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王朝陨落，维娜被掳

　　徐徐老者颤颤巍巍地步上台阶，枯朽的瘪手托起不比自己体重盈巧的国剑，庄重而又悲催地跪在阿斯兰的尊前。

　　“维多利亚...维多利亚...”老者呢喃着。他是在用羸弱无比的声线...去可怜谁？呼唤谁？祈盼谁？是濒临崩毁的更迭王朝，还是手中这柄代表权贵分量的维多利亚国剑“诸王之息”？还是...

　　还是正在接受加冕的维多利亚新王朝的国王——亚历山德莉娜·维娜·维多利亚。

　　加冕？维娜站在维多利亚的王座面前，本应如同辉煌的维多利亚历代国王一样接受盛大的加冕仪式，受到维多利亚贵族和百姓的爱戴。可是现在，加冕圣堂上，一位年轻华貌的阿斯兰王的继位者、一柄战栗的象征维多利亚的国剑，以及一位满腹鲜血、生命垂危的雪鬓霜鬟者。其余的参加王位加冕的人都死在了仪式上的血泊中。整个神圣的殿堂充斥着血腥、恐惧、压抑，以及来自深海腐化的腥臭味。

　　维多利亚的有生力量都出去迎接他们的敌人，而像这位老者一般的元老们则留下来陪同亚历山德莉娜·维娜·维多利亚一起，为整个维多利亚献上国剑，恭迎他们的新王。

　　只是没想到，来自深海的怪物却渗透和入侵得如此迅猛，尽管此时的维多利亚已经溃不成军，但那个僭越者却如此轻松地略过即将被授予新塔楼骑士身份的卫兵的顽强意志，来到了他们竭力守护的维多利亚王权的面前。

　　维多利亚...阿斯兰的维多利亚应该是那万般隆重......老者用尽全力，将他的维多利亚高举，为阿斯兰加冕。他快要脱力的枯木身躯却能喊得如此振振有词。

　　手中的国剑巍巍战栗，马上就要从他的手中掉落下来。尽管如此...尽管如此......

　　“尽管维多利亚早已沉沦，也请您拿起诸王之息！”

　　年轻的阿斯兰庄严地握住国剑颤抖的剑柄，将不再战栗的王权之剑高举冠冕之上。此刻，亚历山德莉娜·维娜·维多利亚不仅仅是继承了阿斯兰王血统的维多利亚正统之王，她还是这片大地上代表人类意志的荣光。

　　徐徐老者完成了他的任务，倾倒在他的新生阿斯兰王的面前。

　　阿斯兰王将这柄本是维多利亚象征的国剑指向正在进行加冕的维多利亚乃至整个泰拉大陆的不速之客。第一次，人类向海嗣的迅猛攻击第一次做出了反击的号召。

　　“暨越者，我以阿斯兰王的名义，向你们作出维多利亚的反击！”

　　声音庄严而又凌冽，让身边随从的阿玛雅都感到几丝威严的压迫感。但是这位‘海嗣的神明’——让维多利亚沉沦的罪魁祸首‘伊特诺’，祂可没有对此表达敬畏的情感。

　　“生物...低劣？...敬畏...法度......”说着蹩脚的阿戈尔用语的海神将自己右手化为的利刃从布满鲜血的逝去老者的胸膛中抽离出来。其他的老者在伊特诺的周遭瘫倒逝去。

　　“是的，低劣的人类就是这种方式引领族群，建立在法度和敬畏上的群体意志...低效又脆弱。”一旁的阿玛雅回复道。作为深海教会的主教之一，阿玛雅教会了伊特诺这些词语。对待这位从深海走出来的海神，阿玛雅就像是悉心对待一位嗷嗷待哺的新生一样对待祂。当然，她现在所说的这番话，她自己知道海神未必能够理解，海神也不需要去理解这些。优胜劣汰，面对大群的一同，直到伊比利亚被吞噬后，低效又脆弱的人类才急忙召开万国会议，宣告了海嗣的存在，也直到现在，人类才第一次号召反攻。

