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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则故事,蝶

[db:作者] 2025-08-12 10:20 5hhhhh 2130 ℃

  嗨,欢迎光临!

  嗯?今晚就你一个?那么点杯酒,陪我随意唠唠嗑吧。聊什么呢?噢……我想到了。

  接下来,我要讲述四则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第一则故事:

  许多年前,清洁工在医院的垃圾箱里发现一女婴,她降生人世才七天,因双腿残疾,完全无法动弹,被父母抛弃。

  她本该被送去孤儿院,但附属的医学院有教授愿意领养她。

  只要这位老师想,他那些热心的女同事们会欣然传授育儿技巧,自己的薪水也足够让女孩过上优渥生活。

  然而,养父却没与她在城市安家,他辞了工作,搬去某处深山中的别墅。

  别墅不算大,站在门口,一眼望得到尽头,那是穿过门厅便能走进的长廊拐角,一道略深的、二十四级楼梯通往地下。到地下,再走个三十来步,弯弯绕绕,抵达一间空房。

  房间南墙边摆着张婴儿床,男人将她放入其中,从此,这间地下室成为了她生命中唯一的天地。

  时光荏苒,婴儿床换成小床,小床又换成大床。

  女孩出落得亭亭玉立……不,她无法站立,从未笑过,只会一日复一日、孤僻地坐在屋内。仿佛一只未来会美丽耀眼的蝴蝶停留在了结茧期,即使这只幼虫结的茧很圆润,但成不了蝶,往后就也都是无稽之谈。

  当茧太久没能破开,养分耗尽外表就会变得干瘪——轮椅上长年累月的生活不可避免地让她神态憔悴。

  或许,正因如此?男人虽然照顾女孩日常起居,却不和她交流,他们之间偶尔的发声大多是语气词,形不成完整一句话。

  女孩十八岁生日的那晚,男人带来的不是蛋糕与礼物,而是一条绳索。

  绳索绷紧,缓缓绕上女孩雪白的脖颈。

  男人任她痛苦挣扎,勒死她,弃之尸体不顾,永远离开了别墅。

  

  第二则故事:

  男人是医学院的教授,亦是标本师。任职二十年,经他之手制作出十几位大体老师。同事们尊敬他,学生们又因其沉默寡言害怕他。

  没有课程时,他是标本室的管理员。标本——物理上属于死物,还被人为地违背自然规律、保持生命气息。他的日常一成不变,与标本朝夕相处,不免模糊了生与死的界线。

  那段日子,脑海中总有一个声音让他“做点什么”,又想不明白要做什么。

  后来,住院处那边发现一名弃婴,见到她第一眼,灵感骤起,脑中的“计划”便明晰起来——他想要制作一具并非作为教具的、拥有向死而生之气质的、真真正正的标本。

  男人无妻无子,他在十多年前有过几次相亲,女方都因为“无法理解爱、不够浪漫、示好方式过于刻意”等理由拒绝了。

  男人领养了女婴。住进深山老林,这里可以藏好一个人类,不必担心会有城市邻里间的闲言碎语。

  他特地与“女儿”保持距离,将她当作“人形培养皿”去照顾。

  女孩自不见阳光的地下室中长大,性格也变得如黑暗般平静无澜。她虽有欲望,会主动向男人讨要书、报纸等东西,但女孩究竟有没有从中获得知识?她从不给反馈,那些东西都像投入湖底的石头一样,稍起涟漪,然后再寻不得。

  除了“某样事物”。

  他曾有巧合目睹,女孩面对“那事物”时,深邃的眼眸中终于闪烁出光华。那神色对一个喜怒不形于表的精致瓷娃娃来说,足够称为“陶醉”了。

  一直以来都如行尸走肉般的女孩显露出生命气息,令他沉醉……又不安。

  男人非常明白,心中的“不安”绝非无中生有。他还清楚自己心有缺陷,致使他无法“提前想象、理解还未承受过的情感”。

  他只能认为,这是越靠近“最终期限”,沉没成本随之增加而产生的紧张情绪。

  他盼望着,时间啊,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吧——待她十八岁,尘埃落定,艺术品会诞生,悬着的心也得以放下。

  ……那一天到来。

  给予尊重,男人选择亲手结束她的生命。可当他真的拿起绳索站在地下室门外,他对此事有了新情感——不舍——“相处了十八年,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另一种想法强迫他前进——“都已经在她身上耗费了十八年,不就是为了这天吗?她那状态,抛开会呼吸和标本有什么区别?”

