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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db:作者] 2025-08-12 10:20 5hhhhh 8580 ℃

「⋯⋯你真的,會遵守我們的交易嗎?」

千離花本想就這麼離開,又忽然擔心他會反悔,忍不住回首多問了一句。

「如果我不遵守⋯⋯那個內鬼就會要妳拿他當人質吧?有沒有交易根本無所謂,不是嗎?」

水無清眼神冷漠,早就看穿她背後那個人打什麼算盤。

這也是他會答應的原因之一。

既然千離花沒打算對黑澤純不利,幫她一把並非不行,不至於會太過不爽。

況且拿到有用的情報,也算是筆划算的交易。

「你⋯⋯既然知道⋯⋯」

「妳願意拿這些跟我交易,就代表妳跟他是不同立場的吧。況且揪出內鬼這種事,是領導該煩惱的事哦?還是說,妳希望我去跟他說內鬼的事呢?」

水無清抬眼打斷她的話,只想趕快結束對話趕她出去。

雖然千離花勉強是個可用的對象,但他現在心思全在黑澤純身上。

「你——別這樣做⋯⋯」

千離花見他說得如此明白,忽然鬆了口氣,但也不免害怕他會把塔內有間諜的消息洩漏出去。

當然她明白這種事絕不能隱瞞,更為此良心不安。但為了她家人的安危,只能任由那個人擺佈。

「呵呵,那麼,在我離開的期間,妳可要看好他哦?我有的是辦法反悔。」

水無清揚起嘴角,趁機反過來威脅她,但也看得出她不會拒絕。

眼下這個狀況,她背後那些人應該還不會對黑澤純出手,可也要防止上頭想動手腳。

在他想好往後要怎麼做之前,有個人願意幫他看顧黑澤純是再好不過。

若是黑澤純就這樣永遠不醒來⋯⋯

「⋯⋯知道了。」

千離花本想回些什麼,但嘆了口氣還是沒能回嘴,哪怕有多厭惡這人,也不願意牽扯到無辜的人。

況且水無清的要求,也是她本就決定好要做的事。

水無清見她離開,表情便恢復冷漠,回到房裡望著床上沉睡的人,隨後毫不猶豫拿出小型筆電,接上隨身碟點開裡頭唯一一個音檔。

裡頭傳出是一連串無意義的雜訊,但就像白噪音般擁有舒緩的效力。

他插上耳機,將其一邊戴在黑澤純的一邊耳裡,隨即翻身趴靠在他半裸的胸膛,側頭貼近他跳動的心口處,閉眼感受他的存在。

每當這樣做,都總能平復他內心的煩躁不安,越發渴望他能夠跟自己結合,成為專屬的嚮導,卻又總是遭到拒絕。

他連圖景都無法進入,再想到黑澤純曾經結合過兩任對象,就有股衝動想要強硬佔有這人,逼迫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但若真的這樣做,只會迎來深深的失落感。

