。

“Mi corazón ondea con el viento(我的心随风轻轻荡......)”

在身体重重砸向地面之前,重岳突然感觉到身下被水流填满。低头一看,大厅的一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海水淹没,自己进来时看到的家具和陈设、还有自己脱下来的上衣全都不见了踪影。自己漂在水面上,四周的墙壁离自己不近,只能这样漂着看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岁二。

看到他在水中挣扎,岁二嘴角咧起一个弧度,双手一挥,从房间的角落突然冲出两根海嗣的触手,直直向着重岳冲去,牢牢捆住了他的手腕。重岳使劲的挣扎,突然感到脚踝上也缠上了两根触手,将他呈一个大大的X形吊在水中。在眼前这个“二弟”的操控下,重岳结实的腹肌以下全部浸在水中,胸肌被海水打湿,双臂被触手缠住拉开一个角度,尾巴在海水中徒劳的不断搅动。这个角度的捆缚让他的全身使不上力,尽管他挣扎着想要挣脱触手的束缚,但水流的阻力始终施加着阻力,对此刻的他而言,这里就像一个......水牢。

在重岳惊讶的眼神中,岁二张口,声音变得怪异又空灵:“Cuándo regresará el amante(爱人呵,何时归来......)”

“你!!!放开我,放了我弟弟!!”

“岁二”闭上眼睛:“Es demasiado tarde.(为时已晚。)”

重岳的手腕被那根大臂粗的触手牢牢缠住,不断挣扎导致锻炼良好的肌肉线条完美的展现出来,想要运气反击却被困在水里动弹不得。他刚想用尾巴把那讨厌的触手赶走,一低头发现身下的海水正在逐渐从蓝色变得乌黑。可和之前的招数不同,这并不是伊莎玛拉的法术,而是......一种海洋生物。

皮肤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滑溜触感:“嘶——!”好像是蚯蚓一般的海嗣,本体只有不到一个指甲盖大小,在水中漂浮着,吸附在重岳的腰上和脚踝上。数量难以估计的小蚯蚓被投放到水牢中,让重岳想起古籍中看过的远古人类用细小的甲虫啃食罪人身躯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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