　　不过显然为时已晚。阿戈尔、伊比利亚的覆灭也仅仅只是让人类匆忙地制定对策，直到维多利亚被‘溟痕’吞噬了一大部分，他们才迟迟在立王之际向海嗣宣告他们的反攻。

　　“年轻的新狮子王，请容许我以深海教会的名义同您讲话。我想您也从拉特兰回来的信使那里知晓了伊比利亚在短短两个月内销声匿迹，在不久之前你们就曾经注意到了维多利亚海港的‘发光的海’，可是你们毫不在意。或者说，你们在面对关乎人类种群生存的挑战中毫无经验，因为你们未曾有一刻是真正的团结。大群并未进化到足以抗衡整片大地的能力，但...阿戈尔死于傲慢，伊比利亚死于偏执，维多利亚的混乱抵挡不了大群的浪潮，而人类的交流则是你们最大的弊病。”

　　阿玛雅的神情表现出兴奋，她的双手握紧成拳，但她独孤自傲的优雅还是抑制了她的双臂向上展开，她笑着谋划着不远的未来：“海浪吞噬维多利亚，向北直击卡西米尔。将玻利瓦尔湮灭后，大群会在东南方向完成于哥伦比亚的汇合。最后，我们会从覆灭的莱塔尼亚跨过乌萨斯帝国的两条边境，继续征讨东方国度。”

　　一场即兴而又理据的宣讲过后，阿玛雅吞下沫水湿润一下有些干渴的喉咙，她蹲下，带着黑手套的娇手轻轻抚摸着被刺死在地上老人的白鬓。

　　“大群不会逝去，祂无穷无尽，即使你们的意志再顽强，也会像地上的老者一般苟延残喘，也会像他们一般枯朽。”

　　阿玛雅抬头，年轻的阿斯兰依旧举起诸王之息直指着伊特诺，默许阿玛雅的唑语。听完之后，维娜手中的剑尖也未曾动摇。

　　“你说的不无道理，自说自话的黎博利。你和我一样年轻，但你的思想是片面的。你的片面带偏了这片大地。我猜你的才识过人，阅览过不少典著，但也仅仅是在书本中饱览人类的讽刺。对于这一点，我以我登上王位的路途来向你证明，你亲眼看到的，并不比普通人多多少。你在意人类的恶欲，却自动忽视了人性的光辉。你只在意人类的傲慢、偏见、偏执、混乱，你未曾注意到新维多利亚的建立下是多少人的抛颅洒血，你未曾注意到伊比利亚的大审判官举起的剑与灯，未曾注意到阿戈尔人一直以来对海嗣的绞杀，你也未曾注意...”

　　阿玛雅垂下双手，十指在不同程度的娇颤。听着阿斯兰王的回话，她不知道是对此感到气愤还是蔑视...还是出于自己‘残留’的人性中对王权的敬畏？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诸王之息的锋尖已经指向了自己。

　　“就像你未曾注意到我的‘维多利亚’何时指向了你。”面向阿玛雅，直举国剑的维娜保持着她的威风凛凛，多了几分赫怒。

　　阿玛雅有些恼怒，但让她更加恼怒的，还是自己未曾注意到伊特诺何时转过身去，也未曾注意到前来营救维娜的格拉斯哥帮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背后。

　　一股热蒸汽吹拂着她的后背，阿玛雅的履带躁动，就连她的礼帽也险些被吹走。里面紧急驾驶蒸汽战甲的阿勒黛和格拉斯哥帮一同护驾维多利亚新王，而其他的卫国战士还在奉命地抵御外面潮涌般的海嗣。

　　看着和自己战斗已久的格拉斯哥帮和维多利亚的利器‘蒸汽骑士’，面对海嗣的浪潮，维娜并不感到绝望。她从自己和她们，从这片大地的每个为人类的生存而献身的人那里看到绝望的曙光。

　　阿玛雅不敢回头，因为维娜的刀锋还是指着自己的娇脖。

　　“我以人类之名，将你清算！”维娜的诸王之息挥向了海嗣的‘引领者’，因陀罗挥动拳套，达格达的利爪也连续挥砍，摩根在‘蒸汽骑士’阿勒黛的蒸汽掩护下绕至伊特诺的背后......