那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是跟往常那些人一樣,成為無趣的玩物。

「黑澤⋯⋯為什麼呢?我也想成為你心中的那個人⋯⋯如何?讓我進去吧?」

水無清勾著他的脖頸,耐不住慾望咬上先前留下的吻痕,想同樣在他心裡,留下自己的痕跡。

同時也渴望他能給自己與他人不同的反應,再次體會活著的快感。

這樣的話,感情便得以寄託,也不會活得那麼痛苦了。

「唔⋯⋯」

黑澤純微微皺眉,像有了些許反應發出聲音。

隨著螢幕上的音檔繼續播放,彼此的喘息也逐漸變得緩慢,來到同個頻率重合在一起。

最終,彼此精神融為一體。

千離花離開首席寢室,便直接回到二層的醫療所,但也在樓梯間見到不想見的人。

那個人身形高大,雙手抱胸靠在牆面上,隱身於陰影處看不清面貌。

「事情辦妥了吧。妳拿黑澤威脅他,他居然連生氣都不生氣?」

這低沉的聲音千離花不陌生,畢竟曾共同作戰過好幾次,即使現在對方已經暫且跟他人搭檔,但仍是維持著密切往來的關係。

「⋯⋯反正,他答應就可以了吧?能把我妹妹的消息告訴我了嗎?」

千離花雙眼微沉看不出表情,沒有再下去一步,只維持原本的姿勢看向他。

「她在裡面很好,現在還是領袖之一呢?就不用太擔心了,如何?妳也來加入我們吧。」

男人沒太在意她的疏離,只是一如往常,朝她伸出了手。

「不需要,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以後不要隨便跟我往來。」

千離花聽到這消息,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頭也不回的往下走,避免有人撞見。

「⋯⋯真是堅持呢。」

男人目送她的背影離去,眼神變得冰冷,可也沒有想放棄的意思,拿出手機透過某種方式避開監測系統,發送了一條訊息出去。

誰都沒有發現,千離花離去的腳步之下,出現一個殘破的紙人,但又隨即消散,成了角落的灰塵。

在黑澤純所在的冰封房間中,出現一位不速之客。

「你⋯⋯?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黑澤純仍是維持著同樣的姿勢,長髮凌亂散在冰結的床鋪,呆望向從鏡子般的牆面走進的人,眼眸竟有了一點高光。

「看來真的忘記我了呢,黑澤,真是難過啊。」

水無清緩緩走近他,極力壓抑著想上前觸碰的衝動,沒表現出過激的言行,但卻有著隱隱的悶感。

這幅圖景相當不穩定,房間到處都是裂痕,更隨著他的到來,彷彿出現融冰加快裂開的速度,傳來可怕的聲響。

不論是誰,都能看出黑澤純的精神相當不穩定,無法接受他這外人的入侵,若過於刺激恐怕會瞬間崩潰。

「別⋯⋯靠近我⋯⋯呃⋯⋯」

黑澤純按著頭,沒想到那個身影會突然出現,還像是對他很熟悉,不免感到混亂。

可是怎麼都想不起眼前的這人,更不希望他繼續留在這裡,害怕決心會有所動搖。

他有預感,若跟這個人多待一秒,便會想要再次抱有希望,從這個地方離開。或許又會傷害他人。

與其這樣,不如從這個地方,遠遠望著他的身影就好。

「為什麼呢?不覺得這個地方很討人厭嗎?黑澤。」

水無清打量起眼前狹窄的房間,感到異常寒冷。

好似能體會到他長久壓抑的自我,還有無處可去的悲哀。

他幾乎能想得到他過往的遭遇,相遇的那個時候也是——眼底總帶著孤寂,誰都無法接近一步。

不論對他做什麼都不為所動,表現得像個玩物,對誰都百依百順,到了煩躁的地步。

沒有任何活著的模樣。

所以才想更深入他的內心,留下鮮明的痕跡,至少誰都不必獨活。

「黑澤,跟我離開吧。」

水無清望向他,努力保持平靜。

想到他一直都待在這個地方,就恨不得能馬上帶他離開,若是能夠結合,他就有能力改變這景色了。

黑澤純迎上他的目光,能感受到對方異樣的執著,只是不明白為何是自己。

面對那樣深刻的感情,很難不為之悸動,甚至想去回應。

可是他不想,也不能這樣做。

「不⋯⋯我必須待在這裡。」

唯有在這裡結束,才是最好的結局。

「是嗎⋯⋯?看來只能強行帶你離開了啊。」

水無清遭到拒絕,直接沉下臉來,隨即逐漸失去理智,逕自向前走去。

想到或許跟結合過的對象有關,慾望便越發強烈,只想馬上帶走他。

不管會付出什麼代價,也要徹底佔有他。

「別過來——」

黑澤純沒想到他會忽然模樣大變,也察覺到他危險的情緒,忍不住向後退,周圍捲起刺骨的風霜,阻攔著水無清的腳步。

這是他從未做過的事,也是唯一一次起身反抗,僅僅只是不想水無清接近他,深怕不小心傷害他。

明明以往都無所謂,任由組織擺佈去害人,親眼看著無辜的人死在手上,內心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唯有這個人,發自內心抗拒他的靠近,卻也不自覺想要伸出手,渴望他能帶自己離開。