  男人勒住了女孩。

  起初女孩没有反抗,这使得他认为应当速战速决,便加大手中力气,绳索陷没进女孩柔软的皮肤。可突然,他转念一想,不该让她痛苦地走,力道又松懈了。

  七秒的犹豫,错误地给了女孩“生还的期望”,她开始挣扎,恍惚间,双腿都仿佛挪动了分毫。

  男人不敢看下去,闭紧双眼。直到绳索传来的振动归于虚无,他的背后浸满冷汗。

  与“生命以外的事物”相伴半生,男人的心早已如漆黑的地底般潮湿、阴森。而今,他初次体会到“求生欲”——生命的鼓动。这股力量就像耀眼的阳光,照在一只躲藏许久、终于走出洞穴的怪物身上,令他敬畏又恐惧。

  骤然间,“如果刚才松开手”、“如果早些年与她正常交流”、“如果住在城市里”……各式各样“不可能发生的未来”涌入脑海。

  ……男人逃走了,再也没回来。

  

  第三则故事:

  有那么一个女孩,因双腿残疾被亲生父母抛弃,让人领养。自她有记忆以来,就在一间小小的地下室里生活。

  领养她的男人教完她基础的语言,就除去每日送来三餐外,很少与她对话、见面了。

  五岁,她指出要和男人一样用双腿行走,男人摇头,不过第二天带来一部轮椅。

  六岁,她拿出翻烂的词典,表示不够,很快男人带来了有字还有图片的书。

  七岁,她划了划书上的古建筑照片。但那地方几年前就塌了。为什么?因为世界在变。他开始去山脚小镇买新闻月刊给她。

  九岁,她指指报纸,又指指窗户——地下室东墙上有一扇说是又不是的“窗户”,它是个凹进墙内的灯箱,发出的光与阳光一样,也遵守日出亮起日落熄灭的规律。窗外的景色很贫瘠,只有颗寥寥几笔涂鸦的油画树。

  原来,是春天到了,报纸刊登了蝶群造访公园的民生新闻。

  照片中的蝴蝶停于枝头,阳光穿过半透明的翅膀,在镜头前晕开,很美,就像女孩的绿眼睛。

  男人带来鳞翅目百科书。

  十岁,女孩想要真正的蝴蝶,借着生日,男人买来了。女孩在房中放飞它们,然而,少数几只趁开关门的间隙飞到外面,剩下的没过几天,都死了。地下室不适合它们生存。

  男人搬走北墙的书架,换上设备齐全的生态箱,如此一来,她的蝴蝶能活好久了。

  蝴蝶产卵生出幼虫,幼虫又破茧成蝶,房间小小一隅承载着小小的自然循环。

  她最为喜爱“破茧”——匍匐于大地的虫吐出丝线,自设牢笼,不出几天便以崭新的形貌爬出茧外,它们找片好地方,晾干翅膀,成为美丽的生物。

  而当年老的蝴蝶翅膀干枯、不再鳞光闪闪,她也会感到落寞。

  十一岁,女孩了解到有种技术名为“标本”。她选了钟意的一只,它已经成蝶五天,快死了。它本该成为植物的养分,现在,终于能在墙上永远展示它那蓝绿花纹交错的翅膀。

  十二岁,女孩的技术已不输职业人士。她亲手培养每一只幼虫,凝视它们化蝶,又亲手将昆虫针扎入它们体内,制成标本。她只留下几枚,多的由男人以他的名义出售。毕竟她见过最耀眼的生,与最扣人心弦的死,剩余的都无关紧要了。

  十四岁,女孩从月刊上连载的故事读到,家人——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会拍全家福。因此,她和男人拍了张合照。

  他们站得很开,像是照相馆客位紧张,两位陌生人分到同一张幕布,各拍各的。

  女孩把这张相片摆在书桌上,她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

  她并非对男人毫无感情,却也仅限鳞片大点。她读过那么多书与报纸,怎会不知道正常人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女孩大抵能摸清自己的处境,但她依旧理所当然接受男人的“好意”,理所当然地等待结局。

  女孩的十八岁生日到来……

  她猜到,男人会选在这样的“纪念日”做点什么,因为,往年他都会带来珍贵品种的蝴蝶幼虫作为礼物。这一周,每当男人来送饭,连蝶群都会躁动,或许是他把心中的紧张传染给这群敏感的小精灵了吧。