　　伦蒂尼姆刚历经战火的摧残，外族退节，流民匿迹，还有许多参与维多利亚君宪保卫战后的工人们才刚刚竣工，就不得不抛弃他们花费了不知疲苦两个月才完成的新城楼建筑，与难民们一起逃亡。

　　尽管伦蒂尼姆的高墙破碎，可它还是有在保卫战中起到阻隔大公爵们的高速战舰，将他们的野心拒绝在了城墙之外的作用。然而，此刻伦蒂尼姆的天空昏暗，破碎大厦真的破碎，没有人敢将视线放在城墙上面——来自海岸的‘溟痕’涂上高墙，侵蚀的速度快到难民的脚步再慢一步，就将伦蒂尼姆的最后一道城门失去。

　　难民涌向城门，洛洛则是一脸着急地前往罗德岛的驻维多利亚办事处。身为反抗军的她和罗德岛一起并肩合作过，眼下...唯一能够求援的也只有罗德岛的人了......

　　办事处的大家没有第一时间随着大家逃离，而是尽可能地为其他人给予紧急援助，在罗德岛的安排下，号角和琴柳去疏散引导难民，凤丸和海蒂待在维罗德岛办事处提供最后的服务，风笛和陈也在集结有生力量，被海嗣阻挡在城墙外的罗德岛本舰先行派出了泥岩小队与取得联络的W小队交汇，作为精英干员的煌也赶忙前往罗德岛办事处与她们汇合。

　　所幸，洛洛赶到了罗德岛办事处，凤丸和海蒂也等到了她。

　　“洛洛...反抗军的大家呢......”海蒂扶着洛洛香汗淋漓的娇躯，尽力地安抚她的情绪。

　　“大家......海嗣渗透太快，从管道里、墙缝里，还有排气管里...我们的联络和策划很快就被海嗣打乱，指挥官所在的地方也被那些恐鱼包围...大家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将我送出来的.......”原本秀气坚强的黑发菲林在强烈迅猛的打击中拉怂下了她的兽耳，一脸沮丧不堪的模样。

　　“振作点，洛洛干员...”海蒂推着她的双肩：“克洛维西亚指挥官到底...”

　　洛洛只知道自己和费斯特刚离开指挥官的身边，海嗣就如同潮涌一般涌入地下。尽管这里对它们来说陌生、迷惘，可是它们还是用数量将反抗军熟络无比的地下管道尽数淹没，精算敏捷的游击在大海啸面前毫无用处。

　　“地下的大家们...我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了。”

　　“海嗣的侵蚀不是一种简单的侵蚀，而是有效率的...看来凯尔希医生说得果然没错，‘怪物’...我们还是把海嗣和深海教会想得太简单了。”

　　凤丸说完也走了过来，轻轻安抚洛洛，白嫩的柔荑也在安抚着洛洛的后背。

　　“洛洛，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维多利亚那边还需要我们的帮助。现在罗德岛暂时还无法进入城墙，就算是大公爵的高速战舰，它们的轰鸣声也已经匿寂...但是，凯尔希医生已经派遣泥岩小队过来了。与我们汇合后，我们就去营救维...推进之王，她也是我们罗德岛的干员，还有因陀罗她们。”

　　......王城已经溃败，最后一位维多利亚的士兵听着同伴被啃食的悲鸣，决然地将火铳的最后一发送给了自己。

　　恐鱼终于还是蔓延到了高位，渗透进了维多利亚加冕的宫殿。

　　伊特诺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即使是在如此近身的距离、马上就要唾手可得之际，拥有着阿戈尔面貌的，被阿玛雅奉为主上的伊特诺却从祂的肉身蔓延出数道潮湿的触手，众人的攻势被打乱，就连准备解决阿玛雅的维娜都谨慎地停下跳跃的步伐。

　　蒸汽甲胄喷发的蒸汽正在渐渐消退，很快，维娜肉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局势...眼前，她察觉到白汽弥漫的蒸汽中渗透进了血雾，血雾的艳红在蒸汽的冲淡中变为了不再亮眼的淡红。

　　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让维娜无法忽视，手中的国剑不再警惕地指向它的敌人......