可那終究做不到。

黑澤純不認為有誰會真心接受這樣的自己,即便是眼前的哨兵,能像上川熒那樣保持距離就好。

反正誰也無法長久待在他身邊,不論怎麼做都無法避免他們遭到牽連,迎來悲慘的下場。

與其這樣,寧願從一開始就什麼關係都不是。

已經不想再失去了。

水無清停下腳步,面對他這模樣,內心只越發難受,彷彿有人緊緊掐著脖子無法喘息。

自身也不明白那股感受從何而來,只是空虛得令人抓狂。

從沒想過遭到拒絕是件這麼痛苦的事,無從發洩的情感侵蝕著理智,想要毀掉這一切,緊緊抓在手裡不允許誰觸碰。

那是屬於他的人,也只能是他的人,就算是死去的人也不能染指。

「你會拒絕我,是因為我不是你結合的對象⋯⋯熒嗎?」

水無清已無法保有冷靜,扭曲的笑了起來,念出那痛恨的名字,恨不得能強迫他忘掉這個人。

「為什麼你會——」

黑澤純瞪大了眼,不解為什麼會忽然提到那個人,變得更加混亂。但也想到眼前的哨兵或許是組織的人,是想逼迫他再次結合。

想到悲劇或許又要重演,內心就越發抗拒他繼續接近,卻也想要相信他。

明明沒有理由。

可是他已經沒有信心,害怕再次交付真心,只會迎來同樣的下場。既然遲早會分離,還不如親手毀掉這一切。

除去所有不安的要素,只留他獨自一人結束就好。

「是嗎?原來⋯⋯你是跟他們一樣的嗎?帶我離開之後,又想怎麼利用我?」

黑澤純緩緩站起身來,表情變得冷漠,卻也完全鎮靜下來,散發強烈的敵意。

「我跟CS組織沒有關係,我也沒打算拿你來做什麼⋯⋯嗯,不對,我想要的——是你,黑澤。」

水無清面對他這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忽然覺得這樣好多了。比起剛才只是一昧拒絕,這樣更惹人喜歡。

至少還願意反抗他,而不是完全自我放棄,像個提線人偶無趣。這樣就還有溝通的餘地,足以壓制對方逼迫服從。

他想要的正是黑澤純真心服從,成為屬於他的人。

「什麼⋯⋯?」

黑澤純難以理解他的意思,也摸不透眼前這人的心思。

既然沒想要利用,那又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黑澤,該回到我身邊了吧?你本來就是我的。」

水無清沉下眼,全然不顧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只是步步逼近他。

當初眼睜睜看他回去,是他畢生的錯誤,至今還是後悔莫及。

不會再重蹈覆轍,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無論黑澤純願不願意,他都不可能放手,或許手段會激烈一點,但絕不會傷害他。

「你⋯⋯的?別過來⋯⋯」

黑澤純下意識往後退,面對充滿侵略性的舉動,只越來越惶恐。

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能對他如此執著,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也只有想利用他而已。

怎麼可能會有人在乎自己,不論哪個方面都已經殘缺不全,毫無可取之處。

「不可能,你一定是跟他們一樣⋯⋯對,不會再⋯⋯任你們擺佈了——!」

黑澤純已經陷入混亂,全然把眼前的哨兵視為敵人,散發驚人的殺氣。

這一瞬間,地面的裂痕迅速蔓延,飛濺出大量碎冰,又全數捲入他周身的風霜,化為強勁的風暴,整個圖景也變得不穩定。

「嗯⋯⋯看來是強行侵入圖景的副作用嗎?呵⋯⋯」

水無清輕笑起來,絲毫不介意繼續往前走,任由披肩割成碎片,連身上的服裝也七零八落,露出可怖的傷痕。

即使置身在圖景之中,受到這樣的攻擊仍帶來劇烈的疼痛,但也沒想反擊的意思,反而給他許久未有的刺激。

當來到黑澤純面前,渾身已無一處完好,淌下的血融入冰面之中,逐漸染紅圖景。

「呃——!」

黑澤純不敢相信他竟如此瘋狂,不自覺瞪大雙眼,又退後幾步。

或許是下意識想要阻止,竟喚出精神體上前咬住他的腳。

水無清這才停下腳步,望著緊緊咬著小腿的兔子,笑得更加愉快,隨即輕易拎起那毛絨絨的身軀。

「呵呵,這就是黑澤你的精神體嗎?真是可愛呢。」

「放開它⋯⋯」

黑澤純想上前救回精神體,卻無法移步。

眼見他都已經傷成這樣,卻還是不停下,內心竟產生動搖,無法再對眼前的人下手。

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不避開,卻也不攻擊自己,就只是承受著傷害。

完全不明白為何要做到這地步。

若是為了想抓他出去結合,根本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越想越不解,也逐漸失去戰意不再後退,只定定望著眼前的人,但仍沒有放下敵意。

