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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

[db:作者] 2025-08-12 10:20 5hhhhh 9730 ℃

​「還有什麼辦法可想⋯⋯他們就在外頭守著,但就算逃出去,沒法搶回貨物也是無用。看來是前功盡棄了⋯⋯」

夜丹近乎癱坐在地,又扶上額間的靈石,試圖冷靜下來,可想到現下糟糕的情況只有絕望。

若真丟失貨物,能想得到會有多少罪名安在他頭上。更遑論牽扯到長生秘笈,只恐會成了偷秘笈的小人百口莫辯。

不管怎麼想都沒有一條生路可尋,彷佛陷入死局。

白菲沉默以對,只撫摸他的臉頰,釋放藥草馨香撫慰。

待夜丹稍微冷靜,便忽然貼近,嘴唇幾乎吻上他的耳廓,看上去就像是在調情,但其實是輕聲細聲傳話。

「先冷靜下來。還記得⋯⋯我做的手腳嗎?」

白菲不打算就此放棄,即便很困難,仍有放手一搏的機會。

由於有外人在,他還是留了心眼沒有說得太明。

夜丹很快意會過來,只向他輕輕頷首,沒再接話。

少女倒是沒怎麼注意他們,若有所思的望著地面,又抬頭望向他們,躊躇良久還是開了口。

「你們⋯⋯若真想逃的話,我知道有條密道能通往村外,就在村子東邊的枯井。從那下去有條用來輸送禁品的密道,目前應當無人使用,可以從那兒離開村子,但只能徒步而行。」

「你是⋯⋯?你為何要幫我們?」

夜丹這才發現到少女的存在,亦不免有些詫異。仔細一瞧更發現這人臉色憔悴,感覺不到絲毫生氣,簡直像個死人。

「放心吧,雖不是好心,但也只是看不下去而已,沒別的意思。」

少女搖搖頭,勉強擠出虛弱的笑容。

「那妳呢?」

直到現在,白菲還是想盡可能帶她離開,可又想不到什麼好法子。哪裡不知道少女的身體如此之差,帶著逃命只是個累贅。

少女自然也清楚這點,只是牽著嘴角,自嘲般的笑道:「說了吧?我是有印記的坤澤,逃也沒有用處,這身子如此虛弱,我能去哪呢?還不如⋯⋯乖乖聽話,還能有點喘息的空間。」

白菲聽著這般殘酷的話,卻也明白這是現實。

他忽然有些喘不過氣,回不了任何話,只能喪氣垂下腦袋。

既然少女戳破這點,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抱歉,是我說了大話。」

這些白菲怎可能不知道,興許也只是想保有一點希望罷了。

縱使有多麼天真。

少女沒事的笑了一下,目光全是感激。

「不,你能有那份心,我已是感激不盡,從沒有人這般關心我。」

這話全然是真心,從有記憶以來,便被教養要好好傳宗接代,輾轉去了好幾戶人家。從沒有停歇的被迫進入潮期,跟各種陌生的男子交媾,接著懷孕生子,如此反復。

她從未遇到真正憐惜他身子的人,即便有幾個對象會關心她,卻也從未考慮過她的感受。

所有人都只將她視為了生子工具,又有誰會真正在乎工具。

即使病了也得想辦法懷上孩子,直到無法生育為止,這便是大多數出身窮苦的坤澤,一輩子的命運。

所以白菲方才的關心,便令他體會到了身而為人的實感。

頭一次明白她不只是個冷冰冰的工具,而是活生生的軀體。

白菲聽著這話,實在於心不忍,便又再次來到她身前,抓起她纖細的雙手。

「你的身子,只要以人參為主的補氣方子用一陣,便能有所改善。若你真想養身子以待來日能自由,不妨這樣做吧。」

少女微微瞪大眼,但又很快笑了起來,真切的望著他道:「⋯⋯雖然可能沒有這機會,但還是謝謝你。」