  脚步声临近,女孩没有回头。

  绳索咬上咽喉,剧痛截断了呼吸。

  “果然……是这样的结……”

  女孩羸弱的身体承受不住此等痛苦,脑中甚至连生命的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完,顷刻间,意识消散,徒留本能掌控躯体。

  她双手挣扎,抓绕勒陷处的皮肤,撕扯着衣领,仿佛是要撕开这“不属于她”的皮囊。

  直到她不再呻吟,不再动弹……

  她的灵魂破开茧壳,飞离这具匍匐于大地的残躯。

  

  最后一则故事:

  登山,一种有趣又无用的爱好,有个男人就很喜欢登山。他最伟大又最平凡的愿望,就是每个周末爬一座不高不矮、老人也能慢慢走上去的山,到山顶享用亲手做的便当。

  不久前,登山者刚达成一次愿望。沿途还结识了两位志同道合的山友,他们正在长途旅行,打算从南到北挑战七座名山。但三人实在是太聊得来了,相见恨晚呐,即使不同路,登山者也愿意陪两人坐一趟火车。他们聊了三小时,火车途中停靠某镇,再下一站要开九小时,会打乱他明天的计划,这才恋恋不舍地下车道别。

  巧的是,这小镇也有山。登山者目视那山不算高,既然来都来了,山就在那,不妨去攀登,还正好尝尝刚买的火车便当。

  望望天上,有几朵乌云,不影响。

  但是,他忘记今天看的天气预报“整日阳光明媚”是上一处地点的,这里的天气远比他想得差。

  登到一半,天色骤变,降下大暴雨。

  雨水模糊了登山者的眼睛,从高处淌下的水流也阻碍他前进。此刻,他无法继续前进,下山也需要花很久。就在这一筹莫展之时,他看见树后有房子。

  得救了,登山者想。

  他穿过密密杂草,走到屋前,却发现这是一栋约莫空置二三十年的废屋。一时间,免不了联想诸如《山中鬼影》那样的恐怖片。但比起淋雨,感冒,请假并且扣工钱,区区童年阴影还是能克服的。

  走进屋子,顺手按下灯的开关,果不其然没电。

  他打开手电筒,照一照,发现屋内五脏俱全,家具都还在。看来屋主人当年匆匆离开,之后也没有小偷之流造访。由于他身上唯一的食物只有那盒火车便当,又不知暴雨何时停,他决定四处探探,希望能搜出点罐头食品——毕竟是住在山里的人家,肯定要考虑到哪天无法下山对不对?

  片刻过后,登山者找到通往地下的楼梯,底下黑洞洞的,还能隐约听见不同于暴雨的水声。他又想到《1301号室的地下室》里的情节,汗毛竖立——该死,为什么自己小时候要看那么多恐怖片?

  但咽了两下口水,基于“对未知景致的探索欲”,他下定决心,要去探探。

  地下的积水没到膝盖,不过除去被登山者步伐搅起的泥沙,水很干净,可能是长年累月渗水吧。

  走过拐角,他突然难以置信地眨眨眼,走廊尽头……居然有光?他还移开手电筒确认,是其他的光源。

  那光来自门后的房间,被倒塌在门前的梁木切割成大小碎片。

  登山者俯在其中一个缺口前,往里张望……他的心被眼前所见一震。

  他看见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还有阳光……为什么地下室有阳光?阳光从狭长的窗户照入房间,洒在少女身上。无法看清她的样子,但她似乎是睡着了,安静地倚着轮椅,几只蝴蝶扑闪着翅膀,在她周身飞舞。

  瞬间,所有关乎恐怖片情节的想象都被抛之脑后。

  登山者只想凑近,凑近,再凑近地欣赏少女。

  而横梁成了他唯一的阻碍。

  登山者焦急难耐,生怕迟了一点,就会被人捷足先登。他只等到暴雨差不多小了点,不至于迷糊双眼,立刻就下山。他到镇上的工具店买了把油锯,又原路回去,一来一回地折腾,连雨都快停了。

  然而,当他回到“那里”时,却发现屋子被山洪掩埋了。

  故事结束。

  

  ……

  

  啊?

  为什么登山者没有明确的结局?

  因为他的结局很无聊,我不想加入故事中。

  无非就是他觉得自己迷失了百年难遇的绝美景致,失魂落魄地回到山脚。票没买,连车厢的颜色也不在意,随意乘了辆火车。并在餐车里点了两打啤酒,拉上酒保讲了几小时醉话。末了到站了,因酒精中毒被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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