水無清抓緊這個機會,猛然上前把他推倒在地,緊緊抓著他的下巴,欣賞著他這表情,竟體會到久未有的興奮。

「果然,還是受不了呢⋯⋯黑澤,你這表情真棒⋯⋯對,這樣也很不錯呢?恨我嗎?還是憤怒呢?嗯⋯⋯不管是哪個都沒關係,我都很喜歡哦?」

「你⋯⋯瘋子⋯⋯」

黑澤純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咬牙瞪視身上的人,卻也沒有想逃的想法。

出於過去的經歷,他明白掙扎沒有任何用處,連厭惡感也沒有。

可或許也是因為——眼前這個人不同。

「哦⋯⋯那我是不是該做點瘋子的行為呢?黑澤⋯⋯在這裡跟我結合吧?」

水無清俯下身,貼近他的耳根輕笑出聲,又難忍衝動的咬上去,引來輕顫悶哼。滿腦子想的全都是要不擇手段結合,這樣就可以順利帶他出去。

「呃——!滾開⋯⋯我真的會⋯⋯殺了你⋯⋯」

黑澤純本就處在混亂,這樣的行為無疑只激起他的抗拒,挺起膝蓋想踹開身上的人,但面對哨兵完全是自不量力。

水無清即使身負重傷,也輕易反過來壓制,臉上笑意全無,卻又對他這模樣感到迷戀,至少這算是對他有所反應。

「那就殺吧。黑澤,如果能死在你手裡也很不錯呢?」

若是黑澤純真心想殺他,那他沒有反抗的理由。

無論是恨還是愛都好,想用什麼方式都無所謂,只要能再得到一次,唯有他能帶給自己的悸動,那就足夠了。

活著的理由,也不過如此而已。

黑澤純呆望著他,說不出任何話來,竟接收到他的執念,隨即是壓抑的情緒,也不自覺本能的去理解細細消化。

有一瞬間,彷佛窺見他無數個夜晚,始終獨自背負某種痛苦,艱難的繼續呼吸。

說不清究竟是愛抑或是恨,但卻是僅僅對於他這個人,累積下來的感情。

他忽然瞭解了身上的這個人,卻也感到相當陌生,唯獨知道一件事。

「你⋯⋯為什麼?就真的不在乎嗎?就真的不怕死?」

黑澤純恢復了冷靜,但也控制不住奔騰的思緒。

——不想要看他死去。

對於那份感情,即使最後不屬於他,也渴望保留下去,不想就這麼消失。

明明不該有這種自私的想法。

「呵呵⋯⋯有什麼好怕的呢,黑澤,你這模樣真棒呢⋯⋯我真的好喜歡⋯⋯你能就這樣殺了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啊?」

水無清著迷撫摸他的臉龐,盡情享受他的窺探,得到從未有過的放鬆。

他不再有任何顧忌,把真實的內在曝露出來攤在眼前,再次體會到活著的感覺。

不管黑澤純會有什麼反應,都給予了他莫大的觸動,彷佛終於有人接住自身,感情也得以安放。

這樣便足夠了,無論此時黑澤純想對他做什麼,都可以接受。

哪怕還貪心的想要更多,直到足以填補內心的空虛。

「為什麼⋯⋯你會對我有這種感情?」

黑澤純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想法,但也感到不解。

儘管相當扭曲,卻與之前那些人不同,僅是針對他自身產生的慾望。沒有任何利用,就只單純想要得到,視為珍藏品愛護。

可他分明沒有那個價值,僅僅只能作為玩物,無需在乎他這個人,也可以盡情玩弄。

「為什麼呢,這得問黑澤你哦?是你讓我有這種感覺的啊⋯⋯真的很難受呢?明明是你擅自窺探了我的內心,結果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真是過分呢?」