　　阿玛雅贴近伊特诺的健硕肉身，原本闪到伊特诺的摩根已经失去了威胁和行动能力——摩根的血融进了蒸汽里，散发在空气中，像人手臂一样有力的触手将摩根拦腰斩断，她手中的利爪还在保持着进攻的姿态...看来要她明白过来自己已经被腰斩的结果，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而被忽然绞首的达格达就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原本自己的身躯就比较娇小，现在她的双脚已经够不着地面，像健身男人的手臂一样布满肌肉的触手将自己的脖子缠绕一圈，暴起青筋的触手似乎只要一瞬间就能绞断自己的脖子。而因陀罗敏捷地看出了触手的动静，在袭击自己的瞬间翻滚躲开，不然她也会像达格达一样。

　　“该死...达格达！”因陀罗只注意到被伊特诺绞首的达格达，甚至还没有注意到摩根已经被腰斩。她的手中没有利器，只能用自己的拳套...靠一线希望要将历经痛苦的达格达救下来。

　　“住手！”维娜的声音喊了过来，因陀罗迈出脚步，一边思考着这句话是冲着谁喊的，一边攥紧拳头挥舞过去......

　　“呃...？！”因陀罗的胸口往前突进，伊特诺的触手从她的背后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不...因陀罗...”维娜的脸色出现前所未有的失色，她的眼前是她绝对不会幻想到的地狱。自己的格拉斯哥帮...就这么一瞬间...在这幅地狱绘图出现之前，她和她们还是斗志满满...现在，一个被伊特诺拦腰斩断，一个被绞杀，还有一个被贯穿了胸膛。

　　“维...呃...！”达格达被触手缠绕地脸色发青，她的最后一眼，是看到她的维娜用前所未有的惊恐神情看着自己。

　　她的视线一歪，再也缓不过劲来。伊特诺的触手拧断了她的细脖，娇小的身躯扑通地摔倒在地。因陀罗惊恐地看向前方，她感到自己的腹部在蜷缩、自己的内脏在被挤压着，它们正趁着自己虚弱而逃离主人的身体。贯穿了因陀罗后背的触手抽了回来，因陀罗的心脏、肝胆和蠕动的血肠从血淋淋的后背里拉出来。

　　还连着脉管的心脏在抽离了主人的身体后还在跳动了几下，试图将无意义的鲜血泵到大脑.......

　　“啊...”幸存的维娜和阿勒黛同时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叹息。维娜冷汗叠出，她的双腿开始软了下来，她感到自己的脑袋快要缺氧了过去，因为她此刻忘记了呼吸。

　　“呼....呃！”维娜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的喘息，她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身为阿斯兰王的她，不能够，绝对不能第一个软弱倒下！

　　她疲软的双腿差点就要瘫在地上，维娜用诸王之息插入地面，借力将自己的身躯支撑起来。她得用这把国剑站起来，她得身为阿斯兰王战斗下去。

　　伊特诺在确认了她们的确死亡后，祂回过头来，无情地表情好似在嘲弄刚才维娜泛起的失神绝望的表情。

　　“人类...失去伙伴...痛苦...失去伙伴...绝望...你在瞬间失去了冷静，你在瞬间软弱下来...我就会杀死你...人类...人性？弱点...”

　　伊特诺刚抬起手，祂身后的阿勒黛驾驶的蒸汽甲胄忽然奔向上空，再直直下落，准备和伊特诺殊死一战。

　　“我要...把你这个怪物....”阿勒黛咬牙切齿，她绝对不会忍受可恶的海洋入侵者在自己的面前弑杀自己的友伴。但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蒸汽甲胄的硬度，也没有发现伊特诺的触手已经在祂的身后蠕动。