「只是⋯⋯看不過去⋯⋯」

白菲別過目光,事實上他很想做再多一點,若能改變些什麼便好了。只可惜迫於太多無奈,實在無能為力。

「這樣便足夠了。這個是村長的腰牌,若有人攔你們,或許能矇混過關。」

少女解下腰牌遞給他,那並非是給她當通行證用,而是發放給她作為象徵的信物,沒有半點用處。

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謝謝妳,我⋯⋯」

「他們好像換班了,從那兒離開吧,抓好我。」

白菲本想再說什麼,夜丹卻直接上前拉過他攬入懷裡,仰望那處堵住的洞口。

方才一察覺到外頭動靜,他便想到了脫身之法。

夜丹翻出藏於手心的小石子輕彈,準確擊中旁邊鬆散的木板,大石也隨即壓垮掉落,朦朧的月光隨之照入。

為了避免鬧出動靜,夜丹先是閃身,又運氣於騰出的手接住約半身大的石頭,巧妙撥到角落處放好,才蹬腳從那處破洞離開,躍上屋頂。

幸虧方才撬開的時候留有一手,使周圍木板雖看似完好仔細看卻有裂縫,加上大石的重量,不過多久就會崩塌。

本是不想急於破壞弄出太大聲響,沒想到現在卻成了逃生的關鍵。

連白菲都大感驚訝,欽佩夜丹竟能想到這方式掩人耳目,忽然感到特別安心,不自覺抱緊了他。

夜丹抱著他一路來到附近的空屋,確認四下無人,後方無人追來,才進屋暫且待著喘口氣。

「先藏身於此吧,這樣才好說話。白菲,你方才說的手腳⋯⋯是指變戲法這事?」

「不錯。你想,若她開箱看到裡頭空無一物,會如何想?」

白菲頷首,雖說這法子他沒太大把握,但也只能試試看了。

「肯定會覺得是被調⋯⋯我懂了。原來你是這打算⋯⋯?可她亦為天靈派弟子,會看不出你的手法嗎?」

夜丹很快意會過來他的盤算,可也不免擔心她不會那麼好騙。

「那法子尋常弟子絕對做不到,要想做成一套,須得開箱才行。」

白菲直接搖頭,這問題他一早便想到了,所以才選擇以毒血破壞裡頭的藥性。

那裡頭做的是專用來存放屍首的手法,在密閉狀態之下,可保長久血肉不腐,但若接觸到空氣便會腐敗。

在此種情況下,若從某處摻入特殊的毒,便能腐蝕血肉,過些時日便能化為塵土。

「莫非⋯⋯你用了百靈草來化毒?」

夜丹隨即意會過來,驟然瞪大了眼。

「用上了一些劇毒。」

白菲以為他是擔心碰到會有問題,便又解釋道:「放心吧,我自身的血若化毒,只要不碰到我的血就無事。」

「我不是擔心那個⋯⋯你不會有任何不適嗎?」

夜丹嘆了一口氣,只擔心起他的身子,再怎麼樣都是以血化毒,說不定也會傷到他自體。

白菲頓了片刻,沒想到他會在意這點,內心忽然有股暖意。

事實上並非不會受影響,甚至會受到毒的侵蝕,若化毒時間過長便會痛不欲生。只是他自癒能力還算強,不至於危害性命。

這亦是他不敢輕易有孩子的原因,深怕會害了腹中孩兒。

他本想說聲謝謝,卻又有些難為情的紅了臉,索性別過頭岔開話題。

「習慣便好,現在我們只要做一件事,讓她以為貨箱遭到掉包。」

「要如何做?」

夜丹當然沒錯過他的羞澀,不禁揚起嘴角,但又很快壓下笑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再弄來一個差不多的箱子便足夠了。這樣她或許會起疑心,隨即調查手邊的貨品。當然沒有也無所謂,就這樣偷天換日也並非不可。」

白菲走到屋裡的一角,摸上約半身大的破爛箱子,提出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夜丹手抵住下頷,思索著可行性,又輕輕搖頭。