水無清越說越沙啞,想到只有自己背負這一切就相當難受。既愛著他給自己帶來的感受,卻也恨著由此而生的痛苦。

每當想起他們相遇的畫面,就會跟滅門的場景重疊,連同熟悉的身影,也跟該殺死的仇人合為一體。

即使不值得為了水無家去恨他,卻也無法放下這些過往。恨不得能狠狠報復,盡情折磨眼前這個人,直到平復為止。

可是他終究做不到。

「我——呃,你到底是,我為什麼⋯⋯會不記得你,你到底是誰⋯⋯呃啊——!」

黑澤純驟然瞪大眼,感受到流露的悲痛,頓時頭痛欲裂。許多記憶片段突然閃回,拼湊成不完整的碎片,再次對這個人感到熟悉。

好像他們本就認識,更是曾經想交付真心深入的對象,只是徹底遺忘。

明明絕對不想忘記,更不願意放下才對。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意識再次陷入混亂,圖景裡的裂痕也變得更深,發出玻璃碎裂般的可怕聲響,連同眼前所見的一切也變得扭曲。

「居然這麼不穩定呢⋯⋯算了,我會再來找你。」

水無清很快鬆開手,自知再不出去圖景就真的會崩潰,到時候不只是黑澤純會落入井回不來,他自己也會永遠困在這裡。

眼見只差一點就能喚回黑澤純的記憶,不免感到遺憾。

本想直接起身離開,卻無意間瞥見兔子在黑澤純身邊打轉,似乎很擔心主人的情況,嘴角頓時微微上揚,感到莫名喜歡。

即使沒辦法成功帶黑澤純出去,但至少還是有所收穫。

「作為補償,這小傢伙呢,我就先帶走了。」

趁黑澤純還來不及反應,水無清一把抱起它,直接往一處不穩定的鏡面退去。

「什麼⋯⋯還⋯⋯呃⋯⋯!」

黑澤純本想搶回來,可圖景卻忽然恢復正常,關上外界的通道,彷佛什麼事都沒發生,再次獨留他一人。

過了許久,他才全然平靜下來,再次仰頭望著上方冰封的牆面,內心有種可怕的空虛感。

好像少了什麼,卻又不知道究竟缺失什麼東西。

本想再次閉上眼,什麼都不去想,手臂卻忽然感到癢意,似乎有什麼毛絨絨的東西正在磨蹭。

他回過神來,順著方向看去竟是半身大的狐狸,毛色是漂亮的純白,美得移不開目光,但搭上那雙銳利的黃瞳,能看到些許水無清的影子。

「你是他的精神體⋯⋯?」

白狐聽懂他的話,好似想要撒嬌又親近蹭著他的手臂,想要他能摸摸自己。

黑澤純乾脆把它抱進懷裡,輕輕摸著他柔軟的皮毛,感受著陌生卻又安心的感覺,不自覺放鬆下來。

沒想到水無清會留下這孩子,也只能任它待在這裡。但或許是模樣可愛,黑澤純對它產生某種保護欲,想好好照顧它。

「孩子⋯⋯你的主人真的⋯⋯喜歡我嗎?」

黑澤純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下意識問出最想知道的事情。

即使探入了他的內心,仍是無法肯定那份感情,也為此感到害怕。

若那跟失去的記憶有關,更或許是他所想的那個人,只會更加矛盾。

他的所作所為根本無法得到原諒,又怎麼可能會真心喜歡自己。

如果可以的話,很想再跟他好好談一次,這樣也許就能確認彼此的心意。

不論是愛也好,恨也無所謂,都想知道他的想法。

哪怕沒有意義,也想要自私的去做這件事。

白狐沒有給予回應,只是湊近蹭了一下他的臉頰,似乎很喜歡他,貼近窩在他的懷裡。

水無清從現實睜開了眼,忍著渾身的疼痛,下意識緊緊抓住懷裡的白兔,怕它又溜回圖景。

白兔不停掙扎反抗,發出威嚇的聲音,但只讓他想到黑澤純,莫名感到興奮,玩味欣賞小動物無處可逃的模樣。

「呵呵⋯⋯黑澤,你果然太棒了⋯⋯好久沒這種感覺了呢⋯⋯不過真沒想到,你的小傢伙居然這麼可愛呢。」

「吱!」

白兔惡狠狠瞪著他,卻又怯弱的縮起身子,乖乖任他抓在手裡。

水無清只覺得可愛,找來項圈跟繩子,全然把它當動物綁在身邊避免它逃脫。

與此同時,他也察覺到先前派出去的式神沒有迴音,心中也有了個底。塔裡之中恐怕有陰陽師潛伏,只是不確定隸屬於哪方的勢力。

他坐在床邊再次喚出式神,只見一陣白光自符紙散發出來,又匯聚形成人型,半跪於他的身前。