　　“冲动......”伊特诺背后的触手就像能够弹射出去的尖刺一样，蒸汽甲胄还没能落地，就被伊特诺的触手扎成了机械海绵。

　　“呃...！”蒸汽甲胄一下子失去了前进的动力，甲胄的四肢阿勒黛再也不能够操纵，能够发射蒸汽和弹头的发射器也被捅废。

　　蒸汽甲胄没有砸在伊特诺的身上，反而掉落在地面上将阿勒黛困在里面。

　　“该死...看我用热蒸汽...将你这个怪物蒸熟....”阿勒黛拉动拉杆，发射口已经对准了伊特诺，只要发射出去...等等，什么时候。

　　阿勒黛没有想到，伊特诺的触手居然还能够分肢，分肢出来的小触手蔓延进阿勒黛的蒸汽甲胄内，将甲胄的驾驶舱扎穿。

　　“啊啊啊！”驾驶舱里的阿勒黛惊恐地尖叫起来，发射口已经被触手堵住不能发射出去了，那么这股蒸汽就会...！

　　扎穿驾驶舱的小触手收缩回去，同时，原本应该发射出去的蒸汽却涌进了驾驶舱...阿勒黛被蒸汽反噬了。

　　“啊啊——不要啊——！”阿勒黛感到自己的驾驶舱在不断升温...如果不赶快逃离出去的话...自己就会被蒸汽蒸熟的......

　　可是...蒸汽甲胄已经被破坏，驾驶舱的门已经无法开启......

　　滚烫的白汽将驾驶舱填满，俨然变成了一个蒸汽炉，而里面的阿勒黛.......

　　“啊啊啊啊，好热！要被烫死了...救....！”

　　一声声凄凌的惨叫让维娜慌了神，一声声痛苦万分的尖叫在一次次打击着维娜的斗志。

　　“原来如此...尖叫、惨死，同伴...人的弱点。弱点在杀死人类...”

　　伊特诺知道，大陆上的人会通过扭曲面部的表情、瞳孔骤缩、大张嘴巴，或者从泪腺中涌出泪水来表达多种情绪。痛苦、悲伤、疼痛，愤怒或者濒死。

　　维娜的表情愕然，好像是站着做了场噩梦然后突然惊醒了一样。伊特诺还无法判断维娜现在属于哪种情感。

　　维娜脸上没有泪痕，嘴巴微微张开，下嘴唇还在微微打颤。维娜的眼神变得暗淡，好像刚睡醒时眼前的一切还无法印入她的眼帘一样。伊特诺在阿玛雅的教导中学到，这种眼神一般是恐慌的、本人难以言喻眼前的场景的，亦或者是不可置信的。但是伊特诺紧盯着她那如同璀璨耀星沉寂于黎明的红晕的星眸。祂在试图自己解读眼前开始有些颤栗起来的阿斯兰女孩的眼神。最后，祂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祂毫不在意的词汇——绝望。

　　伊特诺眼中的人类是一种会说谎的动物。言行甚至是轻微的表情都可能是这些狡猾的人类伪装出来的。但对于维娜来说，她的娇躯颤栗，意志在顽强。那么她该相信，生理和心理，到底是哪个在说谎呢？

　　不...维娜在否定生理和心理中，她想起了她的父王、忠心耿耿的坎伯兰，英勇的蒸汽骑士和塔楼骑士......

　　当然，还有维娜眼前的因陀罗她们。

　　她的脑海浮现了一个词，叫无畏。

　　她摆出架势，让自己颤抖的双腿站住脚跟，而手中的维多利亚不曾颤抖。她迈出脚，她相信着维多利亚，维多利亚发出的刃光能够劈开海潮。

　　要不断前进...无论是自己的使命还是整个泰拉的人类，都应该不断前进。这是一个身为维多利亚君王的无畏，是全泰拉的人类向伊特诺传递的一个誓言。

　　一道光束向伊特诺砍去。全程谨慎的伊特诺早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不过，当祂看着眼神坚定的那一瞬间就做出反攻的维娜身边发出的耀眼的光芒，从不懂得敬畏的祂居然理解了信仰一词。

　　维娜挥动着诸王之息，挥砍的动作熟练地如同是伴随了好多年的佩剑一般。伊特诺和维娜扬起的灰尘暂时遮蔽了阿玛雅的视线。她只能看到眼前诸王之息穿透灰雾散发的光芒和伊特诺的瞬影。

　　她有些生气和激奋。

　　这场奇袭对于维娜来说是意外的。在场的一切，无论是防守、加冕或是反击都是仓促的。加冕仪式上甚至连记录的通讯设备都没有。人类始终没有像大群一样拥有着高效且一同的‘意识中枢’，而这个年轻的阿斯兰居然以人类之名！她的决断和抗争在阿玛雅看来像是虚空传达一样虚渺无力。但维娜却因这份虚渺来对抗她的主？