「原來如此,可後招恐怕不妥,既然是用來裝屍首的,肯定是做了多道功夫,隨便找來的箱子充數,恐怕很快便會被發現了吧。」

白菲並非沒想到這個風險,又頷首回應道:「嗯,要行此招,便是要進金城的時候⋯⋯趁亂把貨箱搞砸。」

言至此,白菲思忖了半晌,忽然又認為這非最理想的法子,或許會遭到反對,便改口道:「若你覺不妥,那便只能硬搶回來了,只是⋯⋯恐怕是很難隱瞞身份了。」

倘若夜丹直接武力硬搶,也未嘗不可。只是乾元身份便有可能曝光,藏不住真正的實力,往後只怕會碰上更棘手的敵人。​

「我倒是不怕,只是你不能出手。」

對此,夜丹早做好了心理準備,比起自己更擔憂白菲的存在暴露。

白菲望了他一眼,自然清楚他的用意,可又不想就這樣為他所護著,便撇開目光。

「我明白,可萬一你有危險,我也⋯⋯不能視而不見。」

「⋯⋯這樣的話,還是聽你的吧。」

夜丹瞭解他的性子,必定便是到了緊要關頭,也會為了救他,不顧自身安危曝露能力。

既然如此,縱使是最差的方式,也未必不能一試。

「唔?為何?」

白菲有些疑惑,不解他為何又突然改變想法。

夜丹嘆氣,起身走到他跟前,大掌覆上他的頭。

「我不願你身陷險境,若你身份曝露,恐怕往後就不得安身了吧。你方才說的法子雖險,但倒可一試。」

「不⋯⋯若你覺得原先那樣做好,你便不必顧慮我,我會盡量小心。」

白菲直接搖頭,不想只躲在他身後當個包袱,更想成為他的助力。

「不行。」

夜丹想也不想的回絕,又沉下了臉色,難得嚴肅的道:「白菲,我不會讓他人有機會覬覦你的身子。」

「你⋯⋯」

白菲瞪大了眼,本想說些什麼,夜丹卻扶上他的肩膀,態度少見的強硬。

「白菲,你是我的坤澤,無論如何我都想許你一生安穩。我知道你不想拖我後腿,但這種時候,就多依賴我一點吧?你永遠都不會是我累贅,就無須擔心了。」

「我⋯⋯抱歉⋯⋯」

白菲無可反駁,聽他這番告白又莫名鼻酸,沮喪的垂下頭。再次思及若他只是中庸,更非百靈草之身,或許便無需這樣擔心受怕,還拖累他人。

「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別再說那些話了。若沒有你,我也撐不過這次的燎期,那種事⋯⋯唯獨你才能做到,你應該明白吧?」

夜丹趕緊打斷他的話,生怕他又陷入低落,實在不想見他這般模樣。

這話亦沒半點虛假,打從一開始,便不覺得他是個麻煩。

白菲輕輕頷首,又努力振作起來。何嘗不明白夜丹說的話,若他只是尋常人,根本不會有機會同他相遇。

可正因為如此,白菲才想拚盡全力,助他一臂之力,不願他把自己視為坤澤呵護,更多的是想相互扶持。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說的也是。那麼,你想怎麼做?」

「先按你說的,先試看看她的反應,只要她上當便能趁機奪回貨箱,只是⋯⋯現下有個問題是,如何讓她以為,我們已經打算離開。」

夜丹提出了首要的問題,若像個無頭蒼蠅亂竄,恐怕只會給對方機會逮住他們,可要是低調離開,這招便無法發揮作用了。

白菲抵著下頷,認為這的確是個大問題,便沉吟道:「我們逃跑,她身邊的人定正在尋找我們的下落。在村裡製造些騷動的話,應能引來她注意,到時再尾隨她,趁她檢查的時候再隨機應變,若成功搶回貨箱⋯⋯再從密道離開就能成了。」