雖說比起簡單的獸型,驅使能接收複雜指令的人形式神會耗費大量精神,但他可不希望接下來離開的期間,黑澤純會發生什麼變故。

做足一切準備,黑澤純的狀況也穩定下來,睡相十分安穩。

本想嘗試再次侵入圖景,卻已無法對上頻率。但比起先前彷佛隔著牆的抗拒,能感覺到是圖景不穩定進入不了的關係。

水無清感到有點可惜,不過幸好還有白兔的陪伴,若往後只能這樣生活也不差。

此時他已完全把它視為黑澤純的一部分,寸步不離的帶在身邊。

過了幾日,首個任務很快就下來。

在西一區的A1重災封鎖區域,檢測到異常的汙穢濃度,經過調查發現那裡居然封印上古時期的神器草薙劍。

由於懷疑是神器產生異變,只能讓水無清帶隊徹查,若發現足以引發神隱的異常點,就必須當場淨化。並想辦法找到神器位置加固封印。

當汙穢濃度來到臨界點,現世跟黃泉的交界會變得模糊,出現空間扭曲的現象。不及時處理便可能引發大規模神隱,導致嚴重災禍發生。

機關塔的一大責任,便是隨時檢測各地汙穢濃度,若有異常便及時前往處理避免災禍發生。

剛過清晨,水無清把人託付給千離花,便來到塔一層的戰備室集合,準備各種配備。

這次作戰規模不大,投入的人力也只有不足五人的小隊。除了水無清以外的哨兵全是A等,也配了一位A等嚮導。

「首席,我是⋯⋯那個,這次負責隨行的⋯⋯A等嚮導,就是上次也有隨您到西一區的⋯⋯天川若葉。」

天川若葉徑直來到他跟前,想試著跟他搭話,但也不免感到緊張。

「哦⋯⋯因為嚮導是你,所以這次就只配A等哨兵?領導就不怕會出什麼差錯嗎?」

水無清玩弄肩上趴著的白兔,漫不經心掃了他一眼,明顯沒把他放在眼裡。

原本他一概的態度都是別給他造成困擾就好,但這次有點狀況,也不免嫌棄目前的隊友。

「這⋯⋯這個⋯⋯」

天川若葉臉頰發燙,忽然說不出話,沒想到他會講得如此直白,也感到羞愧不已。

事實正如他說的這樣,塔內唯一的S等嚮導唯有千離花,但她是醫官階層屬於後勤,若非緊急狀況不會上前線。

雖然他也可以勉強支援S等哨兵,但光是一對一就很吃力,更別說是一對多。

至於水無清從不讓任何嚮導碰自己,便沒有特別要派S等以上的嚮導隨行了。

「喂,不要為難隊友。這次只是加固封印而已,再說上次你去那趟汙穢濃度已經平穩,這些人就夠了⋯⋯」

領導開門走進來,也把他們剛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趕緊出面緩頰。

本想繼續說下去,但一看到他綁著白兔,便忽然愣了片刻,以為那是他的精神體。

「你⋯⋯為什麼要綁著你的精神體,這是虐待吧?」

「這是黑澤的,小傢伙說想跟我待在一起呢?」

水無清笑吟吟抱下它,又像在炫耀自家孩子放到眼前。但白兔看上去很無奈,無辜的垂著耳朵,卻又不忘狠狠瞪身後的人一眼。

「啊?黑澤的?等等——他不是還沒醒來?為什麼他的精神體在你這?而且它明明看起來很不情願啊,那眼神就像在說我要殺了你,瞎了嗎?」

領導望著這有個性的白兔,實在很難跟黑澤純聯想在一起。至少黑澤純看起來沒有這麼活潑才是,但從白兔的敵意看來,恐怕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法,才暫且把精神體帶出來。

「哦,那不是更好嗎?代表小傢伙很注意我哦?」

水無清全然無視那目光,只笑得非常開心,白兔馬上縮起來瑟瑟發抖。

「⋯⋯算了,你想帶上它我沒意見,快出發吧。」

領導無奈的嘆氣,實在懶得說什麼去糾正他,反正這人變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水無清沒再接話,若有所思輕摸著白兔的背,卻也沒能提出任何問題。

既然有人擺明了是陷阱還是要他去踩,就代表對方肯定做足準備,也有能力完全拿捏黑澤純。

此時不要輕舉妄動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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