　　但她也十分地激动，因为主在降临这里的时候，胜负已经了然，而维娜的终局已经在自己的策划之中。在她眼中看来，维娜仅仅只是混进飞虫群里的一只稍稍发出弱光的荧虫。

　　烟雾仿佛是在为阿玛雅揭晓答案一样渐渐拉开闭幕。

　　伊特诺就像是一个捕捉飞虫的猎手一般，那只发光的荧虫在祂眼前只会更惹眼，只会被祂无情掐灭。不知为何，原本紧紧握在手中的诸王之息哐当掉落地面，维娜原本凌冽英气的声音变成了几丝轻喘，娇声细喘的声音传到了阿玛雅的耳中，她还以为维娜换了一个人似的。

　　烟雾完全散去。伊特诺的无数触手绞住维娜的曼丽的娇躯。她的双手和身体被紧紧绑在一起，两条大腿被细长的触手包裹着，触手的黏液舔满了维娜的大腿，并随着触手的深入而渗透到了维娜的大腿根处。触手的尖端还在不断向维娜的俏脸摸索，伸入已被鲜血染红的白色T恤里，绕着维娜雄伟的双峰，从深邃的乳沟处滑出，渐渐绕上维娜的玉颈。

　　胜负已定，伊特诺只要动动触手，就能让维娜的脑袋和屁股见面。伊特诺这下才有闲空端详维娜的脑袋。金毛柔顺，动人的双眸里的杀气在此刻衰落，娇细柔热的眼神崭露头角。

　　她的玉脖被黏稠的触手纠缠，绞杀的力度让维娜的脸色比战斗时还更加红润。

　　不知为何，祂看着维娜的娇丽的臻首，身体对自己反应了对食物的诉求。于是祂上前，伸出手想要拧下维娜的脑袋咬碎入腹。

　　“请慢！我的主上！”阿玛雅踱步上前，生怕伊特诺不听劝说地咬下维娜的脑袋。

　　“啊，伟大的主，她胆敢冒犯，理应被您当场处刑。可是您也明白，人类用愚昧可笑的统治来维护他们的人类王国，他们的弱小以至于需要臣服于某些人来得到某种力量。同理，正因为他们的弱小，当我们在处死某些人给他们看的时候，他们就会失去力量。主上大人，唯有这只阿斯兰请您交予我处置，我会用她来向全人类昭示您与大群，这将成为您完成种群的飞升的重要一步。”

　　阿玛雅想要张开双臂来向她的主表达对宏愿的展望，可是伊特诺高大的身躯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无言，但在祂回应自己前，自己好像不该有多余动作一般。

　　而伊特诺很快就答应了下来。祂并非不认同这件事情。在捕获阿斯兰王之前，祂就按照阿玛雅的指示，尽可能地抓拿人类集团的指挥，用这种方式削弱团体的力量。

　　伊特诺转而把目光放在了维娜的伙伴上。

　　当然，是伙伴的一具具艳尸。

　　祂闻到蒸汽甲胄里传来的喷香，饶有兴趣地撕开甲胄，盯着全身上下的肌肤被蒸得通红的阿勒黛。阿勒黛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躺在操作室里，在被蒸死的最后一刻都是渴望跳出去的样子。可是她无法逃窜，她引以为傲的蒸汽甲胄还是会把她蒸到美味为止。

　　伊特诺伸手抓住熟人的那被蒸得粉嫩发红的娇脖，把她拎出了甲胄，随后抓着她的双肩，装扮成的阿戈尔人的脸颊撕裂断开，瞬间化为了一张深渊大嘴，一口就咬下了阿勒黛被蒸得烂熟的俏脸脑袋。

　　啃咬的力道十分强劲，口中的阿勒黛脑袋两只眼球瞬间爆出，咬碎头颅，脑浆溢出头皮流到了伊特诺的食道。

　　接着，伊特诺连同她的衣服一起下肚，她的衣服顺其自然地成了在伊特诺腹中的陪葬物。

　　这么一个女人居然不到三分钟就消失在伊特诺的肚子里了。但看祂的样子，似乎这样的美味还是不能让祂满足。于是，祂盯着地上躺着的几具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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