夜丹思索半晌,總覺得這般行動還是有些草率,又搖了搖頭。

「不⋯⋯我有更好的法子,要不要試試?」

「只要你覺得可行,我定當協助你。」

「有你這話還真是放心,先按照你說的做,其他就交給我吧,你只要記得一件事,絕對不可隨意出手,能做到嗎?」

夜丹輕笑一聲,輕摸他的頭,每次聽他這樣說便覺安心。但偶爾還是希望,能把一切都交給自己來做。

白菲怔了一下,還是乖巧的應了下來。

「好,我答應你。」

夜丹做好一切準備,領著白菲找到先行藏好的馬車,又拖來破舊的木箱,綁上後方拖車。

最後才抱白菲上去車廂,讓他坐在靠車廂外側的地方,叮囑要抓好樑柱穩住,才回到前頭駕著馬匹往村口方向奔去。

此時已是天濛濛亮,許多村民也起身忙活,馬匹奔跑的聲響,響徹整個村內,也很快引來側目。

早已收到消息的幾個村民,也匆匆趕到村口守著,手持鋤頭各種棍子不讓放行,可夜丹只哼笑一聲,勒馬之後又馬上揚鞭,大有要直接突破的意思。

「你們——!打算硬闖嗎?」

「硬闖又如何?難不成還真任由你們扣留好幾日,耽擱我的路程?」

夜丹冷哼,態度相當強硬,故意擺出了無賴樣挑釁。

「我就擋在前頭,你有本事就試試看,敢在此地殺人,官府絕不會輕易放過。」

村長也不退讓,直接上前一步,大有要以身攔阻的意思。

夜丹盯著圍在村口通道的村民,冷笑了幾聲。

「呵,我有說要動手嗎?不過是⋯⋯另僻通道罷了。」

言盡,夜丹隨即揮鞭驅馬,但另手也用力一勒調轉馬頭,往旁邊以竹欄架起的圍籬衝去,在要撞上的一瞬間,便翻掌凝聚內力,把先前備好的礫石彈出,俐落割碎綁著竹欄的麻繩。

隨後只聽一陣巨響,竹欄竟整個崩塌,馬車也得以突破衝出離花村。

「嘖!竟敢破壞圍欄——!站住!你這混帳!快給我上,別讓他們逃了!」

「你以為我會乖乖聽話嗎?別蠢了。」

夜丹轉頭望著怒氣匆匆的村民,還故意諷刺的放話。

他們一路到拐彎處,夜丹才放緩速度,也遠遠看見立於林間的參天大木。

見方位差不多,夜丹站起來抓著車身,側身向後打開車門,把白菲抱出來,又施展輕功上較粗壯的樹枝,任由馬車繼續往前奔馳。

「你真打算放馬離開⋯⋯?這樣的話⋯⋯」

白菲望著揚長而去的馬車,不免有些憂心接下來的路程。

「嗯,唯有此法才能引開一些礙事的傢伙。抓好我了,別摔下去。」

夜丹當然也有想到這個問題,可也別無他法了。

沒多久也跟來幾個人策馬追上,但他們沒有察覺異狀,仍持續追著馬車。

見狀,夜丹便抱緊白菲,掉頭往村子的方向回去。

在昏暗的密室內,凌瑤搬出那個貨箱撬開,當看到裡頭只有塵土,驀然瞪大了眼,完全慌了手腳。

「怎麼可能?應該是這個沒錯啊⋯⋯」

「你說裡頭的東西嗎?早被我埋了。」

夜丹踏入密室,冷眼看著敞開的貨箱,也見到裡頭空無一物,不免再次驚嘆起白菲的手法。

「你——!早就發現了嗎?」

凌瑤迅速轉過身去瞪視來人,亦想明這其中的緣由,頓時有種被耍的感覺,氣憤不已。

「只是意外而已,不過什麼狗屁長生秘笈,還真沒有。妳若真想要裡頭的東西,我告訴妳埋在哪裡便是了,但貨箱要麻煩妳還給我交差。」

夜丹臉不紅氣不喘的撒了謊,反正到時候再說是埋在綠林道某處讓她去找便是,先拿回貨箱比較重要。

「這不可能,長生秘笈應當在長老身上才是,既然都已有人下手還將頭顱運回郎國,總不可能落到梁國手裡才是⋯⋯莫非?」

凌瑤全然不信,直接駁斥出聲,可說到後面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想通了嗎?還有一個可能。那便是長老是梁國所殺,再跟地道盟裡應外合,把頭顱運回金城,意欲在武林大會上示眾,至於長生秘笈⋯⋯恐怕是有心人放出來的風聲吧。」

夜丹胡謅了一套說法,事實上他也對長生秘笈抱持疑惑,若說是華明教出借給天靈派長老授意使用,那只有可能是跟魔教教主有關聯。

可魔教教主早在幾十年前就被迫自裁,跟其有關的人也趕盡殺絕,更並未聽說有收任何弟子。

白菲躲在角落,聽著這番對話,也產生了同樣的疑慮。但他只想到少女身上的病症古怪,總覺這兩者間有所關聯。

魔教教主數十年前殘害他人的手法,便是在水源落毒,使人染上怪病氣力盡失,再裝作醫者治病,其實是取人精氣。

由於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以致東窗事發的時候,已是數百人遇害,魔教教主功力也大增,只差一點便煉成不死不滅之軀。

若非當時數十個門派高手聯手,犧牲性命擺陣困住他,恐怕亦敵不過魔教教主。​

「這不可能⋯⋯!若真是如此,藥王寶典也應當在他身上⋯⋯」

凌瑤陷入混亂,無法接受費了那麼多心思,到頭來都是一場空,不停的喃喃自語。

最終只認為這是在欺騙她,直接現出銀針殺氣騰騰。

「可惡⋯⋯看來只能讓你說實話了。」

「我真不知道,但妳不信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結果還是免不了要打一場啊。」

夜丹有些無奈,可也只能準備迎戰,也暗自給身後的白菲遞了眼色,讓他後退躲起來。

白菲馬上心神領會躲進暗處,同時察覺到有人靠近,明白應該是那兩位同門師兄弟,也抽出銀針準備應戰。

不多時,凌瑤便拋出銀針,巧妙利用屋內的狹窄地形佈陣,直接斷絕了他的退路。

但夜丹也不慌,亦早有所準備,雖說過於狹小的空間不好發揮所長,但對方只是天靈派中人,倒是不必太擔心。

凌瑤沒打算跟他正面起衝突,而是利用絲線控針,從暗處射出打算封住他的穴位癱瘓,又以輕盈的身形走位,試圖分散夜丹的定力,使其措手不及難以閃躲。

夜丹沒想到她此招竟如此刁鑽,也變得相對被動,只能不停左右閃躲,也不慎撞倒幾個櫃子,動作變得更加侷限。

空間實在太狹隘,唯一的出路只有門,門那處也早已佈滿絲線封鎖,當他迫不得已退到角落,亦閃躲不及露出破綻,銀針也隨即從脖頸插入。

縱使他當機立斷,馬上運氣逼出,但穴位也早已受到衝擊,帶來短暫的麻痺。

這一瞬間的遲鈍,又迎來更多銀針扎入,驟然經脈逆行,帶來強烈疼痛感,只能無力半跪下來。

夜丹按著地面,死命運氣逼出銀針,卻只更加無力,連視線也越發模糊,渾身滾燙。

不過在將倒下一剎那,後頸忽然一陣刺痛,竟活絡了渾身的血氣,內力也變得強勁。

白菲利用空檔拋出沾血的銀針後,才又回過身面對眼前的兩位天靈派弟子。

以資歷來看稱得上是他的師兄,但看得出這兩人的靈針訣相當不熟練,連控針的手法也算得上粗糙,內力更是不足,幾乎無殺傷力可言。

因此他幾乎不用多少功力,就制住了兩個大男人。

他們直勾勾瞪著白菲,難以置信眼前的藥童居然有如此功力,方才連怎麼出手都看不清楚,就瞬間癱倒在地。

白菲本想助夜丹一臂之力,但又記著他的叮囑,擔心冒然出手會曝露自己的身份,若非剛剛有機會能偷襲,恐怕也只能在暗中協助。

不過經過白菲剛剛的解穴,夜丹又恢復了不少,為了不讓凌瑤再有下手的機會,直接逞強運上大部分的內力,又從袖口翻出事先藏起的木片,直接射向她的位置。

凌瑤見他還能動,先是詫異了一下,但見他擲出毫無殺傷力的木片,便完全不放在眼裡,只是稍微抽針做出網狀防備。

夜丹看準她一下子的鬆懈,直接釋出大量屬於乾元的馨香,木片也在一瞬間迸裂為無數塊近似針狀的木籤,挾帶大量殺氣瞬間割裂所有絲線。

隨即只見如雨般的攻勢翻湧而去,連同樑柱也掃出深深的裂痕,發出極大聲響幾處晃動。

凌瑤猛地瞪大眼,卻遭到本能的震懾,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劃破每一寸肌膚,揮灑鮮血身負重傷。

「天玄門功法⋯⋯!還是乾元?可惡,失算了⋯⋯咳咳。」

凌瑤用盡最後一點內力護住心脈才無事,但也不支倒地,嘴角溢出血沫,喘著虛弱的氣息無力再起。

說到這裡,又拚命仰著頭望著夜丹,似乎想到什麼事,咳笑出了聲。

「不過,呵呵⋯⋯你身上⋯⋯中了毒吧?那可是種⋯⋯頑毒呢?」

「什麼——!呃⋯⋯妳什麼時候⋯⋯?」

夜丹再次半跪在地,喘著沉重的氣息,方才隱隱湧上的躁熱變得猛烈,幾乎狂躁的竄遍體內,引得下腹蠢蠢欲動,產生可怕的情熱。

「你以為天靈派靈針只能用來救人嗎?別傻了,咳咳⋯⋯可惡,我也撐不住了啊⋯⋯對不起了,師父,沒想到⋯⋯果真是我錯了啊⋯⋯」

凌瑤苦笑了一番,虛弱的閉上了眼。

白菲弄昏兩位師兄,便趕緊走進一片狼藉的密室,踏過殘破的木板來到夜丹身邊。

他先從夜丹身上摸出定神丹餵下,又扎血行針暫且先壓制毒性,狀況才稍微穩定,只是也不宜馬上動身。

白菲先讓夜丹靠坐牆上休息,跨過了地上許多雜物,來到凌瑤身前。只見她倒臥在血泊之中,氣息已經幾近微弱。

「妳的師父⋯⋯是誰?」

他蹲下身去,冷漠望著她的慘狀,只想從她口中套出一些消息。

凌瑤睜開眼,模糊望著白菲的模樣,淡淡笑了起來。

「是你啊⋯⋯原來你不知道,那個大夫⋯⋯便是天靈派⋯⋯前長老,亦為⋯⋯我的師父。」

「什麼⋯⋯?那天靈派為何⋯⋯要襲擊他?」

白菲完全怔住,一直以為是他為百靈草的緣故,才害了大夫。可現在看來卻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聽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天靈派沒想過要動他,襲擊他的另有他人⋯⋯跟我們⋯⋯無關,咳咳⋯⋯」

凌瑤輕輕搖頭,又咳了幾口血出來,雙眸變得黯淡,近乎快沒力氣再言語。

「莫非⋯⋯是有人想動天靈派?」

白菲只能想到這個可能性,只覺大事不妙。

「或許吧,不過也無所謂了。天靈派這些年來已是衰敗不已,如今找不到百靈草,連藥王寶典也沒個下落,再這樣下去⋯⋯或許往後,不會再有師父那般的醫者了⋯⋯」

凌瑤苦笑起來,憑著最後一口氣,道出內心所想之事,但仍是有著遺憾。

本想著要為天靈派盡點心力,結果到頭來還是白忙活一場。

白菲聞言,也不免心軟以銀針取血為她療傷,念及她也是滿懷抱負,想為天靈派盡一份心力,沒有不救的理由。

縱使已離天靈派許久,如今敗落至此,也很難不去在意,便忍不住道出最真切的想法。

「若天靈派能穩住名聲,倒是不必擔心存亡。總會有人想成為醫者拜師。」

當初他也是如此,滿懷理想拜入了天靈派,只想成為心繫蒼生的醫者。

凌瑤未察覺他的舉動,只是閉上了眼,苦笑的應道:「呵⋯⋯近年掌門已不再收新徒弟,深信定能找到百靈草。那亦為他親自調教的弟子,要是能親眼見上一面⋯⋯或許就能知道⋯⋯失敗的緣由⋯⋯你?」

察覺到傷勢正在痊癒,凌瑤驀然瞪大雙眸,也立即能看出白菲醫術不凡。且手法相當特殊,恐怕並非尋常醫者,亦對他的身分有了臆測。

「我已幫你處理好大部分的傷,餘下你自己調養便可。」

白菲俐落收回銀針,盡可能掩飾方才用過百靈草的痕跡。

不過這小動作並未能瞞過她,但也已放棄再對他做什麼,對於救下自身的醫者,若忘恩負義背刺一刀,有違她的原則。

不過,仍想知道他究竟是何人。

「你⋯⋯是誰?」

「受過大夫一點指點的藥童罷了。」

白菲頓了一下,還是隱瞞了身份,縱然明白她也能推算出一二。

「原來⋯⋯我還以為⋯⋯不,應當不可能⋯⋯罷了,趁村民還未折返快些離開吧。」

凌瑤搖頭輕笑,沒有直接說穿,只讓他們快些離去。

白菲起身,卻又想到那個少女的去留,便回首想勸服凌瑤放她離開。

「那個少女⋯⋯妳為何要抓她呢?既然事態都如此了,應該能放她走吧?」

「不可,她也命不久矣,留下調養才可有一條生路。她是怪病的病根,只能把她跟其他村民隔絕。似乎是留印予她的乾元,以特殊的手法把病源打入她體內,來到這兒便散了開來。」

凌瑤直接搖頭,道明了她的用意,這亦是封村的真正用意。雖說是為了尋百靈草才至此,但更多的是察覺到離花村怪病的異狀。

事實上她本沒打算急於攔截地道盟的押送馬車,不過是恰好得知,順勢讓村民放他們進村困住罷了。

早前她也從村長口中得知,怪病是前陣子忽然爆發,卻找不出是從何處傳起,只知自從少女產下死胎後不久,便開始有人得病。

村民本以為是少女受到詛咒才如此,但凌瑤身為醫者,自然知道這是病症,直接駁斥村民過後才沒再說什麼。

不過凌瑤也看出少女症狀古怪,才以要治病為由帶走了她,經過一番診治,也發覺她帶有病根這事。

「什麼⋯⋯?」

白菲難以置信,可也明白她所言不假,從顯現的病症來看確實不似正常體弱。

凌瑤以為他是擔心會染病,便解釋道:「安心吧,我已用針封住她穴位⋯⋯不會對其他人再有影響⋯⋯調養好她身子,我自然會放她回去。」

「她再回去⋯⋯恐怕⋯⋯」

白菲並未擔心自身狀況,只是想到若村民知道這事,恐怕性命不保。

凌瑤愣了一下,又忍不住輕笑出聲。

「呵,你可真是古怪,那少女⋯⋯跟你應當無關吧,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沒跟村民說這事⋯⋯對了,那個頭顱⋯⋯你們當真埋了嗎?」

「嗯,只是我們沒幾個銀子,隨地找塊地埋了。即便去挖也腐爛成土了吧。」

白菲猶豫半晌,還是沒能說出事實。倘若凌瑤知道貨箱裏頭的塵土便是那頭顱,只怕會惹出事端。

凌瑤望了他一眼,自知這不是實話,但終究沒再追問,又閉上了眼。

「是嗎⋯⋯罷了,這也是⋯⋯背叛的下場吧⋯⋯快走吧。」

白菲沒再多言,把貨箱再次蓋好拖到外頭的馬車上,又搜颳了些糧食錢財放置。

本想直接攙扶夜丹離開,卻想到照他們的身分恐怕也離不開村子,只好先行把夜丹扶上屋外的馬車裡頭。

隨後利用村長的腰牌出村口,遇到折返的村長一行人後,又假借凌瑤的名義說要出去找藥草,總算順利瞞過村民。

他們也終於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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